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皇朝文鑑》卷三三,《古今事文類聚》新集卷三,《三續古文奇賞》卷六,《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司空同平章軍國事吕公著上第二表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一 元祐三年四月十二日:省表具之。夫國以得人爲強,如猛獸之衛藜藿;:以積賢爲寶,如珠玉之茂山川。湛然無爲,物自蒙利。故崔公發議,則淄青慙服,知朝廷之有人;:蜀使抗詞,則孫權回顧,歎張昭之不在。得失之效,豈可同日而語哉!:朕之用卿,意實在此。國計之重,可無復辭。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司空同平章軍國事吕公著上第二表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二 元祐三年四月十二日:省表具之。周之詩曰::無曰予小子,召公是似。唐之雅曰::惟西平有子,惟我有臣。夫父子君臣之間,光明盛大如此。載之簡策,被之金石。豈獨閨門之寵,足爲邦國之華。再省來章,具陳先烈。雖朕寡昧,不敢庶幾於仁祖;:而卿忠孝,當念服勤於世官。祗率厥常,毋違朕命。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守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吕大防上第二表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一 元祐三年四月十二日:省表具之。卿有夷狄盜賊之虞,倉廩禮樂之歎,陰陽風雨之憂。此三者,誠當今之大計,朕之所以中夜不寐,輟食太息者,正爲此也。孟子曰::責難於君謂之恭。」:夫既以責其君,而不以身任之者,非仁人也。願卿慨然當古人之重,略世俗之謙。務踐斯言,憂此三者。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守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吕大防上第二表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二 元祐三年四月十二日:省表具之。夫任賢使能,天下之公義;:而辭大就小,君子之自守也。惟名器爵祿,朕所不敢授以私;:則勞謙退避,卿豈得必行其意。所謂唐虞三代信任之至,以致稷契伊呂德業之隆。若卿之言,朕敢不勉。請事斯語,永觀厥成。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范純仁上第二表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一 元祐三年四月十二日:省表具之。卿以明哲,自託不能。非獨以見君子勞謙之光,亦因以知前世用人之弊。功烈無取,誠如卿言。夫次公減於治郡,子元不如爲將。非獨文獻不足,蓋其才德有偏。如卿昔在朝廷,首談孟軻之仁義;:旋爲帥守,專行羊祜之威信。慨有大志,似其先人。茍推此心,施於有政。則太平可望,而小節可略矣。,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范純仁上第二表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二 元祐三年四月十三日:省表具之。自昔先帝之世,屢歎才難;:及朕嗣位以來,專用德選。雖爵祿名器,出於獨斷;:而長育成就,實在羣公。長短不遺,輔相之責。茍無爲國養人之意,必有臨事乏使之憂。朕用慨然,當食不御。思得英雋之老,共收文武之朋。惟卿篤於憂國,明於知人。灼見朕心,宜在此位。往任天下之重,毋事匹夫之廉。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依前正議大夫守門下侍郎孫固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一 元祐三年四月十三日:省表具之。卿奉事先帝,有勸學之舊;:與聞機政,有已試之功。固非躐等之遷,獨恨用卿之晚。勉循大義,毋事小廉。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御刻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第一一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依前正議大夫守門下侍郎孫固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二 元祐三年四月十三日:省表具之。卿向自西樞,出殿藩屏。頃由近輔,入侍燕閒。昔有未識之思,今乃日聞其語。既見君子,無踰老臣。當益勵於初心,尚何辭於新命。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中大夫守尚書右丞胡宗愈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一 元祐三年四月十四日:省表具之。卿自天官,擢領風憲。下有庇民之意,上有愛君之忠。度其不以利回,是故可以大受。丞轄之任,非卿孰宜。毋復固辭,以就遠業。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中大夫守尚書右丞胡宗愈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二 元祐三年四月十四日:省表具之。人才之難,古今所病。忠厚者多乏於用,強濟者或涼於德。有德適用,如卿幾人。方觀卿謀國之良,以成朕知人之美。深體此意,往祗厥官。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依前中散大夫充樞密直學士僉書樞密院事趙瞻辭免恩命不允斷來章批答:一 元祐三年四月十四日:省表具之。君子之仕也,喜於知而樂於用。如卿之言,結髮從仕,而白首遇合。則君子之用舍進退,蓋亦有時矣。勉行其道,無失斯時。茍能遇事而必爲,則亦立功之未晚。古人之事,將見於卿。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依前中散大夫充樞密直學士僉書樞密院事趙瞻辭免恩命不允斷來章批答:二 元祐三年四月十四日:省表具之。卿挺然孤忠,白首一節。逝將力求於退避,夫豈有意於進取哉。特以雅望既隆,公議所在。方將度才而授任,固難越卿以用人。往踐厥官,毋違朕志。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正議大夫知樞密院事安燾乞退不允批答:一 元祐三年五月十八日:省表具之。宥密之司,安危所寄。雖羌酋欸塞,少休烽燧之虞;:而夏童跳邊,猶煩箠策之馭。翻然求去,義有未安。夫以朕大烹優賢之資,豈不能助卿養志之具。足以毋廢子職,而能兼爲國謀,豈不休哉!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正議大夫知樞密院事安燾乞退不允批答:二 元祐三年五月二十八日:省表具之。乃眷西樞,實參大柄。吾欲兵民兼利,戎夏兩安。自非宿業更變之臣,懼有傷財玩寇之患。卿當念先朝委任之久,未可以親庭歸養爲詞。勉安厥官,以副吾意。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殿前副都指揮使武泰軍節度使苗授上第一表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一 元祐三年七月十九日:省表具之。試材以舊,謀帥尤艱。故以久次用人,欲其深練於事。而卿辭以錮疾,豈所望哉。速即乃官,毋復退避。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殿前副都指揮使武泰軍節度使苗授上第一表辭免恩命不許斷來章批答:二 元祐三年七月十九日:覽表具之。環衛之嚴,節制之重,誕告多士,以長萬夫。朕豈輕用其人哉。確然固辭,未喻厥指。往祗朕命,毋曠乃官。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古今事文類聚》新集卷二,《翰苑新書》前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太師平章軍國重事文彦博上第一表乞致仕不許批答:一 元祐三年九月二日:覽表具之。昔師尚父九十,秉旄杖鉞,猶未告老。此諸葛元遜所以屈張昭也。而衛武公百年,猶箴儆於國曰::無以我老耄而捨我。」:此左史倚相所以誨申公也。今卿壽考康寧,而退托衰病,自引求去,獨不念天下之士有如彼二子者議其後乎?姑安厥官,以答公論。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太師平章軍國重事文彦博上第一表乞致仕不許批答:二 元祐三年九月二日:覽表具之。朕聞之,成王之政,周公在前,召公在後,畢公在左,史佚在右。四子挾而維之,目見正色,耳聞正言。一日即位,天下曠然。未聞四子以老而求退,亦未聞成王以老而聽其去也。朕雖不德,猶庶幾成王之治。卿雖老矣,獨不能以四子之心爲心乎?勉卒輔朕,無愧前人。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翰苑新書》前集卷一,《秘笈新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守司空同平章事吕公著上第一表辭免恩命不允批答:省表具之。夫司空之官,自唐以來,雖無職事,而孔子所謂天子有争臣七人者,三公首當之。朕欲聞仁人之要言,與天下之大計,非此元老,將安取斯。卿其省思慮,慎寢食,優游廟堂,爲朕謀其大者。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守尚書左僕射門下侍郎吕大防辭免恩命不允批答:一:省表具之。夫天以斯民付人主,而人主付之宰相。若不得人,爲慢天之所付,朕敢乎哉!:如卿瑰姿偉望,宏毅開濟,朕既用之不疑,而卿自疑何也?往脩厥官,毋斁朕命。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守尚書左僕射門下侍郎吕大防辭免恩命不允批答:二:覽表具之。自英廟擢卿於言責,而先帝用卿於西師。則朝廷待卿之重,蓋出於祖宗之意矣。孔子曰::吾之於人也,誰毁誰譽,如有所譽,其有所試。若卿者,可謂屢試矣。卿而不宜,其孰宜之。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新除守司空同平章事吕公著上表辭免不許批答:覽表具之。天下之事,使壯者治之,老者謀之。自堯舜以來,未有易此者也。今卿議政而不及事,勞心而不及力。吾自以爲得養老之禮,而不失用賢之實,卿何辭之堅也?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八月二十八日:文:Article:生獲鬼章文武百寮稱賀太皇太后宣答詞:種羌叛涣,西鄙繹騷。首出偏師,遂擒元惡。安邊之喜,與卿等同之。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八月二十八日:文:Article:生獲鬼章文武百僚稱賀皇帝宣答詞:凶狡就俘,羌戎一震。既增吏士之氣,亦寬戍守之勞。靖寇息民,與卿等同喜。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八月二十八日入内高班蔡克明傳宣宰臣以下賀生獲鬼章表太皇太后批答:國家偃兵息民,函養中外。鬼章無故犯順,神人棄之。雖廟社無疆之休,亦將相一心之助。封章來上,嘉歎不忘。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八月二十八日入内高班蔡克明傳宣宰臣以下賀生擒鬼章表皇帝批答:朕上承慈訓,下盡羣策。務漸寬於民力,本無意於邊功。既狂狡之就擒,知休息之有日。再閲來奏,嘉歎於中。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九六,《石林燕語》卷一附考異,《源流至論》後集卷九,《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三月:文:Article:太皇太后受册詔詞:詔曰::祥禫既終,典册告具,而有司遵用章獻明肅皇后故事,予當受册於文德殿。雖皇帝孝愛之意,務極尊崇;:而朝廷損益之文,各從宜稱。矧予涼薄,常慕謙沖。豈敢躬御治朝,自同先後。處之無過之地,乃是愛君之深。所有將來受册,可只就崇政殿。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三希堂法帖》第一一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正議大夫同知樞密院安燾乞退不允詔:一:朕褒顯耆舊,取其宿望;:養育俊乂,待其成材。庶前後相繼,朝不乏人;:則堂陛自隆,國有所恃。方今在廷之士,孰非華髮之良?而卿以康强之年,爲遠引之計;:於義未可,蓋難曲從。所請宜不允,故兹詔示,想宜知悉。 全宋文卷一八六二,《三希堂法帖》第一一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賜正議大夫同知樞密院安燾乞退不允詔:二:敕安燾::省所劄子奏乞解政事退守便州事具悉。卿之屢請,固非矯激;:朕之留行,亦豈空文。內之樞機之謀,外之疆埸之議,責既身任,義難家詞。夫飾小行競小廉,務爲難進易退,此疏遠小臣□事,非朕所望於卿也。亟還厥官,毋煩朕命。所請宜不允,故茲詔示,想宜知悉。,按:按此詔與《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同題詔文(見本書卷一八五五)有數句相同,或是一詔之不同稿本,今仍兩存。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二八七,《宋四六選》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密州謝上表:臣軾言::昨奉勑差知密州軍州事,已於今月三日到任上訖。草芥賤微,敢干洪造;:乾坤廣大,曲遂私誠。受命撫躬,已自知於不稱;:入境問俗,又復過於所期。臣軾伏念臣家世至寒,中謝。性資甚下。學雖篤志,本先朝進士篆刻之文;:論不適時,皆老生常談陳腐之説。分於聖世,處以散材。一自離去闕庭,屢更歲籥。塵埃筆硯,漸忘舊學之淵源;:奔走簿書,粗識小人之情僞。欲自試於民社,庶有助於涓埃。以爲公朝,不廢私願。攜孥上國,預憂桂玉之不充;:請郡東方,實欲弟昆之相近。自惟何幸,動獲所求。雖父兄所以處臣,其僥倖不過如此。雖云疏外,有此遭逢。此蓋伏遇皇帝陛下躬上聖之資,建太平之業。以爲人無賢愚,皆有可用;:故雖如臣等輩,猶未盡捐。臣敢不仰仞至恩,益堅素守。推廣中和之政,撫綏疲瘵之民。要使民之安臣,則爲臣之報國。臣無任瞻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皇朝文鑑》卷六八,《梁谿漫志》卷四,《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道光《銅山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謝上表:臣軾言::分符高密,已竊名邦;:改命東徐,復塵督府。荷恩深厚,撫己兢慙。臣軾伏念臣奮身農畝,中謝。託跡書林。信道直前,曾無坎井之避;:立朝寡助,誰爲先後之容。向者屢獻瞽言,仰塵聖鑑。豈有意於爲異,蓋篤信其所聞。顧慙迂闊之言,雖多而無益;:惟有朴忠之素,既久而猶堅。遠不忘君,未忍改其常度;:言之無罪,實深恃於至仁。知臣者謂臣愛君,不知臣者謂臣多事。空懷此意,誰復見明。伏惟皇帝陛下日月照臨,乾坤覆燾。察孤危之易毀,諒拙直之無他。安全陋軀,畀付善地。民淳訟簡,殊無施設之方;:食足身閑,仰愧生成之賜。顧力報之無所,懷孤忠而自憐。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記纂淵海》卷四五,《文章類選》卷二七,《古儷府》卷一一,《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二,《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卷二二五,道光《銅山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謝奬諭表:臣軾言::伏奉今月四日勅,以臣去歲修城捍水,粗免疏虞,特賜奬諭者。奔走服勤,人臣之常事;:褒稱勞勉,學者之至榮。自惟何人,乃辱斯語。臣軾誠惶誠恐稽首頓首。伏念臣學無師法,才與世疏。經術既已不深,吏事又其所短。累忝優寄,卒無異稱。寬如定遠之言,平平無取;:拙比道州之政,下下宜然。乃者河決澶淵,毒流淮泗。百堵皆作,蓋僚吏之劬勞;:三板不沉,本朝廷之威德。而臣下掠衆美,上貪天功。獨竊璽書之榮,以爲私室之寶。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天覆四海,子養萬民。哀無辜之遭罹,特遣使以存問。既蠲免其賦調,又飲食其饑寒。所以録臣之微勞,蓋將責臣之來效。臣敢不躬親畚築,益修今歲之防;:安集流亡,盡復平時之業。庶殫朽鈍,少補絲毫。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皇朝文鑑》卷六八,《永樂大典》卷一三○八二,《文編》卷九,《古儷府》卷二,《四六法海》卷四,《奇賞齋古文彙編》一五五,《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卷二二五,《宋四六選》卷五,道光《銅山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賀河平表:臣軾言::竊聞黄河决口已遂閉塞者。聖謨獨運,天眷莫違。庶邦子來,民罔告病。萬杵雷動,役不逾時。遂消東北莫大之憂,然後麥禾可得而食。人無後患,喜若再生。臣軾伏以大河爲災,中賀。歷世所病。禹治兗州之野,十有三載乃同;:漢築宣防之宮,二十餘年而定。未有收狂瀾於既潰,復故道於將堙。俛仰而成,神速若此。恭惟皇帝陛下至仁博施,神智無方。達四聰以來衆言,廣大孝以安宗廟。水當潤下,河不溢流。屬歲久之無虞,故患生於所忽。方其決也,本吏失其防,而非天意;:及其復也,蓋天助有德,而非人功。振古所無,溥天同慶。維豐沛之大澤,實汴泗之所鍾。伊昔橫流,凜孤城之若塊;:迨茲平定,蔚秋稼以如雲。害既廣則利多,憂獨深而喜倍。雖官守有限,不獲趨外庭以稱觴;:而民意所同,亦能抒下情而作頌。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容齋四筆》卷一四,《四六法海》卷四,《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乾隆《浙江通志》卷二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湖州謝上表:臣軾言::蒙恩就移前件差遣,已於今月二十日到任上訖者。風俗阜安,在東南號爲無事;:山水清遠,本朝廷所以優賢。顧惟何人,亦與兹選。臣軾伏念臣性資頑鄙,中謝。名迹堙微。議論闊疏,文學淺陋。凡人必有一得,而臣獨無寸長。荷先帝之誤恩,擢寘三館;:蒙陛下之過聽,付以兩州。非不欲痛自激昂,少酧恩造。而才分所局,有過無功;:法令具存,雖勤何補。罪固多矣,臣猶知之。夫何越次之名邦,更許借資而顯授。顧惟無狀,豈不知恩。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天覆羣生,海涵萬族。用人不求其備,嘉善而矜不能。知其愚不適時,難以追陪新進;: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養小民。而臣頃在錢塘,樂其風土。魚鳥之性,既自得於江湖;:吳越之人,亦安臣之教令。敢不奉法勤職,息訟平刑。上以廣朝廷之仁,下以慰父老之望。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猗覺寮雜記》卷下,《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四六法海》卷四,《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一八二,《宋四六選》卷八,乾隆《湖廣通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到黄州謝表:臣軾言::去歲十二月二十九日,準勅責降臣檢校尚書水部員外郎充黃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不得僉書公事,臣已於今月一日到本州訖者。狂愚冒犯,固有常刑。仁聖矜憐,特從輕典。赦其必死,許以自新。祗服訓辭,惟知感涕。中謝。伏念臣早緣科第,誤忝縉紳。親逢睿哲之興,遂有功名之意。亦嘗召對便殿,考其所學之言;:試守三州,觀其所行之實。而臣用意過當,日趨於迷。賦命衰窮,天奪其魄;:叛違義理,辜負恩私。茫如醉夢之中,不知言語之出。雖至仁屢赦,而衆議不容。案罪責情,固宜伏斧鑕於兩觀;:推恩屈法,猶當禦魑魅於三危。豈謂尚玷散員,更叨善地。投畀麏鼯之野,保全樗櫟之生。臣雖至愚,豈不知幸。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德刑並用,善惡兼容。欲使法行而知恩,是用小懲而大誡。天地能覆載之,而不能容之於度外;:父母能生育之,而不能出之於死中。伏惟此恩,何以爲報。惟當蔬食沒齒,杜門思愆。深悟積年之非,永爲多士之戒。貪戀聖世,不敢殺身;:庶幾餘生,未爲棄物。若獲盡力鞭箠之下,必將捐軀矢石之間。指天誓心,有死無易。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皇朝文鑑》卷六八,《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四六法海》卷四,《古今圖書集成》祥刑典卷一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徐州失覺察妖賊放罪表:臣軾言::去年十二月十五日,準淮南轉運司牒,奉聖旨,差官取勘臣前任知徐州日,不覺察百姓李鐸郭進等謀反事。臣尋具析在任日,曾選差沂州百姓程棐令緝捕兇逆賊人,致棐告獲前件妖賊因依,乞勘會施行,至今年七月二日,復準轉運司牒,坐準尚書刑部牒,奉聖旨,蘇軾送尚書刑部更不取勘。盜發所臨,守臣固當重責;:罪疑則赦,聖主所以廣恩。自驚廢逐之餘,猶在愍憐之數。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念臣早蒙殊遇,擢領大邦。上不能以道化民,達忠孝於所部;:下不能以刑齊物,消姦宄於未萌。致使妄庸,敢圖僭逆。原其不職,夫豈勝誅。況茲溝瀆之中,重遇雷霆之譴。無官可削,撫己知危。至於捕斬羣盗之功,乃是鄰近一夫之力。靖言其始,偶出於臣。雖爲國督奸,常懷此志;:而因人成事,豈足言勞。勉自效於涓埃,庶少寬於斧鉞。豈謂蕩然之澤,許以勿推。收驚魄於散亡,假餘生之晷刻。退思所自,爲幸何多。此蓋伏遇皇帝陛下舞虞舜之干,示人不殺;:祝成湯之網,與物求生。其間用刑,本不得已;:稍有可赦,無不從寬。務在考實而原情,何嘗記過而忘善。益悟向時之所坐,皆是微臣之自貽。感愧終身,論報無地。布衣蔬食,或未死於饑寒;:石心木腸,誓不忘於忠義,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邵氏聞見後録》卷一六,《容齋四筆》卷九,《永樂大典》卷一○三○九,《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四六法海》卷四,《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四八六,《宋四六選》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量移汝州表:臣軾言::伏奉正月二十五日誥命,特授臣汝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不得僉書公事者。稍從内遷,示不終棄。罪已甘於萬死,恩實出於再生。祗服訓詞,惟知感涕。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念臣向者名過其實,食浮於人。兄弟並竊於賢科,衣冠或以爲盛事。旋從册府,出領郡符。既無片善可紀於絲毫,而以重罪當膏於斧鉞。雖蒙恩貸,有愧平生。隻影自憐,命寄江湖之上;:驚魂未定,夢遊縲紲之中。憔悴非人,章狂失志。妻孥之所竊笑,親友至於絶交。疾病連年,人皆相傳爲已死;:饑寒併日,臣亦自厭其餘生。豈謂草芥之賤微,尚煩朝廷之紀録。開其恫悔,許以甄收。此蓋伏遇皇帝陛下湯德日新,堯仁天覆。建原廟以安祖考,正六官而修典刑。百廢具興,多士爰集。彈冠結綬,共欣千載之逢;:掩面向隅,不忍一夫之泣。故推涓滴,以及焦枯。顧惟效死之無門,殺身何益;:更欲呼天而自列,尚口乃窮。徒有此心,期於異日。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重修毗陵志》卷三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三七,《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四六法海》卷四,《荊溪外紀》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七二二,康熙《武進縣志》卷三○,《常郡八邑藝文志》卷一,《宋四六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常州居住表:臣軾言::臣聞聖人之行法也,如雷霆之震草木,威怒雖甚,而歸於欲其生;:人主之罪人也,如父母之譴子孫,鞭撻雖嚴,而不忍致之死。臣漂流棄物,枯槁餘生。泣血書詞,呼天請命。願回日月之照,一明葵藿之心。此言朝聞,夕死無憾。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臣昔者嘗對便殿,親聞德音。似蒙聖知,不在人後。而狂狷妄發,上負恩私。既有司皆以爲可誅,雖明主不得而獨赦。一從吏議,坐廢五年。積憂薰心,驚齒髮之先變;:抱恨刻骨,傷皮肉之僅存。近者蒙恩量移汝州,伏讀訓詞,有人材實難,弗忍終棄之語。豈獨知免於縲絏,亦將有望於桑榆。但未死亡,終見天日。豈敢復以遲暮爲歎,更生僥覬之心。但以祿廩久空,衣食不繼。累重道遠,不免舟行。自離黃州,風濤驚恐,舉家重病,一子喪亡。今雖已至泗州,而資用罄竭,去汝尚遠,難於陸行。無屋可居,無田可食,二十餘口,不知所歸,饑寒之憂,近在朝夕。與其強顔忍恥,干求於衆人;:不若歸命投誠,控告於君父。臣有薄田在常州宜興縣,粗給饘粥,欲望聖慈,許於常州居住。又恐罪戾至重,未可聽從便安,輒敘微勞,庶蒙恩貸。臣先任徐州日,以河水浸城,幾至淪陷。臣日夜守捍,偶獲安全,曾蒙朝廷降勅奬諭。又嘗選用沂州百姓程棐,令購捕兇黨,致獲謀反妖賊李鐸郭進等一十七人,亦蒙聖恩保明放罪。皆臣子之常分,無涓埃之可言。冒昧自陳,出於窮迫。庶幾因緣僥倖,功過相除。稍出羈囚,得從所便。重念臣受性剛褊,賦命奇窮。既獲罪於天,又無助於下。怨仇交積,罪惡橫生。羣言或起於愛憎,孤忠遂陷於疑似。中雖無愧,不敢自明。向非人主獨賜保全,則臣之微生豈有今日。伏惟皇帝陛下聖神天縱,文武生知。得天下之英才,已全三樂;:躋斯民於仁壽,不棄一夫。勃然中興,可謂盡善。而臣抱百年之永嘆,悼一飽之無時。貧病交攻,死生莫保。雖鳧雁飛集,何足計於江湖;:而犬馬蓋帷,猶有求於君父。敢祈仁聖,少賜矜憐。臣見一面前去,至南京以來聽候朝旨。干冒天威,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清河書畫舫》卷八下,《荊溪外紀》卷一八,萬曆《宜興縣志》卷八,《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晚香堂蘇帖,《萼輝堂法帖》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常州居住狀:汝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簽書公事騎都尉臣蘇軾。、:右,臣向以狂妄得罪,伏蒙聖恩,賜以餘生,處之善地。歲月未幾,又蒙收録,量移近郡。再生之賜,萬死難酬。臣以家貧累重,須至乘船赴安置所。自離黄州,風濤驚恐,舉家重病,幼子喪亡。今雖已至揚州,而費用竭罄,無以出陸。又汝州别無田業,可以爲生,犬馬之憂,饑寒爲急。竊謂朝廷至仁,既已全其性命,必亦憐其失所。臣先有薄田,在常州宜興縣,粗給饘粥,欲望聖慈特許於常州居住。若罪戾之餘,稍獲全濟,則捐軀論報,有死不回。臣今來不敢住滯,一面前去至南京以來聽候指揮。干犯天威,臣無任俯伏待罪戰恐之至。謹録奏聞,伏候勅旨。元豐七年十月十九日,汝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簽書公事騎都尉臣蘇軾狀奏。、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重修毗陵志》卷三五,《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荊溪外紀》卷一八,萬曆《宜興縣志》卷八,康熙《常州府志》卷三三,康熙《武進縣志》卷三○,《常郡八邑藝文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到常州謝表:一:臣軾言::先蒙恩授汝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尋上表乞於常州居住,奉聖旨,依所乞,臣已於今月二十二日到常州訖者。積釁難磨,未經洗滌;:至仁易感,許即便安。祗荷寵靈,惟知感涕。中謝。伏念臣所犯罪戾,本合誅夷。向非先帝之至明,豈有餘生於今日。銜恩未報,有志不從。已分沒身,寄殘骸於魑魅;:敢期擇地,收暮景於桑榆。此蓋伏遇皇帝陛下仁孝生知,聰明天縱。寅奉上帝之眷命,述修累聖之成謀。念此菅蒯之微,庶幾簪履之舊。俾安田畝,稍出縲囚。飽食無思,但日陶於新化;:杜門自省,當益念於往愆。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重修毗陵志》卷三五,《荊溪外紀》卷一八,康熙《常州府志》卷三三,康熙《武進縣志》卷三○,《常郡八邑藝文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到常州謝表:二:臣軾言::先蒙恩授汝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尋上表乞於常州居住,奉聖旨,依所乞,臣已於今月二十二日到常州訖者。罪大人微,自甘永棄;:食貧口衆,未免求安。忽奉俞音,出於獨斷;:仰銜恩施,不覺涕○。中謝。伏念臣猥以凡材,早塵仕籍。生逢有作之聖,獨抱不移之愚。廢棄六年,已忘形於田野;:泝沿萬里,偶脫命於江潭。豈謂此生,得從所便。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厚德載物,至仁代天。春生秋成,本無心於草木;:風行雷動,自有信於蟲魚。致此幽頑,亦叨恩宥。耕川鑿井,得漸齒於平民;:碎首刳肝,尚未知其死所。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容齋四筆》卷一四,《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乾隆《山東通志》卷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登州謝上表:一:臣軾言::伏奉告命,授臣朝奉郎知登州軍州事,臣已於今月十五日到任上訖者。登雖小郡,地號極邊。自驚縲絏之餘,忽有民社之寄。拜恩不次,隕涕何言。中謝。臣聞臣不密則失身,而臣無周身之智;:人不可以無學,而臣有不學之愚。積此兩愆,本當萬死。坐受六年之謫,甘如五鼎之珍。擊鼓登聞,止求自便;:買田陽羨,誓畢此生。豈期枯朽之中,有此遭逢之異。收召魂魄,復爲平人;:洗濯瑕玼,盡還舊物。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內行曾閔之孝,外發禹湯之仁。日將旦而四海明,天方春而萬物作。於其黨而觀過,謂臣或出於愛君;:就所短而求長,知臣稍習於治郡。致兹異寵,驟及非才。恭惟先帝全臣於衆怒必死之中,陛下起臣於散官永棄之地。沒身難報,碎首爲期。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光緒《登州府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登州謝上表:二:臣軾言::伏奉告命,授臣朝奉郎知登州軍州事,臣已於今月十五日到任上訖者。寵命過優,訓詞尤厚。非臣愚惷,所克承當。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臣所領州,下臨漲海。人淳事簡,地瘠民貧。入境問農,首見父老。載白扶杖,爭來馬前。皆云::枯朽之餘,死亡無日,雖在田野,亦有識知。恭聞聖母至明而慈,嗣皇至仁而孝。每下號令,人皆涕流。願忍垂死之年,以待維新之政。言雖甚拙,意則可知。見朝廷擢臣於久廢之中,謂臣愚必有以少塞其責。或能推廣上意,惠康小民。而臣天資鈍頑,學問寡淺。心已耗於多難,才不周其一身。將何以上答聖知,下慰民願。伏惟太皇太后陛下以任姒之位,行堯舜之仁。勤邦儉家,永爲百王之令典;:時使薄斂,故得萬國之歡心。豈煩爝火之微,更助日月之照。但知奉法,不敢求名。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免起居舍人第一狀:右,軾準閤門告報,已降告命,除臣依前官守起居舍人者。臣受材淺薄,臨事迂疏。起於罪廢之中,未有絲毫之效。驟陞清職,必致煩言。願回虛授之恩,庶免素餐之愧。所有告身,臣不敢祗受。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免起居舍人第二狀:右,臣近奏乞辭免起居舍人恩命,準尚書省劄子奉聖旨不許辭免者。天威在顔,不違咫尺。父命於子,惟所東西。況茲久廢之餘,敢有不回之意。伏念臣受性褊狷,賦命奇窮。既早竊於賢科,復濫登於册府。多取天下之公器,又處衆人之所爭。若此而全,從來未有。今者出於九死之地,始有再生之心。危跡粗安,驚魂未返。若驟膺非分之寵,恐別生意外之憂。縱無人災,必有鬼責。伏望聖慈廓天地包函之量,推父母愛憐之心。知其實出於至誠,止欲自處於無過。追還新命,更選異材。使之識分以安身,孰與包羞而冒寵。再伸微懇,伏俟重誅。所有告身,臣不敢祗受。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翰墨大全》甲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免中書舍人狀:右,臣準閤門告報,已降告命,除臣軾中書舍人者。伏念臣頃自貶所起知登州,到州五日,而召以省郎,到省半月,而擢爲右史。欲自勉強,少酧恩私。而才無他長,職有常守。出入禁闥,三月有餘;:考論事功,一毫無取。今又冒榮直授,躐衆驟遷。非次之陞,既難以處;:不試而用,尤非所安。願回異恩,免速官謗。所有告身,臣不敢祗受。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上,《古今事文類聚》遺集卷七,《古儷府》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中書舍人表:一:臣軾言::伏奉制命,授臣試中書舍人,仍改賜章服者。右史記言,已塵高選;:西垣視草,復玷近班。皆儒者之至榮,豈平生之所望。臣軾誠感誠懼,頓首頓首。竊以詞命之職,古今所難。非獨取之於文,蓋將試之以事。至於機務,亦或與聞。雖四戶擅權,非當時之公議;:而五花判事,亦前代之美談。及夫三字之除,乃是一切之政。但謂內朝之法從,安知宰相之屬官。既任止於訓詞,故權移於胥史。恬不知怪,習爲故常。先皇帝道冠百王,法垂萬世。建六官而修故事,闢三省以待異人。典章一新,名實皆正。遂申明於四禁,俾分領於六曹。遠則追直閣之司,近則通檢正之任。雖未聞政而聞事,蓋須有德而有言。如臣之愚,無一而可。草創潤色,既非鄭國之材;:除書德音,又乏唐人之譽。忽當此選,莫測其由。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將聖與仁,能哲而惠。雖在三年不言之際,已有十日並照之光。而臣日侍邇英,親聞訪道。仰天威之甚近,知聖鑑之難逃。謂臣嘗受先朝之知,實無左右之助。棄瑕往昔,責效將來。臣敢不益勵素心,無忘舊學。上體周公煩悉之誥,助成漢家深厚之文。茍無曠官,其敢言報。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今事文類聚》遺集卷七,《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中書舍人表:二:臣軾言::伏奉制命,授臣試中書舍人,仍改賜章服者。聖神獨斷,出成命於省中;:衰病增光,溢虚名於朝右。訓詞之重,士論所榮。臣軾誠感誠懼,頓首頓首。臣聞有言逆心,此古人所以顛沛;:積毀消骨,非聖主莫能保全。臣本受知於裕陵,亦嘗見待以國士。嘉其好直,許以能文。雖竄謫流離之餘,決無可用;:而哀憐收拾之意,終不少衰。抱弓劍以長號,分簪履之永棄。豈期晚遇,又過初心。矧外制之深嚴,極西垣之清要。在唐之盛,以馬周岑文本爲得人;近世所傳,有楊億歐陽修之故事。不試而用,于今幾人。遂超同列之先,遠繼前修之末。夫何頑鈍,有此遭逢。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憂國忘身,愛民如子。憂深故任其事者重,愛極故爲之慮也長。敷求哲人,以遺嗣聖。所以兼收而並用,庶幾有得於其間。臣敢不盡其所能,期於無愧。始終自誓,故常以道而事君;:夷嶮不同,則必見危而授命。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免翰林學士第一狀:右,臣準閤門告報,已降告命,除臣翰林學士知制誥者。臣竊謂自從西掖,直遷內制,雖祖宗故事而近歲以來,少有此比,非高材重德雅望,不在此選。臣自量三者皆不迨人,驟當殊擢,實不自安。伏望聖慈察臣至誠,非茍辭避,追還異恩,以厭公論。謹録奏聞。《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聞::原缺,據七集前集卷二五補。·:》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免翰林學士第二狀:右,臣近者奏乞辭免翰林學士知制誥恩命,伏蒙降詔不允者。天地之恩,義無所謝;:父母之訓,理不可違。而臣至愚,尚守所見。再傾微懇,不避重誅。非獨以學問荒唐,文詞鄙淺,已試無效,如前所陳。實以勞舊尚多,必有積薪之誚;:兄弟並進,豈無連茹之嫌。誠不自安,非敢矯飾。伏望聖慈亮其悃愊,特許追還。庶免人言,俾得自效。所有告命,臣不敢祗受。謹録奏聞。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皇朝文鑑》卷六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上,《揮麈録》卷二,《卻掃編》卷上,《古今事文類聚》新集卷二○,《文章類選》卷二七,《文編》卷九,《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三七,《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四六法海》卷四,《淵鑑類函》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宣召入院狀:一:右,臣今月日西頭供奉官充待詔董士隆至臣所居,奉宣聖旨,召臣入院充學士者。詔語春温,再命而傴;:使華天降,一節以趨。在故事以嘗聞,豈平生之敢望。省循非稱,愧汗交深。竊以視草之官,自唐爲盛。雖職親事秘,號爲北門學士之榮;:而祿薄地寒,至有京兆掾曹之請。豈如聖代,一振儒風。非徒好爵之縻,兼享大烹之養。玉堂賜篆,仰淳化之彌文;:寶帶重金,佩元豐之新渥。既厚其禮,愈難其人。而臣以空疏冗散之材,衰病流離之後。生還萬里,坐閲三遷。不緣左右之容,躐處賢豪之上。此蓋伏遇皇帝陛下,生資文武,天胙聖神。雖亮陰不言,尚隱高宗之德;:而小毖求助,已啓成王之心。首擇輔臣,次求法從。知人材之難得,采虛名而用臣。敢不益勵初心,力圖後効。才不逮古,雖慚內相之名;:志常在民,庶免私人之誚。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今事文類聚》新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宣召入院狀:二:右,臣今月日西頭供奉官充待詔董士隆至臣所居,奉宣聖旨,召臣入院充學士者。里巷傳呼,親臨詔使;:私庭望拜,恭被德音。人言稽古之榮,臣有素餐之愧。懇詞雖至,成命莫回。伏以朝論所高,禁林爲重。非徒翰墨之選,乃是將相之儲。禮絶同僚,歎裴李於座上;功成異域,得頗牧於禁中。宜有異人,來膺此選。而臣顓愚自信,狂直不回。先帝憐其孤忠,欲召而未果;:陛下出於獨斷,決用而無疑。曾未周歲,而閲三官;:試以百爲,而無一可。保全已幸,擢用何名。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德協天人,心存社稷。受聖子之託天下,抱神孫而朝諸侯。巍巍其有成功,不見治跡;:斷斷而無他技,專用老成。推其類以及臣,顧何能而在此。忠義之報,死生不移。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上,《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翰林學士表:一:臣軾言::蒙恩除臣翰林學士知制誥者。名微不稱,寵至若驚。伏念臣經術空疏,吏能短淺。少年自守,無用於作新;:去國生還,適逢於求舊。初何云補,遽辱甄收。此蓋伏遇皇帝陛下文武生知,聰明天縱。法乾坤之廣運,體日月之照微。過采虛名,使陳薄技。敢不激昂晚節,砥礪初心。雖洪造之難酧,盡微生而後已。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翰林學士表:二:臣軾言::蒙恩除臣翰林學士知制誥者。寵光逾分,榮愧交中。伏念臣本以疏愚,起於遐陋。學雖篤志,皆場屋之空文;:言不適時,豈朝廷之通論。老於憂患,望絶縉紳。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總覽政綱,灼知治體。恢復祖宗之舊,兼收文武之資。過録愚忠,以敦薄俗。敢不臨寵而懼,職思其憂。非敢有意於功名,庶幾少逃於罪悔。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儷府》卷一一,《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對衣金帶馬表:一:臣軾言::伏蒙聖慈,以臣入院,特賜衣一對,金腰帶一條,金鍍銀鞍轡馬一匹。被三品之服章,君子所以昭令德。分六閑之駔駿,朝廷所以旌有功。顧惟何人,亦與兹寵。拜恩俯僂,流汗交并。臣軾伏念臣人微地寒,中謝。性迂才短。襲布韋而自薦,偶忝縉紳;:駕欸段以言歸,終安畎畝。豈謂便蕃之錫,萃於衰病之軀。此蓋伏遇皇帝陛下總覽衆工,財成大化。至誠樂與,有緇衣之好賢;:俊民用章,無白駒於空谷。不遺寒陋,亦被光華。攬佩以思,遂識斷金之義;:舉鞭自誓,敢忘希驥之心。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儷府》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對衣金帶馬表:二:臣軾言::伏蒙聖慈,以臣入院,特賜衣一對,金腰帶一條,金鍍銀鞍轡馬一匹。命服出笥,榮動󲦤紳。左驂在廷,光生徒馭。德不稱物,愧無所容。臣軾伏念臣衰朽無功,中謝。惷愚不學。已分鵜梁之刺,敢逃負乘之譏。再惟此恩,何自而至。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至神廣運,盛德兼容。躬周公之勤勞,而逸於委任;:寶老氏之慈儉,而侈於禮賢。致此光榮,下及微陋。慨然攬轡,敢有意於澄清;:束以立朝,尚可言於賓客。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笏記:一:禁林之選,多士所榮。非獨文章之工,俾專翰墨;:當屬典刑之老,以重朝廷。如臣空疏,豈宜塵冒。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剛健純粹,緝熙光明。曲搜已棄之材,將建無窮之業。顧慚淺陋,將何補於盛明;:惟有朴忠,誓不回於生死。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笏記:二:西掖代言,已愧一時之高選;:北門視草,又忝諸生之極榮。豈伊衰朽之餘,有此遭逢之異。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坤元利正,天造無私。靡求備於一人,將曲成於萬物。文章小技,縱有效於涓埃;:草木微生,終難酧於雨露。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免侍讀狀:右,臣今月二十六日,準閤門告報,蒙恩除臣兼侍讀者。入侍邇英,其選至重。非獨分擿章句,實以仰備顧問。臣學術淺陋,恐非其人。況臣待罪禁林,初無吏責。又加廩賜之厚,益負尸素之憂。伏望聖慈,察其誠心,追回新命,以授能者。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下,《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除侍讀表:一:臣軾言::今月一日蒙恩除臣兼侍讀者。學術本疏,老復加於謇訥;:官聯愈近,職專在於討論。退省其愚,莫知所措。中謝。伏以天威咫尺,顧末技以何施;:聖敬日躋,豈羣臣之可望。非張禹寬中之篤學,無量懷素之懿文,則何以奉天子五學之游,求王人多聞之益。如臣愚暗,何與選掄。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卓然生知,輔以好學。方高宗恭默之後,正宣帝勵精之初。衆論並陳,悉洞照其情僞;:陳編一覽,已周知於廢興。察臣衰病而無求,庶可親近而寡過。故茲拔用,驟及疲駑。臣敢不溫故知新,粗辦有司之職;:見危致命,更輸異日之忠。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皇朝文鑑》卷六八,《容齋四筆》卷一四,《文編》卷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三七,《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除侍讀表:二:臣軾言::今月一日蒙恩除臣兼侍讀者。北門視草,已叨儒者之極榮;:西學上賢,復玷侍臣之高選。省循非稱,愧汗交懷。中謝。竊惟講讀之臣,止以言語爲職。考功課吏,無殿最之可書;:陳善閉邪,有膏澤之潛潤。豈臣愚陋,亦所克堪。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憂思深長,德業久大。受先帝投艱之託,爲神孫經遠之謀。故選左右前後之人,罔非吉士;:使知興亡治亂之效,莫若多聞。謂臣雖無大過人之才,知臣粗有不欺君之實。故使朝夕,與於討論。奉永日之清閑,未知所報;:畢微生於盡瘁,終致此心。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儷府》卷三,《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御書詩表:臣軾言::今月十五日,賜宴東宫,伏蒙聖恩,差中使就賜臣御書詩一首者。玉斝金尊,霈若雲天之澤;:寶章宸翰,煥乎奎壁之文。喜溢心顔,光生懷袖。臣軾誠感誠懼,頓首頓首。伏念臣猥緣末技,獲玷清流。早歲數奇,已老江湖之上;:餘生何幸,得依日月之光。入侍燕閒,與聞講學。卒恒榮之業,因人而成;:登劉洎之床,則臣豈敢。夫何珍賜,亦及微軀。此蓋伏遇皇帝陛下,道本生知,才惟天縱。文不數於游夏,書已逼於鍾王。心慕手追,陋文皇之曲學;:筆縱字大,笑宋武之未工。知臣遭遇之難,欲以顯榮其老。鏤之金石,庶傳玩於人人;:付與子孫,俾輸忠於世世。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永樂大典》卷一九七八三,《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三伏早出院表:臣軾言::君逸臣勞,固上下之分;:金伏火見,亦消長之常。乃緣異恩,而許夙退。中謝。伏念臣等誤緣末技,待罪禁林。戴星而朝,雖粗輸其勤拙;:窮日之力,卒無補於絲毫。遽蒙假借之私,得遂委蛇之樂。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嚴於恭己,恕以馭臣。事既省於清心,日自長於化國。朝而不夕,前追靜治之風;:伏當早歸,下遂疏愚之性。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中,《古今事文類聚》遺集卷二,《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除龍圖閣學士表:一:臣軾言::伏蒙聖恩,以臣累章請郡,特除臣龍圖閣學士知杭州者。中禁寶儲,上應奎壁之象;:先朝謨訓,遠同河洛之符。隸職其間,省躬非據。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念臣學非有得,愚至不移。雖叨過實之名,卒無適用之器。少時忘意,蓋嘗有志於事功;:晚歲積憂,但欲歸安於田畝。屬聖神之履。運,荷識拔之非常。猶冀桑榆之收,遽迫犬馬之疾。力求閑散,庶免顛擠。豈謂皇帝陛下聖度包荒,天慈委照。察其才有所短,不欲強置之禁嚴;:知其進不由人,故特保全其終始。遂加此職,以賁其行。臣敢不仰緣末光,益勵素守。往何適而不可,中無愧之爲安。但未死亡,必期報塞。臣無任感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除龍圖閣學士表:二:臣軾言::伏蒙聖恩,以臣累章請郡,特除臣龍圖閣學士知杭州者。北扉清密,久愧素餐;:內閣深嚴,復膺殊寵。以榮爲懼,有靦在顔。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念臣賦命數奇,與人多忤。遭遇仁祖,忝竊賢科。繼蒙英廟之深知,尤荷裕陵之見器。而流離若此,竊薄可知。晚親日月之光,常恐缾罍之溢。故求閑散,以避災迍。豈謂太皇太后陛下,天高聽卑,坤厚載物。愛惜臣下,固無異於子孫;:委任官師,本不分於中外。致茲衰病,不失清華。然臣辭寵而益榮,求閑而得劇。雖云稍遠於爭地,尚恐終非其久安。敢不磨鈍自修,履冰知戒。庶全孤節,少答殊私。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對衣金帶馬表:一:臣軾言::伏蒙聖慈,特賜衣一對,金腰帶一條,金鍍銀鞍轡一副,馬一匹者。出笥之珍,已華朽質;:解驂之賜,益耀衆觀。顧惟何人,亦被兹寵。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念臣少而拙訥,老益疏愚。山野之姿,非文繡之所及;:疲駑之質,雖鞭策以何加。方祈冗散之安,更忝便蕃之錫。此蓋伏遇皇帝陛下緝熙儒術,網羅人材。不愛車服寵數之章,使爲吏民瞻望之美。據鞍有愧,束袵知榮。敢不奉以牧民,永思去害之指;:施之大邑,庶無學製之傷。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對衣金帶馬表:二:臣軾言::伏蒙聖恩,特賜衣一對,金腰帶一條,金鍍銀鞍轡一副,馬一匹者。命服斯皇,詩詠周宣之德;》:康侯用錫,易稱王母之仁。》:惠澤所知,臣工知勸。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念臣資材朽鈍,學術空疏。矧茲衰病之餘,豈復光華之羨。荷寵章之蕃庶,人以爲榮;:顧形影之支離,臣惟自愧。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知人堯哲,徧物舜仁。時遣拾遺補過之臣,出爲承流宣化之任。子衣安吉,不待請而得之;:我馬虺隤,蓋知勞而賜者。敢不勉思忠藎,務報恩勤。永惟廐庫之珍,莫非民力;:無忘獄市之寄,以副上心。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笏記:一:臣軾言::隸職宸居,承流閫寄。自知衰朽,有玷寵光。此蓋伏遇皇帝陛下總攬羣材,靡遺片善;:曲收頑鈍,俾處清華。徒傾草木之心,莫報乾坤之施。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笏記:二:既塵美職,復玷名藩。榮寵過情,省循知愧。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仁均動植,明燭幽微。特示寵章,以旌眷遇。恩勤莫報,生死難忘。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謝上表:一:臣軾言::伏奉制書,除臣龍圖閣學士知杭州,臣已於今月三日到任上訖者。始衰而病,豈非滿溢之灾;:乞越得杭,又過平生之望。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念臣起自廢黜,驟登禁嚴。畢命驅馳,未償萬一。懷安退縮,豈所當然。蓋散材不任於斧斤,而病馬空糜於芻粟。故求外補,以盡餘年。豈期避寵而益榮,求閑而得劇。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剛健中正,緝熙光明。無爲蓋虞舜之仁,篤學有仲尼之智。而臣猥以末技,日奉講帷。凜然威光,近在咫尺。惟古人責難之意,每不自量;:方陛下好問之初,遽以疾去。推之理數,可謂奇窮。荷眷遇之不移,竊恩榮而愈重。雖雨露之施,初不擇物;:而犬馬之報,期於殺身。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四六法海》卷四,《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乾隆《浙江通志》卷二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謝上表:二:臣軾言::伏奉制書,除臣龍圖閣學士知杭州,臣已於今月三日到任上訖者。入奉禁嚴,出膺方面。皆人臣之殊選,在儒者以尤榮。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念臣受寵逾涯,積憂成疾。既思退就於安養,又欲少逃於滿盈。仰荷至仁,曲從微願。江山故國,所至如歸;:父老遺民,與臣相問。知朝廷輟近侍爲太守,蓋聖主視天下如一家。鞭扑未施,争訟幾絶。臣之厚幸,豈易名言。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天地之仁,賢愚兼取;:日月之照,邪正自分。每包函其惷迂,欲保全其終始。兄弟孤立,嘗親奉於德音;:死生不移,更誓堅於晚節。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皇朝文鑑》卷六八,《文編》卷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三七,《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乾隆《浙江通志》卷二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謝放罪表:一:臣軾言::臣近以法外刺配本州百姓顔章顔益二人,上章待罪,奉聖旨特放罪者。職在承宣,當遵三尺之約束;:事關利害,輒從一切之便宜。曲荷天恩,不從吏議。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念臣早緣剛拙,屢致憂虞。用之朝廷,則逆耳之奏形于言;:施之郡縣,則疾惡之心見于政。雖知難每以爲戒,而臨事不能自回。茍非日月之明,肝膽必照,則臣豈惟獲罪於今日,久已見傾於衆言。恭惟皇帝陛下,睿哲生知,清明旁達。委任羣下,退託於不能;:愛養成材,惟恐其有過。知臣欲去一方之積弊,須除二猾以示民。特屈憲章,以全器使。臣敢不省循過咎,祗服簡書。眷此善良,自不犯於漢法;:時有貸捨,用益廣於堯仁。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皇朝文鑑》卷六八,《文編》卷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三七,《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謝放罪表:二:亂群之誅,不請而决。蓋恩威之無素,致奸猾之敢行。方俟譴訶,豈期寬宥。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以法吏網密,蓋出於近年;:守臣權輕,無甚於今日。觀祖宗信任之意,以州郡責成於人。豈有不擇師帥之良,但知繩墨之馭。若平居僅能守法,則緩急何以使民。顧臣不才,難以議此。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寬仁從衆,信順得天。推一身之至公,納萬方於無罪。而臣始終被遇,中外蒙恩。謂事有專而合宜,情無他而可恕。故加貸捨,以示寵綏。朝廷之明,粗以臣爲可信;:吏民自服,當不令而率從。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下,《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明堂赦書:一:臣軾言::宗祀告成,修累朝之盛典;:端門肆眚,答萬宇之歡心。凡有識知,舉增抃躍。臣軾誠歡誠喜,頓首頓首。竊謂祖宗恩信之所被,譬如天地寒暑之不差。將推作解之仁,必在當郊之歲。恭惟皇帝陛下憲章六聖,左右三靈。上帝眷而風雨時,壬人去而蠻夷服。講明大禮,對越昊天。懷柔百神,嚮用五福。大河修復,奏軌道於東流;:藩邸顧懷,錫鴻名於西府。臣備員法從,待罪守臣。想聞路寢之鼓鐘,曾叨奉引;:嘉與海隅之草木,同被恩私。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下,《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明堂赦書表:二:臣軾言::嚴配禮成,民心知孝;:好生德洽,天下歸仁。凡蒙一洗之恩,舉有惟新之喜。臣軾誠歡誠抃,頓首頓首。伏以功存廟社而辭其禮,澤及草木而諱其名。此聖人之所難,幸微生之親見。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勳高任姒,道配唐虞。顧惟致治於和平,孰不歸心於保佑。合宮均福,畢修累聖之文;:會慶告成,不居先后之位。臣職叨禁從,身遠闕庭。既欣渙汗之私,溥霑動植;:更喜謙光之美,獨冠古今。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曆日詔書表:一:臣軾言::伏蒙聖恩,特賜臣詔書并元祐五年曆日一卷者。論道調元,雖大臣之職;:授時賦政,亦郡守之常。而臣供奉內朝,使指一道。居則代言而頒令,出則勸民以務農。沐此恩榮,敢忘奉順。臣軾恭惟皇帝陛下文明憲古,中謝。睿哲先天。曆象教民,本堯舜之智;:水旱罪己,蓋禹湯之仁。固將推廣其誠心,豈特奉行於故事。爰因歲首,已宣布於王言;:孰謂民愚,咸識知於帝力。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曆日詔書表:二:臣軾言::伏蒙聖恩,特賜臣詔書并元祐五年曆日一卷者。竊惟稽古之君,必以授時爲急。底日不失日,官既有常;:先時不及時,罰在無赦。申以丁寧之詔,致其惻怛之誠。習見頒行,止謂有司之故事;:考其情實,則本聖人之用心。臣軾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元功在天,中謝。盛德冠古。順帝之則,雖並用於恩威;:與物爲春,蓋同歸於仁厚。而臣入奉講學,出牧農民。恭布詔書,悉傳閭里。庶德音之昭格,致嗣歲之豐穰。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上,《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興龍節表:臣軾言::天佑民而作君,惟德是輔;:帝生商而立子,有開必先。納富壽於方來,實兆基於兹日。臣軾恭惟皇帝陛下文思天縱,中賀。聖敬日躋。以若稽古之心,上遵王路;:行不忍人之政,下酌民言。神聽靖共,天壽平格。臣久塵法從,出領郡符。奉萬年之觴,雖阻陪於下列;:接千歲之統,猶及見於昇平。草木之情,日月所照。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黃氏目鈔》卷六二,《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坤成節表:臣軾言::仁惟天助,壽不假於禱祈;:澤在民心,言自成於雅頌。恭臨誕月,仰祝聖期。雖凡庶之何知,亦臣子之常分。中謝。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儲神天地,託國祖宗。元勳本自於無心,神智實生於至靜。同守大器,于茲六年。放億萬之羽毛,未若消兵以全赤子;:飯無數之緇褐,豈如散廩以活饑民。臣躬領郡符,目覩茲事。載瞻象闕,阻奉瑤觴。嘉與海隅之人,同罄華封之祝。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免翰林學士承旨第一狀:右,臣今月二十八日奉勑,已除臣翰林學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誥,詔書到日,可依條交割公事訖,乘遞馬疾速發來赴闕。臣已於當日依條交割公事訖。伏念臣頃以兩目昏暗,左臂不仁。堅辭禁林,得請便郡;:庶緣靜退,少養衰殘。二年于茲,一事無補。才有限而難強,病不減而益增。但以東南連被災傷,不敢陳乞,別求安便;:敢謂仁聖尚賜恩憐,召還故官,復加新寵。不惟朝廷公議未允,實亦衰病勉強不前。兼竊覩邸報,臣弟轍已除尚書右丞。兄居禁林,弟爲執政。在公朝既合迴避,於私門實懼滿盈。計此誤恩,必難安處。伏望聖慈除臣一郡,以息多言。臣見起發前去,至宿泗間聽候指揮。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免翰林學士承旨第二狀:右,臣近蒙恩除翰林學士承旨。臣以衰病不才,難居禁近,兼以弟轍忝與執政,理合回避,奏乞除臣一郡。今奉詔書,未賜開允。恩威之重,霈若雷雨,豈臣孱陋所敢固違。伏念臣自去闕庭,日加衰白。故疾不愈,舊學已荒。更冒寵榮,必速顛躓。而況清要之地,衆所奔趨;:兄弟迭居,勢難安處。正使緣力辭而獲譴,猶賢於忝冒而致災。伏望聖慈察臣誠懇,特賜除臣知揚越陳蔡一郡。、臣今已到揚州,迤邐前去南京以來,聽候指揮。干冒天威,臣無任戰恐待罪之至。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免翰林學士承旨第三狀:右,臣近蒙恩除翰林學士承旨。臣以衰病不才,難居禁近。兼以弟轍備位執政,理合回避。尋兩次奏乞除臣一郡,準尚書省劄子,三省同奉聖旨,依前降詔書不允者。臣之愚慮,終以弟轍親嫌,於義未安。竊見仁宗朝王洙爲學士,以其從子堯臣參知政事,故罷。臣今來欲乞依王洙故事回避,仍乞檢會前奏,除臣揚越陳蔡一郡。、屢犯天威,臣無任戰恐待罪之至。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候坤成節上壽訖復遂前請狀:右,臣近奏,乞依王洙故事罷翰林學士承旨,仍乞一郡。奉聖旨依累降指揮不允者。銜戴恩慈,怵迫威命,已經三卻,其敢固違!:已於今月二十九日赴閣門祗受告命訖。然臣衰病日加,心力難強,親嫌之避,愚守不移。伏見坤成節在近,欲候上壽訖,復遂前請。勉強供職,庶表見臣子恭順之心;:逡巡力辭,蓋終存典刑分義之守。謹録奏聞。謹奏。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宣召再入學士院:一:右,臣今月十一日翰林待詔梁迪至臣所居,奉宣聖旨,召臣入院充學士承旨者。使星下燭,生蓬蓽之光華;:天澤旁流,及桑榆之枯槁。國有用儒之盛,士知稽古之榮。伏以翰墨之林,號稱內相;:文章之外,不取他才。至於用人,可以觀政。文武並用,或成頗牧之功;:邪正雜居,至有伾文之患。惟貴且近,故難其人。而況金鑾玉堂,親被絲綸之密;:北扉東閣,獨稱年德之高。必有異人,以齊衆口。而臣本緣衰病,出守江湖。以一方凋弊之餘,當二年水潦之厄。戴星而治,僅免流離;:及瓜而還,怳如夢寐。交親迎勞,都邑聚觀。驚華髮之半空,笑丹心之未折。宜投閑散,以養衰殘。豈期過采於虛名,復使榮加於舊物。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德如乾健,明配日中。既祖述於堯仁,復躬行於舜孝。才難之歎,人誦斯言。緣先帝之德音,收孤臣於散地。言雖直而無罪,身愈遠而益親。委曲保全,始終録用。臣敢不更磨朽鈍,少補涓埃。難得者時,未有捐軀之會;:勿欺而犯,誓無患失之心。臣無任感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謹録奏謝以聞。謹奏。《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又見《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上,《古今事文類聚》新集卷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一五,《古儷府》卷六,《淵鑑類函》卷七一。:者::原無,徑補。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今事文類聚》新集卷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一五,《八代四六全書》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宣召再入學士院:二:右,臣今月十一日翰林待詔梁迪至臣所居,奉宣聖旨,召臣入院充學士承旨者。衰遲無用,寵既溢於當年;:眷待有加,恩復隆於晚節。使華臨賁,天語丁寧。聳里巷之驚觀,歎朝廷之用舊。伏以禁林分直,法本六人。帝語親承,舊惟一老。不緣名次之先後,斷自上心之簡求。冠內朝供奉之班,極儒者遭逢之盛。凡膺此選,宜得異材。而臣本以愚忠,累塵器使。初無已試之效,但有過實之名。千里闕庭,二年江海。憂深投杼,豈無三至之言;:詔復賜環,不待一人之譽。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道無私載,公生至明。以七年之照臨,觀群臣之邪正。知臣剛褊自用,雖有寬饒之狂。察臣忠鯁不移,庶幾長孺之守。故還舊物,益茂新恩。臣敢不早夜以思,死生不易。雖桑榆之景,已迫殘年;:而犬馬之心,猶思後效。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儷府》卷一一,《四六法海》卷四,《淵鑑類函》卷三七一,《宋四六選》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對衣金帶馬狀:一:右,臣伏蒙聖慈以臣入院,特賜衣一對金腰帶一條,并魚袋鍍金銀鞍轡馬一匹者。漢官三服,已分密麗之珍;:唐監八坊,復下權奇之駿。拜嘉甚寵,省己何功。伏念臣受材迂疏,賦命寒蹇。幼師季路,止服緼袍;:長慕少游,欲乘下澤。目眩重金之耀,神驚四牡之良。俛仰自惟,周章失次。此蓋伏遇皇帝陛下憂勤黎庶,寤寐㑺賢。故損廐庫之儲,以廣英雄之彀。致茲孱陋,亦被寵光。臣敢不求稱於衷,益鞭其後。薄德盛服,當戒維鵜之篇;》:強力安邦,庶幾有駜之頌。》:臣無任感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謹録奏謝以聞。謹奏。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對衣金帶馬狀:二:右,臣伏蒙聖慈以臣入院,特賜衣一對金腰帶一條,并魚袋金鍍銀鞍轡馬一匹者。鏤錫金軛,示有馳驅之勞;:寶帶襲衣,豈無約束之義。上既循名而責實,下當因物以貢誠。伏念臣少則賤貧,長而困阨。仲卿龍具,追晏子之一裘;:伯厚雞棲,陋景公之千駟。無功拜賜,服寵汗顔。顧惟何人,膺此異數。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躬行慈儉,德貫天人。約於奉己,而侈於養賢;:嚴於私親,而寬於馭衆。憐其朽鈍,借以光華。臣敢不衣被訓詞,服勤鞭箠。惟德其物,永觀不易之言;:思馬斯徂,更厲無邪之志。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笏記:一:臣蒙恩授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侍讀者。出膺閫寄,入長禁林。皆儒者之極榮,豈駑材之所稱。此蓋伏遇皇帝陛下法天凝命,稽古象賢。總攬群英,兼收小器。欲效涓塵之報,未知糜隕之期。臣無任感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八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笏記:二:臣蒙恩授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侍讀者。出守無功,方期竄逐;:召還何幸,復玷清華。此蓋伏遇太皇太后坤載沉潛,母慈均一。既陶甄於頑鑛,復封植於散材。誓卒餘生,少圖來效。臣無任感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兼侍讀表:一:臣軾言::今月四日,伏奉告命除臣兼侍讀者。用非其分,寵至若驚。滿溢之憂,逡巡莫避。臣某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念臣與弟轍同登進士,並擢賢科。內外分掌於制書,先後迭居於翰苑。今臣以經史入侍,司言行于中。轍以丞轄立朝,督綱條于外。恭承明詔,不許固辭。以爲兄弟之同昇,自是朝廷之盛事。承明三入,僅比古人;:大雅一門,無慚舊史。人非木石,恩重丘山。恭惟太皇太后陛下明極照臨,憂深付託。欲爲社稷之衛,莫如臣僕之賢。以帝堯之哲,而甚畏於壬人;:以孔子之聖,而思見於狷者。致茲選擢,驟及迂愚。臣敢不淬勵初心,激昂晚歲。誓堅必死之節,少報不貲之恩。臣無任感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謹奉表稱謝以聞。臣某誠惶誠恐,頓首謹言。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下,《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三二,《古文奇賞》卷二一,《四六法海》卷四,《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兼侍讀表:二:臣軾言::今月四日伏奉告命除臣兼侍讀者。叨承新命,祗服訓詞。薄技已窮,舊恩未替。臣某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念臣志大而才短,論迂而性剛。以自用不回之心,處衆人必爭之地。不早退縮,安能保全。是以三年翰墨之林,屢遭飛語;:再歲江湖之上,粗免煩言。豈此身愚智之殊,蓋所居閑劇之致。臣之自處,何者爲宜。而況講讀之司,帷幄最近。分章摘句,則何以報非常之知;:因事獻言,又必貽前日之患。雖仰恃天日之照,實常負冰淵之虞。恭惟皇帝陛下大德庇民,小心順帝。雖天覆地載,以聖不可知爲神;:而日就月將,以學而不厭爲智。曲收舊物,以廣多聞。臣敢不職思其憂,本無分於中外;:欲報之德,誓不易於死生。臣無任感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謹奉表稱謝以聞。臣某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言。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永樂大典》卷一九七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三伏早休表:一:大火既中,三庚云伏。炎熹之病,貴賤所同。忽蒙退食之恩,遂失流金之酷。恭惟皇帝陛下仁均動植,明燭幽微。上有無逸之勤,下無獨賢之歎。臣等逢時多暇,竊祿安居。共揚扇暍之風,以安黎庶;:更勵飲冰之節,少答生成。臣等無任仰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永樂大典》卷一九七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三伏早休表:二:星火見而金微,日方可畏;:朝氣鋭而晝惰,恩獲少休。上既知勞,下皆忘暑。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勞謙恭己,内恕及人。雖天地無一物之私,而父母有至誠之愛。臣等仰蒙寬假,動獲便安。未明無顛倒之衣,省循何幸;:夙退有委蛇之食,歌詠而歸。臣等無任仰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康熙《鳳陽府志》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除龍圖閣學士知潁州表:一:臣軾言::伏蒙聖恩,以臣累章乞郡除臣龍圖閣學士知潁州者。引嫌求避,顧舊典之甚明;:易職寵行,荷新恩之至厚。疏愚自省,慚悚交并。中謝。伏念臣學陋無聞,性迂難合。受四朝之知遇,竊五郡之蕃宣。吳會二年,但坐糜於廩祿;:禁林數月,曾未補於絲毫。敢冀殊私,復還舊物。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仁涵動植,明燭幽微。知臣獨受於聖知,欲使曲全於晚節。憐其無用,許以少安。凡力請八章而後從,使不爲一乞而遽去。在臣進退,可謂光榮。雖老病懷歸,已功名之無望;:而衷誠思報,尚生死之不移。臣無任感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謹奉表稱謝以聞。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三,道光《阜陽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除龍圖閣學士知潁州表:二:臣軾言::伏蒙聖恩,以臣累章乞郡,除臣龍圖閣學士知潁州者。備員經席,幸依日月之光;:引避親嫌,實有簡書之畏。恩還舊職,寵寄近蕃。衰朽增華,省循知愧。中謝。伏念臣生無他技,天與愚忠。雖所向之奇窮,獨受知於仁聖。力求便郡,蓋常懷老退之心;:伏讀訓詞,有不爲朕留之語。殊私難報,危涕自零。恭惟皇帝陛下緝熙光明,剛健篤實。方收文王之四友,以集孔子之大成。而臣苟念餘生之安,莫伸一割之用。桑榆暮齒,恐遂齎志而莫償;:犬馬微心,猶恐蓋棺而後定。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四,《鶴林玉露》甲編卷四,《堯山堂外集》卷五二,《西湖游覽志餘》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潁川謝表:入參兩禁,每玷北扉之榮;:出典二州,輒爲西湖之長。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翰墨大全》甲集卷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三七,《宋四六選》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對衣金帶馬狀:一:右,臣伏蒙聖慈特賜臣對衣一襲,金腰帶一條,銀鞍轡馬一匹者。錫之上駟,敢忘致遠之勞;:佩以良金,無復忘腰之適。執鞭請事,顧影知慙。恭惟皇帝陛下禹儉中修,堯文外煥。長轡以御,率皆四牡之良;:所寶惟賢,豈徒三品之貴。出捐車服,收輯事功。而臣衰不待年,寵常過分。枯羸之質,匪伊垂之,而帶有餘;:歛退之心,非敢後也,而馬不進。徒堅晚節,難報深恩。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八代四六全書》卷六,《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對衣金帶馬狀:二:右,臣伏蒙聖慈特賜臣對衣一襲,金腰帶一條,銀鞍轡馬一匹者。出笥之珍,以旌有德;:在垌之駟,豈及無功。而臣首尾四年,叨塵三錫。省躬内灼,服寵汗流。恭惟太皇太后陛下慈儉自居,龍光四達。德被海宇,豈惟一襲之衣;:恩結華夷,何止十圍之帶。群賢在馭,六轡自調。而臣頃以衰羸,止求安便。奉宣德意,庶幾五袴之謡;:收歛壯心,無復千里之志。更期力報,有愧空言。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康熙《鳳陽府志》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潁州謝到任表:一:臣軾言::伏蒙聖恩,除臣龍圖閣學士知潁州,臣已於今月二十二日到任訖者。避嫌引疾,慙無國士之風;:揣分知難,粗守人臣之節。曲蒙溫詔,遂假名邦。已見吏民,惟知感怍。臣某伏念臣早緣多難,中謝。無意軒裳;:晚以虛名,偶塵侍從。雖云時可,每與願違。既未決於歸田,故力求於治郡。慈母愛子,但憐其無能;:明君知臣,終護其所短。自欣投老,漸獲安身。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慈儉臨民,剛柔布政。參天地而有信,喜怒不陳;:體水鏡之無心,忠邪自辨。致茲愚直,亦克保全。雖任職居官,無過人者;:而見危授命,蓋有志焉。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容齋四筆》卷一四,《四六法海》卷四,《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康熙《鳳陽府志》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潁州謝到任表:二:臣軾言::伏蒙聖恩,除臣龍圖閣學士知潁州,臣已於今月二十二日到任訖者。支郡責輕,未即滿盈於小器;:豐年事簡,非徒飽煖於一家。覽几席之溪湖,雜簿書於魚鳥。平生所樂,臨老獲從。臣某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以汝潁爲州,邦畿稱首。土風備於南北,人物推於古今。賓主俱賢,蓋宗資范孟博之舊治;文獻相續,有晏殊歐陽修之遺風。顧臣何人,亦與茲選。此蓋伏遇皇帝陛下丕承六聖,總攬群英。生知仁孝之全,學識文武之大。謂臣簪履之舊物,嘗忝帷幄之近臣。奉事七年,崎嶇一節。意其忠義許國,故暫召還;:察其老病畏人,復許補外。置之安地,養此散材。更少勉於桑榆,誓不忘於畎畝。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同天節進絹表:伏以大人之德,莫得而名;:萬壽之觴,無物可稱。前件絹,土地所出,賦租之餘。敢輸向日之誠,少備充庭之末。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清儲祥宫成賀德音表:一:臣軾言::伏覩九月二十七日德音,以上清儲祥宫成,减决四京及諸道見禁罪人者。靈光下燭,慶新宫之落成;:霈澤旁流,洗庶獄之多罪。散爲和氣,坐致豐年。臣某誠歡誠抃,頓首頓首。臣聞舜禹之心,以奉先爲孝本;:釋老之道,以損己爲福田。永惟坤作之成,每辭天下之養。卑宮何陋,大練爲安。故能捐萬金之資,以成二聖之意。爲國迎祥,而國無所費;:與民祈福,而民不知勞。鑾輅親臨,神靈昭格。覩士女之和會,既同其休;:念囹圄之幽囚,或非其罪。用孚大號,以達惠心。恭惟太皇太后陛下恭儉以仁,明哲作則。愛惜帑廩,不供浮費之私;:重慎典刑,每存數赦之戒。一寬湯網,衆識堯心。臣以從官,出臨近甸。率吏民而拜慶,助父老之歡謡。永望闕庭,實同咫尺。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清儲祥宫成賀德音表:二:臣軾言::伏覩九月二十七日德音,以上清儲祥宫成,减决四京及諸道見禁罪人者。琳館告成,神人交慶;:綸音下霈,過故盡除。臣某誠歡誠抃,頓首頓首。臣聞漢武築通天之臺,魏明作凌雲之觀,皆厲民而私己,或秘祝以蘄年。然猶形於詠歌,被之金石。而況文孫繼志,神母考祥。追六聖之心,本枝百世;:均萬方之慶,囹圄一空。豈惟洗濯於丹書,固已光華於青史。恭惟皇帝陛下,知人堯哲,克己禹勤。積德之宮,以文章爲藻飾;:庇民之廈,以仁義爲基扃。眷樸斲之成能,亦聖神之餘事。臣久參法從,夙侍經幃。樂石銘詩,雖幸執太史之筆;:大圭薦祼,不獲踐屬車之塵。徒與吏民,共茲慶澤。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上,《翰墨大全》甲集卷一,《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興龍節表:臣軾言::天佑我邦,祥開是日。山川貢瑞,日月增華。臣某誠歡誠抃,頓首頓首。伏以上聖所儲,有慈儉不爭之寶;:輿情共獻,蓋憂懃無逸之龜。不待禱祠而求,自然天人之應。恭惟皇帝陛下堯仁舜孝,禹勤湯寬。德莫大於好生,故以不殺爲神武;:道莫尊於問學,故以所聞爲高明。敷錫庶民,嚮用五福。臣備員內閣,出守近畿。雖違咫尺天威,乃身在外;:而上千萬歲壽,此意則同。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皇朝文鑑》卷六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下,《文編》卷九,《八代四六全書》卷三,《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四六法海》卷四,《古今圖書集成》禮儀典卷三○四,《淵鑑類函》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駕幸太學表:一:臣軾言::恭聞十月十五日駕幸太學者。輦回原廟,既崇廣孝之風;:幄次儒宫,復示右文之化。禮行一日,風動四方。臣某誠歡誠抃,頓首頓首。臣聞五學之臨,三代所共。蓋天子不敢自聖,而盛德必有達尊。在漢永平,始舉是禮。雖臨雍拜老,有先王之規;:而正坐自講,非人主之事。豈如允哲,退託不能。奠爵伏興,意默通於先聖;:橫經問難,言各盡於諸儒。恭惟皇帝陛下文武憲邦,聰明齊聖。大度同符於藝祖,至仁追配於昭陵。爰舉舊章,以興盛節。臣早塵法從,久侍經幃。永矣馳誠,想聞合語於東序;:斐然作頌,行觀獻馘於西戎。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下,《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駕幸太學表:二:臣軾言::恭聞十月十五日皇帝駕幸太學者。濟濟多士,靈承上帝之休;:雍雍在宫,服膺文母之教。風傳海宇,慶溢臣工。臣某誠歡誠抃,頓首頓首。臣聞學校太平之文,而以得士爲實;:經術致治之具,而以愛民爲心。心既立而具乃行,實先充而文斯應。永惟坤載之厚,輔成天縱之能。惟使文子文孫莫不仁,故於先聖先師無所愧。恭惟太皇太后陛下憂深祖構,德燕孫謀。黃裳之文,斧藻萬物;:青衿之政,長育群材。豈惟鼓舞於士夫,實亦光華於史册。臣冒榮滋久,被遇最深。外告成功,行喜鴞音之革;:中修潛德,孰知麟趾之風。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儷府》卷一一,《四六法海》卷四,《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曆日表:一:迎日推筴,雖曰百王之常;:後天奉時,惟我二后之德。伏讀詔旨,灼知聖心。中謝。伏以嗣歲將興,舊章畢舉。三朝受海內之圖籍,七月陳王業之艱難。》:冬有祁寒,知民言之可畏;:陽居大夏,識天道之至仁。故於頒朔之初,更下布新之詔。恭惟太皇太后陛下視民如子,以國爲家。振廩勸分,人忘於艱歲;:消兵去殺,天必報之豐年。臣敢不省事清心,貴農時之不奪;:思患預備,期歲計之有餘。庶竭微誠,少裨洪造。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皇朝文鑑》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曆日表:二:歲頒正朔,蓋春秋統始之經;:郡賜璽書,亦漢家寬大之詔。實爲令典,豈是空文?臣某誠惶誠恐,頓首頓首。伏以望歲者生民之至情,畏天者人君之大戒。所以常言報應而不言時數,每奏水旱而不奏嘉祥。上有消復之心,下有燮調之道。固資共理,同底純熙。恭惟皇帝陛下,祗敬三靈,憂勤萬宇。爲仁一日,自然天下之歸;:教民七年,豈無善人之效。臣敢不仰遵堯典,寅奉夏時。謹隄防溝洫之修,行勞來安定之政。庶殫綿力,少助至仁。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揚州謝到任表:一:臣軾言::伏蒙聖恩,除臣知揚州,臣已於今月二十六日到任訖者。支郡養痾,裁能免咎;:通都移牧,自愧何功。屢玷恩榮,實深慙汗。臣某伏念臣早緣竊祿,中謝。稍習治民。在先帝朝,已歷三州;:近八年間,復忝四郡。平生所願,滿足無餘。志大才疏,信天命而自遂;:人微地重,恃聖眷以少安。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子惠萬民,器使多士。以謂朝廷之德澤,付於郡縣與監司。乃眷江淮之間,久罹水旱之苦。鄰封二浙,饑疫相薰;:積欠十年,豐兇皆病。臣敢不上推仁聖之意,下盡疲駑之心。庶復流亡,少寬憂軫。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乾隆《江都縣志》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揚州謝到任表:二:一麾出守,方愧媮安;:十國爲連,復膺寵寄。恩榮既溢,慙汗靡寧。臣某伏念臣本以鯫生,中謝。冒居禁從。頃緣多病,力求潁尾之行;:曾未半年,復有廣陵之請。蓋以魚鳥之質,老於江湖之間。習與性成,樂居其舊。天從民欲,許擇所安。恭惟皇帝陛下,欽明文思,剛健純粹。天機默運,灼知萬化之情;:人材並收,各取一長之用。如臣衰朽,尚未遐遺。命至蹇而祿已盈,每懷憂懼;:志雖大而才不副,莫報恩私。臣無任。,按:郎本卷二六、《七集·後集》卷一二「機」作「功」。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卹刑詔書表:一:臣軾言::伏蒙聖恩,賜臣欽卹行獄詔書一道者。時令舉行,雖云故事;:天心惻怛,本出至誠。德既洽於好生,民雖死而無憾。臣某誠惶誠懼,頓首頓首。伏以刻木畫地,志士不居;:鑠石流金,平人猶病。宜軫聖神之念,實爲哀敬之先。訓誥丁寧,吏民感動。恭惟皇帝陛下,禹湯罪己,堯舜性仁。以不忍人之心,行若稽古之政。豈止緩獄,實期無刑。臣敢不推廣上恩,厚風俗於無犯;:申嚴法意,消盜賊於未萌。少假歲時,庶空囹圄。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卹刑詔書表:二:暑雨其咨,既軫小民之病;:麥秋已至,復虞輕繫之淹。祗服訓詞,灼知天意。臣某伏以仁聖之德,中謝。哀矜爲先。常內恕以及人,故深居而念遠。齋戒處掩,則知暴露之勤;:紾絺袢延,不忘纍紲之苦。吏既罔懈,民知無冤。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事法祖宗,德參天地。凱風養物,散爲扇暍之涼;:靈雨應時,同沾執熱之濯。臣敢不盡其哀敬,濟以寬明。奉漢律之嚴,毋令瘐死;:推慈母之意,務在平反。庶竭愚忠,少行德意。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皇朝文鑑》卷六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中,《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立皇后表:一:臣軾言::伏覩制書,今月十六日皇后受册禮成者。纘女維莘,俔天之妹。事關廟社,喜溢人神。中賀。臣聞三代之興,皆有內助。二南之化,實本人倫。維關雎正始之風,》:具既醉太平之福。》:民有所恃,邦其永昌。恭惟皇帝陛下自誠而明,惟睿作聖。輯寧夷夏,德既茂於治朝;:輔順陰陽,政兼修於內職。既膺大慶,益廣至仁。下逮海隅,夫婦無有愁歎;:上符天造,日月爲之光明。受祿無疆,與民同樂。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中,《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立皇后表:二:吉日既涓,柔儀允正;:穀珪往聘,象服來朝。中賀。臣聞周姜任姒之賢,、:位非皆極;:漢陰馬鄧之貴,、:德或有慙。盛哉六禮之陳,襲此三宮之慶。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任付託之重,躬保佑之勞。公天下不私其親,配宸極必先以德。徽音不墜,嗣成慈孝之風;:仁壽無疆,坐享雲來之養。臣限以官守,不獲躬詣闕庭。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坤成節表:臣軾言::歲復六壬,襲嘉祥於太史;:火流七月,紀令節於詩人。盡海宇之含生,舉欣榮於兹日。臣某臣聞君以民爲心體,中賀。天用民爲聰明。未有心胖而體不紓,民悅而天不應。故好生惡殺,是爲仁壽之基;:捐利與民,斯獲豐年之慶。恭惟太皇太后陛下恭儉一德,勤勞百爲。推天覆地載之心,阜成民物;:盡父教母憐之道,誨養臣鄰。共知難報之恩,必享無疆之福。臣以出守淮海,無由躬詣闕庭。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八代四六全書》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除兵部尚書賜對衣金帶馬狀:一:蒙恩賜臣衣一對,金帶一條,并魚袋金鍍銀鞍轡馬一匹者。盛服在躬,無復曳婁之歎;:名駒出廐,遂忘奔走之勞。施重丘山,身輕毫末。伏念臣少賤而鄙,性椎少文。衣敝緼袍,未嘗有恥;:乘欵段馬,自以爲安。豈意晚年,屢膺此寵。此蓋伏遇皇帝陛下紹隆景命,總攬群英。無競維人,勢已加於九鼎;:惟德其物,恩有重於千金。臣敢不上體眷懷,勉思報稱。贈繞朝之策,愧不能謀;:振屈原之衣,期於自潔。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除兵部尚書賜對衣金帶馬狀:二:伏以在笥之珍,本出於民力;:脱驂之賜,以結於士心。顧臣何人,屢膺此寵。伏念臣學本爲己,材不適時。乘伯厚之車,雖云疾惡;:束公西之帶,愧不能言。而二年之間,三拜是賜。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心存社稷,德協天人。以長策駕馭四方,以盛德藩飾多士。故令衰朽,猶玷光華。豈曰無衣,蓋獨求於安吉;:慨然攬轡,敢有志於澄清。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宋四六選》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兼侍讀表:一:伏奉制書,除臣守兵部尚書兼侍讀者。重地隆名,不擇所付;:清資厚禄,以養不才。中謝。伏念臣以草木之微,當天地之澤。七典名郡,再入翰林;:兩除尚書,三忝侍讀。雖當世之豪傑,猶未易居;:矧如臣之孤危,其何能副。恭惟皇帝陛下聖神格物,文武憲邦。重離繼明,何煩爝火之助;:大廈既構,尚求一木之支。而臣白首復來,丹心已折。望西清之帷幄,久立𨨞徨;:聞長樂之鼓鐘,怳如夢寐。莫報丘山之施,猶貪頃刻之榮。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容齋隨筆》卷一一,《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淵鑑類函》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兼侍讀表:二:流汗恩榮,再辭莫獲;:强顔衰朽,一節以趨。臣軾恭惟先帝復六卿之名,中謝。本欲後人識三代之舊。古今殊制,閑劇異宜。武選隸於天官,兵政總於樞輔。故司馬之職,獨省文書;:而師氏之官,職在論説。命臣兼領,聖意可知。恭惟太皇太后陛下約己裕民,忘家憂國。知先王之兵,必本於道德,故以儒臣爲七兵;:知人主之學,必通於民情,故自郡守爲五學。而臣迂疏,不可強合。早緣衰病,難以久居。終當自效於所長之間,或可報恩於未死之日。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下北宋:蘇軾:文:Article:進郊祀慶成詩表:伏覩今月十四日郊祀禮成者。親奠璧琮,始見天地。兼陳祖宗六廟之典,參用漢唐三代之文。夷夏來同,人神允答。臣某恭惟皇帝陛下聿追來孝,中賀。對越在天。外修神考之文章,內服文母之慈儉。四方觀禮,百辟宅心。雪止風恬,驗神祇之來饗;:雲黃歲美,知豐兇之在人。臣以藝文,入侍帷幄。考事而知天意,陳詩以達民言。雖無足觀,亦各其志。臣無任瞻天望聖慚懼屏營之至。所撰郊祀慶成詩一首,》:謹繕寫陳表,上進以聞。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中,《八代四六全書》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除兩職守禮部尚書表:一:伏蒙聖恩,除臣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守禮部尚書者。衰年自引,久抱此心。異數併加,實爲非意。辭不獲命,愧何以堪。臣軾竊惟以殿命官,中謝。本緣麟趾之舊;:因時修廢,近正金華之名。歷代所榮,於今爲甚。自元豐之末,官制以來,若非身兼數器之人,未有名冠兩職之重。而況秩宗之任,邦禮是司。豈臣迂愚,所當兼領。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憂深社稷,慮極安危。求忠臣於愚直之中,論治道於文字之外。知臣難進而易退,或非患失之鄙夫。故授以禮樂清閑之司,使專於論説琢磨之事。此恩難報,願輸歲月之勤;:度己所宜,終遂江湖之請。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皇朝文鑑》卷六八,《宋名臣奏議》卷三,《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九,《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除兩職守禮部尚書表:二:備員西學,已愧空疏;:易職東班,尤驚忝冒。遂領宗卿之事,併爲儒者之榮。臣軾始臣之學也,中謝。以適用爲本,而恥空言;:故其仕也,以及民爲心,而慙尸祿。乃者屢請治郡,兼乞守邊。欲及殘年,少施實效。而有志莫遂,負愧何言。今乃以文字爲官常,語言爲職業。下無所見其能否,上無所考其幽明。循省初心,有靦面目。故於拜恩之日,少陳有益之言。孔子曰::一言可以興邦。」:而孟子亦曰::一正君而天下定。」:昔漢文帝悅張釋之長者之言,則以德化民,輔成刑措之功;:而孝景帝入晁錯數術之語,則以智馭物,馴致七國之禍。乃知爲國安危之本,祇在聽言得失之間。恭惟皇帝陛下即位以來,學如不及。問道八年,寒暑不廢。講讀之官,談王而不談霸,言義而不言利。八年之間,指陳至理,何啻千萬,雖所論不同,然其要不出六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勤,四曰慎,五曰誠,六曰明。慈者,謂好生惡殺,不喜兵刑。儉者,謂約己省費,不傷民財。勤者,謂躬親庶政,不邇聲色。慎者,謂畏天法祖,不輕人言。誠者,謂推心待下,不用智數。明者,謂專信君子,不雜小人。此六者,皆先王之陳跡,老生之常談。言無新奇,人所易忽。譬之飲膳,則爲穀米羊豕,雖非異味,而有益於人;:譬之藥石,則爲耆术參苓,雖無近效,而有益於命。若陛下信受此言,如御飲膳,如服藥石,則天人自應,福祿難量,而臣等所學先王之道,亦不爲無補於世。若陛下聽而不受,受而不信,信而不行,如聞春禽之聲,秋蟲之鳴,過耳而已。則臣等雖三尺之喙,日誦五車之書,反不如醫卜執技之流,簿書奔走之吏,其爲尸素,死有餘誅。伏望陛下一覽臣言,少留聖意,天下幸甚。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對衣金帶馬狀:一:蒙恩賜衣一對,金帶一條,并魚袋金鍍銀鞍轡馬一匹。服官奠篚,響動佩章;:圉士效牽,光生韉策。伏以三賜之重,莫隆於車馬;:五采之貴,兼施於衣裳。汝必有功,服之無斁。而臣衰年弱幹,固難強於馳驅;:枯木朽株,本不願於文繡。寵如意外,愧溢顔間。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因能任官,稱物平施。操名器以勵士,上有誠心;:正銜勒以馭人,下無遺力。臣敢不思稱其服,益勵厥躬。雖愧立朝,乏能言之近用;:猶希辨道,輸老智於暮年。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皇朝文鑑》卷六八,《文編》卷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三七,《古今圖書集成》禮儀典卷三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對衣金帶馬狀:二:蒙恩賜衣一對,金帶一條,并魚袋金鍍銀鞍轡馬一匹。服章在笥,賁及衰殘;:銜勒過庭,喜先徒御。伏以物生有待,天施無窮。草木何知,冒慶雲之渥采;:魚鰕至陋,借滄海之榮光。雖若可觀,終非其有。妻孥相顧,驚屢致於匪頒;:道路竊窺,或反增於指目。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聰明齊聖,陳錫載周。含垢匿瑕,而察於求賢;:卑宫菲食,而侈於養士。士豈輕於千里,念非其人;:言有重於兼金,當思所報。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笏記:一:榮兼兩職,寵與六卿。豈伊衰朽之餘,有此遭逢之異。此蓋伏遇太皇太后陛下坤元利正,天造無私。靡求備於一人,將曲成於萬物。文章小技,縱有效於涓埃;:草林微生,終難酧於雨露。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笏記:二:陞榮秘殿,列職西清。併此光華,付之衰朽。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剛健純粹,緝熙光明。曲搜已棄之材,將建無窮之業。顧慙淺陋,將何補於盛明;:惟有樸忠,誓不回於生死。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下,《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嘉靖《真定府志》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五,道光《直隸定州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定州謝到任表:兵民重寄,本禦侮以折衝。疆埸久安,但坐嘯而畫諾。才微祿厚,恩重命輕。臣軾伏念臣一去闕庭,中謝。三換符竹。坐席未暖,召節已行。筋力疲於往來,日月逝於道路。未經周歲,復典兩曹。朝廷非不用臣,愚惷自不安位。所宜竄逐,更冒寵榮。此蓋伏遇皇帝陛下,離明正中,乾健獨運。追述東朝之遺意,收此散材;:眷言西學之舊臣,付之善地。致此衰朽,尚未棄捐。臣敢不勤卹民勞,密修邊備。茍無大過,以及期年。漸還魚鳥之鄉,以畢桑榆之景。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上,《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慰正旦表:嗣歲將興,雖有作新之慶;:舊穀既沒,共深追遠之思。凡在照臨,舉增懷慕。臣軾恭惟皇帝陛下道躋堯禹行比騫參。中謝。、方受圖於三朝,明發不寐;:念御簾於雙日,孝思奈何。幸寬罔極之哀,少副有生之望。臣限以官守,不獲躬詣闕庭。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曆日表:夙頒温詔,寵拜新書。吏得承宣,民知早晚。臣軾臣聞言天道者有數,中謝。故閏以正時;:訓農事者在人,則王無罪歲。豈獨典常之舊,必存忠利之心。恭惟皇帝陛下,輔相財成,聰明時憲。居德刑於冬夏,意與天同;:暨聲教於朔南,責在臣等。敢不時使薄歛,思患預防。勤卹鰥孤,幸流亡之盡復;:兼明威惠,庶戎夏以皆安。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容齋三筆》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慰宣仁聖烈皇后山陵禮畢表:恭聞今月七日,大行宣仁聖烈太皇太后山陵禮畢者。日月有時,義當即遠;:雨露既降,思則無窮。遥知穆穆之光,尚起皇皇之望。臣軾恭惟皇帝陛下道循祖武,中謝。德契天心。大哉孔子之仁,泫然流涕;:至矣顯宗之孝,夢若平生。願寬舜慕之心,少副堯封之祝。臣限以官守,不獲躬詣闕庭。無任瞻天望聖激切屏營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慰宣仁聖烈皇后祔廟禮畢表:恭聞今月十七日,宣仁聖烈皇后升祔禮畢者。反寢而虞,既盡飾終之典;:宅神于廟,益隆追遠之思。凡在照臨,舉增悲慕。臣軾竊以六朝繼聖,中謝。並傳家法之餘;:三后御簾,高出古人之右。逮此登配,廓然永懷。恭惟皇帝陛下,奉順母慈,表章坤德。四謚哀榮之詔,簡策有光;:數詩挽餞之音,道塗垂涕。日月云遠,典禮告成。願寬無益之悲,少副有生之望。臣限以官守,不獲躬詣闕庭。無任瞻天望聖激切屏營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儷府》卷一一,《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古今圖書集成》禮儀典卷三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賜衣襖表:十一月九日,翰林醫官王宗古至,伏蒙聖慈傳宣存問,賜臣等勑及初冬衣襖者。齊官三服,已寬卒歲之憂;:漢札十行,更佩先春之暖。恩均吏士,聲動華夷。臣軾伏以禮著始裘,中謝。》:詩歌無褐。》:邊陲更戍,本爲臣子之常;:朔易早寒,特軫聖神之念。惟德其物,豈曰無衣。恭惟皇帝陛下廣運聰明,力行恭儉。威風旁振,方戰栗於天驕;:溫詔下融,遂流澌於河凍。既無功而坐食,實有愧於解衣。敢不推廣朝廷之仁,益收凍餒;:申嚴祖宗之法,少肅惰媮。庶收汗馬之勞,以解濡鵜之誚。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永樂大典》卷一三四九五,《四六法海》卷四,嘉靖《惠州志》卷一六,《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到惠州謝表:先奉告命,落兩職,追一官,以承議郎知英州軍州事,續奉告命,責授臣寧遠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已於今月二日到惠州公參訖者。仁聖曲全,本欲畀之民社;:群言交擊,必將致之死亡。尚荷寬恩,止投荒服。臣軾伏念臣性資褊淺,中謝。學術荒唐。但守不移之愚,遂成難赦之咎。跡其狂妄,久合誅夷。方尚口乃窮之時,蓋擢髮莫數其罪。豈謂天幸,得存此生。此蓋伏遇皇帝陛下以大有爲之資,行不忍人之政。湯網開其三面,舜干舞于兩階。念臣奉事有年,少加憐愍。知臣老死無日,不足誅鋤。明降德音,許全餘息。故使豗󵭙之馬,猶獲蓋帷;:觳觫之牛,得逭刀匕。臣敢不服膺嚴訓,託命至仁,洗心自新,沒齒無怨。但以瘴癘之地,魑魅爲鄰;:衰疾交攻,無復首丘之望。精誠未泯,空餘結草之忠。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容齋五筆》卷三,後耳目志,《四六法海》卷四,《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八三,光緒《瓊州府志》卷三八,《宋四六選》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到昌化軍謝表:今年四月十七日,奉被告命,責授臣瓊州别駕昌化軍安置,臣尋於當月十九日起離惠州,至七月二日已至昌化軍訖者。並鬼門而東騖,浮瘴海以南遷。生無還期,死有餘責。臣軾伏念臣頃緣際會,中謝。偶竊寵榮。曾無毫髮之能,而有丘山之罪。宜三黜而未已,跨萬里以獨來。恩重命輕,咎深責淺。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堯文炳煥,湯德寬仁。赫日月之照臨,廓天地之覆育。譬之蠕動,稍賜矜憐;:俾就窮途,以安餘命。而臣孤老無託,瘴癘交攻。子孫慟哭於江邊,已爲死別;:魑魅逢迎於海外,寧許生還。念報德之何時,悼此心之永已。俯伏流涕,不知所云。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皇朝文鑑》卷六八,《文編》卷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三七,《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古今圖書集成》銓衡典卷一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提舉玉局觀謝表:臣先自昌化軍貶所奉勑移廉州安置,又自廉州奉勑授臣舒州團練副使永州居住,今行至英州,又奉勑授臣朝奉郎提舉成都府玉局觀在外州軍任便居住者。七年遠讁,不意自全;:萬里生還,適有天幸。驟從縲紲,復齒縉紳。臣軾伏念臣才不逮人,中謝。性多忤物。剛褊自用,可謂小忠;:猖狂妄行,乃蹈大難。皆臣自取,不敢怨尤。會真人之勃興,與萬物而更始。而臣獨在幽遠,最爲冥頑。迨茲起廢之初,倍費生成之力。終蒙記録,不遂棄捐。此蓋伏遇皇帝陛下,正位龍飛,對時虎變。神武不殺,豈非受命之符;:清凈無爲,坐獲消兵之福。聰明不作,邪正自分。使臣得同草木之微,其霑雷雨之澤。臣敢不益堅素守,深念往愆。沒齒何求,不厭飯蔬之陋;:蓋棺未已,猶懷結草之忠。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上,《翰墨大全》甲集卷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慰皇太后上仙表:伏覩正月十四日大行皇太后遺誥者。慟發六宫,悲纏九土。奉諱哀殞,不知所云。臣軾大行皇太后德冠三朝,中謝。化行四海。獨決大策,措天下於太山之安;:退避東朝,復明辟爲萬世之法。奄終壽祿,莫曉天心。恭惟皇帝陛下仁孝自天,哀傷過禮。惟至達節,豈復行曾閔之難;以民爲心,則當法舜禹之大。願少寬於追慕,庶下答於臣民。臣以外郡居住,不獲奔赴闕庭,無任哀痛隕越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普寧王賀冬表四首,皇帝:七日來復,陽既進而歲功成;:八風不姦,樂已調而君道得。惟聖在御,與天同符。恭惟皇帝陛下嗣守洪基,丕承先志。法小毖以求助,》:期既醉之太平。》:淵默臨朝,順陽道之消長;:清凈爲治,俾物類以昭蘇。受福無疆,成功不宰。臣猥以暗弱,仰荷誨憐。敢先百辟之朝,以祝萬年之壽。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普寧王賀冬表四首,太皇太后:效五物以觀雲,咸知歲美;:備八能而合樂,益驗人和。顧兹百樂之生,實助兩宫之慶。中賀。伏惟太皇太后陛下至誠待物,博愛臨民。保佑神孫,已致無爲之治;:守持大業,匪居不世之功。宜福祿之日來,與天地而同久。臣早被恩勤之賜,莫知補報之方。跪奉玉觴,仰祈眉壽。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四,《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典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普寧王賀冬表四首,皇太后:陽氣應時,驗灰輕而權擁;:日表如度,知歲美而人和。慶自宫闈,澤流寰宇。中賀。伏惟皇太后陛下性服慈儉,體安禮儀。同太姒之母周,慕塗山之興夏。仰推聖子,坐底于成功;:抑損外家,共陶于至化。得天人之共助,享福祿之無疆。臣猥以孱虛,夙承教育。敢效岡陵之祝,永同葵藿之傾。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四,《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典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普寧王賀冬表四首,皇太妃:玉律灰除,驗陽微之協應;:土圭景至,迎初日之舒長。福禄所鍾,宫闈同慶。中賀。伏惟皇太妃殿下夙彰懿德,早事先朝。仁孝外全,曲盡兩宮之養;:溫文內備,下刑九御之風。茂對休辰,允綏眉壽。凡託庇庥之賜,不勝頌詠之情。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御膳表:臣伏蒙聖恩,特賜寬假將理。今月七日,又再蒙中使臨賜御膳,問其治療之增損,督以朝參之日辰。臣下履淵冰,上負芒刺。蹄涔雖小,能延兩耀之光;:寸草何知,莫報三春之澤。正使豚魚幽陋,木石堅頑。亦將激勵忘軀,奔走赴職。而臣尚有無厭之請,敢守不移之愚。在法當誅,原情可憫。實以負薪之疾,積有歲時;:勿藥之祥,恐非旦夕。終願江淮之一郡,以安犬馬之餘生。尚冀此身,未填溝壑。期於異日,別效涓埃。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滕達道景靈宫奉安表:衣冠出游,巍乎宫闕之盛;:祖考來格,燦然日月之明。新禮光前,彌文範後。繼以作解之雷雨,仍收繪像之子孫。聳觀華夷,淪浹枯朽。竊以祀無豐疏,祭不欲昵。自仁率親,故同宮而合享;:惟聖作則,實考古而便今。庶民子來,五福交應。蔚山河之增氣,紛嶽瀆以來朝。仙木蟠根,五聖既聯於龍袞;:靈芝擢秀,九莖復出於齋房。恭惟皇帝陛下,舜孝格天,堯文冠古。損益漢唐之典故,潤色祖宗之規摹。壽考萬年,永作人神之主;:本支百世,共承宗廟之休。臣出守遠方,阻觀盛禮。會祠壇下,莫覩燁然之光;:留滯周南,竊興命也之嘆。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滕達道湖州謝上表:郡壓五湖,城交二水。既先世舊居之地,亦年少初仕之邦。父老縱觀,不謂微臣之尚在;:吏民感涕,共知洪造之難酬。中謝。臣聞忠臣可使死封疆,而不能受無根之謗議;:志士本不求富貴,而不能安有道之賤貧。況臣早蒙希世之恩,常有捐軀之意。豈容曖昧,略不辨明。然疑似之難知,實古今之通患。漢文帝,賢君也,而不能信賈生之屈;:尹吉甫,慈父也,而不能雪伯奇之冤。此小人譖夫所以得志而欺天,忠臣孝子所以抱恨而入地。況臣結累朝之深怨,無半面之先容。而訴章朝聞,恩詔夕下。歷數千載,唯臣一人。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妙物言神,睿思作聖。謂天蓋遠,以窮呼而必聞;:如日之明,雖浸潤而不受。念茲七年之阨,收之九死之餘。臣敢不更勵初心,馴圖後效。老當益壯,未甘結草之幽途;:死且不辭,尚欲據鞍于前殿。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同天節功德疏表:伏以累聖儲休,上天垂祐。乃逢純乾之月,肇興出震之祥。恭惟皇帝陛下以堯舜生知之資,承祖宗積治之慶。大有上吉,》:天人之助已明;:既醉太平,》:聖賢之福誠備。至于臣子之私願,是爲草木之微情。幸同海表之民,共罄封人之祝。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皇帝賀正表:東方發律,氣迎萬物之新;:南面受圖,禮勤三朝之始。惟聖時憲,自天降康。恭惟皇帝陛下文武生知,聖神天縱。舊邦新命,既光啓于前人;:大德小心,以昭事于上帝。臣久塵從橐,外領藩符。敢傾葵藿之心,仰獻松椿之壽。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賀冬表:一:月臨天統,首冠于三正;:氣應黄鐘,復來于七日。君道浸長,陽德光亨。恭惟皇帝陛下清明在躬,仁孝徧物。垂衣南面,天何言而四時成;:問孝西清,日將旦而羣陰伏。蠻夷奔走,年穀順成。豈惟四海之歡心,自識三靈之陰贊。臣祗膺詔命,恪守郡符。身雖在於江湖,顔不忘於咫尺。敢同率土,惟祝後天。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賀冬表:二:消長有時,候微陽之來復;:賢愚同慶,知君子之彙征。德化所加,神人並應。恭惟太皇太后陛下,睿明天縱,慈儉身先。振海嶽以不傾,地無私載;:順陰陽之自化,天且不違。成功已陋于漢唐,論德蓋高于任姒。黃雲可望,共沾至治之祥;:彤史何知,莫贊無爲之德。臣備員法從,祗役海隅。東閣拜章,阻陪於百辟;:南山獻壽,徒頌於萬年。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永樂大典》卷二九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皇帝賀冬表:易稱來復,》:蓋知天地之心;:禮戒無爲,》:以待陰陽之定。恭惟皇帝陛下堯仁冠古,舜孝通神。種德兆民,躬行文景之儉;:游心六藝,灼知周孔之情。人既和而歲自豐,天不違而壽無極。臣久緣衰病,待罪江湖。莫瞻北極之光,但罄南山之祝。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太皇太后賀正表:堯曆授時,夏正建統。氣迎交泰之會,祥應重明之朝。恭惟太皇太后陛下道無能名,德博而化。天人所助,本羲易之益謙;》》、《慈儉不居,得老氏之三寶。時逢吉旦,福集清宮。臣職守江湖,心馳象魏。天威咫尺,想聞清蹕之音;:眉壽萬年,遠奉稱觴之慶。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義寧州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舉黄庭堅自代狀:蒙恩除臣翰林學士。伏見某官黄某,孝友之行,追配古人;:瑰瑋之文,妙絶當世。舉以自代,實允公議。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英州謝上表:罪盈義絶,誅九族以猶輕;:威震怒行,寘一州而大幸。驚魂方散,感涕徒零。伏念臣草芥賤儒,岷峨冷族。襲先人之素業,借一第以竊名。雖幼歲勤勞,實學聖人之大道;:而終身窮薄,常爲天下之罪人。先帝全臣於衆怒必死之中,陛下起臣於散官永棄之地。恩深報蔑,每憂天地之難欺;:福眇禍多,是亦古今之罕有。自悲棄物,猶欲籲天。惟上聖纂宗廟之圖,方太母聽簾帷之政。招延俊乂,登進老成。何期章句之謏才,使掌絲綸之要職。凡一時黜陟進退之衆,皆兩宮威福賞罰之公。既在代言,敢思逃責。茍不能敷揚上意,尊朝廷于日月之明;:則何以聳動四方,鼓號令于雷霆之震。固當昭陳功伐,直喻正邪。豈臣愚敢有於私心,蓋王言不可以匿旨。當時之天奪其魄,但謂守官;:今日之臣肆其言,期于必戮。賴父母之深憫,免子弟之偕誅。罪雖駭於聽聞,怒終歸於寬宥。不獨再生于東市,猶令尸祿于南州。累歲寵榮,固已太過。此時竄責,誠所宜然。瘴海炎陬,去若清涼之地;:蒼顔素髮,誰憐衰暮之年。恩重丘山,感藏骨髓。此蓋伏遇皇帝陛下,智惟天錫,行自生知。巍巍繼六聖之神休,孜孜盡三宮之孝養。深原心跡,曲示哀矜。臣實何人,恩常異衆。在先朝偶脫於誅戮,故此日復煩于典刑。頑戾如斯,生存何面。臣敢不噬臍悔過,吞舌知非。革再三而不改之愆,庶萬一有善終之望。殺身莫喻,敢懷窮困之憂;:守土非輕,尚牧遐荒之俗。儻先朝露之化,永惟結草之忠。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道光《廉州府志》卷二三,光緒《瓊州府志》卷三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移廉州謝上表:使命遠臨,初聞喪膽。詔詞温厚,亟返驚魂。拜望闕庭,喜溢顔面。否極泰遇,雖物理之常然;:昔棄今收,豈罪餘之敢望。伏膺知幸,揮涕無從。中謝。伏念臣頃以狂愚,遽遭譴責。荷先朝之厚德,寬蕭律之重誅。投畀遐荒,幸逃鼎鑊。風波萬里,顧衰病以何堪;:煙癉五年,賴喘息之猶在。憐之者嗟其已甚,嫉之者恨其太輕。考圖經止曰海隅,其風土疑非人世,食有并日,衣無禦冬。凄涼百端,顛躓萬狀。恍若醉夢,已無意于生還;:豈謂優容,許承恩而近徙。雖云僥倖,實有夤緣。此蓋伏遇皇帝陛下,道本生知,聖由天縱。舊勞于外,爰及小人之依;:堪家多艱,鑑于先帝之德。奉聖母之慈訓,擇正人而與居。凡有嘉謀,出于睿斷。憫臣以孤忠援寡,察臣以衆忌獲愆。許以更新,庶其改過。雖天地有化育之德,不能使臣之再生;:雖父母有鞠育之恩,不能全臣于必死。報期碎首,言豈渝心。濯去泥塗,已有遭逢之便;:擴開雲日,復觀於變之時。此生敢更求榮,處世但知緘默。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量移永州表:海上囚拘,分安死所;:天邊涣汗,詔許生還。駐世之魂,自招合浦;:感恩之淚,欲漲溟波。中謝。伏念臣生而愚樸,少也艱勤。倀倀而行,不知所屆;:衝衝而活,何以爲生。言則招尤,動常速禍。顧己於時齟齬,使人費力保全。仁宗之朝早得名,神考之朝終見貸。謂宜飾躬自省,去惡莫爲。而乃肆言元祐之間,放意太平之際。凡獲不虞之譽,宜任非常之辜。過既暴聞,衆知不赦。先皇帝明罰勑法,使萬里以思諐;:今天子發政施仁,無一夫之失所。凡在名籍,舉賜洗湔。俾離一海之中,復至五嶺之外。拜天恩之優厚,知聖化之密庸。挈是破家,航以一葦。蛟鰐潛底,風濤不驚。遂齊編戶之民,不爲異域之鬼。視偕飛走,施謝乾坤。天日彌高,徒極馳心於魏闕;:鄉關入望,尚期歸骨於眉山。殘生無與於殺身,餘識終同於結草。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復賜看墳寺表:名書罪籍,慚負明時。思念私塋,特還舊刹。九泉受賜,荒隴生光。伏念臣早以空疏,叨居近密。始終無補,愚不自量。恩禮誤加,驟及既往。一被黨人之目,上遺先臣之憂。舊恩已移,没齒何覬。豈謂詔書一出,舊物復還。山隴絶芻牧之虞,松檟變焦枯之色。骨肉感涕,里巷咨嗟。伏遇皇帝陛下性仁無私,聖孝不匱。鑑二帝初潛之地,動一夫失所之懷。號令所加,存歿咸賴。臣衰病已久,報國之日不長。子孫在前,教忠之心未替。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賀改元表:祗勤國本,已獲順成之年;:奉若天休,更新統始之序。慶均夷夏,歡治神人。中謝。切以爲政急於愛民,改元所以表信。非有年無以致家給人足,非盛德無以貽時和歲豐。鴻惟徽稱,獨冠前代。恭惟皇帝陛下和布治法,底修事功。闢土而任三農,順時而佐五穀。天用眷佑,秋常大登。蠟通八方之神,民足四鬴之養。乃順休命,著爲始年。臣等均被至恩,共膺優祿。祗奉詔誥,更形頌言。非特降康,已類商王之福;:行觀嗣歲,復興周室之隆。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唐宋元名表》卷上之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登州謝宣召赴闕表:仕路崎嶇,羣言摧沮,雖死生不變乎己,況用舍豈累其懷。中謝。臣草野微生,雕蟲末學。昔從仁廟,誤蒙拔擢之恩;:旋至神宗,亦荷優嘉之禮。祗合俯身從衆,卑論趨時。奈何明不自知,諫於未信。屢遭尤譴,實自己爲。力常勉於茍安,悔欲追而何及。以此遷延歲月,荏苒塵埃。望已絶於朝端,志必期於老死。此蓋皇帝陛下躬成王之幼,賴文母之賢。輔成天縱之才,訓導日躋之聖。斯民多幸,神斷至公。凡所有爲,稍復用舊。況秉節推忠之士,將欲甄收;:而作新立法之人,旋行降黜。如臣者擢從遠郡,俯屆大邦。豈意寒灰之復燃,試其駑馬之再駕。每思至此,其念尤深。敢不云云。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賀興龍節表:帝武造周,已肇興王之迹;:日符胙漢,實開受命之祥。彌月載臨,普天同慶。中賀。恭惟皇帝陛下體乾剛粹,稽古溫文。信順尚賢,已獲三靈之助;:神武不殺,益修六聖之仁。願承天休,永作神主。臣叨塵法從,出守郡章。身在江湖,夢想鈞天之奏;:心同葵藿,遠傾向日之誠。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正表:一:獻歲發春,天有信於生物;:盛德在木,君無爲而法天。嘉與含生,日陶至化。中賀。恭惟皇帝陛下,肇修人紀,祗畏天明。日月運行,物被無私之照;:雷風鼓舞,民知不殺之威。有萬斯年,惟一厥德。臣久塵從橐,出領藩符。身寄江湖之間,神馳衛仗之下。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正表:二:若考箕疇,正月爲王極之象;:玩占羲易,三陽爲交泰之期。順履春朝,誕膺天禄。中賀。恭惟太皇太后陛下道高載籍,恩浹含生。進賢退愚,蠻夷率服。下賤以貴,施舍自平。臣出領郡符,承宣天澤。吏民鼓舞,共瞻崇慶之光;:海宇駿奔,永託坤元之載。 全宋文卷一八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冬表:消長有時,德刑並用。慶一陽之來復,知萬物之向榮。中賀。恭惟太皇太后陛下道配皇王,化行夷夏。以用人而考治忽,自正身而刑家邦。何勞五物之占,坐知歲美;:不待八音之奏,始驗人和。臣率職海壖,馳誠天闕。默誦萬年之慶,遠同百辟之歡。 全宋文卷一八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五,《宋會要輯稿》崇儒一之三○(第三册第二一七七頁),《國朝諸臣奏議》卷七九,《太平治蹟統類》卷二八,《類編皇朝大事記講義》卷一○,《老學庵筆記》卷七,《記纂淵海》卷三七、五九,《璧水群英待問會元》卷二三,《玉海》卷一一六,《群書考索》後集卷二七,《古文集成》卷六一,《宋元通鑑》卷三三,《文章類選》卷二三,《文編》卷一六,《右編》卷三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六六,《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三○,《三續古文奇賞》卷八,《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六三,民國《眉山縣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議學校貢舉狀:熙寧四年正月某日,殿中丞直史館判官告院蘇軾狀奏:、:准敕講求學校貢舉利害,令臣等各具議狀聞奏者。右,臣伏以得人之道,在於知人,知人之法,在於責實。使君相有知人之才,朝廷有責實之政,則胥史皂隸,未嘗無人,而況於學校貢舉乎?雖因今之法,臣以爲有餘。使君相無知人之才,朝廷無責實之政,則公卿侍從,常患無人,況學校貢舉乎?雖復古之制,臣以爲不足矣。夫時有可否,物有廢興。方其所安,雖暴君不能廢。及其既厭,雖聖人不能復。故風俗之變,法制隨之。譬如江河之徙移,順其所欲行而治之,則易爲功,強其所不欲行而復之,則難爲力。使三代聖人復生於今,其選舉養才,亦必有道矣,何必由學。且天下固嘗立學矣,慶曆之間,以爲太平可待,至於今日,惟有空名僅存。今陛下必欲求德行道藝之士,責九年大成之業,則將變今之禮,易今之俗,又當發民力以治宮室,歛民財以食游士,百里之內,置官立師,獄訟聽於是,軍旅謀於是,又當以時簡不率教者,屏之遠方,終身不齒,則無乃徒爲紛亂,以患苦天下耶?若乃無大變改,而望有益于時,則與慶曆之際何異。故臣以謂今之學校,特可因循舊制,使先王之舊物不廢於吾世,足矣。至於貢舉之法,行之百年,治亂盛衰,初不由此。陛下視祖宗之世貢舉之法,與今爲孰精?言語文章,與今爲孰優?所得文武長才,與今爲孰多?天下之事,與今爲孰辦?較此四者,而長短之議決矣。今議者所欲變改,不過數端。或曰鄉舉德行而略文章;:或曰專取策論而罷詩賦;:或欲舉唐室故事,兼采譽望,而罷封彌;:或欲罷經生樸學,不用貼墨,而攷大義。此數者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也。臣請歷言之。夫欲興德行,在於君人者修身以格物,審好惡以表俗,孟子所謂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君之所向,天下趨焉。若欲設科立名以取之,則是教天下相率而爲僞也。上以孝取人,則勇者割股,怯者廬墓。上以廉取人,則弊車贏馬,惡衣菲食。凡可以中上意,無所不至矣。德行之弊,一至於此乎!:自文章而言之,則策論爲有用,詩賦爲無益,自政事言之,則詩賦策論均爲無用矣,雖知其無用,然自祖宗以來莫之廢者,以爲設法取士,不過如此也。豈獨吾祖宗,自古堯舜亦然。書曰:》:敷奏以言,明試以功。自古堯舜以來,進人何嘗不以言,試人何嘗不以功乎?議者必欲以策論定賢愚決能否,臣請有以質之。近世士大夫文章華靡者,莫如楊億,使楊億尚在,則忠清鯁亮之士也,豈得以華靡少之。通經學古者,莫如孫復石介,使孫復石介尚在,則迂闊矯誕之士也,又可施之於政事之間乎?自唐至今,以詩賦爲名臣者,不可勝數,何負於天下,而必欲廢之!:近世士人纂類經史,綴緝時務,謂之策括,待問條目,搜抉略盡,臨時剽竊,竄易首尾,以眩有司,有司莫能辨也。且其爲文也,無規矩準繩,故學之易成,無聲病對偶,故考之難精。以易學之士,付難攷之吏,其弊有甚於詩賦者矣。唐之通牓,故是弊法。雖有以名取人,厭伏衆論之美,亦有賄賂公行,權要請託之害,至使恩去王室,權歸私門,降及中葉,結爲朋黨之論,通牓取人,又豈足尚哉。諸科舉取人,多出三路。能文者既已變而爲進士,曉義者又皆去以爲明經,其餘皆樸魯不化者也,至於人才,則有定分,施之有政,能否自彰,今進士日夜治經傳,附之以子史,貫穿馳騖,可謂博矣,至於臨政,曷嘗用其一二,顧視舊學,已爲虛器,而欲使此等分別注疏,粗識大義,而望其才能增長,亦已疏矣。臣故曰::此數者皆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特願陛下留意其遠者大者。必欲登俊良,黜庸回,總覽衆才,經略世務,則在陛下與二三大臣,下至諸路職司與良二千石耳,區區之法何預焉。然臣竊有私憂過計者,敢不以告。昔王衍好老莊,天下皆師之,風俗凌夷,以至南渡。王縉好佛,捨人事而修異教,大曆之政,至今爲笑。故孔子罕言命,以爲知者少也。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夫性命之説,自子貢不得聞,而今之學者,恥不言性命,此可信也哉!:今士大夫至以佛老爲聖人,鬻書於市者,非莊老之書不售也,讀其文,浩然無當而不可窮,觀其貌,超然無著而不可挹,豈此真能然哉。蓋中人之性,安於放而樂於誕耳。使天下之士,能如莊周齊死生,一毀譽,輕富貴,安貧賤,則人主之名器爵祿,所以礪世摩鈍者,廢矣。陛下亦安用之,而況其實不能,而竊取其言以欺世者哉。臣願陛下明勑有司,試之以法言,取之以實學。博通經術者,雖樸不廢;:稍涉浮誕者,雖工必黜。則風俗稍厚,學術近正,庶幾得忠實之士,不至蹈衰季之風,則天下幸甚。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五,《國朝諸臣奏議》卷一一,《通鑑長編紀事本末》卷六二,《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七,《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九四,《文章類選》卷二三,《文編》卷二○,《右編》卷五,《古今圖書集成》考工典卷二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諫買浙燈狀:熙寧四年正月□日,殿中丞直史館判官告院權開封府推官臣蘇軾狀奏:、右,臣嚮蒙召對便殿,親奉德音,以爲凡在館閣,皆當爲朕深思治亂,指陳得失,無有所隱者。自是以來,臣每見同列,未嘗不爲道陛下此語,非獨以稱頌盛德,亦欲朝廷之間如臣等輩,皆知陛下不以疏賤間廢其言,共獻所聞,以輔成太平之功業。然竊謂空言率人,不如有實而人自勸,欲知陛下能受其言之實,莫如以臣試之。故臣願以身先天下試其小者,上以補助聖明之萬一,下以爲賢者卜其可否,雖以此獲罪,萬死無悔。臣伏見中使傳宣下府市司買浙燈四千餘盞,有司具實直以聞,陛下又令減價收買,見已盡數拘收,禁止私買,以須上令。臣始聞之,驚愕不信,咨嗟累日。何者?竊爲陛下惜此舉動也。臣雖至愚,亦知陛下游心經術,動法堯舜,窮天下之嗜慾,不足以易其樂,盡天下之玩好,不足以解其憂,而豈以燈爲悅者哉。此不過以奉二宮之歡,而極天下之養耳。然大孝在乎養志,百姓不可戶曉,皆謂陛下以耳目不急之玩,而奪其口體必用之資。賣燈之民,例非豪戶,舉債出息,畜之彌年。衣食之計,望此旬日。陛下爲民父母,唯可添價貴買,豈可減價賤酬。此事至小,體則甚大。凡陛下所以減價者,非欲以與此小民爭此豪末,豈以其無用而厚費也?如知其無用,何必更索;:惡其厚費,則如勿買。且內庭故事,每遇放燈,不過令內東門雜物務臨時收買,數目既少,又無拘收督迫之嚴,費用不多,民亦無憾。故臣願追還前命,凡悉如舊。京城百姓,不慣侵擾,恩德已厚,怨讟易生,可不慎歟!:可不畏歟!:近日小人妄造非語,士人有展年科場之説,商賈有京城榷酒之議,吏憂減俸,兵憂減廩。雖此數事,朝廷所決無,然致此紛紛,亦有以見陛下勤恤之德,未信於下,而有司聚歛之意,或形于民。方當責己自求,以消讒慝之口。而臺官又勸陛下以嚴刑悍吏捕而戮之,虧損聖德,莫大於此。而又重以買燈之事,使得因緣以爲口實,臣實惜之。方今百冗未除,物力凋弊,陛下縱出內帑財物,不用大司農錢,而內帑所儲,孰非民力,與其平時耗於不急之用,曷若留貯以待乏絶之供。故臣願陛下將來放燈與凡游觀苑囿宴好賜予之類,皆飭有司,務從儉約。頃者詔旨裁減皇族恩例,此實陛下至明至斷,所以深計遠慮,割愛爲民。然竊揆其間,不能無少望於陛下,惟當痛自刻損,以身先之,使知人主且猶若此,而況於吾徒哉。非惟省費,亦且弭怨。昔唐太宗遣使往涼州諷李大亮獻其名鷹,大亮不可,太宗深嘉之。詔曰::有臣若此,朕復何憂。明皇遣使江南采鵁鶄,汴州刺史倪若水論之,爲反其使。又令益州織半臂背子琵琶捍撥鏤牙合子等,、:蘇許公不奉詔。李德裕在浙西,詔造銀盝子粧具二十事,織綾二千匹,德裕上疏極論,亦爲罷之。使陛下內之臺諫有如此數人者,則買燈之事,必須力言。外之有司有如此數人者,則買燈之事,必不奉詔。陛下聰明睿聖,追跡堯舜,而群臣不以唐太宗明皇事陛下,竊嘗深咎之。臣忝備府寮,親見其事,若又不言,臣罪大矣。陛下若赦之不誅,則臣又有非職之言大於此者,忍不爲陛下盡之。若不赦,亦臣之分也。謹録奏聞,伏候勑下。 全宋文卷一八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五,《皇朝文鑑》卷五四,《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七一,《崇古文訣》卷二三,《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八,《璧水群英待問會元》卷一、二七,《永樂大典》卷七五○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三六,《文章類選》卷一五,《文編》卷一三,《右編》卷三三,《文章辨體》卷七九,《三續古文奇賞》卷七,《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神宗皇帝書:熙寧四年二月□日,殿中丞直史館判官告院權開封府推官臣蘇軾謹昧萬死再拜上書皇帝陛下:、臣近者不度愚賤,輒上封章言買燈事。自知瀆犯天威,罪在不赦,席藁私室,以待斧鉞之誅。而側聽逾旬,威命不至,問之府司,則買燈之事,尋已停罷。乃知陛下不惟赦之,又能聽之,驚喜過望,以至感泣。何者?改過不吝,從善如流,此堯舜禹湯之所勉強而力行,秦漢以來之所絶無而僅有。顧此買燈毫髮之失,豈能上累日月之明,而陛下翻然改命,曾不移刻,則所謂智出天下,而聽於至愚,威加四海,而屈於匹夫。臣今知陛下可與爲堯舜,可與爲湯武,可與富民而措刑,可與強兵而伏戎虜矣。有君如此,其忍負之。惟當披露腹心,捐棄肝腦,盡力所至,不知其它。乃者,臣亦知天下之事,有大於買燈者矣,而獨區區以此爲先者,蓋未信而諫,聖人不與,交淺言深,君子所戒,是以試論其小者,而其大者固將有待而後言。今陛下果赦而不誅,則是既已許之矣,許而不言,臣則有罪,是以願終言之。臣之所欲言者三,願陛下結人心厚風俗存紀綱而已。、:人莫不有所恃,人臣恃陛下之命,故能役使小民,恃陛下之法,故能勝服強暴。至於人主所恃者誰與?書曰:》:予臨兆民,凜乎若朽索之馭六馬。言天下莫危於人主也。聚則爲君民,散則爲仇讎,聚散之間,不容毫釐。故天下歸往謂之王,人各有心謂之獨夫。由此觀之,人主之所恃者,人心而已。人心之於人主也,如木之有根,如燈之有膏,如魚之有水,如農夫之有田,如商賈之有財。木無根則槁,燈無膏則滅,魚無水則死,農夫無田則飢,商賈無財則貧,人主失人心則亡。此必然之理,不可逭之災也。其爲可畏,從古以然。茍非樂禍好亡,狂易喪志,則孰敢肆其胸臆,輕犯人心?昔子産焚載書以弭衆言,》:賂伯石以安巨室,以爲衆怒難犯,專欲難成。而子夏亦曰::信,而後勞其民;:未信,則以爲厲己也。唯商鞅變法,不顧人言,雖能驟致富強,亦以召怨天下,使其民知利而不知義,見刑而不見德,雖得天下,旋踵而失也。至於其身,亦卒不免,負罪出走,而諸侯不納,車裂以徇,而秦人莫哀。君臣之間,豈願如此。宋襄公雖行仁義,失衆而亡。田常雖不義,得衆而強。是以君子未論行事之是非,先觀衆心之向背。謝安之用諸桓未必是,而衆之所樂,則國以乂安。庾亮之召蘇峻未必非,而勢有不可,則反爲危辱。自古及今,未有和易同衆而不安,剛果自用而不危者也。今陛下亦知人心之不悅矣。中外之人,無賢不肖,皆言祖宗以來,治財用者不過三司使副判官,經今百年,未嘗闕事。今者無故又創一司,號曰制置三司條例。使六七少年日夜講求於內,使者四十餘輩,分行營幹於外,造端宏大,民實驚疑,創法新奇,吏皆惶惑。賢者則求其説而不可得,未免於憂;:小人則以其意而度朝廷,遂以爲謗。謂陛下以萬乘之主而言利,謂執政以天子之宰而治財,商賈不行,物價騰踴。近自淮甸,遠及川蜀,喧傳萬口,論説百端。或言京師正店,議置監官,夔路深山,當行酒禁,拘收僧尼常住,減刻兵吏廩祿,如此等類,不可勝言。而甚者至以爲欲復肉刑,斯言一出,民且狼顧。陛下與二三大臣,亦聞其語矣。然而莫之顧者,徒曰我無其事,又無其意,何恤於人言。夫人言雖未必皆然,而疑似則有以致謗。人必貪財也,而後人疑其盜;:人必好色也,而後人疑其淫。何者?未置此司,則無此謗,豈去歲之人皆忠厚,而今歲之人皆虚浮?孔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又曰::必也正名乎。」:今陛下操其器而諱其事,有其名而辭其意,雖家置一喙以自解,市列千金以購人,人必不信,謗亦不止。夫制置三司條例司,求利之名也。六七少年與使者四十餘輩,求利之器也。驅鷹犬而赴林藪,語人曰,我非獵也,不如放鷹犬而獸自馴。操網罟而入江湖,語人曰,我非漁也,不如捐網罟而人自信。故臣以爲消讒慝以召和氣,復人心而安國本,則莫若罷制置三司條例司。夫陛下之所以創此司者,不過以興利除害也。使罷之而利不興,害不除,則勿罷。罷之而天下悅,人心安,興利除害,無所不可,則何苦而不罷。陛下欲去積弊而立法,必使宰相熟議而後行,事若不由中書,則是亂世之法,聖君賢相,夫豈其然。必若立法不免由中書,熟議不免使宰相,則此司之設,無乃冗長而無名。智者所圖,貴於無跡。漢之文景,紀無可書之事,》:唐之房杜,傳無可載之功,》:而天下之言治者與文景,言賢者與房杜。蓋事已立而跡不見,功已成而人不知。故曰::善用兵者,無赫赫之功。豈惟用兵,事莫不然。今所圖者,萬分未獲其一也,而跡之布於天下,已若泥中之鬬獸,亦可謂拙謀矣。陛下誠欲富國,擇三司官屬與漕運使副,而陛下與二三大臣,孜孜講求,磨以歲月,則積弊自去而人不知。但恐立志不堅,中道而廢。孟子有言::其進鋭者其退速。」:若有始有卒,自可徐徐,十年之後,何事不立。孔子曰::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使孔子而非聖人,則此言亦不可用。書曰:》:謀及卿士,至於庶人,翕然大同,乃底元吉。若違多而從少,則靜吉而作兇。今上自宰相大臣,既已辭免不爲,則外之議論,斷亦可知。宰相,人臣也,且不欲以此自汙,而陛下獨安受其名而不辭,非臣愚之所識也。君臣宵旰,幾一年矣,而富國之效,茫如捕風,徒聞內帑出數百萬緡,祠部度五千餘人耳。以此爲術,其誰不能。且遣使縱橫,本非令典。漢武遣繡衣直指,桓帝遣八使,皆以守宰狼藉,盜賊公行,出於無術,行此下策。宋文帝元嘉之政,比於文景,當時責成郡縣,未嘗遣使。及至孝武,以爲郡縣遲緩,始命臺使督之,以至蕭齊,此弊不革。故景陵王子良上疏,極言其事,以爲此等朝辭禁門,情態即異,暮宿村縣,威福便行,驅追郵傳,折辱守宰,公私勞擾,民不聊生。唐開元中,宇文融奏置勸農判官使斐寬等二十九人,並攝御史,分行天下,招攜戶口,檢責漏田。時張説楊瑒皇甫璟楊相如皆以爲不便,、而相繼罷黜。雖得戶八十餘萬,皆州縣希旨,以主爲客,以少爲多。及使百官集議都省,而公卿以下,懼融威勢,不敢異辭。陛下試取其傳而讀之,》:觀其所行,爲是爲否?近者均稅寬恤,冠蓋相望,朝廷亦旋覺其非,而天下至今以爲謗。曾未數歲,是非較然。臣恐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且其所遣,尤不適宜。事少而員多,人輕而權重。夫人輕而權重,則人多不服,或致侮慢以興爭。事少而員多,則無以爲功,必須生事以塞責。陛下雖嚴賜約束,不許邀功,然人臣事君之常情,不從其令而從其意。今朝廷之意,好動而惡靜,好同而惡異,指趣所在,誰敢不從。臣恐陛下赤子,自此無寧歲矣。至於所行之事,行路皆知其難。何者?汴水濁流,自生民以來,不以種稻。秦人之歌曰::涇水一石,其泥數斗。且溉且糞,長我禾黍。何嘗言長我粳稻耶?今欲陂而清之,萬頃之稻,必用千頃之陂,一歲一淤,三歲而滿矣。陛下遽信其説,即使相視地形,萬一官吏茍且順從,真謂陛下有意興作,上糜帑廩,下奪農時,隄防一開,水失故道,雖食議者之肉,何補於民。天下久平,民物滋息,四方遺利,蓋略盡矣。今欲鑿空訪尋水利,所謂即鹿無虞。豈惟徒勞,必大煩擾。凡有擘畫利害,不問何人,小則隨事酬勞,大則量才録用。若官私格沮,並重行黜降,不以赦原,若材力不辦興修,便許申奏替換,賞可謂重,罰可謂輕。然並終不言諸色人妄有申陳或官私悮興工役,當得何罪。如此,則妄庸輕剽,浮浪姦人,自此爭言水利矣。成功則有賞,敗事則無誅。官司雖知其疏,豈可便行抑退。所在追集老少,相視可否,吏卒所過,鷄犬一空。若非灼然難行,必須且爲興役。何則?格沮之罪重,而悮興之過輕。人多愛身,勢必如此。且古陂廢堰,多爲側近冒耕,歲月既深,已同永業,茍欲興復,必盡追收,人心或搖,甚非善政。又有好訟之黨,多怨之人,妄言某處可作陂渠,規壞所怨田産,或指人舊業,以爲官陂,冒佃之訟,必倍今日。臣不知朝廷本無一事,何苦而行此哉。自古役人,必用鄉戶,猶食之必用五穀,衣之必用絲麻,濟川之必用舟楫,行地之必用牛馬,雖其間或有以他物充代,然終非天下所可常行。今者徒聞江浙之間,數郡雇役,而欲措之天下,是猶見燕晉之棗栗,岷蜀之蹲鴟,而欲以廢五穀,豈不難哉。又欲官賣所在坊場,以充衙前雇直,雖有長役,更無酬勞,長役所得既微,自此必漸衰散,則州郡事體,憔悴可知。士大夫捐親戚,棄墳墓,以從宦於四方者,宣力之餘亦欲取樂,此人之至情也。若凋弊太甚,廚傳蕭然,則似危邦之陋風,恐非太平之盛觀。陛下誠慮及此,必不肯爲。且今法令莫嚴於御軍,軍法莫嚴於逃竄,禁軍三犯,廂軍五犯,大率處死。然逃軍常半天下,不知雇人爲役,與厢軍何異。若有逃者,何以罪之,其勢必輕於逃軍,則其逃必甚於今日,爲其官長,不亦難乎?近者雖使鄉戶頗得雇人,然而所雇逃亡,鄉戶猶任其責。今遂欲於兩稅之外,另立一科,謂之庸錢,以備官雇。則雇人之責,官所自任矣。自唐楊炎廢租庸調以爲兩稅,取大曆十四年應干賦斂之數,以定兩稅之額,則是租調與庸,兩稅既兼之矣。今兩稅如故,柰何復欲取庸。聖人之立法,必慮後世,豈可於兩稅之外,別出科名哉!:萬一不幸,後世有多欲之君,輔之以聚歛之臣,庸錢不除,差役仍舊,使天下怨讟,推所從來,則必有任其咎者矣。又欲使坊郭等第之民,與鄉戶均役,品官形勢之家,與齊民並事。其説曰::周禮田不耕者出屋粟,「《宅不毛者有里布。而漢世宰相之子,不免戍邊。此其所以藉口也。古者官養民,今者民養官。給之以田而不耕,勸之以農而不力,於是乎有里布屋粟夫家之征。今民無以爲生,去爲商賈,事勢當爾,何名役之。且一歲之戍,不過三日,三日之雇,其直三百。今世三大戶之役,自公卿以降,毋得免者,其費豈特三百而已。大抵事若可行,不必皆有故事。若民所不悅,俗所不安,縱有經典明文,無補於怨。若行此二者,必怨無疑。女戶單丁,蓋天民之窮者也。古之王者,首務恤此。而今陛下首欲役之,此等茍非戶將絶而未亡,則是家有丁而尚幼,若假之數歲,則必成丁而就役,老死而沒官。富有四海,忍不加恤。孟子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春秋書作丘甲用田賦,》」、「皆重其始爲民患也。青苗放錢,自昔有禁。今陛下始立成法,每歲常行,雖云不許抑配,而數世之後,暴君汙吏,陛下能保之歟?異日天下恨之,國史記之曰,青苗錢自陛下始,豈不惜哉!:且東南買絹,本用見錢,陝西糧草,不許折兌,朝廷既有著令,職司又每舉行。然而買絹未嘗不折鹽,糧草未嘗不折鈔,乃知青苗不許抑配之説,亦是空文。只如治平之初,揀刺義勇,當時詔旨慰諭,明言永不戍邊,著在簡書,有如盟約。于今幾日,議論已搖,或以代還東軍,或欲抵換弓手,約束難恃,豈不明哉。縱使此令決行,果不抑配,計其間願請之戶,必皆孤貧不濟之人,家若自有贏餘,何至與官交易。此等鞭撻已急,則繼之逃亡,逃亡之餘,則均之鄰保。勢有必至,理有固然。且夫常平之爲法也,可謂至矣,所守者約,而所及者廣。借使萬家之邑。止有千斛,而穀貴之際,千斛在市,物價自平。一市之價既平,一邦之食自足,無操瓢乞匄之弊,無里正催驅之勞。今若變爲青苗,家貸一斛,則千戶之外,孰救其饑?且常平官錢,常患其少,若盡數收糴,則無借貸,若留充借貸,則所糴幾何,乃知常平青苗,其勢不能兩立,壞彼成此,所喪愈多,虧官害民,雖悔何逮。臣竊計陛下欲考其實,則必亦問人,人知陛下方欲力行,必謂此法有利無害。以臣愚見,恐未可憑。何以明之?臣頃在陝西,見刺義勇,提舉諸縣,臣嘗親行,愁怨之民,哭聲振野。當時奉使還者,皆言民盡樂爲。希合取容,自古如此。不然,則山東之盜,二世何緣不覺?南詔之敗,明皇何緣不知?今雖未至於此,亦望陛下審聽而已。昔漢武之世,財力匱竭,用買人桑弘羊之説,買賤賣貴,謂之均輸。于時商賈不行,盜賊滋熾,幾至於亂。孝昭既立,學者爭排其説,霍光順民所欲,從而予之,天下歸心,遂以無事。不意今者此論復興。立法之初,其説尚淺,徒言徙貴就賤,用近易遠。然而廣置官屬,多出緡錢,豪商大賈,皆疑而不敢動,以爲雖不明言販賣,然既已許之變易,變易既行,而不與商賈爭利者,未之聞也。夫商賈之事,曲折難行,其買也先期而與錢,其賣也後期而取直,多方相濟,委曲相通,倍稱之息,由此而得。今官買是物,必先設官置吏,簿書廩祿,爲費已厚,非良不售,非賄不行,是以官買之價,比民必貴,及其賣也,弊復如前,商賈之利,何緣而得。朝廷不知慮此,乃捐五百萬緡以予之。此錢一出,恐不可復。縱使其間薄有所獲,而征商之額,所損必多。今有人爲其主牧牛羊,不告其主,而以一牛易五羊。一牛之失,則隱而不言,五羊之獲,則指爲勞績。陛下以爲壞常平而言青苗之功,虧商稅而取均輸之利,何以異此?陛下天機洞照,聖略如神,此事至明,豈有不曉?必謂已行之事,不欲中變,恐天下以爲執德不一,用人不終,是以遲留歲月,庶幾萬一,臣竊以爲過矣。古之英主,無出漢高。酈生謀撓楚權,欲復六國,高祖曰善,趣刻印,及聞留侯之言,吐哺而駡之曰,趣銷印。夫稱善未幾,繼之以駡,刻印銷印,有同兒戲。何嘗累高祖之知人,適足明聖人之無我。陛下以爲可而行之,知其不可而罷之,至聖至明,無以加此。議者必謂民可與樂成,難與慮始,故勸陛下堅執不顧,期於必行。此乃戰國貪功之人,行險僥倖之説,陛下若信而用之,則是徇高論而逆至情,持空名而邀實禍,未及樂成,而怨已起矣。臣之所願結人心者,此之謂也。士之進言者,爲不少矣,亦嘗有以國家之所以存亡曆數之所以長短告陛下者乎?夫國家之所以存亡者,在道德之淺深,不在乎強與弱;:曆數之所以長短者,在風俗之厚薄,不在乎富與貧。道德誠深,風俗誠厚,雖貧且弱,不害於長而存。道德誠淺,風俗誠薄,雖強且富,不救於短而亡。人主知此,則知所輕重矣。是以古之賢君,不以弱而忘道德,不以貧而傷風俗,而智者觀人之國,亦以此而察之。齊至強也,周公知其後必有篡弒之臣。衛至弱也,季子知其後亡。吳破楚入郢,而陳大夫逢滑知楚之必復。晉武既平吳,何曾知其將亂。隋文既平陳,房喬知其不久。元帝斬郅支,朝呼韓,功多於武宣矣,偷安而王氏之釁生。宣宗收燕趙,復河湟,力強於憲武矣,消兵而龐勛之亂起。故臣願陛下務崇道德而厚風俗,不願陛下急於有功而貪富強。使陛下富如隋,強如秦,西取靈武,北取燕薊,謂之有功可也,而國之長短,則不在此。夫國之長短,如人之壽夭,人之壽夭在元氣,國之長短在風俗。世有豗羸而壽考,亦有盛壯而暴亡。若元氣猶存,則豗羸而無害。及其已耗,則盛壯而愈危。是以善養生者,慎起居,節飲食,導引關節,吐故納新。不得已而用藥,則擇其品之上性之良,可以久服而無害者,則五臟和平而壽命長。不善養生者,薄節慎之功,遲吐納之效,厭上藥而用下品,伐真氣而助強陽,根本已空,僵仆無日。天下之勢,與此無殊。故臣願陛下愛惜風俗,如護元氣。古之聖人,非不知深刻之法可以齊衆,勇悍之夫可以集事,忠厚近於迂闊,老成初若遲鈍。然終不肯以彼而易此者,知其所得小而所喪大也。曹參,賢相也,曰慎無擾獄市。黃霸,循吏也,曰治道去泰甚。或譏謝安以清談廢事,安笑曰,秦用法吏,二世而亡。劉晏爲度支,專用果鋭少年,務在急速集事,好利之黨,相師成風。德宗初即位,擢崔祐甫爲相。祐甫以道德寬大,推廣上意,故建中之政,其聲翕然,天下想望,庶幾貞觀。及盧杞爲相,諷上以刑名整齊天下,馴致澆薄,以及播遷。我仁祖之馭天下也,持法至寬,用人有敘,專務掩覆過失,未嘗輕改舊章。然考其成功,則曰未至,以言乎用兵,則十出而九敗,以言乎府庫,則僅足而無餘。徒以德澤在人,風俗知義。是以升遐之日,天下如喪考妣,社稷長遠,終必賴之。則仁祖可謂知本矣。今議者不察,徒見其末年吏多因循,事不振舉,乃欲矯之以苛察,齊之以智能,招來新進勇鋭之人,以圖一切速成之効,未享其利,澆風已成。且大時不齊,人誰無過,國君含垢,至察無徒。若陛下多方包容,則人材取次可用,必欲廣置耳目,務求瑕疵,則人不自安,各圖茍免,恐非朝廷之福,亦豈陛下所願哉。漢文欲拜虎圈嗇夫,釋之以爲利口傷俗,今若以口舌捷給而取士,以應對遲鈍而退人,以虛誕無實爲能文,以矯激不仕爲有德,則先王之澤,遂將散微。自古用人,必須歷試。雖有卓異之器,必有已成之功,一則使其更變而知難,事不輕作,一則待其功高而望重,人自無辭。昔先主以黃忠爲後將軍,而諸葛亮憂其不可,以爲忠之名望,素非關張之倫,若班爵遽同,則必不悅,其後關羽果以爲言。以黃忠豪勇之姿,以先主君臣之契,尚復慮此,況其他乎,世常謂漢文不用賈生,以爲深恨。臣嘗推究其旨,竊謂不然。賈生固天下之奇才,所言亦一時之良策。然請爲屬國欲以係單于,則是處士之大言,少年之鋭氣。昔高祖以三十萬衆,困於平城,當時將相群臣,豈無賈生之比,三表五餌,人知其疏,而欲以困中行説,尤不可信矣。兵,兇器也,而易言之,正如趙括之輕秦,李信之易楚。若文帝亟用其説,則天下殆將不安。使賈生嘗歷艱難,亦必自悔其説,施之晚歲,其術必精,不幸喪亡,非意所及。不然,文帝豈棄材之主,絳,灌豈蔽賢之士。至於晁錯,尤號刻薄,文帝之世,止於太子家令,而景帝既立,以爲御史大夫,申屠嘉賢相,發憤而死,紛更政令,天下騷然。及至七國發難,而錯之術亦窮矣。文景優劣,於斯可見。大抵名器爵祿,人所奔趨,必使積勞而後遷,以明持久而難得。則人各安其分,不敢躁求。今若多開驟進之門,使有意外之得,公卿侍從,跬步可圖,其得者既不肯以僥倖自名,則其不得者必皆以沉淪爲恨。使天下常調,舉生妄心,恥不若人,何所不至,欲望風俗之厚,豈可得哉?選人之改京官,常須十年以上。薦更險阻,計析毫釐。其間一事聱牙,常至終身淪棄。今乃以一言之薦,舉而與之,猶恐未稱,章服隨至。使積勞久次而得者,何以厭服哉?夫常調之人,非守則令,員多闕少,久已患之,不可復開多門以待巧進。若巧者侵奪已甚,則拙者迫怵無聊,利害相形,不得不察。故近歲樸拙之人愈少,而巧佞之士益多。惟陛下重之惜之,哀之救之。如近日三司獻言,使天下郡選一人,催驅三司文字,許之先次指射以酧其勞,則數年之後,審官吏部,又有三百餘人得先占闕,常調待次,不其愈難,此外勾當發運均輸,按行農田水利,已振監司之體,各懷進用之心,轉對者望以稱旨而驟遷,奏課者求爲優等而速化,相勝以力,相高以言,而名實亂矣。惟陛下以簡易爲法,以清凈爲心,使姦無所緣,而民德歸厚。臣之所願厚風俗者,此之謂也。古者建國,使內外相制,輕重相權。如周如唐,則外重而內輕。如秦如魏,則外輕而內重。內重之弊,必有姦臣指鹿之患。外重之弊,必有大國問鼎之憂。聖人方盛而慮衰,常先立法以救弊。我國家租賦籍於計省,重兵聚於京師,以古揆今,則似內重。恭惟祖宗所以深計而預慮,固非小臣所能臆度而周知。然觀其委任臺諫之一端,則是聖人過防之至計。歷觀秦漢以及五代,諫諍而死,蓋數百人。而自建隆以來,未嘗罪一言者,縱有薄責,旋即超升,許以風聞,而無官長,風采所繫,不問尊卑。言及乘輿,則天子改容;:事關廊廟,則宰相待罪。故仁宗之世,議者譏宰相但奉行臺諫風旨而已。聖人深意,流俗豈知。臺諫固未必皆賢,所言亦未必皆是,然須養其鋭氣而借之重權者,豈徒然哉,將以折姦臣之萌,而救內重之弊也。夫姦臣之始,以臺諫折之而有餘;:及其既成,以干戈取之而不足。今法令嚴密,朝廷清明,所謂姦臣,萬無此理。然而養貓所以去鼠,不可以無鼠而養不捕之貓。畜狗所以防姦,不可以無姦而畜不吠之狗。陛下得不上念祖宗設此官之意,下爲子孫立萬一之防,朝廷紀綱,孰大於此?臣自幼小所記,及聞長老之談,皆謂臺諫所言,常隨天下公議,公議所與,臺諫亦與之,公議所擊,臺諫亦擊之。及至英廟之初,始建稱親之議,本非人主大過,亦無禮典明文,徒以衆心未安,公議不允,當時臺諫,以死爭之。今者物論沸騰,怨讟交至,公議所在,亦可知矣,而相顧不發,中外失望。夫彈劾積威之後,雖庸人亦可奮揚;:風采消委之餘,雖豪傑有所不能振起。臣恐自茲以往,習慣成風,盡爲執政私人,以致人主孤立,紀綱一廢,何事不生。孔子曰::鄙夫可與事君也歟?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茍患失之,無所不至矣。臣始讀此書,疑其太過,以爲鄙夫之患失,不過備位而茍容。及觀李斯憂蒙恬之奪其權,則立二世以亡秦,盧杞憂李懷光之數其惡,則誤德宗以再亂。其心本生於患失,而其禍乃至於喪邦。孔子之言,良不爲過。是以知爲國者,平居必常有忘軀犯顔之士,則臨難庶幾有徇義守死之臣。若平居尚不能一言,則臨難何以責其死節?人臣茍皆如此,天下亦曰殆哉。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和如和羹,同如濟水。孫寶有言::周公上聖,召公大賢,猶不相悅,著於經典。兩不相損。晉之王導,可謂元臣,每與客言,舉坐稱善,而王述不悅,以爲人非堯舜,安得每事盡善,導亦歛袵謝之。若使言無不同,意無不合,更唱迭和,何者非賢。萬一有小人居其間,則人主何緣知覺。臣之所願存紀綱者,此之謂也。臣非敢歷詆新政,苟爲異論,如近日裁減皇族恩例刊定任子條式修完器械閲習鼓旗,、皆陛下神算之至明,乾剛之必斷,物議既允,臣安敢有詞。至於所獻之三言,則非臣之私見,中外所病,其誰不知。昔禹戒舜曰::無若丹朱傲,惟慢遊是好。舜豈有是哉!:周公戒成王曰::毋若商王受之迷亂,酗於酒德。成王豈有是哉!:周昌以漢高爲桀紂,劉毅以晉武爲桓靈,當時人君,曾莫之罪,而書之史册,以爲美談。使臣所獻三言,皆朝廷未嘗有此,則天下之幸,臣與有焉。若有萬一似之,則陛下安可不察。然而臣之爲計,可謂愚矣。以螻蟻之命,試雷霆之威,積其狂愚,豈可數赦,大則身首異處,破壞家門,小則削籍投荒,流離道路。雖然,陛下必不爲此,何也?臣天賦至愚,篤於自信。向者與議學校貢舉,首違大臣本意,已期竄逐,敢意自全。而陛下獨然其言,曲賜召對,從容久之,至謂臣曰::方今政令得失安在,雖朕過失,指陳可也。臣即對曰::陛下生知之性,天縱文武,不患不明,不患不勤,不患不斷,但患求治太速,進人太鋭,聽言太廣。又俾具述所以然之狀。陛下領之曰::卿所獻三言,朕當熟思之。臣之狂愚,非獨今日,陛下容之久矣。豈其容之於始而不赦之於終,恃此而言,所以不懼。臣之所懼者,譏刺既衆,怨仇實多,必將詆臣以深文,中臣以危法,使陛下雖欲赦臣而不可得,豈不殆哉。死亡不辭,但恐天下以臣爲戒,無復言者,是以思之經月,夜以繼晝,表成復毀,至于再三。感陛下聽其一言,懷不能已,卒吐其説。惟陛下憐其愚忠而卒赦之,不勝俯伏待罪憂恐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五,《國朝諸臣奏議》卷一一二,《古文集成》卷六一,《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八,《文章類選》卷二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上皇帝書:熙寧四年三月□日,殿中丞直史館判官告院權開封府推官臣蘇軾謹昧萬死再拜上書皇帝陛下:、臣聞之,益戒于禹曰::任賢勿貳,去邪勿疑。仲虺言湯之德曰::用人惟己,改過不吝。秦穆喪師于崤,悔痛自誓,孔子録之。自古聰明豪傑之主,如漢高帝唐太宗,皆以受諫如流,改過不憚,號爲秦漢以來百王之冠也。孔子曰::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聖賢舉動,明白正直,不當如是耶?所用之人,有邪有正。所作之事,有是有非。是非邪正,兩言而足,正則用之,邪則去之,是則行之,非則破之。此理甚明,猶飢之必食,渴之必飲,豈有別生義理,曲加粉飾,而能欺天下哉!:書曰:》:與治同道,罔不興;:與亂同事,罔不亡。陛下自去歲以來,所行新政,皆不與治同道。立條例司,遣青苗使,歛助役錢,行均輸法,四海騷動,行路怨咨。自宰相以下,皆知其非而不敢爭。臣愚蠢而不識忌諱,廼者上疏論之詳矣,而學術淺陋,不足以感動聖明。近者故相舊臣,藩鎮侍從,雜然爭言不便,以至臺諫二三人者,本其所與締交唱和表裏之人也,然猶不免一言其非者,豈非物議沸騰,事勢迫切,而不可止歟?自非見利忘義居之不疑者,孰肯終始膠固,不自湔洗?如吳師孟乞免提舉,胡宗愈不願檢詳,如逃垢穢,惟恐不脫,人情畏惡,一至於此。近者中外讙言,陛下已有悔悟意,道路相慶,如蒙大賚,實望陛下於旬日之間,渙發德音,洗蕩乖僻,追還使者,而罷條例司。今者側聽所爲,蓋不過使監司體量抑配而已,比之未悟,所較幾何。此孟子所謂知兄臂之不可紾,而姑勸以徐;:知鄰雞之不可攘,而月取其一。帝王改過,豈如是哉?臣又聞陛下以爲此法且可試之三路。臣以爲此法,譬之醫者之用毒藥,以人之死生,試其未效之方,三路之民,豈非陛下赤子,而可試以毒藥乎!:今日之政,小用則小敗,大用則大敗,若力行而不已,則亂亡隨之。臣非敢過爲危論,以聳動陛下也。自古存亡之所寄者,四人而已,一曰民,二曰軍,三曰吏,四曰士,此四人者一失其心,則足以生變。今陛下一舉而兼犯之。青苗助役之法行,則農不安,均輸之令出,則商賈不行,而民始憂矣。併省諸軍,迫逐老病,至使戍兵之妻,與士卒雜處其間,貶殺軍分,有同降配,遷徙淮甸僅若流放,年近五十,人人懷憂,而軍始怨矣。內則不取謀於元臣侍從,而專用新進小生;:外則不責成於守令監司,而專用青苗使者,多置閒局,以擯老成,而吏始解體矣。陛下臨軒選士,天下謂之龍飛牓,而進士一人首削舊恩,示不復用,所削者一人而已,然士莫不悵恨者,以陛下有厭薄其徒之意也。今用事者,又欲漸消進士,純取明經,雖未有成法,而小人招權,自以爲功,更相扇搖,以謂必行,而士始失望矣。今進士半天下,自二十以上,便不能誦記注義爲明經之學,若法令一更,則士各懷廢棄之憂,而人材短長,終不在此。昔秦禁挾書,而諸生皆抱其業以歸勝廣,相與出力而亡秦者,豈有它哉,亦徒以失業而亡所歸也。故臣願陛下勿復言此。民憂而軍怨,吏解體而士失望,禍亂之源,有大於此者乎?今未見也,一旦有急,則致命之士必寡矣。方是之時,不知希合茍容之徒,能爲陛下收板蕩而止土崩乎?去歲諸軍之始併也,左右之人,皆以士心樂併告陛下,近者放停軍人李興,告虎翼吏率錢行賂以求不併,則士卒不樂可知矣。夫諂諛之人,茍務合意,不憚欺罔者,類皆如此。故凡言百姓樂請青苗錢,樂出助役錢者,皆不可信。陛下以爲青苗抑配果可禁乎?不惟不可禁,廼不當禁也。何以言之?若此錢放而不收,則州縣官吏,不免責罰。若此錢果不抑配,則願請之戶,後必難收索。前有抑配之禁,後有失陷之罰,爲陛下官吏,不亦難乎!:故臣以爲既行青苗錢,則不當禁抑配,其勢然也。人皆謂陛下聖明神武,必能徙義修慝,以致太平,而近日之事,乃有文過遂非之風,此臣所以憤懣太息而不能已也。昔賈充用事,天下憂恐,而庾純任愷,戮力排之,及充出鎮秦涼,忠臣義士,莫不相慶,屈指數日,以望維新之化。而馮紞之徒,更相告語曰::賈公遠放,吾等失勢矣。於是相與獻謀而充復留。則晉氏之亂,成於此矣。自古惟小人爲難去。何則?去一人而其黨莫不破壞。是以爲之計謀遊説者衆也。今天下賢者,亦將以此觀陛下,爲進退之決。或再失望,則知幾之士,相率而逝矣。豈皆如臣等輩,偷安懷祿而不忍去哉。猖狂不遜,忤陛下多矣,不敢復望寬恩,俯伏引領,以待誅殛。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言。 全宋文卷一八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河北京東盗賊狀:熙寧七年十一月日,太常博士直史館權知密州軍州事蘇軾狀奏:、:臣伏見河北京東比年以來,蝗旱相仍,盗賊漸熾,今又不雨,自秋至冬,方數千里,麥不入土,竊料明年春夏之際,寇攘爲患,甚於今日。是以輒陳狂瞽,庶補萬一。謹按山東自上世以來,爲腹心根本之地,其與中原離合,常係社稷安危。昔秦并天下,首取三晉,則其餘強敵,相繼滅亡。漢高祖殺陳餘,走田橫,則項氏不支。光武亦自漁陽上谷發突騎,席卷以并天下。魏武帝破殺袁氏父子,收冀州,然後四方莫敢敵。宋武帝以英偉絶人之資,用武歷年,而不能并中原者,以不得河北也。隋文帝以庸夫穿窬之智,竊位數年而一海內者,以得河北也。故杜牧之論以爲山東之地,王者得之以爲王,霸者得之以爲霸,猾賊得之以亂天下。自唐天寶以後,姦臣僭峙於山東,更十一世,竭天下之力,終不能取,以至於亡。近世賀德倫挈魏博降後唐,而梁亡。周高祖自鄴都入京師,而漢亡。由此觀之,天下存亡之權,在河北無疑也。陛下即位以來,北方之民,流移相屬,天災譴告,亦甚於四方,五六年間,未有以塞大異者。至於京東,雖號無事,亦當常使其民安逸富強,緩急足以灌輸河北。缾竭則罍恥,脣亡則齒寒。而近年以來,公私匱乏,民不堪命。今流離饑饉,議者不過欲散賣常平之粟,勸誘蓄積之家。盜賊縱橫,議者不過欲增開告賞之門,申嚴緝捕之法。皆未見其益也。常平之粟,累經賑發,所存無幾矣,而饑寒之民,所在皆是,人得升合,官費丘山。蓄積之家,例皆困乏,貧者未蒙其利,富者先被其災。昔季康子患盜,問於孔子。對曰::茍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乃知上不盡利,則民有以爲生,茍有以爲生,亦何苦而爲盜。其間兇殘之黨,樂禍不悛,則須敕法以峻刑,誅一以警百。今中民以下,舉皆闕食,冒法而爲盜則死,畏法而不盜則饑,饑寒之與棄市,均是死亡,而賒死之與忍饑,禍有遲速,相率爲盜,正理之常。雖日殺百人,勢必不止。茍非陛下至明至聖,至仁至慈,較得喪之孰多,權禍福之孰重,特於財利少有所捐,衣食之門一開,骨髓之恩皆徧,然後信賞必罰,以威克恩,不以僥倖廢刑,不以災傷撓法,如此而人心不革,盜賊不衰者,未之有也。謹條其事,畫一如左。,:一臣所領密州,自今歲秋旱,種麥不得,直至十月十三日,方得數寸雨雪,而地冷難種,雖種不生,比常年十分中只種得二三。竊聞河北京東,例皆如此。尋常檢放災傷,依法須是檢行根苗,以定所放分數。今來二麥元不曾種,即無根苗可檢,官吏守法,無緣直放。若夏稅一例不放,則人戶必至逃移。尋常逃移,猶有逐熟去處,今數千里無麥,去將安往,但恐良民舉爲盜矣。且天上無雨,地下無麥,有眼者共見,有耳者共聞,決非欺罔朝廷,豈可坐觀不放。欲乞河北京東逐路選差臣僚一員,體量放稅,更不檢視。若未欲如此施行,即乞將夏稅斛㪷,取今日以前五年酌中一年實直,令三等已上人戶,取便納見錢或正色,其四等以下,且行倚閣。緣今來麥田空閑,若春雨調勻,卻可以廣種秋稼,候至秋熟,並將秋色折納夏稅,若是已種苗麥,委有災傷,仍與依條檢放。其闕麥去處,官吏諸軍請受,且支白米或支見錢。所貴小民不致大段失所。,:一河北京東,、:自來官不榷鹽,小民仰以爲生。近日臣僚上章,輒欲禁榷,賴朝廷體察,不行其言,兩路官民,無不相慶。然臣勘會近年鹽課日增,元本兩路祖額三十三萬二千餘貫,至熙寧六年,增至四十九萬九千餘貫,七年亦至四十三萬五千餘貫,顯見刑法日峻,告捕日繁,是致小民愈難興販。朝廷本爲此兩路根本之地,而煮海之利,天以養活小民,是以不忍盡取其利,濟惠鰥寡,陰銷盜賊。舊時孤貧無業,惟務販鹽,所以五六年前,盜賊稀少。是時告捕之賞,未嘗破省錢,惟是犯人催納,役人量出。今鹽課浩大,告訐如麻,貧民販鹽,不過一兩貫錢本,偷稅則賞重,納稅則利輕,欲爲農夫,又值兇歲,若不爲盜,惟有忍饑。所以五六年來,課利日增,盜賊日衆。臣勘會密州鹽稅,去年一年,比祖額增二萬貫,卻支捉賊賞錢一萬一千餘貫,其餘未獲賊人尚多,以此較之,利害得失,斷可見矣。欲乞特敕兩路,應販鹽小客,截自三百斤以下,並與權免收稅,仍官給印本空頭關子,與竈戶及長引大客,令上曆破使逐旋書填月日姓名斤兩與小客,限十日內更不行用,如敢借名爲人影帶,分減鹽貨,許諸色人陳告,重立賞罰,候將來秋熟日仍舊,并元降勑牓,明言出自聖意,令所在雕印,散榜鄉村。人非木石,寧不感動,一飲一食,皆誦聖恩,以至舊來貧賤之民,近日饑寒之黨,不待驅率,一歸於鹽,奔走爭先,何暇爲盗?人情不遠,必不肯捨安穩衣食之門,而趨冒法危亡之地也。議者必謂今用度不足,若行此法,則鹽稅大虧,必致闕事。臣以爲不然。凡小客本少力微,不過行得三兩程,若三兩程外,須藉大商興販,決非三百斤以下小客所能行運,無緣大段走失。且平時大商所苦,以鹽遲而無人買。小民之病,以僻遠而難得鹽。今小商不出稅錢,則所在爭來分買。大商既不積滯,則輪流販賣,收稅必多。而鄉村僻遠,無不食鹽,所賣亦廣。損益相補,必無大虧之理。縱使虧失,不過卻只得祖額元錢,當時官司,有何闕用,茍朝廷捐十萬貫錢,買此兩路之人不爲盜賊,所獲多矣。今使朝廷爲此兩路饑饉,特出一二十萬貫見錢,散與人戶,人得一貫,只及二十萬人,而一貫見錢,亦未能濟其性命,若特放三百斤以下鹽稅半年,則兩路之民,人人受賜,貧民有衣食之路,富民無盜賊之憂,其利豈可勝言哉。若使小民無以爲生,舉爲盜賊,則朝廷之憂,恐非十萬貫錢所能了辦。又況所支捉賊賞錢,未必少於所失鹽課。臣所謂較得喪之孰多,權禍福之孰重者,爲此也。,:一勘會諸處盜賊,大半是按問減等災傷免死之人,走還舊處,挾恨報讎,爲害最甚。盜賊自知不死,既輕犯法,而人戶亦憂其復來,不敢告捕。是致盜賊公行。切詳按問自言,皆是詞窮理屈,勢必不免,本無改過自新之意,有何可愍,獨使從輕!:同黨之中,獨不免死。其災傷勑雖不下,與行下同,而盜賊小民,無不知者,但不傷變主,免死無疑。且不傷變主,情理未必輕於偶傷變主之人,或多聚徒衆,或廣置兵仗,或標異服飾,或質劫變主,或驅虜平人,或賂遺貧民,令作耳目,或書寫道店,恐動官私。如此之類,雖偶不傷人,情理至重,非止闕食之人,茍營餱糧而已。欲乞今後盜賊贜證未明,但已經考掠方始承認者,並不爲按問減等。其災傷地分,委自長吏,相度情理輕重,內情理重者,依法施行。所貴兇民稍有畏忌,而良民敢於捕告。臣所謂衣食之門一開,骨髓之恩皆徧,然後信賞必罰,以威克恩,不以僥倖廢刑,不以災傷撓法者,爲此也。,:右,謹具如前。自古立法制刑,皆以盜賊爲急,盜竊不已,必爲強劫,強劫不已,必至戰攻,或爲豪傑之資,而致勝廣之漸。而況京東之貧富,係河北之休戚,河北之治亂,係天下之安危,識者共知,非臣私説。願陛下深察,此事至重,所捐小利至輕,斷自聖心,決行此策。臣聞天聖中,蔡齊知密州。是時東方饑饉,齊乞放行鹽禁,先帝從之,一方之人,不覺饑旱。臣愚且賤,雖不敢望於蔡齊,而陛下聖明,度越堯禹,豈不能行此小事,有愧先朝。所以越職獻言,不敢自外,伏望聖慈察其區區之意,赦其狂僭之誅。臣無任悚慄待罪之至。謹録奏聞,伏候勑旨。《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六。又見《國朝諸臣奏議》卷一四四,《歷代名臣奏議》卷三一八,《文編》卷二○,《右編》卷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六六,《經世八編》卷四六、二四六,《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二八七。:以後原有爲字,」」:據右引刪。 全宋文卷一八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六,《皇朝文鑑》卷五五,《國朝諸臣奏議》卷一四四,《崇古文訣》卷二四,《永樂大典》卷一二一四八,《歷代名臣奏議》卷三一八,《文章辨體彙選》卷八○,《文編》卷一三,《經濟類編》卷三○、七九,《同異録》卷一,正德《彭城志》卷一七,嘉靖《南畿志》卷六二,《大學衍義補》卷一三八,道光《銅山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上皇帝書:元豐元年十月囗日,尚書祠部員外郎直史館權知徐州軍州事蘇軾謹昧萬死再拜上書皇帝陛下:、:臣以庸材,備員册府,出守兩郡,皆東方要地,私竊以爲守法令,治文書,赴期會,不足以報塞萬一。輒伏思念東方之要務,陛下之所宜知者,得其一二,草具以聞,而陛下擇焉。臣前任密州,建言自古河北與中原離合,常係社稷存亡,而京東之地,所以灌輸河北,缾竭則罍恥,脣亡則齒寒,而其民喜爲盜賊,爲患最甚,因爲陛下畫所以待盜賊之策。及移守徐州,覽觀山川之形勢,察其風俗之所上,而考之於載籍,然後又知徐州爲南北之襟要,而京東諸郡安危所寄也。昔項羽入關,既燒咸陽,而東歸則都彭城。夫以羽之雄略,捨咸陽而取彭城,則彭城之險固形便,足以得志於諸侯者可知矣。臣觀其地,三面被山,獨其西平川數百里,西走梁宋,使楚人開關而延敵,材官騶發,突騎雲縱,真若屋上建瓴水也。地宜菽麥,一熟而飽數歲。其城三面阻水,樓堞之下,以汴泗爲池,獨其南可通車馬,而戲馬臺在焉。其高十仞,廣袤百步,若用武之世,屯千人其上,聚櫑木砲石,凡戰守之具,以與城相表裏,而積三年糧於城中,雖用十萬人,不易取也。其民皆長大,膽力絶人,喜爲剽掠,小不適意,則有飛揚跋扈之心,非止爲盜而已。漢高祖,沛人也;:項羽,宿遷人也;:劉裕,彭城人也;:朱全忠,碭山人也;:皆在今徐州數百里間耳。其人以此自負,兇桀之氣,積以成俗。魏太武以三十萬人攻彭城,不能下。而王智興以卒伍庸材,恣睢於徐,朝廷亦不能討。豈非以其地形便利,人卒勇悍故耶?州之東北七十餘里,即利國監,自古爲鐵官,商賈所聚,其民富樂,凡三十六冶,冶戶皆大家,藏鏹巨萬,常爲盜賊所窺,而兵衛寡弱,有同兒戲。臣中夜以思,即爲寒心。使劇賊致死者十餘人,白晝入市,則守者皆棄而走耳。地既産精鐵,而民皆善鍛,散冶戶之財,以嘯召無賴,則烏合之衆,數千人之仗,可以一夕具也。順流南下,辰發巳至,而徐有不守之憂矣。使不幸而賊有過人之才,如呂布劉備之徒,得徐而逞其志,則京東之安危,未可知也。近者河北轉運司奏乞禁止利國監鐵不許入河北,朝廷從之。昔楚人亡弓,不能忘楚,孔子猶小之,況天下一家,東北二冶,皆爲國興利,而奪彼與此,不已隘乎?自鐵不北行,冶戶皆有失業之憂,詣臣而訴者數矣。臣欲因此以征冶戶,爲利國監之捍屏。今三十六冶,冶各百餘人,采鑛伐炭,多飢寒亡命強力鷙忍之民也,臣欲使冶戶每冶各擇有材力而忠謹者,保任十人,籍其名於官,授以卻刃刀槊,教之擊刺,每月兩衙,集於知監之庭而閲試之,藏其刃於官,以待大盜,不得役使,犯者以違制論。冶戶爲盜所睨久矣,民皆知之,使冶出十人以自衛,民所樂也,而官又爲除近日之禁,使鐵得北行,則冶戶皆悅而聽命,姦猾破膽而不敢謀矣。徐城雖險固,而樓櫓敝惡,又城大而兵少,緩急不可守。今戰兵千人耳,臣欲乞移南京新招騎射兩指揮於徐。此故徐人也,嘗屯於徐,營壘材石既具矣,而遷於南京,異時轉運使分東西路,畏餽餉之勞,而移之西耳。今兩路爲一,其去來無所損益,而足以爲徐之重。城下數里,頗産精石無窮,而奉化廂軍見闕數百人,臣願募石工以足之,聽不差出,使此數百人者常采石以甃城。數年之後,舉爲金湯之固,要使利國監不可窺,則徐無事;:徐無事,則京東無虞矣。沂州山谷重阻,爲逋逃淵藪,盜賊每入徐州界中。陛下若采臣言,不以臣爲不肖,願復三年守徐,且得兼領沂州兵甲巡檢公事,必有以自效。京東惡盜,多出逃軍。逃軍爲盜,民則望風畏之,何也?技精而法重也。技精則難敵,法重則致死,其勢然也。自陛下置將官,修軍政,士皆精鋭而不免於逃者,臣嘗考其所由。蓋自近歲以來,部送罪人配軍者,皆不使役人,而使禁軍,軍士當部送者,受牒即行,往返常不下十日,道路之費,非取息錢不能辦,百姓畏法不敢貸,貸亦不可復得,惟所部將校,乃敢出息錢與之,歸而刻其糧賜,以故上下相持,軍政不修,博弈飲酒,無所不至,窮苦無聊,則逃去爲盜。臣自至徐,即取不係省錢百餘千別儲之,當部送者,量遠近裁取,以三月刻納,不取其息,將吏有敢貸息錢者,痛以法治之。然後嚴軍政,禁酒博,比期年,士皆飽暖,練熟技藝,等第爲諸郡之冠,陛下遣勑使按閲,所具見也。臣願下其法諸郡,推此行之,則軍政修而逃者衰,亦去盜之一端也。臣聞之漢相王嘉曰::孝文帝時,二千石長吏,安官樂職,上下相望,莫有茍且之意。其後稍稍變易,公卿以下,轉相促急,司隸部刺史,發揚陰私,吏或居官數月而退。二千石益輕賤,吏民慢易之,知其易危,小失意則有離畔之心。前山陽亡徒蘇令從橫,吏士臨難,莫肯伏節死義者,以守相威權素奪故也。國家有急,取辦於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難危,乃能使下。以王嘉之言而考之於今,郡守之威權,可謂素奪矣,上有監司伺其過失,下有吏民持其長短,未及按問,而差替之命已下矣。欲督捕盜賊,法外求一錢以使人,且不可得。盜賊兇人,情重而法輕者,守臣輒配流之,則使所在法司覆按其狀,劾以失入。惴惴如此,何以得吏士死力,而破姦人之黨乎?由此觀之,盜賊所以滋熾者,以陛下守臣權太輕故也。臣願陛下稍重其權,責以大綱,略其小過,凡京東多盜之郡,自青鄆以降,如徐沂齊曹之類,、皆慎擇守臣,聽法外處置強盜。頗賜緡錢,使得以布設耳目,蓄養爪牙。然緡錢多賜則難常,少又不足於用,臣以爲每郡可歲別給一二百千,使以釀酒,凡使人葺捕盜賊,得以酒予之,敢以爲他用者,坐贜論。賞格之外,歲得酒數百斛,亦足以使人矣。此又治盜之一術也。然此皆其小者。其大者非臣之所當言,欲默而不發,則又私自念遭值陛下英聖特達如此,若有所不盡,非忠臣之義,故昧死復言之。昔者以詩賦取士,今陛下以經術用人,名雖不同,然皆以文詞進耳。考其所得,多吳楚閩蜀之人。、至於京東西,河北,河東,陝西五路,蓋自古豪傑之場,其人沈鷙勇悍,可任以事,然欲使治聲律,讀經義,以與吳楚閩蜀之士爭得失於毫釐之間,、則彼有不仕而已,故其得人常少。夫惟忠孝禮義之士,雖不得志,不失爲君子,若德不足而才有餘者,困於無門,則無所不至矣。故臣願陛下特爲五路之士,別開仕進之門。漢法::郡縣秀民,推擇爲吏,考行察廉,以次遷補。或至二千石,入爲公卿。古者不專以文詞取人,故得士爲多。黃霸起於卒史,薛宣奮於書佐,朱邑選於嗇夫,丙吉出於獄吏,其餘名臣循吏,由此而進者,不可勝數。唐自中葉以後,方鎮皆選列校以掌牙兵。是時四方豪傑,不能以科舉自達者,皆爭爲之,往往積功以取旄鉞。雖老姦巨盜,或出其中。而名卿賢將如高仙芝封常清李光弼來瑱李抱玉段秀實之流,、、所得亦已多矣。王者之用人如江河,江河所趨,百川赴焉,蛟龍生之,及其去而之他,則魚鱉無所還其體,而鯢鰍爲之制,今世胥史牙校皆奴僕庸人者,無他,以陛下不用也。今欲用胥史牙校,而胥史行文書,治刑獄錢穀,其勢不可廢鞭撻,鞭撻一行,則豪傑不出於其間。故凡士之刑者不可用,而用者不可刑。故臣願陛下采唐之舊,使五路監司郡守,共選土人以補牙職,皆取人材。心力有足過人,而不能從事於科舉者,祿之以今之庸錢,而課之鎮稅場務督捕盜賊之類,自公罪杖以下聽贖。依將校法,使長吏得薦其才者,第其功閥,書其歲月,使得出仕比任子,而不以流外限其所至。朝廷察其尤異者,擢用數人。則豪傑英偉之士,漸出於此塗,而姦猾之黨,可得而籠取也。其條目委曲,臣未敢盡言,惟陛下留神省察。昔晉武平吳之後,詔天下罷軍役,州郡悉去武備,惟山濤論其不可,帝見之,曰::天下名言也。」:而不能用。及永寧之後,盜賊蠭起,郡國皆以無備不能制,其言乃驗。今臣於無事之時,屢以盜賊爲言,其私憂過計,亦已甚矣。陛下縱能容之,必爲議者所笑,使天下無事而臣獲笑可也,不然,事至而圖之,則已晚矣。干犯天威,罪在不赦。臣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謹言。 全宋文卷一八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醫療病囚狀:元豐二年正月□日,尚書祠部員外郎直史館權知徐州軍州事蘇軾狀奏:、:右,臣聞漢宣帝地節四年,詔曰::令甲,死者不可生,刑者不可息。此先帝之所重,而吏未稱,今繫者或以掠辜若飢寒瘐死獄中,何用心逆人道也!:朕甚痛之。其令郡國歲上繫囚以掠笞若瘐死者所坐名縣爵里,、丞相御史課殿最以聞。此漢之盛時,宣帝之善政也。朝廷重惜人命,哀矜庶獄,可謂至矣。囚以掠笞死者法甚重,惟病死者無法,官吏上下莫有任其責者。茍以時言上,檢視無他,故雖累百人不坐。其飲食失時,藥不當病而死者,何可勝數。若本罪應死,猶不足深哀,其以輕罪繫而死者,與殺之何異。積其冤痛,足以感傷陰陽之和。是以治平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手詔曰::獄者,民命之所繫也。比聞有司歲考天下之奏,而瘐死者甚多。竊懼乎獄吏與犯法者旁緣爲姦,檢視或有不明,使吾元元橫罹其害,良可憫焉。書不云乎:》: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其具爲今後諸處軍巡州司理院所禁罪人,一歲內在獄病死及兩人者,推司獄子並從杖六十科罪,每增一名,加罪一等,至杖一百止。如係五縣以上州,每院歲死及三人,開封府府司軍巡院歲死及七人,即依上項死兩人法科罪,加等亦如之。典獄之官推獄經兩犯即坐本官,仍從違制失入,其縣獄亦依上條。若三萬戶以上,即依五縣以上州軍條。其有養療不依條貫者,自依本法。仍仰開封府及諸路提點刑獄,每至歲終,會聚死者之數以聞,委中書門下點檢。或死者過多,官吏雖已行罰,當議更加黜責。行之未及數年,而中外臣僚爭言其不便。至熙寧四年十月二日中書劄子詳定編勑所狀,令衆官參詳,獄囚不因病死,及不給醫藥飲食,以至非理慘虐,或謀害致死,自有逐一條貫。及至捕傷格鬬,實緣病死,則非獄官之罪。況有不幸遭遇瘴疫,死者或衆,而使獄官濫被黜罰,未爲允當。今請只行舊條外,其上件獄囚病死條貫更不行用。奉聖旨,依所申。臣竊惟治平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手詔,乃陛下好生之德,遠同漢宣,方當推之無窮,而郡縣俗吏,不能深曉聖意,因其小不通,輒爲駁議,有司不能修其缺,通其礙,乃舉而廢之,豈不過甚矣哉。臣愚以謂獄囚病死,使獄官坐之,誠爲未安。何者?獄囚死生,非人所能必,責吏以其所不能必,吏且懼罪,多方以求免,囚小有疾,則責保門留,不復療治,茍無親屬,與雖有而在遠者,其捐瘠致死者,必甚於在獄。臣謹按周禮醫師:·歲終,則稽其醫事,以制其食。十全爲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爲下。臣愚欲乞軍巡院及天下州司理院各選差衙前一名,醫人一名,每縣各選差曹司一名,醫人一名,專掌醫療病囚,不得更充他役,以一周年爲界。量本州縣囚繫多少,立定傭錢,以免役寬剩錢或坊場錢充,仍於三分中先給其一,俟界滿比較,除罪人拒捕及鬬致死者不計數外,每十人失一以上爲上等,失二爲中等,失三爲下等,失四以上爲下下。上等全支,中等支二分,下等不支,下下科罪,自杖六十至杖一百止,仍不分首從。其上中等醫人界滿,願再管勾者聽。人給曆子以書等第。若醫博士助教有闕,則比較累歲等第最優者補充。如此,則人人用心,若療治其家人,緣此得活者必衆。且人命至重,朝廷所甚惜,而寬剩役錢與坊場錢,所在山積,其費甚微,而可以全活無辜之人,至不可勝數,感人心,合天意,無善於此者矣。獨有一弊,若死者稍衆,則所差衙前曹司醫人,與獄子同情,使囚詐稱疾病,以張人數。臣以謂此法責罰不及獄官縣令,則獄官縣令無緣肯與此等同情欺罔。欲乞每有病囚,令獄官縣令具保,明以申州,委監醫官及本轄干繫官吏覺察,如詐稱病,獄官縣令皆科杖六十,分故失爲公私罪。伏望朝廷詳酌,早賜施行。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三三○,《文編》卷一九,道光《蓬萊縣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登州召還議水軍狀:元豐八年十二月□日,朝奉郎前知登州軍州事蘇軾狀奏:右,臣竊見登州地近北虜,號爲極邊,虜中山川,隱約可見,便風一帆,奄至城下。自國朝以來,常屯重兵,教習水戰,旦暮傳烽,以通警急。每歲四月,遣兵戍馳基島,至八月方還,以備不虞。自景德以後,屯兵常不下四五千人。除本州諸軍外,更於京師南京濟鄆兖單等州,、、差撥兵馬屯駐。至慶曆二年,知州郭志高爲諸處差來兵馬頭項不一,軍政不肅,擘畫奏乞創置澄海水軍弩手兩指揮,并舊有平海兩指揮,並用教習水軍,以備北虜,爲京東一路捍屏,虜知有備,故未嘗有警。議者見其久安,便謂無事。近歲始差平海六十人分屯密州信陽板橋濤洛三處,、:去年本路安撫司又更差澄海二百人往萊州,一百人往密州屯駐。檢會景德三年五月十二日聖旨指揮,今後宣命抽差本城兵士往諸處,只於威邊等指揮內差撥,即不得抽差平海兵士。其澄海兵士,雖無不許差出指揮,蓋緣元初創置,本爲抵替諸州差來兵馬,豈有卻許差往諸處之理。顯是不合差撥。不惟兵勢分弱,以啓戎心,而此四指揮更番差出,無處學習水戰,武藝惰廢,有誤緩急。伏乞朝廷詳酌,明降指揮,今後登州平海澄海四指揮兵士,並不得差往別州屯駐。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六九,《文編》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罷登萊榷鹽狀:元豐八年十二月□日,朝奉郎前知登州軍州事蘇軾狀奏:右,臣竊聞議者謂近歲京東榷鹽,既獲厚利,而無甚害,以謂可行。以臣觀之,蓋比之河北淮浙,、:用刑稀少,因以爲便,不知舊日京東販鹽小客無以爲生,太半去爲盜賊,然非臣職事所當言者,故不敢以聞。獨臣所領登州,斗入海中三百里,地瘠民貧,商賈不至,所在鹽貨,只是居民喫用,今來既榷入官,官買價賤,比之竈戶賣與百姓,三不及一,竈戶失業,漸以逃亡,其害一也。居民咫尺大海,而令頓食貴鹽,深山窮谷,遂至食淡,其害二也。商賈不來,鹽積不散,有入無出,所在官舍皆滿,至於露積,若行配賣,即與福建江西之患無異,若不配賣,即一二年間,舉爲糞土,坐棄官本,官吏被責,專副破家,其害三也。官無一毫之利,而民受三害,決可廢罷。竊聞萊州亦是元無客旅興販,事體與此同。欲乞朝廷相度不用,行臣所言。只乞出自聖意,先罷登萊兩州榷鹽,依舊令竈戶賣與百姓,官收鹽稅,其餘州軍,更委有司詳講利害施行。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四,《文獻通考》卷一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五七,《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給田募役狀:元豐八年十二月□日,朝奉郎禮部郎中蘇軾狀奏:臣竊見先帝初行役法,取寬剩錢不得過二分,以備灾傷,而有司奉行過當,通計天下乃及十四五。然行之幾十六七年,常積而不用,至三千餘萬貫石。先帝聖意固自有在,而愚民無知,因謂朝廷以免役爲名,實欲重歛,斯言流聞,不可以示天下後世。臣謂此錢本出民力,理當還爲民用。不幸先帝升遐,聖意所欲行者,民不知也。徒見其積,未見其散。此乃今日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所當追探其意,還於役法中散之,以塞愚民無知之詞,以興長世無窮之利。臣伏見熙寧中嘗行給田募役法,其法亦係官田,如退攤戶絶沒納之類。及用寬剩錢買民田,以募役人,大略如邊郡弓箭手。臣知密州,親行其法,先募弓手,民甚便之。曾未半年,此法復罷。臣聞之道路,本出先帝聖意,而左右大臣意在速成,且利寬剩錢以爲它用,故更相駁難,遂不果行。臣謂此法行之,蓋有五利。朝廷若依舊行免役法,則每募一名,省得一名雇錢,因積所省,益買益募,要之數年,雇錢無幾,則役錢可以大減。若行差役法,則每募一名,省得一名色役,色役既減,農民自寬,其利一也。應募之民,正與弓箭手無異,舉家衣食,出於官田,平時重犯法,緩急不逃亡,其利二也。今者穀賤傷農,農民賣田,常若不售,若官與買,則田穀皆重,農可小紓,其利三也。錢積於官,常苦幣重,若散以買田,則貨幣稍均,其利四也。此法既行,民享其利,追悟先帝所以取寬剩錢者,凡以爲我用耳,疑謗消釋,恩德顯白,其利五也。獨有二弊,貪吏狡胥,與民爲姦,以瘠薄田中官,雇一浮浪人暫出應役,一年半歲,即棄而走,此一弊也。愚民寡慮,見利忘患,聞官中買田募役,即爭以田中官,以身充役,業不離主,既初無所失,而驟得官錢,必爭爲之,充役之役,永無休歇,患及子孫,此二弊也。但當設法以防二弊,而先帝之法,決不可廢。今日既欲盡罷寬剩錢,將來無繼,而繫官田地,數目不多,見在寬剩錢雖有三千萬貫石,而兵興以來,借支幾半,臣今擘畫,欲於內帑錢帛中,支還兵興以來所借錢斛,復完三千萬貫石,止於河北河東陝西被邊三路,、:行給田募役法,使五七年間役減太半,農民完富,以備緩急,此無窮之利也。今弓箭手有甲馬者,給田二頃半,以軀命償官,且猶可募,則其餘色役,召募不難。臣謂良田二頃,可募一弓手,一頃可募一散從官,則三千萬貫石,可以足用。謹具合行事件,畫一如左。,:一給田募役,更不出租。依舊納兩稅,免支移折變。,:一今來雖以一頃二頃爲率,若所在田不甚良,即臨時相度,添展畝數,務令召募得行。但役人所獲稍優,則其法堅久不壞。,:一今若立法,便令三路官吏推行,若無賞罰,則官吏不任其責,繆悠滅裂,有名無實。若有賞罰,則官吏有所趨避,或抑勒買田,或召募浮浪,或多買瘠薄,或取辦一時,不顧後患。臣今擘畫,欲選才幹樸厚知州三人,令自辟屬縣令,每路一州,先次推行,令一年中略成倫理,一州既成倫理,一路便可推行,仍委轉運提刑常切提舉,若不切推行,或推行乖方,朝廷覺察,重賜行遣。,:一應募役人,大抵多是州縣百姓,所買官田去州縣太遠,即久遠難以召募。欲乞所買田,並限去州若干里,去縣若干里。,:一出牓告示百姓。賣田如係所限去州縣里數內,仍及所定頃畝,或兩戶及三戶相近共及所定頃畝數目亦可。即須先申官令佐,親自相驗,委是良田,方得收買。如官價低小,即聽賣與其餘人戶,不得抑勒。如買瘠薄田,致久遠召募不行,即官吏並科違制分故失定斷,仍不以去官赦降原減。,:一預先具給田頃畝數,出牓召人投名應役。第二等已上人戶,許充弓手,仍依舊條揀選人材。第三等以上,許充散從官。以下色役,更不用保。如第等不及,即召第一等一戶,或第二等兩戶委保。如充役七年內逃亡,即勒元委保人承佃充役。,:一每買到田,未得交錢,先召投名人承佃充役,方得支錢,仍不得抑勒。,:一賣田入官,須得交業與應募人,不許本戶內人丁承佃充役。,:一募役人老病走死或犯徒以上罪,即須先勒本戶人丁充役,如無丁,方別召募。,:一應募人交業承佃後,給假半年,令葺理田業。,:一退攤戶絶沒納等,係官田地,今後不許出賣,更不限去州縣里數,仍以肥瘠高下,品定頃畝,務令召募得行。,:一係官田,若是人戶見佃者,先問見佃人。如無丁可以應募,或自不願充役者,方得別行召募。,:右所陳五利二弊,及合行事件一十二條,伏乞朝廷詳議施行。然議者必有二説,一謂召募不行,二謂欲留寬剩錢斛以備它用。臣請有以應之。富民之家以三二十畝田中分其利,役屬佃戶,有同僕隸。今官以兩頃一頃良田,有稅無租,而人不應募,豈有此理。又弓箭手已有成法,無可疑者。寬剩役錢,本非經賦常入,亦非國用所待而後足者。今付有司逐旋支費,終不能卓然立一大事,建無窮之利,如火鑠薪,日減日亡。若用買田募役,譬如私家變金銀爲田産,乃是長久萬全之策。深願朝廷及此錢未散,立此一事,數年之後,錢盡而事不立,深可痛惜。臣聞孝子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武王周公所以見稱於萬世者,徒以能行文王之志也。昔蘇綽爲魏立征稅之法,號爲煩重,已而歎曰::此猶張弓也,後之君子,誰能解之?其子威侍側,聞之,慨然以爲己任。及威事隋文帝,爲民部尚書,奏減賦役,如綽之言,天下便之。威爲人臣,尚能成父之志,今給田募役,真先帝本意,陛下當優爲武王周公之事,而況蘇威區區人臣之孝,何足道哉!:臣荷先帝之遇,保全之恩,又蒙陛下非次拔擢,思慕感涕,不知所報,冒昧進計。伏惟哀憐裁幸。謹録奏聞,伏候勑旨。,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六。又見《宋會要輯稿》食貨一三之一(第六册第五○二○頁)、食貨六五之二七(第七册第六一七○頁)。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七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繳進范子淵詞頭狀:元祐元年二月八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狀奏:今月八日,準吏房送到詞頭一道,司農少卿范子淵知兗州者。右,臣謹按,子淵見爲殿中侍御史呂陶彈奏,爲修堤開河,糜費巨萬,及護堤壓埽之人,溺死無數,自元豐六年興役至七年,功用不成,其罪甚於吳居厚蹇周輔,乞行廢放。今來差知兗州,臣欲作責詞,又緣呂陶奏狀已進呈訖,別無行遣,其兗州又是節鎮,自來係監司以上差遣,即非責降有罪去處。臣欲不爲責詞,又緣子淵無故罷司農少卿,出領外郡,似緣上件彈奏。有此疑惑,乞明降指揮,合與不合作責詞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八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繳進吴荀詞頭狀:元祐元年三月十六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狀奏:今月十六日,準吏房送到詞頭一道,朝散郎吳荀可廣東運判者。右,臣聞孟子曰::觀遠臣以其所主。」:近日朝廷進監司,全用舉主。如吳荀者,名跡無聞,而舉主三人,乃呂惠卿楊汲黃履。、:履之爲人,朝論不以正人待之;:如惠卿汲,窮姦積惡,不待臣言而知。今乃擢其所舉,使臨按一道,臣實未曉其説。所有告詞,臣未敢撰。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繳進沈起詞頭狀:元祐元年三月二十二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狀奏:今月二十二日,準刑房送到詞頭一道,三省同奉聖旨,沈起與敘朝散郎監嶽廟者。右,臣伏見熙寧以來,王安石用事,始求邊功,搆隙四夷。王韶以熙河進,章惇以五溪用,熊本以瀘夷奮,沈起劉彝聞而效之,結怨交蠻,兵連禍結,死者數十萬人,蘇緘一家,坐受屠滅,至今二廣創痍未復,先帝始欲戮此二人,以謝天下。而王安石等,曲加庇護,得全首領,已爲至幸。元豐六年三月二十六日聖旨,沈起所犯深重,永不敘用,天下傳誦,以爲至當。此乃先帝不刊之語,非今日陛下以即位之恩所得赦也。沈起與彝,各負天下生靈數十萬性命,雖廢錮終身,猶未塞責。近者只因稍用劉彝,起不自量,輒敢披訴,妄以罪釁併歸於彝,攀援把持,期於必得。臣謂安南之役,起實造端,而彝繼之。法有首從。而彝吏幹學術,猶有可取。如起人材猥下,素行憸嶮。慶州兵叛,起守永興,流言始聞,被甲乘城,驚動三輔,幾致大變。所至治狀,人以爲笑。知杭州日,措置尤爲乖方,致災傷之民,死倍他郡。與張靚等違法燕飲交私,靡所不至。朝廷用彝,既不允公議,而況於起,萬無可赦之理。今以一朝散郎監嶽廟,誠不足計較,竊哀先帝至明至當不刊之語,輕就改易,誠不忍下筆草詞,遂使四方群小,陰相慶幸,呂惠卿沈括之流,亦有可起之漸,爲害不細。伏望聖明深念先帝永不敘用之詔,未可改易,而數十萬人性命之冤,亦未可忽忘,明詔有司,今後有敢爲起等輩乞敘用者,坐之。所有告詞,臣未敢撰。謹録奏聞,伏候勅旨。,按:《七集·奏議集》「六日」作「四日」。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繳進陳繹詞頭狀:元祐元年四月二十三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同朝請大夫試中書舍人范百祿狀奏:、:今月二十二日,準吏房送到詞頭,內知建昌軍陳繹奉聖旨差知兗州者。右,臣等勘會陳繹知廣州日,私自取索,用市舶庫乳香斤兩至多,本犯極重,以元勘不盡,至薄其罪。外買生羊寄屠行,令供肉,計虧價錢三十七貫有餘。州宅元供養檀木觀音一尊,繹別造杉木胎者,貨易入己,計虧官錢二貫文,係自盜贜一匹二丈,合準例除名。縱男役將下禁軍織造坐褥,不令赴教。縱男與道士何德順游從。繹曲庇何德順弟何迪,偷稅金四百兩,事不斷抽,罰不覺察。公使庫破,男并隨行助教供給食錢。以公使穀養白鷴,係竊盜自守不盡贜罪,杖。其餘罪犯,難以悉陳。奉勑,陳繹落職降官知建昌軍,其詞略曰::蔽罪至於除名,論贜至於自盜。臣等謹按繹資性傾險,士行鄙惡,當時所犯,自合除名。建昌之命,已犯公議。豈宜收録,復典大邦。非惟必致人言,亦恐姦邪復用,其漸可畏。所有告命,不敢依例撰詞。謹録奏聞,伏候勑旨。,:貼黃再詳陳繹元犯,〕:若依法斷自盜除名,雖後來累該霈恩,登極大赦,其敘法止於散官,即與其他贜犯不同。既以貸其除名,今復與之大郡,將使貪墨無恥,復蠹兗民,非朝廷爲民設官慎選守長之意。、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繳進張誠一詞頭狀:元祐元年五月十八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同范百祿狀奏:今月十八日,準本省刑房送到詞頭一道,奉聖旨,張誠一邪險害政,有虧孝行,追觀察使遙郡防禦團練使刺史,依舊客省使提舉江州太平觀發赴本任者。右,臣等看詳,張誠一無故多年不葬親母,既非身在遠官,又非事力不及,冒寵忘親,清議所棄,猶獲提舉宮觀,已駭物聽。況諫官本言誠一開父棺槨,掠取財物,使誠有之,雖肆諸市朝,猶不爲過,使誠無之,亦當爲誠一辨明。緣事係惡逆不道,非同尋常罪犯,可以不盡根究。今既體量未見歸著,即合置司推鞠,盡理施行。所有告命,臣等未敢撰詞。謹録奏聞,伏候勑旨。,:貼黃據京西提刑司體量文字稱,〕:誠一取父排方犀腰帶,緣葬埋歲久,須令工匠重行裝釘。是時誠一任密院副都承旨,當直人從皆可考驗。及慮棺柩內,更有賊人盜不盡物,爲誠一等私竊收藏,其族人當有知者。臣等欲乞詳酌,依上件事理,根究施行。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繳進李定詞頭狀:元祐元年五月十八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同范百祿狀奏:今月十八日,準本省刑房送到詞頭一道,奉聖旨,李定備位侍從,終不言母爲誰氏,強顔匿志,冒榮自欺,落龍圖閣直學士,守本官分司南京,許於揚州居住者。右,臣等看詳,李定所犯,若初無人言,即止是身負大惡。今既言者如此,朝廷勘會得實,而使無母不孝之人,獲得以通議大夫分司南京,即是朝廷亦許如此等類得據高位,傷敗風教,爲害不淺。兼勘會定乞侍養時,父年八十九歲,於禮自不當從。定若不乞,必致人言,獲罪不輕。豈可便將侍養,折當心喪。考之禮法,須合勒令追服。所有告命,臣等未敢撰詞。謹録奏聞,伏候勑旨。,:貼黃準律,〕:諸父母喪,匿不舉哀者,流二千里。今定所犯,非獨匿而不舉,又因人言,遂不認其所生,若舉輕明重,即定所坐,難議於流二千里已下定斷。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宋會要輯稿》食貨一三之二五(第六册第五○三二頁)、六五之五一(第七册第六一八二頁),《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八,《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罷詳定役法劄子:元祐元年五月二十五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劄子奏:臣近奏爲論招差衙前利害,所見偏執,乞罷詳定役法,尋奉聖旨依所乞,今來給事中胡宗愈卻封還上件聖旨。切緣聖旨,本緣臣自知偏執乞罷,即非朝廷以臣異議罷臣,胡宗愈不知,悮有論奏。重念臣前來議論,委是疏闊。又況衙前招之與差,所繫利害至重,非止是役法中一事。臣既不同,決難隨衆簽書。伏乞依前降指揮,早賜罷免。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申省乞罷詳定役法狀:元祐元年五月□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狀申:右,軾近奏言招差衙前利害,蓋緣所見偏執,是致所議不同,理當黜責。若朝廷察其愚忠,非是固立異論,即乞早賜罷免詳定役法差遣。所貴議論歸一。謹具申三省,伏候指揮。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樂圃餘稿》附録,《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三八,吳郡文編北宋:蘇軾:文:Article:薦朱長文劄子:元祐元年六月二十五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同鄧溫伯胡宗愈孫覺范百祿等劄子奏:、、:臣等伏見前許州司戶參軍蘇州居住朱長文,經明行修,嘉祐四年乙科登第,墮馬傷足,隱居不仕,僅三十年。不以勢利動其心,不以窮約易其介,安貧樂道,闔門著書,孝友之誠,風動閭里,廉高之行,著于東南。本路監司本州長吏前後累奏,稱其士行經術,乞朝廷旌擢,差充蘇州州學教授,未蒙施行。近奉詔,中外臣僚自監察御史已上並舉堪充內外學官二人。此實朝廷博求人才廣育士類之意。如長文者,誠不可多得。其人行年五十餘,昔苦足疾,今亦能履。臣等欲望聖慈褒難進之節,收久廢之材,量能而使之,特賜就差充蘇州州學教授,非惟祿餼賙養一鄉之善士,實使道義模範彼州之秀民。取進止。,:貼黃伏乞特賜檢會新除楚州州學教授徐積體例施行。〕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九,《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樁管坊場役錢劄子:元祐元年六月□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白劄子:應坊場河渡錢,及坊郭人戶鄉村單丁女戶官戶寺觀所出役錢,及量添酒錢,並作一處樁管,通謂之坊場等錢,並用支酬衙前,召募綱運官吏,接送雇人及應緣衙役人諸般支使。如本州不足,即申本路,於別州移用。如本路不足,即申戶部,於別路移用。如府界,即縣申提點司,提點司申戶部。其有餘去處,不得爲見有餘分外支破;:其不足去處,亦不得爲見不足將合招募人卻行差撥。乞詳酌指揮。,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又見《宋會要輯稿》食貨一三之二五(第六册第五○三二頁)、食貨六五之五二(第七册第六一八二頁)。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九,《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諸處色役輕重不同劄子:元祐元年六月□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白劄子:勘會逐處色役,各隨本處土俗事宜,輕重不同。借如盜賊多處,以弓手耆長爲重。賦稅難催處,以戶長爲重。土人不閑書算處,以曹司爲重。難以限定等第,一概立法。今來若是衙前召募得足,即須將以次重役於第一等戶內差撥。欲乞立下項條貫,諸處色役,委本路監司與逐處官吏同共相度,立本處色役輕重高下次第,將最重役從上差撥。乞詳酌指揮。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議富弼配享狀:元祐元年六月□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同孫永李常韓忠彥王存鄧溫伯劉摯陸佃,、、、傅堯俞趙瞻趙彥若崔台符王克臣謝景溫胡宗愈孫覺范百祿鮮于侁梁燾顧臨何洵直孔文仲范祖禹辛公祐呂希純周秩顔復江公著狀奏:、、、、、、、、、近準勅節文,中書省尚書省送到禮部狀:本部勘會,英宗配享功臣,係神主祔廟,後降勅以韓琦曾公亮配享。所有神宗皇帝神主祔廟,所議配享功臣,今乞待制以上及秘書省長貳著作與禮部郎官并太常寺博士以上同議。奉聖旨,依。右,臣等謹按::商書:》:茲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周官:》:凡有功者,名書於王之太常,祭于大烝,司勳詔之。國朝祖宗以來,皆以名臣侑食清廟,歷選勳德,實難其人。神宗皇帝以上聖之資,恢累聖之業,尊禮故老,共圖大治。輔相之臣,有若司徒贈太尉謚文忠富弼,秉心直諒,操術閎遠,歷事三世,計安宗社,熙寧訪落,眷遇特隆,匪躬正色,進退以道,愛君之志,雖沒不忘。以配享神宗皇帝廟廷,實爲宜稱。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八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乞罷詳定役法狀:元祐元年七月二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狀奏:右,臣先曾奏論衙前一役,只當招募,不當定差,執政不以爲然,臣等奏乞罷免臣詳定役法,奉聖旨不許。經今月餘,前所論奏,並不蒙施行,而臣愚惷終執所見。近又竊見吏部尚書孫永奏,駁臣所論。蓋是臣愚闇無狀,上與執政不同,下與本局異議,若不罷免,即執政所欲立法,無緣得成。況今來季限已滿,諸路立法文字,節次到局,全藉通曉協同之人,共力裁定。如臣乖異,必害成法,乞早賜指揮罷免。所有臣固違聖旨之罪,亦乞施行。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申省乞不定奪役法議狀:元祐元年七月□日,朝奉郎中書舍人蘇軾狀申:軾近奏乞罷詳定役法,已奉聖旨依奏。竊見孫給事奏繳前件聖旨,乞取孫尚書及軾所議付臺諫給舍郎官,定其是否,然後罷其不可者,須至申乞指揮。右,軾前後所論役法事,軾已自知疏繆,決難施行。所有是否,更無可定奪,只乞依前降指揮行下,軾自今月已後,更不敢赴詳定所簽書公事。伏乞早賜施行。謹具申中書省,伏候指揮。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乾隆《清江縣志》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留劉攽狀:元祐元年七月二十三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同胡宗愈孫覺范百祿等狀奏:、右,臣等伏見朝議大夫直龍圖閣劉攽,近自襄陽召還秘省,旋以病,乞出守蔡州。自受命以來,日就痊損,假以數月,必復康強。謹按攽名聞一時,身兼數器,文章爾雅,博學強記,政事之美,如古循吏,流離困躓,守道不回,此皆朝廷之所知,不待臣等區區誦説。但以人才之難,古今所病,舊臣日已衰老,而新進長育未成,如攽成材,反在外服,此有志之士,所宜爲朝廷惜也。欲望聖慈留攽京師,更賜數月之告,稍加任使,必有過人。臣等備員侍從,懷不能已,冒昧陳論,伏候誅譴。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八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繳楚建中户部侍郎詞頭狀:元祐元年七月二十九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狀奏:今月二十八日,準中書吏房送到詞頭一道,正議大夫充天章閣待制致仕楚建中可戶部侍郎者。右,臣竊惟七十致政,古今通議。非獨人臣有始終進退之分,亦在朝廷爲禮義廉恥之風。若起之於既謝之年,待之以不次之任,即須國家有非常之政,而其人有絶俗之資,才望既隆,中外自服。近者起文彥博,天下屬目,四夷革心。豈有凡才之流,亦塵盛德之舉。如建中輩,決非其人。竊料除目一傳,必致群言交上,幸其未布,可以追回。所以前件告詞,臣未敢撰。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宋會要輯稿補編》第二○五頁,《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八四,《國朝諸臣奏議》卷一一八,《容齋續筆》卷一二,《文獻通考》卷二一,《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六九,《宋史紀事本末》卷一○,《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不給散青苗錢斛狀:元祐元年八月四日,朝奉郎試中書舍人蘇軾狀奏:準中書録黃,先朝初散青苗,本爲利民,故當時指揮,並取人戶情願,不得抑配。自後因提舉官速要見功,務求多散,諷脅州縣,廢格詔書,名爲情願,其實抑配。或舉縣勾集;:或排門抄劄;:亦有無賴子弟,謾昧尊長,錢不入家;:亦有他人冒名詐請,莫知爲誰,及至追催,皆歸本戶。朝廷深知其弊,故悉罷提舉官,不復立額,考校訪聞,人情安便。昨於四月二十六日,有勑令給常平錢斛,限二月或正月,只爲人戶欲借請者及時得用。又令半留倉庫,半出給者,只爲所給不得輒過此數。至於取人戶情願,亦不得抑配,一遵先朝本意。慮恐州縣不曉朝廷本意,將爲朝廷復欲多散青苗錢穀,廣收利息,勾集抑配,督責嚴急,一如向日置提舉官時。八月二日,三省同奉聖旨,令諸路提點刑獄司告示州縣,並須候人戶自執狀結保赴縣乞請常平錢穀之時,方得勘會,依條支給,不得依前勾集抄劄,強行抑配。仍仰提點刑獄常切覺察,如有官吏似此違法騷擾者,即時取勘施行。若提點刑獄不切覺察,委轉運安撫司覺察聞奏,仍先次施行者。右,臣伏見熙寧以來,行青苗免役二法,至今二十餘年,法日益弊,民日益貧,刑日益煩,盜日益熾,田日益賤,穀帛日益輕,細數其害,有不可勝言者。今廊廟大臣,皆異時痛心疾首,流涕太息,欲已其法而不可得者。況二聖恭己,惟善是從,免役之法,已盡革去,而青苗一事,乃獨因舊稍加損益,欲行紾臂徐徐月攘一鷄之道。如人服藥,病日益增,體日益羸,飲食日益減,而終不言此藥不可服,但損其分劑,變其湯,使而服之,可乎?熙寧之法,本不許抑配,而其害至此,今雖復禁其抑配,其害故在也。農民之家,量入爲出,縮衣節口,雖貧亦足,若令分外得錢,則費用自廣,何所不至。況子弟欺謾父兄,人戶冒名詐請,如詔書所云,似此之類,本非抑勒所致。昔者州縣並行倉法,而給納之際,十費二三,今既罷倉法,不免乞取,則十費五六,必然之勢也。又官吏無狀,於給散之際,必令酒務設鼓樂倡優,或關撲賣酒牌子,農民至有徒手而歸者,但每散青苗,即酒課暴增,此臣所親見而爲流涕者也。二十年間,因欠青苗至賣田宅雇妻女投水自縊者,不可勝數,朝廷忍復行之歟!:臣謂四月二十六日指揮,以散及一半爲額,與熙寧之法,初無小異,而今月二日指揮,猶許人戶情願請領,未免於設法網民,使快一時非理之用,而不慮後日催納之患,二者皆非良法,相去無幾也。今者已行常平糶糴之法,惠民之外,官亦稍利,如此足矣,何用二分之息,以賈無窮之怨。或云::議者以爲帑廩不足,欲假此法以贍邊用。臣不知此言虛實,若果有之,乃是小人之邪説,不可不察。昔漢宣帝世,西羌反,議者欲使民入穀邊郡以免罪。蕭望之以爲古者藏於民,不足則取,有餘則與;:西邊之役,雖戶賦口斂以贍其乏,古之通議,民不以爲非;:豈可遂開利路,以傷既成之化。仁宗之世,西師不解蓋十餘年,不行青苗,有何妨闕。況二聖恭儉,清心省事,不求邊功,數年之後,帑廩自溢,有何危急。而以萬乘君父之尊,負放債取利之謗,錐刀之末,所得幾何,臣雖至愚,深爲朝廷惜之。欲乞特降指揮,青苗錢斛,今後更不給散,所有已請過錢斛,候豐熟日,分作五年十料隨二稅送納。或乞聖慈念其累歲出息已多,自第四等以下人戶,並與放免。庶使農民自此息肩,亦免後世有所譏議。兼近日謫降呂惠卿告詞云::首建青苗,力行助役。若不盡去其法,必致姦臣有詞,流傳四方,所損不細。所有上件録黃,臣未敢書名行下。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國朝諸臣奏議,歷代名臣奏議,《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八八,《國朝諸臣奏議》卷二二,《黃氏日鈔》卷六二,《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一一,《右編》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每事降詔約束狀:元祐元年九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狀奏:、:右,臣聞之孔子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天子法天恭己,正南面,守法度,信賞罰而天下治,三代令王,莫不由此。若天下大事,安危所係,心之精微,法令有不能盡,則天子乃言,在三代爲訓誥誓命,自漢以下爲制詔,皆所以鼓舞天下,不輕用也。若每行事立法之外,必以王言隨而丁寧之,則是朝廷自輕其法,以爲不丁寧則未必行也。言既屢出,雖復丁寧,人亦不信。今者十科之舉,乃朝廷政令之一耳,況已立法。或不如所舉,舉主從貢舉非其人律,犯正入己贜,舉主減三等坐之,若受賄徇私,罪名重者自從重,雖見爲執政,亦降官示罰。臣謂立法不爲不重,若以爲未足,又從而降詔,則是詔不勝降矣。臣請略舉今年朝廷所行薦舉之法,凡有七事::舉轉運提刑,一也;:舉館職,二也;:舉通判,三也;:舉學官,四也;:舉重法縣令,五也;:舉經明行修,六也。與十科爲七。七事輕重略等。若十科當降詔,則六事不可不降。今後一事一詔,則褻慢王言,莫甚於此。若但取諫官之意,或降或否,則其義安在?臣願戒勑執政,但守法度,信賞罰,重惜王言,以待大事而發,則天下聳然,敢不敬應。所有前件降詔,臣不敢撰。謹録奏聞,伏候勑旨。,按:《國朝諸臣奏議》、《歷代名臣奏議》題作《上哲宗論不可每事降詔》。 全宋文卷一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國朝諸臣奏議》卷七○,《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八六,《右編》卷八,《經世八編》卷一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加張方平恩禮劄子:元祐元年十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劄子奏:、:臣伏見太子太保致仕張方平,以高才絶識,博學雄文,出入中外四十餘年,號稱名臣。仁宗皇帝眷遇至重,特以受性剛簡,論高寡合,故齟齬於世。然趙元昊反,西方用兵,累歲不解,公私疲極。方平首建和戎之策,仁宗從之,民以息肩,書之國史。又於熙寧之初,首論王安石不可用,及新法之行,方平皆逆陳其害。大節如此。其餘政事文學,有補於世,未易悉數。神宗皇帝知人之明,擢爲執政,會丁憂服除,爲安石等不悅,而方平亦不爲少屈,故不復用。今已退老南都,以患眼不出,灰心槁形,與世相忘。臣竊以爲國之元老,歷事四朝,耄期稱道,爲天下所服者,獨文彥博與方平范鎮三人而已。今彥博在廷,鎮亦復用,方平雖老,杜門難以召致,猶當加恩勞問,表異其人,以示二聖貴老尊賢之義。今獨置而不問,有識共疑,以爲闕典。願因大禮之後,以向者召陪祠不至,特出聖意,少加恩禮,或遣使就問國事,觀其所論,必有過人。臣忝備禁近,不敢自外,昧冒陳列,戰越待罪。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九○,《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冗官劄子:元祐元年十月二十三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劄子奏:、:臣伏見近日言者,以吏部員多闕少,欲清入仕之源,救官冗之弊,裁減任子及進士累舉之恩,流外入官之數,已有旨下吏部禮部與給舍詳議。臣竊謂此數者,行之則人情不悅,不行則積弊不去,要當求其分義,務適厥中,使國有去弊之實,人無失職之歎,然後爲得也。欲乞應任子及進士累舉免解恩例,並一切如舊,只行下項。,:一奏蔭文官人,每遇科場,依進士法試大義策論。如係武官,即試弓馬,或試法。並三人中解一人。仍年及二十五已上,方得出官。內已舉進士得解者免試。如三試不中,年及三十五已上,亦許出官。應試大義策論及試法者,在京隨進士赴國學,在外赴轉運司。試弓馬者,在京隨武舉人赴武學,在外轉運司差官。,:一進士累舉免解,合推恩者,並約嘉祐以前內中數目,立爲定額。如所試優長,係額內人數,即等第推恩,亦許出官。如係額外,即並與一不出官名銜。,:一流外入官人,除近已有旨裁減三省恩例外,其餘六曹寺監等處,及州郡監司人吏出職者,並委官取索文字,看詳有無僥倖定奪,酌中恩例。,:右,若行此數者,則任子雖有三試滯留之艱,而無終身絶望之歎。亦使人人務學,文臣知經術時務,武臣閑弓馬法律。皆有益於事。而進士累舉,有詞學人自得出官,若無所能,得虛名一官,免爲白丁,亦無所恨。如有可采,乞降下與前文字一處詳議。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九三,《文編》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辯試館職策問劄子:一:元祐元年十二月十八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劄子奏:、:臣竊聞諫官言臣近所撰試館職人策問有涉諷議先朝之語。》:臣退伏思念,其略曰::今朝廷欲思仁祖之忠厚,而患百官有司不舉其職,或至於媮。欲法神考之勵精,而恐監司守令不識其意,流入於刻。臣之所謂媮與刻者,」」:專指今之百官有司及監司守令不能奉行,恐致此病,於二帝何與焉。至於前論周公太公,後論文帝宣帝,皆是爲文引證之常,亦無比擬二帝之意。況此策問第一第二首,》鄧溫伯之詞,末篇乃臣所撰,三首皆臣親書進入,蒙御筆點用第三首。臣之愚意,豈逃聖鑑,若有毫髮諷議先朝,則臣死有餘罪。伏願少回天日之照,使臣孤忠不爲衆口所鑠。臣無任伏地待罪戰恐之至。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辯試館職策問劄子:二:元祐二年正月十七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劄子奏:、:臣近以試館職策問爲臺諫所言,》:臣初不敢深辯,蓋以自辯而求去,是不欲去也。今者竊聞明詔已察其實,而臣四上章,四不允,臣子之義,身非己有,詞窮理盡,不敢求去,是以區區復一自言。臣所撰策問,》:首引周公太公之治齊魯,、:後世皆不免衰亂者,以明子孫不能奉行,則雖大聖大賢之法,不免於有弊也。後引文帝宣帝仁厚而事不廢,核實而政不苛者,以明臣子若奉行得其理,無觀望希合之心,則雖文帝宣帝足以無弊也。中間又言六聖相受,爲治不同,同歸於仁;:其所謂媮與刻者,」」:專謂今之百官有司及監司守令,不識朝廷所以師法先帝之本意,或至於此也。文理甚明,粲若黑白,何嘗有毫髮疑似,議及先朝,非獨朝廷知臣無罪可放,臣亦自知無罪可謝也。然臣聞之古人曰::人之至信者,心目也。相親者,母子也。不惑者,聖賢也。然至於竊鈇而知心目之可亂,於投杼而知母子之可疑,於拾煤而知聖賢之可惑。今言臣者不止三人,交章累上,不啻數十,而聖斷確然深明其無罪,則是過於心目之相信,母子之相親,聖賢之相知遠矣。德音一出,天下頌之,史册書之,自耳目所聞見,明智特達,洞照情僞,未有如陛下者。非獨微臣區區,欲以一死上報,凡天下之爲臣子者聞之,莫不欲碎首糜軀,效忠義於陛下也。不然者,亦非獨臣受曖昧之謗,凡天下之爲臣子者聞之,莫不以臣爲戒,崇尚忌諱,畏避形跡,觀望雷同以求茍免,豈朝廷之福哉!:臣自聞命以來,一食三歎,一夕九興,身口相謀,未知死所。然臣所撰策問,》:以實亦有罪,若不盡言,是欺陛下也。臣聞聖人之治天下也,寬猛相資,君臣之間,可否相濟。若上之所可,不問其是非,下亦可之,上之所否,不問其曲直,下亦否之,則是晏子所謂以水濟水,誰能食之,孔子所謂惟予言而莫予違足以喪邦者也。」:臣昔於仁宗朝舉制科,所進策論及所答聖問,大抵皆勸仁宗勵精庶政,督察百官,果斷而力行也。及事神宗,蒙召對訪問,退而上書數萬言,大抵皆勸神宗忠恕仁厚,含垢納汙,屈己以裕人也。臣之區區,不自量度,常欲希慕古賢,可否相濟,蓋如此也。伏觀二聖臨御已來,聖政日新,一出忠厚,大率多行仁宗故事,天下翕然,銜戴恩德,固無可議者。然臣私憂過計,常恐百官有司矯枉過直,或至於媮,而神宗勵精核實之政,漸致惰壞,深慮數年之後,馭吏之法漸寬,理財之政漸疏,備邊之計漸弛,則意外之憂,有不可勝言者。雖陛下廣開言路,無所諱忌,而臺諫所擊不過先朝之人,所非不過先朝之法,正是以水濟水,」:臣竊憂之。故輒用此意,撰上件策問,》:實以譏諷今之朝廷及宰相臺諫之流,欲陛下覽之,有以感動聖意,庶幾兼行二帝忠厚勵精之政也。臺諫若以此言臣,朝廷若以此罪臣,則斧鉞之誅,其甘如薺。今乃以爲譏諷先朝,則亦疏而不近矣。且非獨此策問而已,》:今者不避煩凟,盡陳本末。臣前歲自登州召還,始見故相司馬光,光即與臣論當今要務,條其所欲行者。臣即答言::公所欲行者諸事,皆上順天心,下合人望,無可疑者。惟役法一事,未可輕議。何則?差役免役,各有利害。免役之害,掊斂民財,十室九空,錢聚於上,而下有錢荒之患;:差役之害,民常在官,不得專力於農,而貪吏猾胥,得緣爲姦。此二害輕重,蓋略相等,今以彼易此,民未必樂。光聞之愕然,曰::若如君言,計將安出?臣即答言::法相因則事易成,事有漸則民不驚。昔三代之法,兵農爲一,至秦始分爲二,及唐中葉,盡變府兵爲長征之卒,自爾以來,民不知兵,兵不知農,農出穀帛以養兵,兵出性命以衛農,天下便之,雖聖人復起,不能易也。今免役之法,實大類此。公欲驟罷免役而行差役,正如罷長征而復民兵,蓋未易也。先帝本意,使民戶率出錢,專力於農,雖有貪吏猾胥,無所施其虐。坊場河渡,官自出賣,而以其錢雇募衙前,民不知有倉庫綱運破家之禍,此萬世之利也,決不可變。獨有二弊::多取寬剩役錢,以供他用實封;:爭買坊場河渡,以長不實之價。此乃王安石呂惠卿之陰謀,非先帝本意也。公若盡去二弊,而不變其法,則民悅而事易成。今寬剩役錢,名爲十分取二,通計天下,乃及十五,而其實一錢無用,公若盡去此五分,又使民得從其便,以布帛穀米折納役錢,而官亦以爲雇直,則錢荒之弊,亦可盡去,如此,而天下便之,則公又何求。若其未也,徐更議之,亦未晚也。光聞臣言,大以爲不然。臣又與光言::熙寧中常行給田募役法,其法以係官田及以寬剩役錢買民田以募役人,大略如邊郡弓箭手。臣時知密州,推行其法,先募弓手,民甚便之。此本先帝聖意所建,推行未幾,爲左右異議而罷。今略計天下寬剩錢斛約三千萬貫石,兵興支用,僅耗其半,此本民力,當復爲民用。今內帑山積,公若力言於上,索還此錢,復完三千萬貫石,而推行先帝買田募役法於河北河東陝西三路,、:數年之後,三路役人,可減大半,優裕民力,以待邊鄙緩急之用,此萬世之利,社稷之福也。光尤以爲不可。此二事,臣自別有畫一利害文字甚詳,今此不敢備言。及去年二月六日勑下,始行光言,復差役法。時臣弟轍爲諫官,上疏具論,乞將見在寬剩役錢雇募役人,以一年爲期,令中外詳議,然後立法。又言衙前一役,可即用舊人,仍一依舊數,支月給重難錢,以坊場河渡錢總計,諸路通融支給。皆不蒙施行。及蒙差臣詳定役法,臣因得伸弟轍前議,先與本局官吏孫永傅堯俞之流論難反復,次於西府及政事堂中與執政商議,皆不見從,遂上疏極言衙前可雇不可差,先帝此法可守不可變之意,因乞罷詳定役法。當此之時,臺諫相視,皆無一言決其是非,今者差役利害,未易一二遽言,而弓手不許雇人,天下之所同患也,朝廷知之,已變法許雇,天下皆以爲便,而臺諫猶累疏力爭,由此觀之,是其意專欲變熙寧之法,不復校量利害,參用所長也。臣爲中書舍人,刑部大理寺列上熙寧已來不該赦降去官法凡數十條,盡欲刪去。臣與執政屢爭之,以謂先帝於此蓋有深意,不可盡改,因此得存留者甚多。臣每行監司守令告詞,皆以奉守先帝約束毋敢弛廢爲戒,文案具在,皆可復按。由此觀之,臣豈謗議先朝者哉!:所以一一縷陳者,非獨以自明,誠見士大夫好同惡異,泯然成俗,深恐陛下深居法宮之中,不得盡聞天下利害之實也。願因臣此言,警策在位,救其所偏,損所有餘,補所不足,天下幸甚。若以其狂妄不識忌諱,雖賜誅戮,死且不朽。臣無任感恩思報,激切戰恐之至。取進止。《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又見《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九四,《太平治蹟統類》卷二三,《宋史全文續資治通鑑》卷一三,《歷代名臣奏議》卷六七,《文編》卷一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七二。:以::原爲空格,據七集奏議集卷三補。·:》 全宋文卷一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繳進給田募役議劄子:元祐二年二月一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劄子奏:、:臣前年十二月自登州召還,草此奏狀,而未果上。近因論事,已具奏聞其略,切謂今日尚可推行,輒備録前狀,繳連申奏。臣前年過鄆州,本與京東轉運使范純粹同建此議,純粹令臣發之,己當繼之。已而聞執政議不合,故不復言。然純粹講此事,尤爲精詳,臣所不及。若朝廷看詳此狀,可以施行,即乞更下純粹,令具利害條奏。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九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改定受册手詔乞罷劄子:元祐二年二月七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劄子奏:、:臣近被旨,撰太皇太后將來只於崇政殿受册手詔,臣愚亦恐有是今非昔之嫌,故其略云朝廷損益之文,各從宜稱,所以推廣聖明謙抑退託之意,言此文德受册之禮,於今爲過,於昔爲稱也。不悟文詞鄙淺,未盡聖意,致煩改定。謹按故事,凡詞命有所改易,爲不稱職,皆當罷去。伏望聖慈察其衰病廢學,特賜解職,以安微分。臣無任待罪之至。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録用鄭俠王斿狀:元祐二年三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狀奏:、:右,臣聞國之興衰,繫于習俗,若風節不競,則朝廷自卑,故古之賢君,必厲士氣,當務求難合自重之士,以養成禮義廉恥之風。臣等伏見英州別駕鄭俠,向以小官觸犯權要,冒死不顧以獻直言。而秘閣校理王安國,以布衣爲先皇帝所知,擢至館閣,召對便殿,而兄安石爲相,若少加附會,可立至富貴,而安國挺然不屈,不獨納忠於先帝,亦嘗以苦言至計規戒其兄,竟坐與俠遊從,同時被罪。呂惠卿首興大獄,鄧綰舒亶之徒,搆成其罪,必欲置此人于死,賴先帝仁聖,止加竄逐,曾未數年,逐惠卿而起安國。今來朝廷赦俠之罪,復其舊官,經今踰年,而俠終不赴吏部參選。考其始終出處之大節,合於古之君子殺身成仁難進易退之義,朝廷若不少加優異,則臣等恐俠浩然江湖,往而不返,若溘先朝露,則有識必爲朝廷興失士之歎。至于安國,不幸短命,尤爲忠臣義士之所哀惜。臣等嘗識其少子斿,敏而篤學,直而好義,頗有安國之風,養成其才,必有可用。欲望聖慈召俠赴闕,并考察斿行實,與俠並賜録用,不獨旌直臣於九泉之下,亦所以作士氣于當代也。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薦布衣陳師道狀:元祐二年四月十九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同傅堯俞孫覺狀奏:、右,臣等伏見徐州布衣陳師道,文詞高古,度越流輩,安貧守道,若將終身,茍非其人,義不往見,過壯未仕,實爲遺才。欲望聖慈特賜録用,以奬士類。兼臣軾臣堯俞,皆曾以十科薦師道,伏乞檢會前奏,一處施行。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留顧臨狀:元祐二年四月二十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同李常王存鄧溫伯孫覺胡宗愈狀奏:、、、:右,臣等竊見給事中顧臨,資性方正,學有根本,慷慨中立,無所阿撓。自供職以來,封駁論議,凜然有古人之風,僥倖之流,側目畏憚。近聞除天章閣待制充河北都轉運使,遠去朝廷,衆所嗟惜。方今二聖臨御,肅正紀綱,如臨等輩,正當置之左右,以輔闕遺。或者謂緣黃河輟臨幹治。臨之所學,實有大於治河;:治河之才,固有出臨之上者。欲望朝廷別選深知河事者以使河北,且留臨在朝廷,以盡忠亮補益之節。臣等備位侍從,懷有所見,不敢不盡。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四,《太平治蹟統類》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擒獲鬼章稱賀太速劄子:元祐二年八月二十七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竊聞熙河經略司奏,生擒西蕃首領鬼章,宰相欲以明日稱賀。臣愚以謂偏師獨克,固亦可慶,然行於明日,臣謂太速。如聞本路出兵非一,見有一將方指青塘,此乃阿里骨巢穴,若更待三五日間,必續有奏報,賀亦未晚。今者俘獲醜虜,功誠不細,賞功勸後,固不應輕,然朝廷方欲緝治邊防,整肅驕慢,若捷奏朝至,舉朝夕賀,則邊臣聞之,自謂不世之奇功,或恩禮太過,則將驕卒惰,後無以使。臣願朝廷鎮之以靜,示之以不可測。昔謝安破苻堅書至,安與客圍棋不輟,曰::小兒輩遂已破賊。」:安亦非矯情,蓋萬目觀望,事體應爾。所有明日稱賀,乞更詳酌指揮。臣受恩至深,不敢不盡,出位妄言,罪當萬死。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皇朝文鑑》卷五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太平治蹟統類》卷二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一三九,《黃氏日鈔》卷六二,《歷代名臣奏議》卷三三一,《文編》卷一七,《右編》卷二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因擒鬼章論西羌夏人事宜劄子:元祐二年九月八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竊見近者熙河路奏生擒鬼章,百官稱賀,中外同慶。臣愚無知,竊謂安危之機,正在今日。若應之有道,處之有術,則安邊息民,必自是始。不然,將驕卒惰,以勝爲災,亦不足怪。故臣區區欲先陳前後致寇之由,次論當今待敵之要,雖狂愚無取,亦臣子之常分。昔先帝用兵累年,雖中國靡弊,然夏人困折,亦幾於亡。橫山之地,沿邊七八百里中,不敢耕者至二百餘里。歲賜既罷,和市亦絶,虜中匹帛至五十餘千,其餘老弱轉徙,牛羊墮壞,所失蓋不可勝數,饑羸之餘,乃始款塞。當時執政大臣謀之不深,因中國厭兵,遂納其使。每一使至,賜予貿易無慮得絹五萬餘匹,歸鬻之,其直匹五六千,民大悅。一使所獲,率不下二十萬緡,使五六至,而累年所罷歲賜,可以坐復。既使虜因吾資以德其民,且飽而思奮,又使其窺我厭兵欲和之意,以爲欲戰欲和,權皆在我,以故輕犯邊陲,利則進,否則復求和,無不可者。若當時大臣因虜之請,受其詞不納其使,且詔邊臣與之往返商議,所獲新疆,取舍在我,俟其詞意屈服,約束堅明,然後納之,則虜雖背恩反覆,亦不至如今日之速也。虜雖有易我意,然不得西蕃解仇結好,亦未敢動。夫阿里骨,董氈之賊臣也。挾契丹公主以弒其君之二妻。董氈死,匿喪不發,逾年衆定,乃詐稱嗣子,僞書鬼章溫溪心等名以請于朝。當時執政,若且令邊臣審問鬼章等以阿里骨當立不當立,若朝廷從汝請,遂授節鉞,阿里骨真汝主矣,汝能臣之如董氈乎?若此等無詞,則是諸羌心服,既立之後,必能統一都部,吾又何求,若其不服,則釁端自彼,爵命未下,曲不在吾。彼既一國三公,則吾分其恩禮,各以一近上使額命之,鬼章等各得所欲,宜亦無患。當時執政不深慮此,專以省事爲安,因其妄請,便授節鉞,阿里骨自知不當立,而憂鬼章之討也,故欲借力於西夏以自重,於是始有解仇結好之謀。而鬼章亦不平朝廷之以賊臣君我也,故怒而盜邊。夏人知諸羌之叛也,故起而和之。此臣所謂前後致寇之由,明主不可以不知者也。雖既往不咎,然可以爲方來之鑑。元昊本懷大志,長於用兵,亮祚天付兇狂,輕用其衆,故其爲邊患皆歷年而後定。今梁氏專國,素與人多不協,方內自相圖,其能以創殘呻吟之餘,久與中國敵乎?料其姦謀,蓋非元昊亮祚之比矣。意謂二聖在位,恭默守成,仁恕之心,著於遠邇,必無用武之意,可肆無厭之求,蘭會諸城,鄜延五寨,好請不獲,勢脅必從,猖狂之後,求無不獲,計不過此耳。今者切聞朝廷降詔諸路,敕勵戰守,深明逆順曲直之理,此固當今之急務,而詔書之中,亦許夏人之自新。臣切以謂開之太易,納之太速,曾未一戰,而厭兵欲和之意已見乎外,此復蹈前日之失矣。臣甚惜之。今既聞鬼章之捷,或漸有款塞之謀,必將爲恭狠相半之詞,而繼之以無厭之請。若朝廷復納其使,則是欲戰欲和,權皆在虜,有求必獲,不獲必叛,雖媮一時之安,必起無窮之釁。故臣願明主斷之於中,深詔大臣,密勅諸將,若夏人款塞,當受其詞而卻其使,然後明勅邊臣,以夏人受恩不貲,無故犯順,今雖款塞,反覆難保,若實改心向化,當且與邊臣商議,茍詞意未甚屈服,約束未甚堅明,則且卻之,以示吾雖不逆其善意,亦不汲汲求和也。彼若心服而來,吾雖未納其使,必不於往返商議之間,遽復盜邊。若非心服,則吾雖蕩然開懷,待之如舊,能必其不叛乎?今歲涇原之入,豈吾待之不至耶?但使吾兵練士飽,斥候精明,虜無大獲,不過數年,必自折困,今雖小勞,後必堅定,此臣所謂當今待敵之要,亦明主不可以不知者也。今朝廷意在息民,不憚屈己,而臣獻言,乃欲艱難其請,不急於和,似與聖意異者。然古之聖賢欲行其意,必有以曲成之,未嘗直情而徑行也。將欲翕之,必固張之;:將欲取之,必固予之。夫直情而徑行,未有獲其意者也。若權其利害,究其所至,則臣之愚計,於安邊息民,必久而固,與聖意初無小異。然臣竊度朝廷之間,似欲以畏事爲無事者,臣竊以爲過矣。夫爲國不可以生事,亦不可以畏事,畏事之弊,與生事均。譬如無病而服藥,與有病而不服藥,皆可以殺人。夫生事者,無病而服藥也。畏事者,有病而不服藥也。乃者阿里骨之請,人人知其不當予,而朝廷予之,以求無事,然事之起,乃至於此,不幾於有病而不服藥乎?今又欲遽納夏人之使,則是病未除而藥先止,其與幾何。臣於侍從之中,受恩至深,其於委曲保全與衆獨異,故敢出位先事而言,不勝恐悚待罪之至。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太平治蹟統類》卷二一,《歷代名臣奏議》卷三三一,《文編》卷一七,《右編》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詔邊吏無進取及論鬼章事宜劄子:元祐二年九月二十七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聞善用兵者,先服其心,次屈其力,則兵易解而功易成。若不服其心,惟力是恃,則戰勝而寇愈深,況不勝乎?功成而兵不解,況不成乎?頃者西方用兵累年,先帝之意,本在弔伐,而貪功生事之臣,惟務殺人爭地,得尺寸之土,不問利害,先築城堡,置州縣,使西夷憎畏中國,以謂朝廷專欲得地,非盡滅我族類不止,是以併力致死,莫有服者。今雖朝廷好生惡殺,不務遠略,而此心未信,憎畏未衰,心既不服,惟有鬬力,力屈情見,勝負未可知也。今日新獲鬼章,威震戎狄,邊臣賈勇,爭欲立功,以爲河南之地,指顧可得。正使得之,不免築城堡,屯兵置吏,積粟而守之,則中國何時息肩乎?乃者王韶取熙河,全師獨克,使韶有遠慮,誅其叛者,易以忠順,即用其豪酋而已,則今復何事。其所以兵連禍結,罷弊中國者,以郡縣其地故也。往者既不可悔,而來者又不以爲戒,今又欲取講主城,曰::此要害地,不可不取。方唐盛時,安西都護去長安萬里,若論要害,自此以西無不可取者,使諸羌知中國有進取不已之意,則寇愈深而兵不解,其禍豈可量哉!:臣願陛下深詔邊吏,叛則討之,服則安之,自今已往,無取尺寸之地,無焚廬舍,無殺老弱,如此期年,諸羌可傳檄而定。然朝廷至意,亦自難喻,將帥未必從也,雖日行文書,終恐無益。宜驛召陝西轉運使一員赴闕,面勑戒之,使歸以喻將帥,而察其不如詔者。臣又竊聞朝論謂鬼章犯順,罪當誅死。然譬之鳥獸,不足深責,其子孫部族,猶足以陸梁於邊。全其首領,以累其心,以爲重質,庶獲其用,此實當今之良策。然臣竊料鬼章兇豪素貴,老病垂死,必不能甘於困辱,爲久生之計。自知生存終不得歸,徒使其臣子首鼠顧忌,不敢復讎,必將不食求死,以發其衆之怒。就使不然,老病愁憤,自非久生之道,鬼章若死,則其臣子專意復讎,必與阿里骨合,而北交於夏人,此正胡越同舟遇風之勢,其交必堅。而溫溪心介於阿里骨夏人之間,地狹力弱,其勢必危。若見并而吾不能救,使二寇合三面以窺熙河,則其患未可以一二數也。如臣愚計,可詔邊臣與鬼章約,若能使其部族討阿里骨而納趙純忠者,當放汝生還,質之天地,示以必信。鬼章若從,則稍富貴之,使招其信臣而喻至意焉,鬼章既有生還之望,不爲求死之計,其衆必從。以鬼章之衆與溫溪心合而討阿里骨,其勢必克。既克而納純忠,雖放還鬼章,可以無患,此必然之勢也。西羌本與夏人世仇,而鬼章本與阿里骨不協,若許以生還,其衆必相攻,縱未能誅阿里骨,亦足以使二盜相疑而不合也。昔太史慈與孫策戰,幾殺策,策後得慈,釋不誅,放還豫章,卒立奇功。李愬得吳元濟將李祐,解縛用之,與同臥起,卒擒元濟。非豪傑名將不能行此度外事也。議者或謂鬼章之獲,兼用近界酋豪力戰而得之,仇怨已深,若放生還,此等必無全理。臣以謂不然,若鬼章死於中國,其衆讎此等必深。若其生還,其讎之亦淺。此等依中國爲援,足以自全。自古西羌之患,惟恐解仇結盟。若所在爲讎敵,正中國之利,無可疑者。臣出位言事,不勝恐悚待罪之至。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國朝諸臣奏議》卷一四一,《歷代名臣奏議》卷三三一,《文編》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約鬼章討阿里骨劄子:元祐二年十月七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近者竊見劉舜卿賀表,具言阿里骨罪狀,又竊聞舜卿乞削阿里骨官爵,續又聞阿里骨上章請命,議者或欲許其自新。以臣愚慮,二者之説,皆未爲得。何者?阿里骨兇狡反覆,必無革面洗心之理,今聞其女已嫁梁乞逋之子,度其久遠,必須協力致死,共爲邊患。今來上章請命,蓋是部族新破,衆叛親離,恐吾乘勝致討,力未能支,故匿情忍詬,以就大事。若得休息數年,蓄力養鋭,假吾爵命,以威脅諸羌,誅不附己者,羽翼既成,西北相應,必爲中原之憂,非獨一方之病也。且夏賊逆天犯順,本因輕料朝廷,以爲必不能討己,今若便從阿里骨之請,則其所料,良不爲過。西蕃小醜,朝爲叛逆,暮許通和,則夏國之請,理無不許。二寇滔天自若,欲戰欲和,無不可者。則西方之憂,無時而止矣。然遂欲從舜卿之請,削奪官爵,即須發兵深入致討,彼新喪大首領,舉國戒懼,我師深入,茍無它奇,恐難以得志。臣愚以謂當使邊將發厚幣,遣辯士,以離其腹心,壞其羽翼。今聞溫溪心等諸族已爲所質,勢未能動,而心侔斂氈在其肘腋,跡同而心異,若用臣前計,使邊臣與鬼章約,若能使其部族與溫溪心斂氈等合而討阿里骨,納趙純忠,即許以生還,此政所謂以夷狄攻夷狄,計無出此者。若朝廷便許阿里骨通和,即須推示赤心,待之如舊,不可復用計謀以圖此賊,數年之後,必自飛揚,此所謂養虎自遺患者也。故臣願朝廷既不納其通和之請,又不削奪其官爵,存而勿論,置之度外,陰使邊臣以計圖之,似爲得策。臣屢瀆天聽,罪當誅死,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參定葉祖洽廷試策狀:一:元祐二年十月二十一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同蘇轍劉攽狀奏:、、:準元祐二年十月十一日尚書省劄子節文::臣寮上言,近聞兵部郎中葉祖洽改禮部郎中,給事中趙君錫封駁以爲不當,兼論祖洽廷試對策,有訕及宗廟之語。臣愚今詳君錫所駁,極未爲允。臣取祖洽印本試策尋究,即無譏訕之言,不知君錫何以見其譏訕也。伏望陛下令君錫條具祖洽譏訕之言,下近臣參定,以明枉直,庶使策試之士,謀議之臣,悉心不回,毋悼後害。三省同奉聖旨,令翰林學士中書舍人諫議大夫同共參定聞奏者。、右,臣等竊謂先帝親策貢士,本欲人人盡言,無所回忌,士之論事,必欲究極始末,其語或及祖宗,事有是非,義難隱諱,但當考其所言當否,以爲進退,不可一一指爲謗訕。取到葉祖洽所試策卷子看詳,其略云::祖宗以來至于今,紀綱法度,茍簡因循而不舉者,誠不爲少。又云::與忠智豪傑之臣合謀,而鼎新之。臣等以謂祖宗撥亂反正,承平百年,紀綱法度,最爲明備,縱使時異事變,理合小有損益,亦不當謂之因循茍簡,便欲朝廷與大臣合謀而鼎新之。詳此,顯是祖洽學術淺暗,議論乖繆,若謂之譏仙宗廟,則亦不可。謹録奏聞,伏候勑旨。,:貼黃臣等準朝旨,〕:與諫議大夫同共參定聞奏,今據左諫議大夫孔文仲牒,已別狀奏陳,更不連書。,:又貼黃葉祖洽及第日,〕:臣軾係編排官。曾奏乞行黜落。今已具事實,別狀奏聞去訖。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參定葉祖洽廷試策狀:二:元祐二年十月二十二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狀奏:、右,臣近奉聖旨,參定葉祖洽所試策。臣已與劉攽等定奪奏聞去訖。臣今看詳元降臣寮上言有云::凡在朝廷大臣,率多當時考試之官。信有此語,安敢擢在第一。臣等今來定奪得葉祖洽顯是學術淺暗,議論乖謬。緣祖洽及第時,臣係編排官,據初考官呂惠卿等定祖洽爲第三等中,合在甲科,覆考官宋敏求等定祖洽爲第五等中,合是黜落。臣曾具事由聞奏,乞行黜落。兼據祖洽元試策卷子云祖宗以來至于今,紀綱法度因循茍簡而不舉者,誠爲不少。今來祖洽上章自辯,卻減落上件言語,只云祖宗已來至于今,紀綱制度,比之前古,亦有因循未舉之處。顯見祖洽心知茍簡之語爲不可,」:故行減落。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大雪乞省試展限兼乞御試不分初覆考劄子:元祐三年正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竊見近者大雪方數千里,道路艱塞,四方舉人赴省試者,三分中未有二分到闕,朝廷雖議展限,然迫於三月放榜,所展日數不多,至時,若隔下三五百人赴試不及,即恐孤寒舉人,轉見失所,亦非朝廷急才喜士之意。欲乞自今日已往,更展半月,方始差官,仍令禮部疾速雕印,出榜曉示旁近州郡,但未試以前到者,並許投保引試,若慮放榜遲延,恐趁三月內不及,即乞省試添差小試官十人,卻促限五七日出榜。臣又竊見自來御試差官,分爲初考覆考編排詳定四處,、日限既迫,考官又少,以此多不暇精詳。又緣初覆考官,不敢候卷子齊足,方定等第,只是逐旋據謄録所關到卷子三十五十卷,便定等第,以此前後不相照,所定高下,或寄於幸與不幸,深爲不便。不若只依南省條式,聚衆考官爲一處,通用日限,候卷子齊足,衆人共定其等第,不惟精詳寡失,又御試放榜,亦可以速了。臣竊意祖宗之法,所以分考官爲四處者,蓋是當時未有封彌謄録,故須分別以防弊倖。今來既有封彌謄録,縱欲循私,其勢無由。若只依南省條格,委無妨礙,乞賜詳酌指揮。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宋史全文續資治通鑑》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大雪論差役不便劄子:元祐三年二月九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伏見陛下發德音,下明詔,以大雪過常,暖氣不敷,農夫失業,商旅不行,引咎在躬,渙汗之澤,覃及方外,而詔下之夕,雪作不已。臣備位近侍,誠竊感憤,廢食而歎。退伏思念陛下即位以來,發政施仁,無一不合人心順天意者,當獲豐年刑措之報,鳳凰景星之瑞,而水旱作沴,常寒爲罰,殆無虛日,此豈理之當然者哉?臣誠愚惷,不識忌諱,試論其近似者,而陛下擇焉。臣聞差役之法,天下以爲未便,獨臺諫官數人者主其議,以爲不可改,磨礪四顧,以待言者,故人畏之而不敢發耳。近聞疏遠小臣張行者力言其弊,而諫官韓川深詆之,至欲重行編竄。此等亦無他意。方司馬光在時,則欲希合光意,及其既沒,則妄意陛下以爲主光之言。殊不知光至誠盡公,本不求人希合,而陛下虛心無我,亦豈有所主哉。使光無恙至今,見其法稍弊,則更之久矣。臣每見呂公著安燾呂大防范純仁,、皆言差役不便,但爲已行之令,不欲輕變,兼恐臺諫紛爭,卒難調和。願陛下問公著等,令指陳差雇二法各有若干利害,昔日雇役,中等人戶歲出錢幾何,今者差役,歲費錢幾何,及幾年一次差役,皆可以折長補短,約見其數,以此計算,利害灼然。而況農民在官,貪吏狡胥,百端蠶食,比之雇人,苦樂十倍。又五路百姓,例皆樸拙,差充手分須至轉雇慣習人,尤爲患苦,其費不貲,民窮無告,監司守令觀望不言。若非此一事,則何以感傷陰陽之和,至于如此?雖責躬肆眚,徹膳禱祠,而此事不變,終恐無益。今侍從之中,受恩至深,無如小臣,臣而不言,誰當言者。然臣前歲因詳定役法,與臺諫異論,遂爲其徒所疾,屢遭口語,今來所言,若不合聖意,即乞便行責降,以戒妄言。若萬一稍有可采,即乞留中,只作聖意行下。庶幾上答天戒,下全小臣。不勝恐慄待罪之至。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貢院劄子四首,奏巡鋪鄭永崇舉覺不當乞差曉事使臣交替:元祐三年二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同孫覺孔文仲劄子奏。、貢院今月三日,據巡鋪官鄭永崇領押到進士王太初王博雅,稱是傳義。問得舉人,各稱被巡鋪官誣執。尋令巡鋪官宣德郎王厚將逐人卷子與衆官點對,得逐人試卷內有一十九字同,即不成片段。本院檢準條貫,惟經學不許傳義,口授者同,至於進士,須是懷挾代筆,方令扶出。今來逐人試卷,點對得只有一十九字偶同,別無違礙,顯是巡鋪官鄭永崇舉覺不當。兼兩日內巡鋪內臣屢將曖昧單詞,令本院扶出舉人,本院未敢施行。見奏取旨,及有巡鋪所手分楊觀作過,本院依法區分。其巡鋪内臣並來簾前告屬,堅要放免,本院亦不敢依隨,以此挾恨羅織舉人,必欲求勝。今來進士尚有兩甲,諸利尚有一十五場,未曾引試,若信令巡鋪官內臣挾情羅織,即舉人無由存濟。欲望聖慈速賜指揮,或且勾回石君召鄭永崇兩人,卻差曉事使臣交替,所貴不致非理生事。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貢院劄子四首,奏劾巡鋪内臣陳慥:元祐三年二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同孫覺孔文仲劄子奏。、貢院今月三日,據巡鋪官捉到懷挾進士共三人,依條扶出,逐次巡鋪官並令兵士高聲唱叫。至今月十一日扶出進士蔣立時,約有兵士三五十人齊聲大叫。在院官吏公人,無不驚駭,在場舉人,亦皆恐悚不安。尋取到虎翼節級李及等狀,稱是巡鋪內臣陳慥指揮,令衆人唱叫,竊詳朝廷取士之法,動以禮義舉人,懷挾自有條法,而內臣陳慥乃敢號令衆卒,齊聲唱叫,務欲摧辱舉人,以立威勢,傷動士心,損壞國體,本院無由指約。伏望聖慈特賜行遣。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貢院劄子四首,申明舉人盧君脩王燦等:元祐三年二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同孫覺孔文仲劄子奏:、、:貢院今月三日,據巡鋪官押領到進士盧君脩王燦,稱是傳義。卻問得舉人,稱是盧君脩來就王燦問道,不知耿鄧之洪烈,爲復是洪烈,」:爲復是洪勳?」:其王燦別無應對。當院看詳,若將問字便作傳義,未爲允當。已一面且令逐人就試,乞早降指揮,合與不合,一例考校。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貢院劄子四首,論特奏名:元祐三年二月二十九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同孫覺孔文仲劄子奏:、臣奏伏見從來天下之患,無過官冗,人人能言其弊,而不能去其害。惟往年韓琦富弼等,獨能裁減任子及展年磨勘,發議之初,士大夫相顧,莫敢以身當之者,以爲必致謗議,而琦等不顧,既立成法,天下肅然,無一人非之者。何則?私欲不可以勝公議故也。流弊之極,至於今日,一官之闕,率四五人守之,爭奪紛紜,廉恥道盡,中材小官,闕遠食貧,到官之後,求取漁利,靡所不爲,而民病矣。今日之弊,譬如羸病之人,負千鈞之重,縱未能分減,豈忍更添。臣等自入貢院,四方免解舉人投狀稱,今來是龍飛榜,乞爲敷奏法外推恩者,不可勝數。臣等一切不行,兼不注,有經朝省下狀蒙送下本院,亦只是坐條告示。近準聖旨,依逐舉體例,下第舉人,各以舉數特奏名,已約計四百五十人。今日又準尚書省劄子取前來聖旨,特奏名外各遞減一舉人數,若依此數,則又添數百人,雖未知朝廷作何行遣,不當先事建言,但恐朝命已行,即論奏不及。臣等伏見恩榜得官之人,布在州縣,例皆垂老,別無進望,惟務黷貨以爲歸計,貪冒不職,十人而九。朝廷所放恩榜幾千人矣,何曾見一人能自奮勵有聞於時,而殘民敗官者不可勝數。以此謂其無益有損,不言可知。今之議者不過謂即位之初,宜廣恩澤。茍以悅此僥倖無厭數百人者,而不知吏部以有限之官,待無窮之吏,戶部以有限之財,祿無用之人,而所至州縣,舉罹其害。乃即位之初,有此過舉,謂之恩澤,非臣所識也。伏乞斷自聖意,明勑大臣,特奏名舉人,只依近日聖旨指揮,仍詔殿試考官精加考校,量取一二十人,委有學問,詞理優長者,即許出官,其餘皆補文學長史之類,不理選限,免使積弊之極,增重不已。臣等非不知言出怨生,既忝近臣,理難緘默。取進止。,:貼黃臣覺見備員吏部,〕:親見其害,闕每一出,爭者至一二十人,雖川廣福建煙瘴之地,、:不問日月遠近,惟欲爭先注授。臣竊怪之,陰以訪問。以爲授官之後,即請雇錢,多者至五七十千,又既授遠闕,許先借料錢,遠者許借三月,又得四十餘千。以貪惏無知之人,又以衰老到官之後,望其持廉奉法,盡公治民,不可得也。《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又見《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國朝諸臣奏議》卷八一,《歷代名臣奏議》卷一六七,《右編》卷三六,《古今圖書集成》選舉典卷九八。:各::原爲空格,據七集奏議集補。·:》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省試放榜後劄子三首,乞裁減巡鋪兵士重賞:元祐三年三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同孫覺劄子奏:、臣等近奉勅權知貢舉,竊謂朝廷待士之意,本於禮義而輔以文法,雖有懷挾傳義之禁,然事皆付之主司,終不以此多辱士類,虧損國體。近年緣練亨父爲試官,非理凌忽舉人,遂致喧競,因此多差巡鋪兵士,南省至一百人,訶察嚴細,如防盜賊。而恩賞至重,官員使臣,減年磨勘,指射差遣諸色人,支錢多至六百貫。若非理羅織,卻無指定深重刑名。緣此小人貪功希賞,搜探懷袖,衆證以成其罪,其間不免冤濫。近者內臣石君召鄭永崇陳慥非理搜捕,、:臣等已具論奏,尋蒙朝廷取問行遣訖。欲乞下有司立法裁減重賞及減定巡鋪兵士人數,如非理羅織舉人,即重行責罰,以稱朝廷待士之意。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省試放榜後劄子三首,乞不分經取士:元祐三年三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同孫覺劄子奏:、:臣等近奉勑權知貢舉,竊見自來條貫分經取士,既於逐經中紐定分數取人,或一經中合格者少,即取詞理淺謬卷子,以足其數,如合格者多,則雖優長亦須落下,顯是弊法。將來兼用詩賦,不專經義。欲乞今後更不分經,專以工拙爲去取。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一一,《文編》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省試放榜後劄子三首,乞不分差經義詩賦試官:元祐三年三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同孫覺劄子奏:、:臣等近奏,爲將來科場既復詩賦,乞更不分經取人,已奉聖旨依奏。今來卻見禮部新立條貫,將來科場如差試官三員者,以二員經義,一員詞賦,兩員者各差一員。臣等竊謂,既復詩賦與經義策論通考,舉人尚不分經,而試官乃分而爲二,甚無謂也。凡差試官,務在有詞學者而已。若得其人,則治易及第不害其能問春秋經義,》》:入官不害其能考詩賦。若不得人,雖用本科,不免乖錯。須自聲律變爲經義,則詩賦之士,便充試官,何曾別求經義及第之人然後取士。若必用本科各考所試,則經義策論詩賦四場,、文理不同,亦須各差試官一人而後可。此本議者私憂過計,而有司不察,便爲創立此條,使一試院中有兩頭項試官,自有科場以來,無此故事。自來試官,患在爭競不一,又分爲兩黨。試經義者主虛浮之文,考詩賦者主聲病之學。紛紜爭競,理在不疑,舉人聞之,必興詞訟,爲害如此,了無所益。今來朝廷既復詩賦,又立此條,深恐天下監司,妄意朝廷必欲用詩賦之人爲試官,不問有無詞學,一例差充,其間久離科場之人,或已廢學,若用虛名差使,顯不如經義及第有文之人。人之有材,何施不可,經義詩賦等是文詞,而議者便謂治經之人,不可使考詩賦,何其待天下士大夫之薄也。欲乞特賜指揮,今後差試官不拘曾應經義詩賦舉者,專務選擇有詞學人充,其禮部近日所立條貫,更不施行。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御試劄子二首,奏乞御試放榜館職皆侍殿上:元祐三年三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同孫覺劄子奏:、:臣等近奉勑權知貢舉,竊見自來御試放榜日,館職皆在殿上祗候,乃是祖宗舊法,以彰王國多士之美。熙寧中,因閤門偶失檢舉,不令上殿,自此遂爲定制。欲乞檢會治平以前故事施行。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御試劄子二首,放榜後論貢舉合行事件:元祐三年三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蘇軾劄子奏:、:臣近領貢舉,侍立殿上,祗候放榜,伏見舉人程試,有犯皇帝舊名者。有旨特許依本等賜第。又有犯真宗舊名者,執政亦乞依例收録,而陛下親發德音,以謂此人犯祖宗廟諱,不可不降等。已而又有犯僖宗廟諱者,有旨押出。在廷之人,無不稽首欣服,巨與同列退相告語,非獨以見聖人卑躬尊祖之意,亦足以知陛下嚴於取士之法,不好小惠以求虛名。臣備位禁近,固當推廣聖意,將順其美而補其所未備,謹具貢舉合行事件,畫一如左。,:一伏見祖宗舊制,過省舉人,一經殿試,黜落不少,既以慎重取人,又以見名器威福,專在人主。至嘉祐中,始盡賜出身,然猶不取雜犯。而近歲流弊之極,雜犯亦或收録,遂使過省舉人便同及第,縱使紕繆,亦玷科舉,恩澤既濫,名器自輕,非祖宗本意也。自來過省舉人,限年累舉,積日持久,方該特奏名恩。今來一次過省殿試不合格,當年便得進士出身,此何義也!:伏乞下省司立法,將來殿試,除放合格人外,其餘並皆黜落,或乞以分數立額取人,所貴上無姑息之政,下絶僥倖之心。如聞已有去取二分指揮,然有法不行,與無法同。如已有法,即乞申明,仍告喻天下,將來殿試依法去取。,:一自來釋褐舉人,惟南省榜首或本場第一人唱名近下者,或有旨升一甲。然皆出自聖意,初無著令。今者南省十人已上,及別試第一人,國學開封解元,武舉第一人,經明行修舉人,與凡該特奏名人正及第者,皆著令升一甲。紛然並進,士不復以升甲爲榮,而法在有司,恩不歸於人主,甚無謂也。竊謂累奏舉名,已是濫恩,而經明行脩,尤是弊法。其間權勢請托,無所不有,侵奪解額,崇奬虛名,有何功能,復令升甲!:人主所以礪世磨鈍,正在科舉等級升降榮辱之間,今乃輕以與人,不復愛惜,臣所未喻。伏望聖慈更與大臣詳議前件,著令乞賜刊削,今後殿試唱名,除南省逐場第一人臨時取旨外,其餘更不升甲。所貴進退之權,專在人主。其經明行修一科,亦乞詳議,早行廢罷。,:一臣所在貢院,與孫覺孔文仲同入劄子,論特奏名人恩澤太濫,未蒙施行。伏乞檢會前奏,降付有司,詳議裁減。仍乞立法應特奏名人授文學長史之類,今後南郊赦書,更不許召保出官。,:一伏見近日禮部立法,今後科場差試官三人者,一人詩賦,二人經義,差兩人者,詩賦經義各一人。臣謂此法不可施行。凡差試官,務在選擇能文之士,若得其人,則治易及第不害其能問春秋經義,》》:入官不害其能考詩賦。若不得人,縱用本科,不免錯繆。須自聲律變爲經義,則詩賦之士便充試官,何曾別求經義及第之人然後取士,若必用本科各考所試,則經義詩賦策論四埸,、文理不同,亦須各差試官一人而後可,此本言者私憂過計,而有司不察,便爲生出此條。自有科場以來,無此故事。今後每一試院,分兩頭項試官,問經義者則主虛浮之文,考詩賦者則貴聲病之學,紛紜爭競,理在不疑。自此科場日有詞訟,爲害不小,了無所益。今來朝廷既復詩賦,又立此條,深恐天下監司,妄意朝廷必欲用作詩賦之人爲試官,不問有無詞學,一例差充。其間久離場屋之人,或已廢學,若用虛名差使,顯不如經義及第有文之人。欲乞特賜指揮,今後差使官,不拘經義詩賦,專務選擇有才學之人,其禮部近日所立條貫,更不施行。右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九,《太平治蹟統類》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御試劄子二首,乞罷學士除閑慢差遣劄子:元祐三年三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近因宣召,面奉聖旨::何故屢入文字乞郡?」:臣具以疾病之狀對。又蒙宣諭::豈以臺諫有言故耶?兄弟孤立,自來進用,皆是皇帝與太皇太后主張,不因他人。今來但安心,勿恤人言,不用更入文字求去。臣退伏思念,頃自登州召還,至備員中書舍人以前,初無人言,只從參議役法,及蒙擢爲學士後,便爲朱光庭王巖叟賈易韓川趙挺之等攻擊不已,、、:以至羅織語言,巧加醖釀,謂之誹謗。未入試院,先言任意取人,雖蒙聖主知臣無罪,然臣竊自惟,蓋緣臣賦性剛拙,議論不隨,而寵祿過分,地勢侵迫,故致紛紜,亦理之當然也。臣只欲堅乞一郡,則是孤負聖知,上違恩旨;:欲默而不乞,則是與臺諫爲敵,不避其鋒,勢必不安。伏念臣多難早衰,無心進取,得歸丘壑以養餘年,其甘如薺。今既未許請郡,臣亦不敢遠去左右。只乞解罷學士,除臣一京師閑慢差遣,如秘書監國子祭酒之類,或乞只經筵供職,庶免衆人側目,可以少安。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七七,《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轉對條上三事狀:元祐三年五月一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狀奏:、準御史臺牒,五月一日文德殿視朝,臣次當轉對,雖愚無知,備位禁林,懷有所見,不敢不盡,謹條上三事如左。,:一謹按唐太宗著司門令式云:《其有無門籍人有急奏者,皆令監門司與仗家引奏,不許關礙。臣以此知明主務廣視聽,深防蔽塞,雖無門籍人,猶得非時引見。祖宗之制,自兩省兩制近臣六曹寺監長貳,有所欲言,及典大藩鎮,奉使一路,出入辭見,皆得奏事殿上。其餘小臣布衣,亦時特賜召問。非獨以通下情,知外事,亦以考察群臣能否情僞,非茍而已。臣伏見陛下嗣位以來,惟執政日得上殿外,其餘獨許臺諫官及開封知府上殿,不過十餘人,天下之廣,事物之變,決非十餘人者所能盡。若此十餘人者,不幸而非其人,民之利病,不以實告,則陛下便謂天下太平,無事可言,豈不殆哉!:其餘臣僚,雖許上書言事,而書入禁中,如在天上,不加反復詰問,何以盡利害之實,而況天下事有不可以書載者,心之精微,口不能盡,而况書乎?恭惟太皇太后以盛德在位,每事抑損,以謙遜不居爲美;:雖然,明目達聰,以防壅塞,此乃社稷大計,豈可以謙遜之故,而遂不與群臣接哉!:方今天下多事,饑饉盜賊,四夷之變,民勞官冗,將驕卒惰,財用匱乏之弊,不可勝數,而政出帷箔,決之廟堂大臣,尤宜開兼聽廣覽之路,而避專斷壅塞之嫌,非細故也。伏望聖慈,更與大臣商議,除臺諫開封知府已許上殿外,其餘臣僚,舊制許請間奏事,及出入辭見許上殿者,皆復祖宗故事,則天下幸甚。,:一凡爲天下國家,當愛惜名器,慎重刑罰。若愛惜名器,則斗升之祿,足以鼓舞豪傑。慎重刑罰,則笞杖之法,足以震讋頑狡。若不愛惜慎重,則雖日拜卿相,而人不勸,動行誅戮,而人不懼。此安危之機,人主之操術也。自祖宗以來,用刑至慎,習以成風,故雖展年磨勘差替衝替之類,、:皆足以懲警在位,獨於名器爵祿,則出之太易。每一次科場,放進士諸科及特奏名約八九百人,一次郊禮,奏補子弟約二三百人,而軍職轉補雜色入流皇族外戚之薦不與。、:自近世以來,取人之多,得官之易,未有如本朝者也。今吏部一官闕,率常五七人守之,爭奪紛紜,廉恥道盡,中材小官,闕遠食貧,到官之後,侵漁求取,靡所不爲。自本朝以來,官冗之弊,未有如今日者也。伏見祖宗舊制,過省舉人,御試黜落不少,既以慎重取人,又以見名器威福專在人主。至嘉祐末年,始盡賜出身,雖文理紕繆,亦玷科舉,而近歲流弊之極,至於雜犯,亦免黜落,皆非祖宗本意。又進士升甲,本爲南省第一人,唱名近下,方有特旨,皆是臨時出於聖斷。今來南省第十人以上,別試第一人,國子開封解元,武舉第一人,經明行修舉人,與凡該特奏名人正及第者,皆著令升一甲。紛然並進,人不復以升甲爲榮,而法在有司,恩不歸於人主,甚無謂也。特奏名人,除近上十餘人文詞稍可觀外,其餘皆詞學無取,年迫桑榆,進無所望,退無所歸,使之臨政,其害民必矣。欲望聖慈,特詔大臣詳議,今後進士諸科御試過落之法,及特奏名出官格式,務在精覈,以藝取人,不行小惠以收虛譽,其著令升甲指揮,乞今後更不施行。昔諸葛亮與法正論治道,其略曰::刑政不肅,君臣之道,漸以陵替。寵之以位,位極則賤。順之以恩,恩竭則慢。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則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則知榮。恩榮並濟,上下有節,爲治之要也。唐德宗蒙塵山南,當時事勢,可謂危急,少行姑息,亦理之常,而沿路進瓜果人,欲與一試官,陸贄力言以爲不可。今天下晏然,朝廷清明,何所畏避,而行姑息之政!:故臣願陛下常以諸葛亮陸贄之言爲法,則天下幸甚。,:一臣於前年十月內曾上言,其略曰::議者欲減任子以救官冗之弊,此事行之,則人情不悅;:不行,則積弊不去。要當求其分義,務適厥中,使國有去弊之實,人無失職之歎。欲乞應奏蔭文官人,每遇科場,隨進士考試,武官即隨武舉或試法人考試,並三人中解一人,仍年及二十五以上,方得出官,內已曾舉進士得解者免試,如三試不中,年及三十五以上,亦許出官,雖有三試留滯之艱,而無終身絶望之歎,亦使人人務學,不墜其家,爲益不小。後來不蒙降出施行,切慮當時聖意,必謂改元之初,不欲首行約損之政。今者即位已四年矣,官冗之病,有增無損,財用之乏,有損而無增,數年之後,當有不勝其弊者。若朝廷恬不爲怪,當使誰任其憂,及今講求,臣恐其已晚矣。付乞檢會前奏,早賜施行。右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一三,《國朝諸臣奏議》卷九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二四,《右編》卷三五,《經濟八編》卷五○,《古今圖書集成》禮儀典卷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魏王在殯乞罷秋燕劄子:元祐三年八月二十一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近準鈐轄教坊所關到撰秋燕致語等文字。》:臣謹按春秋左氏傳,》:昭公九年,晉荀盈如齊,卒於戲陽,殯于絳,未葬,晉平公飲酒樂,膳宰屠蒯趨入,酌以飲工,曰::汝爲君耳,將司聰也。辰在子卯,謂之疾日,君徹燕樂,學人舍業,爲疾故也。君之卿佐,是謂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汝弗聞而樂,是不聰也。公説,徹樂。又按昭公十五年,晉荀躒如周葬穆后,既葬除喪,周景王以賓燕,叔向譏之,謂之樂憂。夫晉平公之於荀盈,蓋無服也。周景王之於穆后,蓋期喪也。無服者未葬而樂,屠蒯譏之。期喪者已葬而燕,叔向譏之。書之史册,至今以爲非。仁宗皇帝以宰相富弼母在殯,爲罷春燕,傳之天下,至今以爲宜。今魏王之喪,未及卒哭,而禮部太常寺皆以謂天子絶期,不妨燕樂,臣竊非之。若絶期可以燕樂,則春秋何爲譏晉平公周景王乎?》魏王之親,孰與卿佐?」:遠比荀盈,近比富弼之母,輕重亦有間矣。魏王之葬,既以陰陽拘忌,別擇年月,則當準禮以諸侯五月爲葬期,自今年十一月以前,皆爲未葬之月,不當燕樂,不可以權宜郊殯便同已葬也。臣竊意皇帝陛下篤於仁孝,必罷秋燕,不待臣言。但至今未奉指揮,緣上件教坊致語等文字,準令合於燕前一月進呈,臣既未敢撰,亦不敢稽延,伏乞詳酌。如以爲當罷,只乞自皇帝陛下聖意施行,更不降出臣文字。臣忝備侍從,叨陪講讀,不欲使人以絲毫議及聖明,故不敢不奏。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三、四一四,《宋史全文續資治通鑑》卷一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一八八、二五二,同治《廬陵縣志》卷四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述災沴論賞罰及脩河事繳進歐陽脩議狀劄子:元祐三年九月五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今日邇英進讀寶訓,》:及雍熙淳化間事。太宗皇帝每見時和歲豐,雨雪應時,輒喜不自勝,舉酒以屬群臣。又是日熒惑與日同度,太史奏言當旱,既而雨足歲豐。臣讀至此,因進言水旱雖天數,然人君脩德,可以轉災爲福。故宋景文公一言,熒惑退三舍。元豐八年,熒惑守心,逆行犯房,又逆而西垂,欲犯氐。氐四星,后妃之象也。方是時,二聖在位,發政施仁,惟恐不及。臣視熒惑退舍甚速,如有所畏,不敢復西。以此知天人之應,捷於影響。太宗皇帝親致太平,而每遇豐年,若獲非常之福,喜樂如此者,豈非水旱不作自是朝廷難得之事乎?書曰:》: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匹夫匹婦有不獲其所,猶能致水旱,而況政令之失,小及一方,大及四海,其爲災沴,理在不疑。自二聖嗣位,于今四年,恭儉慈孝,至仁至公,可謂盡矣。而四年之中,非水則旱,日月薄蝕,五星相凌,淫雨大雪,常寒久陰之類,殆無虛月,豈盛德之報也哉!:臣愚無知,竊謂陛下身修而政未修,故監司守令多不得人。百姓失職,無所告訴,謡怨上達,以傷陰陽之和。所以致此者,蓋由朝廷賞罰不明,舉措不當之咎也。臣請略而言之。去年熙河諸將,力戰以獲鬼章。此奇功也,故增秩賜金。涇原諸將,閉門自守,使賊大掠而去,若涉無人之境。此罪人也,亦增秩賜金。賞罰如此,何以使人?廣東妖賊岑探反,圍新州,差將官童政救之,政賊殺平民數千,其害甚於岑探。朝廷使江西提刑傅燮體量其事,燮畏避權勢,歸罪於新州官吏,又言新州官吏卻有守城之功,乞以功過相除。愚弄上下,有同兒戲,然卒不問。岑探聚衆構謀,經年乃發,而所部官吏,茫不覺知,使一方赤子,肝腦塗地,然亦止於薄罰。童政兇狡貪殘,非一日之積,而監司乃令將兵討賊,以致數千人無辜就死,亦止降一差遣。近日溫杲誘殺平民十九人,冤酷之狀,所不忍聞,而杲止於降官監當。蔡州捕盜吏卒,亦殺平民一家五六人,皆婦女無辜,屠割形體,以爲丈夫首級,欲以請賞,而守倅不按,監司不問。以至臣僚上言,及行下本路,乃云殺時可與不可辨認。白日殺人,不辨男女,豈有此理?乃是預爲兇人開茍免之路。事如此者非一,臣不敢盡言,特舉其甚者耳。如此,不過恩庇得無狀小人十數人,正使此等歌詠愛戴,不知有何補益。而紀綱頽弛,媮惰成風,則千萬人受其害,此得爲仁乎?大抵爲國,要在分別是非,以行賞罰,然後善人有所恃賴,平人有所告訴,若不窮究曲直,惟務兩平,則君子無告,小人得志,天下之亂,可坐而待,此臣所謂賞罰不明之咎也。黃河自天禧已來,故道漸以淤塞,每決而西,以就下耳。熙寧中,決於曹村,先帝盡力塞之,不及數年,遂決小吳。先帝聖神,知河之欲西北行也久矣,今強塞之,縱獲目前之安,而旋踵復決,必然之勢也,故不復塞。今都水使者王孝先乃欲於北京南開孫村河,欲奪河身以復故道。此豈獨一方之安危,天下之休戚也!:古者舉大事,謀及庶人,上下僉同,然猶有意外之患。今內自工部侍郎都水屬官,外至安撫轉運使及外監丞,皆以爲故道高仰,勢若登屋,功必無成,而患有不可測者。以至河北吏民,無賢愚貴賤,皆以爲然。獨一孝先以爲可作。臣聞自孫村至海口舊管堤埽四十五所,役兵萬五千人,勾當使臣五十員,歲支物料五百餘萬。自小吳之決,故道諸埽,皆廢不治,堤上榆柳,并根掘取,殘零物料,變賣無餘,官吏役兵,僅有存者。使孫村之役,不能奪過河身,則官私財力,舉爲虚棄。若幸而復行故道,則四十五埽,皆以廢壞,橫流之災,必倍於今。孝先建議之初,略不及此,近因人言沸騰,方牒北外監丞司云::四十五埽,並屬北外監丞司地分,令一面相度枝梧。又云::因檢計春料,便令計置。今來欲興脩四十五處已壞隄埽,準備河水復行故道。此莫大之役,不貲之費也。孝先當於建議之初,首論其事,待朝廷上下熟議而行。今孝先便將此役作常程熟事行與北外監丞司,令一面管認。意望敗事之後,歸罪他人。其爲欺罔,實駭群聽。其餘患害,未易悉數。但臣采察衆論,以爲此役不可不罷。若今歲罷役,不過枉費九百萬物料,虛役二萬兵工,若更接續興脩,則來歲當役數十萬人,仍費三千餘萬,此外民勞之極,變故橫生,嗟怨之聲,足以復致水旱。若將三千萬物料錢,分作數年,因水所欲行之地,稍立隄防,增卑培薄,數年之後,必漸安流。何苦徇一夫之私計,逆萬人之公論,以興必不可成之役乎?此臣所謂措置不當之咎也。臣竊見仁宗朝名臣歐陽脩爲學士日,有修河議狀二篇,》:雖當時事宜,而其所畫利害,措置方略,頗切今日之事。臣以爲可用,故輒繕寫進呈。自祖宗以來,除委任執政外,仍以侍從近臣爲耳目,請間論事,殆無虛日。今自垂簾以來,除執政臺諫開封尹外,、:更無人得對,惟有邇英講讀,猶獲親近清光。若復瘖默不言,則是耳目殆廢。臣受恩深重,不敢觀望上下,茍爲身謀,謹備録今日進讀之言,上陳聖鑑。臣無任恐慄待罪之至。取進止。,:貼黃臣爲衰病眼昏,〕:所言機密,又不敢令別人寫録,書字不謹,伏望聖慈,特賜寬赦。 全宋文卷一八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一五,《太平治蹟統類》卷二三、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郡劄子:元祐三年十月十七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近以左臂不仁,兩目昏暗,有失儀曠職之憂,堅乞一郡。伏蒙聖慈降詔不允,遣使存問,賜告養疾。恩禮之重,萬死莫酬。以臣子大義言之,病未及死,皆當勉強,雖有失儀曠職之罰,亦不當辭。然臣終未敢起就職事者,實亦有故。言之則觸忤權要,得罪不輕。不言則欺罔君父,誅罰尤大。故卒言之。臣聞之易曰:》:君子安其身而後動。」:又曰::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以此知事君之義,雖以報國爲先,而報國之道,當以安身爲本。若上下相忌,身自不安,則危亡是憂,國何由報。恭惟陛下踐祚之始,收臣於九死之餘。半年之間,擢臣爲兩制之首。方將致命,豈敢告勞。特以臣拙於謀身,鋭於報國,致使臺諫,例爲怨仇。臣與故相司馬光,雖賢愚不同,而交契最厚。光既大用,臣亦驟遷,在於人情,豈肯異論。但以光所建差役一事,臣實以爲未便,不免力爭,而臺諫諸人,皆希合光意,以求進用,及光既歿,則又妄意陛下以爲主光之言,結黨橫身,以排異議,有言不便,約共攻之。曾不知光至誠爲民,本不求人希合,而陛下虛心無我,亦豈有所主哉!:其後又因刑部侍郎范百祿與門下侍郎韓維爭議刑名,欲守祖宗故事,不敢以疑法殺人,而諫官呂陶又論維專權用事。臣本蜀人,與此兩人實是知舊。因此,韓氏之黨一例疾臣,指爲川黨。御史趙挺之,在元豐末通判德州,而著作黃庭堅方監本州德安鎮,挺之希合提舉官楊景棻,意欲於本鎮行市易法,而庭堅以謂鎮小民貧,不堪誅求,若行市易,必致星散,公文往來,士人傳笑。其後挺之以大臣薦,召試館職,臣實對衆言,挺之聚斂小人,學行無取,豈堪此選。又挺之妻父郭槩爲西蜀提刑時,本路提舉官韓玠違法虐民,朝旨委槩體量,而槩附會隱庇,臣弟轍爲諫官,劾奏其事,玠槩並行黜責。以此挺之疾臣,尤出死力。臣二年之中,四遭口語,發策草麻,皆謂之誹謗。未出省榜,先言其失士。以至臣所薦士,例加誣衊,所言利害,不許相度。近日王覿言胡宗愈指臣爲黨,孫覺言丁隲云是臣親家。臣與此兩人有何干涉,而於意外巧構曲成,以積臣罪。欲使臣橈椎於十夫之手,而使陛下投抒於三至之言。中外之人,具曉此意,謂臣若不早去,必致傾危。臣非不知聖主天縱聰明,察臣無罪。但以臺諫氣焰,震動朝廷,上自執政大臣,次及侍從百官,外至監司守令,皆畏避其鋒,奉行其意,意所欲去,勢無復全。天下知之,獨陛下深居法宮之中,無由知耳。臣竊觀三代以下,號稱明主,莫如漢宣帝唐太宗。然宣帝殺蓋寬饒,太宗殺劉洎,皆信用讒言,死非其罪,至今哀之。宣帝初知蓋寬饒忠直不畏強禦,自候司馬擢爲太中大夫司隸校尉,、:不可謂不知之深矣。而蓋寬饒上書有云::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而當時讒人乃謂寬饒欲求禪位。宣帝不察,致使寬饒自剄北闕下。太宗信用劉洎,言無不從,嘗比之魏文貞公,亦不可謂不知之深矣。而太宗征遼患癰,洎泣曰::聖體不康,甚可憂懼。而當時讒人,乃謂洎欲行伊霍之事。太宗不察,賜洎自盡。二主非不明也。二臣之受知,非不深也。恃明主之深知,不避讒人積毀,以致身首異處,爲天下笑。今臣自度受知於陛下,不過如蓋寬饒之於漢宣帝,劉洎之於唐太宗也。而讒臣者,乃十倍於當時,雖陛下明哲寬仁,度越二主,然臣亦豈敢恃此不去,以卒蹈二臣之覆轍哉!:且二臣之死,天下後世,皆言二主信讒邪而害忠良,以爲聖德之累。使此二臣者,識幾畏漸,先事求去,豈不身名俱泰,臣主兩全哉!:臣縱不自愛,獨不念一旦得罪之後,使天下後世有以議吾君乎?昔先帝召臣上殿,訪問古今,勑臣今後遇事即言。其後臣屢論事,未蒙施行,乃復作爲詩文,寓物托諷,庶幾流傳上達,感悟聖意。而李定舒亶何正臣三人,、:因此言臣誹謗,臣遂得罪。然猶有近似者,以諷諫爲誹謗也。今臣草麻詞,有云民亦勞止,」:而趙挺之以爲誹謗先帝,則是以白爲黑,以西爲東,殊無近似者。臣以此知挺之嶮毒甚於李定舒亶何正臣,、:而臣之被讒甚於蓋寬饒劉洎也。古人有言曰::爲君難,爲臣不易。臣欲依違茍且,雷同衆人,則內愧本心,上負明主。若不改其操,知無不言,則怨仇交攻,不死即廢。伏望聖慈念爲臣之不易,哀臣處此之至難,始終保全,措之不爭之地,特賜指麾,檢會前奏,早賜施行。臣無任感恩知罪,祈天請命,激切戰恐之至。取進止。,:貼黃郭槩人材凡猥,〕:衆所共和,既以附會小人得罪,近復擢爲監司者,蓋畏挺之之口,欲以茍悅其意。正如向時王巖叟在言路時,擢用其父荀龍知澶州妻父梁燾爲諫議,天下知其爲巖叟也。,:又貼黃臣所舉自代人黃庭堅歐陽棐,〕十科人王鞏,制科人秦觀,皆誣以過惡,了無事實,臣又曾建言乞行給田募役法,呂大防范純仁皆深以爲便。方行下相度,而臺諫爭言其不可,更不得相度。至今臣每見大防純仁,皆咨嗟太息,惜此法之不行,但畏臺諫不敢行下耳。,:又貼黃中外臣寮畏避臺諫,〕:附會其言,以欺朝廷者,皆有實狀。但以事不關臣,故不敢一一奏陳耳。,:又貼黃陛下若謂臣此言狂妄,〕:即乞付外核實其事,顯加黜責。若以爲然即乞留中省覽,臣當別具劄子乞郡付外施行。 全宋文卷一八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九二,《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五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七二,《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六三,《古今圖書集成》交誼典卷一○九,雍正《山西通志》卷一八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辨舉王鞏劄子:元祐三年十一月十五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近舉宗正寺丞王鞏充節操方正可備獻納科。竊聞臺諫官言鞏姦邪,及離間宗室,因諂事臣,以獲薦舉。奉聖旨,除鞏西京通判。謹按鞏好學有文,強力敢言,不畏強禦,此其所長也。年狀氣盛,鋭於進取,好論人物,多致怨憎,此其所短也。頃者竄逐萬里,偶獲生還,而容貌如故,志氣逾厲,此亦有過人者。故相司馬光深知之,待以國士,與之往返,論議不一。臣以爲所短不足以廢所長,故爲國收才,以備選用。去歲以來,吏民上書蓋數千人,朝廷委司馬光看詳,擇其可用者得十五人,又於十五人中獨稱奬二人,孔宗翰與鞏是也。鞏緣此得減二年磨勘,仍擢爲宗正寺丞。則臣之稱薦,與光之擢用,其事正同。若果是姦邪,臺諫當此時何不論奏。鞏上疏論宗室之疏遠者,不當稱皇叔皇伯,雖未必中理,然不過欲尊君抑臣,務合古禮而已,何名爲離間哉!:況鞏此議,執政多以爲非,獨司馬光深然之,故下禮部詳議。又兵部侍郎趙彥若,亦曾建言。若果是離間,光亦離間也,彥若亦離間也。方行下有司時,臺諫初無一言,及光沒之後,乃有姦邪離間之説,則是鞏之邪正,係光之存亡,非公論也。鞏與臣世舊,幼小相知,從臣爲學,何名諂事?」:三者之論,了無一實。上賴聖明不以此罪鞏,亦不以此責臣,止除外官,以厭塞言者之意。臣復何所辨論。但痛司馬光死未數月,而所賢之士變爲姦邪,又傷言者本欲中臣而累及鞏,誣罔之漸,懼者甚衆。是以冒昧一言,伏深戰越。取進止。,:貼黃臣曾親聞司馬光稱鞏忠義,〕:及見光親書簡帖與鞏,往復議論政事,及有手簡與李清臣,稱鞏之賢,真跡猶在。 全宋文卷一八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周穜擅議配享自劾劄子:一:元祐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先任中書舍人日,勑舉學官,曾舉江寧府右司理參軍周穜,蒙朝廷差充鄆州州學教授。近者竊聞穜上疏,言朝廷當以故相王安石配享神宗皇帝。謹按漢律,擅議宗廟者棄市。自高后至文景武宣,、皆行此法,以尊宗廟,重朝廷,防微杜漸,蓋有深意。本朝自祖宗以來,推擇元勳重望始終全德之人,以配食列聖。蓋自天子所不敢專,必命都省集議,其人非天下公議所屬,不在此選。既上,詔云恭依册告宗廟,然後敢行。其嚴如此。豈有既行之後,復請疏遠小臣,各出私意,以議所配?若置而不問,則宗廟不嚴而朝廷輕矣。竊以安石平生所爲,是非邪正,中外具知,難逃聖鑑。先帝蓋亦知之,故置之閑散,終不復用。今已改青苗等法,而廢退安石黨人呂惠卿李定之徒,至於學校貢舉,亦已罷斥佛老,禁止字學。大議已定,行之數年,而先帝配享已定用富弼,天下翕然以爲至當。穜復何人,敢建此議,意欲以此嘗試朝廷,漸進邪説,陰唱群小,此孔子所謂行險僥倖,居之不疑者也。而臣忝備侍從,謬于知人,至引此人以汙學校,若又隱而不言,則罔上黨奸,其罪愈大。謹自劾以待罪,伏望聖慈特勑有司,議臣妄舉之罪,重賜責降,以儆在位。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一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七二,《記纂淵海》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周穜擅議配享自劾劄子:二:元祐三年十二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近上言,以所舉學官周穜擅議先帝配享,欲以嘗試朝廷,漸進邪説,陰唱群小,乞下有司議臣妄舉之罪,重行責降,以警在位,至今累日,未奉指揮。切以爲國之本,在於明賞罰,辨邪正,二者不立,亂亡隨之。易曰:》: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象曰::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亂邦也。昔郭公善善惡惡而不免於亡者,以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也。臣觀二聖嗣位以來,斥逐小人,如呂惠卿李定蔡確張誠一吳居厚崔台符楊汲王孝先何正臣盧秉蹇周輔王子京陸師閔趙濟,、、、、、、中官李憲宋用臣之流,或首開邊隙,使兵連禍結,或漁利榷財,爲國斂怨,或倡起大獄,以傾陷善良,其爲姦惡,未易悉數。而王安石實爲之首。今其人死亡之外,雖已退處閑散,而其腹心羽翼,布在中外,懷其私恩,冀其復用,爲之經營遊説者甚衆。皆矯情匿跡,有同鬼蜮,其黨甚堅,其心甚一。而明主不知,臣實憂之。夫君子之難致如麟鳳,色斯舉矣,翔而後集,況可麾而却之乎?小人之易進如蛆蠅,腥膻所聚,瞬息千萬,況可招而來之乎?朝廷日近稍寬此等,如李憲乞於近地居住,王安禮抗拒恩詔,蔡確乞放還其第,皆即聽許。崔台符王孝先之流,不旋踵進用。楊汲亦漸牽復。呂惠卿窺見此意,故敢乞居蘇州。此等皆民之大賊,國之巨蠹,得全首領,以爲至幸,豈可與尋常一眚之臣,計日累月,洗雪復用哉!:今既稍寬之後,必漸用之。如此不已,則惠卿蔡確之流,必有時而用,青苗市易等法,必有時而復。何以言之?將作監丞李士京者,邪佞小人,衆所嗤鄙,而大臣不察,稍稍引用,以汙寺監,猶能建開壕之議爲修城之漸。其策既行,遂唱言於衆,欲次復用臣茶磨之法。由此觀之,惠卿蔡確之流,何憂不用,青苗市易等法,何憂不復哉!:昔盧杞責降既久,經涉累赦,德宗欲與一小郡,舉朝憂恐,而宰相李勉給事中袁高諫官趙需裴佶宇文炫盧景亮張薦常侍李泌等皆以死爭之。、、、勉等非惜一郡也,知杞得郡不已,必將復用,一炬有燎原之憂,而濫觴有滔天之禍故也。今周穜草芥之微,而敢建此議,蓋有以啓之矣。昔淮南王謀反,所憚獨汲黯,以謂説公孫丞相,若發蒙耳。今穜蟣蝨小臣,而敢爲大姦,愚弄朝廷,若無人然,不幸而有淮南王,當復誰憚乎?臣不敢遠引古人,但使執政之中,有如富弼韓琦,臺諫之中,有如包拯呂誨,或司馬光尚在,此鼠輩敢爾哉!:昔王安石在仁宗英宗朝,矯詐百端,妄竊大名,咸以爲可用,惟韓琦獨識其姦,終不肯進。使琦不去位,安石何由得志?以此知辨人物之邪正,消禍患於未萌,真宰相事也。臣數日以來,竊聞執政之議,多欲薄臣之責而寬穜之罪,若果如此,則是使今後近臣輕引小人,而惠卿之流,有以卜朝廷之輕重。事關消長,憂及治亂。伏望特出宸斷,深詔有司議臣與穜之罪,不可輕恕。縱使朝廷察臣本無邪心,止是暗繆,亦乞借臣以立法,則臣上荷知遇,雖云得罪,實同被賞。若蒙寬貸,則是私臣之身,而廢天下之法。臣之愧恥,若撻于市,不勝憤懣。憂國之心,意切言惷,伏候誅譴。取進止。,:貼黃周穜州縣小吏,〕:意在寸進而已,今忽猖狂,首建大議,此必有人居中陰主其事。不然者,穜豈敢出位犯分,以搖天聽乎?此臣所以不得不再三論列也。 全宋文卷一八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一九,《太平治蹟統類》卷一八,《歷代名臣奏議》卷二○○,《文編》卷一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邊將隱匿敗亡憲司體量不實劄子:元祐三年閏十二月四日,翰林學士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近以目昏臂痛,堅乞一郡,蓋亦自知受性剛褊,黑白太明,難以處衆。伏蒙聖慈降詔不許,兩遣使者存問慰安。天恩深厚,淪入骨髓。臣謂此恩當以死報,不當更計身之安危,故復起就職,而職事清閒,未知死所,每因進讀之間,事有切於今日者,輒復盡言,庶補萬一。昨日所讀寶訓,》:有云::淳化二年,上謂侍臣,諸州牧監馬多瘐死,蓋養飼失時,枉致病斃。近令取十數槽寘殿庭下,視其芻秣,教之養療,庶革此弊。臣因進言馬所以病,蓋將吏不職,致圉人盜減芻粟,且不卹其飢飽勞逸故也。馬不能言,無由申訴,故太宗至仁,深哀憐之,寘之殿庭,親加督視。民之於馬,輕重不同,若官吏不得其人,人雖能言,上下隔絶,不能自訴,無異於馬。馬之饑瘦勞苦,則有斃踣奔逸之憂;:民之困窮無聊,則有溝壑盜賊之患。然而四海之衆,非如養馬,可以寘之殿庭,惟當廣任忠賢,以爲耳目,若忠賢疏遠,諂佞在傍,則民之疾苦,無由上達。秦二世時,陳勝吳廣,已屠三川,殺李由,而二世不知。陳後主時,隋兵已渡江,而後主不知。此皆昏主,不足道。如唐明皇親致太平,可謂明主,而張九齡死,李林甫楊國忠用事,鮮于仲通以二十萬人沒于雲南,不奏一人,反更告捷,明皇不問,以至上下相蒙,祿山之亂,兵已過河,而明皇不知也。今朝廷雖無此事,然臣聞去歲夏賊犯鎮戎,所殺掠不可勝數,或云至萬餘人。」:而邊將乃奏云野無所掠。」:其後朝廷訪聞,委提刑司體量,而提刑孫路止奏十餘人,乞朝廷先賜放罪,然後體量實數。至今遷延二年,終未結絶聞奏。凡死事之家,官所當卹,若隱而不奏,則生死銜冤,何以使人?此豈小事,而路爲耳目之司,既不隨事奏聞朝廷,既行蒙蔽,又乞放罪,遷延侮玩,一至于此!:臣謂此風漸不可長,馴致其患,何所不有,此臣之所深憂也。臣非不知陛下必已厭臣之多言,左右必已厭臣之多事,然受恩深重,不敢自同衆人,若以此獲罪,亦無所憾。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嘉慶《四川通志》卷一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薦何宗元十議狀:元祐三年閏十二月十九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狀奏:、右,臣伏見朝廷近制,川峽四路員缺,並歸吏部注擬。臣竊原聖意,蓋爲蜀道險遠,人材衆多,若就本路差除,則士皆懷土重遷,老死鄉邑,可用之人,朝廷莫得而器使也。士雖在遠,亦識此意,聞命忻然,皆有不遠千里觀光求用之心。然法行數年,未見朝廷非次擢用一人,此乃如臣等輩不舉所聞之過也。伏見蜀人朝奉郎新差通判延州事何宗元,吏道詳明,士行修飾,學古著文,頗適於用。近以所著十議示臣,》:文詞雅健,議論審當。臣愚不肖,謂可試之以事,觀其所至。謹繕寫十議上進。》:伏望聖慈降付三省詳看,如有可采,乞隨才録用,非獨以廣育材之道,亦以慰答遠方多士求用之意也。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何博士備論》卷首,《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三八,《愛日精廬藏書志》卷二一,光緒《浦城縣志》卷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舉何去非换文資狀:元祐四年正月□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狀奏:、右,臣伏見左侍禁何去非,本以進士六舉到省,元豐五年,以特奏名就御庭唱名。先帝見其所對策詞理優贍,長於論兵。因問去非::願與不願武官?」:去非不敢違聖意,遂除右班殿直武學教授,後遷博士。今已八年。嘗見其所著述,材力有餘,識度高遠,其論歷代所以廢興成敗,皆出人意表,有補於世。去非雖喜論兵,然本儒者,不樂爲武吏。又其他文章,無施不宜。欲望聖慈特與換一文資,仍令充太學博士,以率勵學者,稍振文律,庶幾近古。若後不如所舉,臣等甘伏朝典。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四五,《咸淳臨安志》卷八九,《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行遣蔡確劄子:元祐四年四月十一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新知杭州蘇軾劄子奏:、:臣近蒙聖恩,哀臣疾病,特許補外。臣竊自惟受恩深重,不敢以出入之故,便同衆人,有所聞見而不盡言。竊聞臣寮有繳進蔡確詩言涉謗讟者。臣與確元非知舊,實自惡其爲人。今來非敢爲確開説,但以此事所係國體至重,天下觀望二聖所爲,若行遣失當,所損不小。臣爲侍從,合具奏論。若朝廷薄確之罪,則天下必謂皇帝陛下見人毀謗聖母,不加忿疾,其於孝治,所害不淺。若深罪之,則議者亦或以謂太皇太后陛下聖量寬大,與天地等,而不能容受一小人謗怨之言,亦於仁政不爲無累。臣欲望皇帝陛下降勑,令有司置獄,追確根勘,然後太皇太后內出手詔云::吾之不德,常欲聞謗以自儆。今若罪確,何以來天下異同之言。矧確嘗爲輔臣,當知臣子大義,今所繳進,未必真是確詩。其一切勿問,仍牓朝堂。如此處置,則二聖仁孝之道,實爲兩得。天下有識,自然心服。臣不勝愛君憂國之心,出位僭言,謹俟誅殛。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二四,《九朝編年備要》卷二三,《宋史全文續資治通鑑》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將臺諫官章疏降付有司根治劄子:元祐四年四月十七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新知杭州蘇軾劄子奏:、:臣近以臂疾,堅乞一郡,已蒙聖恩差知杭州。臣初不知其他,但謂朝廷哀憐衰疾,許從私便。及出朝參,乃聞班列中紛然,皆言近日臺官論奏臣罪狀甚多,而陛下曲庇小臣,不肯降出,故許臣外補。臣本畏滿盈,力求閒退,既獲所欲,豈更區區自辯,但竊不平。數年以來,親見陛下以至公無私治天下,今乃以臣之故,使人上議聖明,以謂抑塞臺官,私庇近侍,其於君父,所損不小。此臣之所以不得不辯也。臣平生愚拙,罪戾固多,至於非義之事,自保必無。只因任中書舍人日,行呂惠卿等告詞,極數其兇慝,而弟轍爲諫官,深論蔡確等姦回。確與惠卿之黨,布列中外,共讎疾臣。近日復因臣言鄆州教授周穜,以小臣而爲大姦,故黨人共出死力,搆造言語,無所不至。使臣誠有之,則朝廷何惜竄逐,以示至公。若其無之,臣亦安能以皎然之身,而受此曖昧之謗也?人主之職,在於察毀譽,辨邪正。夫毀譽既難察,邪正亦不易辨,惟有坦然虛心而聽其言,顯然公行而考其實,則真妄自見,讒構不行。若陰受其言,不考其實,獻言者既不蒙聽用,而被謗者亦不爲辯明,則小人習知其然,利在陰中,浸潤膚受,日進日深,則公卿百官,誰敢自保,懼者甚衆,豈惟小臣。此又臣非獨爲一身而言也。伏望聖慈盡將臺諫官章疏降付有司,令盡理根治,依法施行。所貴天下曉然知臣有罪無罪,自有正法,不是陛下屈法庇臣,則臣雖死無所恨矣。夫君子之所重者,名節也。故有捨生取義殺身成仁可殺不可辱之語。」、「:」、「而爵位利祿,蓋古者有志之士所謂鴻毛弊屣也。人臣知此輕重,然後可與事君父,言忠孝矣。今陛下不肯降出臺官章疏,不過爲愛惜臣子,恐其萬一實有此事,不免降黜。而不念臣元無一事,空受誣衊,聖明在上,瘖嗚無告,重壞臣爵位,而輕壞臣名節,臣切痛之。意切言盡,伏候誅殛。取進止。,:貼黃臣所聞臺官論臣罪狀,〕:亦未知虛,實但以議及聖明,故不得不辯。若臺官元無此疏,則臣妄言之罪,亦乞施行。,:又貼黃臣今方遠去闕庭,〕:欲望聖慈察臣孤立,今後有言臣罪狀者,必乞付外施行。 全宋文卷一八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咸淳臨安志》卷五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一四,康熙《錢塘縣志》卷三四,《武林藏書録》卷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賜州學書板狀:元祐四年八月□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伏見本州學見管生員二百餘人,及入學參假之流,日益不已。蓋見朝廷尊用儒術,更定貢舉條法,漸復祖宗之舊,人人慕義,學者日衆。若學糧不繼,使至者無歸,稍稍引去,甚非朝廷樂育之意。前知州熊本,曾奏乞用廢罷市易務書板,賜與州學,印賃收錢,以助學糧;:或乞賣與州學,限十年還錢。今蒙都督指揮,只限五年。見今轉運司差官重行估價,約計一千四百六貫九百八十三文。若依限送納,即州學歲納二百八十一貫三百九十七文,五年之間,深爲不易。學者旦夕闕食,而望利於五年之後,何補於事。而朝廷歲得二百八十一貫三百九十七文,如江海之中增損涓滴,了無所覺。徒使一方士民,以謂朝廷既已捐利與民,廢罷市易,所放欠負,動以萬計,農商小民,銜荷聖澤,莫知紀極,而獨於此饑寒儒素之士,惜毫末之費,猶欲於此追收市易之息,流傳四方,爲損不小,此乃有司出納之吝,非朝廷寬大之政也。臣以侍從,備位守臣,懷有所見,不敢不盡。伏望聖慈特出宸斷,盡以市易書板賜與州學,更不估價收錢,所貴稍服士心以全國體。謹録奏聞,伏候勑旨。,:貼黃臣勘會市易務元造書板用錢一千九百五十一貫四百六十九文,〕:自今日以前所收凈利,已計一千八百八十九貫九百五十七文,今若賜與州學,除已收凈利外,只是實破官本六十一貫五百一十二文,伏乞詳酌施行。 全宋文卷一八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三二,《文編》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爲法外刺配罪人待罪狀:元祐四年八月□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自入境以來,訪聞兩浙諸郡,近年民間例織輕疏糊藥紬絹以備送納,和買夏稅官吏,欲行揀擇,而姦猾人戶及攬納人遞相扇和,不納好絹。致使官吏無由揀擇,期限既迫,不免受納。歲歲如此,習以成風。故京師官吏軍人,但請兩浙衣賜,皆不堪好。上京綱運,歲有估剝,日以滋多。去年估剝至九千餘貫,元納專典枷鏁鞭撻,典賣竭産,有不能償。姑息之弊,一至於此。臣自到郡,欲漸革此弊,即指揮受納官吏,稍行揀擇。至七月二十七日,有百姓二百餘人,於受納場前,大叫數聲,官吏軍民,並皆辟易。遂相率入州衙,詣臣喧訴。臣以理喻遣,方稍引去。臣知此數百人,必非齊同發意,當有兇奸之人,爲首糾率,密行緝探。當日據受納官仁和縣丞陳皓狀申,有人戶顔巽男顔章顔益納和買絹五疋,並是輕疏糊藥,丈尺短少,以此揀退。其逐人卻將專典拑撮及與攬納人等數百人,對監官高聲叫噉,奔走前去。臣即時差人捉到顔章顔益二人,枷送右司理院禁勘。只至明日,人戶一時送納好絹,更無一人敢行喧鬧。續據右司理院勘到顔章顔益,招爲本家有和買紬絹共三十七疋,章等爲見遞年例只是將輕疏糊藥紬絹納官,今年本州爲綱運估剝數多,以此指揮要納好絹。章等既請和買官錢每疋一貫,不合將低價收買昌化縣輕疏糊藥短絹納官,其顔章又不合與兄顔益商量,若或揀退,即須拑撮專揀,扇搖衆戶,叫噉投州,嚇脅官吏,令只依遞年受納不堪紬絹,尋將買到輕疏糊藥短絹五疋,付揀子家人翁誠納官。尋被翁誠覆本官揀退。章等既見衆戶亦有似此輕疏短絹,多被揀退,尋拑撮翁誠叫屈。顔益在後用手推翁誠,令顔章拑去投州,即便走出三門前,叫屈二聲,跳出欄干,將兩手擡起,喚衆戶扇搖叫噉,稱一時投州去來。衆戶約二百餘人,因此亦一時叫噉相隨,投州衙喧訴。臣尋體訪得顔章顔益係第一等豪戶顔巽之子。巽先充書手,因受贜虛消稅賦,刺配本州牢城,尋即用倖計搆胥吏醫人,託患放停,又爲詐將産業重疊當出官鹽,刺配滁州牢城,依前託患放停歸鄉。父子奸兇,衆所畏惡。下獄之日,閭里稱快。謹按顔益顔章以匹夫之微,令行於衆,舉手一呼,數百人從之,欲以衆多之勢,脅制官吏,必欲今後常納惡絹,不容臣等少革前弊,情理巨蠹,實難含忍。本州既已依法決訖。臣獨判云::顔章顔益,、:家傳兇狡,氣蓋鄉閭。故能奮臂一呼,從者數百。欲以搖動長吏,脅制監官。蠹害之深,難從常法。已刺配本州牢城去訖。仍以散行曉示鄉村城郭人戶,今後更不得織造輕疏糊藥紬絹,以備納官。庶幾明年全革此弊。伏望朝廷詳酌,備録臣此狀,下本路轉運司,遍行約束曉示。所貴今後京師及本路官吏軍人,皆得堪好衣賜,及受納專副,不至破家陪填。所有臣法外刺配顔章顔益二人,亦乞重行朝典。謹録奏聞,伏候勑旨。,:貼黃勘會本州去年發和買夏稅物帛計一十四綱,〕:今來只估剝到四綱,已及九千餘貫,乞下左藏庫,便見估剝數目浩大。 全宋文卷一八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黃氏日鈔》卷六二,萬曆《杭州府志》卷六二,康熙《錢塘縣志》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賜度牒修廨宇狀:元祐四年九月□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伏見杭州地氣蒸潤,當錢氏有國日,皆爲連樓複閣,以藏衣甲物帛。及其餘官屋,皆珍材巨木,號稱雄麗。自後百餘年間,官司既無力修換,又不忍拆爲小屋,風雨腐壞,日就頽毀。中間雖有心長吏,果於營造,如孫沔作中和堂,梅摯作有美堂,蔡襄作清暑堂之類,皆務創新,不肯修舊。其餘率皆因循支撐,以茍歲月。而近年監司急於財用,尤諱修造,自十千以上,不許擅支。以故官舍日壞,使前人遺構,鞠爲朽壤,深可歎惜。臣自熙寧中通判本州,已見在州屋宇,例皆傾邪,日有覆壓之懼。今又十五六年,其壞可知。到任之日,見使宅樓廡,欹仄罅縫,但用小木橫斜撐住,每過其下,慄然寒心,未嘗敢安步徐行。及問得通判職官等,皆云每遇大風雨,不敢安寢正堂之上。至於軍資甲仗庫,尤爲損壞。今年六月內使院屋倒,壓傷手分書手二人;:八月內鼓角樓摧,壓死鼓角匠一家四口,內有孕婦一人。因此之後,不惟官吏家屬,日負憂恐,至於吏卒往來,無不狼顧。臣以此不敢坐觀,尋差官檢計到官舍城門樓櫓倉庫二十七處,皆係大段隳壞,須至修完,共計使錢四萬餘貫,已具狀聞奏,乞支賜度牒二百道,及且權依舊數支公使錢五百貫,以了明年一年監修官吏供給,及下諸州剗刷兵匠應副去訖。臣非不知破用錢數浩大,朝廷未必信從,深欲減節,以就約省。而上件屋宇,皆錢氏所構,規摹高大,無由裁撙使爲小屋。若頓行毀拆,改造低小,則目前蕭然,便成衰陋,非惟軍民不悅,亦非太平美事。竊謂仁聖在上,憂愛臣子,存恤遠方,必不忍使官吏胥徒,日以軀命僥倖茍安於腐棟頽墻之下。兼恐弊陋之極,不即修完,三五年間,必遂大壞,至時改作,又非二百道度牒所能辦集。伏望聖慈,特出宸斷,盡賜允從。如蒙朝廷體訪得不合如此修完,臣伏欺罔之罪。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三四,《宋會要輯稿》選舉三之五二(第五册第四二八七頁),《咸淳臨安志》卷五六,《文獻通考》卷三一,康熙《錢塘縣志》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詩賦經義各以分數取人將來只許詩賦兼經狀:元祐四年十月十八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今月五日,據本州進士汪溉等一百四十人詣臣陳狀,稱準元祐四年四月十九日勑,詩賦經義各五分取人。朝廷以謂學者久傳經義,一旦添改詩賦,習者尚少,遂以五分立法,是欲優待詩賦勉進詞學之人。然天下學者,寅夜競習詩賦,舉業率皆成就,雖降平分取人之法,緣業已習就,不願再有改更,兼學者亦以朝廷追復祖宗取士故事,以詞學爲優,故士人皆以不能詩賦爲恥。比來專習經義者,十無二三,見今本土及州學生員,多從詩賦,他郡亦然。若平分解名,委是有虧詩賦進士,難使捐已習之詩賦,抑令就經義之科。或習經義多少,各以分數發解,乞據狀敷奏者。臣曩者備員侍從,實見朝廷更用詩賦本末,蓋謂經義取人以來,學者爭尚浮虛文字,止用一律,程試之日,工拙無辨,既去取高下,不厭外論,而已得之後,所學文詞,不施於用,以故更用祖宗故事,兼取詩賦。而橫議之人,欲收姑息之譽,爭言天下學者不樂詩賦,朝廷重失士心,故爲改法,各取五分。然臣在都下,見太學生習詩賦者十人而七。臣本蜀人,聞蜀中進士習詩賦者,十人而九。及出守東南,親歷十郡,及多見江湖福建士人皆爭作詩賦,其間工者已自追繼前人,專習經義,士以爲恥。以此知前言天下學者不樂詩賦,皆妄也。惟河北河東進士,初改聲律,恐未甚工,然其經義文詞,亦自比他路爲拙,非獨詩賦也。朝廷於五路進士,自許禮部貢院分數取人,必無偏遺一路士人之理。今臣所據前件進士汪溉等狀,不敢不奏,亦料諸處似此申明者非一。欲乞朝廷參詳衆意,特許將來一舉隨詩賦經義人數多少,各紐分數發解,如經義零分不及一人,許併入詩賦額中,仍除將來一舉外,今後並只許應詩賦進士舉,所貴學者不至疑惑,專一從學。謹録奏聞,伏候勑旨。,:貼黃詩賦進士,〕:亦自兼經,非廢經義也。 全宋文卷一八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三五,《文編》卷二○,《西湖游覽志》卷四,《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九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高麗進奉狀:元祐四年十一月三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臣伏見熙寧以來,高麗人屢入朝貢,至元豐之末,十六七年間,館待賜予之費,不可勝數。兩浙淮南京東三路築城造船,、:建立亭館,調發農工,侵漁商賈,所在騷然,公私告病。朝廷無絲毫之益,而夷虜獲不貲之利。使者所至,圖書山川,購買書籍。議者以爲所得賜予,大半歸之契丹。雖虛實不可明,而契丹之彊,足以禍福高麗;:若不陰相計構,則高麗豈敢公然入朝中國?有識之士,以爲深憂。自二聖嗣位,高麗數年不至,淮浙京東吏民有息肩之喜。、:唯福建一路,多以海商爲業,其間兇險之人,猶敢交通引惹,以希厚利。臣稍聞其事,方欲覺察行遣。今月三日,準秀州差人押到泉州百姓徐戩,擅於海舶內載到高麗僧統義天手下侍者僧壽介繼常潁流,、:院子金保裴善等五人,乃齎到本國禮賓省牒云::奉本國王旨,令壽介等齎義天祭文來祭奠杭州僧源闍黎。臣已指揮本州送承天寺安下,選差職員二人,兵級十人,常切照管,不許出入接客,及選有行止經論僧伴話,量行供給,不令失所外,已具事由畫一,奏稟朝旨去訖。又據高麗僧壽介有狀稱::臨發日,奉國母指揮,令齎金塔二所,祝延皇帝太皇太后聖壽。」:臣竊觀其意,蓋爲二聖嗣位數年,不敢輕來入貢,頓失厚利。欲復遣使,又未測聖意。故以祭奠源闍黎爲名,因獻金塔,欲以嘗試朝廷,測知所以待之之意輕重厚薄。不然者,豈有欲獻金塔爲壽,而不遣使奉表,止因祭奠亡僧,遂致國母之意?蓋疑中國不受,故爲此茍簡之禮以卜朝廷。若朝廷待之稍重,則貪心復啓,朝貢紛然,必爲無窮之患。待其已至,然後拒之,則又傷恩。恭惟聖明灼見情狀,廟堂之議,固有以處之。臣忝備侍從,出使一路,懷有所見,不敢不盡,以備采擇。謹具畫一如左。,:一福建狡商,專擅交通高麗,引惹牟利,如徐戩者甚衆。訪聞徐戩,先受高麗錢物,於杭州雕造夾注華嚴經,》:費用浩汗,印板既成,公然於海舶載去交納,卻受本國厚賞,官私無一人知覺者。臣謂此風豈可滋長,若馴致其弊,敵國奸細,何所不至。兼今來引致高麗僧人,必是徐戩本謀。臣已枷送左司理院根勘,即當具案聞奏,乞法外重行,以戒一路奸民猾商次。,:一高麗僧壽介有狀稱:臨發日,國母令齎金塔祝壽。臣以爲高麗因祭奠亡僧,遂致國母之意,茍簡無禮,莫斯爲甚。若朝廷受而不報,或報之輕,則夷虜得以爲詞。若受而厚報之,則是以重幣答其茍簡無禮之餽也。臣已一面令管勾職員退還其狀,云朝廷清嚴,守臣不敢專擅奏聞。臣料此僧勢不肯已,必云本國遣其來獻壽,今若不奏,歸國得罪不輕。臣欲於此僧狀後判云::州司不奉朝旨,本國又無來文,難議投進。執狀歸國照會。如此處置,只是臣一面指揮,非朝廷拒絶其獻,頗似穩便。如以爲可,乞賜指揮施行。,:一高麗僧壽介齎到本國禮賓省牒云:祭奠源闍黎,仍諸處等尋師學法。臣謂壽介等只是義天手下侍者,非國王親屬。其來乃致私奠,本非國事。待之輕重,當與義天殊絶。欲乞只許致奠之外,其餘尋師學法出入遊覽之類,不許。仍與限日,卻差船送至明州,令搭附因便海舶歸國,更不差人船津送。如有買賣,許量辦歸裝,不得廣作商販。,:右,謹件如前。若如此處置,使無厚利,以絶其來意,上免朝廷帑廩無益之費,下免淮浙京東公私靡弊之患。、:不勝區區。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賑濟浙西七州狀:元祐四年十一月初四日,兩浙西路兵馬鈐轄龍圖閣學士朝奉郎蘇軾狀奏:、勘會浙西七州軍,冬春積水,不種早稻,及五六月水退,方插晚秧,又遭乾旱,早晚俱損,高下並傷,民之艱食,無甚今歲。見今米㪷九十足錢,小民方冬已有飢者。兩浙水鄉,種麥絶少,來歲之熟,指秋爲期,而熟不熟又未可知。深恐來年春夏之交,必有饑饉盜賊之憂。本司除已與提轉商量多方擘畫準備外,有合申奏事件,謹具畫一如左。,:一轉運司來年合發上供額斛及補填舊欠共一百六十餘萬碩,本路錢物,大抵空匱,剗刷變轉不行,官吏急於趁辦,務在免責,催迫賦租,督促欠負,鉗束私酒漏稅之類,必倍於平日,飢貧之民,無路逃死,必將聚爲盜賊。又緣上供額斛數目至廣,都無有備。見今逐州廣行收糴,指揮嚴緊,官吏不免遮攔,米穀添價貴糴,以此斛㪷湧貴,小民乏食。欲望聖慈愍此一方遭罹。熙寧中,饑疫人死大半,至今城市寂寥,少欠官私逋負,十人而九,若不痛加賑恤,則一方餘民,必在溝壑。今來亦不敢望朝廷別賜錢米,但祗寬得轉運司上供年額錢斛,則官吏自然不行迫急之政,而民日受賜矣。乞出自宸斷,來年本路上解錢斛,且起一半或三分之二,其餘候豐熟日,分作二年,隨年額上供錢物起發,所貴公私稍獲通濟。又恐官吏爲見明年既得寬減,僥倖替移,更不盡心擘畫收拾,以備補填年額,乞特賜指揮,須管依年分收簇數足,若遇移替,具所收簇到數交割與後政承認,不得出違年限。,:一見今逐州和糴常平斛㪷及省倉軍糧,又糴封樁錢上供米,名目不一。官吏各務趁辦,爭奪相傾,以此米價益貴。伏望聖慈速賜勘會,如在京諸倉,不待此米支用,即令提轉疾速契勘逐州,如省倉不闕軍糧,常平糴散有備外,更不得收糴。所貴米價稍平,小民不至失所。,:一兩浙中自來號稱錢荒,今者尤甚。百姓持銀絹絲綿入市,莫有顧者。質庫人戶,往往晝閉,若得官錢三二十萬,散在民間,如水救火。欲乞指揮提轉令將合發上供錢,散在諸州稅戶,令買金銀紬絹充年額起發。,:一自來浙中奸民,結爲群黨,興販私鹽,急則爲盜。近來朝廷痛減鹽價,最爲仁政。然結集興販,猶未甚衰。深恐饑饉之民,散流江海之上,群黨愈衆,或爲深患。欲乞朝廷指揮,應盜賊情理重者,及私鹽結聚群黨,皆許申鈐轄司,權於法外行遣,候豐熟日依舊。所貴彈壓奸慝,有所畏肅。,:右,謹件如前。勘會熙寧中兩浙饑饉,是時米㪷二百,人死大半,父老至今言之流涕。今來米㪷已及九十,日長炎炎,其勢未已,深可憂慮。伏望仁聖哀憐,早行賑恤。今來所奏,一一並是詣實。伏乞詳酌,速賜指揮。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三五,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役法差雇利害起請畫一狀:元祐四年十一月十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臣自熙寧以來,從事郡縣,推行役事,及元祐改法,臣忝詳定,今又出守,躬行其法,考問吏民,備見雇役差役利害,不敢不言。雇役之法,自第二等以上人戶,歲出役錢至多。行之數年,錢愈重,穀帛愈輕,田宅愈賤,以至破散,化爲下等。請以熙寧以前第一第二等戶逐路逐州都數而較之。元豐之末,則多少相絶,較然可知。此雇役之法,害上戶者一也。第四等已下,舊本無役,不過差充壯丁,無所陪備。而雇役法例出役錢,雖所取不多,而貧下之人,無故出三五百錢,未辦之間,吏卒至門,非百錢不能解免,官錢未納,此費已重。故皆化爲游手,聚爲盜賊。當時議者,亦欲蠲免此等,而戶數至廣,積少成多,役錢待此而足,若皆蠲免,則所喪大半,雇法無由施行。此雇役之法,害下戶者二也。今改行差役,則二害皆去,天下幸甚。獨有第三等人戶,方雇役時,每戶歲出錢多者不過三四千。而今應一役,爲費少者,日不下百錢,二年一替,當費七十餘千。而休閑遠者,不過六年。則是八年之中,昔者徐出三十餘千,而今者併出七十餘千,苦樂可知也。而況農民在官,貪吏狡胥恣爲蠶食,其費又不可以一二數。此則差役之法,害於中等戶者一也。今之議者,或欲專行差役,或欲復行雇法,皆偏詞過論也。臣愚以謂朝廷既取六色錢,許用雇役以代中等人戶,頗除一害,以全二利。此最良法,可久行者。但元祐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勅,合役空閑人戶不及三番處,許以六色錢雇州手,分散從官承符人。此法未爲允當。何者?百姓出錢,本爲免役。今乃限以番次,不許盡用,留錢在官,其名不正。又所雇者少,未足以紓中等人戶之勞。法不簡徑,使奸吏小人得以伸縮。臣到杭州,點檢諸縣雇役,皆不應法。錢塘仁和,富實縣分,則皆雇人。新城昌化,最爲貧薄,反不得雇。蓋轉運司特於法外創立式樣,令諸縣不得將逐等人戶,各別比較,須得將上三等人戶,都數通比,其貧下縣分,第一第二等人戶,例皆稀少,至第三等,則戶數猥多,以此漲起,人戶皆及三番。然第三等戶,豈可承當第一等色役,則知通計三等,乃俗吏之巧薄,非朝廷立法之本意也。臣方一面改正施行次,旋準元祐四年八月十八日勅,諸州衙前投名不足處,見役年滿鄉差衙前並行替放,且依舊條差役,更不支錢,又諸州役,除吏人衙前外,依條定差,如空閑未及三年,即以助役錢支募。此法既下,吏民相顧,皆所未曉。其餘繚繞不通,又恐甚於前三番之法。前史稱蕭何爲法,》:講若畫一,蓋謂簡徑易曉,雖山邑小吏,窮鄉野人,皆能別白遵守,然後爲不刊之法也。臣身爲侍從,又忝長民,不可不言。謹具前件條貫不便事狀,及臣愚見所欲起請者,畫一如左。,:一前件勅節文云:看詳衙前自降招募指揮,僅及一年,諸州路軍,、:尚有招募投名不足去處。其應役年滿衙前,雖且依舊支與支酬,勒令在役,然非鄉戶情願充應。若向後更無人願募,即鄉戶衙前,卒無替期。乃是勒令長名祗應,顯於人情未便。今欲將諸州衙前投名不足去處,見役年滿鄉差衙前,並行替放,且依舊條差役,更不支錢。如願投充長名,及向去招募到人,其雇食支酬錢,即令全行支給,卻罷差充,仍除鄉差年限未滿人戶,依舊理當本戶差役外,其投募長名之人,並與免本戶役錢二十貫文,如所納數少,不係出納役錢之人,即許計會六色合納役錢之人,依數免放。并仰逐處監司,相度見充衙前,如有虛占窠名,可以省併去處,裁減人額,卻將減下錢數,添搭入重難支酬施行。臣今看詳前件勅條,深爲未便。凡長名衙前所以招募不足者,特以支錢虧少故也。自元豐前,不聞天下有闕額衙前者,豈常抑勒差充,直以重難月給,可以足用故也。當時奉使之人,如李承之沈括吳雍之類,、:每一奉使,輒以減削爲功。至元豐之末,衙前支酬,可謂僅足而無餘矣。而元祐改法之初,又行減刻,多是不支月給,以故招募不行。今不反循其本,乃欲重困鄉差,全不支錢,而應募之人,盡數支給,又放免役錢二十貫,欲以誘脅盡令應募。然而歲免役錢二十千許,計會六色人戶放免,則是應募日增而六色錢日減也。若天下投名衙前,並免此二十千,即六色錢存者無幾。若只是缺額招募到人,方得免放,則均是投名,厚薄頓殊,其理安在?朝廷既許歲免二十千,則是明知支酬虧少,以此補足,何如直添重難月給,令招募得行。所謂計會六色人戶者,蓋令衷私商量取錢,若遇頑猾人戶,抵賴不還,或將諸物高價準折,訟之於官,經涉歲月,乃肯備償,則衙前所獲無幾。何如官支二十千,朝請暮獲,豈不簡徑易曉。故臣愚以謂上件勅條,必難久行。議者多謂官若添錢招募,則奸民觀望,未肯投名,以待多添錢數。今來計會六色人戶放免役錢,正與添錢無異。雖巧作名目,其實一般。大抵支錢既足,萬無招募不行之理。自熙寧以前,無一人缺額,豈有今日頓不應募?臣今起請,欲乞行下諸路監司守令,應闕額長名衙前,須管限日招募數足,如不足,即具元豐以前因何招募得行,今來因何不足事由申奏。如合添錢雇募,即與本路監司商議,一面施行訖,具委無大破保明聞奏。若限滿無故招募不足,即取勘干繫官吏施行。如此,不過半年,天下必無缺額長名衙前,而所添錢數,未必人人歲添二十千,兼止用坊場河渡錢,非如今法計會放免侵用六色錢也。,:一前件勅節文云:看詳鄉差人戶,物力厚薄,等第高下,丁口進減,故不常定,恐難限以番次召募。不若約空閑之年以定差法,立役次輕重,雇募役人,顯見均當,兼可以將寬剩役錢,裁減無丁及女戶所出錢數。欲乞諸州役除吏人衙前外,依條定差,如空閑未及三年,即據未及之戶以助役錢支募,候有戶罷支。已募之人,各依本役年限候滿日差罷。今後遇有支募,準此。及以一路助役錢移那應副。仍將支使外寬剩錢除依條量留一分準備外,據餘剩錢數,卻於無丁及女戶所出役錢內量行裁減,具數奏聞。所有先降雇募州役及分番指揮,更不施行。臣今看詳,諸役大率以二年爲一番。向來指揮,如空閑人戶不及差三番,則令雇募,是聖恩本欲百姓空閑六年也。今來無故忽減作三年,吏民無不愕然。以謂中等人戶方苦差役,正望朝廷別加寬恤,而六色錢幸有餘剩,正可加添番數,而乃減作三年!:農民皆紛然相告,云::向來差役雖甚勞苦,然朝廷猶許我輩閑了六年,今來只許閑得三年,必是朝廷別要此錢使用。方二聖躬行仁厚,天下歸心,忽有此言,布聞遠邇,深爲可惜。雖云量留一分準備外,據餘剩數卻於無丁及女戶所出役錢內量行裁減,此乃空言無實,止是建議之人,假爲此名,以濟其説。臣請爲朝廷詰之。人戶差役年月,人人不同,本縣無戶有戶,日日不同,加以稅産開收,丁口進退,雖有聖智,莫能前知,當雇當差,臨事乃定,如何於一年前預知來年合用錢數,見得寬剩便行减放?臣知此法,必無由施行,但空言而已。若今來寬剩已行減放,來年不足,又須卻增,增減紛然,簿書淆亂,百弊橫生,有不可勝言者矣。方今中等人戶,正以應役爲苦,而六色人戶,猶以出錢爲樂。苦者更減三年,樂者又行減放,其理安在?大抵六色錢本緣免役,理當盡用雇人,除量留準備外,一文不合樁留,然後事簡而法意通,名正而人心服。惟有一事,不得不加周慮。蓋逐州逐縣六色錢,多少不同,若盡用雇人,則苦樂不齊,錢多之處,役戶太優,與六色人戶相形,反爲不易。臣今起請,欲乞今後六色錢常樁留一年準備。如元祐四年,只得用元祐二年錢,其二年錢樁留準備用。及約度諸般合用錢外,謂如官吏請雇人錢之類。其餘委自提刑轉運與守令商議,將逐州逐縣人戶貧富,色役多少,預行品配,以一路六色錢通融分給,令州縣盡用雇人,以本處色役輕重爲先後。如此則事簡而易行,錢均而無弊,雇人稍廣,中外漸蘇,則差役良法,可以久行而不變矣。,:貼黃若行此法,〕:今後空閑三年人戶,官吏隱庇不差,卻行雇募,無由點檢。縱許人告,自非多事好訟之人,誰肯告訴。若有本等已上閑及三年,未委專以空閑先後爲斷,爲復參用物力高下定差,既無果決條貫,今後詞訟必多。,:右,謹件如前。朝廷改法數年,至今民心紛然未定,臣在外服,目所親見,正爲此數事耳。伏望聖慈與執政大臣,早定此法,果斷而行之。若還付有司,則出納之吝,必無成議,日復一日,農民凋弊,所憂不小。臣干犯天威,謹俟斧鉞之誅。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高麗進奉第二狀:元祐四年十一月十三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近奏爲高麗僧壽介狀稱::臨發日,奉國母指揮,將金塔二所附壽介前來祝延皇帝太皇太后聖壽。」:臣已一面退還其狀,仍令本州所差伴話僧思義只作己意體問所獻金塔次第。其高麗僧壽介,知臣不爲聞奏,方始將出僧統義天付身文字,以示思義,乃是欲將金塔二所捨入杭州惠因院等處,祝延聖壽,仍云隨身收管,不可擅動元封,俟續有疏文到日,方可施納。以此顯見高麗人將此金塔嘗探中國意度。臣既退還其狀,將來必是自將此塔捨在惠因等院,既是衷私捨施僧院,即朝廷難爲回賜,若受而不報,夷虜性貪,或生怨望。伏望朝廷檢會臣前奏,早賜指揮,如壽介等將上件金塔捨施,亦乞只作臣意度,一面答云不奉朝旨,不敢令僧院收留。所貴稍絶後患。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臣體問得,〕:惠因院亡僧浄源,本是庸人,只因多與福建海商往還,致商人等於高麗國中妄有談説,是致義天遠來從學,因此本院厚獲施利,而淮浙官私遍遭擾亂。今來又訪聞得,還是本院行者姓顔人,齎持浄源真影舍利,隨舶船過海,是致義天復差人祭奠。臣見令所司根勘,候見詣實奏聞次,今來若許惠因院收留金塔,乃是庸人奸猾,自圖厚利,爲國生事,深爲不可。 全宋文卷一八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令高麗僧從泉州歸國狀:元祐四年十二月三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臣近爲泉州商客徐戩帶領高麗國僧統義天手下侍者僧壽介等到來杭州,致祭亡僧浄源,因便帶到金塔二所,遂具畫一事由聞奏。已準朝旨,許令壽介等致祭亡僧浄源畢,差人船送到明州,附因便海舶歸國,如浄源徒弟願與回贈物色,即量度回贈。本州已依準指揮,許令壽介等致祭浄源了畢,其徒弟量將土儀回贈壽介等收受。所有帶到金塔二所,據壽介等令監伴職員前來告臣云,恐帶回本國,得罪不輕。臣已依元奏詞語判狀,付逐僧執歸本國照會,及本州即時差撥人船乘載壽介等,亦將米麵蠟燭之類隨宜餞送。逐僧於十一月三十日起發前去外,訪聞明州近日,少有因便商客入高麗國,竊恐久滯,逐僧在彼不便。竊聞泉州多有海舶入高麗往來買賣,除已牒明州契勘,如壽介等到來年卒無因便舶船,即一面申奏,乞發往泉州附船歸國外,須至奏聞者。右伏乞朝廷特降指揮,下明州疾速契勘,依此施行。所貴不至住滯。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降度牒召人入中斛㪷出糶濟饑等狀:元祐五年二月十四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近指揮本州令在州並倚郭兩縣糶常平米一千石,及外七縣大縣日糶百石,小縣五十石,約計日糶五百餘石。自二月至六月終,將見管裏外常平米均勻兌撥。除本州倚郭略已足用外,其餘七縣,見缺三萬餘石,雖蒙朝廷賜上供米二十萬石於本路出糶,已準轉運司牒報,於越睦州撥三萬石與杭州。然本州年計見缺軍糧六萬餘石,越睦州米尚不了兌充軍糧,更無緣出賣。以此,外縣出糶,實缺三萬餘石。臣已一面指揮諸縣那移般運,開場出糶,以平米價,庶幾深山窮谷小民,不至大段失所。然約度見管米數,恐只至四五月間,必然糶盡,若秋穀未登,糶場不繼,即民間頓然缺食,深中憂慮。臣勘會諸州,例皆缺米,縱使督迫轉運提刑司,必是無處擘畫,那移應副。惟有一策,恐可濟辦。緣臣去歲曾奏乞度牒二百道,修完本州廨宇,未蒙施行。臣於十二月末,曾作書與太師文彥博以下執政八人,乞早奏陳,特許給上件度牒二百道。臣欲權將上件度牒,召募蘇湖常秀人戶,、令於本州缺米縣分入中斛㪷。以優價入中,減價出賣,約可得二萬五千石,糶得一萬五千貫。訪聞蘇湖常秀,、雖甚災傷,富民卻薄有蓄積,若以度牒召募,必肯入中。卻以此錢修完廨宇,庶幾先濟饑殍之民,後完久壞屋宇,兩事皆濟,則吏民荷德無窮。臣發此書已四十餘日,至今無報,不免干冒朝廷,上瀆聖聽。伏乞聖慈深哀本州外邑溪谷之民將墜溝壑,特發宸斷,速賜允從。臣無任惶恐戰慄待罪之至。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葉温叟分擘度牒不公狀:元祐五年二月十八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今月十七日,準轉運使葉溫叟牒杭州::準尚書禮部符:準元祐五年正月二十六日勅,勘會兩浙淮南路,見係災傷,民間穀價涌貴,雖已降指揮,截撥上供斛㪷出糶,及依條賑恤外,切慮所用斛㪷數多,不能周足,牒奉勅各出給空名度牒三百道,付逐路轉運提刑鈐轄司,、:分擘與災傷州軍,召人入納斛㪷,或見錢糴入官司封樁,及諸色斛㪷添助賑濟支用者。省部今依準勅命指揮,出給到空名度牒三百道,並封皮,須至符送者。符當司。主者候到,一依前項勅命指揮,及照會元祐勅令,疾速施行,仍關提刑鈐轄司,及合屬去處,不管稍有違悮者。當司契勘,杭越蘇湖常秀潤衢婺台等州,、、、、災傷放稅,除衢州放稅只及二釐不至災傷更不撥外,今將杭越等九州放稅錢數袞紐,每州合得道數,須至行遣,數內杭州三十道者。臣看詳上件敕旨,爲兩浙淮南路災傷,各出給空名度牒三百道,付逐路轉運提刑鈐轄司,、:分擘與災傷州軍。轉運司既受上件勅旨,即合與提刑及浙東西兩路鈐轄司商量分擘,仍須參用各州郡大小,戶口衆寡,及災傷分數,品配合得道數,依公分擘。今來轉運使葉溫叟,因出巡蘇秀等州,在路受得上件勅旨,便敢公然違戾,更不計會提刑及兩路鈐轄司,亦不與轉運判官張璹商議,便一面擅行分擘,內杭州只得三十道。切緣杭州城內,生齒不可勝數,約計四五十萬人。裏外九縣主客戶口,共三十餘萬。今來檢放水旱,雖只計一分六釐,又緣杭州自來土産米穀不多,全仰蘇湖常秀等州般運斛㪷接濟,、若數州不熟,即杭州雖十分豐稔,亦不免爲饑年。自去歲十月以後,米價湧長,至每㪷九十足錢。近歲浙中難得見錢,每㪷九十,便比熙寧以前百四五十,因糶常平米,每日不下五六萬人爭糴,方免餓殍。今來聖恩優恤,一路委自提轉及兩路鈐轄司分擘度牒,而溫叟獨出私意,只分與杭州三十道。內潤州人戶,比杭州十分纔及一二,卻分得一百道,其餘多少任情,未易悉數。致杭州百姓,例皆咨怨,將謂聖恩偏厚潤州,不及杭州。不知自是溫叟公違勅旨,任情分擘,須至奏陳者。右,臣先於二月四日奏,爲杭州諸縣出糶官米,自二月至六月終,缺三萬餘石,乞特賜度牒二百道召人入中米,外縣吏民,日夜企望朝廷施行,雖大旱望雨,執熱思濯,未喻其急。度奏狀未到間,已蒙朝廷施行。乃是聖明洞照數千里外事,有如目覩。今乃爲轉運使葉溫叟自出私意,多少任情,以杭州衆大,甲於兩路,只分與三十道,吏民驚駭,莫曉其意。臣竊原聖意,蓋謂提刑專主賑濟,鈐轄司專管災傷盜賊,故令轉運司與兩司同共相度分擘。今温叟並不計會兩司及轉運判官,直自一面任意分擘,牒送諸州,更不關報鈐轄司。臣忝爲侍從,出使一路,溫叟似此凌蔑肆行,臣若不言,必無人更敢論列。況杭州見今裏外一十九處開場糶米,糴者如雲,雖寄居待缺官員,亦行差請。杭人素來驕奢,本以糴官米爲恥,若非飢急,豈肯來糴?此皆溫叟與諸監司所共目覩。今來只分三十道,深駭物聽。切緣度牒三百道,約直錢五萬餘貫,所在商賈富民,爲之奔走洶動,而溫叟一面任意分擘,更不計會逐司,豈得穩便。兼臣訪聞去歲諸郡檢放稅賦,多有不實不盡。只如蘇州積水瀰望,衆所共見。今來放稅分數,反不及潤州,蓋是檢放官吏觀望漕司意指,及各隨本州長吏用意厚薄,未必皆是的實。今來溫叟專用放稅分數爲斷,深爲未允。縱使檢放得實,而州郡大小,戶口多寡不同,亦合參酌品配,從逐司公共相度分擘,方得允當。今來但係溫叟所定賑濟州郡,即多得度牒,應係別人地分,例皆靳惜不與,顯見全然不公。臣已牒轉運司,請細詳上件朝旨,計會提刑鈐轄司,依公分擘去訖。深慮溫叟未肯聽從,縱肯聽從,不過量添三二十道,亦是支用不足。伏望聖慈體念杭州元奏缺米三萬石,本乞度牒二百道,方稍足用,今來不敢更望上件數目,只乞特賜指揮於三百道內支一百五十道與杭州。況其餘州軍,元無奏請缺米去處,將其餘一百五十道分與,亦無缺事。伏乞早賜指揮。所貴災傷之民,均受聖澤,不至以一夫私意,專制多少。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杭州元奏缺米三萬石,〕:乞度牒二百道。今來轉運使只與三十道。潤州元不奏缺米,顯是常平錢米足用,今來卻與一百道,深駭物聽。乞朝廷詳酌。諸州元無奏請缺米去處,若依臣所奏,分與一百五十道,已出望外。杭州若得一百五十道,猶未足用,乞自聖旨分擘施行。若只下本路,其轉運使葉溫叟,必是遂非,不肯應副。 全宋文卷一八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記纂淵海》卷七,《淳祐臨安志》卷一○,《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一七,《方輿勝覽》卷一,《永樂大典》卷二二六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五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六六,《西湖游覽志》卷一,萬曆《杭州府志》卷二二,《吳中水利通志》卷一三,雍正《西湖志》卷一、二四,乾隆《浙江通志》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乞度牒開西湖狀:元祐五年四月二十九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聞天下所在陂湖河渠之利,廢興成毀,皆若有數。惟聖人在上,則興利除害,易成而難廢。昔西漢之末,翟方進爲丞相,始決壞汝南鴻隙陂,父老怨之,歌曰::壞陂誰?翟子威。飯我豆食羹芋魁。反乎覆,陂當復。誰言者?兩黃鵠。蓋民心之所欲,而託之天,以爲有神下告我也。孫皓時,吳郡上言,臨平湖自漢末草穢壅塞,今忽開通,長老相傳,此湖開,天下平,皓以爲己瑞,已而晉武帝平吳。由此觀之,陂湖河渠之類,久廢復開,事關興運。雖天道難知,而民心所欲,天必從之。杭州之有西湖,如人之有眉目,蓋不可廢也。唐長慶中,白居易爲刺史。方是時,西湖溉田千餘頃。及錢氏有國,置撩湖兵士千人,日夜開浚。自國初以來,稍廢不治,水涸草生,漸成葑田。熙寧中,臣通判本州,則湖之葑合,蓋十二三耳。至今纔十六七年之間,遂堙塞其半。父老皆言十年以來,水淺葑橫,如雲翳空,倏忽便滿,更二十年,無西湖矣。使杭州而無西湖,如人去其眉目,豈復爲人乎?臣愚無知,竊謂西湖有不可廢者五。天禧中,故相王欽若始奏以西湖爲放生池,禁捕魚鳥,爲人主祈福。自是以來,每歲四月八日,郡人數萬會於湖上,所放羽毛鱗介以百萬數,皆西北向稽首,仰祝千萬歲壽。若一旦堙塞,使蛟龍魚鼈同爲涸轍之鮒,臣子坐觀,亦何心哉!:此西湖之不可廢者,一也。杭之爲州,本江海故地,水泉鹹苦,居民○落,自唐李泌始引湖水作六井,然後民足於水,井邑日富,百萬生聚,待此而後食。今湖狹水淺,六井漸壞,若二十年之後,盡爲葑田,則舉城之人,復飲鹹苦,其勢必自耗散。此西湖之不可廢者,二也。白居易作西湖石函記云:》:放水溉田,每減一寸,可溉十五頃;:每一伏時,可溉五十頃。若蓄洩及時,則瀕河千頃,可無兇歲。今雖不及千頃,而下湖數十里間,茭菱穀米,所獲不貲。此西湖之不可廢者,三也。西湖深闊,則運河可以取足於湖水。若湖水不足,則必取足於江潮。潮之所過,泥沙渾濁,一石五斗。不出三歲,輒調兵夫十餘萬功開浚,而河行市井中蓋十餘里,吏卒搔擾,泥水狼藉,爲居民莫大之患。此西湖之不可廢者,四也。天下酒稅之盛,未有如杭者也,歲課二十餘萬緡。而水泉之用,仰給於湖,若湖漸淺狹,水不應溝,則當勞人遠取山泉,歲不下二十萬功。此西湖之不可廢者,五也。臣以侍從,出膺寵寄,目覩西湖有必廢之漸,有五不可廢之憂,豈得茍安歲月,不任其責。輒已差官打量湖上葑田,計二十五萬餘丈,度用夫二十餘萬功。近者伏蒙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以本路饑饉,特寬轉運司上供額斛五十餘萬石,出糶常平米亦數十萬石,約勅諸路,不取五穀力勝稅錢,東南之民,所活不可勝計。今又特賜本路度牒三百,而杭獨得百道。臣謹以聖意增價召人入中,米減價出糶以濟飢民,而增減耗折之餘,尚得錢米約共一萬餘貫石。臣輒以此錢米募民開湖,度可得十萬功。自今月二十八日興功,農民父老,縱觀太息,以謂二聖既捐利與民,活此一方,而又以其餘棄,興久廢無窮之利,使數千人得食其力以度此兇歲,蓋有泣下者。臣伏見民情如此,而錢米有限,所募未廣,葑合之地,尚存大半,若來者不嗣,則前功復棄,深可痛惜。若更得度牒百道,則一舉募民除去凈盡,不復遺患矣。伏望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少賜詳覽,察臣所論西湖五不可廢之狀,利害卓然,特出聖斷,別賜臣度牒五十道,仍勅轉運提刑司,於前來所賜諸州度牒二百道內,契勘賑濟支用不盡者,更撥五十道價錢與臣,通成一百道。使臣得盡力畢志,半年之間,目見西湖復唐之舊,環三十里,際山爲岸,則農民父老,與羽毛鱗介,同泳聖澤,無有窮已。臣不勝大願,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目下浙中梅雨,〕:葑根浮動,易爲除去。及六七月,大雨時行,利以殺草,芟夷藴崇,使不復滋蔓。又浙中農民皆言八月斷葑根,則死不復生。伏乞聖慈早賜開允,及此良時興工,不勝幸甚。,:又貼黃本州自去年至今開浚運河,〕:引西湖水灌注其中,今來開除葑田逐一利害,臣不敢一一煩瀆天聽,別具狀申三省去訖。,按:郎本卷三四題作《乞開西湖狀》,《七集·奏議集》卷七作《乞開杭州西湖狀》。《永樂大典》作《奏乞開西湖狀一首》。 全宋文卷一八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淳祐臨安志》卷一○,《咸淳臨安志》卷三二,《永樂大典》卷二二六三,《文編》卷二○,雍正《西湖志》卷一、二四,乾隆《浙江通志》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申三省起請開湖六條狀:元祐五年五月初五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申:、:軾於熙寧中通判杭州,訪問民間疾苦。父老皆云::惟苦運河淤塞。遠則五年,近則三年,率常一開浚,不獨勞役兵民,而運河自州前至北郭穿闤闠中,蓋十四五里,每將興工,市肆洶動,公私騷然,自胥吏壕寨兵級等,皆能恐喝人戶,或云當於某處置土,某處過泥水,則居者皆有失業之憂,既得重賂,又轉而之他。及工役既畢,則房廊邸店,作踐狼藉,園囿隙地,例成丘阜,積雨蕩濯,復入河中,居民患厭,未易悉數。若三五年失開,則公私壅滯,以尺寸水欲行數百斛舟,人牛力盡,跬步千里,雖監司使命,有數日不能出郭者。其餘艱阻,固不待言。問其所以頻開屢塞之由。皆云::龍山浙江兩閘,、:日納潮水,沙泥渾濁,一泛一淤,積日稍久,便及四五尺,其勢當然,不足怪也。軾又問言::潮水淤塞,非獨近歲,若自唐以來如此,則城中皆爲丘阜,無復平田。今驗所在,堆疊泥沙,不過三五十年所積耳,其故何也?父老皆言::錢氏有國時,郡城之東有小堰門,既云小堰,則容有大者。昔人以大小二堰隔截江水,不放入城,則城中諸河,專用西湖水,水既清徹,無由淤塞。而餘杭門外地名半道洪者,亦有堰名爲清河,意似愛惜湖水,不令走下。自天禧中,故相王欽若知杭州,始壞此堰,以快目下舟楫往來,今七十餘年矣,以意度之,必自此後湖水不足於用,而取足於江潮。又況今者西湖日就堙塞,昔之水面,半爲葑田,霖潦之際,無所潴畜,流溢害田,而旱乾之月,湖自減涸,不能復及運河。謹按唐長慶中刺史白居易浚治西湖,作石函記,》:其略曰::自錢塘至鹽官界應溉夾河田者,皆放湖入河,自河入田,每減一寸,可溉十五頃,每一伏時,可溉五十頃。若堤防如法,蓄泄及時,則瀕河千頃,無兇年矣。用此計之,西湖之水,尚能自運河入田以溉千頃,則運河足用可知也。軾於是時,雖知此利害,而講求其方,未得要便。今者蒙恩出典此州,自去年七月到任,首見運河乾淺,使客出入艱苦萬狀,穀米薪蒭,亦緣此暴貴。尋剗刷捍江兵士及諸色廂軍得千餘人,自十月興工,至今年四月終,開浚茅山鹽橋二河,各十餘里,皆有水八尺以上。見今公私舟船通利。父老皆言::自三十年已來,開河未有若此深快者也。然潮水日至,淤填如舊,則三五年間,前功復棄。軾方講問其策,而臨濮縣主簿監在城商稅蘇堅建議曰:江潮灌注城中諸河,歲月已久,若遽用錢氏故事,以堰閘卻之,令自城外轉過,不惟事體稍大,而湖面葑合,積水不多,雖引入城,未可全恃,宜參酌古今,且用中策。今城中運河有二::其一曰茅山河,南抵龍山浙江閘口,而北出天宗門;:其一曰鹽橋河,南至州前碧波亭下,東合茅山河,而北出餘杭門。餘杭天宗二門,東西相望,不及三百步。二河合於門外,以北抵長河堰下。今宜於鈐轄司前創置一閘,每遇潮上,則暫閉此閘,令龍山浙江潮水徑從茅山河出天宗門,候一兩時辰,潮平水清,然後開閘,則鹽橋一河過闤闠中者,永無潮水淤塞開淘搔擾之患。而茅山河縱復淤填,乃在人戶稀少村落相半之中,雖不免開淘,而泥土有可堆積,不爲人患。潮水自茅山河行十餘里至梅家橋下,始與鹽橋河相通,潮已行遠,泥沙澄墜,雖入鹽橋河,亦不淤填。自來潮水入茅山、鹽橋二河,只淤填十里,自十里以外,不曾開淘,此已然之明效也。茅山河既日受潮水,無緣涸竭,而鹽橋河底低茅山河底四尺,梅家橋下,量得水深四尺,而碧波亭前,水深八尺。則鹽橋河亦無涸竭之患。然猶當過慮,以備乏水。今西湖水貫城以入於清湖河者,大小凡五道。一,暗門外㪷門一所。一,湧金門外水閘一所。一,集賢亭前水窗一所。一,集賢亭後水閘一所。一,菩提寺前㪷門一所。皆自清湖河而下以北出餘杭門,不復與城中運河相灌輸,此最可惜。宜於湧金門內小河中,置一小堰,使暗門湧金門二道所引湖水,皆入法慧寺東溝中,南行九十一丈,則鑿爲新溝二十六丈,以東達於承天寺東之溝,又南行九十丈,復鑿爲新溝一百有七丈,以東入於貓兒橋河口,自貓兒橋河口入新水門,以入於鹽橋河,則咫尺之近矣。此河下流,則江潮清水之所入,上流,則西湖活水之所注,永無乏絶之憂矣。而湖水所過,皆闤闠曲折之間,頗作石櫃貯水,使民得汲用澣濯,且以備火災,其利甚博。此所謂參酌古今而用中策也。軾尋以堅之言使通直郎知仁和縣事黄僎相度可否,及率僚吏躬親驗視,一一皆如堅言,可成無疑也。謹以四月二十日興功開導及作堰閘,且以餘力修完六井,杭州城中多鹵地,無甘井。唐刺史李泌始作六井,皆引湖水注其中,歲久不治。熙寧中,知州陳襄與軾同擘畫修完,而功不堅緻,今復廢壞。軾今改作瓦筒,又以塼石培甃固護,可以堅久。皆不過數月,可以成就。而本州父老農民覩此利便,相率詣軾陳狀,凡一百一十五人,皆言::西湖之利,上自運河,下及民田,億萬生聚,飲食所資,非止爲游觀之美,而近年以來,堙塞幾半,水面日減,茭葑日滋,更二十年,無西湖矣。勸軾因此盡力開之。軾既深愧其言,而患兵工寡少,費用之資無所從出。父老皆言::竊聞朝廷近賜度牒一百道,每道一百七十貫,爲錢一萬七千貫。本州既高估米價,召人入中,又復減價出糶,以濟饑民,消折之餘,尚有錢米約共一萬貫石,若支用此,亦足以集事矣。適會錢塘縣尉許敦仁建言西湖可開狀,其略曰::議者欲聞西湖久矣,自太守鄭公戩以來,茍有志於民者,莫不以此爲急,然皆用工滅裂,又無以善其後。蓋西湖水淺,茭葑壯猛,雖盡力開撩,而三二年間,人工不繼,則隨手葑合,與不開同。竊見吳人種菱,每歲之春,芟除澇漉,寸草不遺,然後下種。若將葑田變爲菱蕩,永無茭草堙塞之患。今乞用上件錢米,雇人開湖,候開成湖面,即給與人戶,量出課利,作菱蕩租佃,獲利既厚,歲歲加功。若稍不除治,微生茭葑,即許人剗賃,但使人戶常憂剗奪,自然盡力,永無後患。今有錢米一萬貫石,度所雇得十萬工,每工約開葑一丈,亦可添得十萬丈水面,不爲小補。若量破錢米召募飢民興役,必不濟事。若每日破米三升錢五十五文足,雇一強壯人夫,然後可使。雖云強壯,然艱食之歲,使數千人得食其力以度兇年,亦歸於賑濟也。」:軾尋以敦仁之策,參考衆議,皆謂允當。已一面牒本州依敦仁擘畫,支上件錢米雇人,仍差捍江船務樓店務兵士共五百人,般載葑草,於四月二十八日興工去訖。今來有合行起請事件,謹具畫一如左。,:一今來所創置鈐轄司前一閘,雖每遇潮上,閉閘一兩時辰,而公私舟船欲出入閘者,自須先期出入,必不肯端坐以待閉閘,兼更有茅山一河自可通行,以此實無阻滯之患,而能隔截江潮,徑自茅山河出天宗門,至鹽橋一河,永無堙塞開淘搔擾之患,爲利不小。恐來者不知本末,以阻滯爲言,輕有變改,積以歲月,舊患復作,今來起請新置鈐轄司前一閘,遇潮上閉訖,方得開龍山浙江閘,候潮平水清,方得卻開鈐轄司前閘。,:一鹽橋運河岸上,有治平四年提刑元積中所立石刻,爲人戶屋舍侵占牽路已行除拆外,具載闊狹丈尺。今方二十餘年,而兩岸人戶復侵占牽路,蓋屋數千間,卻於屋外別作牽路,以致河道日就淺窄。準法據理,並合拆除。本州方行相度,而人戶相率經州,乞遽逐人家後丈尺,各作木岸,以護河堤,仍據所侵占地量出賃錢,官爲樁管準備修補木岸,乞免拆除屋舍。本州已依狀施行去訖。今來起請應占牽路人戶所出賃錢,並送通判廳收管,準備修補河岸,不得別將支用,如違,並科違制。,:一自來西湖水面,不許人租佃,惟茭葑之地,方許請賃種植。今來既將葑田開成水面,須至給與人戶請佃種菱。深慮歲久人戶日漸侵占舊來水面種植,官司無由覺察,已指揮本州候開湖了日,於今來新開界上,立小石塔三五所,相望爲界,亦須至立條約束。今來起請,應石塔以內水面,不得請射及侵占種植,如違,許人告,每丈支賞錢五貫文省,以犯人家財充。,:一湖上種菱人戶,自來臠割葑地,如田塍狀。以爲疆界。緣此即漸葑合,不可不禁。今來起請應種菱人戶,只得標插竹木爲四至,不得以臠割爲界,如違,亦許人剗賃。,:一本州公使庫,自來收西湖菱草蕩課利錢四百五十四貫,充公使。今來既開草葑,盡變爲菱蕩,給與人戶租佃,即今後課額亦必稍增。若撥入公使庫,未爲穩便。今來起請欲乞應西湖上新舊菱蕩課利,並委自本州量立課額,今後永不得增添。如人戶不切除治,致少有草葑,即許人剗賃,其剗賃人,特與權免三年課利。所有新舊菱蕩課利錢,盡送錢塘縣尉司收管,謂之開湖司公使庫,更不得支用,以備逐年雇人開葑撩淺,如敢別將支用,並科違制。,:一錢塘縣尉廨宇,在西湖上。今來起請今後差錢塘縣尉銜位內帶管勾開湖司公事,常切點檢,纔有茭葑,即依法施行。或支開湖司錢物,雇人開撩替日,委後政點檢交割。如有茭葑不切除治,即申所屬點檢,申吏部理爲遺闕。,:以上六條,並刻石置知州及錢塘縣尉廳上,常切點檢。右,謹件如前。勘會西湖葑田共二十五萬餘丈,合用人夫二十餘萬功。上件錢米,約可雇十萬功,只開得一半。軾已具狀奏聞,乞別賜度牒五十道,並於前來所賜本路諸州度牒二百道內,契勘賑濟支用不盡者,更撥五十道,通成一百道,充開湖費用外,所有逐一子細利害,不敢一一紊煩天聽。伏乞僕射相公門下侍郎中書侍郎尚書左丞尚書右丞特賜詳覽前件所陳利害,、、:及起請六事,逐一敷奏,立爲本州條貫,早賜降下,依稟施行。兼畫成地圖一面,隨狀納上,謹具狀申三省,謹狀。 全宋文卷一八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户部拘收度牒狀:元祐五年五月二十七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近者伏見二聖遇災而懼,憂勞四方,所以拯救飢民者,可謂至矣。兩浙淮南蒙賜度牒六百道,而杭揚二州,各得百道。吏民鼓舞,歌詠聖澤。會未數日,而淮西提刑申戶部,本路常平斛㪷足用,不須上件度牒;:兩浙轉運提刑亦申,本路今年豐熟,別無流民。是致戶部申都省卻乞拘收度牒錢斛,以備別時支用,都省更不奏稟聖旨,便行下本路提刑司,依戶部所申施行。臣勘會自來聖恩以災傷特賜錢物賑濟,即無似此中變卻自都省行下追收體例,深駭物聽。淮浙兩路,去歲災傷之甚,行路備知,便使今年秋穀大稔,猶恐未補瘡痍,而況春夏之交,稻秧未了,未委逐路提轉,如何見得今年秋熟便申豐稔?顯是小臣無意卹民,專務獻諂,而戶部都省樂聞其言,即時施行,追寢二聖已行之澤。百姓聞之,皆謂朝廷不惜飢民,而惜此數百紙度牒,中路翻悔,爲惠不終。臣忝備禁從,受恩至深,不忍小臣惑誤執政,屯膏反汗,虧汙聖德,惜毫毛之費,致丘山之損,是以冒昧獻言。伏望聖慈察臣孤忠,留中省覽,更不降出,只作聖意訪聞,戒飭執政,令速降指揮,更不得拘收,一依前降聖旨,盡用賑濟。所貴艱食之民,始終被惠,亦免二聖已行恩命反覆追收,失信天下。臣不勝區區,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臣近有狀奏,〕:乞更賜度牒五十道,用開西湖葑田,仍已一面指揮本州,將前來度牒變轉賑濟外,所餘錢米,召募艱食之民,興功開淘。今來纔及一月,漸以見功。吏民踊躍從事,農工父老,無不感悅。忽蒙都省拘收錢米,自指揮到日,更不敢支動。吏民失望,前功併棄,深可痛惜。伏乞出自聖意,指揮三省檢會前奏,早賜施行。臣自以受恩深重,每有所見,不敢不盡。今者上忤執政,下忤戶部監司,伏望聖慈愍臣孤忠,不避仇怨,特乞留中不出,以全臣子。 全宋文卷一八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黃氏日鈔》卷六二,《歷代名臣奏議》卷一○六,《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應詔論四事狀:元祐五年六月初九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臣近者伏覩邸報,以諸路旱災,內出手詔兩道,其略曰::豈政治失當,事之害物者尚多,上下厄塞,情之不通者非一,刑或不稱其罪,用或不當其人?又曰::意者政令寬弛,吏或爲害而莫知,賦役失當,民病於事而莫察,忠言有壅而未達,賢材有抑而未用?臣伏讀至此,感憤涕泣而言曰::嗚呼,陛下即位改元于今五年,三出此言矣,雖禹湯之聖,不惜罪己,而臣子之心,誠不忍聞。思有以少補聖政,助成應天之實,使堯舜之仁,名言皆行,心跡相應,庶幾天人感通,災沴不作,免使君父數出此言,不勝拳拳孤忠,而志慮短淺,又以出守外服,不能盡知朝政得失,獨以目所親見民之疾苦,州縣官吏日夜奉行殘傷其肌體,散離其父子,破壞其生業,爲國斂怨,而了無絲毫上助國用者四事,昧死獻言,謹具條件如左。,:一伏見元祐四年八月十九日勅節文:應見欠市易人戶,籍納拘收産業,自來所收課利及估賣到諸般物色錢,已及官本,別無失陷,除已有人承買交業外,並特給還;:未足者,許貼納收贖,仍不限年。四方聞之,莫不鼓舞歌詠,以謂聖恩深厚,燭知民隱,誠三王推本人情之政也。尋契勘杭州共有一百一十二戶,合該上項勅條,方且次第施行次,忽準尚書戶部符,據蘇州申明,如何謂之折納,如何謂之籍納?本部已依條估覆。供認伏定入官,折還欠錢,謂之折納。已經估覆三估不伏定,即以所估高價籍定者,謂之籍納。惟籍納産業,方許給還。用此契勘,遂無一戶可以應得。指揮至有已給再追者。於是百姓讙然出訴於庭。以謂某等自失業以來,父母妻子離散,轉在溝壑,久無所歸,伏幸仁聖在上,昭恤如此,命下之初,如蒙更生,今者有司沿文生意,又復壅隔,雖有惠澤,蓋與無同。臣即看詳,元初立法,本爲興置市易已來,凡異時民間生財自養之道,一切收之公上,小民既無他業,不免與官中首尾膠固,以至供通物産,召保立限,增價出息,賒貸轉變,以茍趨目前之急。及至限滿,不能填償,又理一重息罰,歲月益久,逋欠愈多,科決監錮,以逮妻孥。市易官吏,方且計較功賞,巧爲文詞,致許人戶願以屋業及田土折納還官,各以差官檢估取伏定文狀了日理作季限,放免息罰,召人添價收買。方人戶在係纍之時,州縣督責嚴急,如有産業田土,豈復自能爲主,檢估伏認,勢須在官,雖名情願,實只空文。唯是頑狡之人,或能抵拒,以至三估未肯供狀,及其既納,皆是折還欠錢,並籍在官,有何不同。聖恩寬大,特爲立法,以救前日之弊。所稱籍納,只是臨時立文,出於偶爾,而有司執閡,妄意分別。若果如申明,即是善良畏事之人,不蒙優恤,元初恃頑狡獪與官爲競之民,卻被惠澤。事理如此,豈不倒置?不惟元條無此明文,實恐非朝廷綏養窮困之意。及檢會元祐四年三月二十六日勅,人戶欠市易官錢,將樓店屋産折納在官,並將所收房課充折,別無少欠,亦許給還,亦不曾分別折納籍納。以此推攷,顯無可疑。自是蘇州官吏巧薄,以刻爲忠,曲有申請,而戶部吝於出納,以害仁政。伏乞特加詳察,不以折納籍納,並依元條施行,所貴失業之人,均被聖恩。,:一伏見元祐元年九月八日勅:尚書戶部狀,據提點兩浙刑獄公事喬執中奏,熙寧四年已後至元豐三年以前新法,積欠鹽錢及有均攤等人陪填,見今貧乏無可送納,已累經赦恩,比類市易等錢,只令送納産鹽場監官本價錢,其餘並乞除放等事。本部勘當,欲並依喬執中所奏前項事理施行,仍連狀奉聖旨依,及準提刑司備坐元奏,積欠鹽錢,前後官司催納,僅及六年,催到貫萬不少,今來所欠,並是下等貧困之人,無可送納,已累經赦恩,及逐節事理,遂具狀申奏。今準省符,前項指揮請詳朝旨施行。本州契勘上件年分,計有四百四十五戶,自承朝旨以來,迨今首尾五年,纔放得二十三戶。臣竊怪之,以謂東南鹽法,久爲民患,原其造端,蓋自兩浙流衍散漫,遂及江南福建,流弊之末,人不堪命,故詔令之下,如救水火。今者五年之久,民之疾苦,依然尚在,朝廷德澤,十不行一,何也?推考其故,蓋提舉鹽事司執文害意,謂非貧乏不在此數。而州縣吏人,因緣爲姦,以市賄賂,故久而不決。竊詳元奏之意,本謂積欠歲久,前後官司催納到貫萬不少,今來所欠,並是貧困之人,既以累經赦恩,比類市易,只乞與納官本價錢。本部勘當,以此並乞依奏仍連狀奉聖旨施行,即是執中所奏欠戶,自是貧困之人,皆當釋放矣。省部行下務從文省,止是節略元奏,爲其已涉六年,見今貧乏無可送納,非爲更行勘會,須得委是貧乏,方可施行。至元祐二年,本州再以元豐四年已後至八年登極大赦以前積欠鹽戶,奏乞除放,省部看詳,方始行文,如委是貧乏,即依元祐元年九月十八日已降朝旨施行,以顯執中當時所奏,並謂見今貧乏無可送納,合行一例除放,及節次本州與轉運司各曾申明省符,與元奏詞語不同,省部亦已開析,緣元係連狀,並依前項所奏施行,事理甚明。而主司堅執,至今疑惑,至使州縣吏人,戶戶行遣,一一較量,計構官司,買囑鄰里,尚復多方指摘,以肆規求,待其充欲,然後保明。遂致其間一百四十九戶已放,而復行勘會,一百六十五戶申省見勘會而未圓,二十五戶已圓而申稟監司,及有一戶二戶,旋申省部。如此反復,多方留難,即五年之久,未足爲怪也。伏惟仁聖在上,憂民疾苦,寤寐不忘,惠澤之下,宜如置郵傳命,今乃中道廢格,以開奸吏乞取之路,反使朝廷之恩,獨與奪於州縣庸人之手,省部既不鈎察,官吏亦恬不爲慮,甚非所以仰稱仁聖焦勞愛民之意也。伏乞昭示德音,申飭有司,更不勘會是與不是貧乏,無俾奸吏執文害意,以壅隔朝廷大惠。不然,或斷以第三等以下,並依上件朝旨施行。則法令易簡,一言自足矣。蓋等第素定,貧富較然,朝行夕至,奸吏無所措意也。所有元豐四年以後,及至八年大赦以前所欠鹽戶,亦乞依此施行。,:貼黃契勘熙寧四年以後止元豐八年登極大赦以前,〕:人戶積欠,共計五萬三百餘貫。若謂非貧乏有可送納,即自元祐元年至今並不曾納到分文,顯見有司空留帳籍虛數,以害朝廷實惠。,:一伏見熙寧中,天下以新法從事,凡利源所在,皆歸之常平使者,而轉運司歲入之計,惟田賦與酒稅而已。方是時,民財窘亟,酒稅例皆減耗。諸路既已經費不足,上下督責益急,故酒務官吏,至有與庸保雜作,州縣受官視事去處,亦或爲小民諠譁羣飲之肆。又不能售,往往茍逃罪戾,巧爲文致,誘導無知之民,以陷欠負破蕩之禍,如許人供通自己或借他人産業當酒是也。臣近契勘,杭州自承上件指揮以來,以産當酒者,計一千四百三十三戶,計錢一十四萬二千九百餘貫,前後官司催督監錮,繼以鞭笞拘當在官,使之離業,又自收其租利,中間以至係纍犴獄,公與私皆擾,人與産俱亡。十餘年間,除已催到一十二萬九千四百餘貫,計千二十九戶外,尚有餘欠一萬三千四百餘貫,計四百四戶,歲月既久,終不能填償,豈非並是困窮無有之人乎?尋檢會元豐四年五月二十一日勅,酒務留當産業,依鹽錢例拘收,以其鹽與酒事同一體故也。今者鹽錢欠戶,已準元祐元年九月十六日及二年九月十八日朝旨,許納場監地頭官本價錢,餘並除放,獨酒欠至今,未蒙如此施行。豈容事同一體,拘收則同,而除放則異?此無他,蓋有司不能推廣朝廷德意故也。臣愚欲乞將元豐八年登極大赦以前酒欠人戶,並依所欠鹽錢已得朝旨並今來前項申明,更不勘會貧乏,或斷自第三等以下事理施行,不惟海隅細民并蒙休澤,實亦無偏無黨皇極之道也。,:一伏見元豐四年杭州合發和買絹二十三萬一千疋,準朝旨撥轉運司錢,於餘杭等縣,委官置場一十一處收買。尋以數內揀下不堪上供五萬七千八百九十疋,計錢五萬五千餘貫,卻勒逐場變轉。是時錢重物輕,一日併出,既聲言行濫不受於官,又須元價以冀償足,捐之市中,莫有顧者。於是官吏惶駭,莫知所爲,不免一切賒貸,及假借官勢,抑配在民,往往其間浮浪小人與無賴子弟,詭冒姓名,朋欺上下,元買官吏茍得虛數還之有司,以緩目前之禍,其後督責嚴急,必於取償奏立近期,專委強吏。十餘年間如捕寇盜,除催到四萬六千餘貫外,餘欠八千二百餘貫,共二百八十二户,並是貧民下戶,無所從出,與詭冒逃移不知頭主及干繫均納之人,連延至今,終不能足。惟有簿書,以資奸吏追擾,遺害未已。今者伏準元祐五年四月初九日勅,諸處見欠蠶鹽和預買青苗錢物,元是冒名無可催理,或全家逃移,鄰里抱認,或元無頭主,均及干繫人,以此積年未能了絶,雖係元請官本,況內有已該元豐八年登極大赦者,依聖旨並特除放,歡聲播傳,和氣充塞。臣於此時仰知聖德廣大,正使堯湯水旱,亦不足慮也。然政有體,事有數,體雖備而數不能悉,言雖不及而意在是者,蓋非俗吏所能知也。臣輒不避僭妄,竊詳和買之法,以錢與民而收絹,是猶補助耕斂之意,公私兩有之利也。元豐官吏以絹與民而收錢,又皆行濫棄捐之餘,取償倍稱不實之直,賒貸抑配,以茍免一時失陷之責,即是利專自爲,害專在民也。事理人情,輕重可見,聖恩矜恤,宜在所先。臣愚以謂元豐四年退賣物帛,既同是和買之名,又有非法病民之實,自合依今年四月九日朝旨施行外,伏望朝廷深念前項弊害,止是出於一時官吏私意,非如蠶鹽和預買青苗天下公共之法,更賜加察,告示矜寬,不以有無頭主是與不是冒名,及鄰里抱認與均及干繫人,并特與除放,是亦稱物平施,天之道也。,:右,所有四事,伏望聖慈特察臣孤忠,志在愛君,別無情弊,更賜清問,左右大臣如無異論,便乞出勅施行。若後稍有一事一件不如所言,臣甘伏罔上誤朝之罪。若復行下有司反復勘會,必是巧爲駁難,無由施行。臣緣此得罪,萬死無悔,但恨仁聖之心,本不如此,如天降甘雨,爲物所隔,終不到地,可爲痛惜。而況前件四事,錢物數目雖多,皆是空文,必難催索。徒使胥吏小人,緣而爲奸,威福平民。故臣敢謂放之則損虛名而收實惠,不放則存虛數而受實禍,利害較然。伏望聖明,特出宸斷,天下幸甚。臣愚蠢少慮,言語粗疎,干犯天威,伏俟斧鑕。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臣伏見四方百姓,〕:皆知二聖恤民之心,無異父母。但臣子不能推行,致澤不下流。日近以蘇州官吏妄有申明折納籍納一事,戶部從而立法,致已給還産業,卻行追收。人戶詣臣哀訴,皆云黃紙放了,白紙卻收,有泣下者。臣竊深悲之。自二聖嗣位已來,恩貸指揮多被有司巧爲艱閡,故四方皆有黃紙放而白紙收之語。」:雖民知其實,止怨有司,然陛下亦未嘗峻發德音,戒勅大臣,令盡理推行,則亦非獨有司之過也。況臣所論四事,錢物雖多,皆是虛數,必難催理。除是復用小人如吳居厚盧秉之類,假以事權,濟其威虐,則五七年間,或能索及三五分。若官吏只循常法,何緣索得。三五年後,人戶竭産,伍保散亡,勢窮理盡,不得不放。當此之時,亦不謂之聖恩矣。伏見坤成節在近,天下臣子皆以放生爲忠,度僧爲福,臣愚無知,不識大體,輒敢以此四事爲獻。伏望留神省覽,指揮執政便與施行,導迎天休,以益聖算,其賢於放生度僧亦遠矣。若陛下不少留神,執政只作常程文字行下,一落胥吏庸人之手,則茫然如墮海中,民復何望矣。臣言狂意切,必遭衆怒,伏乞聖慈只行出前件奏狀,留此貼黃一紙,更不降出,以全孤危。庶使愚臣今後每有所聞,得盡論列,以報二聖知遇之恩萬分之一也。臣不勝大願。 全宋文卷一八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浙西災傷第一狀:元祐五年七月十五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聞事豫則立,不豫則廢,此古今不刊之語也。至於救災恤患,尤當在早。若災傷之民,救之於未飢,則用物約而所及廣,不過寬減上供,糶賣常平,官無大失,而人人受賜,今歲之事是也。若救之於已飢,則用物博而所及微,至於耗散省倉,虧損課利,官爲一困,而已飢之民,終於死亡,熙寧之事是也。熙寧之災傷,本緣天旱米貴,而沈起張靚之流,不先事奏聞,但務立賞閉糶,富民皆爭藏穀,小民無所得食。流殍既作,然後朝廷知之,始勅運江西及截本路上供米一百二十三萬石濟之。巡門俵米,攔街散粥,終不能救。饑饉既成,繼之以疾疫,本路死者五十餘萬人,城郭蕭條,田野丘墟,兩稅課利,皆失其舊。勘會熙寧八年,本路放稅米一百三十萬石,酒課虧減六十七萬餘貫。略計所失共計三百二十餘萬貫石,其餘耗散不可悉數,至今轉運司貧乏不能舉手。此無它,不先事處置之禍也。去年浙西數郡,先水後旱,災傷不減熙寧。然二聖仁智聰明,於去年十一月中,首發德音,截撥本路上供斛㪷二十萬石賑濟。又於十二月中,寬減轉運司元祐四年上供額斛三分之一,爲米五十餘萬斛,盡用其錢,買銀絹上供,了無一毫虧損縣官。而命下之日,所在歡呼,官既住糴,米價自落。又自正月開倉糶常平米,仍免數路稅務所收五穀力勝錢,且賜度牒三百道,以助賑濟。本路帖然,遂無一人餓殍者,此無它,先事處置之力也。由此觀之,事豫則立,不豫則廢,其禍福相絶如此。恭惟二聖天地父母之心,見民疾苦,匐匍救之,本不計較費用多少,而臣愚魯無識,但知權利害之輕重,計得喪之大小,以謂譬如民庶之家,置莊田,招佃客,本望租課,非行仁義,然猶至水旱之歲,必須放免欠負借貸種糧者,其心誠恐客散而田荒,後日之失,必倍於今故也,而況有天下子萬姓而不計其後乎!:臣自去歲以來,區區獻言,屢瀆天聽者,實恐陛下客散而田荒也。去歲杭州米價,每㪷至八九十,自今歲正月以來,日漸減落。至五六月間,浙西數郡,大雨不止,太湖泛溢,所在害稼,六月初間,米價復長,至七月初,㪷及百錢足陌。見今新米已出,而常平官米,不敢住糶,災傷之勢,恐甚於去年。何者?去年之災,如人初病,今歲之災,如病再發。病狀雖同,氣力衰耗,恐難支持。又緣春夏之交,雨水調勻,浙人喜於豐歲,家家典賣,舉債出息,以事田作,車水築圩,高下殆遍,計本已重,指日待熟。而淫雨風濤,一舉害之,民之窮苦,實倍去歲。近者,將官劉季孫往蘇州按教,臣密令季孫沿路體訪。季孫還爲臣言::此數州,不獨淫雨爲害,又多大風駕起潮浪,堤堰圩垾,率皆破損,湖州水入城中,民家皆尺餘,此去歲所無有也。而轉運判官張璹自常潤還,所言略同,云::親見吳江平望八尺,間有舉家田苗沒在深水底,父子聚哭,以船栰撈摝,云,半米猶堪炒喫,青穟且以喂牛。正使自今雨止,已非豐歲,而況止不止,又未可知。則來歲之憂,非復今年之比矣。何以言之?去年杭州管常平米二十三萬石,今年已糶過十五萬石,雖餘八萬石,而糶賣未已,又緣去年災傷放稅,及和糴不行省倉闕數,所有上件常平米八萬石,只了兌撥充軍糧,更無見在。惟有糶常平米錢近八萬貫,而錢非救饑之物。若來年米益貴,錢益輕,雖積錢如山,終無所用。熙寧中,兩浙市易出錢百萬緡,民無貧富,皆得取用,而米不可得,故曳羅紈,帶金玉,橫尸道上者,不可勝計。今來浙東西大抵皆糶過常平米,見在數絶少,熙寧之憂,凜凜在人眼中矣。臣材力短淺,加之衰病,而一路生齒,憂責在臣,受恩既深,不敢別乞閑郡。日夜思慮,求來年救饑之術,別無長策,惟有秋冬之間,不惜高價多糴常平米,以備來年出糶。今來浙西數州米既不熟,而轉運司又管上供年額斛㪷一百五十餘萬石,若兩司爭糴,米必大貴,饑饉愈迫,和糴不行,來年青黃不交之際,常平有錢無米,官吏拱手坐視人死,而山海之間,接連甌閩,盜賊結集,或生意外之患,則雖誅殛臣等,何補於敗。以此,須至具實聞奏。伏望聖慈備録臣奏,行下戶部,及本路轉運提刑兩路鈐轄司,疾早相度來年合與不合準備常平斛㪷出糶救饑。如合準備,即具逐州合用數目。臣已約度杭州合用二十萬石,仍委逐司擘畫,合如何措置,令米價不至大段翔湧,收糴得足。如逐司以謂不須準備出糶救濟,即令各具保明來年委得不至饑殍流亡,結罪聞奏。緣今來已是入秋,去和糴月日無幾,比及相度往復取旨,深慮不及於事。伏乞詳察,速賜指揮。臣屢犯天威,無任戰慄待罪之至。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臣聞之道路,〕:閩中災傷尤甚,盜賊頗衆。或云邵武軍有強賊,人數不少,恐是廖恩餘黨。轉運司見令衢州官吏就近體訪,雖未知虛實,然恐萬一有之,不可不豫慮也。,:又貼黃臣謹按唐史,〕》:憲宗謂宰臣曰::卿等累言吳越去年水旱,昨有御史自江淮按察回,言不至爲災,此事信否?李絳對曰::臣見淮南浙江東西道狀,、:皆云水旱。且方隅授任,皆朝廷信重之臣,茍非事實,豈敢上陳,此固非虛説也。御史官卑,選擇非其人,奏報之間,或容希媚。況推誠之道,君人大本,茍一方不稔,當即日救濟其饑貧,況可疑之耶?帝曰::向者不思而有此問,朕言過矣。絳等稽首再拜,帝曰::今後諸道被水旱饑荒之處,速宜蠲貸之。又按本朝會要,》:太宗嘗語宰臣曰::國家儲蓄,最是急務,蓋以備兇年,救人命。昨者江南數州,微有災旱,朕聞之,急遣使往彼,分路賑貸,果聞不至流亡,兼無饑殍,亦無盜賊之患。茍無積粟,何以拯救饑民!臣近者每觀邸報,諸路監司,多是於三四月間,先奏雨水勻調,苗稼豐茂,及至災傷,須待餓殍流亡,然後奏知。此有司之常態,古今之通患也。豐熟不須先知,人人爭奏,災傷正合豫備,相顧不言,若非朝廷廣加采察,則遠方之民,何所告訴?,:一去年災傷,伏蒙寬減轉運司上供額斛三分之一,盡用其錢,收買銀絹。命下之日,米價斗落。今災傷連年,民力重困,又緣春夏之交,雨水調勻,多典賣舉債出息,以事田作,指日待熟。而淫雨風濤,一舉害之,窮苦更倍去歲。伏望憫察,特與寬減轉運司上供一半。所貴米價不至翔湧,和糶得行,且免本路錢荒之弊。,:一杭州所出米穀不多,深慮常平收糴不足,有悮來年支糶。乞許于蘇州秀州寄糴。:一檢準編敕節文,《五穀不得收力勝錢。然元降指揮,止于今年四月終。伏望愍念兩浙連年災傷且無麥,須至候秋熟六月中爲止。,:右件如前。臣亦知京師倉廩之數,不可耗缺,所以連奏乞減額斛者,誠恐來年饑饉已成,二聖不忍坐視流殍,必於他路般運錢米賑濟,爲費且倍,而已饑之民,豈復有錢買米,並須俵散,有出無收,不如及早寬減上供米斛,卻收銀絹,實數縱有損折,所較不多。伏惟深念熙寧之災,本緣臣僚不早擘畫奏請,以致餓死五十餘萬人,至今瘡痍未復,呻吟未已,特望宸斷,早賜準備,實一方幸甚。《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又見《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一○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四五,《右編》卷三一,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九五三,康熙《錢塘縣志》卷一一,嘉慶《嘉興縣志》卷三一。:水旱饑::原缺,據七集奏議集補。·:》 全宋文卷一八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浙西災傷第二狀:元祐五年七月二十五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近奏,爲浙西數郡淫雨風濤爲害,恐災傷之勢,甚於去年,而常平斛㪷,例皆出糶,見在數少,恐來年民間闕食,無可賑濟,乞備録臣奏,下戶部及本路提轉鈐轄司相度,、:合如何擘畫收糴,準備出糶,未蒙施行。今月二十一日至二十三日,皆連晝夜大風雨,二十四日雨稍止,至夜復大雨。竊料蘇湖等州風濤所損,必加於前,若不早作擘畫,廣行收糴常平斛㪷準備,則來歲必有流殍之憂。伏惟聖慈早賜愍救,檢會前奏,速賜施行。臣別無材術,惟知屢奏,喧瀆聖聽,罪當萬死。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二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禁商旅過外國狀:元祐五年八月十五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檢會杭州去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奏泉州百姓徐戩公案,爲徐戩不合專擅爲高麗國雕造經板二千九百餘片,公然載往彼國,卻受酬答銀三千兩,公私並不知覺,因此搆合密熟,遂專擅受載彼國僧壽介前來,以祭奠亡僧浄源爲名,欲獻金塔,及欲住此尋師學法。顯是徐戩不畏公法,冒求厚利,以致招來本僧搔擾州郡。況高麗臣屬契丹,情僞難測,其徐戩公然交通,略無畏忌,乞法外重行,以警閩浙之民,杜絶姦細。奉聖旨,徐戩特送千里外州軍編管。至今年七月十七日,杭州市舶司準密州關報,據臨海軍狀申,準高麗國禮賓院牒,據泉州綱首徐成狀稱,有商客王應昇等,冒請往高麗國公憑,卻發船入大遼國買賣,尋捉到王應昇等二十人,及船中行貨,並是大遼國南挺銀絲錢物,并有過海祈平安將入大遼國願子二道。本司看詳,顯見閩浙商賈因往高麗,遂通契丹,歲久跡熟,必爲莫大之患。方欲具事由聞奏,乞禁止。近又於今月初十日,據轉運司牒,準明州申報,高麗人使李資義等二百六十九人,相次到州,仍是客人李球於去年六月內,請杭州市舶司公憑往高麗國經紀,因此與高麗國先帶到實封文字一角,及寄搭松子四十餘布袋前來。本司看詳,顯是客人李球因往彼國交搆密熟,爲之鄉導,以希厚利,正與去年所奏徐戩情理一同。見今兩浙淮南,公私騷然,文符交錯,官吏疲於應答,須索假借,行市爲之憂恐。而自明及潤七州,舊例約費二萬四千六百餘貫,未論淮南京東兩路及京師館待賜予之費,度不下十餘萬貫。若以此錢賑濟浙西饑民,不知全活幾萬人矣。不惟公私勞費,深可痛惜,而交通契丹之患,其漸可憂。皆由閩浙姦民,因緣商販,爲國生事。除已具處置畫一利害聞奏外,勘會熙寧以前編勅,》:客旅商販,不得往高麗新羅及登萊州界,、:違者,並徒二年,船物皆沒入官。竊原祖宗立法之意,正爲深防姦細因緣與契丹交通。自熙寧四年,發運使羅拯始遣人招來高麗,一生厲階,至今爲梗。熙寧編勅,》:稍稍改更慶曆嘉祐之法。至元豐八年九月十七日勅,惟禁往大遼及登萊州,其餘皆不禁,又許諸蕃願附船入貢或商販者聽。元祐編勅亦只禁往新羅。》:所以奸民猾商,爭請公憑,往來如織,公然乘載外國人使,附搭入貢,搔擾所在。若不特降指揮,將前後條貫看詳,別加刪定,嚴立約束,則姦民猾商,往來無窮,必爲意外之患。謹具前後條貫,畫一如左。,:一慶曆編勅::、《客旅於海路商販者,不得往高麗新羅及登萊州界。、:若往餘州,并須於發地州軍,先經官司投狀,開坐所載行貨名件,欲往某州軍出賣。許召本土有物力居民三名結罪,保明委不夾帶違禁及堪造軍器物色,不至過越所禁地分。官司即爲出給公憑。如有違條約及海船無公憑,許諸色人告捉,船物並没官,仍估物價錢,支一半與告人充賞,犯人科違制之罪。:一嘉祐編勅::、《客旅於海道商販者,不得往高麗新羅及至登萊州界。、:若往餘州,并須於發地州軍,先經官司投狀,開坐所載行貨名件,欲往某州軍出賣。許召本土有物力居民三名結罪,保明委不夾帶違禁及堪造軍器物色,不至越過所禁地分。官司即爲出給公憑。如有違條約及海船無公憑,許諸色人告捉,船物並没官,仍估納物價錢,支一半與告人充賞,犯人以違制論。:一熙寧編勅::、《諸客旅於海道商販,於起發州投狀,開坐所載行貨名件,往某處出賣。召本土有物力戶三人結罪,保明委不夾帶禁物,亦不過越所禁地分。官司即爲出給公憑。仍備録船貨,先牒所往地頭,候到日點檢批鑿公憑訖,卻報元發牒州。即乘船自海道入界河,及往北界高麗新羅并登萊界商販者,、:各徒二年。:一元豐三年八月二十三日中書劄子節文:諸非廣州市舶司輒發過南蕃綱舶船,非明州市舶司而發過日本高麗者,以違制論,不以赦降去官原減。其發高麗船,仍依別條。」::一元豐八年九月十七日勅節文:諸非杭明廣州而輒發海商舶船者,、以違制論,不以去官赦降原減。諸商賈由海道販諸蕃,惟不得至大遼國及登萊州。即諸蕃願附船入貢或商販者,聽。:一元祐編勅::、《諸商賈許由海道往外蕃興販,並具人船物貨名數所詣去處,申所在州,仍召本土有物力戶三人,委保物貨內不夾帶兵器若違禁及堪造軍器物,并不越過所禁地分。州爲驗實牒送願發舶州,置簿抄上,仍給公據。方聽候回日,許於合發舶州住舶,公據納市舶司。即不請公據而擅行,或乘船自海道入界河,及往新羅登萊州界者,、:徒二年,五百里編管。:右,謹件如前。堪會元豐八年九月十七日指揮,最爲害事,將祖宗以來禁人往高麗新羅條貫,一時削去,又許商賈得擅帶諸蕃附船入貢。因此,致前件商人徐戩王應昇李球之流,、:得行其姦。今來不可不改。乞三省密院相度裁定,一依慶曆嘉祐編勅施行。《不惟免使高麗因緣猾商時來朝貢,搔擾中國,實免中國姦細因往高麗遂通契丹之患。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申明户部符節略賑濟狀:元祐五年八月二十五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臣近以今年浙西數郡,大雨不止,太湖泛溢,所在害稼。尋於七月十五日具狀奏聞,乞下戶部及本路轉運提刑兩路鈐轄司疾早相度,來年合與不合準備常平斛㪷,出糶救饑,如合準備,即具諸州合用數目。臣已約度杭州合用二十萬石,仍委逐司擘畫,合如何措置,令米價不至大段翔湧,收糴得足。如逐司以謂不須準備出糶救濟,即令各具保明來年委得不至饑殍流亡,結罪聞奏。今準尚書戶部符,本路轉運提刑鈐轄司準都省批送下八月四日勅,、:中書省知杭州充兩浙西路兵馬鈐轄蘇軾奏,勘會今年五六月間,浙西數郡,大雨不止,太湖泛溢,所在害稼,災傷之勢,恐甚於去年。伏望下戶部及本路轉運提刑及兩路鈐轄司相度,來年合如何準備救濟,候勅旨。八月四日,三省同奉聖旨,依奏。奉勅如右,牒到奉行。都省批,八月五日辰時送戶部施行內相度仍限半月者。右臣竊詳戶部符內,止是節略行下,既奉聖旨依奏,即未審元初並依臣所奏,係有司節略,爲復只依今來戶部符下一節事理?切緣臣前奏所乞如逐司以謂不須準備出糶救濟,即令各具保明來年委得不至饑殍流亡,結罪聞奏之意,蓋欲逐司官吏依實相度,不敢滅裂,須至再具申明。伏乞朝廷檢會臣前奏逐節事理,特賜明降指揮施行。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一,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相度準備賑濟第一狀:元祐五年九月七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準尚書戶部符,準勅知杭州兩浙西路兵馬鈐轄蘇軾奏,勘會今年五六月,浙西數郡,大雨不止,太湖泛溢,所在害稼,災傷之勢,恐甚於去年,伏望下戶部及本路轉運提刑兩路鈐轄司相度,來年合如何準備救濟。奉聖旨依奏,都省批內相度限半月。本司今相度到準備救濟事件如左。,:一本司勘會去年八九月間,杭州在市米價每㪷六十文足,至十一月,長至九十五文足,其勢方踊貴間,因朝旨寬減轉運司上供額斛三分之一,即時米價減落。及本州正月內,便行出糶常平米,至七月終,共糶一十八萬餘石,以此米價無由增長,人免流殍。今來在市米,見今已是七十五文足,至冬間,轉運司收糴上供額斛,及檢放秋稅軍糧,恐有闕少,亦須和糴取足,又本州須糴常平米二十餘萬石,諸州亦各收買,似此爭糴,必須踊貴。縱使大破官錢,收糴得足,亦恐來年闕食,小民必不辦高價收買官米。至時若米貴人饑,本司必須奏乞減價出賣。竊料仁聖在上,必不忍坐視人饑,不許減價。約度浙西諸郡,今年必須和糴常平米五十餘萬石,準備來年出糶。若價高本重,至時每㪷只減十文,亦須坐失五萬餘貫,而況饑饉已成,流殍不已,則朝廷所以救恤之者,其費豈止五萬貫而已哉?欲乞聖慈特許寬減轉運司今來上供額斛一半,仍依去年例,令折價錢,置場收買金銀紬絹上供,則朝廷無所耗失,而浙中米價稍平,常平收糴得足,來年不至大段減價出賣,耗折常平本錢,一路之人,得免流殍,爲惠不小。勘會去年本司亦乞寬減上供額斛一半,準勅只許寬減三分之一。今來災傷及檢放秋稅次第皆甚於去年,又緣連年災傷,民力愈耗,合倍加存卹,所以須奏乞寬減一半。伏望聖慈,憐愍一方,特依所乞,盡數寬減。,:一勘會熙寧八年兩浙饑饉,朝旨截撥江西及本路上供斛㪷一百二十五萬石,賜本路賑濟。只緣本路奏乞後時,不及於事,卒死五十萬人。去歲十一月二十九日,聖旨令發運司撥上供斛㪷二十萬石,賜本路減價出糶,所費只及熙寧六分之一,然及時濟用,倉廩有備,米不勝踊,人免流殍。本司今來勘會蘇湖常秀等州,、頻年災傷,人戶披訴,已倍去歲,檢放苗米,亦必加倍,不惟人戶闕食,亦恐軍糧不足。欲乞檢會去年體例,更賜加數,特與截撥本路或發運司上供斛㪷三十萬石,令本路減價出糶,或用補軍糧之闕。伏望聖慈,愍念一路軍民,特與盡數應副。,:右,謹件如前。本司已具上項事件,關牒本路轉運提刑司,照會相度施行去訖。深慮轉運司官吏職在供餽,所有寬減額斛,難於自言,伏望聖明以一方生靈爲心,非爲茍寬官吏之責,特賜過慮,及早施行。又況所乞數目雖廣,而所耗損錢數不多,若待饑饉已成,然後垂救,則所費十倍,無及於事。伏乞決自聖意,指揮三省,更不下有司往復勘當施行。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一,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相度準備賑濟第二狀:元祐五年九月十七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近準朝旨,令本司及轉運司提刑司相度準備來年被災闕食人戶。本司已具二事聞奏,乞寬減轉運司上供額斛一半,截撥上供米三十萬石,準備及補軍糧之闕,未蒙回降指揮。本司再相度來年準備大計,全在廣糴常平斛㪷,於正月以後,便行出糶,平準在市管價,以免流殍之災。此外更無長策。今來選差官吏,開倉和糴,優估米價,戒約專㪷不得乞覓,非不嚴切,然經今一月,並無一人赴倉入中。體問得蓋是蘇湖常秀大段災傷,、兼自八月半間至今陰雨不止,災傷之餘,所收無幾,又少遇晴乾,已熟者不得刈,已刈者不得舂,有穀無米,日就腐壞。見今訪聞蘇秀州在市米價,已是九十五文足,添長之勢,炎炎未已。本司欲便令杭州添價收糴,不惟助長米價,爲小民目下之患,又官本既貴,來年難爲出糶,若不添錢,又恐終是收糴不行,來年春夏間,闕米出糶,必有流殍之憂。竊料至時難以諱言災傷,官吏亦須略具事實聞奏。仁聖在上,理無不救,必須多方於鄰路擘畫斛㪷賑濟。若不預爲之防,則恐鄰路無備,臨時擘畫不行,須至先事奏乞者。右本司勘會,去歲朝旨寬減轉運司上供額斛三分之一,卻令將折斛錢買銀絹上供,又今年本司亦奏乞寬減額斛一半,如蒙施行,即轉運司折斛錢萬數不少。又勘會提刑司今年諸州糶常平米至多,所管常平司官錢萬數不少,但有錢無米,坐視饑殍,爲憂不細。欲乞聖慈,過爲防慮,特勅發運司相度擘畫錢本,於江淮近便豐熟州軍,差官置場,和糴白米五十萬石,嚴賜指揮,須管數足,仍般運至真揚州樁管。若令來春本路闕常平米出糶,即令發運司撥發,於逐州下卸,仍以本路常平錢充還。若至時本路常平米有備,不須般運上件米出糶,即就撥充本路轉運司上供額斛,卻以寬減折斛錢充還。如此,即於朝省錢物,無所耗損,而於本路生靈億萬性命,稍免溝壑之憂。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今年災傷,〕:實倍去年。但官吏上下,皆不樂檢放,諱言災傷。只如近日秀州嘉興縣,因不受訴災傷詞狀,致踏死四十餘人。大率所在官吏,皆同此意,但此一處,以踏死人多,獨彰露耳。若朝廷只據逐處申奏,及檢放秋稅分數,即無由盡見災傷之實。又,臣軾切見轉運提刑司所奏災傷,皆無迫切懇至之語,朝論必以臣爲過當。然臣實見連年災傷,父老皆言事勢不減熙寧,民間有錢,尚因無米餓死四十萬人,況今民間絶無見錢,若又無米,則流殍之災,未易度量。伏望聖慈,深爲防慮。若來年人戶元不闕食,不須如此擘畫,則臣不合過當張皇之罪,所不敢辭,縱被誅譴,終賢於有災無備,坐視人死而不能救也。 全宋文卷一八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檢會應詔所論四事行下狀:元祐五年九月二十七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今年六月九日,輒具朝廷至仁,寬貸宿逋,已行之命爲有司所格沮,使王澤不得下流者四事。其一曰::見欠市易籍納産業,聖恩並許給還,或貼納收贖。而有司妄出新意,創爲籍納折納之法,使十有八九,不該給贖。其二曰::積欠鹽錢,聖恩已許只納産場鹽監官本價錢,其餘並與除放。而提舉鹽事司執文害意,謂非貧乏不在此數。其三曰::登極大赦以前人戶,以産當酒,見欠者亦合依鹽當錢法,只納官本。其四曰::元豐四年,杭州揀下不堪上供和買絹五萬七千八百九十疋,並抑勒配賣與民,不住鞭笞催納,至今尚欠八千二百餘貫,並合依今年四月九日聖旨除放。然臣具此奏論,經今一百八日,不蒙回降指揮,乞檢會前奏四事,早賜行下。謹録奏聞,伏候勅旨。尚書省取會到諸處,稱不曾承受到上件奏狀,仍連元狀。十二月十八日三省同奉聖旨,令蘇軾別具聞奏。仍仰戶部指揮根究前奏,申尚書省。 全宋文卷一八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何博士備論》卷首,光緒《浦城縣志》卷三三,《萬卷精華樓藏書記》卷七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進何去非備論狀:元祐五年十月十八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自揣虛薄,叨塵侍從,常求勝己,以爲報國。恭惟先皇帝道配周孔,言成典謨,雲漢之章,藻飾萬物,而臣子莫副其意,蓋嘗當食不御,有才難之歎。伏見承奉郎徐州州學教授何去非,文章議論,實有過人,筆勢雄健,得秦漢間風力。元豐五年,以累舉免解,答策廷中,極論用兵利害,先帝覽而異之,特授右班殿直,使教授武學,不久遂爲博士。臣竊揆聖意,必將長育成就,以待其用,豈特以一博士期去非而已哉?而去非立志強毅,不茍合於當時,公卿故莫爲一言推轂成就之者。臣任翰林學士日,嘗具以此奏聞,乞換文資,置之太學。雖蒙恩換承奉郎,而今者乃出爲徐州教授,比於博士,乃似左遷。非獨臣人微言輕,不足取信,亦恐朝廷不見其文章議論,無以較量其人。謹繕寫去非所著備論二十八篇附遞進上,》:乞降付三省執政考覽。如臣言不謬,乞除一館職。非獨以收羅逸才,風曉士類,亦以彰先帝知人之明,一經題品,決無虛士,書之史册,足爲光華。若後不如所舉,臣甘伏朝典。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一,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相度準備賑濟第三狀:元祐五年十月二十一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近奉朝旨,相度準備來年賑濟闕食人戶,尋具畫一事件聞奏。內多糴常平以備來年出糶平準市價一事,最爲要切。見今浙西諸郡,米價雖貴,然亦不過七十足。竊度來年青黃不交之際,米價必無一百以下,至時,若依元價出糶,猶可以平壓翔踊之患,終勝於官無斛㪷,坐視流殍。而提刑司專務靳惜兩三錢,遍行文字,減勒官估。臣已指麾杭州不得減價,依舊作七十收糴。見今亦不過糴得三萬餘石,其餘諸郡,不敢有違。訪聞蘇秀最係出米地分,見今不過糴得二三萬石,而湖州一處,災傷爲甚,提刑司已指麾本州住糴,卻令蘇州撥常平米五萬石與湖州,又令秀州撥十萬石與杭州。若湖得五萬石,猶恐未足於用,而蘇秀撥十五萬石,深慮逐州不免妨闕。若新糴不多,即是兩頭闕事,而般運水腳兵稍有偷盜耗失之費,亦與所減兩三錢不爭。若使來年官米數少,不能平壓市價,致有流殍,更煩朝廷截撥斛㪷,散與饑民,則爲十倍之費,乃是所減毫毛而所捐丘山,大爲非策。訪聞諸郡富民,皆知來年必是米貴,各欲廣行收糴,以規厚利。若官估稍優,則農民米貨盡歸於官。此等無由乘時射利,吞併貧弱,故造作言語,以搖官吏,皆言多破官錢,深爲可惜,若便爲減價住糴,正墮其計。況今來已是十月下旬,不過更一二十日,即無收糴,縱令添價,亦不及事,恐有悮來年出糶大事,所以須至別作擘畫,仰訴朝廷。緣臣先於九月十七日,曾奏乞下發運司於豐熟近便州軍,和糴五十萬石,以備常平米不足般取出糶,卻以本路常平錢還發運司。若常平米足用,即充本路轉運司上供米,仍以額斛錢撥還。兼勘會淮南大熟,揚州高郵軍米價甚平。若行此策,顯無妨害。伏望聖慈檢會前奏,速賜施行,與此一方連年被災之民,廣作準備。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一,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相度準備賑濟第四狀:元祐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勘會今年本路風水之災,倍於去年,本司累具合行救濟事件聞奏。伏料仁聖在上,必已矜察。見今蘇湖杭秀等州,、米價日長,杭州所糴粗米,以備出糶,每㪷不下六十至七十足錢,猶自收糴不行,恐須至更添錢招買,方稍足用。竊計開春米價,必是翔踊。若依條,不虧元價出糶,則官本已重,小民艱於收糴,無以救濟貧下,平準市價。若奏乞減價出糶,又恐耗失常平官本,亦非長策。須至奏聞。又勘會杭州裏外見管義倉米四萬餘石,準條,災傷之年,並許俵散賑濟。本州相度,若待饑饉已成,方將上件義倉米盡行俵散,亦未能盡濟饑民。惟是開春已後,纔見在市米價增長,即便將義倉常平米賤價出糶。但市價不長,則一郡之民,人人受賜。今來起請,欲乞將常平米除係三年以上依條合減價外,其餘並每㪷減五文足,內係今來貴價收糴者,每㪷減二十文足出糶,仍將義倉米隨色額估定,賤價一處出糶。所收錢,並用填還常平所虧官本錢。如填還足外,尚有剩數,亦許撥填本路別州常平米所虧官本錢。仍下浙西諸郡,依此體例施行。所貴本路明年饑民普得賤米喫用,全活億萬性命,其利至博,而其實止於耗卻義倉,元不破官本米貨十餘萬石。況自來有條,災傷之歲,許將義倉米俵散,但俵散之所及者狹,不如出糶之利所及者廣。伏望聖慈,特出宸斷,早賜施行。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常平錢米,〕:豐兇之際,平準物價以救民命,所繫利害至重。本司已累次奏乞指揮諸路專行糴糶,不得別有他用,如召募饑民興土工水利之類,有出無入,即漸耗散。伏乞留意。今來啓請,只是權宜,一時施行,別不衝改前後條貫。,:又貼黃本司相度來年艱食之勢,〕:深可憂畏。若候饑饉已成,疾疫已作,仁聖在上,必須廣作擘畫錢米救濟,其費必相倍蓰。若行本司所奏,開春便行出糶,則米價不長,億萬生聚,自然蒙賜,所費不多。今來已是十一月末,乞速賜施行。所貴正月內,便得開倉出糶。 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古今圖書集成》禮儀典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擢用劉季孫狀:元祐五年十一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自少聞趙元昊寇,延州危急,環慶將官劉平以孤軍來援,姦臣不救,平遂戰沒,竟駡賊不食而死。平有數子,皆才用絶人,不幸早世。今臣所與同僚西京左藏庫副使權兩浙西路兵馬都監兼東南第三將劉季孫,則平之少子,篤志力學,博通史傳,工詩能文,輕利重義,雖文臣中亦未易得。況其練達武經,講習邊政,乃其家學。至於奮不顧身,臨難守節,以臣度之,必不減平。今平諸子獨有季孫在,而年已五十有八,雖備位將領,未盡其用。伏望朝廷特賜采察,擢置邊庭要害之地,觀其設施,別加陞進。不獨爲忠義之勸,亦以廣文武之用。如蒙朝廷擢用,後犯入己贜,及不如所舉,臣甘伏朝典。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一,《咸淳臨安志》卷三三,嘉靖《仁和縣志》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坤輿典卷四一,康熙《錢塘縣志》卷三四,光緒《西湖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子珪師號狀:元祐五年十二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勘會杭州平陸,本江海故地,惟附山乃有甘泉,其餘井皆鹹苦。唐刺史李泌始引西湖水作六井,其後白居易亦治湖浚井,以足民用。嘉祐中,知州沈遘增置一大井,在美俗坊,今謂之沈公井,最得要地。四遠取汲,而創始滅裂,水常不應。至熙寧中,六井與沈公井,例皆廢壞。知州陳襄選差僧仲文子珪如正思坦四人,、董治其事。修完既畢,歲適大旱,民足於水,爲利甚博。臣爲通判,親見其事。經今十八年,沈公井復壞,終歲枯涸,居民去水遠者,率以七八錢買水一斛,而軍營尤以爲苦。臣尋訪求熙寧中修井四僧,而三人已亡,獨子珪在,年已七十,精力不衰。問沈公井復壞之由,子珪云::熙寧中雖已修完,然不免以竹爲管,易致廢壞。遂擘畫用瓦筒盛以石槽,底蓋堅厚,錮捍周密,水既足用,永無壞理。又於六井中控引餘波,至仁和門外,及威果雄節等指揮五營之間,創爲二井,皆自來去井最遠難得水處。西湖甘水,殆遍一城,軍民相慶。若非子珪心力才幹,無緣成就。緣子珪先已蒙恩賜紫,欲乞特賜一師號,以旌其能者。右臣體問得靈石多福院僧子珪,委有戒行,自熙寧中及今,兩次選差修井,營幹勞苦,不避風雨,顯有成效。如蒙聖恩賜一師號,即乞以惠遷爲號,取易所謂井居其所而遷之義。》」: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繳進應詔所論四事狀:前連元祐五年六月奏狀:元祐六年正月九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去年六月具狀奏聞,乞申明給還市易折納産業,及除放積欠鹽錢,並人戶欠買退絹錢四事,未蒙回降指揮。今月五日,準元祐五年十二月十九日尚書省劄子,會到諸處,稱不曾承受到上件奏狀。十二月十八日,三省同奉聖旨,令臣別具聞奏者。今重具到元奏狀繳連在前。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臣竊見浙中州縣市井人煙,〕:比二十年前,不及四五。所在酒稅課利虧欠,只如杭州酒務課利,昔年三十餘萬貫,今來只及二十餘萬貫。其它大率類此。朝廷力行仁政,不爲不久,而公私凋耗,終不少蘇,蓋是商賈物貨,元未通行故也。自來民間買賣,例少見錢,惟藉所在有富實人戶可倚信者賒買而去。歲歲往來,常買新貨,卻索舊錢,以此行商坐賈,兩獲其利。今浙中州縣,所理私債,大半係欠官錢人戶。官錢尚不能足,私債更無由催,以此商旅不行,公私受害。若行此四事,則官之所失,止是虛數,而人戶一蘇,三二年間,商旅必復通行,酒稅課利,漸可復舊,所補不小。《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二。:此處所云之四事,」:未及酒欠,參卷三一應詔論四事狀。》 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樁管錢氏地利房錢修表忠觀及墳廟狀:元祐六年二月二十八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檢準熙寧十年十月十一日中書劄子節文:資政殿大學士右諫議大夫知杭州趙抃奏:、:伏見故吳越國王錢氏,有墳廟在本州界,欲乞兩縣應管錢氏諸墳廟,每縣選委僧道一名專切主管。內錢塘縣界文穆王元瓘等二十六處墳廟,勘會當州天慶觀道正通教大師錢自然,本錢氏直下子孫,欲令錢自然永遠住持。並臨安縣界武肅王鏐等廟墳一十一處,今召到本縣浄土寺賜紫僧道微,乞依錢自然例主管。又勘會得文穆王元瓘墳廟並忠獻王仁佐墳,並在龍山界,其側有香火妙因院,本錢氏建造,見是道正錢自然權令徒弟道士在彼看守,欲望改賜觀額,令錢自然已下徒弟永遠住持,漸次修葺,兼得就便照管墳廟,不致荒廢。奉勅依奏。其錢塘妙因院,特改賜表忠觀爲額。并臨安浄土寺,令尚書祠部每遇同天節,各特與披剃童行一名。又準元豐五年三月十八日中書劄子節文::皇城使慶州防禦使錢暉等奏:、:臣等先臣祠廟,在杭越二州者五所,墳壠在錢塘臨安兩縣者六十餘處。獨臨安有田園房廊,歲收一千三百四十貫有奇,太平興國已後,寄納本縣。至大中祥符間,本處申明,蒙朝旨令杭州樓店務於軍資庫作臣家錢寄納,日後不曾請領。近歲先臣祠廟例皆摧塌,私家無力修葺。前項寄納錢數雖多,切緣年歲深遠,不敢更乞支給,今只乞降指揮下杭州,許將臨安縣舊田園房廊撥還臣家,庶收歲課,漸次完補墳廟。謹録奏聞,伏候勅旨。右奉聖旨,宜令杭州每年特支錢五百貫,與表忠觀置簿拘管,只得修葺墳廟,不得別將支用。劄付杭州,準此者。臣檢會熙寧十年七月二十六日,據管內道正錢自然狀,乞將臨安縣祖先置到産業,每年收掠賃錢一千三百五十四貫,修葺諸處墳廟。此時差官檢計到錢塘臨安縣所管錢氏墳廟,委是造來年深,木植朽損,共合用工料價錢一萬二千八百九十貫九百九十九文。及臨安縣勘會到管納錢氏歸官房廊田産等賃錢,年納一千三百五十四貫三百四十文省,送納軍資庫。尋係本州申奏,乞將臨安縣管催上件賃錢支撥修葺,約計九年,方得完備。直至元豐五年內,因皇城使錢暉等奏乞,方準當年三月十八日中書劄子,奉聖旨,每年特支錢五百貫,與表忠觀修葺墳廟,不得別將支用。自後至元祐五年,雖支得四千五百貫省,蓋爲廟宇舊屋間架元造廣大,一百餘年不曾修治,例皆損塌,須得一起修葺,稍可完補。若每年只支得五百貫,雖逐旋修得大段倒損去處,又爲連接屋宇數多,隨手損塌。自熙寧十年檢計止今,又及一十四年,尋於去年再差官重行檢計到兩縣墳廟已修再損未及修屋宇神像等,共合用工料價錢,內臨安縣四千三百五十八貫一百四十四文省,錢塘縣一萬二千五百二十貫五百九十一文省,兩縣共合用工料價錢計一萬六千八百七十八貫七百三十五文省,須至奏陳者。右臣竊惟錢氏之忠,著於甲令,朝野共知,不待臣言。而墳廟荒毀,行路嗟傷。就使朝廷特賜錢物,爲之修完,猶不爲過,而況本家自有地利房錢,可以支用,豈忍利此毫末,歸之有司!:恭惟神宗皇帝,深念錢氏之忠,特改妙因院,賜名表忠觀,仍使其裔孫道士錢自然住持。而有司不能推明聖意,奏乞盡數撥還地利房錢,以助修完。經今十四年,表忠觀既未成就,而諸處墳廟,依前荒毀,使先帝表顯忠臣之意,徒爲空言。臣愚欲望聖慈特許每年臨安縣所收地利房錢一千三百五十四貫三百四十文省,令表忠觀每遇修本觀及杭越州諸墳廟,即具所修名件及合用錢數,赴州請領,仍候修造了,差官檢計,具委無大破,保明申州。所貴事體稍正,毋使小民竊議。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如蒙朝廷依奏,〕:即乞指揮本州,將逐年所收到上件地利房錢,令項樁管,只得充修造表忠觀及錢氏墳廟使用,官私不得別行支借使用。 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二,《方輿勝覽》卷一,《淳祐臨安志》卷八,《咸淳臨安志》卷二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五二,《文編》卷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六六,《西湖游覽志》卷二四,《吳中水利通志》卷一三,萬曆《杭州府志》卷二○,康熙《錢塘縣志》卷三四,《海塘録》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相度開石門河狀:元祐六年三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謹按史記秦始皇三十六年,》:東游錢塘,臨浙江,水波惡,乃西百二十里從狹中渡。始皇帝以天下之力徇其意,意之所欲出,赭山橋海無難,而獨畏浙江水波惡,不敢徑渡,以此知錢塘江天下之嶮,無出其右者。臣昔通守此邦,今又忝郡寄,二十年間,親見覆溺無數。自溫台明越往來者,、皆由西興徑渡,不涉浮山之嶮,時有覆舟,然尚希少。自衢睦處婺宣歙饒信及福建路八州往來者,、、、皆出入龍山,沿泝此江,江水灘淺,必乘潮而行。潮自海門東來,勢若雷霆,而浮山峙於江中,與魚浦諸山相望,犬牙錯入,以亂潮水,洄洑激射,其怒自倍,沙磧轉移,狀如鬼神,往往於淵潭中,湧出陵阜十數里,旦夕之間,又復失去,雖舟師沒人,不能前知其深淺。以故公私坐視覆溺,無如之何,老弱叫號,求救於湍沙之間,聲未及終,已爲潮水卷去,行路爲之流涕而已。縱有勇悍敢往之人,又多是盜賊,利其財物,或因而擠之,能自全者,百無一二,性命之外,公私亡失,不知一歲凡幾千萬。而衢睦等州,人衆地狹,所産五穀,不足於食,歲常漕蘇秀米至桐廬,散入諸郡。錢塘億萬生齒,待上江薪炭而活,以浮山之嶮覆溺留礙之故,此數州薪米常貴。又衢婺睦歙等州及杭之富陽新城二邑,、、:公私所食鹽,取足於杭秀諸場,以浮山之嶮覆溺留礙之故,官給腳錢甚厚,其所亡失,與依託風水以侵盜者不可勝數。此最其大者。其餘公私利害,未可以一二遽數。臣伏見宣德郎前權知信州軍州事侯臨,因葬所生母於杭州之南蕩,往來江濱,相視地形,訪聞父老,參之舟人,反復講求,具得其實。建議::自浙江上流地名石門,並山而東,或因斥鹵棄地,鑿爲運河,引浙江及溪谷諸水,凡二十二里有奇,以達於江。又並江爲岸,度潮水所向則用石,所不向則用竹。大凡八里有奇,以達於龍山之大慈浦。自大慈浦北折,抵小嶺下,鑿嶺六十五丈,以達於嶺東之古河。因古河稍加浚治,東南行四里有奇,以達於今龍山之運河,以避浮山之嶮。度用錢十五萬貫,用捍江兵及諸郡廂軍三千人,二年而成。臣與前轉運使葉溫叟轉運判官張璹,躬往按視,皆如臨言。凡福建兩浙士民,聞臣與臨欲奏開此河,萬口同聲,以爲莫大無窮之利。臣縱欲不言,已爲衆論所迫,勢不得默已。臣聞之父老,章獻皇后臨朝日,以江水有皇天蕩之嶮,內出錢數十萬貫,築長蘆,起僧舍,以拯溺者。又見先帝以長淮之嶮,賜錢十萬貫米十萬石,起夫九萬二千人,以開龜山河。今浮山之嶮,非特長蘆龜山之比,而二聖仁慈,視民如傷,必將捐十五萬緡以平此積嶮也。謹昧死上臨所陳開石門河利害事狀一本,》:及臣所差觀察推官董華用臨之説,約度功料,及合用錢物料狀一本,並地圖一面。伏乞降付三省看詳,或召臨赴省面加質問。仍乞下本路監司或更特差官同共相視。若臣與臨言不妄,乞自朝廷擘畫,支賜錢物施行。臣觀古今之事,非知之難,言之亦易,難在成之而已。臨之才幹,衆所共知。臣謂此河非臨不成。伏望聖慈,特賜訪問左右近臣,必有知臨者。乞專差臨監督此役,不惟救活無窮之性命,完惜不貲之財物,又使數州薪米流通,田野市井,詠歌聖澤,子孫不忘。臣不勝大願,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石門新河,〕:若出定山之南,則地皆斥鹵,不壞民田。又自新河以北,潮水不到,灌以河水,皆可化爲良田。然近江土薄,萬一數十年後,江水轉移,河不堅久。若自石門並山而東,出定山之北,則地堅土厚,久遠無虞。然度壞民田五六千畝,又失所謂良田之利。體問民田之良者,不過畝二千,以錢償之,亦萬餘緡而已。此二者,更乞令監司及所差官詳議其利害。,:又貼黃董華所料,〕:只是約度大數,若蒙朝廷相度可以施行,更乞別差官入細計料。,:又貼黃今建此議,〕:不知者必有二難。其一,不過謂浙江浮山之嶮,經歷古今賢哲多矣,若可平治,必不至今日。如此乃巷議臆度,不足取信。只如龜山新河,易長淮爲安流,今日呂梁之嶮,竊聞亦已平治。豈可謂古人偶未經意,便謂今人不可復作?其一,不過謂並江作岸,爲潮水所衝齧,必不能經久。今浙江石岸,亦有成規。自古本用木岸,轉運使張夏始易以石。自龍山以東,江水溢深,石岸立於漲沙之上,又潮頭爲西陵石磯所射,正戰於岸下,而四五十年,隱然不動,雖時有缺壞,隨即修完,人不告勞,官無所費。今自慈浦以西,江水皆露出石腳,而潮頭自龍山轉向西南,則岸之易成而難壞,非張夏所建東堤之比也。 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乞發運司應副浙西米狀:元祐六年三月二十三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前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近蒙恩詔,召赴闕庭。竊以浙西二年水災,蘇湖爲甚,雖訪聞已詳,而百聞不如一見。故自下塘路由湖入蘇,目覩積水未退,下田固已沒於深水,今歲必恐無望,而中上田亦自渺漫,婦女老弱,日夜車畝,而淫雨不止,退寸進尺,見今春晚,並未下種。鄉村闕食者衆,至以糟糠雜芹蓴食之。又爲積水占壓,薪芻難得,食糟飲冷,多至脹死。並是臣親見,即非傳聞。春夏之間,流殍疾疫必起。逐州去年所糴常平米,雖粗有備,見今州縣出賣,米價不甚翔踊,但鄉村遠處飢羸之民,不能赴城市收糴,官吏欲差船載米下鄉散糶,即所須數目浩瀚,恐不能足用,秋夏之間,必大乏絶。又自今已往,若得淫雨稍止,即農民須趁初夏秧種車水,耕耘之勞,十倍常歲,全藉糧米接濟。見今已自闕食,至時必難施功。縱使天假之年,亦無所望,公私狼狽,理在必然。臣去歲奏乞下發運司於江東淮南豐熟近便處糴米五十萬石,準備浙西災傷州軍般運兌撥,出糶賬濟。尋蒙聖恩行下,云已降指揮,令發運司兌撥合起上供並封樁等錢一百萬貫,趁時糴買斛㪷封樁,準備移用。送戶部,依已得指揮,餘依浙西鈐轄司所奏施行。聖旨既下,本路具聞,農民欣戴,始有生意。而發運司官吏,全不上體仁聖恤民之意,奏稱淮南江東米價高貴,不肯收糴。勘會浙西去歲米價,例皆高貴,杭州亦是七十足錢收糴一㪷,雖是貴糴,猶勝於無米,坐視民死。今來發運司官吏親被聖旨,全不依應施行,只以米貴爲詞,更不收糴,使聖主已行之命,頓成空言,饑民待哺之心,中塗失望。卻使指準前年朝旨所撥上供米二十萬石,與本路內出糶不盡米一十六萬七千石有零,充填今來五十萬石數目外,只乞於上供米內更截撥二十萬石,與本路相兼出糶。切緣上件出糶不盡米一十六萬七千餘石,久已樁在本路。臣元奏乞於發運司糴五十萬石之時,已是指揮上件米數支用外,合更要五十萬石。今來運司卻將前件聖恩折充今年所賜,吏民聞之,何由心服。臣已累具執奏,未奉朝旨。今來親見數州水災如此,饑殍之勢,極可憂畏。既忝近侍,理合奏聞。豈敢爲已去官,遺患後人,更不任責。伏望聖慈察臣微誠,垂愍一方,特賜指揮,發運司依元降指揮,除已截撥二十萬石外,更兌撥三十萬石與浙西諸州充出糶借貸。如發運司去年元不收糴,無可兌撥,即乞一面截留上供米充滿五十萬石數目,卻令發運司將封樁一百萬貫錢候今年秋熟日收糴填還。若朝廷不以臣言爲然,待饑饉疾疫大作,方行賬濟,即恐須於別路運致錢米,雖累百萬,亦恐不及於事。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發運司奏云:〕:淮南宿亳等州災傷,、米價高處七十七文,江東米價高處七十文。切緣臣元奏,乞於豐熟近便處收糴。訪聞揚楚之間,穀熟米賤,今來發運司卻引宿亳等州米價最高處,以拒塞朝旨,顯非仁聖勤恤及臣元奏乞本意。,:貼黃若依發運司所奏,〕:將出糶不盡一十六萬七千有餘石充數外,猶合撥三十四萬石,方滿五十萬數。今來只撥二十萬石,顯虧元降聖旨一十四萬石。而況上件出糶不盡米,已係前年聖恩所賜,發運司不合指準充數,顯虧三十萬石。,:貼黃如蒙施行,〕:乞下轉運司多撥數目,與蘇湖州。如合賑濟,更不拘去年放稅分數施行。,:貼黃若行下有司,〕:反覆住滯,必不及事。只乞斷自聖心,速降指揮。 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八,《文編》卷一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六六,《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召還乞郡狀:元祐六年五月十九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前知杭州蘇軾狀奏:、:右,臣近奉詔書及聖旨劄子,不允臣辭免翰林學士承旨恩命及乞郡事。臣已第三次奏乞除臣揚越陳蔡一郡去訖。、竊慮區區之誠,未能遽回天意,須至盡露本心,重干聖聽,皇恐死罪!:惶恐死罪!:臣昔於治平中,自鳳翔職官得替入朝,首被英宗皇帝知遇,欲驟用臣。當時宰相韓琦以臣年少資淺,未經試用,故且與館職。亦會臣丁父憂去官。及服闋入覲,便蒙神宗皇帝召對,面賜奬激,許臣職外言事。自惟羈旅之臣,未應得此,豈非以英宗皇帝知臣有素故耶?是時王安石新得政,變易法度,臣若少加附會,進用可必。自惟遠人,蒙二帝非常之知,不忍欺天負心,欲具論安石所爲不可施行狀,以裨萬一。然未測聖意待臣深淺,因上元有旨買燈四千椀,有司無狀,虧減市價,臣即上書論奏,先帝大喜,即時施行。臣以此卜知先帝聖明,能受盡言,上疏六千餘言,極論新法不便。後復因考試進士,擬對御試策進上,並言安石不知人,不可大用。先帝雖未聽從,然亦嘉臣愚直,初不譴問。而安石大怒,其黨無不切齒,爭欲傾臣。御史知雜謝景溫,首出死力,彈奏臣丁憂歸鄉日,舟中曾販私鹽。遂下諸路體量追捕當時梢工篙手等,考掠取證,但以實無其事,故鍛鍊不成而止。臣緣此懼禍乞出,連三任外補。而先帝眷臣不衰,時因賀謝表章,即對左右稱道。黨人疑臣復用,而李定何正臣舒亶三人,、:構造飛語,醖釀百端,必欲致臣於死。先帝初亦不聽,而此三人執奏不已,故臣得罪下獄。定等選差悍吏皇遵,將帶吏卒,就湖州追攝,如捕寇賊。臣即與妻子訣別,留書與弟轍,處置後事,自期必死。過揚子江,便欲自投江中,而吏卒監守不果。到獄,即欲不食求死。而先帝遣使就獄,有所約敕,故獄吏不敢別加非橫。臣亦覺知先帝無意殺臣,故復留殘喘,得至今日。及竄責黃州,每有表疏,先帝復對左右稱道,哀憐奬激,意欲復用,而左右固爭,以爲不可。臣雖在遠,亦具聞之。古人有言,聚蚊成雷,積羽沉舟,言寡不勝衆也。以先帝知臣特達如此,而臣終不免於患難者,以左右疾臣者衆也。及陛下即位,起臣於貶所,不及一年,備位禁林,遭遇之異,古今無比。臣每自惟昆蟲草木之微,無以仰報天地生成之德,惟有獨立不倚,知無不言,可以少報萬一。始論衙前差雇利害,與孫永傅堯俞韓維爭議,、:因亦與司馬光異論。光初不以此怒臣,而臺諫諸人,逆探光意,遂與臣爲仇。臣又素疾程頤之姦,未嘗假以色詞,故頤之黨人,無不側目。自朝廷廢黜大姦數人,而其餘黨猶在要近,陰爲之地,特未敢發爾。小臣周穜,乃敢上疏乞用王安石配享,以嘗試朝廷。臣竊料穜草芥之微,敢建此議,必有陰主其事者。是以上書逆折其姦鋒,乞重賜行遣,以破小人之謀。因此,黨人尤加忿疾。其後,又於經筵極論黃河不可回奪利害,且上疏爭之,遂大失執政意。積此數事,恐別致患禍。又緣臂痛目昏,所以累章力求補外。竊伏思念,自忝禁近,三年之間,臺諫言臣者數四,只因發策草麻,羅織語言,以爲謗訕,本無疑似,白加誣執。其間曖昧譖愬,陛下察其無實而不降出者,又不知其幾何矣。若非二聖仁明,洞照肝膈,則臣爲黨人所傾,首領不保,豈敢望如先帝之赦臣乎?自出知杭州二年,粗免人言,中間法外刺配顔章顔益二人,蓋攻積弊,事不獲已。陛下亦已赦臣,而言者不赦,論奏不已。其意豈爲顔章等哉?以此知黨人之意,未嘗一日不在傾臣。洗垢求瑕,止得此事。今者忽蒙聖恩召還擢用,又除臣弟轍爲執政,此二事,皆非大臣本意。竊計黨人必大猜忌,磨厲以須,勢必如此。聞命悸恐,以福爲災,即日上章,辭免乞郡。行至中路,果聞弟轍爲臺諫所攻,般出廨宇待罪。又蒙陛下委曲,照見情狀,方獲保全。臣之剛褊,衆所共知,黨人嫌忌,甚於弟轍。豈敢以衰病之餘,復犯其鋒。雖自知無罪可言,而今之言者,豈問是非曲直。竊謂人主之待臣子,不過公道以相知;:黨人之報怨嫌,必爲巧發而陰中。臣豈敢恃二聖公道之知,而傲黨人陰中之禍。所以不避煩瀆,自陳入仕以來進退本末,欲陛下知臣危言危行,獨立不回,以犯衆怒者,所從來遠矣。又欲陛下知臣平生冒涉患難危嶮如此,今餘年無幾,不免有遠禍全身之意,再三辭遜,實非矯飾。柳下惠有言::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臣若貪得患失,隨世俛仰,改其常度,則陛下亦安所用。臣若守其初心,始終不變,則羣小側目,必無安理。雖蒙二聖深知,亦恐終不勝衆。所以反覆計慮,莫若求去。非不懷戀天地父母之恩,而衰老之餘,耻復與羣小計較短長曲直,爲世間高人長者所笑。伏望聖慈,察臣至誠,特賜指揮執政檢會累奏,只作親嫌回避,早除一郡。所有今來奏狀,乞留中不出,以保全臣子,臣不勝大願。若朝廷不以臣不才,猶欲驅使,或除一重難邊郡,臣不敢辭避,報國之心,死而後已。惟不願在禁近,使黨人猜疑,別加陰中也。干犯天威,謹俟斧鑕。臣不任祈天請命戰恐殞越之至。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臣受聖知最深,〕:故敢披露肝肺,盡言無隱。必致當途怨怒,愈爲身災。君臣不密,周易所戒,》:故親書奏狀。眼昏字大,又涉不恭,進退惟谷,伏望聖慈寬赦,臣不勝戰恐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撰上清儲祥宫碑奏請狀:元祐六年六月二十六日,翰林學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狀奏:、近準勅修蓋上清儲祥宮,將欲了畢,合用修宮記,差臣撰文並書石,今有下項事,合奏請者。,:一竊見上清宮,元係太宗皇帝創建,於慶曆中遺火焚蕩。今欲見元建及遺火年月,乞下史院檢會降下。,:一今來上清儲祥宮,係神宗皇帝賜名,方議修蓋。至元祐中,蒙內出錢物修蓋成就。今欲見先朝所賜錢物并今來內出錢物數目,及係是何庫錢支撥,或係太皇太后皇帝本殿錢物,并乞檢會降下。,:一今欲見神宗皇帝賜名修宮因依,及二聖賜錢修蓋成就意指,乞賜頒示。,:一臣竊見朝廷自來修建寺觀,多是立碑,仍有銘文,於體爲宜。若只作記,即更無銘,未委今來爲碑爲記,乞降指揮。,:一準勅差臣書石,合書篆額人銜位姓名,乞檢會降下。,:右,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二,《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五二,《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六三,《荊溪外記》卷一八,《吳中水利通志》卷一三,《三吳水考》卷八,《吳中水利全書》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進單鍔吴中水利書狀:元祐六年七月二日,翰林學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狀奏:、右,臣竊聞議者多謂吳中本江海大湖故地,魚龍之宅,而居民與水爭尺寸,以故常被水患,蓋理之當然,不可復以人力疏治。是殆不然。臣到吳中二年,雖爲多雨,亦未至過甚,而蘇湖常三州,、:皆大水害稼,至十七八,今年雖爲淫雨過常,三州之水,遂合爲一,太湖松江,與海渺然無辨者。蓋因二年不退之水,非今年積雨所能獨致也。父老皆言,此患所從來未遠,不過四五十年耳,而近歲特甚。蓋人事不修之積,非特天時之罪也。三吳之水,潴爲太湖,太湖之水,溢爲松江以入海。海水日兩潮,潮濁而江清,潮水常欲淤塞江路,而江水清駛,隨輒滌去,海口常通,故吳中少水患。昔蘇州以東,官私船舫,皆以篙行,無陸挽者。古人非不知爲挽路,以松江入海,太湖之咽喉不敢鯁塞故也。自慶曆以來,松江始大築挽路,建長橋,植千柱水中,宜不甚礙。而夏秋漲水之時,橋上水常高尺餘,況數十里積石壅土築爲挽路乎?自長橋挽路之成,公私漕運便之,日葺不已,而松江始艱噎不快,江水不快,軟緩而無力,則海之泥沙隨潮而上,日積不已,故海口湮滅,而吳中多水患。近日議者,但欲發民浚治海口,而不知江水艱噎,雖暫通快,不過歲餘,泥沙復積,水患如故。今欲治其本,長橋挽路固不可去,惟有鑿挽路於舊橋外,別爲千橋,橋谼各二丈,千橋之積,爲二千丈,水道松江,宜加迅駛。然後官私出力以浚海口,海口既浚,而江水有力,則泥沙不復積,水患可以少衰。臣之所聞,大略如此,而未得其詳。舊聞常州宜興縣進士單鍔,有水學,故召問之,出所著吳中水利書一卷,》:且口陳其曲折,則臣言止得十二三耳。臣與知水者考論其書,疑可施用,謹繕寫一本,繳連進上。伏望聖慈深念兩浙之富,國用所恃,歲漕都下米百五十萬石,其他財賦供餽不可悉數,而十年九澇,公私凋弊,深可愍惜。乞下臣言與鍔書,委本路監司躬親按行,或差強幹知水官吏考實其言,圖上利害。臣不勝區區。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容齋四筆》卷六,《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免撰趙瞻神道碑狀:元祐六年七月日,翰林學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狀奏:、準勑差撰故中散大夫同知樞密院趙瞻神道碑并書者。右臣平生不爲人撰行狀埋銘墓碑,、:士大夫所共知。近日撰司馬光行狀,》:蓋爲光曾爲亡母程氏撰埋銘。又爲范鎮撰墓誌,蓋爲鎮與先臣洵平生交契至深,不可不撰。及奉詔撰司馬光富弼等墓碑,不敢固辭,然終非本意。況臣老病廢學,文辭鄙陋,不稱人子所以欲顯揚其親之意。伏望聖慈別擇能者,特許辭免。謹録奏聞,伏候敕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一,《邵氏聞見後録》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乞郡劄子:元祐六年七月六日,翰林學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聞朝廷以安靜爲福,人臣以和睦爲忠。若喜怒愛憎,互相攻擊,則其初爲朋黨之患,而其末乃治亂之機,甚可懼也。臣自被命入覲,屢以血懇,頻干一郡,非獨顧衰命爲保全之計,實深爲朝廷求安靜之理。而事有難盡言者,臣與賈易本無嫌怨,只因臣素疾程頤之姦,形於言色,此臣剛褊之罪也。而賈易,頤之死黨,專欲與頤報怨。因頤教誘孔文仲,令以其私意論事,爲文仲所奏。頤既得罪,易亦坐去。而易乃於謝表中,誣臣弟轍漏泄密命,緣此再貶知廣德軍,故怨臣兄弟最深。臣多難早衰,無心進取,豈復有意記憶小怨。而易志在必報,未嘗一日忘臣。其後召爲臺官,又論臣不合刺配杭州兇人顔章等,以此見易於臣不報不已。今既擢貳風憲,付以雄權,升沉進退,在其口吻,臣之綿劣,豈勞排擊。觀其意趣,不久必須言臣,并及弟轍。轍既備位執政,進退之間,事關國體。則易必須扇結黨與,再三論奏,煩瀆聖聰,朝廷無由安靜。皆臣愚惷,不早迴避所致。若不早賜施行,使臣終不免被人言而去,則臣雖自顧無罪,中無所愧,而於二聖眷待奬與之意,則似不終。竊惟天地父母之愛,亦必悔之。伏乞檢會前奏,速除一郡,此疏即乞留中,庶以保全臣子。取進止。,:貼黃臣前在南京所奏乞留中一狀,〕:亦乞更賜詳覽施行。,:又貼黃臣從來進用,〕:不緣他人,中外明知。獨受聖眷,乞賜保全,令得以理進退。若不早與一郡,使臣不免被人言而出,天下必謂臣因蒙聖知,故遭破壞,所損不細矣。,:又貼黃臣未請杭州以前,〕:言官數人造作謗議,皆言屢有章疏言臣。二聖曲庇,不肯降出。臣尋有奏狀,乞賜施行,遂蒙付外。考其所言,皆是羅織,以無爲有。只如經筵進朱雲故事,云是離間大臣之類,中外傳笑,以謂聖世乃有此風。今臣若更少留,必須捃拾似此等事,雖聖明洞照有無,而黨與既衆,執奏不已,則朝廷終亦難違其意,縱未責降,亦須出臣。勢必如此,何如今日因臣親嫌之請,便與一郡,以全二聖始終之恩。若聖慈於臣眷眷不已,不行其言,則又須騰謗,以謂二聖私臣,曲行庇蓋。臣既未能補報萬一,而使浮議上及聖明,死有餘罪矣。伏乞痛賜閔察,早除一郡。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將上供封樁斛㪷應副浙西諸郡接續糶米劄子:元祐六年七月十二日,翰林學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伏見浙西諸郡二年災傷,而今歲大水,蘇湖常三郡水通爲一,、:農民棲於丘墓,舟栰行於市井,父老皆言,耳目未曾聞見,流殍之勢,甚於熙寧。臣聞熙寧中,杭州死者五十餘萬,蘇州三十餘萬,未數他郡。今既秋田不種,正使來歲豐稔,亦須七月方見新穀。其間饑饉變故,未易度量。吳人雖號柔弱,不爲大盜,而宣歙之民,勇悍者多,以販鹽爲業,百十爲羣,往來浙中,以兵仗護送私鹽。官司以其不爲他盜,故略而不問。今人既無食,不暇販鹽,則此等失業,聚而爲寇,或得豪猾,爲之首帥,則非復巡檢縣尉所能辦也。恭惟二聖視民如子,茍有可救,無所吝惜。凡守臣監司所乞,一一應副,可謂仁聖勤恤之至矣。然臣在浙中二年,親行荒政,只用出糶常平米一事,更不施行餘策,而米價不踊,卒免流殍。蓋緣官物有限,飢民無窮,若兼行借貸俵散,則力必不及,中路闕絶,大悮饑民,不免拱手而視億萬之死也。不如併力一意,專務糶米,若糶不絶,則市價平和,人人受賜。縱有貧民,無錢可糴,不免流殍,蓋亦有限量矣。臣昨日得杭州監稅蘇堅書報臣云::杭州日糶三千石,過七月,無米可糶,人情洶洶,朝不謀夕。但官場一旦米盡,則市價倍踊,死者不可勝數,變故之生,恐不可復以常理度矣。欲乞聖慈速降指揮,令兩浙運司,限一兩日內,約度浙西諸郡合糶米斛,酌中數目,直至來年七月終,除見在外,合用若干石,入急遞奏聞。候到,即指揮發運司官吏於轄下諸路封樁,及年計上供錢斛內擘畫應副,須管接續起發赴浙西諸郡糶賣,不管少有闕絶。仍只依地頭元價及量添水腳錢出賣,及賣到米腳錢,並用收買金銀還充上供及封樁錢物。所貴錢貨流通,不至錢荒。所有借貸俵散之類,候出糶有餘,方得施行。似此計置,雖是數目浩瀚,然止於糶賣,不失官本,似易應副。但令浙西官場糶米不絶,直至來年七月終,則雖天災流行,亦不能盡害陛下赤子也。如蒙施行,即乞先降手詔,令監司出榜曉諭軍民,令一路曉然,知朝廷已有指揮,令發運司將上供封樁斛㪷,應副浙西諸郡糶米,直至明年七月終。不惟安慰人心,破姦雄之謀,亦使蓄積之家,知不久官米大至,自然趁時出賣,所濟不少。惟望聖明,深愍一方危急,早賜施行。取進止。,:貼黃臣去歲奏乞下發運司,〕:於豐熟近便州軍,糴米五十萬石。蒙聖慈依奏施行,仍賜封樁錢一百萬貫,令糴米。而發運司以本路米貴爲詞,不肯收糴。去年若用貴價收糴,不過每㪷七十足錢,盡數收糴,猶可得百餘萬石,則今年出糶,所濟不少。其發運司官吏,不切遵稟之罪,朝廷未嘗責問。習玩號令,事無由集。今來若行臣言,即乞嚴切指揮,發運司稍有闕悮,必行重責。所貴一方之民,得被實惠,所下號令,不爲空言。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三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擢用程遵彦狀:元祐六年七月日,翰林學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狀奏:、右,臣竊謂朝廷用人,以行實爲先,以才用爲急。二者難兼,故常不免偏取。而端靜之士,雖有過人之行,應務之才,又皆藏器待時,恥於自獻,朝廷莫得而知之。如臣等輩,固當各舉所聞以助樂育之意。伏見左朝散郎前僉書杭州節度判官廳公事程遵彥,吏事周敏,學問該洽,文詞雅麗,三者皆有可觀。而事母孝謹,有絶人者。母性甚嚴,遵彥甚宜其妻,而母不悅,遵彥出之。妻既被出,孝愛不衰,歲時伏臘所以事姑者,如未出。而母卒不悅,遵彥亦不再娶,十五年矣。身爲僕妾之役,以事其母,雖前史所傳孝友之士,殆不能過。臣與之同僚二年,備得其實。今替還都下,未有差遣,碌碌衆中,未嘗求人。臣竊惜之。伏望聖慈特賜采察,量材録用,非獨廣搜賢之路,亦以敦厲孝悌,激揚風俗。若後不如所舉,臣甘伏朝典。謹録奏聞,伏候勑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二,《太平治蹟統類》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外補迴避賈易劄子:元祐六年七月二十八日,翰林學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自杭州召還以來,七上封章,乞除一郡。又曾兩具劄子,乞留中省覽。傾瀝肝膽,不爲不至。而天聽高遠,不蒙回照。退伏思念,不寒而慄。然臣計之已熟,若干忤天威,得罪分明,不避權要,獲譴曖昧。臣今來甘被分明之罪,不願受曖昧之譴。臣聞賈易購求臣罪,未有所獲。只有法外刺配顔章顔益一事,必欲收拾砌累,以成臣罪。易前者乞放顔益,已蒙施行,今又乞放顔章,以此見易之心,未嘗一日不在傾臣。只如浙西水災,臣在杭州及替還中路并到闕以來,累次奏論,詞意懇切。尋蒙聖慈采納施行。而易扇搖臺官安鼎楊畏,并入文字,以謂回邪之人,眩惑朝廷,乞加考驗,治其尤者。宰相以下心知其非,然畏易之狠,不敢不行。賴給事中封駮,諫官論奏,方持其議。易等但務快其私忿,茍可以傾臣,即不顧一方生靈墜在溝壑。若非給事中范祖禹,諫官鄭雍姚勔,偶非其黨,猶肯爲陛下腹心耳目,依公論奏,則行下其言,浙中官吏,承望風旨,更不敢以實奏災傷,則億萬性命,流亡寇賊,意外之患,何所不至。陛下指揮執政擘劃救濟,非不丁寧,而易等方欲行遣官吏言災傷者,與聖意大異,而執政相顧不言,僶俛行下。顯是威勢已成,上下懾服,寧違二聖指揮,莫違賈易意旨。臣是何人,敢不迴避。若不早去,不過數日,必爲易等所傾。一身不足顧惜,但恐傾臣之後,朋黨益衆,羽翼成就,非細故也。不如今日令臣以親嫌善去,中外觀望,於朝廷事體,未有所害。臣之大意,止是乞出,若前來早賜施行,臣本不敢盡言,只爲累章不允,計窮事迫,須至盡述本心,不敢有隱毫末。伏望聖明察其至誠,止是欲得外補,即非無故論説是非。特賜留中省覽,以保全臣子,不勝幸甚。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三,《九朝編年備要》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辨賈易彈奏待罪劄子:元祐六年八月初四日,翰林學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今月三日,見弟尚書右丞轍爲臣言,御史中丞趙君錫言,秦觀來見君錫,稱被賈易言觀私事,及臣令親情王遹往見君錫,言臺諫等互論兩浙災傷,及賈易言奏觀事。乞賜推究。臣愚惷無狀,常不自揆,竊懷憂國愛民之意,自爲小官,即好僭議朝政,屢以此獲罪。然受性於天,不能盡改。臣與趙君錫,以道義交游,每相見論天下事,初無疑間。近日臣召赴闕,見君錫崇政殿門,即與臣言老繆非才,當此言責,切望朋友教誨。臣自後兩次見君錫,凡所與言,皆憂國愛民之事。乞問君錫,若有一句及私,臣爲罔上。君錫尋有手簡謝臣,其略云::車騎臨過,獲聞誨益,諄諄開誘,莫非師保之訓。銘鏤肝肺,何日忘之。臣既見君錫,從來傾心,以忠義相許,故敢以士君子朋友之義,盡言無隱。又秦觀自少年從臣學文,詞采絢發,議論鋒起。臣實愛重其人,與之密熟。近於七月末間,因弟轍與臣言賈易等論浙西災傷,乞考驗虛實,行遣其尤甚者,意令本處官吏,觀望風旨,必不敢實奏行下,卻爲給事中封駮,諫官論奏。臣因問弟轍云::汝既備位執政,因何行此文字?轍云::此事衆人心知其非。然臺官文字,自來不敢不行。若不行,即須羣起力爭,喧瀆聖聽。又弟轍因言秦觀言趙君錫薦舉得正字,今又爲賈易所言。臣緣新自兩浙來,親見水災實狀,及到京後,得交代林希提刑馬瑊及屬吏蘇堅等書,皆極言災傷之狀,甚於臣所自見。臣以此數次奏論,雖蒙聖恩極力拯救,猶恐去熟日遠,物力不足,未免必致流殍。若更行下賈易等所言,則官吏畏懼臺官,更不敢以實言災傷,致朝廷不復盡力救濟,則億萬生齒,便有溝壑之憂。適會秦觀訪臣,遂因議論及之。又實告以賈易所言觀私事,欲其力辭恩命,以全進退。即不知秦觀往見君錫,更言何事。又是日,王遹亦來見臣,云::有少事謁中丞。」:臣知遹與君錫親,自來密熟,因令傳語君錫,大略云::臺諫給事中互論災傷,、:公爲中丞,坐視一方生靈陷於溝壑,略無一言乎?臣又語遹説與君錫,公所舉秦觀,已爲賈易言了。此人文學議論過人,宜爲朝廷惜之。臣所令王遹與趙君錫言事,及與秦觀所言,止於此矣。二人具在,可覆按也。臣本爲見上件事,皆非國家機密,不過行出數日,無人不知。故因密熟相知,議論及之。又欲以忠告君錫,欲其一言以救兩浙億萬生齒,不爲觸忤君錫,遂至於此。此外別無情理者。右臣既備位從官,弟轍以臣是親兄,又忝論思之地,不免時時語及國事。臣不合輒與人言,至煩彈奏,見已家居待罪,乞賜重行朝典。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辨題詩劄子:元祐六年八月初八日,翰林學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今月七日,見臣弟轍與臣言,趙君錫賈易言臣於元豐八年五月一日題詩揚州僧寺,有欣幸先帝上仙之意。臣今省憶此詩,自有因依,合具陳述。臣於是歲三月六日,在南京聞先帝遺詔,舉哀掛服了當,迤邐往常州。是時新經大變,臣子之心,孰不憂懼。至五月初間,因往揚州竹西寺,見百姓父老十數人,相與道旁語笑。其間一人以兩手加額,云::見説好箇少年官家。」:其言雖鄙俗不典,然臣實喜聞百姓謳歌吾君之子,出於至誠。又是時,臣初得請歸耕常州,蓋將老焉,而淮浙間所在豐熟,因作詩云::此生已覺都無事,今歲仍逢大有年。山寺歸來聞好語,野花啼鳥亦欣然。蓋喜聞此語,故竊記之於詩,書之當塗僧舍壁上。臣若稍有不善之意,豈敢復書壁上以示人乎?又其時去先帝上仙,已及兩月,決非山寺歸來始聞之語,」:事理明白,無人不知。而君錫等輒敢挾詞,公然誣罔。伏乞付外施行,稍正國法。所貴今後臣子,不爲仇人無故加以惡逆之罪。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題詩狀:元祐六年八月八日,翰林學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狀奏:、準尚書省劄子,蘇軾元豐八年五月一日於揚州僧寺留題詩一首,八月八日,三省同奉聖旨,令蘇軾具留題因依,實封聞奏。右,臣所有前件詩留題因依,臣已於今日早具劄子奏聞訖。乞檢會降付三省施行。謹録奏聞,伏候敕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申省論八丈溝利害狀:一:元祐六年九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蘇軾狀申:、:右,軾今看詳,前件李義修所陳劃一事中,內三件係欲開太康縣枯河,及開陳州明河,並不涉潁州地分,無由相度可否利害。外有一件::欲乞自下蔡縣界以東,江陂鎮以西,地頗卑下之處,難爲開淘者,平地築岸,如汴河例不納衆流,免致溝中滿溢橫出之患,所是田間橫貫溝港,兩下自有歸頭去處,間或於要會處如次河口之類,可置㪷門,遇田間有積水,臨時開閉,甚無妨也。軾今看詳,八丈溝首尾有橫貫大小溝瀆極多,並係自來地勢南傾,流入潁河,別無兩下歸頭去處。遇夏秋漲溢,雖至小者,亦有無窮之水。雖下愚人亦知其不可塞,今義修乃欲築岸如汴河,不納衆流,顯是大段狂妄。又一件云::八丈溝首尾三百餘里,當往來道路,豈能盡置橋梁,欲乞於合該縣鎮濟要去處,創立津渡,小立課額,積久,少助堤岸之費。軾今看詳,議者欲興大役,勞力費國,公私洶洶,未見其可。而義修先欲置津渡,立課額,以網小利,所見猥下,無足觀采。其餘議論雖多,並只是羅提刑李密學意度,更加枝蔓粉飾,附會其説而已,別無可考論。其八丈溝利害,軾見子細相驗,打量地勢,具的確事件申奏次,謹具申尚書省。謹狀。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申省論八丈溝利害狀:二:元祐六年九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蘇軾狀申:、:右,軾體訪得萬壽汝陰潁上三縣,、:惟有古陂塘,頃畝不少,見今皆爲民田,或已起移爲永業,或租佃耕種,動皆五六十年以上,與産業無異。若一旦收取,盡爲陂塘,則三縣之民,失業者衆,人情騷動,爲害不小。看詳陳州水患,本緣羅朝散於府界疏道積水所致。今來進士皇維清,既知修復陂塘,可以弭橫流之患,何不乞於府界元有積水久來不堪耕種之地,多作陂塘,不惟所占田地,元係積水占壓之處,人戶別無詞説,兼亦陂塘既修之後,陳州水患,自然衰減,更不消糜弊公私開三百五十四里溝渠。今來維清既欲依羅朝散擘畫,起夫十八萬人,用錢米三十七萬貫石,開溝之後,又別奪萬壽等三縣農民産業,不知凡幾千百頃,又別破人夫錢米以興陂塘,顯是附會羅朝散議論,有害無利,必難施行。軾自承領得上件省司文字,訪聞得民間已稍驚疑,若更行下逐縣勘會古陂頃畝,及起稅請佃年月,則三縣農民必大驚擾。其事既決難施行,所以更不敢行下勘會。其李密學羅朝散等所欲會議利害,軾見行相驗,別具利害申奏次,謹具申尚書省。謹狀。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道光《阜陽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論八丈溝不可開狀:元祐六年十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蘇軾狀奏:、:臣先奉朝旨,令知陳州李承之府界提刑羅適都水監所差官及本路提刑轉運司,、至潁州與臣會議開八丈溝利害。臣以到任之初,未知利害之詳,難以會議,尋申尚書省乞指揮逐官未得前來,候到任見得的確利害,別具申省,方可指揮逐官前來會議。進呈,奉聖旨,依所乞。臣今來到任已兩月,體問得潁州境內諸水,但遇淮水漲溢,潁河下口壅遏不得通,則皆橫流爲害,下冒田廬,上逼城郭,歷旬彌月,不減尺寸。但淮水朝落,則潁河暮退,數日之間,千溝百港,一時收縮。以此驗之,若淮水不漲,則一潁河泄之足矣。若淮不免漲,則雖復旁開百溝,亦須下入於淮,淮水一漲,百溝皆壅,無益於事,而況一八丈溝乎?且陳之積水,非陳之舊也。乃是羅適創引府界積水,以爲陳患。今又欲移之於潁,縱使朝廷卹陳而不卹潁,欲使潁人代陳受患,則彼此均是王民,臣亦不敢深訴。但恐潁州已被淮水逆流之患,而陳州但受州界下流之災,若上下水併在潁州,則潁之受患,必倍於陳,田廬城郭,官私皆被其害,恐非朝廷之本意也。又況潁州北高南下,今潁河行於南,八丈溝行於北,諸溝水遠者數百里,近者五七十里,皆自北瀉下,貫八丈溝而南,其勢皆可以奪併溝水,入於潁河。其間二水最大,一名次河,一名江陂,水道深闊,勢若建瓴,南傾入潁河,而羅適欲以八丈溝奪併而東,此猶欲用五丈河奪汴河,雖至愚知其不可。而羅適與臣書,乃云::若疑之,只塞次河江陂,勿令南流可也,何足爲慮。雖兒童之見,不至於此。縱使臣愚暗,全不曉事,與適相附會以興大役,雖復起夫百萬,糜費錢米至巨萬億,亦無由成,而況十八萬人與三十七萬貫石乎?臣歷觀數年以來諸人議論,胡宗愈羅適崔公度李承之以爲可開,、曾肇陸佃朱勃以爲不可開,、:然皆不曾差壕寨用水平打量,見地形的實高下丈尺,是致臆度利害,口爭勝負,久而不決。臣已選差教練使史昱等,令管押壕寨,自蔡口至淮上,計會本州逐縣官吏,子細打量,每二十五步立一竿,每竿用水平量見高下尺寸,凡五千八百一十一竿,然後地面高下,溝身深淺,淮之漲水高低,溝之下口有無壅遏,可得而見也。並取到逐縣官吏保明文狀訖,所有逐竿細帳,見在本州使案收管,更不敢上瀆聖聽,只具史昱等相驗到逐節事狀,繳連申奏,並略具下項要切利害。,:一臣到任之初,便取問得汝陰萬壽潁上三縣官吏文狀稱,、:羅適崔公度當初相度八丈溝時,只是經馬行過,不曾差壕寨用水平打量地面高下,是實。切詳適等建議,起夫一十八萬人,用錢米三十七萬貫石,元不知地面高下,未委如何見得利害可否,及如何計料得夫功錢糧數目,顯是全然疏謬。兼看詳羅適所上文字,稱::八丈溝上口岸至水面,直深二丈五尺,至黃堆口,與淮水面約直深十丈有畸,即是陳州水面下比壽州淮河水面高七丈五尺。又云::淮水面約闊二十餘里。」:又云::淮水大漲,不過四丈。適只以此,便定八丈溝下口必無壅遏。臣竊詳適若曾用水平打量,見的實丈尺,必不謂之約量,顯是臆度高下,難爲憑信。今據史昱等打量,自蔡口至黃堆口至淮上溜分丈尺,及驗得每年淮水漲痕高下,將溜分折除外,尚有漲水八尺五寸,折除不盡,其勢必須從八丈溝內逆流而上,行三百里,與地面平而後止。顯見將來八丈溝遇淮水漲大時,臨到淮三百里內,壅遏不行。二水相值,橫流於數百里間,但五七日不退,則潁州苗稼,無遺類矣。羅適云::淮水面闊二十餘里。」:今量闊處,不過三里。適又云::淮水漲不過四丈。」:今驗得漲痕五丈三尺。適又云::黃堆口至淮面直深十丈有畸。」:今量得四丈五尺。三事皆虛,乃是適意欲淮面之闊與溜分之多,則以意增之,欲漲水之小,則以意減之。此皆有實狀,不可移易,適猶以意增損;:其他利害不見於目前者,適固不肯以實言也。,:一江陂次河深闊高下丈尺,、:其勢必奪八丈溝水南入潁河,及其餘溝水如泥溝瓦溝之類,皆可以回奪八丈溝,不令東流。實狀已具史昱等狀內。臣體驗得每年潁河漲溢水痕,直至州城門腳下,公私危懼。若八丈溝不能東流,卻爲次河江陂等水所奪,南入潁河,則是潁河於常年分外,更受陳州一帶積水,稍加數尺,必爲州城深患。而羅適胡宗愈等皆云:自天地有水已來,萬折必東,必無回奪之理。既云萬折必東,」:則是水有時而行於西南北,但卒歸於東耳,非謂不折而常東也。水之就下,兒童知之,適等不必其就下而必其常東,此豈足信哉!:適又云::方水漲時,潁河亦自漲滿,不能受水,則次河江陂安能奪八丈溝而南?」:臣謂八丈溝比潁河大小不相侔,八丈溝必常先潁河而漲,後潁河而落。方潁河之不受水也,則八丈溝已先漲矣,安能奪諸溝而東。及八丈溝稍落而能行水,則潁河已先落矣,安得不奪八丈溝而南!:此必然之理也。,:一據史昱等打量到,羅適回易八丈古溝,創開六處,計取民田二十七頃八畝,合給還價錢,或係官田地,雖數目不多,而羅適未曾計入錢糧數內。又看驗得地性疏惡,合用梢樁,土薄水淺,地脈沮洳,開未及元料丈尺間,必有水泉,又難爲倒填,車水興功。兼地形高下不等,而溝底須合取令慢平,溝身既深,溝面隨闊,則適所計料,全未是實數。其一十八萬人夫及三十七萬貫石錢米,必是使用不足。,:右八丈溝利害大略,具上件三事,其餘更有不便事節,未易悉數,兼已略見於本路轉運判官朱勃申省狀內。及考之前史,鄧艾本爲陳項間田良水少而開八丈溝,正與今日厭水患多之意不同,勃已論之詳矣。伏望聖慈指揮,將朱勃申狀與臣所奏,一處看詳,即見八丈溝不可開事理實狀,了然明白。乞早賜果決不開指揮,以安潁壽之間百姓驚疑之心。不勝區區。謹録奏聞,伏候勑旨。,:貼黃據崔公度狀稱,〕:取到壽州浮橋司狀,照驗得昨來五六月間,陳潁州大水之時,淮水比常年大小,顯見自是諸河泛漲,並積水爲害,並不干淮水之事。看詳崔公度所言,顯是只將是年淮水偶然不大,便定永遠利害,未委崔公度如何保得今後淮水與諸河水永不一時皆漲乎?又,臣問得淮潁間農民父老,若淮水小,則陳潁諸河永無漲溢之理。公度所言,必非實事。,:貼黃羅適計料八丈溝要開深一丈,〕:而汝陽縣官吏,只計料八尺。適亦不知,據數申上,其疏謬例皆如此。,:貼黃胡宗愈羅適等皆言八丈溝成,〕恐商賈舟船不復過潁州,故州城裏居民豪戶,妄生異議。今勘會蔡河水漲,每年中無一兩月,其餘月分,皆係水小。據羅適圖序云,八丈溝上口岸去蔡河水面二丈五尺,而八丈溝止於地面上開深八尺,除大水漲時,溝口方與蔡河相通,至水落時,溝口去蔡河水面,乃高一丈七尺,潁人何緣過憂舟船不入城下?顯是巧説,厚誣潁人,以伸其私意。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道光《阜陽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淮南閉糴狀:一:元祐六年十一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蘇軾狀奏:、:據汝陰縣百姓朱憲狀,伏爲今年旱傷,稻苗全無,往淮南糴得晚稻一十六石,於九月二十八日到固始縣朱臯鎮,有望河欄頭所由等欄住憲稻種,不肯放過河來,當時寄在陳二郎鋪內。當來牓內只説欄截糴場粳米,不得過淮河,並不曾聲説欄截稻種。今來不甘被望河欄頭所由等欄截稻種,有悮向春布種,申乞施行。臣尋備録朱憲狀及檢坐敕條,牒淮南路監司及光州固始縣並朱臯鎮等處,請依條放行斛㪷,不得欄截,至今未有施行回報。兼體問得本州今年係秋田災傷,檢放稅賦,百姓例闕穀種,見今在市絶少斛㪷,米價翔貴,本州見闕軍糧,亦是貴價收糴不行。尋勾到斛㪷行人楊佶等,取問在市少米因依。其楊佶等供狀稱,問得船車客旅等,稱説是淮南官場收糴,出立賞錢,不得津般粳米過淮南界,是致在市少米。須至奏乞指揮者。右檢會編敕,》:諸興販斛㪷,雖遇災傷,官司不得禁止。又條,諸興販斛㪷及以柴炭草木博糴糧食者,并免納力勝稅錢。注云舊收稅處依舊,即災傷地分,雖有舊例亦免。臣頃在杭州,親見秀州等處爲官糴上供粳米違條,禁止販賣,及災傷地分,并不依條免納力勝稅錢,於官並無所益,依舊收糴不行,徒使百姓驚疑,各務藏蓄斛㪷,不肯出糶,致餓損人戶,爲害不少。今來淮南官吏又襲此流弊,違條立賞,行閉糴之政,致本州城市闕米,農民闕種。若非朝廷嚴賜指揮,即人戶必致失所。伏乞備録臣奏及開坐敕條,指揮淮西轉運提刑司,行下逐州縣,不得更似日前違條,禁止興販斛㪷過淮。並勘會轄下,如係災傷地分,不得違條收納米穀力勝稅錢。所貴逐路官司,稍獲均濟。仍乞速賜行下,使災傷農民,早行耕種。謹録奏聞,伏候敕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道光《阜陽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淮南閉糴狀:二:元祐六年十一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蘇軾狀奏:、:臣近爲光州固始縣朱臯鎮官吏違條禁止本州汝陰縣百姓朱憲收糴稻種,不令過淮。及取到行人楊佶等狀稱,是淮南官場糴米,立賞禁止米斛過淮,致本州收糴軍糧不行,及農民闕種,城市闕食。已具事由聞奏,乞嚴賜指揮淮南監司,不得違條禁止販賣米斛。仍乞勘會,如係災傷地分,不得違條收五穀力勝去訖,仍已令本州一面移牒淮南提轉及光州固始縣朱臯鎮等處,、放行斛㪷,其提轉州縣,、:并不回報依應施行。惟朱臯鎮官吏坐到本州縣牒::所準淮南西路提刑司指揮出牓云,如有細民過渡,回運米斛,不滿一碩,即勒白日任便渡載外,有一碩以上,滿一席者,並仰地分捉拽赴官,依法施行。犯人,備賞錢一貫,每一席,加賞錢一貫。若或夜間過渡,一碩以下,犯人出賞錢一貫,每席,加一貫。其所捉來到米數,卻勾欄前來,於本縣元糴處出糶。若係他人捉到,其經歷地分勾當人,並勾追勘斷。以此,至本鎮不敢放過米斛。又於今月十五日,據汝陰縣百姓楊懷狀::爲本莊不熟,遂典田土得錢,於淮南收糴到納稅及供家喫用米四碩,被朱臯鎮立賞勾欄,不令過淮。臣又親自體問得本州寄居官戶,皆言::有田在光州界內,今年爲潁州米貴,各令人於本莊取米納稅供家,並被本處官司立賞禁止,不放前來。切詳逐州縣鎮,、:若非監司公然違背朝廷敕條,明出牓示,禁絶鄰路餱糧,即逐處官吏,亦未敢似此肆行乖戾之政。須至再奏,乞賜指揮者。右臣竊見近年諸路監司,每遇米貴,多是違條立賞閉糴,驚動人戶,激成災傷之勢。熙寧中,張靚沈起首行此事,至浙中餓死百餘萬人。臣任杭州日,累乞朝廷指揮,亦蒙施行。今來淮西提刑,既欲收糴官米,自合依市直立定優價,則人戶豈有不赴官中賣之理?今乃明出牓示,嚴行重賞,令人捉拽勾欄收糴,顯是強買人物,爲國斂怨,無甚於此。況提刑司明知編勅雖遇災傷,》「:不得禁止販賣斛㪷,乃敢公出牓示,立賞禁絶!:淮南京西均是王民,而獨絶其餱糧,禁其布種,以至官戶本家莊課,亦不得般取喫用,違法害物,未之前聞。其逐州縣鎮官吏,、:亦明知有上條及臣已坐條關牒,並不施行,寧違朝廷編敕條貫,》:不敢違監司乖戾指揮。伏望聖慈詳酌,早賜問取施行,少免官吏恣行,農民無告。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道光《阜陽縣志》志一七,光緒《壽州志》卷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賜度牒糴斛㪷準備賑濟淮浙流民狀:元祐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蘇軾狀奏:、:臣近因出城市中,時有扶挈襁褓如流民者。問之,皆云自壽州來。尋取問得城門守把者,亦云時有此色人,見淮西提刑司出牓立賞,不許米斛過淮北。因此,體問得士人南來者皆云::今秋廬濠壽等州皆饑,、:見今農民已煎榆皮,及用糠麩雜馬齒莧煮食。兼壽州盜賊,已漸昌熾,安豐縣木場鎮打劫施助教家,霍丘縣善鄉鎮打劫謝解元家,六安縣故鎮打劫魏家,賊徒皆十餘人,或云二三十人,頗有騎馬者,器仗甚備。每處贜皆數千貫,申報官司,多不盡實,亦有不申報者。兼潁州界亦有惡賊尹遇陳興子鄭饒李松等數人,、皆老姦逋寇,私立名號,與官吏鬬敵,方欲結集,規相應和。近日雖已敗獲,深恐淮南羣盗不止,流入潁州界,縱不能爲大害,但飢民附之,徒黨稍衆,如王沖管三之流,便不易捕獲。臣又聞淮南自秋至今,雨雪不足,麥熟不熟,蓋未可知,若麥不熟,必大有飢民。浙西江東既非豐熟地分,勢必流徙北來,則潁州首被其患。若流民至潁,而官無以濟之,則橫尸布路,盗賊羣起,必然之勢也。所以須至先事奏乞。若至時元無此事,臣不敢避張皇過當之罪,若隱而不言,倉卒無備,別成意外之虞,其罪大矣。臣日夜計慮,勢不可緩。謹具條件如左。,:一勘會本州常平斛㪷,見管粳米三萬四千餘石,通紐元糴價每斛計一百一八文有畸。菉豆一萬三千餘石,通紐元糴價每㪷計七十二文有畸。小麥二萬五千餘石,通紐元糴價每㪷計五十四文有畸。上件三色,并係元糴價高,縱依條量減出糶,亦未能大段平減市價,兼流民轉徙失所,必無錢收買官米;:雖依條許借貸人戶,又緣流民既非土著,將來無緣催索;:又條許常平斛㪷召募饑民工役,及許依乞丐人給米斛,不得過所限之數兩倍。臣今相度,不惟饑民羸弱聚散不常,難爲工役。又緣常平斛㪷本法,元只用糶糴以淮平市價,若將召募工役及依乞丐人例給與,則是有出無收,今後常平本錢,日耗不已,有時而盡。臣知杭州日,爲見浙西饑饉,全賴常平糶米,所救活不可勝數。以此知常平官本,只可令增,不可令耗。屢曾奏乞立法,常平錢米,只許糶糴外,不得支用。雖未蒙施行,所有本州見管常平斛糶,臣終不敢以流民之故,輒乞費用,留以準備來春斛㪷翔貴時出糶,以濟本州百姓。,:貼黃若蒙行下戶部,〕:不過檢坐常平條貫量減價出糶,及召募饑民工役,并依乞丐人給米之數行下,皆是空文,無益實事。乞自朝廷詳酌,特賜裁處。,:又貼黃元豐以前,〕:常用常平錢米召募饑民工役,雖有減耗,卻將寬剩息錢補填。今來常平官本,有出無收,若不立法禁止雜支,則數日而盡,深爲可惜。乞檢會臣前奏施行。,:一勘會本州見管封樁陝西軍兵請受及禁軍闕額粳米三千七百餘石,估定每㪷八十文,小麥三萬三千餘石,估定每㪷六十文,菉豆二千一百餘石,估定每㪷五十五文,粟米三百餘石,估定每㪷九十文,豌豆五千一百餘石,估定每㪷六十文。準條,許估定價例出糶。除勘會本州軍糧粳米年計不足,今將轉運司錢兌糴上件封樁粳米充軍糧外,其餘小麥菉豆粟米豌豆可以奏乞擘畫錢物,、盡數兌糴,準備賑濟流民。,:貼黃所有逐色估定價例,〕:并是在市實直,如蒙施行,乞依今來估定價例兌買。,:右,臣伏望聖慈,愍念淮浙累歲災傷,來年春夏必有流民。而潁州正當南北孔道,萬一扶老攜幼,坌集境內,理難斥遣。若饑斃道路,臭穢薰蒸,饑民同被災疫之苦。弱者既轉溝壑,則強者必聚爲寇盜。欲乞特賜度牒一百道,委臣出賣,將錢兌買前件小麥粟米豌豆豌豆四色,、封樁斛㪷,候有流民到州,逐旋支給賑濟。如至時卻無流民,自當封樁度牒價錢,別聽朝廷指揮。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臣若不預作擘畫陳乞,〕:則倉卒之間,必難應辦。若不密切奏論,至此聲先馳,則恐引惹饑民,併來本州,官物有限,中路闕絶,則死者必衆,反爲深害。所以今來親書奏狀,貴免泄漏。臣以目昏,書寫不謹,伏乞恕罪。如蒙施行,乞作不下司文字,付臣措置。,:又貼黃臣所奏濠壽等州災傷盜賊次第,〕問得皆有本末,非是風傳道路之言。深慮本路及逐州,各有檢放賦稅元未奏陳,致朝廷不信臣言。臣在杭州日,親見監司州縣,例皆諱言災傷。只如今年蘇湖水災,可爲至甚,而臺官賈易等,猶欲根究其事,行遣言者。蘇州積水未退尚土城門,而知州黃履已奏秋種有望。似此蒙蔽,習以成風。伏望聖慈試采臣言,過作準備,則一方幸甚。 全宋文卷一八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三,道光《阜陽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將合轉一官與李直方酬奬狀:元祐七年正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蘇軾狀奏:、:臣自到任以來,訪問得本州舊出惡賊,自元祐二三年間,管三等嘯聚爲寇。已而,又有陳欽鄒立尹榮尹遇等,、亦是羣黨劫殺,累至與捕盜官吏鬬敵。是時,朝廷訪聞以名捕此等數人,尋已捉獲凌遲處斬,惟尹遇一名漏網得脫,不改前非,結集陳欽之弟陳興鄭饒李松等數人,、:不住驚劫人戶。尹遇自稱大大王,陳興稱二大王,鄭饒稱僥三,李松稱管四,鄉村畏懾,不敢言及。縱被劫殺,不敢申報,以致被殺之家,父母妻子,不敢聲張舉哀。百姓蔡貴莫諲董安三人,、:只因偶然言及遇等,即時被殺,內董安仍更用尖刀割斷腳筋,其餘割取頭髮,及殺傷者不可勝數。每次打劫,皆用金貼紙甲,其餘兵仗弓弩並全。累次與捕盜官吏鬬敵,內一次射殺弓手。兼近日壽州界內,強賊甚多,打劫魏家謝解元施助教等家,、:皆一二十人,白晝騎馬於鎮市中劫人。其尹遇等聞之,即欲商量應和,居民憂懼。臣度事勢迫切,即差職員監勒捕盜官吏,責限收捕。有汝陰縣尉李直方,素有才干,自出家財,募人告緝,知得逐賊窟穴去處。內陳興鄭饒李松等,、:見住壽州霍丘縣開順場。尹遇一名,在壽州霍丘縣成家步,比陳興等去處更遠二百里。直方以謂衆賊之中,唯尹遇最爲桀黠難捕,又其窟穴離州界最遠,遂分布弓手,捕捉衆賊。而直方親領弓手五人,徑往成家步捉殺尹遇。直方母年九十六,只有直方一子。臨去之時,母子泣別,往返五百餘里,騎殺一馬。直方步行百餘里,裝作販牛小客,既至地頭,衆皆畏懼不前,獨弓手節級程玉等二人與直方持鎗大呼,排戶而入。尹遇驚起,彀弓駕箭欲發,直方徑前親手刺倒,衆弓手皆入,方始就擒。直方本與弓手分頭捕捉衆賊,內陳興鄭饒李松三人以地近故,、:先九日獲。獨尹遇一名,以地遠難捕,直方親行,故後九日獲。既獲之後,遠近喜快。有城郭鄉村人戶六百一十七人,詣臣陳狀,備説逐賊兇惡,多年爲害,人不敢言,若不盡法根勘,萬一減死刺配,即須走回嘯聚,爲害轉甚。以此知逐賊桀黠之甚,衆所憂畏,若不以時捕獲,因之以饑饉,必爲王沖管三之流。而直方以進士及第,母子二人相須爲命,而能以忠義奮激,親手擊刺,以除一方之患,比之尋常捕盜官,偶然掩獲十數飢寒之民號爲劫賊者,不可同日而語矣。彼皆坐該賞典,而直方不蒙旌異,則忠義膽決方略之臣,無所勸激矣。須至奏陳者。右檢準編敕節文:》:諸官員躬親帥衆獲盜一半以上,能分遣人於三十日內獲餘黨者,通計人數,同躬親法。今來李直方,爲見衆賊之中唯尹遇最爲宿奸老寇,窟穴深遠,衆不敢近,須至躬親出界捕捉,是致後獲。既是尹遇須至躬行,則陳興等三人須至差人,無由躬親。若使直方先爲身謀,即須躬親先往近處,捕陳興等三人,然後多遣弓手,續於三十日內捕尹遇一名,即卻應得上條,同躬親法。只緣直方忠義激發,以除惡爲先務,而不暇計較恩賞,故躬親出界,專捕尹遇一名,以致所差弓手,卻先獲陳興等三人,遂與上條不應,於賞格有礙。考之法意,顯是該説不盡。伏望朝廷詳酌,只緣直方先公後私,致得先後捕獲之數,不盡應法。欲乞比附上條,通計人數,許同躬親法,爲第三等。若下刑部定奪,則有司須至執文計析毫釐,直方無緣該得第三等恩賞。惟望聖恩體念尹遇等若不以時捕獲,必爲嘯聚羣寇,而直方儒者,能捐軀奮命,忠義可嘉,特賜指揮。臣又慮朝廷惜此恩例,恐今後妄有攀援。勘會臣見今於法合轉朝散郎,情願乞不改轉,將此恩例與直方,循資酬奬。緣直方母年九十餘,只有一子,因臣督迫,泣別而行。若萬一爲賊所害,使其老母失所,臣豈不愧見僚吏。以此將臣合轉一官與直方充賞,不惟少酬其勞,亦使臣今後有以使人,不爲空言無實者。於臣亦爲莫大之幸,且免後人援例,庶朝廷易爲施行。臣不勝大願。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臣所論奏,〕:皆有實狀可以覆按。本合候尹遇等結案了聞奏,又恐朝廷未盡以臣言爲信,更當行下監司體問逐賊兇惡之實,與直方捐軀奮激之狀,故及逐賊未死聞奏,庶可以覆按施行。僥三是管三火中有名強賊人,管四是管三弟。此二賊欲得遠近畏服,故詐稱二人姓名。,:又貼黃奏爲汝陰縣尉李直方捕獲強惡賊人,〕:乞依編敕第三等酬賞。》: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賜光梵寺額狀:元祐七年二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蘇軾狀奏:、:臣伏見本州潁上縣白馬村,有梵僧佛陀波利真身塔院舍,約四五十間,元無敕額。父老相傳佛陀波利本西域僧,唐儀鳳中遊五臺,禮文殊師利,見老人,令復還西域,取佛頂尊勝陁羅尼經。佛陀波利用其言,往返數萬里,以永淳中取經而還,至今流布,而佛陀波利於潁上亡沒,里俗相與漆塑其身,造塔供養,時有光景,頗著靈驗,不敢具述。臣於諸處見唐人所立尊勝石幢刊記本末,》:與所聞父老之言頗合。今年正月,大雪過度,農民凍餒無所,祈禱境內諸廟未應。聞父老以佛陀波利爲言,臣即遣人賫香禱請,登時開霽,人情翕然歸向,詣臣陳狀,願得敷奏,乞一勅額,庶幾永遠不致廢壞。須至乞奏者。右謹具如前,欲望聖慈曲從民欲,特賜本院一勅額。如蒙開允,以光梵爲額。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四,《國朝諸臣奏議》卷三二,《歷代名臣奏議》卷七七,《右編》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薦宗室令畤狀:元祐七年二月初五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蘇軾狀奏:、:右,臣聞之詩曰:》:懷德維寧,宗子維城。宗室之有人,邦家之光,社稷之衛也。周之盛時,其卿士皆周召毛原,、非王之伯叔父,則其子弟也。逮至兩漢,河間東平之德,歆向之文,天下以爲口實。而唐之宗室,武略如道宗孝恭,文章如白與賀者,不可以一二數;:而以功名至宰相者,有九人焉。自建隆以來,累聖執謙,不私其親,幹國治民,不及宗子,雖有文武異才,終身不試。神宗皇帝實始慨然,欲出其英髦,與天下共之,故增立教養選舉之法。行之二十年,出入中外,漸就器使,而未見有卓然顯聞稱先帝意者。夫豈無人?蓋朝廷未有以大聳勸之耳。臣伏見承議郎簽書潁州節度判官廳公事令畤,事親篤孝,內行純備,博學經史,手中釋卷,史事通敏,文采俊麗,志節端亮,議論英發,體兼衆器,無適不宜。臣嘗見其所著述,筆力雅健,博貫子史,蓋清廟之瑚璉,明堂之杞梓也。使其生於幽遠,猶當擢用,而況近託肺腑,已蒙試用者乎?伏望聖慈特賜考察,召致館閣,養其高才而遂其遠業,以風動宗室,勸示海內,成先帝之意,不以臣人微言輕而廢其請也。若後不如所舉,臣甘伏朝典。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四,《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七三,《國朝諸臣奏議》卷一○四,《九朝編年備要》卷二三,《文獻通考》卷二一,《歷代名臣奏議》卷一○六,《文編》卷一九,《右編》卷三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六六,嘉靖《維揚志》卷三二,乾隆《江都縣志》卷三一,光緒《甘泉縣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積欠六事并乞檢會應詔所論四事一處行下狀:元祐七年五月十六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揚州蘇軾狀奏:、:臣聞之孔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夫民既富而教,然後可以即戎,古之所謂善人者,其不及聖人遠甚。今二聖臨御,八年于茲,仁孝慈儉,可謂至矣。而帑廩日益困,農民日益貧,商賈不行,水旱相繼,以上聖之資,而無善人之効,臣竊痛之。所至訪問耆老有識之士,陰求其所以,皆曰,方今民荷寬政,無它疾苦,但爲積欠所壓,如負千鈞而行,免於僵僕則幸矣,何暇矯然舉首奮臂,以營求於一飽之外哉。今大姓富家,昔日號爲無比戶者,皆爲市易所破,十無一二矣。其餘自小民以上,大率皆有積欠。監司督守令,守令督吏卒,文符日至其門,鞭笞日加其身,雖有白圭猗頓,亦化爲篳門圭竇矣。自祖宗已來,每遙赦令,必曰,凡欠官物,無侵欺盜用,及雖有侵盜而本家及伍保人無家業者,并與除放。祖宗非不知官物失陷姦民幸免之弊,特以民既乏竭,無以爲生,雖加鞭撻,終無所得,緩之則爲姦吏之所蠶食,急之則爲盜賊之所憑藉,故舉而放之,則天下悅服,雖有水旱盜賊,民不思亂,此爲捐虛名而收實利也。自二聖臨御以來,每以施捨己責爲先務,登極赦令,每次郊赦,或隨事指揮,皆從寬厚。凡今所催欠負,十有六七,皆聖恩所貸矣。而官吏刻薄,與聖恩異,舞文巧詆,使不該放。監司以催欠爲職業,守令上爲監司之所迫,下以胥吏之所使,大率縣有監催千百家,則縣中胥徒舉欣欣然,日有所得,若一旦除放,則此等皆寂寥無獲矣。自非有力之家,納賂請賕,誰肯舉行恩貸,而積欠之人,皆鄰於寒餓,何賂之有。其間貧困掃地,無可蠶食者,則縣胥教令供指平人,或云衷私擅買,抵當物業,或雖非衷私,而云買不當價,似此之類,蔓延追擾,自甲及乙,自乙及丙,無有窮已。每限皆空身到官,或三五限得一二百錢,謂之破限。官之所得至微,而胥徒所取,蓋無虛日,俗謂此等爲縣胥食邑戶。嗟乎,聖人在上,使民不得爲陛下赤子,而皆爲姦吏食邑戶,此何道也!:商賈販賣,例無現錢,若用現錢,則無利息,須今年索去年所賣,明年索今年所賒,然後計算得行,彼此通濟。今富戶先已殘破,中民又有積欠,誰敢賒賣物貨,則商賈自然不行,此酒稅課利所以日虧,城市房廊所以日空也。諸路連年水旱,上下共知,而轉運司窘於財用,例不肯放稅,縱放亦不盡實。雖無明文指揮,而以喜怒風曉官吏,孰敢違者。所以逐縣例皆拖欠兩稅,較其所欠,與依實檢放無異,於官了無所益,而民有追擾鞭撻之苦。近日詔旨,凡積欠皆分爲十料催納,通計五年而足。聖恩隆厚,何以加此。而有司以謂有旨倚閣者方得依十料指揮,餘皆併催。縱使盡依十料,吏卒乞覓,必不肯分料少取。人戶既未納足,則追擾常在,縱分百料,與一料同。臣頃知杭州,又知潁州,今知揚州,親見兩浙京西淮南三路之民,、:皆爲積欠所壓,日就窮蹙,死亡過半。而欠籍不除,以至虧欠兩稅,走陷課利,農末皆病,公私並困。以此推之,天下大率皆然矣。臣自潁移揚,舟過濠壽楚泗等州,、所至麻麥如雲。臣每屏去吏卒,親入村落,訪問父老,皆有憂色。云::豐年不如兇年。天災流行,民雖乏食,縮衣節口,猶可以生。若豐年舉催積欠,胥徒在門,枷棒在身,則人戶求死不得。言訖淚下,臣亦不覺流涕。又所至城邑,多有流民。官吏皆云::以夏麥既熟,舉催積欠,故流民不敢歸鄉。臣聞之孔子曰::苛政猛於虎。」:昔常不信其言,以今觀之,殆有甚者。水旱殺人,百倍於虎,而人畏催欠,乃甚於水旱。臣竊度之,每州催欠吏卒不下五百人,以天下言之,是常有二十餘萬虎狼,散在民間,百姓何由安生,朝廷仁政何由得成乎?臣自到任以來,日以檢察本州積欠爲事。內已有條貫除放,而官吏不肯舉行者,臣即指揮本州一面除放去訖。其於理合放而於條未有明文者,即且令本州權住催理,聽候指揮。其於理合放而於條有礙者,臣亦不敢住催。各具利害,奏取聖旨,謹件如左。,:一準元祐五年五月十四日勅節文:應實封投狀承買場務第五界已後,見欠未納浄利過日錢,亦許比第四界以前三界內一界小數催納。上件條貫,止爲過界有人承買場務,可以分界,見得最小一界錢數豁除見欠,其間界滿,無人承買場務,只勒見開沽人認納過日錢數者,即無由分界,見得小數,所以不該上條除放。朝廷爲見無人承買場務,比之有人承買者,尤爲敗闕,不易送納,反不該上條除放,於理不均,故於元祐六年春頒條貫內,別立一條::諸場務界滿未交割者,且令依舊認納課利,及過日錢,若委因事敗闕,或一年無人投狀承買,經縣自陳申州,本州差官,限二十日體量减定浄利錢數,令承認送納,仍具減定錢數出榜,限一季召人承買。無人投狀,本州再差官減定出榜。限滿,又無人投狀,依前再減出榜。若減及五分以上,無人投狀,申提刑司差官與本州縣官同共相度,再減節次,依前出榜。如減八分以上,無人投狀承買,委是難以出納浄利錢,即所差官與本州縣保明申提刑司審察,保明權停閉訖奏。自界滿後至停閉日,見開沽人,只依减定浄利錢數送納。」:臣今看詳,朝廷立此兩條,聖恩寬厚,敕語詳備,應有人無人承買場務,皆合依條就小送納,無可疑惑。只緣官吏多以刻薄聚斂爲心,又不細詳條貫,所以諸處元只施行逐界通比就小催納指揮,其界滿無人承買,只依减定浄利錢數送納條貫多不施行。臣細詳上條,既云自界滿至停閉日,見開沽人只依减定浄利錢數送納,即是分明指定合依臨停閉日減定最小錢數送納。雖逐次減定錢數不同,緣皆未有人承買,不免更減,終非定數。既已見得臨停閉日所減定數,豈可卻更追用逐次虛數爲定!:臣已指揮本州行下屬縣,應界滿敗闕無人承買場務,係見開沽人承認送納者,並依上條只將臨停閉日所定最小錢數爲額催納。內未停閉已前,有人承買,即係上條,各以當限所減定錢數爲額催納。以上如有欠負,即將已前剩納過錢數豁除。如已納過無欠負者,即給還所剩,本州已依應施行訖。深慮諸路亦有似此施行未盡處,乞聖旨備録行下。,:一準元祐五年四月九日朝旨:應大赦以前,見欠蠶鹽和買青苗錢物,元是冒名,無可催理,或全家逃移,鄰里抱認,或元無頭主,均及干繫人者,並特與除放。今勘會江都縣人戶積欠青苗錢斛二萬四千九百二十貫石,內四千九百貫石,係大赦已前欠負逃移,臣已指揮本州,依上件朝旨除放去訖。一千五百二十五貫石,雖係大赦前欠負,卻係大赦後逃移,未有明文除放,見今無處催理,不免逐時行下鄉村勘會,虛有搔擾。臣已指揮本州更不行下,欲乞聖旨指揮應大赦前欠負蠶鹽和買青苗錢,但見今逃移無處催理者,本縣官吏保明,并與除放。,:貼黃勘會上件朝旨,〕:經隔二年,不爲除放,臣今來方始施行。深慮諸州軍亦有似此大赦前欠蠶鹽和買青苗錢逃移人戶,合依聖旨除放,而官吏不爲施行者,乞更賜行下免罪改正。,:一檢準熙寧編敕:《諸主持倉庫欠折官物買撲場務少欠課利元無欺弊者,、:其産業雖已估計倍納入官,許以所收子利紐計還元欠官錢,數足,即給還或貼納所欠錢數,相兼收贖,如過十年不贖,依填欠田宅條施行。係十保干係人産業,雖欠人有欺弊,亦準此。此乃祖宗令典,雖熙寧新法,亦許準折欠數,數足便還。只因元豐四年十二月內,兩浙轉運司奏,買撲之人多是作弊,拖欠合納課利,須至官司催逼緊急,卻便乞依條將産業在官,拘收子利,折還係元抵田産物業。竊緣所出花利微細,卒填所欠官錢不足。看詳買撲場務,并係人戶情願實封投狀,抱認勾當,其課利依條自合逐月送納,即與公人主持倉庫欠折官物陪填事體不同。今相度欲乞於編勅內刪去買撲場務少欠課利八字,》」:因此立法,諸主持官物欠折無欺弊者,其産業估納入官,以所收子利,準折欠數,候足給還,或貼納錢收贖。如過十年不贖,依填欠田宅法。係十保干繫人産業,雖元欠有欺弊,仍以所估納抵産子利,準折欠數,通計償足給還抵産。其以前欠負,亦準此,內剩納過錢數,仍給還所剩。,:一準元豐三年九月二十八日明堂赦書節文:《開封府界及諸路人戶,見欠元豐元年以前夏秋租稅,并沿納不以分數,及二年以前誤支雇食水利罰夫買撲場務出限罰錢,并免役及常平息錢,并特與除放。是時轉運司申中書稱,見欠丁口鹽錢,及鹽博絹米及和預買細絹,并係人戶已請官本,不合一例除放。中書批狀云::勘會赦書內,即無見欠丁口鹽錢并鹽博絹米及和預買紬絹已請官本除放之文,因此州縣卻行催理。至元豐八年登極赦書,亦是除放兩稅,沿納錢物。後來尚書戶部仍舉行元豐四年中書批狀指揮,逐年蠶鹽錢絹和預買紬絹等,係已請官本,並不除放。臣今看詳,內蠶鹽錢絹一事,鹽本至輕,所折錢絹至重。只如江都縣每支鹽六兩,折絹一尺。鹽六兩,元價錢一十文五分足,絹一尺,價錢二十八文一分足。其支鹽納錢者,每鹽五斤五兩,納錢三百三十一文八分足,比元價買鹽每斤二十八文足已多一百八十三文足。又將錢折麥,所估麥價至低。又有倉省加耗及腳剩之類,一文至納四五文。今來既不除放,即須催納絹麥折色,所以人戶愈覺困苦。臣今看詳,丁口鹽錢絹既爲有官本,難議除放,即合據所支鹽斤兩實直價錢催納,豈可將折色絹麥上增起錢數盡作官本,顯是於理合放,於條未有明文。臣已指揮本州,應登極赦前見欠丁口鹽錢及鹽博絹米之類,只據當時所支官物實直爲官本催納,其因折色增起錢數,并權住催理,聽候朝旨。伏望聖慈特賜指揮,依此除放。,:一準元祐元年九月六日明堂赦書:《應內外欠市易錢人戶,見欠錢二百貫以下,並特與除放。續準元祐二年二月七日都省批狀::知鄭州張璪劄子奏,臣伏覩明堂赦書節文,》:諸路人戶,見欠市易錢二百貫以下,並特與除放。臣自到州,契勘得本州舊係開封府界管城縣日,本縣市易抵當所,於元豐二年五月以後,節次準市易上界牒,準太府寺牒支降到疋帛散茶,令搭息出賣。其本州自合依條許人戶用物貨等抵請及見錢變易,本州卻賒賣與人戶,仍不曾結保,致有二百九十八戶除納外,共拖欠下官錢計一千九百餘貫文。雖契勘得逐戶名下見欠各只是二百貫以下,本州爲是元管勾官司違法賒散,不依太府寺搭息出賣指揮,致人戶亦不曾用物貨抵請,即與市易舊法許人結保賒請金銀物帛見欠官本事體不同,以此未敢引用赦勅除放。係上件人戶所欠物帛價錢,本因官吏違法賒過,其人戶元不知有此違礙。伏望聖慈矜卹,特許依赦除放,庶使貧民均被聖澤。戶部看詳,住罷賒請,後來違法賒散過錢物,并府界縣分人戶抵當虧本糯米,各與未罷已前依條賒請事體不同。今勘當難以依赦除放。都省批狀,依戶部所申。又續準元祐三年十月二十七日勅::勘會內外見欠市易非違法賒請人戶,已降指揮,二百貫文已下除放,其外路係違法者,即不該除放。切緣本因官司違法賒賣,今來人戶若不量與蠲放,顯見獨不霑恩,須議指揮。十月二十五日奉聖旨,令戶部指揮諸路,契勘官私違法除放人戶,許將息罰充折外,見欠錢二十貫文已下者,并與除放。又續準元祐四年正月初十日轉運司牒::準尚書戶部符,據淮南轉運司狀,契勘本路市易欠錢,除依條賒借,并元係經官司違法賒欠,已依上項赦敕朝旨施行外,元有未承元豐四年五月十九日朝旨住罷賒借以前,并以後有人戶於市易務差出計置變易勾當人等頭下賒借錢物,見欠不及二百貫及二十貫以下,今詳所降元祐元年九月六日明堂赦敕,》:止言市易欠錢人戶,見欠二百貫文以下除放,并元祐三年十月二十七日朝旨,亦止言官司違法賒借,見欠二十貫文以下除放,今來前項人戶,從初徑於市易差出勾當人等頭下賒欠,本司疑慮,未敢一例除放申部者。本部看詳,明堂赦云內外欠市易錢人戶,》:見欠二百貫以下除放。及近降朝旨,亦止云官私違法私放人戶許將息罰充折外,見欠二百貫以下除放,即無似此窠名明文。今據所申符,本司主者詳此,一依前後所降朝旨施行,無至違誤。臣今看詳,元祐元年九月六日明堂赦書,》:止言應內外欠市易務錢二百貫以下,並與除放。赦文簡易明白,元不分別人戶於官司請領或徑於勾當人名下分請,亦不拘限官司依條賒賣或違法俵散,及有無抵當結保搭息不搭息之類,但係欠市易務錢二百貫以下者,便合依赦除放,更無疑慮。切原聖意,蓋爲市易務錢,本緣奸臣貪功希賞,設法陷民,赤子無知,爲利所罔,故於即位改元躬祀明堂始見上帝之日,親發德音,特與除放。皇天后土,實聞此言。當時有識,已恨所放不寬,既知小民爲官法所陷,何惜不與盡放,更立二百貫之限。然是時欠負窮民,無不鼓舞涕泣,銜荷恩德。曾未半年,已有刻薄臣寮,強生支節,析文破敕,妄作申請,致有上項續降聖旨及都省批狀指揮,應官司違法賒借者,止放二十貫以下,其於差出勾當人名下賒請者,並不除放一文,使宗祀赦文,反爲虛語,非獨失信於民,亦爲失信於上帝矣。所繫至大,而俗吏小人曾不爲朝廷惜此,但知計析錐刀之末,實可痛愍。臣竊仰料二聖至仁至明,已發德音,除放二百貫以下,豈有卻許刻薄臣寮出意阻難追改不行之理?必是當時議者,以爲欠錢之人,詐立私下賒買人姓名,分破錢數,令不滿二百貫,僥倖除放,以此更煩朝省別立上項條約,以防情弊,一時指揮,不爲無理。今來歲月已久,人戶各蒙監催枷錮鞭撻,困苦理極,若非本身實欠,豈肯七年被監,不求訴免?以此觀之,凡今日欠戶,並是實欠,必非私相計會爲人分減之人,明矣。伏望聖慈,特與舉行元祐元年九月六日赦書,應內外欠市易錢人戶,見欠錢二百貫以下,不以官私違法不違法,及人戶於官司請領或徑於勾當人名下分請者,并與除放,所貴復收窮困垂死之民,稍實宗祀赦書之語,以答天人之意。,:一準元祐六年五月二十六日聖旨:將府界諸路人戶,應見欠諸般欠負,以十分爲率,每年隨夏秋料各帶納一分,所有前後累降催納欠負分料展閣指揮,更不施行。臣今看詳上項指揮,明言應見欠諸般欠負並分十料催納,元不曾分別係與不係因災傷分料展閣之數,聖恩寬大,詔語分明,但係欠負,無不該者。只因戶部出納之吝,別生支節,謂之申明。其略云::本部看詳,人戶見催逐年拖欠下夏秋租稅贜賞課利省房沒官等錢物,若不係因災傷許分料展閣理納之數,自不該上條。致尚書省八月三日批狀指揮,依所申施行,即不曾別取聖旨。臣嘗謂二聖即位已來,所行寬大之政,多被有司巧説事理,務爲艱閡,使已出之令,不盡施行,屯膏反汗,皆此類也。兼檢會元祐敕節文::諸災傷倚閣租稅,至豐熟日,分作二年四料送納,若納未足而又遇災傷者,權住催理。今來元祐六年五月二十五日聖旨指揮,雖分爲十料,比舊稍寬,又卻衝改前後分料展閣指揮,即雖遇災傷,亦須催納。水旱之民,當年租賦尚不能輸,豈能更納舊欠?顯是緣此指揮,反更不易,欲望特降聖旨,應諸般欠負,並只依元祐五年五月二十六日聖旨指揮,分十料施行。仍每遇災傷,依元祐敕權住催理。內人戶拖欠兩稅,不係災傷倚閣者,亦分二年作四料送納,未足而遇災傷者,亦許權住催理。所有戶部申明都省批狀指揮,乞不施行。,:貼黃議者必謂若如此施行,〕:今後百姓皆不肯依限送納兩稅,僥倖分料。臣以謂不然。編勅明有催稅末限不足分數官吏等第責罰,》:令佐至衝替,録事司戶與小處差遣,典押勒停,孔目管押官降資,條貫至重,誰敢違慢。若非災傷之歲,檢放不盡實者,何緣過有拖欠。若朝廷不恤,須得併催,則人戶惟有逃移,必無納足之理。,:一臣先知杭州日,於元祐五年九月奏::臣先曾具奏,朝廷至仁,寬貸宿逋,已行之命,爲有司所格沮,使王澤不得下流者四事。其一曰::見欠市易籍納産業,聖恩並許給還,或貼納收贖。而有司妄出新意,創爲籍納折納之法,使十有八九不該給贖。其二曰::積欠鹽錢,聖旨已許止納産鹽場監官本價錢,其餘並與除放。而提舉鹽事司執文害意,謂非貧乏不在此數。其三曰::登極大赦以前人戶,以産當酒見欠者,亦合依鹽當錢法,只納官本。其四曰::元豐四年,杭州揀下不堪上供和買絹五萬八千二百九十疋,並抑勒配賣與民,不住鞭笞,催納至今,尚欠八千二百餘貫,并合依今年四月九日聖旨除放。然臣具此論奏,自經一百八日,未蒙回降指揮,乞檢會前奏四事,早賜行下。尚書省取會到諸處,稱不曾承受到上件奏狀。十二月八日,三省同奉聖旨,令蘇軾別具聞奏。臣已於元祐六年正月九日,備録元狀,繳連奏去訖,經今五百餘日,依前未蒙施行。伏乞檢會前奏,一處行下。,:右,謹件如前。今所陳六事及前所陳四事,止是揚州杭州所見。竊計天下之大,如此六事四事者多矣。若今日不治,數年之後,百姓愈困愈急,流亡盜賊之患,有不可勝言者。伏望特留聖意,深詔左右大臣,早賜果決行下。臣伏見所在轉運提刑,皆以催欠爲先務,不復以恤民爲意。蓋函矢異業,所居使然。臣愚欲乞備録今狀及元祐六年正月九日所奏四事,行下逐路安撫鈐轄司,委自逐司選差轄下官僚一兩人,不妨本職,置司取索逐州見催諸般欠負科名戶眼,及元欠因依,限一月內具委無漏落,保明供申,仍備録應係見行欠負敕條,出榜曉示。如州縣不與依條除放,許詣逐司自陳,限逐司於一季內看詳了絶,內依條合放而州縣有失舉行者,與免罪改正訖奏。其於理合放而未有明條或於條有礙者,州權住催理,奏取敕裁,仍乞朝廷差官三五人置局看詳,立限結絶。如此則期年之間,疲民尚有生望,富室完復,商賈漸通,酒稅增羨,公私寬泰,必自此始也。臣身遠言深,罪當萬死,感恩徇義,不能默已。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本州近準轉運司牒坐準戶部符:〕:臣寮上言,去歲災傷人戶,農事初興,生意稍還,正當惠養,助之蘇息。伏望聖慈許將去年檢放不盡秋稅元只收三二分已下者,係本戶已是七八分災傷,今來若納錢尚有欠,必是送納不前,乞特與除放。其餘納錢見欠人戶,亦乞特與減免三分外,若猶有欠,并上二等戶,如不可一例減放,則並乞特與展限,候今年秋熟,隨秋料送納。其言至切,尋蒙聖恩送下戶部。本部卻只檢坐元祐三年七月二十四日勅節文災傷帶納欠負條貫應破詔旨,其臣寮所乞放免寬減事件,元不相度可否。顯是聖慈欲行其言,而戶部不欲,雖蒙行下,與不行下同。臣今來所論,若非朝廷特賜指揮,即戶部必無施行之理。,:又貼黃臣今所言六事及舊所言四事,〕:並係民心邦本,事關安危,兼其間逐節利害甚多,伏望聖慈少輟清閑之頃,特賜詳覽。,:又貼黃準條,〕:檢放災傷稅租,只是本州差官計會令佐同檢,即無轉運司更別差官覆按指揮。臣在潁州,見逐州檢放之後,轉運司更隔州差官覆按虛實,顯是於法外施行,使官吏畏憚不敢盡實檢放。近日淮南轉運司爲見所在流民倍多,而所放災傷,多不及五分支破,貧糧有限,恐人情未安,故奏乞法外支給,若使盡實檢放,流民不應如此之多,與其法外拯濟於既流之後,曷若依法檢放於未流之前,此道路共知,事之不可欺者也。臣忝居侍從,不敢不具實以聞奏。,:又貼黃京師所置局,〕:因令看詳畿內欠負。 全宋文卷一八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四,《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七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四五,《文編》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論積欠六事四事劄子:元祐七年六月十六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揚州蘇軾劄子奏:、:臣已具積欠六事,及舊所論四事上奏。臣聞之孟子曰::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若陛下初無此心,則臣亦何敢必望此政,屢言而屢不聽,亦可以止矣。然臣猶孜孜強聒不已者,蓋由陛下實有此心,而爲臣子所格沮也。竊觀即位之始,發政施仁,天下聳然,望太平於期月。今者八年,而民益貧,此何道也?願陛下深思其故。若非積欠所壓,自古至今,豈有行仁政八年而民不蘇者哉。臣前所論四事,不爲不切,而經百餘日,略不施行。臣既論奏不已,執政乃始奏云,初不見臣此疏,遂奉聖旨,令臣別録聞奏。意謂此奏朝上而夕行,今又二年於此矣。以此知積欠之事,大臣未欲施行也。若非陛下留意,痛與指揮,只作常程文字降出,仍卻作熟事進呈,依例送戶部看詳,則萬無施行之理。臣人微言輕,不足計較,所惜陛下赤子,日困日急,無復生理也。臣又竊料大臣必云今日西邊用兵,急於財利,未可行此。臣謂積欠之在戶部者,其數不貲,實似可惜。若實計州縣催到數目,經涉歲月,積欠之在戶部者累毫,何足以助經費之萬一。臣願聖主特出英斷,早賜施行。臣訪聞浙西饑疫大作,蘇湖秀三州,、:人死過半,雖積水稍退,露出泥田,然皆無土可作田塍,有田無人,有人無糧,有糧無種,有種無牛,餓死之餘,人如鬼臘。臣竊度此三州之民,朝廷加意惠養,仍須官吏得人,十年之後,庶可完復。書曰:》:制治于未亂,保邦于未危。浙西災患,若於一二年前,上下疚心,同力拯濟,其勞費殘弊,必不至若今之甚也。臣知杭州日,預先奏乞下發運司,多糴米斛,以備來年拯濟饑民,聖明垂察,支賜緡錢百萬收糴。而發運使王覿,堅稱米貴不糴。是年米雖稍貴,而比之次年春夏,猶爲甚賤,縱使貴糴,尚勝於無,而覿執所見,終不肯收糴顆粒,是致次年拯濟失備,上下共知而不詰問。小人淺見,只爲朝廷惜錢,不爲君父惜民,類皆如此。淮南東西諸郡,累歲災傷,近者十年,遠者十五六年矣。今來夏田一熟,民於百死之中,微有生意,而監司爭言催欠,使民反思兇年。怨嗟之氣,必復致水旱。欲望聖慈救之於可救之前,莫待如浙西救之於不可救之後也。臣敢昧死請內降手詔云::訪聞淮浙積欠最多,累歲災傷,流殍相屬,今來淮南始獲一麥,浙西未保豐兇,應淮南東西浙西諸般欠負,不問新舊,有無官本,並特與權住催理一年。使久困之民,稍知一飽之樂。仍更別賜指揮,行下臣所言六事四事,令諸路安撫鈐轄司推類講求,與天下疲民一洗瘡痏,則猶可望太平於數年之後也。臣伏覩詔書,以五月十六日册立皇后,本枝百世,天下大慶。孟子有言:》:詩曰::「《古公亶父,來朝走馬。率西水滸,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來胥宇。當是時也,內無怨女,外無曠夫。此周之所以王也。今陛下膺此大慶,獨不念積欠之民,流離道路,室家不保,鬻田質子以輸官者乎?若親發德音,力行此事,所全活者不知幾千萬人。天監不遠,必爲子孫無疆之福。臣不勝拳拳孤忠,昧死一言。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四,《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七五,《永樂大典》卷七五一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二,嘉靖《維揚志》卷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倉法劄子:元祐七年七月二十七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揚州蘇軾劄子奏:、:臣竊謂倉法者,一時權宜指揮,天下之所駭,古今之所無,聖代之猛政也。自陛下即位,首寬此法,但其間有要劇之司,胥吏仰重祿爲生者,朝廷不欲遽奪其請受,故且因循至今。蓋不得已而存留,非謂此猛政可恃以爲治也。自有刑罰已來,皆稱罪立法,譬之權衡,輕重相報,未有百姓造銖兩之罪,而人主報以鈞石之刑也。今倉法不滿百錢入徒,滿十貫刺配沙門島,豈非以鈞石報銖兩乎?天道報應,不可欺罔,當非社稷之利。凡爲臣子,皆當爲陛下重惜此事,豈可以小小利害而輕爲之哉?臣竊見倉法已罷者,如轉運提刑司人吏之類,近日稍稍復行。若監司得人,胥吏誰敢作過,若不得人,雖行軍令,作過愈甚。今執政不留意於揀擇監司,而獨行倉法,是謂此法可恃以爲治也耶?今者又令真揚楚泗轉般倉㪷子行倉法,、綱運敗壞,執政終不肯選擇一強明發運使,以辦集其事,但信倉部小吏,妄有陳請,便行倉法,臣所未喻也。今來所奏,只是申明元祐編勅,》:不過歲捐轉運司違法所收糧綱稅錢一萬貫,而能使六百萬石上供斛㪷,不大失陷,又能全活六路綱梢數千牽駕兵士數萬人免陷深刑,而押綱人員使臣數百人保全身計,以至商賈通行,京師富庶,事理明甚,無可疑者。但恐執政不樂臣以疎外輒議已行之政,必須卻送戶部,或卻令本路監司相度,多方沮難,決無行理。臣材術短淺,老病日侵,常恐大恩不報,銜恨入地,故貪及未死之間,時進瞽言,但可以上益聖德,下濟蒼生者。臣雖以此得罪,萬死無悔。若陛下以臣言爲是,即乞將此劄子留中省覽,特發德音,主張施行。若以臣言爲妄,即乞并此劄子降出,議臣之罪。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綱梢欠折利害狀:元祐七年七月二十七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揚州蘇軾狀奏。、:臣聞唐代宗時,劉晏爲江淮轉運使,始於揚州造轉運船,每船載一千石,十船爲一綱,揚州差軍將押赴河陰,每造一船,破錢一千貫,而實費不及五百貫。或譏其枉費。晏曰::大國不可以小道理。凡所創置,須謀經久。船場既興,執事者非一,須有餘剩衣食,養活衆人,私用不窘,則官物牢固。乃於揚子縣置十船場,差專知官十人。不數年間,皆致富贍。凡五十餘年,船場既無破敗,餽運亦不闕絶。至咸通末,有杜侍御者,始以一千石船,分造五百石船二隻,船始敗壞。而吳堯卿者,爲揚子院官,始勘會每船合用物料,實數估給,其錢無復寬剩,專知官十家即時凍餒,而船場遂破,餽運不繼,不久遂有黃巢之亂。劉晏以千貫造船,破五百貫爲干繫人欺隱之資,以今之君子寡見淺聞者論之,可謂疎繆之極矣。然晏運四十萬石,當用船四百隻,五年而一更造,是歲造八十隻也。每隻剩破五百貫,是歲失四萬貫也。而吳堯卿不過爲朝廷歲寬四萬貫耳,得失至微,而餽運不繼,以貽天下之大禍。臣以此知天下之大計,未嘗不成於大度之士,而敗於寒陋之小人也。國家財用大事,安危所出,願常不與寒陋小人謀之,則可以經久不敗矣。臣竊見嘉祐中,張方平爲三司使,上論京師軍儲云::今之京師,古所謂陳留,四通八達之地,非如雍洛有山河之險足恃也,特恃重兵以立國耳,兵恃食,食恃漕運,漕運一虧,朝廷無所措手足。因畫十四策,內一項云::糧綱到京,每歲少欠不下六七萬石,皆以折會償填,發運司不復抱認,非祖宗之舊也。臣以此知嘉祐以前,歲運六百萬石,而以欠折六七萬石爲多。訪聞去歲,止運四百五十餘萬石,而欠折之多,約至三十餘萬石。運法之壞,一至於此。又臣到任未幾,而所斷糧綱欠折干繫人,徒流不可勝數。衣糧罄於折會,船車盡於折賣,質妻鬻子,饑瘦伶俜,聚爲乞丐,散爲盜賊。竊計京師及緣河諸郡,例皆如此。朝廷之大計,生民之大病,如臣等輩,豈可坐觀而不救耶?輒問之於吏。下有缺文。乃金部便敢私意創立此條,不取聖旨,公然行下,不惟非理刻剝,敗壞祖宗法度,而人臣私意,乃能廢格制敕,監司州郡,靡然奉行,莫敢誰何。此豈小事哉!:謹按一綱三十隻船,而稅務監官不過一員,未委如何隨船點檢得三十隻船一時皆遍,而不勒留住岸,一船點檢,即二十九隻船皆須住岸伺候,顯是違條舞法,析文破敕。茍以隨船爲名,公然勒留點檢,與兒戲無異。訪聞得諸州多是元祐三年以來始行點檢收稅,行之數年,其弊乃出。綱梢既皆赤露,妻子流離,性命不保,雖加刀鋸,亦不能禁其攘竊。此弊不革,臣恐今後欠折不止三十餘萬石,京師軍儲不繼,其患豈可勝言!:揚州稅務,自元祐三年十月,始行點檢收稅,至六年終,凡三年間共收糧綱稅錢四千七百餘貫。折長補短,每歲不過收錢一千六百貫耳。以淮南一路言之,真揚高郵楚泗宿六州軍,、、、:所得不過萬緡,而所在稅務專欄因金部轉運司許令點檢,緣此爲姦,邀難乞取,十倍於官。遂致綱梢皆窮困骨立,亦無復富商大賈肯以物貨委令搭載,以此專仰攘取官米,無復限量,拆賣船板,動使浄盡,事敗入獄,以命償官。顯是金部與轉運司違條刻剝,得糧綱稅錢一萬貫,而令朝廷失陷綱運米三十萬餘石,利害皎然。今來倉部并不體訪綱運致欠之因,卻言緣倉司㪷子乞覓綱梢錢物,以致欠折,遂立法令真揚楚泗轉般倉並行倉法,、其逐處㪷子,仍只存留一半。命下之日,揚州轉般倉㪷子四十人,皆詣臣陳狀,盡乞歸農。臣雖且多方抑按曉諭,退還其狀,然相度得此法必行,則見今㪷子必致星散,雖別行召募,未必無人,然皆是浮浪輕生不畏重法之人,所支錢米,決不能贍養其家,不免乞取。既冒深法,必須重賂輕齎,密行交付。其押綱綱梢等,知專㪷若不受賂,必無寬剩,㪷面決難了納。即須多方密行重賂,不待求乞而後行用,此必然之理也。臣細觀近日倉部所立條約,皆是枝葉小節,非利害之大本。何者?自熙寧以前,中外並無倉法,亦無今來倉部所立條約,而歲運六百萬石,欠折不過六七萬石。蓋是朝廷捐商稅之小利,以養活綱梢,而緣路官司,遵守編敕法度,》:不敢違條點檢收稅,以致綱梢飽暖,愛惜身命,保全官物,事理灼然。臣已取責得本州稅務狀稱,隨船點檢,不過檢得一船。其餘二十九船,不免住岸伺候,顯有違礙。臣尋已備坐元祐編敕曉示,》:今後更不得以隨船爲名,違條勒令住岸點檢去訖。其稅務官吏,爲準本州及倉部發運轉運司指揮,、:非是自擅爲條,未敢便行取勘。其諸州軍稅務,非臣所管,無由一例行下。欲乞朝廷申明元祐編敕不得勒令住岸條貫,》:嚴賜約束行下。并乞廢罷近日倉部起請倉法,仍取問金部官吏不取聖旨擅立隨船一法,刻剝兵梢,敗壞綱運,以誤國計,及發運轉運司官吏,依隨情罪施行。庶使今後刻薄之吏,不敢擅行胸臆,取小而害大,得一而喪百。臣聞東南餽運,所係國計至大,故祖宗以來,特置發運司,專任其責。選用既重,威令自行。如昔時許元輩,皆能約束諸路,主張綱運。其監司州郡及諸場務,豈敢非理刻剥邀難?但發運使得人,稍假事權,東南大計,自然辦集,豈假朝廷更行倉法?此事最爲簡要,獨在朝廷留意而已。謹具元祐編敕及金部擅行隨船點檢指揮如左。》::一準元祐編敕:《諸綱運船栰到岸檢納稅錢,如有違限,如限內無故稽留,及非理搜檢,并約喝無名稅錢者,各徒二年。諸新錢綱及糧綱,緣路不得勒令住岸點檢,雖有透漏違禁之物,其經歷處,更不問罪,至京下鏁通津門,準此。:一準元祐三年十一月十九日尚書金部符:省部看詳,監糧綱運,雖不得勒留住岸,若是隨船點檢得委有稅物名件,自合依例饒潤收納稅錢,即無不許納稅錢事理。若或別無稅物,自不得依例喝免稅錢,事理甚明。:右,謹件如前者。若朝廷盡行臣言,必有五利。綱梢飽暖,惜身畏法,運餽不大陷失,一利也。省徒配之刑,消流亡賊盜之患,二利也。梢工衣食既足,人人自重,以船爲家,既免折賣,又常修完,省逐處船場之費,三利也。押綱綱梢,既與客旅附載物貨,官不點檢,專欄無由乞取,然梢工自須赴務量納稅錢,以防告訐,積少成多,所獲未必減於今日,四利也。自元豐之末,罷市易務導洛司堆垛場,、:議者以爲商賈必漸通行,而今八年,略無絲毫之効,京師酒稅課利皆虧,房廊邸店皆空,何也?蓋祖宗以來,通許綱運攬載物貨,既免征稅,而腳錢又輕,故物貨通流,緣路雖失商稅,而京師坐獲富庶。自導洛司廢,而淮南轉運司陰收其利,數年以來,官用窘逼,轉運司督迫諸路稅務日急一日,故商賈全然不行,京師坐至枯涸。今若行臣此策,東南商賈,久閉乍通,其來必倍,則京師公私數年之後,必復舊觀。此五利也。臣竊見近日官私例皆輕玩國法,習以成風。若朝廷以臣言爲非,臣不敢避妄言之罪,乞賜重行責罰。若以臣言爲是,即乞盡理施行,少有違戾,必罰無赦,則所陳五利,可以朝行而夕見也。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本州已具轉般倉㪷子二十人,〕:不足於用,必致闕誤事理,申乞依舊存留四十人去訖。其㪷子所行倉法。臣又體訪得深知綱運次第人,皆云行倉法後,欠折愈多,若㪷子果不取錢,則裝發更無㪷面,兵梢未免偷盜,則欠折必甚於今。若㪷子不免取錢,則舊日行用一貫者須取三兩貫,方肯收受。然不敢當面乞取,勢須宛轉託人,減刻隔洛,爲害滋深。伏乞朝廷詳酌,早賜廢罷,且依舊法。,:又貼黃臣今看詳,〕:倉部今來起請條約,所行倉法,支用錢米不少。又添差監門小使臣,支與驛券。又許諸色人告捉搆合乞取之人,先支官錢五十貫爲賞。又支係省上供錢二萬貫,召募綱梢。如此之類,費用浩大。然皆不得利害之要。行之數年,必無所補。臣今所乞,不過減卻淮南轉運司違條收稅錢一萬貫,使綱梢飽暖,官物自完,其利甚大。《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四。又見《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七五,《黃氏日鈔》卷六二,《文獻通考》卷二五,《文獻宋事記》,嘉靖《維揚志》卷三二,《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七七,《淵鑑類函》卷三九,乾隆《江都縣志》卷三一,道光《儀徵縣志》卷二,光緒《甘泉縣志》卷一九。:遍::郎本作通。」 全宋文卷一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罷轉般倉㪷子倉法狀:元祐七年八月一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揚州蘇軾狀奏:、:右,臣近於七月二十七日具狀奏論綱梢欠折利害,內一事,乞罷真揚楚泗轉般倉㪷子倉法,、并乞揚州轉般倉㪷子依舊存留四十人。今來揚州轉般倉㪷子四十人並曾詣臣投狀,乞一時歸農。臣雖且抑按曉諭,退還其狀,然體訪得衆情未安,惟欲逃竄。兼訪聞泗州轉般倉㪷子已竄卻一十二人,深慮逐州轉般倉㪷子漸次星散,別行召募,必是費力,兼恐多是浮浪輕犯重法之人,愈見敗壞綱運。其逐一利害,已具前狀。只乞朝廷詳酌,先賜施行廢罷轉般倉㪷子倉法,及揚州依舊存留轉般倉㪷子四十人爲額,仍乞入急遞行下,貴免㪷子星散,住滯綱運。謹録奏聞,伏候敕旨。 全宋文卷一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四,《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七六,《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二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罷税務歲終賞格狀:元祐七年八月初五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揚州蘇軾狀奏:、:準元祐三年八月二十三日敕::陝西轉運司奏。準敕節文::賣鹽并酒稅務增剩監專等賞錢,更不支給。本司相度,欲且依舊條支給,所貴各肯用心,趁辦課利。戶部狀欲依本司所乞,並從元豐賞格,依舊施行。檢會元豐七年六月二十四日敕::賣鹽及稅務監官年終課利增額,計所增數給一氂;:賣鹽務專副秤子稅務專欄,年終課利增額,計所增數給半氂。及檢會元豐賞格酒務鹽官年終課利增額,計所增數給二氂;:酒務專匠,年終課利增額,計所增數給一氂者。」:右臣聞之管仲::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今鹽酒稅務監官,雖爲卑賤,然縉紳士人,公卿胄子,未嘗不由此進。若使此等不顧廉恥,決壞四維,掊斂刻剝,與專欄秤匠一處分錢,民何觀焉。所得毫末之利,而所敗者天下風俗朝廷綱維,此有識之所共惜。臣至淮南,體訪得諸處稅務,自數年來,刻虐日甚,商旅爲之不行,其間課利,雖已不虧或已有增剩,而官吏刻虐,不爲少衰。詳究厥由,不獨以財用窘急,轉運司督迫所致,蓋緣有上件給錢充賞條貫,故人人務爲刻虐,以希歲終之賞,顯是借關市之法,以蓄聚私家之囊槖。若朝廷憫救風俗,全養士節,即乞盡罷上件歲終支賞條貫。仍乞詳察上件條貫於稅務施行,尤爲害物,先賜廢罷。況祖宗以來,元無此格,所立場務增虧賞罰,各已明備,不待此條,方爲勸奬。臣竊見今年四月二十七日敕,廢罷諸路人戶買撲土産稅場。命下之日,天下歌舞,以致深山窮谷之民,皆免虐害。臣既親被詔旨,輒敢仰緣德音,推廣聖意,具論利害,以候敕裁。謹録奏聞,伏候敕旨。 全宋文卷一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七五,《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歲運額斛以到京定殿最狀:元祐七年八月五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揚州蘇軾狀奏:、:右,臣近者論奏江淮糧綱運欠折利害。竊謂欠折之本,出於綱梢貧困;:貧困之由,起於違法收稅。若痛行此一事,則期年之間,公私所害,十去七八,此利害之根源,而其他皆枝葉小節也。若朝廷每聞一事,輒立一法,法出姦生,有損無益,則倉部前日所立㪷子倉法及其餘條約是矣。臣愚欲乞盡賜寢罷,只乞明詔發運使,責以虧贏而爲之賞罰,假以事權而助其耳目,則餽運大計可得而辦也。何謂責以虧贏而爲之賞罰?蓋發運使歲課,當以到京之數爲額,不當以起發之數爲額也。今者折欠,盡以折會償填,而發運使不復抱認其數,但得起發數足,則在路雖有萬般疎虞,發運使不任其責矣。今諸路轉運司歲運斛㪷,皆以到發運司實數爲額,而發運司獨不以到京及府界實數爲額,此何義也?臣欲乞立法,今後發運司歲運額斛,計到京欠折分氂,以定殿罰,則發運使自然竭力點檢矣。凡綱運弊害,其略有五。一曰發運司人吏作弊,取受交裝不公。二曰諸倉專㪷作弊,出入㪷器。三曰諸場務排岸司作弊,點檢附搭住滯。四曰諸押綱使臣人員作弊,減刻雇夫錢米。五曰在京及府界諸倉作弊,多量剩取,非理曝揚。如此之類,皆可得而去也。縱未盡去,亦賢於立空法而人不行者遠矣。何謂假以事權而助其耳目?蓋運路千餘里,而發運使二人,止在真泗二州,其間諸色人作弊侵欺綱梢於百里之外,則此等必不能去離綱運而遠赴訴也,況千里乎?臣欲乞朝廷選差或令發運使舉辟京朝官兩員爲句當綱運,自真州至京,往來點檢,逐州住不得過五日,至京及本司住不得過十日,以船爲廨宇,常在道路,專切點檢諸色人作弊,杖以下罪,許決,徒以上罪,送所屬施行。使綱梢使臣人員等,常有所赴訴,而諸色人常有所畏忌,不敢公然作弊,以歲運到京數足,及欠折分氂爲賞罰。行此二者,則所謂人存政舉,必大有益。伏望朝廷留念餽運事大,特賜檢會前奏,一處詳酌施行。臣忝備侍從,懷有所見,不敢不盡。屢瀆天威,無任戰恐待罪之至。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臣有奏乞舉行元祐編敕錢糧綱不得點檢指揮。〕》:竊慮議者必謂錢糧綱既不點檢,今後東南物貨,盡入綱船攬載,則商稅所失多矣。臣以謂不然。自祖宗以來編敕,》:皆不許點檢,當時不聞商稅有虧。只因導洛司既廢,而轉運司陰收其利,又自元祐三年十月後來,始於法外擅立隨船點檢一條,自此商賈不行,公私爲害。今若依編敕施行,》:不惟綱梢自須投務納稅,如前狀所論,而商賈坌集於京師,回路貨物,無由復入空綱攬載,所獲商稅必倍,此必然之理也。 全宋文卷一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申明揚州公使錢狀:元祐七年八月初六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揚州蘇軾狀奏:、:右,臣勘會本州公使額錢每年五千貫文,除正賜六百貫諸雜收簇一千九百貫外,二千五百貫並係賣醋錢。檢會當日初定額錢日,本州醋務係百姓納浄利課利錢承買,其錢並歸轉運司。當日以賣醋錢二千五百貫入額錢,即亦是撥係省官錢充數。後來公使庫方始依新條認納百姓浄利課利等錢承買,逐年趁辦上項額錢二千五百貫。檢準編敕,》:諸州公使庫,許以本庫酒糟造醋酤賣,即係官監醋務本庫願認納元額諸般課浄錢,承買者聽其所收醋息錢,并聽額外收使。今契勘醋庫每年酤賣到錢外,除糟米本錢并認納買撲浄利課利錢外,實得息錢,每年只收到一千六七百貫至二千貫以來,常不及元立額錢二千五百貫之數,更豈有額外收使之理?如此,即顯是敕條雖許公使庫買撲醋務,而揚州獨無額外得錢之實。竊以揚於東南,實爲都會,八路舟車,無不由此,使客雜遝,餽送相望,三年之間,八易守臣,將迎之費,相繼不絶,方之他州,天下所無。每年公使額錢,只與真泗等列郡一般,比之楚州少七百貫。況今現行例册,元修定日造酒糯米每㪷不過五十文足,自元祐四年後來,每㪷不下八九十文足,本州之費,一切用酒準折,又難爲將例册隨米價高下逐年增減,兼復累年接送知州,實爲頻數,用度不貲,是致積年諸般逋欠,約計七八千貫。若不申明,歲月愈深,積數逾多,隱而不言則州郡負違法之責,創有陳乞則朝廷有生例之難。雖天下諸郡比之揚州,實難攀援。今來亦不敢輒乞增添額錢,及蠲放欠負,只乞檢會見行條貫,并當日元定額錢因依,既是於係省官醋務錢內撥二千五百貫元額錢,即乞逐年更不送納買撲浄利課利錢,及更不用錢收買官糟,庶得賣醋錢相添支用。如此,即積年欠負漸可還償,會藩事體,不致大段衰削。謹録奏聞,伏候敕旨。,:貼黃勘會本州與杭州事體一般,〕:本州當八路口,使客數倍於杭州。杭州公使錢七千貫,而本州止有五千貫,顯是支使不足。,:又貼黃準條,〕:雖許公使庫收遺利。緣本州委無遺利可收,須至奏乞。 全宋文卷一八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罷宿州修城狀:元祐七年九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新除兵部尚書蘇軾狀奏:、:臣近自淮南東路鈐轄被召,過所部宿州,體訪得本州見將零壁鎮改作零壁縣,及本州見準朝旨展築外城兩事,各有利害。既係臣前任部內公事,而改鎮作縣,又係兵部所管,所以須至奏陳,謹具條件如後。,:一零壁鎮人戶靳琮等,先經本路及朝省陳狀,乞改零壁鎮爲縣。卻準轉運使趙偁狀稱,看詳得元只是本鎮官勢有力人戶,意欲置縣,增添諸般營運,妄有陳狀。尋準敕依奏,依舊爲鎮。後來有轉運使張修等及知州周秩別行奏請,卻欲置縣,仍取得本鎮人戶狀稱,所有置縣費用,情願自備錢物。致朝廷信憑,許令置縣。臣今體訪得零壁人戶出辦上件錢物,深爲不易。元料置縣用錢四千五十餘貫,至今年八月終,已納二千八百五十餘貫,其餘未納錢數,認是催納不行,縱使盡行催納,亦恐使用不足。看詳始議置縣,只爲本鎮居民曾被驚劫,及人戶輸納詞訟,去縣稍遠。然未置縣時,本鎮已有守把兵士八十人,及京朝官一員,專領本鎮煙火盜賊,別有監務官一員,又已移虹縣尉一員,弓手六十人,在本鎮足以彈壓盜賊。而本鎮去虹縣六十里,至符離縣一百二十里,至蘄縣一百里,即非地遠,又至符離縣,各係水路,本不須添置一縣。委只是本鎮豪民靳琮等私自爲計,卻使近下人戶一時出錢,深爲不便。,:一宿州自唐以來,羅城狹小,居民多在城外。本朝承平百餘年,人戶安堵,不以城小爲病。兼諸處似此城小人多,散在城外,謂之草市者甚衆,豈可一一展築外城。近年周秩奏論,過爲危語,以動朝廷。意謂恐有盜賊竊據,以斷運路,遂奏乞展築外城一十一里有餘,役兵及雇夫共五十七萬有餘工,每夫用七十省錢,召募雇夫及物料,合用錢一萬九千餘貫,約五年畢工。已蒙朝廷支賜抵當息錢一萬貫,欲取來年春興工。臣體訪得元只是宿州豪民,多有園宅在外,扇搖此説,官吏不察,遂與奏請。況宿州土脈疎惡,若不用磚砌甃,隨即頽毀,若待五年畢工,則東城未了,西城已壞,或更用磚,其費不貲。又七十省錢,亦恐召募不行,官吏避罪,必行差雇,搔擾不細。其間一事,深害仁政。緣今來踏逐外城基址,合起遣人戶大墳墓六千九百所,小者猶不在數。不知本州有何急切利害,而使居民六千九百家暴露父祖骸骨,費耗擘畫改葬。若家貧無力,便致棄捐,勞費公私,痛傷存歿。已上並有公案,可以覆驗。,:右,臣今相度上件改鎮作縣事,係已行之命,兼構築廨宇,略已見功,恐難中輟。而展城一事,有大害而無小利,兼未曾下手,猶可止罷。欲乞速賜指揮,更不展築,卻於已支賜一萬貫錢內,量新置縣合用數目,特與支撥修蓋了當。其人戶未納到錢數,乞與放免。謹録奏聞,伏候敕旨。 全宋文卷一八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三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擢用林豫劄子:元祐七年十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守兵部尚書蘇軾劄子奏:、:臣竊謂才難之病,古今所同,朝廷每欲治財賦,除盜賊,幹邊鄙,興利除害,常有臨事乏人之歡。古人有言::寬則寵名譽之人,急則用介胄之士。所用非所養,所養非所用,此古今之通患也。臣伏見承議郎監東排岸司林豫,自爲布衣,已有奇節,及其從事,所至有聲。其在漣水,屏除羣盗,尤著方略。其人勇於立事,常有爲國捐軀之意。試之盤錯之地,必顯利器。伏望聖慈特與量材擢用。若後不如所舉,臣等甘伏朝典。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東都事略》卷一一○,《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八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賻贈劉季孫狀:元祐七年十月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守兵部尚書蘇軾狀奏:、:右,臣等竊聞仁宗朝趙元昊寇,延州危急,環慶將官劉平以孤軍來援,衆寡不敵,姦臣不救,平遂戰歿,竟駡賊不食而死。詔贈侍中,賜大第,官其諸子慶孫貽孫宜孫昌孫孝孫保孫季孫等七人。、、、:諸子頗有異材,而皆不壽,卒無顯者,家事狼狽,賜第易主。獨季孫仕至文思副使,年至六十,篤志好學,博通史傳,工詩能文,輕利重義,練達軍政,至於忠義勇烈,識者以爲有平之風。性好異書古文石刻,仕宦四十餘年,所得祿賜,盡於藏書之費。近蒙朝廷擢知隰州,今年五月卒於官所。家無甔石,妻子寒餓,行路傷嗟。今者寄食晉州,旅櫬無歸。臣等實與季孫相知,既哀其才氣如此,死未半年,而妻子流落,又哀其父平以忠義死事,聲跡相接,四十年間,而子孫淪替,不蒙收録,豈朝廷之意哉?今執政侍從多知季孫者,如加訪問,必得其實。欲望朝廷特詔有司,優與賻贈,以振其妻子朝夕飢寒之憂,亦使人知忠義死事之子孫,雖跨歷歲月,朝廷猶賜存恤,於奬勸之道,不爲小補。季孫之子三班借職璨,見在京師,乞早賜指揮。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季孫身亡,〕:合得送還人爲般擎。女婿兩房,並已死盡。其喪柩見在晉州,無由般歸京師。欲乞指揮晉州,候本家欲扶護歸葬日,即與差得力廂軍三十人,節級一人,般至京師。 全宋文卷一八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論李直方捕賊功効乞别與推恩劄子:元祐七年十一月初四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守兵部尚書蘇軾劄子奏:、:臣先知潁州日,爲有劇賊尹遇陳興鄭饒李松等,、皆宿姦大惡,爲一方之患。而汝陰縣尉李直方,本以進士及第,母年九十餘,只有直方一子,相須爲命,而能奮不顧身,躬親持刃,刺倒尹遇,又能多出家財,緝知餘黨所在,分遣弓手,前後捕獲,功効顯著。直方先公後私,致所差人先獲陳興等三人,而直方躬親,後獲尹遇一名,與賞格小有不應。臣尋具事由聞奏,乞以臣合轉朝散郎一官特與直方,比附第三等循資酬奬。後來朝旨,只與直方免試。竊緣選人免試,恩例至輕,其間以毫髮微勞得者甚多,恐非所以激勸捐軀除患之士。伏望聖慈,特賜檢會前奏,別與推恩,仍乞許臣更不磨勘轉朝散郎一官,所貴餘人難爲援例。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免五穀力勝税錢劄子:元祐七年十一月初七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守兵部尚書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聞穀太賤則傷農,太貴則傷末。是以法不稅五穀,使豐熟之鄉,商賈爭糴,以起太賤之價;:災傷之地,舟車輻輳,以壓太貴之直。自先王以來,未之有改也。而近歲法令,始有五穀力勝稅錢,使商賈不行,農末皆病。廢百王不刊之令典,而行自古所無之弊法,使百世之下,書之青史,曰::收五穀力勝稅錢,自皇宋某年始。臣竊爲聖世病之臣頃在黃州,親見累歲穀熟,農夫連車載米入市,不了鹽茶之費;:而蓄積之家,日夜禱祠,願逢饑荒。又在浙西,親見累歲水災,中民之家有錢無穀,被服珠金,餓死於市。此皆官收五穀力勝稅錢,致商賈不行之咎也。臣聞以物與人,物盡而止,以法活人,法行無窮。今陛下每遇災傷,捐金帛,散倉廩,自元祐以來,蓋所費數千萬貫石,而餓殍流亡,不爲少衰。只如去年浙西水災,陛下使江西湖北雇船運米以救蘇湖之民,、:蓋百餘萬石。又計糴本水腳官錢不貲,而客船被差雇者,皆失業破産,無所告訴。與其官私費耗,爲害如此,何以削去近日所立五穀力勝稅錢一條,只行天聖附令免稅指揮。》:則豐兇相濟,農末皆利,縱有水旱,無大饑荒。雖目下稍失課利,而災傷之地,不必盡煩陛下出捐錢穀,如近歲之多也。今元祐編敕雖云災傷地分雖有例亦免,》:而穀所從來,必自豐熟地分,所過不免收稅,則商賈亦自不行。議者或欲立法,如一路災傷,則鄰路免稅,一州災傷,則鄰州亦然。雖比今之法,小爲通疎,而隔一路一州之外,豐兇不能相救,未爲良法。須是盡削近日弊法,專用天聖附令指揮,》:乃爲通濟。謹具逐條如後。,:天聖附令:》:諸商販斛㪷,及柴炭草木博糴糧食者,並免力勝税錢。諸賣舊屋材柴草米麵之物及木鐵爲農具者,並免收税。其買諸色布帛不及疋而將出城,及陂池取魚而非販易者,並準此。,:元豐令:》:諸商販穀及以柴草木博糴糧食者,並免力勝税錢。舊收稅處依舊例。諸賣舊材植或柴草穀麵及木鐵爲農具者,並免税。布帛不及端疋,并捕魚非貨易者,準此。,:元祐勅:》:諸興販斛㪷及以柴炭草木博糴糧食者,并免納力勝稅錢。舊收稅處依舊例,即災傷地分,雖有舊例,亦免。諸賣舊材植或柴草斛㪷并麵及木鐵爲農具者,并免收稅。布帛不及端疋,并捕魚非貨易者,準此。,:右,臣竊謂::若行臣言,稅錢亦必不至大段失陷,何也?五穀無稅,商賈必大通流,不載見錢,必有回貨。見錢回貨,自皆有稅,所得未必減於力勝。而災傷之地,有無相通,易爲振救,官私省費,其利不可勝計。今肆赦甚近,若得於赦書帶下,益見聖德,收結民心,實無窮之利。取進止。《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又見《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二,《文獻通考》卷一四,《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九八,乾隆《江西通志》卷七九,道光《安徽通志》卷五八。:茶::七集奏議集卷一二續資治通鑑長編作酪。·、《「:」 全宋文卷一八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皇朝文鑑》卷五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七八,《國朝諸臣奏議》卷二九,《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一,《文章類選》卷三四,《文編》卷一五,《右編》卷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七二,《三續古文奇賞》卷七,《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六三,《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内中車子争道亂行劄子:元祐七年南郊,軾爲鹵簿使導駕。內中朱紅車子十餘兩,有張紅蓋者,爭道亂行於乾明寺前。軾於車中草此奏。奏入,上在太廟,馳遣人以疏白太皇太后。明日,中使傳命申敕有司,嚴整仗衛,自皇后以下,皆不復迎謁中道。,:元祐七年十一月十三日,南郊鹵簿使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守兵部尚書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謹按漢成帝郊祠甘泉泰畤汾陰后土,、而趙昭儀常從在屬車間。時揚雄待詔承明,奏賦以諷,其略曰::想西王母欣然而上壽兮,屏玉女而卻虙妃。言婦女不當與齋祠之間也。臣今備位夏官,職在鹵簿。準故事,郊祀既成,乘輿還齋宮,改服通天冠,絳紗袍,教坊鈞容,作樂還內,然後后妃之屬,中道迎謁,已非典禮,而況方當祀事未畢,而中宮掖庭得在勾陳豹尾之間乎?竊見二聖崇奉大祀,嚴恭寅畏,度越古今,四方來觀,莫不悅服。今車駕方宿齋太廟,而內中車子不避仗衛,爭道亂行,臣愚竊恐於觀望有損,不敢不奏。乞賜約束,仍乞取問隨行合干勾當人施行。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薦宗室令畤劄子:元祐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守兵部尚書兼侍讀蘇軾劄子奏:、臣前任潁州日,曾論薦本州僉判承議郎趙令畤,儒學吏術,皆有過人,恭儉篤行,若出寒素。意望朝廷特賜進擢,以風曉宗室,成先帝教育之志。至今未蒙施行。令畤今已得替在京,若依前與外任差遣,臣切惜之。欲乞檢會前奏,詳酌施行。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一四一,《黃氏日鈔》卷六二,《歷代名臣奏議》卷三四六,《右編》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高麗買書利害劄子:一:元祐八年二月初一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禮部尚書蘇軾劄子奏:、:臣近準都省批送下國子監狀::準館伴高麗人使所牒稱,人使要買國子監文書,請詳批印造,供赴當所交割。本監檢準元祐令,諸蕃國進奉人買書具名件申尚書省,今來未敢支賣。蒙都省送禮部看詳。臣尋指揮本部令申都省,除可令收買名件外,其策府元龜歷代史太學敕式,》、本部未敢便令收買,伏乞朝廷詳酌指揮。尋準都省批狀云::勘會前次高麗人使到闕,已曾許買策府元龜并北史。》》:今來都監本部並不檢會體例,所有人使乞買書籍,正月二十七日送禮部指揮,許收買。其當行人吏上簿者。臣伏見高麗人使,每一次入貢,朝廷及淮浙兩路賜予餽送燕勞之費,約十餘萬貫,而修飾亭館,騷動行市,調發人船之費不在焉。除官吏得少餽遺外,並無絲毫之利,而有五害,不可不陳也。所得貢獻,皆是玩好無用之物,而所費皆是帑廩之實,民之膏血,此一害也。所至差借人馬什物,攪撓行市,修飾亭館,民力暗有陪填,此二害也。高麗所得賜予,若不分遺契丹,則契丹安肯聽其來貢,顯是借寇兵而資盜糧,此三害也。高麗名爲慕義來朝,其實爲利,度其本心,終必爲北虜用。何也?虜足以制其死命,而我不能故也。今使者所至,圖畫山川形勝,窺測虛實,豈復有善意哉?此四害也。慶曆中,契丹欲渝盟,先以增置塘泊爲中國之曲,今乃招來其與國,使頻歲入貢,其曲甚於塘泊。幸今契丹恭順,不敢生事,萬一異日有桀黠之虜,以此藉口,不知朝廷何以答之?此五害也。臣心知此五害,所以熙寧中通判杭州日,因其餽送書中不稟朝廷正朔,卻退其物。待其改書稱用年號,然後受之,卻仍催促進發,不令住滯。及近歲出知杭州,卻其所進金塔,不爲奏聞。及畫一處置沿途接待事件,不令過當。仍奏乞編配狡商猾僧,并乞依祖宗編勅,》:杭明州並不許發舶往高麗,違者徒二年,沒入財貨充賞。并乞刪除元豐八年九月內創立許舶客專擅附帶外夷入貢及商販一條。」:已上事,並蒙朝廷一一施行。皆是臣素意欲稍稍裁節其事,庶幾漸次不來,爲朝廷消久遠之害。今既備員禮曹,乃是職事。近者因見館伴中書舍人陳軒等申乞盡數並勒相國寺行鋪入館鋪設,以待人使買賣,不惟徙市動衆,奉小國之陪臣,有損國體,兼亦抑勒在京行鋪,以資吏人廣行乞取,弊害不小。所以具申都省,乞不施行。其乖方作弊官吏,並不蒙都省略行取問。今來只因陳軒等不待禮部申請,直牒國子監收買諸般文字,內有策府元龜歷代史及敕式。》、:國子監知其不便,申稟都省送下看詳。 全宋文卷一八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一,《歷代名臣奏議》卷三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高麗買書利害劄子:二:元祐八年二月十五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劄子奏:、臣近奏論高麗使所買書籍及金薄等事,準尚書省劄子,二月十二日三省樞密院同奉聖旨,所買書籍,曾經收買者許依例收買,金薄特許收買,餘依奏,吏人免上簿者。臣所以區區論奏者,本爲高麗契丹之與國,不可假以書籍,非止爲吏人上簿也。今來吏人獨免上簿,而書籍仍許收買,臣竊惑之。檢會元祐編敕,》:諸以熟鐵及文字禁物與外國使人交易,罪輕者徒二年。看詳此條,但係文字,不問有無妨害,便徒二年,則法意亦可見矣。以謂文字流入諸國,有害無利。故立此重法,以防意外之患。前來許買策府元龜及北史,》》:已是失錯。古人有言::一之謂甚,其可再乎?今乃廢見行編敕之法,》:而用一時失錯之例,後日復來,例愈成熟,雖買千百部,有司不敢復執,則中國書籍山積於高麗,而雲布於契丹矣。臣不知此事於中國得爲穩便乎?昔齊景公田,招虞人以旌,不至。曰::招虞人以皮冠。」:孔子韙之,曰::守道不如守官。」:夫旌與皮冠,於事未有害也,然且守之。今買書利害如此,編敕條貫如彼,》:比之皮冠與旌,亦有間矣。臣當謹守前議,不避再三論奏。伏望聖慈早賜指揮。取進止。,:貼黃臣點檢得館伴使公案內,〕:有行下承受所收買文字數內一項指揮,所買策府元龜敕式,》、《并不曾賣與,然高麗之意,亦可見矣。,:又貼黃臣已令本部備録編敕條貫,〕》:符下高麗人使所過州郡,約束施行去訖。亦合奏知。 全宋文卷一八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一,《歷代名臣奏議》卷三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高麗買書利害劄子:三:元祐八年二月二十六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劄子奏。、臣近再具劄子,奏論高麗買書事。今準敕節文,檢會國朝會要:》:淳化四年大中祥符九年天禧五年曾賜高麗九經書史記兩漢書三國志晉書諸子曆日聖惠方陰陽地理書等,、》、《:》、《:》《、:》、《:》、、、:奉聖旨,依前降指揮。臣前所論奏高麗入貢,爲朝廷五害,事理灼然,非復細故。近又檢坐見行編敕,》:再具論奏,並不蒙朝廷詳酌利害及編敕法意施行,》:但檢坐國朝會要,》:已曾賜予,便許收買。竊緣臣所論奏,所計利害不輕,本非爲有例無例而發也。事誠無害,雖無例亦可;:若其有害,雖百例不可用也。而況會要之爲書,》:朝廷以備檢閲,非如編敕一一皆當施行也。》:臣只乞朝廷詳論此事,當遵行編敕耶?》:爲當檢行會要而已?》:臣所憂者,文書積於高麗,而流於北虜,使敵人周知山川嶮要邊防利害,爲患至大。雖曾賜予,乃是前日之失,自今止之,猶賢於接續許買,蕩然無禁也。又,高麗人入朝,動獲所欲,頻歲數來,馴致五害。如此之類,皆不蒙朝廷省察,深慮高麗人復來,遂成定例,所以須至再三論奏。兼今來高麗人已發,無可施行。取進止。,:貼黃今來朝旨,〕:止爲高麗已曾賜予此書,復許接續收買。譬編敕禁以熟鐵與人使交易,》:豈是外國都未有熟鐵耶?謂其已有,反不復禁,此大不可也。 全宋文卷一八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二,《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二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繳進免五穀力勝税錢議劄子:連元祐七年十一月劄子:元祐八年三月十三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劄子奏:、:臣聞應天以實不以文,動民以行不以言。去歲扈從南郊,親見百姓父老,瞻望聖顔,歡呼鼓舞,或至感泣,皆云不意今日復見仁宗皇帝。臣尋與范祖禹具奏其狀矣。竊揆聖心,必有下酌民言,上繼祖武之意。兼奉聖旨,催促祖禹所編仁宗故事,尋以上進訖。臣愚竊謂陛下既欲祖述仁廟,即須行其實事,乃可動民。去歲十一月七日,曾奏乞放免五穀力勝稅錢,蓋謂此事出於天聖附令,》:乃仁宗一代盛德之事,入人至深,及物至廣,望陛下主張決行。尋蒙降付三省,遂送戶部下轉運司相度,必無行理。謹昧萬死,再録前來劄子繳連進呈,伏願聖慈特賜詳覽。若謂所損者小,所濟者大,可以追復仁宗聖政,慰答民心,即乞只作聖意批出施行。若謂不然,即乞留中,更不降出,免煩勘當。取進止。,:貼黃臣所乞放免五穀力勝稅錢,〕:萬一上合聖意,有可施行,欲乞內出指揮,大意若曰祖宗舊法,本不收五穀力勝稅錢,近乃著令許依例收稅,是致商賈無利,有無不通,豐年則穀賤傷農,兇年則遂成饑饉,宜令今後不問有無舊例,並不得收五穀力勝稅錢,仍於課額內除豁此一項。臣昧死以聞,無任戰汗待罪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一,《宋會要輯稿》禮三之一二(第一册第四四五頁),《太平治蹟統類》卷二二,《國朝諸臣奏議》卷八五,《黃氏日鈔》卷六二,《文獻通考》卷七一,《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一,《右編》卷三四,《文編》卷一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七二,《三續古文奇賞》卷八,《經世八編》卷五○,《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圓丘合祭六議劄子:元祐八年三月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劄子奏。、臣伏見九月二十二日詔書節文,俟郊禮畢,集官詳議祠皇地祇事,及郊祀之歲廟饗典禮聞奏者。臣恭覩陛下近者至日親祀郊廟,神祇饗答,實蒙休應,然則圓丘合祭,允當天地之心,不宜復有改更。臣竊惟議者欲變祖宗之舊,圓丘祀天而不祀地,不過以謂冬至祀天於南郊,陽時陽位也,夏至祀地於北郊,陰時陰位也,以類求神,則陽時陽位,不可以求陰也。是大不然。冬至南郊,既祀上帝,則天地百神莫不從也。古者秋分夕月於西郊,亦可謂陰位矣,至於從祀上帝,則以冬至而祀月於南郊,議者不以爲疑,今皇地祇亦從上帝而合祭於圓丘,獨以爲不可,則過矣。書曰:》:肆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望於山川,徧於羣神。舜之受禪也,自上帝六宗山川羣神,莫不畢告,而獨不告地祇,豈有此理哉?武王克商,庚戌,柴望。柴,祭上帝也。望,祭山川也。一日之間,自上帝而及山川,必無南北郊之別也。而獨略地祗,豈有此理哉?臣以知古者祀上帝則并祀地祇矣。何以明之?詩之序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此乃合祭天地,經之明文,而説者乃以比之豐年秋冬報也,曰::秋冬各報,而皆歌豐年,》:則天地各祀,而皆歌昊天有成命也。》是大不然。豐年之詩曰:》:豐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廩,萬億及秭,爲酒爲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降福孔皆。歌於秋可也,歌於冬亦可也。昊天有成命之詩曰:》: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於緝熙,單厥心,肆其靖之。終篇言天而不及地。頌,所以告神明也,未有歌其所不祭,祭其所不歌也。今祭地於北郊,歌天而不歌地,豈有此理也?臣以此知周之世,祀上帝則地祇在焉。歌天而不歌地,所以尊上帝。故其序曰::郊祀天地也。」:春秋書:》:不郊,猶三望。左氏傳曰:》:望,郊之細也。説者曰::三望,太山河海。、或曰::淮海岱也。、」:又或曰::分野之星及山川也。魯,諸侯也,故郊之細,及其分野山川而已。周有天下,則郊之細,獨不及五嶽四瀆乎?嶽瀆猶得從祀,而地祇獨不得合祭乎?秦燔詩書,經籍散亡,學者各以意推類而已。王鄭賈服之流,、未必皆得其真。臣以詩書春秋考之,》、《:》、《則天地合祭久矣。議者乃謂合祭天地,始於王莽,以爲不足法。臣竊謂禮當論其是非,不當以人廢。光武皇帝,親誅莽者也,尚采用元始合祭故事。謹按後漢書祭祀志:·建武二年,初制郊兆於洛陽。爲圓壇八陛,中又爲重壇,天地位其上,皆南鄉,西上。此則漢世合祭天地之明驗也。又按水經注:》:伊水東北至洛陽縣圓丘東,大魏郊天之所,準漢故事爲圓壇八陛,中又爲重壇,天地位其上。此則魏世合祭天地之明驗也。唐睿宗將有事於南郊,賈曾議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鯀,郊之與廟,皆有禘,禘於廟,則祖宗合食於太祖,禘於郊,則地祇羣望皆合祭於圓丘。以始祖配享,蓋有事祭,非常祀也。三輔故事:》:祭於圓丘,上帝后土位皆南面。則漢嘗合祭矣。時褚無量郭山惲等皆以曾言爲然。明皇天寶元年二月敕曰::凡所祠享,必在躬親,朕不親祭,禮將有闕,其皇地祇宜於南郊合祭。是月二十日,合祭天地於南郊,自後有事於圓丘,皆合祭。此則唐世合祭天地之明驗也。今議者欲冬至祀天,夏至祀地,蓋以爲用周禮也。臣請言周禮與今禮之別。古者一歲祀天者三,明堂饗帝者一,四時迎氣者五,祭地者二,饗宗廟者四,凡此十五者,皆天子親祭也。而又朝日夕月四望山川社稷五祀及羣小祀之類,亦皆親祭,此周祀也。太祖皇帝受天眷命,肇造宋室,建隆初郊,先饗宗廟,郊祀天地。自真宗以來,三歲一郊,必先有事景靈,徧饗太廟,乃祀天地。此國朝之禮也。夫周之禮,親祭如彼其多,而歲行之不以爲難,今之禮,親祭如此其少,而三歲一行,不以爲易,其故何也?古者天子出入,儀物不繁,兵衛甚簡,用財有節,而宗廟在大門之內,朝諸侯,出爵賞,必於太廟,不止時祭而已,天子所治,不過王畿千里,唯以齋祭禮樂爲政事,能守此,則天下服矣,是故歲歲行之,率以爲常。至於後世,海內爲一,四方萬里,皆聽命於上,機務之繁,億萬倍於古,日力有不能給。自秦漢以來,天子儀物,日以滋多,有加無損,以至於今,非復如古之簡易也。今所行皆非周禮。三年一郊,非周禮也。先郊二日而告原廟,一日而祭太廟,非周禮也。郊而肆赦,非周禮也。優賞諸軍,非周禮也。自后妃以下至文武官,皆得蔭補親屬,非周禮也。自宰相宗室以下至百官,皆有賜賚,非周禮也。此皆不改,而獨於地祇,則曰周禮不當祭於圓丘,此何義也?議者必曰::今之寒暑,與古無異,而宣王薄伐玁狁,六月出師,則夏至之日,何爲不可祭乎?臣將應之曰::舜一歲而巡四嶽,五月方暑,而南至衡山,十一月方寒,而北至常山,亦今之寒暑也,後世人主能行之乎?周所以十二歲一巡者,唯不能如舜也。夫周已不能行舜之禮,而謂今可以行周之禮乎?天之寒暑雖同,而禮之繁簡則異。是以有虞氏之禮,夏商有所不能行,夏商之禮,周有所不能用。時不同故也。宣王以六月出師,驅逐玁狁,蓋非得已。且吉父爲將,王不親行也。今欲定一代之禮,爲三歲常行之法,豈可以六月出師爲比乎?議者必又曰::夏至不能行禮,則遣官攝祭祀,亦有故事。此非臣之所知也。周禮大宗伯:·若王不與則攝位。」:鄭氏注曰::王有故,則代行其祭事。賈公彥疏曰::有故,謂王有疾及哀慘皆是也。然則攝事非安吉之禮也。後世人主,不能歲歲親祭,故命有司行事,其所從來久矣。若親郊之歲,遣官攝事,是無故而用有故之禮也。議者必又曰::省去繁文末節,則一歲可以再郊。臣將應之曰::古者以親郊爲常禮,故無繁文。今世以親郊爲大禮,則繁文有不能省也。若帷城幔屋,盛夏則有風雨之虞,陛下自宮入廟出郊,冠通天,乘大輅,日中而舍,百官衛兵,暴露於道,鎧甲具裝,人馬喘汗,皆非夏至所能堪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不可偏也。事天則備,事地則簡,是於父母有隆殺也。豈得以爲繁文末節而一切欲省去乎?國家養兵,異於前世,自唐之時,未有軍賞,猶不能歲歲親祠,天子出郊,兵衛不可簡省,大輅一動,必有賞給。今三年一郊,傾竭帑藏,猶恐不足,郊賚之外,豈可復加?若一年再賞,國力將何以給;:分而與之,人情豈不失望!議者必又曰::三年一祀天,又三年一祭地。此又非臣之所知也。三年一郊,已爲疏闊,若獨祭地而不祭天,是因事地而愈疏於事天,自古未有六年一祀天者,如此則典禮愈壞,欲復古而背古益遠,神祇必不顧饗,非所以爲禮也。議者必又曰::當郊之歲,以十月神州之祭,易夏至方澤之祀,則可以免方暑舉事之患。此又非臣之所知也。夫所以議此者,爲欲舉從周禮也。今以十月易夏至,以神州代方澤,不知此周禮之經耶,抑變禮之權耶?若變禮從權而可,則合祭圓丘,何獨不可。十月親祭地,十一月親祭天,先地後天,古無是禮。而一歲再郊,軍國勞費之患,尚未免也。議者必又曰::當郊之歲,以夏至祀地祇於方澤,上不親郊而通爟火,天子於禁中望祀。此又非臣之所知也。書之望秩,》:周禮之四望,》:春秋之三望,》:皆謂山川在境內而不在四郊者,故遠望而祭也。今所在之處,俛則見地,而云望祭,是爲京師不見地乎?此六議者,合祭可否之決也。夫漢之郊禮,尤與古戾,唐亦不能如古,本朝祖宗欽崇祭祀,儒臣禮官,講求損益,非不知圓丘方澤皆親祭之爲是也。蓋以時不可行,是故參酌古今,上合典禮,下合時宜,較其所得,已多於漢唐矣。天地宗廟之祭,皆當歲徧,今不能歲徧,是故徧於三年當郊之歲。又不能於一歲之中,再舉大禮,是故徧於三日。此皆因時制宜,雖聖人復起,不能易也。今並祀不失親祭,而北郊則必不能親往,二者孰爲重乎?若一年再郊,而遣官攝事,是長不親事地也。三年間郊,當行郊地之歲,而暑雨不可親行,遣官攝事,則是天地皆不親祭也。夫分祀天地,決非今世之所能行。議者不過欲於當郊之歲,祀天地宗廟,分而爲三耳。分而爲三,有三不可。夏至之日,不可以動大衆舉大禮,一也。軍賞不可復加,二也。自有國以來,天地宗廟,唯饗此祭,累聖相承,唯用此禮,此乃神祇所歆,祖宗所安,不可輕動,動之則有吉兇禍福,不可不慮,三也。凡此三者,臣熟計之,無一可行之理。伏請從舊爲便。昔西漢之衰,元帝納貢禹之言,毀宗廟。成帝用丞相衡之議,改郊位。皆有殃咎,著於史策,往鑑甚明,可爲寒心。伏望陛下詳覽臣此章,則知合祭天地,乃是古今正禮,本非權宜。不獨初郊之歲,所當施行,實爲無窮不刊之典。願陛下謹守太祖建隆神宗熙寧之禮,無更改易郊祀廟饗,以敉寧上下神祇。仍乞下臣此章,付有司集議,如有異論,即須畫一,解破臣所陳六議,使皆屈伏,上合周禮,下不爲當今軍國之患。不可但執周禮,更不論當今可與不可施行。所貴嚴祀大典,早以時定。取進止。,:貼黃唐制,〕:將有事於南郊,則先朝獻太清宮,朝享太廟,亦如今禮,先二日告原廟,先一日享太廟,然議者或亦以爲非三代之禮。臣謹按::武王克商,丁未,祀周廟,庚戌,柴望,相去三日。則先廟後郊,亦三代之禮也。 全宋文卷一八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請詰難圓丘六議劄子:元祐八年三月二十二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劄子奏:、臣近奏論圓丘合祭天地,非獨適時之宜,亦自然上合三代六經,爲萬世不刊之典,然臣不敢必以爲是,故發六議以開異同之端。欲望聖旨行下,令議者與臣反覆詰難,盡此六議之是非,而取其通者,則其論可得而定也。今奉聖旨,但云令集議官集議聞奏。竊慮議者各伸其意,不相詰難,則是非可否,終莫之決。雖聖明必有所擇,而人各自爲一議,但欲遂其前説,豈聖朝考禮之本意哉?臣今欲乞集議之日,若所見不同,即須畫一難臣六議,明著可否之狀,不得但持一説,不相詰難。臣非敢自是而求勝也,蓋欲從長而取通也。若議不通,敢不廢前説以從衆論?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四,《古今圖書集成》禮儀典卷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改居喪婚娶條狀:元祐八年三月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狀奏:、臣伏見元祐五年秋頒條貫,諸民庶之家,祖父母父母老疾,謂於法應贖者。無人供侍,子孫居喪者,聽尊長自陳,驗實婚娶。右臣伏以人子居父母喪,不得嫁娶,人倫之正,王道之本也。孟子論禮色之輕重,不以所重徇所輕,喪三年,爲二十五月,使嫁娶有二十五月之遲,此色之輕者也。釋喪而婚會,鄰於禽犢,此禮之重者也。先王之政,亦有適時從宜者矣。然不立居喪嫁娶之法者,所害大也。近世始立女居父母喪及夫喪而貧乏不能自存,並聽百日外嫁娶之法。既已害禮傷教矣,然猶或可以從權而冒行者,以女弱不能自立,恐有流落不虞之患也。今又使男子爲之,此何義也哉!:男年至於可娶,雖無兼侍,亦足以養父母矣。今使之釋喪而婚會,是直使民以色廢禮耳,豈不過甚矣哉。春秋禮經,》:記禮之變,必曰自某人始。使秉直筆者書曰,男子居父母喪得娶妻,自元祐始,豈不爲當世之病乎?臣謹按此法,本因邛州官吏妄有起請,當時法官有失考論,便爲立法。臣備位秩宗,前日又因邇英進讀,論及此事,不敢不奏。伏望聖慈特降指揮,削去上條,稍正禮俗。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黃氏日鈔》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馬澈不當屏出學狀:元祐八年四月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狀奏:、準太學條,三學生凡有進獻文字及書啓贄有位,並先經長貳看詳可否,違者出學。右本部看詳,諸色人茍有所見公私利害,皆得進狀,許直於所屬官司投下,即無更令官吏看詳可否方得投進之文,所以達聰明防壅蔽,古今不易之道也。本因國子監生員獨緣本監起請,遂立上條,曲生防禁。至於投獻書啓文字,求知公卿,此正舉人常事。今乃使本監長貳先行看詳,違者皆屏出學。若論列朝政得失,使其言當理,固人主所欲聞也。若不當理,亦人主所當容也。今乃先令有司看詳去取,甚非子産不毀鄉校魏相去副封之意也。去年九月內,太學內舍生馬澈進狀,論禮部韻略有疎略未盡事件,》:蒙朝廷送下本部。謹按澈所論,文指雅馴,考驗經史,皆有援據。此乃內舍生員之優者,教養之官,所當愛惜,而其所論,亦當下有司詳議增損施行。本部尋下本監勘當,準回申,已於十二月內檢舉上條,其馬澈已屏出學。以此顯見上條無益有害,欲乞朝廷詳酌,特與刪除不行,仍乞依舊令馬澈充內舍生。其所進狀,乞行下有司看詳,如有可采,乞賜施行。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陸宣公奏議》卷首,《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四,《國朝諸臣奏議》卷六,《九朝編年備要》卷二三,《梁谿漫志》卷六,《記纂淵海》卷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九,《文獻通考·經籍考》卷五九,《歷代名臣奏議》卷七,《右編》卷六,《文編》卷一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七六,《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三○,《名世文宗》卷二七,《八代四六全書》卷六七,《四六法海》卷五,《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六三,《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五○,《宋元學案補遺》卷九九,《宋四六選》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校正陸贄奏議上進劄子:元祐八年五月七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同呂希哲吳安詩豐稷趙彥若范祖禹顧臨劄子奏:、、、、:臣等猥以空疎,備員講讀,聖明天縱,學問日新,臣等才有限而道無窮,心欲言而口不逮,以此自愧,莫知所爲。竊謂人臣之納忠,譬如醫者之用藥,藥雖進於醫手,方多傳於古人。若已經効於世間,不必皆從於己出。伏見唐宰相陸贄,才本王佐,學爲帝師。論深切於事情,言不離於道德。智如子房,而文則過;:辯如賈誼,而術不疎。上以格君心之非,下以通天下之志。三代已還,一人而已。但其不幸,仕不遇時。德宗以苛刻爲能,而贄諫之以忠厚;:德宗以猜疑爲術,而贄勸之以推誠。德宗好用兵,而贄以消兵爲先;:德宗好聚財,而贄以散財爲急。至於用人聽言之法,治邊馭將之方,罪己以收人心,改過以應天道,去小人以除民患,惜名器以待有功,如此之流,未易悉數,可謂進苦口之藥石,鍼害身之膏肓。使德宗盡用其言,則貞觀可得而復。臣等每退自西閣,即私相告言,以陛下聖明,必喜贄議論,但使聖賢之相契,即如臣主之同時。昔馮唐論頗牧之賢,則漢文爲之太息;:魏相條晁董之對,則孝宣以致中興。若陛下能自得師,莫若近取諸贄。夫六經三史諸子百家,非無可觀,皆足爲治。但聖言幽遠,末學支離,譬如山海之崇深,難以一二而推擇。如贄之論,開卷了然。聚古今之精英,實治亂之龜鑑。臣等欲取其奏議,稍加校正,繕寫進呈。願陛下置之坐隅,如見贄面;:反覆熟讀,如與贄言。必能發聖性之高明,成治功於歲月。臣等不勝區區之意。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四,《太平治蹟統類》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辨黄慶基彈劾劄子:元祐八年五月十九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劄子奏:、臣自少年從仕以來,以剛褊疾惡,盡言孤立,爲累朝人主所知,然亦以此見疾於羣小,其來久矣。自熙寧元豐間,爲李定舒亶輩所讒;及元祐以來,朱光庭趙挺之賈易之流,、:皆以誹謗之罪誣臣。前後相傳,專用此術,朝廷上下,所共明知。然小人非此無以深入臣罪,故其計須至出此。今者又聞臺官黃慶基復祖述李定朱光庭賈易等舊説,、:亦以此誣臣,并言臣有妄用潁州官錢失入尹真死罪,及強買姓曹人田等。雖知朝廷已察其姦,罷黜其人矣,然其間有關臣子之大節者,於義不可不辨。謹具畫一如左。,:一臣先任中書舍人日,適值朝廷竄逐大奸數人,所行告詞,皆是元降詞頭所述罪狀,非臣私意所敢增損。內呂惠卿自前執政責授散官安置,誅罰至重。當時蒙朝旨節録臺諫所言惠卿罪惡降下,既是詞頭所有,則臣安敢減落。然臣子之意,以爲事涉先朝,不無所忌,故特於告詞內分別解説,令天下曉然,知是惠卿之奸,而非先朝盛德之累。至於竄逐之意,則已見於先朝。其略曰::先皇帝求賢若不及,從善如轉圜。始以帝堯之心,姑試伯鯀;:終然孔子之聖,不信宰予。發其宿奸,謫之輔郡;:尚疑改過,稍畀重權。復陳罔上之言,繼有碭山之貶。反覆教戒,惡心不悛;:躁輕矯誣,德音猶在。臣之愚意,以謂古今如鯀爲堯之大臣,而不害堯之仁;:宰予爲孔子高弟,而不害孔子之聖。又況再加貶黜,深惡其人,皆先朝本意,則臣區區之忠,蓋自謂無負矣。今慶基乃反指以爲誹謗指斥,不亦矯誣之甚乎?其餘所言李之純蘇頌劉誼唐義問等告詞,、皆是慶基文致附會,以成臣罪。只如其間有勞來安集四字,」:便云是厲王之亂。若一一似此羅織人言,則天下之人,更不敢開口動筆矣。孔子作孝經曰:》: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此幽王之詩也,不知孔子誹謗指斥何人乎?此風萌於朱光庭,盛於趙挺之,而極於賈易。今慶基復宗師之,臣恐陰中之害,漸不可長,非獨爲臣而言也。,:一慶基所言臣行陸師閔告詞云:侵漁百端,怨讟四作。亦謂之謗訕指斥。此詞元不是臣行,中書案底,必自有主名,可以覆驗。顯是當時掌誥之臣,凡有竄逐之人,皆似此罪狀,其事非獨臣也。所謂侵漁怨讟者,」、「意亦指言師閔而已,何名爲謗訕指斥乎?慶基以他人之詞,移爲臣罪,其欺罔類皆如此。,:一慶基所言臣妄用潁州官錢,此事見蒙尚書省勘會次,然所用皆是法外支賞,令人告捕強惡賊人,及逐急將還前知州任內公使庫所少貧下行人錢物,情理如此,皆可覆驗。,:一慶基所言臣強買常州宜興縣姓曹人田地,八年州縣方與斷還。此事元係臣任團練副使日,罪廢之中,託親識投狀依條買得姓曹人一契田地。後來姓曹人卻來臣處昏賴爭奪。臣即時牒本路轉運司,令依公盡理根勘。仍便具狀申尚書省。後來轉運司差官勘得姓曹人招服非理昏賴,依法決訖,其田依舊合是臣爲主,牒臣照會。臣愍見小民無知,意在得財。臣既備位侍從,不欲與之計較曲直,故於招服斷遣之後,卻許姓曹人將元價收贖,仍亦申尚書省及牒本路施行。今慶基乃言是本縣斷還本人,顯是誣罔。今來公案見在戶部,可以取索案驗。,:一慶基所言臣在潁州失入尹真死罪,此事已經刑部定奪,不是失入,卻是提刑蔣之翰妄有按舉。公案具在刑部,可以覆驗。,:右,臣竊料慶基所以誣臣者非一,臣既不能盡知。又今來朝廷已知其姦妄,而罷黜其人。臣不當一一辯論,但人臣之義,以名節爲重,須至上煩天聽。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永樂大典》卷三四○一,《文章類選》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宣諭劄子:元祐八年五月二十四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院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劄子奏:、臣伏準今月二十二日弟門下侍郎轍奉宣聖旨,緣近來衆人正相捃拾,令臣且須省事者。天慈深厚,如訓子孫。委曲保全,如愛肢體。感恩之涕,不覺自零。伏念臣才短數奇,性疎少慮,半生犯患,垂老困讒,非二聖之深知,雖百死而何贖。伏見東漢孔融,才疏意廣,負氣不屈,是以遭路粹之冤。西晉嵇康,才多識寡,好善闇人,是以遇鍾會之禍。當時爲之扼腕,千古爲之流涕。臣本無二子之長,而兼有昔人之短。若非陛下至公而行之以恕,至仁而照之以明,察消長之往來,辯利害於疑似,則臣已下從二子遊久矣,豈復有今日哉?謹當奉以周旋,不敢失墜,便須刻骨,豈獨書紳。庶全螻蟻之軀,以報丘山之德。臣無任感天荷聖激切屏營之至。謹奏。 全宋文卷一八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四,《宋會要輯稿》選舉三之五四(第五册第四二八八頁),《太平治蹟統類》卷二八,《續通典》卷八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乞增廣貢舉出題劄子:元祐八年五月二十六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劄子奏:、臣伏見元祐貢舉敕:》:諸詩賦論題,於子史書出。唯不得於老莊子出。如於經書出,而不犯見試舉人所治之經者亦聽。如謂引試治《詩》、《書》舉人,即聽於《易》、《春秋》經傳出詩賦論題;引試治《易》、《春秋》舉人,即聽於《周禮》、《禮記》出詩賦論題之類。」:臣竊謂自來詩賦論題雜出於九經孝經論語,》、《:》、《注中文字浩博,有可選擇,久而不窮。今詳上條,止得於子史書出,所取者狹,雖聽於經書出,又須不犯見試舉人所治之經。如是在京試院,分經引試,可以就別經出題。至如外州軍,只作一場引試,即須回避,只如子史中出,恐非經久之法。臣今相度,欲乞詩賦論題,許於九經孝經論語子史書九經論語注中雜出,》、《:》、《:》、》、《更不避見試舉人所治之經,但須於所給印紙題目下備録上下全文,並注疏不得漏落,則本經與非本經舉人所記均一,更無可避。兼足以稱朝廷待士之意,本只以工拙爲去取,不以不全之文掩其所不知以爲進退,於忠厚之風,不爲無補。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申省讀漢唐正史狀:元祐八年八月十九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守禮部尚書蘇軾同顧臨趙彥若狀申:、、:昨準內降宰臣呂大防劄子奏::臣每旬獲侍經筵,竊見進讀五朝寶訓將欲了畢,》:自來多用前代正史進讀,竊謂其間有不足上煩聖覽者。欲乞指揮讀講官同將漢唐正史內可以進讀事蹟鈔節成篇,遇讀日進呈敷演,庶裨聖治。取進止。奉御寶批依奏。右,軾等今已鈔節繕寫,稍成卷帙,於將來開講日進讀,即未審與五朝寶訓並進,》:爲復間日一讀。謹具申尚書省。伏候敕旨。 全宋文卷一八八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國朝諸臣奏議》卷八,《東都事略》卷九三上,《記纂淵海》卷六一,《宋史》卷三三八《蘇軾傳》,《宋元通鑑》卷四三,《歷代名臣奏議》卷四一,《右編》卷七,嘉靖《真定府志》卷一八,道光《直隸定州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朝辭赴定州論事狀:元祐八年九月二十六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新知定州蘇軾狀奏:、右,臣聞天下治亂,出於下情之通塞。至治之極,至於小民,皆能自通;:大亂之極,至於近臣,不能自達。易曰:》:天地交,泰。其詞曰::上下交而其志同。」:又曰::天地不交,否。其詞曰::上下不交,而天下無邦。夫無邦者,亡國之謂也。上下不交,則雖有朝廷君臣,而亡國之形已具矣,可不畏哉!:臣不敢復引衰世昏主之事,只如唐明皇,中興刑措之君也,而天寶之末,小人在位,下情不通,則鮮于仲通以二十萬人全軍陷沒於瀘南,明皇不知,馴致其事。至安祿山反,兵已過河,而明皇猶以爲忠臣。此無他,下情不通,耳目壅蔽,則其漸至於此也。臣在經筵,數論此事,陛下爲政九年,除執政臺諫外,未嘗與羣臣接,然天下不以爲非者,以爲垂簾之際不得不爾也。今者祥除之後,聽政之初,當以通下情除壅蔽爲急務。臣雖不肖,蒙陛下擢爲河北西路安撫使,沿邊重地,此爲首冠,臣當悉心論奏,陛下亦當垂意聽納。祖宗之法,邊帥當上殿面辭,而陛下獨以本任闕官迎接人衆爲詞,降旨拒臣,不令上殿,此何義也?臣若伺候上殿,不過更留十日;:本任闕官,自有轉運使權攝,無所闕事;:迎接人衆,不過更支十日糧。有何不可,而使聽政之初,將帥不得一面天顔而去,有識之士,皆謂陛下厭聞人言,意輕邊事,其兆見於此矣。臣備位講讀,日侍帷幄,前後五年,可謂親近。方當戍邊,不得一見而行。況疎遠小臣,欲求自通,亦難矣。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又曰::帝出乎震,相見乎離。夫聖人作而萬物覩,今陛下聽政之初,不行乘乾出震見離之道,廢祖宗臨遣將帥故事,而襲行垂簾不得已之政,此朝廷有識所以驚疑而憂慮也。臣不得上殿,於臣之私,別無利害,而於聽政之始,天下屬目之際,所損聖德不小。臣已於今月二十七日出門,非敢求登對,然臣始者本俟上殿,欲少效愚忠,今來不敢以不得對之故,便廢此言,惟陛下察臣誠心,少加采納。古之聖人,將有爲也,必先處晦而觀明,處靜而觀動,則萬物之情,畢陳于前。不過數年,自然知利害之真,識邪正之實,然後應物而作,故作無不成。臣敢以小事譬之。夫操舟者常患不見水道之曲折,而水濱之立觀者常見之。何則?操舟者身寄於動,而立觀者常靜故也。弈碁者勝負之形,雖國工有所未盡,而初手旁觀者常盡之。何則?弈者有意於爭,而旁觀者無心故也。若人主常靜而無心,天下其孰能欺之?漢景帝即位之初,首用晁錯,更易法令,黜削諸侯,遂成七國之變。景帝往來兩宮間,寒心者數月,終身不敢復言兵。武帝即位未幾,遂欲用兵鞭撻四夷,兵連禍結,三十餘年,然後下哀痛詔,封宰相爲富民侯。臣以此知古者英睿之君,勇於立事,未有不悔者也。景帝之悔速,故變而復安;:武帝之悔遲,故幾至於亂。雖遲速安危小異,然比之常靜無心,終始不悔如孝文帝者,不可同年而語矣。今陛下聖智絶人,春秋鼎盛。臣願虛心循理,一切未有所爲,默觀庶事之利害與羣臣之邪正,以三年爲期。俟得利害之真,邪正之實,然後應物而作。使既作之後,天下無恨,陛下亦無悔,上下同享太平之利。則雖盡南山之竹,不足以紀聖功;:兼三宗之壽,不足以報聖德。由此觀之,陛下之有爲,惟憂太早,不患稍遲,亦已明矣。臣又聞爲政如用藥方,今天下雖未大治,實無大病。古人云::有病不治,常得中醫。雖未能盡除小疾,然賢於誤服惡藥覬萬一之利而得不救之禍者遠矣。臣恐急進好利之臣,輒勸陛下輕有改變,故輒進此説,敢望陛下深信古語,且守中醫安穩萬全之策,勿爲惡藥所誤,實社稷宗廟之利,天下幸甚。臣不勝忘身憂國之心,冒死進言。謹録奏聞,伏候敕旨。 全宋文卷一八八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降度牒修定州禁軍營房狀:元祐八年十月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知定州蘇軾劄子奏:、臣伏見定州近歲軍政不嚴,邊備小弛事不可悉數,請舉一二。如甲仗庫子軍人張全,一年之間,持仗入庫,前後盜銅鑼十二面,監官明知,並不申舉。又有帳設什物庫子軍人田平等,二年之間,盜帳設什物八百餘件,銀二百五十餘兩,恣意典賣。軍城寨人戶采斫禁山,開種爲田,公然起稅,住坐者一百八十餘家。城中有開櫃坊人百餘戶,明出牌牓,召軍民賭博。若此之類,未易悉數。是致法令不行,禁軍日有逃亡,聚爲盜賊,民不安居。臣到任以來,備見其事,然不欲驟行峻治,但因事行法,無所貸捨。其上件張全田平等,皆以付獄按治。侵斫禁山人逐次舉覺,依法勘斷張德等九人。其多年侵耕已成永業者,別作擘劃處置,申樞密院次,開櫃坊人出榜,召人告捉。有王京等四十家,陳首改業,其餘並走出州界。軍民自此稍知有朝廷法令,逃軍衰少,賊盜亦稀。臣近令所辟幕官李之儀孫敏行徧往諸營點檢,據逐官回申,營房大段損壞,不庇風雨。非惟久不修葺,蓋是元初創造,材植怯弱,人工因循,多是兩椽小屋,偷地蓋造,椽柱腐爛,大半無瓦,一牀一竈之外,轉動不得。之儀等又點檢得諸營軍號,例皆暗敝,妻子凍餒,十有五六。臣尋體問得,蓋是將校不法,乞取歛掠,坐放債負。身既不正,難以戢下,是致諸軍公然飲博踰濫。三事不禁,雖上禁軍無不貧困,輕生犯法,靡所不至。若不按發其太甚者,無以警衆革弊。已體量得雲翼指揮使孫貴,到營四個月,前後歛掠一十一度,計入己贜九十八貫八百文。已送司理院枷項根勘去訖。臣既目覩媮弊,理合葺治犯法之人,絲毫無貸。即須恤其有無,同其苦樂。豈可身居大廈,而使士卒終年處於偷地破屋之中,上漏下濕,不安其家?輒已差將官李巽錢春卿劉世孫將帶人匠,、:徧詣諸營,逐一檢計合修去處,具合用材料人工,估見的確錢數。仍差本司準備勾當供奉官石異躬親再行覆檢到,除與逐將所檢合修營房間架材木等並同外,又據本官檢料到,更合修蓋營房一十六間,謹具畫一奏聞如後。,:一河北第一將,檢計到本將下所管定州住營馬步禁軍八指揮,合行修蓋營房共四千一百一十七間,據合用材植物料紐估到,計使價錢一萬七千六百九貫六百八十文省。,:一河北第二將,檢計到本將下所管定州住營馬步禁軍八指揮,合行修蓋營房共三千七百二十間,據合用材植物料紐估到,計使價錢一萬五千五貫二百八十一文省。,:一檢計到不隸將下所管定州營步軍振武第四十五指揮,合行修蓋營房一百一十八間,並合添井眼,據合用材植物料紐估到,計使價錢五百五十八貫一百六十七文省。,:一本司準備勾當供奉官石異檢料,更合修蓋第一第二將下諸軍營房共一十六間,據合用材植物料紐估到,計使價錢七十四貫六百一十二文省。,:右,謹件如前。臣竊謂上件合用錢數,雖當破係省錢,又緣河北轉運司近年財賦窘迫,必難支破。伏望聖慈深念河朔爲諸路要重,而定武控扼強虜,又爲河北屏捍,所屯兵馬,理當加意葺治。其上件營房,不可不於今年秋冬便行修蓋。欲乞特出聖斷,支賜空名度牒一百七十一道,委本司召人出賣,一面置場和買材料,燒造磚瓦,和雇人匠,節次不住修蓋施行。所有逐將及本司準備勾當官石異檢計到諸軍合蓋營房間架材植物料等細數文狀四本,繳連在前。謹録奏聞,伏候勅旨。,:貼黃勘會度牒每道見賣錢二百貫文,〕:今來所乞上件度牒一百七十一道,係將前項檢計到的確物料錢數,契勘合用道數外,計剩錢五十二貫二百五十八文,欲乞就整支降。 全宋文卷一八八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文獻通考》卷一五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三三一,《大學衍義補》卷一一九,《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六三,《古今圖書集成》戎政典卷六一,民國《高陽縣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增修弓箭社條約狀:一:元祐八年十一月十一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院侍讀學士左朝奉郎知定州蘇軾狀奏:、臣切見北虜久和,河朔無事,沿邊諸郡,軍政少弛,將驕卒惰,緩急恐不可用,武藝軍裝,皆不逮陝西河東遠甚。雖據即目邊防事勢,三五年間必無警急,然居安慮危,有國之常備,事不素講,難以應猝。今者河朔沿邊諸軍,未嘗出征,終年坐食,理合富強。臣近遣所辟幕官李之儀孫敏行親入諸營,按視曲折,審知禁軍大率貧窘,妻子赤露飢寒,十有六七,屋舍大壞,不庇風雨。體問其故,蓋是將校不肅,歛掠乞取,坐放債負,習以成風。將校既先違法不公,則軍政無緣修舉,所以軍人例皆飲博逾濫。三事不止,雖是禁軍不免寒餓,既輕犯法,動輒逃亡,此豈久安之道。臣自到任,漸次申嚴軍法,逃軍盜賊已覺衰少,年歲之間,庶革此風。然臣竊謂沿邊禁軍緩急終不可用,何也?驕惰既久,膽力耗憊,雖近戍短使,輒與妻孥泣別,被甲持兵,行數十里,即便喘汗。臣若嚴加訓練,晝夜勤習,馳驟坐作,使耐辛苦,則此聲先馳,北虜疑畏,或致生事。臣觀祖宗以來沿邊要害,屯聚重兵,止以壯國威而消敵謀,蓋所謂先聲後實形格勢禁之道耳。若進取深入,交鋒兩陣,猶當雜用禁旅,至於平日保境備禦小寇,即須專用極邊土人,此古今不易之論也。晁錯與漢文帝畫備邊策,不過二事。其一曰徙遠方以實廣虛。其二曰制邊縣以備敵。實元慶曆中,趙元昊反。屯兵四十餘萬,招刺宣毅保捷二十五萬人,皆不得其用,卒無成功。范仲淹劉滬种世衡等,、:專務整緝蕃漢熟戶弓箭手,所以封殖其家砥礪其人者非一道。藩籬既成,賊來無所得,故元昊復臣。今河朔西路被邊州軍,自澶淵講和以來,百姓自相團結爲弓箭社,不論家業高下,戶出一人,又自相推擇家資武藝衆所服者爲社頭社副録事,謂之頭目。帶弓而鋤,佩劍而樵,出入山坂,飲食長技與北虜同。私立賞罰,嚴於官府。分番巡邏,鋪屋相望,若透漏北賊及本土強盜不獲,其當番人皆有重罰。遇有緊急,擊鼓集衆,頃刻可致千人。器甲鞍馬,常若寇至,蓋親戚墳墓所在,人自爲戰,虜甚畏之。體問得元豐二年,北界羣賊一火,約二十餘人,在兩界首不住打劫爲患,久不敗獲。有北平軍大悲村本社頭目冉萬冉昇及長行冉捷等,部領社人,與北賊鬬敵,趕趁捉殺,直至北界地名北當山峪內,被冉萬射中賊頭徐德,冉捷趕上,斫獲首級,並冉昇亦斫到第二賊頭賈貴。本路保明申奏朝廷,並已於班行內安排。以此知弓箭社人戶驍勇敢戰,緩急可用。先朝名臣帥定州者,如韓琦龐籍皆加意拊循其人,以爲爪牙耳目之用。而籍又增損其約束賞罰,奏得仁宗皇帝聖旨,見今具存。昨於熙寧六年行保甲法,準當年十二月四日聖旨,強壯弓箭社並行廢罷。又至熙寧七年,再準正月十九日中書劄子,聖旨,應兩地供輸人戶,除元有弓箭社强壯並義勇之類,並依舊存留外,更不編排保甲。看詳上件兩次聖旨,除兩地供輸村分方許依舊置弓箭社,其餘并合廢罷。雖有上件指揮,公私相承,元不廢罷。只是令弓箭社兩丁以上人戶兼充保甲,以致逐捕本界及化外盗賊,並皆驅使弓箭社人戶,向前用命捉殺。見今州縣委實全藉此等寅夜防托,顯見弓箭社實爲邊防要用,其勢決不可廢。但以兼充保甲之故,召集追呼,勞費失業。今雖名目具存,責其實用,不逮往日。臣竊謂陝西河東弓箭手,官給良田以備甲馬。今河朔沿邊弓箭社,皆是人戶祖業田産,官無絲毫之給,而捐軀捍邊,器甲鞍馬,與陝西河東無異,苦樂相遼,未盡其用。近日霸州文安縣及真定府北寨,皆有北賊驚劫人戶,捕盜官吏拱手相視,無如之何,以驗禁軍弓手,皆不得力。向使州縣逐處皆有弓箭社人戶致命盡力,則北賊豈敢輕犯邊寨,如入無人之境。臣已戒飭本路將吏,申嚴賞罰,加意拊循其人去訖,輒復拾用龐籍舊奏約束,稍加增損,別立條目。欲乞朝廷立法,少賜優異,明設賞罰,以示懲勸。今已密切取會到本路極邊州定保兩州,安肅廣信順安三軍,、:邊面七縣一寨,內管自來團結弓箭社五百八十八村六百五十一火,共計三萬一千四百一十一人。若朝廷以爲可行,立法之後,更敕將吏常加拊循,使三萬餘人分番晝夜巡邏,盜邊小寇,來即擒獲,不至忸怵以生戎心,而事皆循舊,無所改作,虜不疑畏,無由生事。有利無害,較然可見。謹具所乞立法事件,畫一如左。,:一看詳嘉祐四年龐籍起請已獲朝旨事件除見可施行外,有當時事體與今來稍有不同,須至少有增損。今參詳到下項弓箭社人戶,但係久來團結地分,並依見今已行體例,不拘物産高下,丁口衆寡,並每戶選擇強壯一丁,充弓箭手。,:貼黃所謂軍政不修,〕:皆有實狀,不敢一一奏聞。,:又貼黃所有龐籍奏得聖旨,〕:已具録繳連在前。,:又貼黃前項所奏元豐二年冉萬等捉殺北賊,〕:係熙寧六年朝旨廢罷後,兼冉萬等不係兩地供輸,是合行廢罷地分人戶。,:又貼黃高強人戶,〕:與下等各出一丁,雖似不均,緣行之已久,下等人戶無詞,乞且一切仍舊。若上戶添差人數,即恐行法之初,人心不安。又緣保甲法,雖上戶亦止一丁,所以今來不敢增損。每社置社長社副録事各一名爲頭目,並選有物力或好人材事藝衆所推服者,方得差補。農事餘暇,委頭目常切提舉閲習武藝,務令精熟齊整,如無盜賊,非時不得勾集。每社及百人以上,選少壯者三人,不滿百人者選二人,不滿五十人者選一人,充急腳子,並輪番一月一替,專令探報盜賊。如探報不實,及稽留後時有誤捕捉者,並申官乞行嚴斷。逐社各置鼓一面,如有事故及盜賊,並須聲鼓勾集。若尋常社內聲鼓不到者,每次罰錢一百。如社內一兩村共爲一火,地理稍遠,不聞鼓聲去處,即火急差急腳子勾喚。若強盜入村,鼓聲勾喚不到,及到而不入賊者,並罰錢三貫。如三經罰錢一百,一經罰錢三貫,而各再犯者,並送所屬嚴斷。如能捉獲強盜一名,除依條支賞外,更支錢二十貫。如兩次捉獲依前支賞外,仍與免戶下一年差徭。如三次以上,更免一年。無差徭可免者,各更支錢十貫折充。如獲竊盜一名,除依條支賞外,更支錢二貫。以上錢,用社內罰錢充,如不足,並社衆均備。逐社各人,置弓一張箭三十隻刀一口。、:內單丁及貧不及辦者,許置鎗及桿棒一條。內一件不足者,罰錢五百。弓箭不堪施放,器械雖有而不精,並罰錢二百。若全然不置者,即申送所屬,乞行勘斷。逐社每夜輪差一十人,於地分內往來巡覷,仍本縣每季給曆一道,委本社頭目抄上當巡人姓名。有不到者,罰錢二百。如本地分失賊,其當巡人委本社監勒依條限捕捉。限滿不獲,送官量事行遣。其所給曆,除每季納換及知佐下鄉因便點檢外,不得非時取索。弓箭社人戶,遇出入經宿以上,須告報本社頭目及鄰近同保之人,違者罰錢三百文。社內遇捉殺賊盜,因鬬致死,除依條官給絹外,更給錢一十貫付其家,被傷重者減半,並以係省錢充。社內所納罰錢,令社長等同共封記主管,須遇社會合行酬賞者,方得對衆支給破使,即不得衷私別作支用。社內遇豐熟年,只得春秋二社聚會,因便點集器械,非時不得亂有糾集搔擾。,:已上並是龐籍起請已獲朝旨事件。自熙寧六年聖旨廢罷,後來民間依舊衷私施行,今參詳增損修定。,:一弓箭社人戶,爲與強虜爲鄰,各自守護骨肉墳墓,曉夜不住巡邏探伺。以此巡檢縣尉,全藉此人爲耳目肘臂之用。每遇冬教,內有本社弓箭人戶見係保甲人數者,即須勾上一月教閲。其稱捕盜,官司不敢放心,以致化外賊盜,既知逐社人戶勾上,村堡空虛,即皆生心窺伺,公私憂恐。又人戶勾集彌月,諸般費用不少,深爲患苦。臣竊謂保甲人戶,每年冬教,本爲恐其因循,式藝生疎,緩急難用。今來弓箭社人戶既處邊塞,與北人氣俗相似,以戰鬬爲生,寢食起居,不釋弓馬,出入守望,常帶器械,其勢無由生疎。欲乞應弓箭人戶,今後更不充保甲,仍免冬教,顯無妨礙。而使人戶稍免無益之費,專心守禦,又免教集之月,村堡空虛以生戎心,公私安枕,爲利不淺。其減罷保正長,並却令充本社守闕頭目。,:一弓箭社人戶,既任透漏失賊之責,動輒罰錢科罪及均出賞錢,顯見與其餘人戶苦樂不同,理合稍加優異。欲乞應弓箭社人户,並免兩稅折變科配。今已取會到本路州軍所免折科錢物數目,比之和買價例,每歲剩費錢七千九百九十八貫五十六文,所獲精鋭可用民兵三萬餘人,費小利大,可行無疑。,:一弓箭社頭目,並是鄉村有物力心膽之人,責以齊衆保境,亦須別加旌勸。欲乞立定年限,每勾當及三年,如無透漏及私罪情重者,委本縣令佐及捕盜官保明申安撫司給與公據,公罪杖以下聽贖。又及三年無上件過犯,仍與保明給公據,與免本戶差徭。內別有功勞者,委自安撫司相度。如委是卓然顯效,雖未及上件年限,亦與比類施行。若更有大段勞績,難以常格論賞者,即委自本司奏乞録用。,:一弓箭社地分,本係人戶私下情願,自相團結。皆是緣邊之人衆共相約要害防托之處,行之已久,北虜不疑。所以龐籍奏請,並是因舊略加約束。今來不可更有移易地分及增添團結去處,永遠只以今來所管五百八十八村爲定。所貴事事循舊,不至張皇生事。如本地分內人戶分煙析生,即各據戶眼定差,或外來人戶典買到本社田地,亦許收入差充弓箭社戶。若兩處有田産者,不得緣此帶免別處折變,委所屬官司常切覺察。,:貼黃保甲法,〕:須是主戶兩丁以上方始差充,其弓箭社一丁以上并差即無。已充保甲而不充弓箭社人戶者,今來所乞本社內人戶,更不充保甲,只是減罷重疊虛名,即非幸免。,:又貼黃弓箭社五百八十八村,〕:內有八十九村係兩地供輸人戶。勘會上件人戶,元是有些小虛名,稅賦自來北界差人過來,計會本縣收衆戶抱腳供輸,其人户並是一心捍邊可信之人。切慮朝廷欲知其實。,:一今來既立法整齊弓箭社人戶及免冬教,即須委自安撫司逐時差官按視,內有武藝膽力出衆之人,即須與例物激賞,不惟使人戶競勸,亦所以致朝廷及將帥恩意,緩急易爲驅使。今來會到轄下兩州三軍弓箭社人戶兼充保甲者,每年冬教按賞,合用錢一千五百八十二貫七百八十八文。今來既免冬教,即保甲司卻合出備上件錢數與安撫司,爲上件激賞之用。但人數既多,上件錢數微少,支用不足,欲乞每年破五千貫。除上件錢數外,其餘並以本路回易庫見在錢貼支。,:右謹件如前。臣竊見西山之下,定保之間,山開川平,無陂塘之險,澶淵之役,虜自是入寇。見今本路只有戰兵二萬五千九百餘人,分屯八州軍,若有警急,尚不足於守,而況戰乎?論者或以保甲之衆緩急可恃。臣竊謂保甲皆齊民也,集教止是一月,武藝無緣精熟,又平時無絲毫之利有得於官,每歲所獲,按賞例物,不償集教一月之費,一旦驅之於戰守死地,恐未可保。惟弓箭社人戶所處皆必爭之地,世世相傳,結髮與虜戰。若朝廷許依臣所乞,少有以優異其人,既免折科,間復贖罪免役,歲以五十緡賞其尤異者,深致朝廷將帥恩意,則此三萬餘人,真久遠可恃者也。今録白到嘉祐四年龐籍奏獲聖旨事件,兼取會到本路兩州三軍弓箭社火人數,及免折科每年和買費用錢數,并免冬教所省按賞例物數目,繳連在前,仍畫到地圖一面,帖出接連邊面及逐社住坐去處隨狀進呈。伏望聖慈詳酌施行。謹録奏聞,伏候敕旨。,:貼黃所乞免折科卻行和買剩費錢七千九百九十八貫五十六文,〕:所乞以回易庫錢貼支保甲,按賞錢爲五千貫,令安撫司支用計費錢三千四百一十七貫二百一十二文,共計錢一萬一千四百一十五貫二百六十八文。所乞至微,恐不贍於用,未足以起士氣,但臣不敢多乞耳。若朝廷深念北邊事大,此三萬餘人,久遠必大段得力,更賜擘畫錢物應副成就,或於近裏州軍趲那寬剩免役六色錢,與本路被邊州軍添雇諸色役人。其弓箭社人戶,並與免役。則人情翕然歸戴,願效死而不可得矣。更乞朝廷詳酌。又今來所乞事件,先已密切下本路近地州軍官吏,相度利害,尋皆供到有利無害,經久可行,保明文狀在本司訖。, 全宋文卷一八八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增修弓箭社條約狀:二:元祐八年十一月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知定州蘇軾狀奏:、右,臣近奏乞修完極邊弓箭社條約,已詳具利害,於今月十一日入遞去訖。臣自到任以來,不住令主管衙前引到北人訪問事宜,雖虛實難明,然前後參驗,亦可見其略。大抵北虜近歲多爲小國達靼术保之類所叛,破軍殺將非一。近據北人契丹四哥探報,北界爲差發兵馬及人戶家丁往招州以來,收殺术保等國,及爲近年不熟,是致朔易武州皆有強賊。、:兼燕京東北白浮圖淀東惡山內有強賊一火,約百五十人,不住打劫。及又據北平軍申,據勾當事人李堅等體探得,北界昨差往西北路去者兵士并百姓等,近有逃背落草四十餘人,馬二十匹,見在狼山西頭君市等村乞食,切慮來南界別作過犯。雖未見的實,然去歲之冬霸州文安縣被北賊殺人劫物,朝廷已知其詳,及真定府北寨於去年八月今年二月兩次被北賊羣衆打劫。近又訪聞代州胡谷寨莎泉堡有北賊六七十人,劫掠本堡居人財物,殺傷弓箭手及婦女七八人,及捕盜官會合,北賊已去,臨去説與舖兵::我只在你地分裏,待更來打赤岸村。以此數事參驗,顯見北虜見今兵困於小國,調發頻併,民不堪命,聚爲盜賊。雖鄰境多故,實中國之利,必無渝盟之憂,然盜賊充斥,虜自不能制,其餘波末流,必延及吾境。若邊臣坐觀,不先事設備,則邊民無由安居,亦恐更生意外之患。若督迫捕盜官吏帶領兵甲,曉夜出入巡邏,則賊未必獲,而居民先受其擾,又或緣此引惹生事。臣再三思慮,惟有整葺弓箭社一事,名不張皇,其實可用。若早獲朝旨施行,令臣更加意拊循激勵,其人決可使,北賊望風知畏,不敢於地分內作過。伏乞聖明特賜詳酌,檢會前奏,早降指揮。謹録奏聞,伏候敕旨。,:貼黃本路副總管王光祖,〕:有男,見任胡谷寨主。家書報光祖,臣所以備知其詳。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减價糶常平米賑濟狀:紹聖元年正月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知定州蘇軾狀奏:、勘會元祐八年,河北諸路並係災傷,內定州一路,雖只是雨水爲害,然其實亦及五分以上。只緣有司出納之吝,不與盡實檢放秋稅,內定州只放二分。自臣到任後,累有人戶披訴乞倚閣,又緣已過條限,致難施行。今體問得春夏之交,人戶委是闕食,既非河水災傷,即每事只依編敕指揮,》:欲坐觀不救,恐非朝廷仁聖本意。臣欲便將常平斛㪷借貸,雖已有成法,不煩奏請。又體問得河北沿邊人戶,爲見朝廷昔年遣使賑濟,不問人戶高下,願與不願借請,一例散貸,後來節次倚閣放免。以此愚民生心僥倖,每有借貸,例不肯及時還納,多是拖欠,指望倚閣放免。既煩鞭撻追呼,使吏卒因緣爲奸,畢竟又不免失陷官物。兼約度得本州自第四等以下,每戶貸兩石,官破十萬石,不過濟得五萬戶。人戶請納,耗費房店宿食,不過得一石五㪷入口,未必能濟活一家,而五萬戶之外,人戶更不沾惠,鞭撻驅催,若得健吏,亦不過收得十七,其失陷三萬石可必也。又欲抄劄饑貧,奏乞法外賑濟。不惟所費浩大,有出無收,而此聲一布,饑貧雲集,盜賊疾疫,客主俱斃。又況準條,邊郡不得聚集饑民。以上二事,既皆不便,只有依條將常平斛㪷依價出糶,即官司簡便,不勞抄劄。勘會給納煩費,但得數萬石斛㪷在市,自然壓下物價,境內百姓,人人受賜,古今之法,莫良於此。但以本州見管常平米二十七萬餘石,每㪷袞紐到元本一百四文,比在市實直尚多二十二文,以此無人收糴。若不別作奏請,專守本條,不與減價出糶,深恐今年春夏新陳不接之際,必致大段流殍。伏望聖慈愍念,比之本州將十萬石常平米依條借貸,必須陷失三萬餘石,非惟所給不廣,而給納驅催之弊亦多,特許將本路諸州軍見管常平米,契勘在市實直,如委是價高,出糶不行,即許每㪷於袞紐價錢上減錢出糶,不得減過十分之二。仍給與貧民曆頭,令每日零買,不得令近上人戶頓買興販,仍限不得糶過本州縣見管常平數目三分之一。約度定州合糶得九萬石,若每㪷各減錢十分之二,即本州紐計虧元本官錢一萬八千七十二貫文。比之借貸失陷,猶爲省費,而本州裏外出九萬石米在市,則一境生靈,皆荷聖恩全活。又卻得錢準備將來豐熟物賤,卻行收糴,兼利農末,爲惠不小者。右伏乞朝廷詳酌,早賜施行。如以爲便,即乞行下本司約束,覺察轄下官吏,所貴人沾實惠。謹録奏聞,伏候敕旨。,:貼黃契勘在市米價日長,〕:正是二月間,合行出糶。伏乞速賜指揮,入急遞行下。《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又見《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九七。:又::原缺,據七集奏議集卷一四補。·:》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六,《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將損弱米貸與上户令賑濟佃客狀:紹聖元年二月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知定州蘇軾狀奏:、右,臣契勘本路州軍灾傷闕食人户,雖已奏準朝旨,於法外減價出糶常平白米賑濟。訪聞民間闕乏,少得見錢糴買,尚有飢困之人。今點檢得定州省倉,有專副杲榮趙昇界熙寧八年糴到軍糧白米,及專副梁儉劉受界元豐三年米,皆爲年深夾雜損弱,不堪就整充廂軍人糧支遣,每月只充廂軍次米帶支。今契勘得逐次止帶支五百石,比至支絶,更須三五年間,顯見轉至陳惡。兼聞本州管下村坊客戶,見今實闕餱糧,其上等人戶,雖各有田業,緣值災傷,亦甚闕食,難以賑濟。況客戶乃主戶之本,若客戶闕食流散,主戶亦須荒廢田土矣。今相度,欲望朝廷詳酌,特降指揮下定州,將兩界見在陳損白米二萬餘石,分給借貸與鄉村第一等第二等主戶喫用。令上件兩等人戶,據客戶人數,不限石㪷,依此保借。候向去豐熟日,依元糴例並令送納十分好白米入官。不惟乘此饑年,人戶闕食,優加賑濟,又使官中卻得新好白米充軍糧支遣,及免年深轉至損壞,盡爲土壤。如以爲便,即乞速賜指揮行下。謹録奏聞,伏候敕旨。,:貼黃今來已是春深,〕:正當春夏青黃不交之際。可以發脫上件陳米斛㪷,公私俱便。若失此時,則人戶必不願請,不免守支積年,化爲糞壤。乞斷自朝廷,早賜指揮,入急遞行下。更不下有司往復勘會。今來所乞借貸,皆是臣與官吏體問上戶,願得此米以濟佃戶,將來必無失陷,與尋常賑貸一例支與貧下戶人催納費力事體不同。乞早賜行下。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卷四二,嘉靖《真定府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降度牒修北嶽廟狀:紹聖元年三月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知定州蘇軾狀奏:、右,臣伏見定州曲陽縣北嶽安天元聖帝廟,建造年深,屋宇頽弊。自熙寧間,因守臣薛向奏請,止曾完茸正殿,自餘諸殿及廊廡門宇墻垣,久已疎漏破損。前後累有守臣監司奏陳乞給賜錢或降度牒修完。皆準省符,止令依條以施利錢物充用。緣近歲民間屢值災歉,施利微薄,只了得遞年逐旋些小修補。後來劉奉世又乞依薛向例,於安撫司回易息錢內支錢三千貫,助修嶽廟,亦不蒙朝廷允許。深慮摧壞日多,爲費滋大。今據定州申檢計到合用工料價錢三千三百餘貫,乞降空名度牒一十五道,賣錢支用。如朝廷不許降度牒,即本廟有銀器一千三百餘兩,別無使用,欲乞依令出賣,收買材植。臣契勘上件銀器,元係朝廷給賜以備供神之物,若行出賣,恐於事體有損,況所費錢數不多,欲望聖慈特依定州所乞數目,給降度牒,付本州出賣,應副修造。庶得廟宇稍完,不致破壞。仍令本州通判兩員更互到彼提舉催促,務要早令了畢,上副朝廷崇奉之意。謹録奏聞,伏候敕旨。,:貼黃臣伏以朝廷崇奉五嶽,〕:禮極嚴備,凡有祈禱,多獲感應。今北嶽廟見弊陋,理當完葺,蓋所用度牒道數至少。伏望特賜指揮施行,庶稱朝廷尊事嶽廟之意。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皇帝書:臣軾謹昧死再拜皇帝陛下。臣伏以今月初五日南至,文武百僚入賀,所以賀一陽來復也。謹按易復卦:·雷在地中復,先王以至日閉關,商旅不行,后不省方。説易者曰:》:乾,六陽之氣也。爲十一月爲十二月爲正月爲二月爲三月爲四月,、、而乾之陽復矣。陽極則陰生,陰生則夏至矣。坤,六陰之氣也。爲五月爲六月爲七月爲八月爲九月爲十月,、、而坤之陰極矣。陰極則陽生,陽生則冬至矣。自太極分爲二儀,二儀分爲四象,四象分爲十二月,十二月分爲三百六十五日。五日爲一候,分爲七十二候,三候爲一氣,分爲二十四氣。上爲日月星辰,下爲山川草木鳥獸蟲魚,不出此陰陽之氣升降而已。惟人也,全天地十干之氣,十月而成形,故能天能地能人,一消一息,一呼一吸,晝夜與天地相通,差舛毫忽,則邪沴之氣干之矣。故於冬至一陽之生也,五陰在上,五陽在伏,而一陽初生於伏之下,其氣至微,其兆絪緼,可以靜而不動,可以嗇養而不可以發宣。故乾之初九爻曰:》:潛龍勿用。」:孔子曰::陽在下也。」:言陽氣方潛於下,未可以用也。先王於是日閉關,商旅不行,后不省方。關者,門戶所由以關闢也。商旅者,動以利心也。后者,凡居人上者謂之羣后,所以治事者也。方者,事也。門戶不開,則微陽閉而不出也。利心不動,則外物感而不應也。方事不省,則視聽收而不發也。先王奉若天道,如此之密,用之於國,則安靜而不勞,用之於身,則沖和而不竭。昔者伏羲神農黃帝堯舜皆得此道。、、:臣敢因至日以獻。伏乞聖慈留神省覽,實社稷無疆之福。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任兵部尚書乞外郡劄子:臣向在揚州,蒙恩除臣今任。臣於本州及緣路附遞入文字辭免,準聖旨劄子指揮,爲已差充鹵簿使,大禮日迫,不許遷延。臣以此不敢堅辭,尋於南京附遞奏,乞候過南郊,依前除臣一郡。今來已過郊禮,伏乞檢會累次奏狀,除臣知越州一次。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兩職并乞郡劄子:臣近奏乞越州,伏蒙聖恩,降詔不允。續準閣門告報,已除臣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等士守禮部尚書。、:聞命悸恐,不知所措。臣本以寵祿過分,衰病有加,故求外補,實欲自便,而榮名驟進,兩職薦加,不獨於臣有非據之羞,亦恐朝廷無以待有勞之士,豈徒內愧,必致人言。伏望聖慈特賜追寢,仍乞檢會前奏,除臣一郡,若越州無闕,乞自朝廷除授。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第二劄子:臣近奏乞辭免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守禮部尚書恩命,、:仍乞檢會前奏,除臣一郡。蒙降詔不允。聖恩隆厚,天旨丁寧,顧臣何人,敢守微意。但本緣請外,更蒙陞擢,兼帶兩職,近歲所無,有何勞能,被此光寵。欲乞追寢新命,令臣且依舊供職,則臣更不敢請郡。若朝廷必欲臣受此職名,即乞除臣一重難邊郡,令臣盡力報稱,猶可少安。臣非敢自謂知兵,若朝廷有開邊伐國之謀,求深入敢戰之帥,則非臣所能辦。若欲保境安民,宣布威信,使吏士用命,無所失亡,則承乏之際,猶可備數。伏望朝廷於此二者擇一以處臣。非獨在臣分義當然,亦朝廷名器不爲虛授。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免兼侍讀劄子:臣近準閣門告報,已降告命,除臣兼侍讀者。臣以迂愚,本無學術,出從吏役,益復空疎。竊位禁林,已難久處,而況天縱之學,已集大成,非臣孱微所可仰望。伏望聖慈追寢成命,以授能者。所有告命,未敢祗受。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黃山谷年譜北宋:蘇軾:文:Article:赴英州乞舟行狀:臣軾言,近準誥命,落兩職,追一官,謫守嶺南小郡。臣尋火急治裝,星夜上道,今已行次滑州。而自聞命已來,憂悸成疾,兩目昏障,僅分道路。左手不仁,右臂緩弱,六十之年,頭童齒豁,疾病如此,理不久長。而所負罪名至重,上孤恩義,下愧平生,悸傷血氣,憂隔飲食,所以疾病有加無瘳。加以素來不善治生,祿賜所得,隨手耗盡,道路之費,囊橐已空。臣本作陸行,日夜奔馳,速於赴任,而疾病若此,資用不繼,英州接人,卒未能至,定州送人,不肯前去,雇人買馬之資,無所從出。道盡塗窮,譬如中流失舟,抱一浮木,恃此爲命,而木將沉,臣之衰危亦云極矣。竊伏思念得罪以來,三改謫命,聖恩保全,終付一郡。豈期聖主至仁至明,尚念八年經筵之舊臣,意欲全其性命乎?臣若強衰病之餘生,犯三伏之毒暑,陸走炎荒四千餘里,則僵仆中途,死於逆旅之下,理在不疑。雖罪累之重,不足多惜,而死非其道,則非仁聖不殺全育之意也。輒已分散骨肉,令長子帶往近地,躬耕就食,臣只帶家屬數人,前去汴泗之間,乘舟泛江,倍道而行,至南康軍出陸赴任。所貴醫藥粥食,不至大段失所。臣切揣自身,多病早衰,氣息僅屬,必無生還之道。然尚延晷刻於舟中,畢餘生於治所,雖以瘴癘死於嶺表,亦所甘心,比之陸行斃於中道,藁葬路隅,常爲羈鬼,則猶有間矣。恭惟聖主之德,下及昆蟲,以臣曾經親近任使,必不欲置之死地,所以輒爲舟行之計。敢望天慈,少加憫惻。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越州劄子:臣自去歲蒙恩召還,即時奏乞越州。蓋爲臣從仕以來,三任浙中,粗知土俗所宜,易於爲政。又以老病日加,切於歸休,舊有薄田在常州宜興縣,久荒不治,欲因赴任,到彼少加完葺,以爲歸計。越雖僻陋,在臣安便。及近者蒙恩知定州,雖寵眷隆異,而自早衰多難,心力疲耗,實非所堪。但以求州得州,若便辭免,是有揀擇,所以勉強拜命。今復念,定雖重鎮,了無邊警,事權雄重,祿賜優厚。若辭定乞越,於義無嫌。伏望聖慈察臣至情,特賜改差臣越州一次,則公私皆便,臣不勝幸甚。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薦趙令畤狀:任兵部尚書日:右,臣昨知潁州,曾薦簽書本州節度判官廳公事趙令畤,乞置之館閣,至今未蒙施行。其人近已替罷,旦夕赴闕朝見。計其所養,必不肯同衆人奔走干謁。恐政府大臣無緣得知其所學,今繕寫趙集平日與臣詩文三軸進呈。伏望聖慈清宴之暇,一賜觀覽,必有可取,然後付之三省近臣,考其人才,亦足以副神考教養宗子之意。謹具聞奏。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乾隆《浙江通志》卷二六○,嘉慶《嘉興縣志》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浙西閉糴狀:本路今歲不熟,初水後旱,早晚俱傷,高下並損,已具事由聞奏去訖。勘會本路,唯蘇湖常秀等州出米浩瀚,、常飽數路,漕輸京師。自杭睦以東衢婺等州,、:謂之上鄉,所産微薄,不了本莊所食。里諺云::上鄉熟,不抵下鄉一鍋粥。蓋全仰蘇秀等州商旅販運以足官私之用。今來雖一例災傷,而蘇秀等州所産,終是滂沛。訪聞逐州例皆閉糴,嚴立賞罰,不許米斛出境,是致杭州常平省倉糴買不行,民亦闕食,見今粳米已至八九十足錢。尋具牒蘇秀等州,不得閉糴。訪問逐州雖承受本司指揮,依舊閉糴。尋差識字公人陳宥往秀州抄録到所出榜示二本,其大略云::如有諸色人擡價買米販往別州,許人告捉。立定賞,多者至五十貫。兼取問得杭州米行人狀稱,因逐州見今立賞告捉私販,全無米船到州。認是逐州官吏堅意閉糴,本司無緣止絶。若商旅不行,米貴不已,公私窘乏,盜賊之類,何所不有。以此合係本司知管,除已牒轉運提刑司外,須至聞奏者。右本司訪聞得浙中父老皆言,熙寧七八年,兩浙災傷,人死大半。當時雖係天時不熟,亦是本路監司郡守如張靚沈起之流處置乖方,助成災變,既無方略賑濟,惟務所在閉糴。蘇秀等州米斛既不到杭,杭州又禁米不得過浙東,是致人心驚危,有停塌之家,亦皆深藏固惜,不肯出糶。民有衣被羅紈,戴佩珠金,而米不可得,斃於道路,不可勝數。流殍之變,古今罕聞。伏望仁聖痛加哀憐,曲賜過慮,體念今來浙中雖未是大段兇年,只恐官吏有失措置,漸成災患,所憂不小。若商旅不行,米貴不已,農夫闕食,春夏之交無力種,則明年災傷,公私並竭,不知何以待之?伏望聖慈深以熙寧之事爲鑑,嚴賜指揮本路監司,多方擘畫,安之於未動,救之於未危,仍乞指揮速行止絶逐州閉糴。所貴杭睦衢婺等州,、不至全然乏食。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乾隆《浙江通志》卷二六○,嘉慶《嘉興縣志》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論閉糴狀:本路灾傷,本司已兩次奏聞。竊見比年以來,京東河北淮南等處灾傷,、:並蒙朝廷支賜錢米,或於他路截撥斛斗賑救,數目至廣。今來本路災傷,不敢便望支賜截撥,只乞稍寬轉運司年額上供,使得轉換擘畫,多方救卹。已於十一月十日奏乞,至今未奉指揮。數內一事,蘇湖常秀等州,、見今米商全不通行,不唯逐州立賞閉糶,亦爲逐處稅務承例違條收米斛力勝稅錢,是致商旅算計腳錢本重,無由興販。檢會元祐編敕:》:諸興販斛斗及以柴炭草木博糧食者,並免納力勝稅錢。注云::舊收稅處依舊例。即災傷地分,雖有舊例,亦免。本司看詳,本路見今災傷,正合施行上條,已牒諸州施行,仍散牓轄下城郭鄉村外,深慮逐處稅務自來收米斛力勝處,指爲課額。今來雖係災傷,合依上條放免,至年終比較日,轉運司不容如此分説,有虧欠折遭責罰,須至奏請者。右伏望聖慈愍念本路災傷及前件放免力勝條貫,係今來合行事件,特賜指揮::轉運司將來年終比較日,除米斛力勝一項稅額權免比較科罰,候將來豐熟日依舊。所貴商旅通行,場務亦免罪責。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國朝諸臣奏議》卷七○,《太平治蹟統類》卷一八,《黃氏日鈔》卷六二,《右編》卷八,《經世八編》卷一九二,《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八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允文彦博等辭免拜劄子:臣近奉聖旨,撰賜文彦博吕公著今後入朝免拜詔書,今又準內降指揮,撰不允彥博辭避免拜批答。臣謹按禮經:》: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所謂拜君命者,」:傳命而拜,非朝見也,然且不免。周天子賜齊桓公胙曰::伯父耋老,無下拜。公曰::天威不違顔咫尺。」:下拜登受。所謂無下拜者,」:拜於堂上,非不拜也,然且不敢。鍾繇以足疾乘車就坐,疑若不拜,然亦無明文。君前乘車,豈足爲法。而馬燧延英不拜,蓋是臨時優禮,無今後遂不復拜之文。祖宗舊例,如呂端之流,以老病進對,亦止於臨時傳宣不拜。今來彥博公著今後免拜指揮,自是朝廷優賢貴老,度越古今,無可議者。但臣是有司,合守典禮,兼恐彥博公著終不敢當。以臣愚見,不若允其所請。若聖恩優閔老臣,眷眷不已,遇其朝見,間或傳宣不拜,足以爲非常之恩。臣忝備侍從,懷有所見,不敢不盡。所有不允批答,臣未敢撰。取進止。,御寶批:依奏,修撰允所請批答入進。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允安燾辭免轉官劄子:臣今月八日,準內批安燾辭免轉右光祿大夫劄子,降詔不許。臣竊謂人主之馭羣臣,專於禮義廉恥。若使受無名之寵,則爲待臣子之輕。今朝廷豈以執政六人,五人進用,故加遷秩,以慰其心。燾位冠西樞,委寄至重。豈肯見人擢用,即以介懷。既無授受之名,僅以姑息之政,縱有先朝故事,亦是一時誤恩。今燾力辭,正爲知義。臣欲奉命草詔,不知所以爲詞。伏望聖慈,從其所請。若除受別有緣故,即乞明降指揮,茍於義稍安,敢不撰進。取進止。,按:御寶批可。且用一意度作不許辭免詔書進入。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允宗晟辭免起復恩命劄子:臣今日準中書省批送到宗晟辭免起復恩命劄子。奉聖旨送學士院,降詔不允。謹按宗晟飭行有素,持喪中禮,所辭恩命,已四不允。而宗晟確然固守,其辭愈哀。且曰::念臣執喪報親之日短,致命徇國之日長。出于至誠,可謂純孝。臣謂宗晟未經祥練之變,且無金革之虞,孝治之朝,宜聽所守。因以風厲宗室,庶皆守禮篤親,顧不美哉!:若以宗正之任,恐難其人,亦當差官權攝,須其從吉,復以命之。臣忝備禁從,不敢不言。所有不允詔書,臣未敢撰。取進止。 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記纂淵海》卷六一,《崇古文訣》卷二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八,《齊東野語》卷一,《黃氏日鈔》卷六二,《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三○,《文章類選》卷一五,《文編》卷一二,《文章辨體》卷八○,《名世文宗》卷二○,《經濟類編》卷六○,《古文淵鑑》卷四九,《古今圖書集成》戎政典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張方平諫用兵書:熙寧十年:臣聞好兵猶好色也。傷生之事非一,而好色者必死;:賊民之事非一,而好兵者必亡。此理之必然者也。夫惟聖人之兵,皆出於不得已,故其勝也,享安全之福。其不勝也,必無意外之患。後世用兵,皆得已而不已,故其勝也,則變遲而禍大,其不勝也,則變速而禍小。是以聖人不計勝負之功,而深戒用兵之禍。何者?興師十萬,日費千金,内外騷動,怠於道路者,七十萬家。内則府庫空虚,外則百姓窮匱。飢寒逼迫,其後必有盗賊之憂;:死傷愁怨,其終必致水旱之報。上則將帥擁衆,有跋扈之心;:下則士衆久役,有潰叛之志。變故百出,皆由用兵。至於興事首議之人,冥謫尤重。蓋以平民無故緣兵而死,怨氣充積,必有任其咎者。是以聖人畏之重之,非不得已,不敢用也。自古人主好動干戈,由敗而亡者,不可勝數,臣今不敢復言。請爲陛下言其勝者。秦始皇既平六國,復事胡越,戍役之患,被於四海。雖拓地千里,遠過三代,而墳土未乾,天下怨叛,二世被害,子嬰被擒,滅亡之酷,自古所未嘗有也。漢武帝承文景富溢之餘,首挑匈奴,兵連不解,遂使侵尋及於諸國,歲歲調發,所向成功。建元之間,兵禍始作,是時蚩尤旗出,長與天等,其春戾太子生。自是師行三十餘年,死者無數。及巫蠱事起,京師流血,僵尸數萬,太子父子皆敗。班固以爲太子生長於兵,與之終始。帝雖悔悟自克,而殁身之恨,已無及矣。隋文帝既下江南,繼事夷狄。煬帝嗣位,此心不衰。皆能誅滅强國,威震萬里。然而民怨盗起,亡不旋踵。唐太宗神武無敵,尤喜用兵,既已破滅突厥高昌吐谷渾等,、:猶且未厭,親駕遼東。皆志在立功,非不得已而用。其後武氏之難,唐室凌遲,不絶如綫。蓋用兵之禍,物理難逃。不然,太宗仁聖寬厚,克己裕人,幾至刑措,而一傳之後,子孫塗炭,此豈爲善之報也哉。由此觀之,漢唐用兵於寬仁之後,故其勝而僅存。秦隋用兵於殘暴之餘,故其勝而遂滅。臣每讀書至此,未嘗不掩卷流涕,傷其計之過也。若使此四君者,方其用兵之初,隨即敗衄,惕然戒懼,知用兵之難,則禍敗之興,當不至此。不幸每舉輒勝,故使狃於功利,慮患不深。臣故曰::勝則變遲而禍大,不勝則變速而禍小。不可不察也。昔仁宗皇帝覆育天下,無意於兵。將士惰偷,兵革朽鈍,元昊乘間竊發,西鄙延安涇原麟府之間,、、:敗者三四,所喪動以萬計,而海內晏然。兵休事已,而民無怨言,國無遺患。何者?天下臣庶知其無好兵之心,天地鬼神諒其有不得已之實故也。今陛下天錫勇智,意在富強。即位以來,繕甲治兵,伺候鄰國。羣臣百寮,窺見此指,多言用兵。其始也,弼臣執國命者,無憂深思遠之心。樞臣當國論者,無慮害持難之識。在臺諫之職者,無獻替納忠之議。從微至著,遂成厲階。既而薛向爲橫山之謀,韓絳效深入之計,陳升之呂公弼等,陰與之協力,師徒喪敗,財用耗屈。較之寶元慶曆之敗,不及十一,然而天怒人怨,邊兵背叛,京師騷然,陛下爲之旰食者累月。何者?用兵之端,陛下作之。是以吏士無怒敵之意而不直陛下也。尚賴祖宗積累之厚,皇天保祐之深,故使兵出無功,感悟聖意。然淺見之士,方且以敗爲恥,力欲求勝,以稱上心。於是王韶搆禍於熙河,章惇造釁於梅山,熊本發難於渝瀘。然此等皆戕賊已降,俘累老弱,困弊腹心,而取空虛無用之地,以爲武功。使陛下受此虛名而忽於實禍,勉強砥礪,奮於功名。故沈起劉彝,復發於安南,使十餘萬人暴露瘴毒,死者十而五六,道路之人,斃於輸送,貲糧器械,不見敵而盡。以爲用兵之意,必且少衰,而李憲之師復出於洮州矣。今師徒克捷,鋭氣方盛,陛下喜於一勝,必有輕視四夷凌侮敵國之意。天意難測,臣實畏之。且夫戰勝之後,陛下可得而知者,凱旋奏捷,拜表稱賀,赫然耳目之觀耳。至於遠方之民,肝腦屠於白刃,筋骨絶於餽餉,流離破産,鬻賣男女,薰眼折臂自經之狀,陛下必不得而見也。慈父孝子孤臣寡婦之哭聲,陛下必不得而聞也。譬猶屠殺牛羊刳臠魚鼈以爲饍饈,食者甚美,見食者甚苦。使陛下見其號呼於挺刃之下,宛轉於刀匕之間,雖八珍之美,必將投筯而不忍食,而況用人之命,以爲耳目之觀乎?且使陛下將卒精強,府庫充實,如秦漢隋唐之君。、既勝之後,禍亂方興,尚不可救,而況所在將吏罷軟凡庸,較之古人,萬萬不逮。而數年以來,公私窘乏,內府累世之積,掃地無餘,州郡征鋭之儲,上供殆盡,百官廩俸,僅而能繼,南郊賞給,久而未辦,以此舉動,雖有智者,無以善其後矣。且饑役之後,所在盜賊蠭起,京東河北,尤不可言。若軍事一興,橫斂隨作,民窮而無告,其勢不爲大盜,無以自全。邊事方深,內患復起,則勝廣之形,將在於此。此老臣所以終夜不寐,臨食而歎,至於慟哭而不能自止也。且臣聞之::凡舉大事,必順天心。天之所向,以之舉事必成;:天之所背,以之舉事必敗。蓋天心向背之蹟,見於災祥豐歉之間。今自近歲日蝕星變,地震山崩,水旱癘疫,連年不解,民死將半。天心之向背,可以見矣。而陛下方且斷然不顧,興事不已,譬如人子得過於父母,惟有恭順靜思,引咎自責,庶幾可解。今乃紛然詰責奴婢,恣行箠楚,以此事親,未有見赦於父母者。故臣願陛下遠覽前世興亡之跡,深察天心向背之理,絶意兵革之事,保疆睦鄰,安靜無爲,固社稷長久之計。上以安二宮朝夕之養,下以濟四方億兆之命。則臣雖老死溝壑,瞑目於地下矣。昔漢祖破滅羣雄,遂有天下;:光武百戰百勝,祀漢配天。然至白登被圍,則講和親之議;:西域請吏,則出謝絶之言。此二帝者,非不知兵也。蓋經變既多,則慮患深遠。今陛下深居九重,而輕議討伐,老臣庸懦,私竊以爲過矣。然人臣納説於君,因其既厭而止之,則易爲力,迎其方鋭而折之,則難爲功。凡有血氣之倫,皆有好勝之意。方其氣之盛也,雖布衣賤士,有不可奪,自非智識特達,度量過人,未有能勇於奮發之中,舍己從人,惟義是聽者也。今陛下盛氣於用武,勢不可回,臣非不知,而獻言不已者,誠見陛下聖德寬大,聽納不疑。故不敢以衆人好勝之常心望於陛下,且意陛下他日親見用兵之害,必將哀痛悔恨,而追咎左右大臣未嘗一言,臣亦將老且死見先帝於地下,亦有以藉口矣。惟陛下哀而察之。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黃氏日鈔》卷六二,《鶴林玉露》乙編卷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三○,《大學衍義補》卷一四九、一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滕甫論西夏書:臣幼無學術,老不讀書。每欲披竭愚忠,上補聖明萬一,而肝肺枯涸,卒無可言。近者因病求醫,偶悟一事,推之有政,似可施行,惟陛下財幸。臣近患積聚,醫云::據病,當下,一月而愈。若不下,半年而愈。然中年以後,一下一衰,積衰之患,終身之憂也。臣私計之,終不以一月之快,而易終身之憂。遂用其言,以善藥磨治半年而愈,初不傷氣,體力益完。因悟近日臣僚獻言欲用兵西方,皆是醫人欲下一月而愈者也。其勢亦未必不成,然終非臣子深愛君父欲出萬全之道也。以陛下聖明,將賢士勇,何往不克,而臣尚以爲非萬全者。俗言彭祖觀井,自係大木之上,以車輪覆井,而後敢觀。此言雖鄙而切於事。陛下愛民憂國,非特如彭祖之愛身。而兵者兇器,動有存亡,其陷人可畏,有甚於井。故臣願陛下之用兵,如彭祖之觀井,然後爲得也。臣竊觀善用兵者,莫如曹操。其破滅袁氏,最有巧思。請試爲陛下論之。袁紹以十倍之衆,大敗於官渡,僅以身免。而操歛兵不追者,何也?所以緩紹而亂其國也。紹歸國益驕,忠賢就戮,嫡庶並争,不及八年,而袁氏無遺種矣。向使操急之,紹既未可以一舉蕩滅,若懼而修政,用田豐而立袁譚,則成敗未可知也。其後北征烏丸,討袁尚袁熙,尚熙走遼東,或勸操遂平之。操曰::彼素畏尚等。吾今急之則合,緩之則自相圖。其勢然也。遂引兵還。曰::吾方使公孫康斬送其首。」:已而果然。若操者,可謂巧於滅國矣。滅國,大事也。不可以速。譬如小兒之毀齒,以漸搖撼之,則齒脫而小兒不知。若不以漸,一拔而得齒,則毀齒可以殺兒。故臣願陛下之取西夏,如曹操之取袁氏也。方元昊強時,謀臣猛將,盡其智力,十年而不敢近。今者主弱臣強,其國內亂。陛下使偏師一出,已斬名王,虜僞公主,築蘭會等州,此真千載一時,天以此賊授陛下之秋也。兵法有之::同舟而遇風,則吳越相救,如左右手。今秉常雖爲母族所篡,以意度之,其世家大族,亦未肯俯首連臂爲此族用也。今乃合而爲一,堅壁清野以抗王師,如左右手。此正同舟遇風之勢也,法當緩之。今天威已震,臣願陛下選用大臣宿將素爲賊所畏服者,使兼帥五路。聚重兵境上,號稱百萬,蒐乘補卒,牛酒日至。金鼓之聲,聞於數百里間,外爲必討之勢,而實不出境。多出金帛,遣間使辯士離壞其黨與。且下令曰::尺土吾不愛,一民吾不有也。其有能以地與衆降者,即以封之。有敢攘其地掠其人者,皆斬。不出一年,必有權均力敵內自相疑者。人情不遠,各欲求全,及王師之未出,爭爲先降,以邀重賞。陛下因而分裂之,即用其酋豪,命以爵秩,棋布錯峙,務使相仇,如漢封呼韓邪通西域故事。不過於要害處築一城,屯數千人,置一將以護諸部,可使數百年面內保境,不煩城守餽運,豈非萬全之至計哉?臣願陛下斷之於中,深慮而遠計之。夫人臣自爲計與爲人主計不同。人臣非攘地效首虜,無以爲功;:爲陛下計,惟天下安社稷固否耳。陛下神聖冠古,動容舉意,皆是功德。但能措太山之安,與天地等壽,則竹帛不可勝紀,而堯舜禹湯不足過也。、議者不知出此,爭欲急於功名,履危犯難,以勞聖慮,臣竊不取。古人有言::省功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劉洎諫唐太宗曰::皇天以不言爲貴,聖人以不言爲德。老子稱大辯若訥,莊子言至道無文。且多記則損心,多言則耗氣,心氣內損,形神外勞,初雖不覺,後必爲累。須爲社稷自愛。人臣愛君,未有如洎之深至者也。臣竊慕之。雖謫守在外,不當妄言,然自念舊臣,譬之老馬,雖筋力已衰,不堪致遠,而經涉險阻,粗識道路,惟陛下哀愍其愚而憐其意。不勝幸甚。,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文章類選》卷一五,《文編》卷一五,《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二一,《名世文宗》卷二七,《經世八編》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滕甫辯謗乞郡狀:臣聞人情不問賢愚,莫不畏天而嚴父。然而疾痛則呼父,窮窘則號天,蓋情發於中,言無所擇。豈以號呼之故,謂無嚴畏之心。人臣之所患,不止於疾痛,而所憂有甚於窮窘,若不號呼於君父,更將趨赴於何人?伏望聖慈,少加憐察。中謝。臣本無學術,亦無材能,惟有忠義之心,生而自許。昔季孫有言::見有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見無禮於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臣雖不肖,允蹈斯言。但信道直前,謂人如己。既蒙深知於聖主,肯復借父於衆人!:任其蠢愚,積成仇怨。一自離去左右,十有二年,浸潤之言,何所不有。至謂臣陰黨反者,故縱罪人,若快斯言,死未塞責。竊伏思宣帝,漢之英主也。以片言而誅楊惲。太宗,唐之興王也,以單詞而殺劉洎。自古忠臣烈士,遭時得君而不免於禍者,何可勝數。而臣獨蒙皇帝陛下始終照察,愛惜保全,則陛下聖度已過於宣帝太宗,而臣之遭逢,亦古人所未有。日月在上,更何憂虞。但念世之憎臣者多,而臣之賦命至薄,積毀消骨,巧言鑠金,市虎成於三人,投杼起於屢至,儻因疑似,復致人言,至時雖欲自明,陛下亦難屢赦。是以及今無事之日,少陳危苦之詞。晉王導,乃王敦之弟也,而不害其爲元臣。崔造,源休之甥也,而不廢其爲宰相。臣與反者,義同路人。獨於寬大之朝,爲臣終身之累,亦可悲矣。凡今游宦之士,稍與貴近之人有葭莩之親,半面之舊,則所至便蒙異待,人亦不敢交攻。況臣受知於陛下中興之初,效力於衆人未遇之日,而乃毀訾不忌,踐踏無嚴,臣何足言,有辱天眷。此臣所以涕泣而自傷者也。今臣既安善地,又忝清班,非敢別有僥求,更思録用。但患難之後,積憂傷心,風波之間,怖畏成疾。敢望陛下憫餘生之無幾,究前日之異恩。或乞移臣淮浙間一小郡,稍近墳墓,漸謀歸休。異日復得以枯朽之餘,仰瞻天日之表,然後退伏田野,自稱老臣,追敘始終之遭逢,以託鄉鄰之父老,區區志願,永畢於斯。伏願陛下憐其志察其愚而赦其罪,臣無任感恩知罪激切屏營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黃氏日鈔》卷六二,《歷代名臣奏議》卷三一八,《右編》卷二○,《文編》卷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六六,《古今圖書集成》祥刑典卷一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李琮論京東盗賊狀:元豐□年:右,臣伏見自來河北京東,常苦盗賊,而京東尤甚。不獨穿窬祛篋,椎埋發塚之奸,至有飛揚跋扈割據僣擬之志。近者李逄徒黨,青徐妖賊,皆在京東。兇愚之民,殆已成俗。自昔大盜之發,必有釁端。今朝廷清明,四方無虞,而此等常有不軌之意者,殆土地風氣習俗使然,不可不察也。漢高帝,沛人;:項羽,宿遷人;:劉裕,彭城人;:黃巢,宛朐人;:朱全忠,碭山人。其餘歷代豪傑出於京東者,不可勝數。故兇愚之人,常以此藉口,而其材力心膽,實亦過人。加以近年改更貢舉條制,掃除腐爛,專取學術,其秀民善士,既以改業,而其樸魯強悍難化之流,抱其無用之書,各懷不逞之意。朝廷雖敕有司別立字號,以收三路舉人,而此等自以世傳樸學,無由復踐場屋,老死田里,不入彀中,私出怨言,幸災伺隙。臣每慮及此,即爲寒心。揚雄有言::御得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使,御失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敵。而班固亦論劇孟郭解之流,皆有絶異之姿,而惜其不入於道德,茍放縱於末流。是知人之善惡,本無常性。若御得其道,則向之奸猾,盡是忠良。故許子將謂曹操曰::子,治朝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使韓彭不遇漢高,亦與盗賊何異。臣竊嘗爲朝廷計,以謂窮其黨而去之,不如因其材而用之。何者?其黨不可勝去,而其材自有可用。昔漢武嘗遣繡衣直指督捕盜賊,所至以軍興從事,斬二千石以下,可謂急矣。而盜賊不爲少衰者,其黨固不可盡也。若朝廷因其材而用之,則盜賊自消,而豪傑之士可得而使。請以唐事明之。自天寶以後,河北諸鎮相繼僣亂,雖憲宗英武,亦不能平。觀其主帥,皆卒伍庸材,而能於六七十年間與朝廷相抗者,徒以好亂樂禍之人,背公死黨之士,相與出力而輔之也。至穆宗之初,劉總入朝,而河北始平。總知河北之亂,權在此輩,於是盡籍軍中宿將名豪如朱克融之流,薦之於朝,冀厚與爵位,使北方之人,羨慕向進,革去亂心。而宰相崔植杜元穎,皆庸人無遠慮,以爲河北既平,天下無事。克融輩久留京師,終不録用,饑寒無告,怨忿思亂。會張弘靖赴鎮,遂遣還幽州,而克融等作亂,復失河朔。今陛下鑑唐室既往之咎,當收京東河北豪傑之心。臣伏見近日沂州百姓程棐,告獲妖賊郭進等。竊聞棐之弟岳,乃是李逄之黨,配在桂州,豪俠武健,又過於棐。京東州郡如棐岳者,不可勝數。此等棄而不用,即作賊;:收而用之,即捉賊。其理甚明。臣願陛下精選青鄆兩帥,京東東西職司,及徐沂兗單濰密淄齊曹濮知州,、、、、諭以此意。使陰求部內豪猾之士,或有武力,或多權謀,或通知術數而曉兵,或家富於財而好施,如此之類,皆召而勸奬,使以告捕自效。籍其姓名以聞於朝,所獲盜賊,量輕重酬賞。若獲真盜大奸,隨即録用。若只是尋常劫賊,即累其人數,酬以一官。使此輩歆艷其利,以爲進身之資。但能拔擢數人,則一路自然競勸。貢舉之外,別設此科。則向之遺材,皆爲我用。縱有奸雄嘯聚,亦自無徒。但每州搜羅得一二十人,即耳目徧地,盜賊無容足之處矣。歷觀自古奇偉之士,如周處戴淵之流,皆出於羣盗,改惡修善,不害爲賢。而況以捉賊出身,有何不可。若朝廷隨材試用,異日攘夷狄,立功名,未必不由此塗出也。非陛下神聖英武,不能決行此策。臣雖非職事,而受恩至深,有所見聞,不敢瘖默。謹録奏聞,伏候勅旨。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北宋:蘇軾:元祐元年:文:Article:代吕大防乞録用吕誨子孫劄子:臣竊見故御史中丞吕誨,忠於先朝,極陳讜論,致忤時宰,繼死外藩。臣等皆嘗與之同官,備聞論議,一切出於至誠,而有不撓不回之節。雖處散地,未嘗一日有忘朝廷之意。憂傷憤疾,以致殞没。臨終之日,召司馬光面託後事,無一言及其家私,惟云朝廷事猶可救,願公更且竭力。歷觀前後諫臣,忠勤忘身,少見其比。今其家甚貧,諸子仕於常調。欲望聖慈特賜矜憫,優加贈典,録用諸子之才者,以旌名臣之後,取進止。,按:奉聖旨,呂由庚除太常寺太祝。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卷七五,乾隆《陝西通志》卷八七,乾隆《鳳翔府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宋選奏乞封太白山神狀:伏見當府郿縣太白山,雄鎮一方,載在祀典。案,唐天寶八年,詔封山神爲神應公。迨至皇朝,始改封侯,而加以濟民之號。自去歲九月不雨,徂冬及春,農民拱手,以待饑饉,粒食將絶,盜賊且興。臣采之道塗,得於父老,咸謂此山舊有湫水,試加禱請,必獲響應。尋令擇日齋戒,差官蒞取。臣與百姓數千人,待於郊外,風色慘變,從東南來,隆隆獵獵,若有驅導。既至之日,陰威凜然,油雲蔚興,始如車蓋,既日不散,遂彌四方,化爲大雨,罔不周飫。破驕陽於鼎盛,起二麥於垂枯。鬼神雖幽,報答甚著。臣竊以爲功效至大,封爵未充,使其昔公而今侯,是爲自我而左降,揆以人意,殊爲不安。且此山崇高,足亞五岳,若賜公爵,尚虛王稱,校其有功,實未爲過。伏乞朝廷更下所司,詳酌可否,特賜指揮者。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嘉定鎮江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宰相用人之術不正疏:臣竊見前者臺官論朱服不孝,因此乞外官,宰相除服直龍圖閣知潤州。服因人言,反獲美命。蓋宰相上欺朝廷,下困臺諫,習用此術,久已成例,不可不察。,按:《嘉定鎮江志》謂此文作於元祐初。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北宋:蘇軾:元祐元年八月:文:Article:論高强户應色役疏:諸路多稱高强户同是第一等,而家業錢數與本等人户大段相遠。若止應第一等色役,顯屬僥倖,有虧其餘人戶。乞下詳定役法所相度申尚書省,應高強戶隨逐處第一等家業錢數如及一倍外,即計其家業,每及一倍,即展所應役一年,除元役年限外,展及五年爲止。投募衙前,即依展年法,將展年應本等合入諸般色役。假如本處以家業及二千貫爲第一等,其高強戶及四千貫以上計其家業,又及四千貫,即展役一年。通計家業及二萬四千貫,即展五年以上,更不展。如投募衙前,亦自四千貫以上計其家業,不及四千貫,方應諸般色役一年,仍以五年爲止。其休役年限,依本等體例。,按:《宋會要輯稿》食貨一三之二八(第六册第五○三三頁)。又見同書食貨六五之五五(第七册第六一八四頁)。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東堂集》卷六《再答蘇子瞻書》附録北宋:蘇軾:文:Article:薦毛滂狀: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臣蘇軾。、:右,臣伏覩新授饒州司法參軍毛滂,文詞雅健,有超世之韻;:氣節端麗,無徇人之意。及臣嘗見其所作文論騷詞,與聞其議論,皆於時可用。今保舉堪充文章典麗可備著述科。如蒙朝廷擢用後,不如所舉,甘伏朝典,不辭。謹録奏。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薦陳師錫狀:學術淵源,行己絜素。議論剛正,器識靖深。德行追蹤於古人,文章冠絶於當世。《注東坡先生詩》卷三二《送陳伯修察院赴闕》註文。又見《宋史》卷三四六《陳師錫傳》。:神宗擢師錫第三人及第,有意大用。後爲臺官,因論舉人試律則害道德之教,不合時議,遂出補外。尋罷試律。先帝首與牽復,大用之意愈堅。《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四一元豐六年十二月壬申註文引。:有名賢之德行,追蹤古人;:有西漢之文章,冠絶當世。,按:《永樂大典》卷三一四五引《建安志·陳師錫傳》。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舉畢仲游自代狀:學貫經史,才通世務,文章精麗,論議有餘。自臺郎爲憲漕,綽有能聲。,按:《昭德先生郡齋讀書志》卷四下。又見《永樂大典》卷二○二○五引陳恬所撰《西臺畢仲游墓誌銘》。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二四,施宿《東坡先生年譜》北宋:蘇軾:文:Article:乞致仕狀:臣軾先自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朝奉郎定州路安撫使,、:蒙恩落職,降授承議郎知英州,道貶寧遠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經涉四年,又蒙責授瓊州别駕昌化軍安置。又三年半,該陛下登極大赦,量移廉州安置。又經皇子赦恩,移舒州團練使永州居住。臣以老病,久伏瘴毒,頓赴道途。未到永州,復蒙聖恩,復授臣朝奉郎提舉成都府玉局觀,外州軍任便居住。臣素有薄田,在常州宜興縣,粗了饘粥,所以崎嶇萬里,奔歸常州,以盡餘年。而臣人微罪重,骨寒命薄,難以授陛下再生之賜,於五月間至真州,瘴毒大作,乘船至潤州,昏不知人者累日。今已至常州,百病橫生,四肢腫滿,渴消唾血,全不能食者,二十餘日矣。自料必死。臣今行年六十有六,死亦何恨,但草木昆蟲有生之意,尚復留戀聖世,以辭此寵祿,或可茍延歲月,欲望朝廷哀憐,特許臣守本官致仕。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元祐元年十月二日:文:Article:皇帝達太皇太后賀大遼正旦書:正月一日,姪孫、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元祐元年十月:文:Article:皇帝賀大遼皇帝正旦書:獻歲發春,共講三朝之慶;:寶鄰繼好,茂膺五福之祥。申飭使車,往陳信幣。永言欣頌,曷罄諭陳。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正月五日:文:Article:皇帝達太皇太后回大遼皇帝賀正旦書:百年之好,既講於春朝;:萬壽之儀,兼陳於幄殿。恭因省侍,具述來音。感懌之懷,言宣莫罄。今因利州觀察使蕭睠等回,專奉書陳謝,不宣,謹白。,《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文前有「正月一日(原註:云云)」字樣。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正月五日:文:Article:皇帝回大遼皇帝賀正旦書:東風協應,感徂歲之更新;:遠使交馳,導歡言而如舊。粲然禮幣,申以書詞。欣懌之深,敷陳罔究。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七月:文:Article:皇帝達太皇太后回大遼皇帝賀坤成節書:嘉月令辰,篤生壽母;:珍函重幣,交慶寶鄰。已恭致於德音,復欽傳於慈旨。其爲感懌,未易名言。,《宋大詔令集》文前有「七月日(原注:云云)」字樣。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七月:文:Article:皇帝回大遼皇帝問候書:四牡載馳,遠勤於使介;:尺書爲問,申講於鄰歡。方履素秋,克膺純福。益祈保護,式副願言。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文:Article:皇帝達太皇太后賀大遼皇帝生辰書:寒律既周,誕辰載紀。恭被慈闈之誨,俾修慶幣之儀。永介壽康,式符頌禱。更祈調衛,以副願言。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文:Article:皇帝賀大遼皇帝生辰書:大吕還宫,攝提正丑。載協誕彌之慶,永膺壽考之祥。臨遣使軺,往陳信幣。其爲欣禱,莫盡名言。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文:Article:皇帝達太皇太后賀大遼皇帝正旦書:歲律肇新,鄰歡載講。恭被慈闈之誨,遠通慶幣之誠。益冀保頤,永綏壽嘏。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帝賀大遼皇帝正旦書:三陽朋來,慶二儀之交泰;:兩朝繼好,納萬民於阜昌。申敕使車,肅將禮幣。願符善禱,永介純釐。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十月:文:Article:皇帝回大遼皇帝賀興龍節書:誕日載臨,鄰懽歲講。封疆雖遠,晷刻不踰。惟信睦之交修,識情文之兩至。益深雅好,良極欣悰。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十月:文:Article:皇帝達太皇太后回大遼皇帝問候書:嘉平紀月,震夙惟時。屬兹慶使之來,重以慈闈之問。尋因省侍,悉致誠言。欣感之深,敷陳罔究。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元祐三年:文:Article:皇帝回大遼皇帝賀正旦書:獻歲發春,方祝永年之慶;:睦鄰敦好,益修奕世之歡。信幣精華,書詞温縟。再維雅契,良極欣悰。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元祐三年:文:Article:皇帝達太皇太后回大遼皇帝賀正旦書:正歲履端,遠勤於華使;:慈闈申慶,重領於珍函。省侍之餘,誠言已達。永惟欣感,莫究言宣。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帝回大遼皇帝賀興龍節書:世睦寶鄰,申以無窮之好;:歲馳華使,及兹載夙之辰。閲詞幣之兼隆,識情文之備至。願言欣感,難悉究陳。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帝達太皇太后回大遼皇帝問候書:遣使爲壽,既欣鄰好之修;:因書見誠,兼致慈闈之問。侍言有次,來意畢陳。感懌之深,敷陳罔既。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元祐四年七月:文:Article:皇帝達太皇太后回大遼皇帝賀坤成節書:星火西流,慶慈闈之誕日;:皇華北至,講鄰國之誠言。既達來音,俾修報禮。感銘之素,敷述難周。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宋大詔令集》卷二三一北宋:蘇軾:元祐四年七月:文:Article:皇帝回大遼皇帝問候書:軺車重幣,已修交慶之儀;:尺素好音,復講久要之信。屬臨素節,允迪純禧。益冀保頤,式符企詠。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判倖酒狀:道士某,面欺主人,旁及鄰生。側左元方之盞,已自厚顔;:傾西王母之杯,宜從薄罰。可罰一大青醆。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澠水燕談録》卷一○,《詩話總龜》卷四八下,《西湖遊覽志餘》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判營妓從良:五日京兆,判狀不難;:九尾野狐,從良任便。 全宋文卷一八八五,《澠水燕談録》卷一○,《詩話總龜》卷四八下,《西湖遊覽志餘》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判周妓牒:慕周南之化,此意雖可嘉;:空冀北之羣,所請宜不允。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皇朝文鑑》卷一二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六,《文編》卷五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七○,《啓雋類函》卷五○,《四續古文奇賞》卷三二,《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七,《古今圖書集成》選舉典卷七五,《淵鑑類函》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制科啓:一嘉祐六年:右,軾啓::今月某日,蒙恩授前件官者。臨軒策士,方搜絶異之材;:隨問獻言,誤占久虛之等。忽從佐縣,擢與評刑。內自顧於無堪,凜不知其所措。恭惟制治之要,惟有取人之難。用法者畏有司之不公,故舍其平生而論其一日;:通變者恐人才之未盡,故詳於采聽而略於臨時。茲二者之相形,顧兩全而未有。一之於考試,而掩之於倉卒,所以爲無私也,然而才行之跡,無由而深知;:委之於察舉,而要之於久長,所以爲無失也,然而請屬之風,或因而滋長。此隋唐進士之所以爲有弊,魏晉中正之所以爲多姦。惟是賢良茂異之科,兼用考試察舉之法。每中年輒下明詔,使兩制各舉所聞。在家者能孝而恭,在官者能廉而慎。臨之以患難而能不變,邀之以寵利而能不回。既已得其行己之大方,然後責其當世之要用。學博者又須守約而後取,文麗者或以用寡而見尤。特於萬人之中,求其百全之美。凡與中書之召命,已爲天下之選人。而又有不可測知之論,以觀其默識之能;:無所不問之策,以效其博通之實。至於此而不去,則其人之可知。然猶使御史得以求其疵,諫官得以考其素。一陷清議,輒爲廢人。是以始由察舉,而無請謁公行之私;:終用考試,而無倉卒不審之患。蓋其取人也如此之密,則夫不肖者安得而容。軾才不迨人,少而自信。治經獨傳於家學,爲文不願於世知。特以飢寒之憂,出求斗升之祿。不謂諸公之過聽,使與羣豪而並遊。始不自量,欲行其志。遂竊俊良之舉,不知才力之微。論事迂闊,而不能動人;:讀書疏略,而無以應敵。取之甚愧,得而益慙。此蓋伏遇某官,德爲世之望人,位爲時之顯處。聲稱所被,四方莫不奔趨;:議論一加,多士以爲進退。致茲庸末,亦與甄收。然而志卑處高,德薄寵厚。歷觀前輩,由此爲致君之資;:敢以微軀,自今爲許國之始。過此以往,未知所裁。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永樂大典》卷一三四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制科啓:二:軾以薄材,親承大問。論議羣起,予奪相乘。不意聖恩之曲加,猶獲從吏之殊寵。伏讀告命,重積震惶。嘉其愛君之心,期以克終之譽。辭不獲命,媿無以堪。某生於遠方,性有愚直。幼承父兄之餘訓,教以修己而治人。雖爲朝廷之直臣,常欲挺身而許國。位卑力薄,自許過深;:言發譴生,事勢宜爾。追尋策問之微意,實皆安危之大端。自謂不及,則曰志勤道遠;:開其不諱,則曰無悼後害。竊以制策之及此,又念科目之謂何。罄其平時之所懷,猶懼不足以仰對。方多迂闊,罪豈容誅。伏以國家取人之科,惟是剛柔適中之士。太剛則惡其猖狂不審,太柔則畏其選懦不能。將求二者之中,屬之以事;:固非一介之賤,所或能當。某之不才,過乃由此。然而訐切憤悱,爲知士之所不許;:因循鹵莽,又有國之所樂聞。使舉世將以從容而自居,則天下誰當以奮發而爲意。此蓋某官羽翼盛時,冠冕多士。思盡蒭蕘之議,以明寬厚之風。羈危之所恃,以爲無憂;:紛紜之所恃,以爲定論。顧惟無似,尚辱甄收。感恩至深,求報無所。昔者西漢之盛,莫如文景孝武之賢;、:制策所興,世稱晁董公孫之對。、:然而數子者,頌詠德美,而不及其譏刺;:故三帝者,好愛文字,而無聞於寬容。豈其時君不可爲之深言,抑其羣臣亦將有所不悅。某才雖不逮,時或見容。非懷爵祿之榮,竊喜幸會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九,《古今圖書集成》官常典卷二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館職啓:試言無取,錫命過優。進貽朋友之譏,退有簡書之畏。靦顔就列,撫己若驚。國家取士之門至多,而制舉號爲首冠;:育才之地非一,而册府處其最高。觀其所以待之,蓋亦可謂至矣。知寶玉璠璵難得而易毀,故篋櫝以養其全;:知楩楠豫章積歲而後成,故封殖以待其長。施等天地,恩均父師。恭惟先帝臨御以來四十二載,所擢賢良方正之士十有五人。其志莫不欲舉明主於三代之隆,其言莫不欲措天下於泰山之固。大則欲興禮樂以範來世,小則欲操數術以馭四夷。然而進有後先,名有隱顯;:命有窮達,時有重輕。或已踐廟堂之崇,或已登侍從之列。或反流落於遠郡,或尚滯留於小官。或死生之乖睽,已爲陳跡;:或擯斥於罪戾,僅齒平民。雖曰功名富貴所由之塗,亦爲毀譽得喪必爭之地。名重則於實難副,論高則與世常疎。故雖絶異之資,猶有不任之懼。軾之內顧,豈不自知。性任己以直前,學師心而無法。自始操筆,知不適時。會宗伯之選掄,疾時文之靡弊。擢居異等,以風四方。不知滿溢之憂,復玷良能之舉。負賢者所難之任,爭四海欲得之求。其爲惷愚,可爲危慄。是以一參賓幕,輒蹈危機。已嘗名掛於深文,不自意全於今日。而況大明繼照,百度惟新。理財訓兵,有鞭笞戎狄之志;:信賞必罰,有追述祖宗之風。凡用人歷試其能,茍敗事必誅無赦。此太平可待之日,豈不肖兼容之時。而乃度越賢豪,曲收微賤。縱不能力辭而就下,亦當知非分以自慙。此蓋伏遇某官,志在斯民,仁爲己任。欲辦大事,務兼尺寸之長;:將求多聞,故引涓埃之助。致此忝冒,有踰等倫。欲報無緣,將何望於頑鄙;:遇寵知懼,庶不至於惰媮。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啓雋類函》卷一二,乾隆《陝西通志》卷九三,乾隆《鳳翔縣志》卷七,《重修鳳翔府志》卷一○北宋:蘇軾:嘉祐七年:文:Article:鳳翔到任謝執政啓:右,軾啓::違去軒屏,忽已改歲。向風瞻戀,何翅饑渴。前月十四日到任,翌日尋已交割訖。軾本凡材,繆承選取。忽從州縣,便與賓佐。捫躬自省,豈不媿幸。伏自到任已來,日夜厲精。雖無過人,庶幾寡過。伏惟昭文相公,素所奬庇,曲加搜揚。既蒙最深之知,遂有自重之意。所任僉署一局,兼掌五曹文書。內有衙司,最爲要事。編木栰竹,東下河渭;:飛芻輓粟,西赴邊陲。大河有每歲之防,販務有不蠲之課。破蕩民業,忽如春冰。于今雖有優輕酬奬之名,其實不及所費百分之一。救之無術,坐以自慙。惟有署置之必均,姑使服勞而無怨。過此以往,未知所裁。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啓雋類函》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密州到任謝執政啓:蒙恩授前件差遣,已於今月三日赴任訖。帶山負海,號爲持節之邦;:多病無功,久在散材之目。授非所稱,愧靡自任。矧兹願治之辰,方以求賢爲急。宜得敏鋭兼人之器,以副厲精更化之懷。如軾者,天與愚忠,家傳樸學。議論止於汙俗,交遊謂之陳人。出佐郡條,荐更歲籥。雖僅脫網羅之患,然卒無毫髮之稱。豈伊寵榮,偶及衰鈍。此蓋伏遇某官股肱元聖,師表萬邦。欲隆太平極治之風,故開兼收並采之路。重使一夫之不獲,特捐支郡以見收。荷恩至深,論報何所。謹當鎸磨朽鈍,箠策疲駑。雖無望於功名,庶少逃於罪戾。過此以往,未知所裁。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謝兩府啓:熙寧十年:移守河中,已愧超陞之異;:改臨泗上,仍叨藩鎮之雄。既見吏民,周覽風俗。地形襟要,當東南水陸之衝;:民食艱難,正春夏旱蝗之際。宜得一時之循吏,以安千里之疲民。如軾者才不逮人,學非適用。冒塵策府,自知拙直之難安;:屢乞守符,意謂茍全之善計。然自往來三郡,首尾七年。足蹈危機。僅脫風波之險;:心存吏役,都忘學術之源。既未決於歸耕,敢復求於善地。伏遇某官權衡萬物,高下一心。頑礦悍堅,實費陶鎔之力;:散材疏惡,徒施封殖之恩。謹當箠策疲駑,鎸磨朽鈍。上酬天造,次答己知。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啓雋類函》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謝鄰郡陳彦升啓:受代膠西,甫違仁庇;:分符泗上,復託恩私。祗見吏民,布宣條教。郡有溪山之樂,庭無爭訟之煩。曾何妄庸,獲此僥倖。此蓋某官紀綱千里,儀表一方。議論信於中朝,予奪公於多士。衰罷無術,既常荷於兼容;:勉厲自將,或無忝於知遇。感懼之素,敷染難宣。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謝執政奬諭啓:事有服勤,此實守臣之職;:功無可録,遽膺褒詔之榮。聞命惟驚,反身自愧。伏自河失故道,遺患及於東方;:徐居下流,受害甲於他郡。比緣衆力,獲保孤城。灑沉澹灾,無補洪源之塞;:增痺培薄,僅循下策之施。敢圖天聽之卑,乃辱璽書之賜。茲蓋伏遇某官,左右元聖,師保萬民。方以一人不獲爲己羞,故衆人皆樂以善告。遂緣過聽,致此曲恩。某敢不祗服訓詞,益脩吏職。深自策其駑鈍,庶有補於涓埃。過此以還,罔知所措。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皇朝文鑑》卷一二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一,誠齋詩話,《文編》卷五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七○,《啓雋類函》卷二九,《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七,《四六法海》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登州謝兩府啓:元豐八年:右,軾啓::蒙恩授前件官,已於今月十五日到任上訖者。迂愚之守,没齒不移。廢逐之餘,歸田已幸。豈謂承宣之寄,忽爲枯朽之榮。眷此東州,下臨北徼。俗習齊魯之厚,迹皆秦漢之陳。賓出日於麗譙,山川炳焕;:傳夕烽於海嶠,鼓角清閑。顧静樂之難名,笑妄庸之竊據。此蓋伏遇某官,股肱元聖,師保萬民。才全而德不形,任重而道愈遠。謂使功不如使過,而觀過足以知仁。特借齒牙,曲成羽翼。軾敢不服勤簿領,祗畏簡書。策蹇磨鉛,少答非常之遇;:息黥補劓,漸收無用之身。過此以還,未知所措。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罷登州謝杜宿州啓:桑榆晚景,忽蒙收録之恩;:山海名邦,得竊須臾之樂。自非明哲,少借餘光。内自顧其空疎,必難逃於曠敗。此蓋某官高風肅物,雅望應時。既愷悌以宜民,亦儒雅而飾吏。每假齒牙之論,曲成羽翼之私。感佩良深,敷述奚既。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除起居舍人謝啓:元祐元年 一作謝右史啓:比者誤被聖恩,軫及棄物。起於貶所,付以名藩。牧養疲民,曾未施於薄效;:躋攀近侍,已再被於寵光。祿既多則功不可微,職既崇而責猶爲重。顧懇辭之莫獲,念圖報之未能。方以爲憂,敢辱見慶。此蓋某官,德惟樂善,志務達人。重緣姻好之私,賁以文詞之美。捧讀數四,退增愧慙。屬春候之向和,宜福祿之益固。未遂披奉,但切傾懷。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皇朝文鑑》卷一二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七○,《三續古文奇賞》卷一四,《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七,《四六法海》卷六,《啓雋類函》卷二七,《八代四六全書》卷一一,《宋四六選》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中書舍人啓:右,軾啓。蒙恩授前件官者。起於貶所,未及期年;:擢置周行,遽參法從。省躬無有,被寵若驚。竊惟人材進退之間,實爲風俗隆替之漸。必欲致治,在於積賢。雖一薛居州,齊言不能移楚;:而用范武子,晉盜可使奔秦。崔琰進而廉儉成風,楊綰用而淫侈改度。誠國是之先定,雖民散而可收。拔茅茹者以彙而征,傅馬棧者必先其直。用舍既見,好惡自明。人知所趨,勢有必至。今朝廷方講當世之務,力追前代之隆。雖改定法令,足以便事,而未足以安民;:寬弛賦役,足以安民,而未足以成俗。是以登進耆老,搜求雋良。將使士知向方,民亦有恥。如軾者山林下士,軒冕棄材。少而學文,本聲律雕蟲之技;:出而從仕,有狂狷嬰鱗之愚。溝中不願於青黃,爨下無心於宮徵。誤蒙收拾,已出優恩。荐履禁嚴,殊非素望。此蓋伏遇某官,德配前哲,望隆本朝。名重圭璋,上助廟堂之用;:言爲蓍蔡,下同卿士之謀。餘論所加,虛名增重。知丹心之尚在,憐白首之無歸。特借寵光,以寬衰病。任隆才下,恩重報輕。直道而行,恐非所以安愚不肖之分;:充位而已,又不足以解卿大夫之憂。早夜以思,進退惟谷。恐懼戰越,不知所裁。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八北宋:蘇軾:元祐元年:文:Article:除翰林學士謝啓:叨奉寵恩,擢居禁近。任逾器表,憂與愧并。内自顧於衰遲,宜退安於冗散。豈期晚節,復與英遊。此蓋伏遇某官,德配先民,望隆多士。至誠樂與,共推人物之評;:雅量兼容,曲借齒牙之末。致茲朽鈍,亦踐高華。方脩問之未皇,遽移書之見及。其爲感佩,難盡敷陳。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一,誠齋詩話,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八代四六全書》卷一一,乾隆《浙江通志》卷二六五北宋:蘇軾:元祐四年:文:Article:杭州謝執政啓:右,軾啓。小器易盈,宜處不争之地;:大恩難報,終爲有愧之人。到郡浹旬,汗顔數四。湖山如舊,魚鳥亦怪其衰殘;:争訟稍稀,吏民習知其遲鈍。雖尚嬰於寵劇,庶漸即於安閒。顧此惷愚,亦蒙徼倖。此蓋伏遇某官,輔世以德,事君以仁。嘉善而矜不能,與人不求其備。故令狂直,得保始終。指步武於夷途,收桑榆之暮景。軾敢不欽承令德,推本上心。政拙催科,自占陽城之考;:姦容獄市,敢師齊相之言。庶寡悔尤,少償知遇。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四一,《詩林廣記》後集卷八,《詩話總龜》卷二七,《啓雋類函》卷二九北宋:蘇軾:元祐六年:文:Article:潁州到任謝執政啓:入參兩禁,每玷北扉之榮;:出典二邦,輒爲西湖之長。皆緣天幸,豈復人謀。惟汝水之名邦,乃裕陵之故國。人醇事簡,地沃泉甘。豈惟暫養於不才,抑亦此生之可老。恭惟某官,嘉猷經世,茂德範時。元老廟堂,自有權衡之信;:餘生江海,得同品物之安。感佩之私,筆舌難既。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一,《八代四六全書》卷一一,《啓雋類函》卷二九,道光《阜陽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元祐七年:文:Article:揚州到任謝執政啓:擇地而安,本非臣子之達節;:有求必獲,足見廟堂之兼容。釋汝潁之清閒,當江淮之衝要。舊游所樂,習俗相諳。已見吏民,具述朝廷之意;:不爲條教,自然獄市之清。此蓋伏遇某官,師保斯民,著龜當代。折衝禦侮,已獲萬人之英;:補隙輔疎,更收一木之用。軾敢不益求民瘼,勉盡鄙才。但未歸田之須臾,猶思報國之萬一。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啓雋類函》卷二九,嘉靖《真定府志》卷六,《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五北宋:蘇軾:元祐八年:文:Article:定州到任謝執政啓:燕南趙北,昔稱謀帥之難;:尺短寸長,今以乏人而授。幸此四夷之守,忘其一障之乘。坐食何功,捫心知愧。伏念軾愚忠自信,樸學無華。孔融意廣才疎,訖無成效;:嵇康性褊傷物,頻致怨憎。叨逢聖世之休明,未分昔人之憂患。故求散地,以養衰年。終成命之莫回,悼此心之未亮。伏惟某官,躬行周孔,力致唐虞。燮和天人,方遂萬物之性;:虛受海宇,固容一介之微。眷此餘生,實無他望。老如安國,既倦北平之遷;:惷比方回,終有會稽之請。歸依之至,筆舌奚周。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啓雋類函》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秋賦試官啓:伏以聖人設文章之教,本以御民;:君子在田野之間,亦學爲政。故知禮樂者可與言化,通春秋者長於治人。》:蓋三代之所常行,於六經可以備見。事爲之制,曲爲之防。使學者皆能明其心,則天下可以運諸掌。降及近世,析爲二塗。凡王政皆出於刑書,故儒術不通於吏事。惟其所以治民者,固不本於學;:而其所以爲學者,亦無施於民。遊庠校者忘朝廷,讀法律者捐詩賦。場屋後進,挾聲技以相夸;:王公大人,顧雕蟲而自笑。舊學無用,古風遂忘。終始之意,曾不相沿;:貴賤之間,亦因遂闊。下之士有學古之意,而無學古之功;:上之人有用儒之名,而無用儒之實。顧茲媮弊,常竊憫嗟。茍非當世之大賢,孰拯先王之墜典?伏惟某官,才出間世,志存生民。曩在布衣,能通天下之務;:旋居要職,又爲儒者之宗。明習政事,而皆有本原;:守持經術,而不爲迂闊。世之系望,上所深知。輟自朝聯,付之文柄。命題甚易,而不肖者無所兼容;:用法至寬,而犯令者未嘗茍免。觀其發問於策,足以盡人之材。講求先聖之心,考其詩義;:深悲古學之廢,訊以曆書。條任子之便宜,訪成均之故事。不泥於古,不牽於今。非有苛碎難知之文,將觀磊落不羈之士。使天下知文章誠可以制治,知聲律不足以入官。失之者固因而自新,得之者不至於捐舊。疇昔所欲,於今遂忘。軾才無他長,學以自守。爲文病拙,不能當世俗之心;:奏籍有名,大懼辱賢材之舉。翻然如畀之羽翼,追逸翮以並遊;:沛然如假之舟航,臨長川而獲濟。偶緣大庇,粗遂一名。方將區區於簿書米鹽之間,碌碌於塵埃箠楚之地。雖識恩之所自,顧力報之末由。感懼之懷,不知所措。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啓雋類函》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監司薦舉啓:猥以庸虚,過蒙知遇。既免尤譴,復加薦論。自省孤危,加之衰病。生而賦樸野之性,愚不識禍福之機。但知任己以直前,不復周防而慮後。動觸時忌,言爲身災。擠而去之,則爲有功;:引而進之,亦或招悔。自非不以利祿爲意,而以仁厚爲心。顧茲鈍頑,誰肯收録。伏惟某官時望至重,主知已深。方將長育於羣材,專務掩覆於小過。憐其謀身之甚拙,進絶望而退無歸;:知其爲政之雖迂,歲有餘而日不足。特矯世俗,借之齒牙。軾敢不祗畏簡書,益自修飭。豈云報德,茍不辱知。過此以還,未知所措。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監司啓:一:近審下車,輒嘗進記。徒欲聞名於將命,未皇盡意以占詞。不圖謙光,遽錫褒寵。感銘既切,愧惕并深。恭惟某官,以舊德之賢,當聖朝之選。恩足以濟法,義足以理財。先聲所臨,公議同慶。凡繄屬部,實有賴於庇庥;:惟是孤蹤,更曲蒙於優借。此爲過幸,豈復勝言。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監司啓:二:伏念傾蓋若故,雖自慰於宿心;:盡言非書,故未紓於誠意。即膺寵復,實佩謙光。退屬紛縈,遂疎上記。遽叨榮問,徒益厚顔。恭惟某官造道惟深,養氣以直。理財不愆於義,行法不失其恩。竊聆下風,倍仰厚德。不圖幸會,遽隸屬封。吏畏民懷,既仰安於明哲;:心勞政拙,庶粗免於譴訶。喜抃至深,敷陳莫罄。煩歊尚熾,參對未期。伏冀精頤,別即迅召。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本路監司啓:多病早衰,屢有江湖之請;:誤恩過聽,遂分疆埸之憂。才無取於折衝,愧已深於臥鎮。敢緣厚德,尚許兼容。伏惟某官,名重󲦤紳,望隆中外。承宣帝澤,民忘流殍之災;:肅振臺風,吏若親臨之畏。顧惟朽鈍,得奉教條。但交欣悚之懷,莫罄瞻依之頌。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啓雋類函》卷九三,嘉靖《真定府志》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監司禮啓:燕南趙北,昔爲百戰之場;:地利人和,今乃四夷之守。觀累朝之命帥,皆一代之名臣。豈謂寵榮,曲加疲陋。顧吏民之易治,幸衰拙之少安。此蓋伏遇某官,碩德庇民,宏才緯世。餘膏所燭,常分無盡之光;:蒙霧而行,坐獲不知之潤。眷言朽鈍,未遂顛隮。勉加策勵之勤,少答吹揚之賜。 全宋文卷一八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啓雋類函》卷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交代趙祠部啓:近審新命,屈領此邦。名實所加,吏民交慶。夫何駑蹇之步,偶兹糠粃之先。雖甚內慙,實爲大幸。恭惟某官,清名肅物,雅望在人。以博學而濟雄文,以高才而行直道。久試蕭生於馮翊,猶煩長孺於淮陽。眷此東原,幾爲大澤。尚呻吟之未復,豈罷陋之所堪。望公之來,以日爲歲。祝頌之素,寫述難周。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吕學士啓:文學之選,人才所難。邇無世禄之嫌,遠絶茅衡之棄。矧此國家養賢之地,豈爲儒者竊位之私。某官學古入官,脩身以道。志本爲己,行浮於名。直諒多聞,固可追於益友;:文史足用,曾不愧於古人。果膺選掄,益登清要。未遑馳問,先辱惠音。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啓雋類函》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王内翰啓:右,軾啓::竊以取士之道,古難其全。欲求倜儻超拔之才,則懼其放蕩,而或至於無度;:欲求規矩尺寸之士,則病其齷齪,而不能有所爲。進士之科,昔稱浮剽。本朝更制,漸復古風。博觀策論,以開天下豪俊之塗;:精取詩賦,以折天下英雄之氣。使齷齪者望而不敢進,放蕩者退而有所裁。此聖人所以網羅天下之逸民,追復先王之舊跡。元臣大老,皆出此塗。伏惟內翰執事,天材俊麗,神氣橫溢。奇文高論,大或出於繩檢;:比聲協句,小亦合於方圓。蓋天下望爲權衡,故明主委之黜陟。軾之不肖,與在下風。顧惟山野之見聞,安識朝廷之忌諱。軾亦恃有執事之英鑑,以爲小節之何拘;:執事亦將收天下之遺才,觀其大綱之所在。驟置殊等,實聞四方。使知大國之選材,非顧當時之所悅。眇然陋器,雖不能勝多士之喧言;:卓爾大賢,自足以破萬人之浮議。方將奔走厥職,厲精乃心。茍庶幾無朝夕之愆,以辱知己;:亦萬一有毛髮之效,少答至仁。感懼之懷,不知所措。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孫舍人啓:拜命中宸,代言西掖;:聳聞中外,交慶士夫。竊惟二聖之心,蓋以多士爲急。滅烽仆鼓,而以將帥爲籓垣;:抵璧捐金,而以公卿爲帑廩。蓋樽俎有折衝之恃,則藜藿無見采之憂。某官瑚璉之才,杞梓其用。學不專於爲己,才已效於臨民。穆如清風,草木皆靡;:炳然白日,霰雪自消。茲爲收拾之儲,豈特絲綸之任。不遺衰朽,過辱緘封。永敦爲好之懷,深負難酬之作。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韓舍人啓:右,軾啓::軾聞古者至治之世,天子推恩,以收天下之望;:有司執法,以繩天下之媮。蓋不推恩則無所兼容,不執法則有所僥倖。有司推恩而求名,則侵君之權;:天子執法而責實,則失民之望。爲君者常病於察,爲臣者又失之寬。古之明天子,信其臣而不惑於多言,故有司執法而無所忌。古之良有司,憂其君而不卹於私計,故天下歸怨而不敢辭。況欲選材而置官,是將教民而圖任。唯所利國,豈容樹恩。今聖上推不忍之心,使賢愚皆遂其所欲;:而大臣用至明之法,使工拙不至於相淆。嚮者哀憐老儒,故爲特奏之令;:憫惻連坐,又開別試之塗。此天下所以詠歌至仁,鼓無盛德。君臣之體,夫豈同條。伏惟舍人執事,爲時求材,憂國忘己。所圖甚遠,將深計於安危;:自信至明,曾不牽於毀譽。變茍且依違之俗,去浮僞囂譁之文。罷黜俗儒,動以千計;:講通經術,得者九人。顧慈小才,偶在殊選。惟天子推恩如此之厚,惟大臣執法如此之堅。將天下實被其休功,豈一夫獨遂其私願。感荷激切,不能自勝。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皇朝文鑑》卷一二二,《文編》卷五一,《宋四六選》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賈朝奉啓:右,軾啓。自蜀徂京,幾四千里;:携孥去國,蓋二十年。側聞松楸,已中梁柱。過而下馬,空瞻董相之陵;:酹以隻鷄,誰副橋公之約。宦游歲晚,坐念涕流。未報不貲之恩,敢懷盍歸之意。常恐樵牧不禁,行有雍門之悲;:雨露既濡,空引太行之望。豈謂通判某官,政先慈孝,義篤友朋。首隆學校之師儒,次訪里閭之耆舊。自嗟來暮,不聞拔薤之規;:尚意神交,特致生芻之奠。父老感歎,桑梓光華。深衣練冠,莫克垂洟於墓道;:昔襦今袴,尚能鼓舞於民謡。仰佩之深,力占難盡。,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諸秀才啓:鹿鳴食野,方主禮之粗陳;:驪駒在門,嘆賓歡之莫盡。遽辱移書之重,益慙爲具之疎。即遂願言,徒增銘佩。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高麗大使遠迎啓:伏審觀光魏闕,自忘浮海之勤;:授館吴都,將有披雲之幸。過承謙德,先枉華緘。感荷之深,誦言莫既。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副使啓:伏審祗率邦常,來修方貢。適此海隅之守,得瞻使節之華。首辱緘縢,過形謙抑。其爲感怍,難盡名言。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高麗大使土物啓:伏審揚聆造朝,弭節就舍。歸時事於宰旅,方勞遠勤;:發私幣於公卿,亦蒙見及。莫遑辭避,但切感銘。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副使啓:伏審舍館初定,徒馭少休。粗接賓歡,方愧餼牽之陋;:曲敦私好,特班琛貢之餘。感佩于懷,愧怍無量。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管設副使啓:伏以徘徊弭節,必忘靡盬之勤;:笑語飛觴,深懷不腆之愧。過承榮問,益荷謙勤。感服于衷,筆舌難盡。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惠生日詩啓:一:蓬矢之祥,雖世俗之所尚;:蓼莪之感,迨衰老而不忘。豈謂某官,意重瓊瑶,文成黼黻。推仁心而錫類,出妙語以嘘枯。攝提正於孟陬,已光初度;:月宿直於南斗,更借虚名。永惟難報之珍,但結無窮之好。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惠生日詩啓:二:伏蒙某官,以某生辰,特貽佳什。允也風人之作,燦然華衮之榮。自省庸虚,惟知愧汗。雖大人占斯干之夢,》:喜獲嘉言;:而弟子廢蓼莪之篇,》:難忘永慕。感佩之素,敷染莫周。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古儷府》卷四,《啓雋類函》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韓丞相啓:右,軾啓。伏審誕膺策命,首冠輔臣。四方聳觀,萬口同慶。天下幸甚!:天下幸甚!:自古在昔,治少亂多。夫天將欲措世於大安,必有異人之間出;:使民莫不回心而向道,類非俗吏之所能。方陋漢唐,將追堯舜。洪惟上聖之后,眷求一德之臣。謂莫如公,遂授以政。付八音於師曠,孰敢爭能;:捐六轡於王良,坐將致遠。引領以望,惟日爲年。恭以昭文相公,全德難名,巨才不器。亹亹申伯之望,堂堂漢相之風。出入三朝,險夷一節。蕞爾種羌之叛命,慨然當宁以請行。威聲所加,膻穢自屏。淮蔡既定而裴度相,徐方不回而召虎歸。縱復遺種龍荒,遊魂沙海,譬之癬疥,豈足爬搔。必將訓兵擇帥,而授之規摹,積穀堅城,而磨以歲月。破斧之惡四國,實願周公之亟還;:折箠以鞭赤眉,無煩鄧禹之久外。天下是望,豈惟一人。即日邊徼苦寒,台候何似。伏冀爲國,善調寢興。謹奉啓起居。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韓丞相再入啓:伏覩詔書,登庸舊德。傳聞四海,歡喜一辭。竊以君臣之間,古今異道。任法而不任人,則責輕而憂淺,庸人之所安;:任人而不任法,則責重而憂深,賢者之所樂。凡吾君所以推心忘己,一切不問,而聽其所爲;:蓋其後必將責報收功,三年有成,而底於至治。自非量足以容物,智足以知人,強足以濟艱難,勇足以斷取舍,則何以首膺民望,力報主知。恭惟史館相公,忠誠在天,德望冠世。如乾之中正,》:挺然而純粹精;:如坤之六二,》:隤然而直方大。更練三朝之用舍,出入四方之險夷。疲民系心,有識引領。必將發其藴蓄,以次施行。始緩獄以裕民,終措刑而隆禮。軾登門最舊,荷顧亦深。喜抃之懷,實倍倫等。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三八,《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七,《四六法海》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時宰啓:伏審光膺考慎,峻陟宰司。孚號揚廷,士識上心之所尚;:置郵傳命,人知聖澤之將流。靡不欣愉,至於鼓舞。恭以某官,直方以大,廣博而良。進以正而正邦,異乎求以求政。貫六經百子之學,煥三代兩漢之詞。昂稟自殊,偉蕭侯之八尺;:斗南莫競,凜梁公之一人。加以絶識見微,曠度舉遠。清心省事,則法可使復結繩之約;:強本節用,則貨可使若流泉之長。材無不可範而成也,譬泥之在鈞;:俗無不可易而善也,猶風之靡草。是皆隨試而有效,安見爲事而無功。蓋神考貽謀,已完具而可按;:故成王纘要,宜纖悉以勿加。此大雅兼持而不移,矧清衷圖任之愈篤。豈繄疎逖,所獨詠歌。惟民罔知,合語則聖。凡有詔令,率先惠慈。固已遐邇爭傳,室家胥慶。顧此民逢此日之何幸,謂吾相勸吾君以愛人。歡聲格於九天,乖氣消於萬彙。在昔小國,如彼景公。損己一言,退星三舍。又況以禹湯大信之誥,有夔契同寅之言。惷爾憑生,猶知助順;:赫然在上,豈不降康。某愚有赤心,老無佞舌。輒忘犯分,顧欲輸誠;:然有難言,是在精智。蓋無交則莫與,茍好謀則必成。不惡而嚴,匪怒伊教。終成大賴,豈曰自私。伏念某遭時休明,賦命衰薄。蚤粗蒙於遴選,比久幸於退藏。天雨何私,笑流行之木偶;:滄溟不改,嘆自蕩之波臣。重以傾歲周旋,竊嘗撰屨;:末塗流落,無復掃門。豈賴補息劓黥,彫杇糞朽;:出蔀見日,去盆望天。悵末力之將殫,愧明恩之莫報。乃利用安身之何有,儻奉法循理之可爲。民社非輕,猶承宣而惴惴;:天淵靡外,亦戾躍以欣欣。某限以在外,不獲躬詣省庭,預百執事賀鈞。屏營下情無任。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皇朝文鑑》卷一二二,《文章類選》卷六,《文編》卷五一,《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四,《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七○,《四續古文奇賞》卷三二,《啓雋類函》卷一八,《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七,《古今圖書集成》銓衡典卷一○四,乾隆《吉安府志》卷七一,《宋四六選》卷一五,同治《廬陵縣志》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歐陽少師致仕啓:伏審抗章得謝,釋位言還。天眷雖隆,莫奪已行之志;:士流太息,共高難繼之風。凡在庇庥,共增慶慰。伏以懷安天下之公患,去就君子之所難。世靡不知,人更相笑。而道不勝欲,私於爲身。君臣之恩,係縻之於前;:妻子之計,推輓之於後。至於山林之士,猶有降志於垂老;:而況廟堂之舊,欲使辭祿於當年。有其言而無其心,有其心而無其決。愚智共蔽,古今一塗。是以用捨行藏,仲尼獨許於顔子;:存亡進退,周易不及於賢人。》:自非智足以周知,仁足以自愛,道足以忘物之得喪,志足以一氣之盛衰。則孰能見幾禍福之先,脫屣塵垢之外。常恐茲世,不見其人。伏惟致政觀文少師全德難名,巨材不器。事業三朝之望,文章百世之師。功存社稷而人不知,躬履艱難而節乃見。縱使耄期篤老,猶當就見質疑。而乃力辭於未及之年,退託以不能而止。大勇若怯,大智如愚。至貴無軒冕而榮,至仁不導引而壽。較其所得,孰與昔多。軾受知最深,聞道有自。雖外爲天下惜老成之去,而私喜明哲得保身之全。伏暑向闌,台候何似。伏冀爲時自重,少慰輿情。,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趙大資少保致仕啓:伏審抗章得謝,奉册言還。󲦤紳聳觀,閭里相慶。竊謂富貴不爲至樂,功名非有甚難。樂莫樂於還故鄉,難莫難於全大節。歷數當今之卿相,或寓他邦;:究觀自古之忠賢,少有完傳。錦衣而夜行者多矣,狐裘而羔袖者有之。至若百行渾圓,五福純備。當世所羨,非公而誰。恭惟致政大資少保,道心精微,德望宏遠。無施不可,尤高臺諫之風;:所臨有聲,最宜吳蜀之政。才不究於大用,命乃係於生民。與時偕行,不可則止。見故人而一笑,綽有餘歡;:念平生之百爲,絶無可恨。方將深入不二,獨遊無何。默追粲可之風,坐致喬松之壽。軾荷知有素,貪祿忘歸。慕鸞鵠之高翔,眷樊籠而永歎。傾頌之素,敷寫莫窮。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皇朝文鑑》卷一二二,《古今事文類聚》新集卷三,《文編》卷五一,《四續古文奇賞》卷三二,《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七,《古儷府》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文太尉啓:伏審孚號揚庭,臨軒遣使;:出節少府,授鉞齋壇。夷夏聳觀,兵民交慶。蓋功業盛大,則極名器而後稱;:惟德度宏遠,故舉富貴而若無。慰爲三世之宗臣,豈獨一時之盛事。恭惟留守太尉丈丈,道本天合,德爲人師。信及三川之豚魚,威加兩河之草木。身任休戚,言爲重輕。始若留侯,弱冠而遇高祖;:晚同尚父,黄髮而亮武王。既奉册書,益新民聽。方將威懷北虜,係頸長纓;:約束河公,軌流故道。然後入調伊傅之鼎,歸躡松喬之游。輿論所期,斯言可必。軾謫官有限,趨侍無緣。踴躍之心,宣寫難盡。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孫樞密啓:伏審對揚綸綍,進領樞機。道不虛行,必賴股肱之力;:人惟求舊,允符夷夏之瞻。恭惟某官,德充山甫之將明,氣備孟軻之剛大。聲華傾於衆望,功業見乎有爲。擁節常山,遠過長城之備;:剸繁京兆,遂令鳴鼓之稀。公議益崇,貴名愈白。用致非常之命,以圖保大之勳。惟時運籌,既壯王猷之塞;:佇觀秉軸,更增帝載之熙。某限以郡符,阻趨墻仞。欣抃之至,徒切下懷。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歐陽樞密啓:代大中公作:伏審拜恩王庭,署事兵府。非徒儒者之盛節,實爲天下之殊休。苟居下風,孰不欣抃。切以國家分設二府,紀綱百官。凡奉法循令,所以撫民於内者,皆效節於中書;:秉義蹈忠,所以捍城於外者,皆受制於樞密。未有不能文而能幹兵事,未有不知兵而能爲宰臣。職雖或偏,道未始異。蓋近古之制,兵農混於一民;:自漢以還,文武分爲二職。所上者係乎其世,所長者存乎其人。求其兼通,豈復容易。恭以樞密侍郎,名冠當代,才雄萬夫。通習世務,而皆有本源;:講明經術,而不爲迂闊。擢居大位,實快羣心。武夫悍卒,自以爲能盡其才;:賢士大夫,皆以爲得行其道。某分守遠郡,寓居近畿。仰大賢之登庸,助率土之歡詠。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皇朝文鑑》卷一二二,《文編》卷五一,《文章編體彙選》卷二七○,《啓雋類函》卷一六,《古儷府》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吕副樞啓:伏審近膺告命,入總樞機。中外聳觀,朝廷增重。伏惟慶慰。竊以古之爲國,權在用人。德厚者,輔其才而名益隆;:望重者,無所爲而人自服。是以淮南叛國,先寢謀於長孺;:汾陽元老,尚改觀於公權。樽俎可以折衝,藜藿爲之不采。哀此風流之莫繼,久矣寂寥而無聞。天亦厭於凡才,上復思於舊德。恭惟樞密侍郎,性資仁義,世濟忠嘉。豈惟清節以鎮浮,固已直言而中病。出領數郡,若將終身。小人謂之失時,君子意其復用。迨茲顯拜,夫豈偶然。然而荷三朝兩世之恩,當春秋賢者之責。》:推之不去,凜乎其難。進伯玉而退子瑕,人皆望於門下;:烹桑羊而斬樊噲,公無愧於古人。莫若盡行壽昔之言,庶幾大慰天下之望。軾登門最舊,稱慶無緣。踊躍之懷,實倍倫等。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吴副樞啓:頃聞休命,擢領上都。曾安坐之未皇,已歡聲之布出。即欲裁問,少通勤拳。以爲不久當有非常之聞,是以未敢輕爲率爾之賀。逮兹未幾,果已如言。釋府事之喧繁,總兵權於禁密。傳聞四遠,歡喜一詞。伏惟某官,機略足以應無方,而有樸忠沉厚之量;:文華足以表當世,而有簡素質直之風。置之於都會,則其爲效也速,而所及者廉;:委之於樞機,則其成功也遲,而所被者廣。深惟賢者之處世,皆以得時爲至難。幸而得之,或已老矣。今以明公之至盛,正如大川之方增。天下固將以未獲之事,盡付於明公;:明公宜愛此不貲之軀,以畢其能事。區區之意,言不能勝。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皇朝文鑑》卷一二二,《記纂淵海》卷七一,《四續古文奇賞》卷三一,《宋四六選》卷一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范端明啓:右,軾啓::恭承明詔,追録舊勳。名陞秘殿之嚴,實遂安車之養。仍推餘澤,以及後昆。聞命以還,有識相慶。竊謂死生之事,聖賢有不能了;:父子之際,古今以爲難言。方其犯雷霆於一時,豈意收功名於今日。惟天知我,絶口不言。偉事發之相重,非人謀之所及。恭惟致政端明學士,至誠格物,隱德在人。弼亮四世如畢公,壽考百年如衛武。獨立不懼,舍之則藏。惟有青蒲之言,尚在金縢之匱。白日一照,浮雲自開。坐使遺民,復觀盛事。子孫歸沐,下萬石之里門;:君相乞言,授三老之几杖。更延眉壽,永作元龜。軾無任歡喜頌詠激切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永樂大典》卷一○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高陽王待制啓:伏審顯奉恩綸,榮更帥閫。鎮武垣之衝要,聯內閣之高華。公議交俞,貴名愈白。恭惟某官,膺天大任,於時有爲。發揮才謀,更歷事任。道能濟而不過,事雖難而不辭。簡在聖心,遂益柄任。峻登秘近之直,重易關防之雄。有恩有威,方結東人之愛;:允文允武,更紓北顧之憂。即觀成功,進陟近輔。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記纂淵海》卷五八,《宋四六選》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林待制啓:伏審圖舊聖時,陞華法從。僉言諧允,有識歎咨。萬木歲寒,配喬松於巨柏;:衆星夜艾,凜明月與長庚。斧藻昌朝,領袖後進。傳聞四遠,歡喜一詞。恭惟某官,名重弱齡,望高晚節。文章爾雅,蓋西漢之餘風;:悃愊無華,亦東京之循吏。凡閲四朝而後用,獨爲三館之老臣。著書已成,特未寫之琬琰;:立功何晚,會當收之桑榆。軾交舊最深,慰喜良甚。尺書爲賀,鄙志莫宣。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皇朝文鑑》卷一二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七○,《四續古文奇賞》卷三二,《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七,《古儷府》卷六,《四六法海》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官常典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楊龍圖啓:右,軾啓::伏審新改直職,擢司諫垣。傳聞邇遐,竦動觀聽。咸謂國家之鉅福,乃用諫諍之真才。必能深言,以補大化。方今朝廷之上,號爲無諱,而太平之美,終不能全;:臺諫之列,歲不乏人,而衆弊之原,猶或未去。豈聽之者徒能容而不能用,言之者但爲名而不爲功。歷觀古人之效忠,皆因當世而用智。不務過直,期於必行。右尹子革因墳典而道祈招之詩,》:左師觸龍語饘粥而及長安之質。徒盡拳拳之意,不求赫赫之名。此仁人及物之休功,忠臣愛君之至分。伏自頃歲,所更幾人。席未暖而輒遷,踵相躡而繼去。一身之譏,固足以免矣;:而積歲之病,當使誰去之。恐習慣以爲常,遂因循而不振。雖在僻陋,顧常隱憂。以爲必得樸忠憂國之人,而又加以辯智得君之術。言茍獲用,國其庶幾。伏惟諫院龍圖,才雄於世,而常若不勝;:節過於人,而未嘗自異。素練邊事,深知兵驕;:頃持銓衡,實識官冗。必將舉大體而不論小事,務實效而不爲虛名。軾最蒙深知,愧無少補。方傾耳以聽,願續書諫苑之篇;》:若有待而言,或能著爭臣之論。》:阻以在外,無由至門。踊躍之懷,實倍倫等。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青州陳龍圖啓:伏審光奉詔書,往司留憲。漢恩予告,暫優三最之勤;:商夢懷人,方徯巨川之濟。於公自計,爲喜可量。伏惟某官,文武憲邦,忠嘉致主。衆謂老成之託,孰逾舊學之賢。而乃力謀退安,示有疾病。揮金故里,雖榮疏傅之歸;:雅意本朝,日望蕭公之入。無由追餞,徒切瞻依。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彭發運啓:伏審拜詔十行,觀風六路。允符公論,克振先聲。恭承曩契之隆,得與屬城之末。瞻依有素,感慰居多。伏惟發運吏部年兄,士聳英風,時推舊德。用久淹而未盡,才歷試而愈高。船滿潭中,行奏韋堅之課;:錢流地上,伫觀劉晏之能。喜抃之深,力占難盡。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王發運啓:伏審榮膺制檢,總領漕權。慘舒六路之民,表裏大農之政。風聲所暨,忻悚交并。恭惟某官,學術過人,忠嘉許國。暫屈分符之寄,已膺側席之思。乃眷東南,欲少蘇於疲瘵;:無心內外,當益罄於謀維。凡在庇庥,豈勝歡慰。 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永樂大典》卷一○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蔣發運啓:伏審上計入覲,拜恩言還。擁節東南,上寄一方之休戚;:考圖廣内,示將大用之權輿。凡在庇庥,舉增忭躍。恭惟某官,受材秀傑,秉德純忠。蔚然西漢之文,深厚爾雅;:展矣東京之吏,悃愊無華。雖已得正法眼藏於大祖師,猶有一大事因緣於當來世。行將入踐卿相,坐致功名。以斯道而結主知,隨所寓而作佛事。某竄流已久,衰病相仍。方稱慶之未皇,忽移書之見及。欣幸之至,筆舌難宣。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新運使張大夫啓:伏承抗旌入境,揆日臨民。方一節之風馳,已列城之雲靡。矧惟雅故,尤激懽悰。伏惟某官,早以異材,著聞美績。議法造令,久裨於廟謀;:宣化承流,益試之民事。自聞新命,實慰輿情。再惟衰朽之餘,得荷寬明之庇。其爲厚幸,未易究陳。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提刑馬宣德啓:奉命按刑,捧節入境。吏民相慶,已戴二天之仁;:衰病自私,獨先一日之雅。恭承榮問,有激懦衷。伏惟某官,才映士林,望高朝論。治行聳聞於中外,家聲洋溢於縉紳。眷三吴之疲民,困連年之積潦。疇咨明哲,宣布厚恩。匪惟凋瘵之獲蘇,抑亦庸虚之知勉。其爲喜幸,豈易名言。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正啓:一:伏以物壯則老,肅役所以成歲功;:否終必傾,反復然後知天意。凡在含生之類,休有向榮之心。恭惟某官,履信體仁,秉德直義。才無施而不可,道得時而愈隆。方當彙征元吉之辰,宜享既醉太平之福。某限居官守,阻候門墻。瞻頌之深,敷宣罔既。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古儷府》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正啓:二:伏以葦桃在户,磔禳以餞餘寒;:椒柏稱觴,燔烈以興嗣歲。在時爲泰,與物咸新。恭惟某官,德治斯民,才高當世。迹難淹於外補,望已隆於本朝。慶此朋來之辰,必有彙征之福。某官守所繫,展謁無階。頌詠之深,敷寫難盡。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正啓:三:效五物以觀雲,咸知歲美;:備八能而合樂,益驗人和。伏惟某官,進德及時,宜民受禄。肇履三陽之應,永膺百順之歸。未遂披承,徒增欣詠。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正啓:四:三陽應律,萬寶向榮。永惟視履之祥,宜獲自天之祐。未遑展慶,徒切頌言。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鄰帥及監司正旦啓:新曆既頒,蓋履端歸餘之歲;:羣情交泰,正贊陽出滯之辰。恭惟某官,厚德鎮浮,高名華國。非獨疇咨之用,已簡上心;:更膺難老之祥,以符民望。官守所限,展慶無由。欣頌之深,敷陳罔既。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列郡守倅正旦啓:新曆既頒,羣情交泰。過蒙流問,祗服寵光。永惟嗣歲之興,必享宜民之祿。徒深頌詠,莫罄敷陳。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古儷府》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冬啓:伏以候緹室之清宫,瞽告以日;:卜臺觀之黄祲,史書有年。共安消長之來,以待陰陽之定。恭惟某官,才猷傑異,道德深醇。靖共正直之休,順獲天人之助。某恪守官次,阻稱壽觴。坐馳傾向之心,莫罄安榮之遇。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鄰帥及監司冬至啓:月臨天統,首冠於三正;:氣兆黄宫,復來於七日。候微陽之協應,知君子之彙征。伏惟某官,碩德庇民,傑才經世。踐揚中外之寄,益推望實之隆。既醉太平,》:實具周詩之福;:大有上吉,》:允符羲易之占。軾限以守邊,未遑稱慶。徒云善頌,莫罄鄙虔。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列郡知通冬至啓:日旋南極,氣兆黄宫。竊惟視履之祥,宜擁自天之祐。未遑馳問,先辱惠音。感佩之餘,敷述罔既。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留守宣徽啓:右,某啓::少年遊學,方成都樂職之秋;:壯歲效官,復淮陽臥理之日。矧留都之清凈,眷幕府之優閑。再枉辟書,重收孤跡。哀憐廢棄之久,誰復肯然;:綢繆樽俎之歡,亦非偶爾。伏惟留守宣徽太尉,才高一世,望重屢朝。體河嶽之兼容,納涓塵而不間。衣食有奉,已寬盡室之憂;:道德照人,況復終身之幸。其爲感激,難盡敷陳。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九七,《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四四一,雍正《河南通志》卷七七,乾隆《陝州志》卷一七,乾隆《重修靈寶縣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虢州太守啓:伏審光奉宸恩,寵分郡寄。惟此山河之勝,宜膺師帥之權。凡在庇庥,莫不欣抃。切以弘農故地,虢國舊邦。周分同姓之親,唐以本支爲尹。富庶雅高於二陝,鶯花不謝於三川。韓公三十一篇,風光咸在;:賈島五十六字,景色如初。有洪淄灌溉之饒,被女郎雲雨之施。四時無旱,百物常豐。寶産金銅,充仞諸邑;:良材松柏,贍給中都。至於事簡訟稀,瀟灑有道山之況;:魚肥鶴浴,依稀同澤國之風。自匪巨賢,不輕假守。故來者未嘗淹久,而優恩已見遷除。非總一路之轉輸,則入六曹而侍徒。前人可考,新命何疑。伏惟御府某官,學造淵源,道升堂奧。精祲盡天人之藴,高明窮性命之微。中外屢更,功名茂著。銅虎暫淹於百里,朱轓聊寄於三堂。仰望清徽,俯臨民社。共徯星言而夙駕,思承道化乎其民。某仕版寒蹤,賓僚俗吏。久仰圭璋之望,素欽星斗之名。豈謂此時,獲依巨庇。惟良作牧,已興來暮之歌謡;:有隕自天,惟恐別膺於綸綍。無任丹懇,倍切馳情。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潁州運使劉昱啓:衰病倦游,久懷歸意。聖神寬假,特乞守符。條教闊疎,溪湖清遠。但坐糜於廪禄,顧難繼於賢豪。所幸仁明,曲垂存撫。特先蒙於顧盼,使增重於吏民。伏惟運使郎中,才簡上心,名高省闥。暫屈外臺之寄,一蘇右輔之民。日望車塵,按臨封部。少奉誨言之末,足爲衰朽之光。感佩之私,筆舌難既。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與莫提刑啓:罷直禁中,本緣衰病;:分符浙右,更竊寵榮。顧惟頑鈍之資,豈任繁劇之寄。仰憑多可,或賜曲全。恭惟某官,德望在人,才猷簡上。肅高風於列郡,浹厚德於齊民。千佛題名,昔忝遊從之末;:三吳按郡,想蒙潤澤之餘。會見有期,瞻依愈切。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回蘇州黄龍圖啓:伏審政成京口,詔徙吴都。眷惟疆境之鄰,首被風聲之美。亟蒙音誨,良慰望思。伏惟某官,賦才敏明,秉德仁厚。踐揚臺省,既久簡於上心;:偃息江湖,尚歷試以民事。仰膺殊用,以協羣言。欣頌之誠,口占難盡。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九八,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州還回太守畢仲遠啓:五年嚴譴,已甘魚鳥之鄉;:一舸生還,復與縉紳之末。屢將通問,輒復自疑。方兹入境之初,遽已誨音之辱。披緘驚眩,撫己汗惶。恭惟某官,師帥斯民,表儀多士。道德龔黄之右,牢圄坐空;:風流王謝之間,嘯歌自得。豈特居人之安堵,固將遷客之忘歸。路轉湖陰,益聽風謡之美;:神馳鈴下,如聞謦咳之音。瞻詠實勞,敷宣罔既。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回列郡守倅啓:祗奉詔恩,出臨邊寄。愧非才之難强,託餘庇以少安。豈謂仁私,過形存問。感佩之至,宣寫莫周。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杜侍郎啓:伏審薦膺天寵,榮貳卿曹。士友喜於彙征,朝廷爲之增重。伏惟兵部侍郎,溫文亮達,宏遠清通。直道不回,貫今昔而無愧;:處躬自厚,蹈世俗之所難。事愈練而益明,用雖晚而必濟。自聞休命,實起懦衷。遽承問訊之先,益佩謙光之過。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翰墨大全》甲集卷一,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端明啓:伏審參稽古樂,追述新書。琢石鑄金,成之有數;:立鈞出度,施及無窮。󲦤紳雲集於奉常,端冕天臨於便座。偉茲壯觀,自我元臣。竊以樂之盛衰,寄於人之存否。秦漢以下,鄭衛肆行。雖喜三雍之成,旋遘五胡之亂。平陳之後,粗獲雅音;:天寶之中,遂雜胡部。道喪久矣,孰能起之。獨求三代之遺聲,允屬四朝之舊德。恭惟致政端明丈丈,耄期稱道,直亮多聞。進不謀安,昔既以身而徇義;:退猶憂國,今推所學以及人。豈惟盡力於考音,至復傾家而製器。蓋事關於治忽,必幽贊於神明。得商頌十二篇於周大師,》:雖賢者之事也;:獲古磬十六枚於犍爲郡,豈偶然而已哉。軾本非知音之人,空荷移書之辱。究觀累日,喜愧兼懷。徒誦詠於再三,豈發明於萬一。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曾學士啓:伏審祗奉詔恩,榮升册府;:允厭朝論,增輝士林。伏惟慶慰。恭以聖神在御,政化惟新。顧籲俊之無方,豈拔賢而待次。賤如莘野,猶爲席上之珍;:遠若傅巖,盡入彀中之選。而況圭璋之質,近生閥閲之家。固宜首膺寤寐之求,於以助成肅雍之化。府判學士,天資粹美,儒術講明。向屈處於下僚,蓋避嫌而自晦。屬武子之請老,察少翁之最賢。撫念老成,聿求義訓。豈獨褒崇之盛典,固將樂育於英材。自顧庸虛,獲聯齋舍。忽捧書詞之辱,益知謙德之光。喜愧于心,蹤踖無措。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新蘇州黄龍圖啓:伏審光膺詔函,移牧吴會。先聲所被,惠政已孚。自顧妄庸,敢論疇昔。既聯法從之末,又竊鄰光之餘。金華玉堂,帝左右之高選;:武林茂苑,江東南之要籓。雖才分闊絶於賢愚,而步武差池於先後。其爲喜幸,宜倍等流。伏惟某官,文秀士林,才任國器。學已試而可用,望久養而益隆。偃息均勞,叔度莫窺於萬頃;:治行稱首,次公行踐於三槐。潤澤所加,迂愚有託。辱移書之周厚,實借寵於衰遲。銘感之深,筆舌難喻。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王太僕啓:伏審祗奉明緡,特膺異選。以高才望册府,以令德正僕臣。側聞除書,大慰輿論。伏惟太僕學士,文鳴早歲,學配前人。豫章雖老於中林,瑚璉終升於清廟。萬事不理,問伯始而可知;:三篋雖亡,得安世而何患。清塗方踐,遠業難量。愧修慶之未皇,辱移書之見及。感佩之至,但切下懷。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杭州交代林待制啓:一:伏審知府鈐轄待制新易節旄,光臨督府。舊政已孚於千里,先聲坐振於七州。軾偶以庸虚,適相前後。愧無毫髮之善,可紀斯民;:惟有𬏳瘵之餘,以遺君子。即諧瞻奉,尤切詠思。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九八,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乾隆《浙江通志》卷二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杭州交代林待制啓:二:右軾啓。罷直禁中,本緣衰病;:分符浙右,更竊寵榮。既尋少壯之舊遊,復繼老成之前躅。養痾臥治之所,蒙成坐嘯之餘。顧此鈍頑,實爲忝昧。伏惟知府待制,宏才緯俗,雅望鎮浮。神馳方切於望塵,心照已先於傾蓋。借之餘潤,成此虛名。滕大夫之才,豈堪治劇;:楚令尹之政,或許告新。望見有期,瞻依愈切。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彭舍人啓:伏審顯膺宸命,進直掖垣。除目播騰,輿情欣屬。國家董正百官之治,聿追三代之隆。用事考言,因名責實。然而憲臺省闥,無預於文詞;:儒館學宫,不關於政理。惟此六押之任,要須二者之長。非該通經術,則不足以代王言;:非曉達吏方,則不足以分省事。是爲文士之極任,豈止時人之美談。果有真才,來膺妙選。伏惟某官,道師古始,識造精微。學窮游夏之淵源,文列馬班之伯仲。自期甚厚,所得實多。對策决科,嘗魁天下之士;:犯顔逆指,有古名臣之風,粤從言動之司,亟掌絲綸之美。璠璵美質,豈獨一時宗廟之華;:杞梓異材,固爲後日棟梁之用。軾備員法從,竊庇餘光。聊陳輿誦之言,少答函封之辱。其爲欣佩,莫究頌言。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曾舍人啓:伏審顯膺制命,榮進掖垣。風聲所加,中外同慶。伏以取才之道,自昔爲難。惟君子之所爲,固衆人之莫識。奢儉異俗,不害徐公之有常;:用舍皆天,孰知令尹之無喜。此蓋某官異材秀出,博學名家。世以文鳴,遠繼父兄之業;:早緣德進,簡在裕陵之心。今乃援而進之,論者惜其晚矣。訓詞一出,皆丹青潤色之文;:老拙自降,有糠粃在前之歎。過蒙寵顧,辱示華牋。恨無酬德之言,徒有得賢之慶。感忭之素,寫述難周。,按:郎本卷二八、《外集》卷二五「制」作「帝」。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八一,嘉慶《高郵州志》卷一一下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喬舍人啓:某聞人才以智術爲後,而以識度爲先;:文章以華采爲末,而以體用爲本。國之將興也,貴其本而賤其末;:道之將廢也,取其後而棄其先。用舍之間,安危攸寄。故議論慨慷,則東漢多徇義之夫;:學術夸浮,則西晉無可用之士。興言及此,太息隨之。元祐以來,真人在位。並興多士,以出異材。眷惟淮海之英,久屈江湖之上。迨茲顯擢,實慰輿情。伏惟某官,名重儒林,才爲國器。深厚爾雅,非近世之時文;:直諒多聞,蓋古人之益友。代言未幾,華國著稱。豈惟臺省之光,抑亦邦家之慶。過蒙疏示,深服撝謙。顧慙衰病之餘,莫究欣承之意。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楊屯田啓:一:伏承枉顧,寵示長書。禮數過隆,既匪妄庸之稱;:文詞深厚,足爲衰拙之光。反復究觀,愧汗交集。伏惟通判屯田,學深經術,名重薦紳。頃者劍外屈臨百里之間,已是部中受賜一人之數。豈伊幸會,復此逢迎。聽其言,信仁人之薄哉;:居是邦,蓋大夫之賢者。欲報瓊瑶之貺,適苦簿書之煩。言之不文,永以爲好。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楊屯田啓:二:向者不遺,特蒙枉顧。愧無琴瑟旨酒,以樂我嘉賓;:但喜直亮多聞,真古之益友。謂將繼此而得見,豈意闕然而有行。伏讀誨音,惟知感歎。伏惟通判屯田,才猷通敏,學術深純。非獨東州杞梓之珍,將爲清廟璠璵之寶。暫臨邊服,行履要津。而軾早以空疎,加之衰病。不緣曠官而罷去,則當引分以歸耕。自茲恐遂有出處之疎。故臨紙不能無悵惘之意。惟祈自重,少副下情。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晁發運及諸郡啓:衰病交攻,已安僻壤;:寵光薦及,復付名邦。雖見吏民,敢違條教。尚緣大庇,使獲少安。此蓋伏遇某官,忠厚有容,高明畢照。樂善忘勢,稍霽外臺之威;:講舊論心,曲敦同牓之好。餘人:某官忠厚有容,通明畢照。朝高雅望,流風采之聳聞;士誦德言,借光華於枯朽。致茲疎拙,粗免曠瘝。愧展奉之未皇,但緘藏之無斁。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陳提刑啓:久竄島夷,偶未書於鬼録;:逃歸空谷,固喜聞於足音。況清廟瑚璉之姿,爲明堂杞梓之用。欲通名而未敢,豈流問之輒先。恭惟提刑刑部,才高一時,望重多士。魯諸儒之德業,緣飾政刑;:漢循吏之風流,本源經術。暫屈雲霄之步,來蘇嶺嶠之民。憐遷客之無歸,墜尺書而起廢。助其羽翼,借以齒牙。但憂枯朽之餘,難副吹噓之力。既感且怍,不知所云。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莫提刑啓:右,軾啓::得請江湖,雖適平生之願;:剸煩獄市,豈堪老病之餘。賴茲德大而有容,愍其心勞而愈拙。故於始至,借以一言。此蓋伏遇提刑某官,威肅列城,德懷雅俗。雖在按臨之屬部,不忘宿昔之交情。豈獨敦忠厚之風,抑以增衰朽之重。其爲感怍,未易名言。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古今合璧事類》後集卷五七,《翰苑新書》前集卷三五,《秘笈新書》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知府啓:伏審祗奉異恩,遠臨全蜀。奎文寶訓,方入直於禁嚴;:井絡提封,旋出分於憂顧。風猷所暨,謡頌率同。恭惟知府寶文,望重󲦤紳,材宜廊廟。譬之金石,蓋闇然而日彰;:浩若江河,固窮之而益遠。西南之俗,信服已深。民物子來,氣復岷峨之舊;:舟車雲集,惠通秦楚之商。曾未下車,已聞執政。軾倦游滋久,寤寐懷歸。空詠甘棠之思,莫展維桑之敬。悵焉永望,言不寫心。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彭賀州啓:竄流海國,脱身羈鬼之林;:灑掃真祠,拜賜散人之號。喜歸田之有漸,悼報國之無期。方自愧於心顔,敢聞名於左右。豈謂某官,曲敦雅好,深軫窮途。賜以尺書,借之餘論。温詞曲盡,賢於十部之見臨;:陋質增華,果已五漿之先餽。但慙衰朽,虛辱品題。敬佩至言,永以爲好。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王明州啓:伏審奉詔牧民,涓辰莅事。教條清簡,曾無頤指之勞;:吏下肅承,皆有心服之敬。風聲所暨,鄰境爲先。伏惟知府龍圖,迪哲而文,剛中莫屈。大辯若訥,耻爲利口之言;:小智自私,誰識仁人之勇。道不容於羣枉,身乃獲於退安。回觀争奪之塗,日有榮枯之變。坐嘯之樂,勿以語人。強食自頤,猶當爲國。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臨江軍知軍王承議啓:泮水受成,繆膺桑梓之敬;:海邦畫諾,又觀枳棘之栖。多難百罹,流年半世。怳如昨夢,復見故人。伏惟知郡承議,居以才稱,進由德選。淵源師友,舊仰鄭公之高;:歌詠風流,近傳邵父之繼。不忘疇昔,曲賜拊存。豈獨憐衰朽而借餘光,蓋將敦風義以勵流俗。感佩之至,筆舌難周。 全宋文卷一八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丁連州朝奉啓:七年遠謫,不知骨肉之存亡;:萬里生還,自笑音容之改易。久恬颶霧,稍習蛙蛇。自疑本儋崖之人,難復見魯衛之士。而況清時雅望,令德高標。固以聞名而自慙,蓋欲通書而未敢。豈謂知郡朝奉,仁無擇物,義有逢時。每憐遷客之無歸,獨振孤風而愈厲。固無心於集苑,而有力於噓枯。遠移一紙之書,何啻百朋之錫。過情之譽,雖知無其實而愧于中;:起廢之文,猶欲借此言以華其老。窮途易感,永好難忘。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一○一,嘉慶《嘉興縣志》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秀州胡朝奉啓:伏審初見吏民,首行條教。鄰封甚邇,欣謡頌之藹然;:緘牘先蒙,愧勞謙之過矣。某官望推朝論,才映士林。用已試於盤根,所居見紀;:政方觀於餘地,不令而行。某待罪江湖,苟安衰病。眷言一郡,幸擊柝之相聞;:矜式百爲,知伐柯之不遠。其爲欣詠,難盡名言。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記纂淵海》卷四三,《宋歷科狀元録》卷三,《啓雋類函》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許狀元啓:右,軾啓::伏以賢俊之士,固將有所挾持;:富貴之來,豈能爲之損益。昔者在貧賤之辱,所有無以異於今;:一朝居豪傑之先,而人然後知其貴。伏惟狀元僉判廷評,以粹美之質,負傑異之才。自遠方而遊上都,以一日而蓋天下。士既望風而知不敵,人皆斂衽而謂當然。茍非素與交遊之流,安敢輕爲賀問之禮。不期謙抑,過録庸虛。忽承牋牘之臨,皆自聽聞之誤。禮非所稱,媿靡自任。先皇帝未明求衣,久已格於至治;:洮盥憑几,尚不忘於選賢。庸登哲民,以遺後聖。雖喜車旌之召,旋興弓劍之悲。臣子之心,遠邇若一。即日承已拜命,計將就塗。念展謁之何時,徒向風而永望。謹奉啓陳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王幼安宣德啓:俯仰十年,忽焉如昨;:間關百罹,何所不有。頃者海外,澹乎蓋將終焉;:偶然生還,置之勿復道也。方將求田問舍,爲三百指之養;:杜門面壁,觀六十年之非。豈獨江湖之相忘,蓋已寂寥而喪我。不謂某官,講修舊好,收録陳人。粲然雲漢之章,被此枯朽之質。欲其洗濯宿負,激昂晚節。粗行平生之志,少慰朋友之望。此意厚矣,我心悠哉。如焦穀牙,如伏櫪馬。非吹噓之所及,縱鞭策以何加。藏之不忘,永以爲好。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宋四六選》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陳齋郎啓:伏審祗膺寵命,榮踐亨塗。拜慶庭闈,溢歡聲於觀者;:馳書士友,掞華藻之燦然。顧此衰羸,實難當捧。伏惟齋郎,天資深茂,學術淹通。經行兩純,窮達一操。久困有司之尺度,退從老圃於丘園。陋彼素餐,是聞也,非達也;:凜然遺直,惟有之,則似之。假道一官,權輿千里。幅巾藜杖,願爲二老之風流;:甲第高門,坐看諸郎之富貴。欣頌之至,筆舌難周。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館職啓:伏審奉詔明廷,陞華册府。國有得賢之慶,士知稽古之榮。虎觀石渠,極諸儒之妙選;:鼇宮金闕,笑方士之遠求。自喜衰年,獲觀盛事。某官學本自得,道惟造深。溫故爲君子之儒,多聞推益者之友。奇字可學,知子雲之苦心;:亡書復存,賴安世之默識。不試而用,知賢則深。軾方此賜環,遽承枉駕。沐誨音之已厚,愧馳謁之未遑。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皇朝文鑑》卷一二二,《文編》卷五一,《啓雋類函》卷三七,《古今圖書集成》官常典卷二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試館職人啓:伏承射策玉堂,方觀筆陣;:校文天禄,遂秀儒林。黨友增華,縉紳共慶。國家求賢之道,必於閒暇無事之時;:賢者報國之功,乃在緩急有爲之際。養之無素,則一旦欲用而何由;:待以非常,則臨事欲辭而不可。故納之於英俊相從之地,觀之以世俗不見之書。非獨使之業廣而材成,抑將待其資深而望重。某官學優而仕,行浮於名。詞令從容,議論慷慨。追還正始,文章爲之一新;:傳寫都城,紙墨幾於驟貴。得士之喜,非我敢私。軾衰病侵尋,文思荒落。職在翰苑,當發策而莫辭;:識匪通儒,懼品藻之不稱。過煩臨貺,寵以書詞。永爲巾笥之珍,愧乏瓊瑤之報。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一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邁求婚啓:里閈之游,篤於早歲;:交朋之分,重以世姻。某長子邁,天資樸魯,近憑一藝於師傳;:賢小娘子,姆訓夙成,遠有萬石之家法。聊伸不腆之幣,願結無窮之歡。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一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過求婚啓:敢議婚姻,蓋恃鄉閭之末;:遂忘門閥,亦緣聲氣之同。龜筮既從,祖考咸喜。伏承令子弟二小娘子,慶闈擢秀,豈獨衛公之五長;:而某第三子某,駑質少文,庶幾南容之三復。恭馳不腆之幣,永結無窮之歡。悚抃于懷。敷述罔既。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一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求婚啓:結縭早歲,已聯昆弟之姻親;:垂白南荒,尚念子孫之嫁娶。敢憑良妁,往欸高閎。軾長子某之第二子符,天質下中,生有蓬麻之陋;:祖風綿邈,庶幾弓冶之餘。伏承故令弟子立先輩之愛女第十四小娘子,稟粹德門,教成家廟。中郎墳典之付,豈在他人;:太真姑舅之婚,復見今日。仰緣夙契,祗聽俞音。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一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求親啓:藐爾諸孤,雖本軒裳之後;:閔然衰緒,莫閑纂組之功。伏承某人,儒術飭修,鄉評茂著。許敦兄弟之好,永結琴瑟之歡。瞻望高門,獲接登龍之峻;:恪勤中饋,庶幾數馬之恭。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啓雋類函》卷一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下財啓:夙緣契好,獲講婚姻。顧門閥之雖微,恃臭味之不遠。敬陳納幣之禮,以行奠鴈之儀。庶徼福于前人,永交歡於二姓。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湖州上監司先狀:元豐二年:弭棹江郊,聳聞風采;:馳神德守,若奉誨音。欣抃之深,敷宣莫究。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回同官先狀:幸因聯事,得遂依仁。瞻奉匪遥,欣愉良極。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到狀:得請支郡,備員屬城。幸兹衰病之餘,託在庇庥之末。即諧瞻奉,預切欣愉。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定州到狀:得請近藩,假塗治境。即諧披奉,預切忻愉。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回葉運使啓:近審下車,輒嘗進記。徒欲聞名於將命,未皇盡意以占詞。不圖謙光,遽錫褒寵。感銘既切,愧惕并深。恭惟某官以舊德之賢,當聖朝之選。恩足以濟衆,法足以理財。先聲所臨,公議同慶。凡繄屬部,實有賴於庇庥;:惟是孤蹤,更曲蒙於優借。此爲過幸,豈復勝言。《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二五。:此葉運使,當爲葉溫叟。文集卷三有論葉溫叟分擘度牒不公狀,》》:作於元祐五年二月二十八日,中有準轉運使葉溫叟云云。」:本文當作於元祐四年守杭之初。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一,《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洛尹到任謝宰相啓:濫司留鑰,茂著事功;:易處藩方,敢論治效。省循甚懼,踧踖無容。伏念某起自江湖,期於平進。猥奉前席之對,遂膺上聖之知。首置郎曹,旋升內史。綴七臣之近列,亞八座之崇資。暨出綰於郡章,亦參榮於法從。載惟僥冒,一出奬成。恭惟某官光輔熙朝,寵膺睿眷。金聲擲地,共推華國之文;:玉德照人,自是禮神之器。尚憐衰陋,特爲保全。某敢不祗奉彝章,恪循分守。誓仰酬於天造,庶旁答於己知。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八一,《黃氏日鈔》卷六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三,《古今圖書集成》官常典卷二五一,《淵鑑類函》卷二七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富丞相書:軾聞之,進説於人者,必其人之有間而可入,則其説易行。戰國之人貪,天人之士因其貪而説之;:危國之人懼,天下之士因其懼而説之。是故其説易行。古之人一説而合,至有立談之間而取公相者,未嘗不始於戰國危國。何則?有間而可入也。居今之世,而欲進説於明公之前,不得其間而求入焉,則亦可謂天下之至愚無知者矣。地方萬里而制於一姓,極天下之尊而盡天下之富,不可以有加矣。而明公爲之宰。四夷不作,兵革不試,是明公無貪於得,而無懼於失也。方西戎之熾也,狄人乘間以跨吾北,中國之大不畏,而畏明公之一詞。是明公之勇,冠於天下也。明公居於山東,而傾河朔之流人,父棄其子夫棄其妻而自歸於明公者百餘萬。明公人人而食之,旦旦而撫之。此百萬人者,出於溝壑之中,而免於烏鳶豺狼之患。生得以養其父母,而祭其祖考,死得以使其子孫葬埋祭祀,不失其故常。是明公之仁,及於百世也。勇冠於天下,而仁及於百世,士之生於世,如此亦足矣。今也處於至足之勢,則是明公無復有所羨慕於天下之功名也。五帝三代之事,百家之書,莫不盡讀。禮樂刑政之大小,兵農財賦之盛衰,四海之內,地里之遠近,山川之險易,物土之所宜,莫不盡知。當世之賢人君子,與夫姦僞嶮詐之徒,莫不盡究。至於曲學小數,茫昧戃怳而不可知者,皆獵其華而咀其英,泛其流而涉其源。雖自謂當世之辯,不能傲之以其所不知。則是明公無復有所畏憚於天下之博學也。名爲天下之賢人,而貴爲天子之宰,無貪於得,而無懼於失,無羨於功名,而無畏於博學,是其果無間而可入也。天下之士,果不可以進説也。軾也聞之楚左史倚相曰::昔衛武公年九十有五,猶日箴儆於國曰::自卿以下,至於官師,茍在朝者,無謂我老耄而舍我,朝夕以交戒我。猶以爲未也,而作詩以自戒。其詩曰::抑抑威儀,惟德之隅。』」:夫衛武公惟居於至足,而日以爲不足,故其沒也,謚之曰睿聖武公。嗟夫明公,豈以其至足而無間以拒天下之士,則士之進説者亦何必其間之入哉?不然,軾將誦其所聞,而明公試觀之。夫天下之小人,所爲奔走輻輳於大人之門而爲之用者,何也?大人得其全,小人得其偏。大人得其全,故能兼受而獨制;:小人得其偏,是以聚而求合於大人之門。古之聖人,惟其聚天下之偏而各收其用,以爲非偏則莫肯聚也,是故不以其全而責其偏。夫惟全者之不可以多有也,故天下之偏者,惟全之求。今以其全而責其偏,夫彼若能全,將亦爲我而已矣,又何求焉。昔者夫子廉潔而不爲異衆之行,勇敢而不爲過物之操,孝而不徇其親,忠而不犯其君。凡此者,是夫子之全也。原憲廉而至於貧,公良孺勇而至於鬬,曾子孝而徇其親,子路忠而犯其君。凡此者,是數子之偏也。夫子居其全,而收天下之偏,是以若此巍巍也。若夫明公,其亦可謂天下之全矣。廉而天下不以爲介,直而天下不以爲訐,剛健而不爲強,敦厚而不爲弱。此明公之所得之於天,而天下之所不可望於明公者也。明公居其全,天下效其偏,其誰曰不可。異時士大夫皆喜爲卓越之行,而世亦貴狡悍之才。自明公執政,而朝廷之間,習爲中道,而務循於規矩。士之矯飾力行爲異者,衆必共笑之。夫卓越之行,非至行也,而有取於世。狡悍之才,非真才也,而有用於天下。此古之全人所以坐而收其功也。今天下卓越之行,狡悍之才,舉不敢至於明公之門,懼以其不純而獲罪於門下。軾之不肖,竊以爲天下之未大治,兵之未振,財之未豐,天下之有望於明公而未獲者,其或由此也歟?昔范公收天下之士,不考其素。茍可用者,莫不咸在。雖其狂獧無行之徒,亦自效於下風,而范公亦躬爲詭特之操以震之。夫范公之取人者,是也,其自爲者,非也。伏惟明公以天下之全而自居,去其短而襲其長,以收功於無窮。軾也西南之匹夫,求斗升之祿而至於京師。翰林歐陽公不知其不肖,使與於制舉之末,而發其猖狂之論。是以輒進説於左右,以爲明公必能容之。所進策論五十篇,貧不能盡寫,而致其半。觀其大略,幸甚。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八一,《黃氏日鈔》卷六二,《永樂大典》卷一三四五三,《文編》卷四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七,《古今圖書集成》交誼典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曾丞相書:軾聞之,將有求於人,而其説不誠,則難以望其有合矣。世之奇特之士,其處也,莫不爲異衆之行。而其出也,莫不爲怪詭之詞,比物引類,以搖撼當世。理不可化,則欲以勢劫之,將以術售其身。古之君子有韓子者,其爲説曰::王公大人,不可以無貧賤之士居其下風而推其後,大其聲名而久其傳。雖其貴賤之闊絶,而其相須之急,不啻若左右手。嗚呼,果其用是説也,則夫世之君子所爲老死而不遇者,無足怪矣。今夫扣之者急,則應之者疑。其辭夸,則其實必有所不副。今吾以爲王公大人不可以一日而無吾也,彼將退而考其實,則亦無乃未至於此耶?昔者漢高未嘗喜儒,而不失爲明君;:衛霍未嘗薦士,而不失爲賢公卿。吾將以吾之説,而彼將以彼之説。彼是相拒,而不得其歡心,故貴賤之間,終不可以合,而道終不可以行。何者?其扣之急而其詞夸也。鬻千金之璧者,不之於肆,而願觀者塞其門。觀者歎息,而主人無言焉。非不能言,知言之無加也。今也不幸而坐於五達之衢,又呶呶焉自以爲希世之珍,過者不顧,執其裾而強觀之,則其所鬻者可知矣。王公大人,其無意於天下後世者,亦安以求爲也。茍其不然,則士之過於其前而有動於其目者,彼將褰裳疾行而摟取之。故凡皇皇汲汲者,舉非吾事也。昔者嘗聞明公之風矣。以大臣之子孫,而取天下之高第。才足以過人,而自視缺然,常若不足。安於小官,而樂於恬淡。方其在太學之中,衣繒飯糗,若將終身,至於德發而不可掩,名高而不可抑。貴爲天子之少宰,而其自視不加於其舊之錙銖。其度量宏達,至於如此。此其尤不可以夸詞而急扣者也。軾不佞,自爲學至今,十有五年。以爲凡學之難者,難於無私。無私之難者,難於通萬物之理。故不通乎萬物之理,雖欲無私,不可得也。己好則好之,己惡則惡之,以是自信則惑也。是故幽居默處而觀萬物之變,盡其自然之理,而斷之於中。其所不然者,雖古之所謂賢人之説,亦有所不取。雖以此自信,而亦以此自知其不悅於世也。故其言語文章,未嘗輒至於公相之門。今也天子舉直諫之士,而兩制過聽,謬以其名聞。竊以爲與於此者,皆有求於吾君吾相者也。故輒有獻。其文凡十篇,而書爲之先。惟所裁擇,幸甚。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皇朝文鑑》卷一一八,《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八一,《梁谿漫志》卷五,《翰苑新書》前集卷一,《秘笈新書》卷一,《文編》卷四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七,《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七,《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一八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州上文潞公書:軾再拜。孟夏漸熱,恭惟留守太尉執事台候萬福。承以元功,正位兵府,備物典册,首冠三公。雖曾孫之遇,絶口不言;:而金滕之書,因事自顯。真古今之異事,聖朝之光華也。有自京師來轉示所賜書教一通,行草爛然,使破甑敝帚,復增九鼎之重。軾始得罪,倉皇出獄,死生未分,六親不相保。然私心所念,不暇及他。但顧平生所存,名義至重,不知今日所犯,爲已見絶於聖賢,不得復爲君子乎?抑雖有罪不可赦,而猶可改也?伏念五六日,至于旬時,終莫能決。輒復強顔忍恥,飾鄙陋之詞,道疇昔之眷,以卜於左右。遽辱還答,恩禮有加。豈非察其無他,而恕其不及,亦如聖天子所貸而不殺之意乎?伏讀灑然,知其不肖之軀,未死之間,猶可以洗濯磨治,復入於道德之場,追申徒而謝子産也。軾始就逮赴獄,有一子稍長,徒步相隨。其餘守舍,皆婦女幼稚。至宿州,御史符下,就家取文書。州郡望風,遣吏發卒,圍船搜取,老幼幾怖死。既去,婦女恚駡曰::是好著書,書成何所得,而怖我如此!悉取燒之。比事定,重復尋理,十亡其七八矣。到黃州,無所用心,輒復覃思於易論語,》、《端居深念,若有所得,遂因先子之學,作易傳九卷。》:又自以意作論語説五卷。》:窮苦多難,壽命不可期。恐此書一旦復淪沒不傳,意欲寫數本留人間。念新以文字得罪,人必以爲兇衰不祥之書,莫肯收藏。又自非一代偉人不足託以必傳者,莫若獻之明公。而易傳文多,》:未有力裝寫,獨致論語説五卷。》:公退閒暇,一爲讀之,就使無取,亦足見其窮不忘道,老而能學也。軾在徐州時,見諸郡賊爲患,而察其人多兇俠不遜,因之以饑饉,恐其憂不止於竊攘剽殺也。輒草具其事上之,會有旨移湖州而止。家所藏書,既多亡軼,而此書本以爲故紙糊籠篋,獨得不燒,籠破見之,不覺惘然如夢中事,輒録其本以獻。軾廢逐至此,豈敢復言天下事,但惜此事粗有益於世,既不復施行,猶欲公知之,此則宿昔之心掃除未盡者也。公一讀訖,即燒之而已。黃州食物賤,風土稍可安,既未得去,去亦無所歸,必老於此。拜見無期,臨紙於邑。惟冀以時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黃氏日鈔》卷六二,《源流至論》別集卷四,《記纂淵海》卷四二,《翰苑新書》前集卷六六,《文編》卷四九,《三續古文奇賞》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韓太尉書:軾生二十有二年矣。自七八歲知讀書,及壯大,不能曉習時事,獨好觀前世盛衰之迹,與其一時風俗之變。自三代以來,頗能論著。以爲西漢之衰,其大臣守尋常,不務大略。東漢之末,士大夫多奇節,而不循正道。元成之間,天下無事,公卿將相安其禄位,顧其子孫,各欲樹私恩,買田宅,爲不可動之計,低回畏避,以苟歲月,而皆依放儒術六經之言,而取其近似者,以爲口實。孔子曰::惡居下流而訕上,惡訐以爲直。而劉歆谷永之徒,又相與彌縫其闕而緣飾之。故其衰也,靡然如蛟龍釋其風雲之勢,而安於豢畜之樂,終以不悟,使其肩披股裂登於匹夫之俎,豈不悲哉!:其後桓靈之君,懲往昔之弊,而欲樹人主之威權,故頗用嚴刑以督責臣下。忠臣義士,不容於朝廷,故羣起於草野,相與力爲險怪驚世之行,使天下豪俊奔走於其門,得爲之執鞭,而其自喜不啻若卿相之榮。於是天下之士,囂然皆有無用之虚名,而不適於實效。故其亡也,如人之病狂,不知堂宇宫室之爲安,而號呼奔走,以自顛仆。昔者太公治齊,舉賢而尚功。周公曰::後世必有篡弒之臣。」:周公治魯,親親而尊尊。太公曰::後世浸微矣。」:漢之事跡,誠大類此。豈其當時公卿士大夫之行,與其風俗之剛柔,各有以致之邪?古之君子,剛毅正直,而守之以寬,忠恕仁厚,而發之以義。故其在朝廷,則士大夫皆自洗濯磨淬,戮力於王事,而不敢爲非常可怪之行,此三代王政之所由興也。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天下之人,幸而有不爲阿附茍容之事者,則務爲倜儻矯異,求如東漢之君子,惟恐不及,可悲也已。軾自幼時,聞富公與太尉皆號爲寬厚長者,然終不可犯以非義。及來京師,而二公同時在兩府。愚不能知其心,竊於道塗,望其容貌,寬然如有容,見惡不怒,見善不喜,豈古所謂大臣者歟?夫循循者固不能有所爲,而翹翹者又非聖人之中道,是以願見太尉,得聞一言,足矣。太尉與大人最厚,而又嘗辱問其姓名,此尤不可以不見。今已後矣。不宣。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韓樞密書:軾頓首上樞密侍郎閣下::軾受知門下,似稍異於尋常人。蓋嘗深言不諱矣,明公不以爲過。其在錢塘時,亦蒙以書見及,語意親甚。自爾不復通問者,七年於茲矣。頃聞明公入西府,門前書生爲作賀啓數百言,軾輒裂去,曰::明公豈少此哉!要當有輔於左右者。昔侯霸爲司徒,其故人嚴子陵以書遺之曰::君房足下,位至台鼎,甚善。懷仁輔義天下悅,阿諛順旨要領絶。世以子陵爲狂,以軾觀之,非狂也。方是時,光武以布衣取天下,功成志滿,有輕人臣之心,躬親吏事,所以待三公者甚薄。霸爲司徒,奉法循職而已,故子陵有以感發之。今陛下之聖,不止光武,而明公之賢,亦遠過侯霸。軾雖不用,然有位於朝,未若子陵之獨善也。其得盡言於左右,良不爲過。今者,貪功僥倖之臣,勸上用兵於西北。使斯言無有,則天下之幸,孰大於此;:不幸有之,大臣所宜必爭也。古今兵不可用,明者計之詳矣,明公亦必然之,軾不敢復言。獨有一事,以爲臣子之忠孝,莫大於愛君。愛君之深者,飲食必祝之,曰::使吾君子孫多,長有天下。此豈非臣子之願歟?古之人君,好用兵者多矣。出而無功,與有功而君不賢者,皆不足道也。其賢而有功者,莫若漢武帝唐太宗。武帝建元元年,蚩尤旗見,其長亙天。後遂命將出師,略取河南地,建置朔方。其春,戾太子生。自是之後,師行蓋十餘年,兵所誅夷屠滅死者不可勝數。巫蠱事起,京師流血,僵尸數萬,太子父子皆敗。故班固以爲太子生長於兵,與之終始。唐太宗既平海內,破滅突厥高昌吐谷渾等,、:且猶未厭,親駕征遼東。當時大臣房魏輩皆力爭,不從,使無辜之民,身膏草野於萬里之外。其後太子承乾齊王祐吳王恪,、:皆相繼誅死。其餘遭武氏之禍,殘殺殆盡。武帝好古崇儒,求賢如不及,號稱世宗。太宗克己求治,幾致刑措,而其子孫遭罹如此。豈爲善之報也哉?由此言之,好兵始禍者,既足以爲後嗣之累,則凡忍恥含垢以全人命,其爲子孫之福,審矣。軾既無狀,竊謂人主宜聞此言,而明公宜言此。此言一聞,豈惟朝廷無疆之福,將明公子孫,實世享其報。軾懷此欲陳久矣,恐未信而諫,則以爲謗。不勝區區之忠,故移致之明公。雖以此獲罪,不愧不悔。皇天后土,實聞此言。 全宋文卷一八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古今圖書集成》交誼典卷三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王兵部書:荆州南北之交,而士大夫往來之衝也。執事以高才盛名,作牧於此,蓋亦嘗有以相馬之説告於左右者乎?聞之曰::騏驥之馬,一日行千里而不殆,其脊如不動,其足如無所著,升高而不輊,走下而不軒。其技藝卓絶而效見明著至於如此,而天下莫有識者,何也?不知其相而責其技也。夫馬者,有昂目而豐臆,方蹄而密睫,捷乎若深山之虎,曠乎若秋後之兔,遠望目若視日而志不存乎芻粟,若是者飄忽騰踔,去而不知所止。是故古之善相者立於五達之衢,一目而眄之,聞其一鳴,顧而循其色,馬之技盡矣。何者?其相溢於外而不可蔽也。士之賢不肖,見於面顔而發泄於辭氣,卓然其有以存乎耳目之間,而必曰久居而後察,則亦名相士者之過矣。夫軾,西州之鄙人,而荊之過客也。其足跡偶然而至於執事之門,其平生之所治以求聞於後世者,又無所挾持以至於左右,蓋亦易疎而難合也。然自蜀至於楚,舟行六十日,過郡十一,縣三十有六,取所見郡縣之吏數十百人,莫不孜孜論執事之賢,而教之以求通於下吏。且執事何修而得此稱也?軾非敢以求知而望其所以先後於仕進之門者,亦徒以爲執事立於五達之衢,而庶幾乎一目之眄,或有以信其平生爾。夫今之世,豈惟王公擇士,士亦有所擇。軾將自楚遊魏,自魏無所不遊,恐他日以不見執事爲恨也,是以不敢不進。不宣。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王刑部書:軾今日得於州吏,伏審執事移使湖北。竊以江陵之地,實楚之故國,巴蜀甌越三吴之出入者,、:皆取道於是,爲一都會。其山川之勝,蓋歷代所嘗用武焉。其間吴蜀魏氏尤悉力争之。、:宋有天下,王師平高繼冲,至於降孟昶,下周保權,又皆出此。其人才之秀,風物之美,有屈宋伍禰之賦詠存焉。、建節旄而使者,專有是土。其見倚之重,爲吏之樂,豈細也哉。然執事處之,則未足賀。誠以執事之材力地望,宜進任於時,不宜任此。或者以謂蠻反,南方用兵,湖北鄰也,宜擇人撫之,故以屬執事。使誠有是議,當出於廟堂,非愚所得知,所不敢臆定。所敢伏思者,人患材不足施,或不得施,豈以位之彼此大小爲擇哉。於執事之心,當亦若是,肆吾力充吾職而已,豈以位之彼此大小動吾意哉?固執事之所務也。不宣。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宛陵先生集》附録,《皇朝文鑑》卷一一八,《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九八,《文章軌範》卷七,《文章類選》卷一五,《文編》卷四九,《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二一,《名世文宗》卷二七,《古今圖書集成》交誼典卷一○,《宋元學案補遺》卷四,光緒《宣城縣志》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梅直講書:某官執事::軾每讀詩至鴟鴞,》》:讀書至君奭,》》:常竊悲周公之不遇。及觀史,見孔子厄於陳蔡之間,而絃歌之聲不絶,顔淵仲由之徒相與問答。夫子曰::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邪,吾何爲於此?顔淵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雖然,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夫子油然而笑曰::回,使爾多財,吾爲爾宰。夫天下雖不能容,而其徒自足以相樂如此。乃今知周公之富貴,有不如夫子之貧賤。夫以召公之賢,以管蔡之親而不知其心,則周公誰與樂其富貴。而夫子之所與共貧賤者,皆天下之賢才,則亦足與樂乎此矣。軾七八歲時,始知讀書,聞今天下有歐陽公者,其爲人如古孟軻韓愈之徒,而又有梅公者從之遊,而與之上下其議論。其後益壯,始能讀其文詞,想見其爲人,意其飄然脫去世俗之樂而自樂其樂也。方學爲對偶聲律之文,求斗升之祿,自度無以進見於諸公之間。來京師逾年,未嘗窺其門。今年春,天下之士羣至於禮部,執事與歐陽公實親試之。誠不自意,獲在第二。既而聞之人,執事愛其文,以爲有孟軻之風。而歐陽公亦以其能不爲世俗之文也而取焉。是以在此。非左右爲之先容,非親舊爲之請屬,而嚮之十餘年間,聞其名而不得見者,一朝爲知己。退而思之,人不可以茍富貴,亦不可以徒貧賤。有大賢焉而爲其徒,則亦足恃矣。茍其僥一時之幸,從車騎數十人,使閭巷小民聚觀而贊歎之,亦何以易此樂也。傳曰:》:不怨天,不尤人。蓋優哉游哉,可以卒歲。執事名滿天下,而位不過五品。其容色溫然而不怒,其文章寬厚敦朴而無怨言,此必有所樂乎斯道也。軾願與聞焉。 全宋文卷一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黃氏日鈔》卷六二,《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九,《文編》卷四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劉侍讀書:軾聞天下之所少者,非才也。才滿於天下,而事不立。天下之所少者,非才也,氣也。何謂氣?曰::是不可名者也。若有鬼神焉而陰相之。今夫事之利害,計之得失,天下之能者舉知之而不能辦,能辦其小而不能辦其大,則氣有所不足也。夫氣之所加,則己大而物小,於是乎受其至大而不爲之驚,納其至繁而不爲之亂,任其至難而不爲之憂,享其至樂而不爲之蕩。是氣也,受之於天,得之於不可知之間,傑然有以蓋天下之人,而出萬物之上,非有君長之位,殺奪施與之權,而天下環嚮而歸之,此必有所得者矣。多才而敗者,世之所謂不幸者也。若無能焉而每以成者,世之所謂天幸者也。夫幸與不幸,君子之論,不施於成敗之間,而施於窮達之際。故凡所以成者,其氣也;:其所以敗者,其才也。氣不能守其才,則焉往而不敗?世之所以多敗者,皆知求其才,而不知論其氣也。若夫明公,其亦有所得矣。軾非敢以虛辭而曲説,誠有所見焉耳。夫天下有分,得其分則安,非其分而以一毫取於人,則羣起而爭之。天下有無窮之利,自一命以上,至於公相,其利可愛,其塗甚夷,設爲科條,而待天下之擇取。然天下之人,翹足跂首而羣望之,逡巡而不敢進者,何也?其分有所止也。天下有無功而遷一級者,則衆指之矣。遷者不容於下,遷之者不容於上,而況其甚者乎!:明公起於徒步之中,執五寸之翰,書方尺之簡,而列於士大夫之上,橫翔捷出,冠壓百吏,而爲之表。猶以爲未也,而加之師友之職,付之全秦之地,地方千里,則古之方伯連帥所不能有也;:東障崤澠,北跨河渭,南倚巴蜀,西控戎夏,則古之秦昭王商君白起之徒,、:所以殣身殘民百戰而有之者也。奮臂而取兩制,不十餘年,而天下不以爲速。非有汗馬之勞,米鹽之能,以擅富貴之美,而天下不以爲無功。抗顔高議,自以無前,而天下不以爲無讓。此其氣固有以大服於天下矣。天下無大事也,天下而有大事,非其氣之過人者,則誰實辦之?軾遠方之鄙人,遊於京師,聞明公之風,幸其未至於公相,而猶可以誦其才氣之盛美,而庶幾於知言。惜其將遂西去而不得從也,故請間於門下,以願望見其風采。不宣。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知府王龍圖書:執事自軒車之來,曾未期月,蜀之士大夫,舉欣欣然相慶,以爲近之所無有。下至閭巷小民,雖不足以識知君子之用心,亦能歡欣踴躍,轉相告語,諠譁紛紜,洋溢布出而不可掩,雖戶給之粟帛而人賜之爵,其喜樂不如是之甚也。伏惟明公何術以致此哉?軾也安足以議!:雖然,請得以僭言之。蓋明公之於蜀人,所以深結其心,而納之安居無事以養生送死者,有所甚易,而亦有所至難。夫海濱之人,輕游於江河。何則?其所見者大也。昔先魏公宰天下十有八年,聞其言語而被其教誨者,皆足以爲賢人,而況於公乎?度其視區區之一方,不啻戶庭之小。且公爲定州,內以養民殖財,而外震威武以待不臣之胡。爲之三年,而四方稱之。況於實非有難辦之事,是以公至之日,不勞而自成也。此其所以爲易者一也。自近歲以來,蜀人不知有勤恤之加,擢筋割骨以奉其上,而不免於刑罰。有田者不敢望以爲飽,有財者不敢望以爲富,惴惴焉恐死之無所。然皆聞見所熟,以爲當然,不知天下復有仁人君子也。自公始至,釋其重荷,而出之於陷穽之中。方其困急時,簞瓢之饋,愈於千金,是故莫不歡欣鼓舞之至。此其所以爲易者二也。雖然,亦有所至難。何者?國家蓄兵以衛民,而賦民以養兵,此二者不可以有所厚薄也。然而薄於養兵者,其患近而易除;:厚於賦民者,其憂遠而難救。故夫庚子之小變,起於兵離;:而甲午之大亂,出於民怨。由此觀之,固有本末也。而爲政者,徒知畏其易除之近患,而不知畏其難救之遠憂,而有志於民者,則或因以生事,非當世大賢,孰能使之兩存而皆濟?此其所以爲難者一也。蜀人之爲怯,自昔而然矣。民有抑鬱,至此而不能以告者。且天下未嘗無貪暴之吏,惟幸其上之明而可以訴,是以猶有所恃。今民怯而不敢訴,其訴者又不見省,幸而獲省者,指目以爲兇民,陰中其禍。嗟夫,明天子在上,方伯連帥之職,執民之權,而不能爲之地哉!:夫惟天下之賢者,則民望之深而責之備。若夫庸人,誰復求之。自頃數公,其來也莫不有譽,其去也莫不有毀。夫豈其民望之深責之備,而所以塞之者未至耶?今之饑者待公而食,寒者待公而衣,凡民之失其所者,待公而安,傾耳聳聽,願聞盛德日新而不替。此其所以爲難者二也。伏惟明公以高世之才,何施而不可,惟無忽其所以爲易,而深思其所難者而稍加意焉,將天下被其澤,而何蜀之足云。軾負罪居喪,不當輒至貴人之門,妄有所稱述,誠不勝惓惓之心,敢以告諸左右。舊所爲文十五篇,政事之餘,憑几一笑,亦或有可觀耳。 全宋文卷一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三五,《文編》卷四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應制舉上兩制書:軾聞古者有貴賤之際,有聖賢之分。二者相勝而不可以相參,其勢然也。治其貴賤之際,則不知聖賢之爲高;:行其聖賢之分,則不知貴賤之爲差。昔者子思孟軻之徒,不見諸侯而耕於野,比閭小吏一呼於其門,則攝衣而從之。至於齊魯千乘之君,操幣執贄,因門人以願交於下風,則閉門而不納。此非苟以爲異而已,將以明乎聖賢之分,而不參於貴賤之際。故其攝衣而從之也,君子不以爲畏。而其閉門而拒之也,君子不以爲傲。何則?其分定也。士之賢不肖,固有之矣。子思孟軻,不可以人人而求之,然而貴賤之際,聖賢之分,二者要以不可不知也。世衰道喪,不能深明於斯二者而錯行之,施之不得其處,故其道兩亡。今夫軾,朝生於草茅塵土之中,而夕與於州縣之小吏,其官爵勢力不足較於世,亦明矣。而諸公之貴,至與人主揖讓周旋而無間,大車駟馬至於門者,逡巡而不敢入。軾也,非有公事而輒至於庭,求以賓客之禮見於下執事,固已獲罪於貴賤之際矣。雖然,當世之君子,不以其愚陋,而使與於制舉之末;:朝廷之上,不以其疎賤,而使奏其猖狂之論。軾亦自忘其不肖,而以爲是兩漢之主所孜孜而求之,親降色辭而問之政者也。其才雖不足以庶幾於聖賢之間,而學其道,治其言,則所守者其分也。是故踽踽然而來,仰不知明公之尊,而俯不知其身之賤。不由紹介,不待辭讓,而直言當世之故,無所委曲者,以爲貴賤之際,非所以施於此也。軾聞治事不若治人,治人不若治法,治法不若治時。時者,國之所以存亡,天下之所最重也。周之衰也,時人莫不茍媮而不立,周雖欲其立,而不可得也,故周亡。秦之衰也,時人莫不貪利而不仁,秦雖欲其仁,而不可得也,故秦亡。西漢之衰也,時人莫不柔懦而謹畏,故君臣相蒙,而至於危。東漢之衰也,時人莫不矯激而奮厲,故賢不肖不相容,以至於亂。夫時者,豈其所自爲邪?王公大人實爲之。軾將論其時之病,而以爲其權在諸公。諸公之所好,天下莫不好。諸公之所惡,天下莫不惡。故軾敢以今之所患二者,告於下執事。其一曰::用法太密而不求情。其二曰::好名太高而不適實。此二者,時之大患也。何謂用法太密而不求情?昔者天下未平而法不立,則人行其私意,仁者遂其仁,勇者致其勇,君子小人莫不以其意從事,而不困於繩墨之間,故易以有功,而亦易以亂。及其治也,天下莫不趨於法,不敢用其私意,而惟法之知。故雖賢者所爲,要以如法而止,不敢於法律之外,有所措意。夫人勝法,則法爲虛器。法勝人,則人爲備位。人與法並行而不相勝,則天下安。今自一命以上至於宰相,皆以奉法循令爲稱其職,拱手而任法,曰,吾豈得自由哉。法既大行,故人爲備位。其成也,其敗也,其治也,其亂也,天下皆曰非我也,法也。法之弊豈不亦甚矣哉。昔者漢高之時,留侯爲太子少傅,位於叔孫之後,而周昌亦自御史大夫爲諸侯相,天下有緩急,則功臣左遷而不怨。此亦知其君臣之歡,不以法而相持也。今天下所以任法者,何也?任法生於自疑。自疑生於多私。惟天下之無私,則能於法律之外,有以效其智。何則?其自信明也。夫唐永泰之間,姦臣執政,政以賄成,德宗發憤而用常袞,袞一切用法,四方奏請,莫有獲者。然天下否塞,賢愚不分,君子不以爲能也。崔祐甫爲相,不至期年,而除吏八百,多其親舊。或者以爲譏,祐甫曰::不然。非親與舊,則安得而知之?顧其所用如何爾。君子以爲善用法。今天下泛泛焉莫有深思遠慮者,皆任法之過也。何謂好名太高而不適實?昔者聖人之爲天下,使人各效其能以相濟也。不一則不專,不專則不能。自堯舜之時,而伯夷后夔稷契之倫,、皆不過名一藝辦一職以盡其能,至於子孫世守其業而不遷。夔不敢自與於知禮,而契不敢自任於播種。至於三代之際,亦各輸其才而安其習,以不相犯躐。凡書傳所載者,自非聖人,皆止於名一藝辦一職,故其藝未嘗不精,而其職未嘗不舉,後世之所希望而不可及者,由此故也。下而至於漢,其君子各務其所長,以相左右,故史之所記,武宣之際,自公孫魏邴以下,、:皆不過以一能稱於當世。夫人各有才,才各有小大。大者安其大,而無忽於小。小者樂其小,而無慕於大。是以各適其用,而不喪其所長。及至後世,上失其道,而天下之士,皆有侈心,恥以一藝自名,而欲盡天下之能事。是故喪其所長,而至於無用。今之士大夫,其實病此也。仕者莫不談王道,述禮樂,皆欲復三代,追堯舜,終於不可行,而世務因以不舉。學者莫不論天人,推性命,終於不可究,而世教因以不明。自許太高,而措意太廣。太高則無用,太廣則無功。是故賢人君子布於天下,而事不立。聽其言,則侈大而可樂。責其效,則汗漫而無當。此皆好名之過。深惟古之聖賢,建功立業,興利捍患,至於百工小民之事,皆有可觀,不若今世之因循鹵莽。其故出於此二者歟?伏惟明公才略之宏偉,度量之寬厚,學術之廣博,聲名之煒燁,冠於一時,而振於百世。百世之所望而正者,意有所向,則天下奔走而趨之。則其愍時憂世之心,或有取於斯言也。軾將有深於此者,而未敢言焉。不宣。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皇朝文鑑》卷一一八,《經濟類編》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韓魏公論場務書:軾再拜獻書昭文相公執事::軾得從宦於西,嘗以爲當今制置西事,其大者未便,非痛整齊之,其勢不足以久安,未可以隨欹而拄隨壞而補也。然而其事宏闊浩汗,非可以倉卒輕言者。今之所論,特欲救一時之急,解朝夕之患耳。往者寶元以前,秦人之富强可知也。中户不可以畝計而計以頃,上户不可以頃計而計以賦。耕於野者,不願爲公侯。藏於民家者,多於府庫也。然而一經元昊之變,冰消火燎,十不存三四。今之所謂富民者,嚮之僕隸也。今之所謂蓄聚者,嚮之殘棄也。然而不知昊賊之遺種,其將永世而臣伏邪?其亦有時而不臣也?以向之民力堅完百倍而不能支,以今之傷殘之餘而能辦者,軾所不識也。夫平安無事之時,不務多方優裕其民,使其氣力渾厚,足以勝任縣官權時一切之政,而欲一旦納之於患難,軾恐外憂未去,而內憂乘之也。鳳翔京兆,此兩郡者,陝西之囊橐也。今使有變,則緣邊被兵之郡,知戰守而已。戰而無食則北,守而無財則散。使戰不北,守不散,其權固在此兩郡也。軾官於鳳翔,見民之所最畏者,莫若衙前之役。自其家之甕盎釜甑以上計之,長役及十千,鄉戶及二十千,皆占役一分。所謂一分者,名爲糜錢,十千可辦,而其實皆十五六千,至二十千,而多者至不可勝計也。科役之法,雖始於上戶,然至於不足,則遞取其次,最下至於家貲及二百千者,於法皆可科。自近歲以來,凡所科者,鮮有能大過二百千者也。夫爲王民,自甕盎釜甑以上計之而不能滿二百千,則何以爲民。今也,及二百千則不免焉,民之窮困亦可知矣。然而縣官之事,歲以二千四百分爲計,所謂優輕而可以償其勞者,不能六百分,而捕獲強惡者願入焉。摘發贜弊者願入焉,是二千四百分者,衙前之所獨任,而六百分者,未能純被於衙前也。民之窮困,又可知矣。今之最便,惟重難日損,優輕日增,則民尚可以生,此軾之所爲區區議以官榷與民也。其詳固已具於府之所録以聞者。從軾之説,而盡以予民,失錢之以貫計者,軾嘗粗較之,歲不過二萬。失之於酒課,而償之於稅緡,是二萬者,未得爲全失也。就使爲全失二萬,均多補少,要以共足,此一轉運使之所辦也。如使民日益困窮而無告,異日無以待倉卒意外之患,則雖復歲得千萬,無益於敗,此賢將帥之所畏也。軾以爲陛下新御宇內,方求所以爲千萬年之計者,必不肯以一轉運使之所能辦,而易賢將帥之所畏。況於相公,才略冠世,不牽於俗人之論。乃者變易茶法,至今以爲不便者,十人而九,相公尚不顧,行之益堅。今此事至小,一言可決。去歲赦書使官自買木,關中之民始知有生意。嚮非相公果斷而力行,必且下三司。三司固不許,幸而許,必且下本路。本路下諸郡,或以爲可,或以爲不可,然後監司類聚其説而參酌之。比復於朝廷,固已期歲矣。其行不行,又未可知也。如此,而民何望乎?方今山陵事起,日費千金,軾乃於此時議以官榷與民,其爲迂闊取笑可知矣。然竊以爲古人之所以大過人者,惟能於擾攘急迫之中,行寬大閑暇久長之政,此天下所以不測而大服也。朝廷自數十年以來,取之無術,用之無度,是以民日困,官日貧。一旦有大故,則政出一切,不復有所擇。此從來不革之過,今日之所宜深懲而永慮也。山陵之功,不過歲終。一切之政,當訖事而罷。明年之春,則陛下逾年即位改元之歲,必將首行王道以風天下。及今使郡吏議之,減定其數,當復以聞,則言之今其時矣。伏惟相公留意。千萬幸甚。 全宋文卷一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七,嘉靖《青州府志》卷一一,《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二八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韓丞相論災傷手實書:史館相公執事::軾到郡二十餘日矣,民物椎魯,過客稀少,真愚拙所宜久處也。然灾傷之餘,民既病矣。自入境,見民以蒿蔓裹蝗蟲而瘞之道左,纍纍相望者,二百餘里,捕殺之數,聞于官者幾三萬斛。然吏皆言蝗不爲災,甚者或言爲民除草。使蝗果爲民除草,民將祝而來之,豈忍殺乎?軾近在錢塘,見飛蝗自西北來,聲亂浙江之濤,上翳日月,下掩草木,遇其所落,彌望蕭然。此京東餘波及淮浙者耳,而京東獨言蝗不爲災,將以誰欺乎?郡已上章詳論之矣。願公少信其言,特與量蠲秋稅,或與倚閣青苗錢。疎遠小臣,腰領不足以薦鈇鉞,豈敢以非災之蝗上罔朝廷乎?若必不信,方且重復檢按,則饑羸之民,索之於溝壑間矣。且民非獨病旱蝗也。方田均稅之患,行道之人舉知之。稅之不均也久矣,然而民安其舊,無所歸怨。今乃用一切之法,成於期月之間,奪甲與乙,其不均又甚於昔者,而民之怨始有所歸矣。今又行手實之法,雖其條目委曲不一,然大抵恃告訐耳。昔之爲天下者,惡告訐之亂俗也,故有不干己之法,非盜及強姦不得捕告。其後稍稍失前人之意,漸開告訐之門。而今之法,揭賞以求人過者,十常八九。夫告訐之人,未有非兇姦無良者。異時州縣所共疾惡,多方去之,然後良民乃得而安。今乃以厚賞招而用之,豈吾君敦化相公行道之本意歟?凡爲此者,欲以均出役錢耳。免役之法,其經久利病,軾所不敢言也。朝廷必欲推而行之,尚可擇其簡易爲害不深者。軾以爲定簿便當,即用五等古法,惟第四等五等分上中下。、昔之定簿者爲役,役未至,雖有不當,民不爭也,役至而後訴耳。故簿不可用。今之定簿者爲錢,民知當戶出錢也,則不容有大繆矣。其名次細別,或未盡其詳,然至於等第,蓋已略得其實。軾以爲如是足矣。但當先定役錢所須幾何,預爲至少之數,以賦其下五等。下五等,謂第四等上、中、下,第五等上、中也。此五等舊役至輕,須令出錢至少乃可,第五等下,更不當出分文。其餘委自令佐,度三等以上民力之所任者而分與之。夫三等以上錢物之數,雖其親戚,不能周知。至於物力之厚薄,則令佐之稍有才者,可以意度也。借如某縣第一等凡若干戶,度其力共可以出錢若干,則悉召之庭,以其數予之,不戶別也。令民自相差擇,以次分占,盡數而已。第二等則逐鄉分之,凡某鄉之第二等若干戶,度其力可以共出錢若干,召而分之,如第一等。第三等亦如之。彼其族居相望,貧富相悉,利害相形,不容獨有僥倖者也。相推相詰,不一二日自定矣。若析戶則均分役錢,典賣則著所割役錢於契,要使其子孫與買者各以其名附舊戶供官,至三年造簿,則不復用,舉從其新,如此,而朝廷又何求乎?所謂浮財者,決不能知其數。凡告者,亦意之而已。意之而中,其賞不貲。不中,杖六十至八十,極矣。小人何畏而不爲乎?近者軍器監須牛皮,亦用告賞。農民喪牛甚於喪子,老弱婦女之家,報官稍緩,則撻而責之錢數十千,以與浮浪之人,其歸爲牛皮而已,何至是乎!:軾在錢塘,每執筆斷犯鹽者,未嘗不流涕也。自到京東,見官不賣鹽,獄中無鹽囚,道上無遷鄉配流之民,私竊喜幸。近者復得漕檄,令相度所謂王伯瑜者欲變京東河北鹽法置市易鹽務利害,不覺慨然太息也。密州之鹽,歲收稅錢二千八百餘萬,爲鹽一百九十餘萬秤,此特一郡之數耳。所謂市易鹽務者,度能盡買此乎?苟不能盡,民肯捨而不煎,煎而不私賣乎?頃者兩浙之民,以鹽得罪者,歲萬七千人,終不能禁。京東之民,悍於兩浙遠甚,恐非獨萬七千人而已。縱使官能盡買,又須盡賣而後可,茍不能盡,其存者與糞土何異,其害又未可以一二言也。願公救之於未行。若已行,其孰能已之?軾不敢論事久矣,今者守郡,民之利病,其勢有以見及。又聞自京師來者,舉言公深有拯救斯民爲社稷長計遠慮之意,故不自揆,復發其狂言。可則行之,否則置之。願無聞於人,使孤危衰廢之蹤,重得罪於世也。干冒威重,不勝戰慄。 全宋文卷一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文侍中論强盗賞錢書:軾再拜。軾備員偏州,民事甚簡。但風俗武悍,特好强劫,加以比歲荐饑,椎剽之姦,殆無虛日。自軾至此,明立購賞,隨獲隨給,人用競勸,盜亦歛跡。準法,獲強盜一人,至死者給五十千,流以下半之。近有旨,災傷之歲,皆降一等。既降一等,則當復減半,自流以下,得十二千五百而已。凡獲一賊,告與捕者,率常不下四五人,不勝則爲盜所害。幸而勝,則凡爲盜者舉讐之。其難如此,而使四五人者分十二千五百以捐其軀命,可乎?朝廷所以深惡強盜者,爲其志不善,張而不已,可以馴致勝廣之資也。由此言之,五十千豈足道哉!:夫災傷之歲,尤宜急於盜賊。今歲之民,上戶皆闕食,冬春之交,恐必有流亡之憂。若又縱盜而不捕,則郡縣之憂,非不肖所能任也。欲具以聞上,而人微言輕,恐不見省。向見報明公所言,無不立從,東武之民,雖非所部,明公以天下爲度,必不間也。故敢以告。比來士大夫好輕議舊法,皆未習事之人,知其一不知其二者也。常竊怪司農寺所行文書措置郡縣事,多出於本寺官吏一時之意,遂與制勑並行。近者令諸郡守根究衙前重難應緣此毁棄官文書者,皆科違制,且不用赦降原免。考其前後,初不被旨。謹按律文,毁棄官文書重害者,徒一年。今科違制,即是增損舊律令也。不用赦降原免,即是衝改新制書也。豈有增損舊律令,衝改新制書,而天子不知,三公不與,有司得專之者!:今監司郡縣,皆恬然受而行之莫敢辨,此軾之所深不識也。昔袁紹不肯迎天子,以謂若迎天子以自近,則每事表聞,從之則權輕,不從則拒命,非計之善也。夫不請而行,袁紹之所難也,而況守職奉上者乎?今聖人在上,朝廷清明,雖萬無此虞;:司農所行,意其出於偶然,或已嘗被旨而失於開坐,皆不可知。但不請而行,其漸不可開耳。軾愚惷無狀,孤危之跡,日以岌岌。夙蒙明公奬與過分,竊懷憂國之心,聊復一發於左右,猶幸明公密之,無重其罪戾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皇朝文鑑》卷一一八,《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八一,《文編》卷四六,《經濟類編》卷三六,嘉靖《青州府志》卷一一,《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二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文侍中論榷鹽書:留守侍中執事::當今天下勳德俱高,爲主上所倚信,華實兼隆,爲士民所責望,受恩三世,宜與社稷同憂,皆無如明公者。今雖在外,事有關於安危,而非職之所憂者,猶當盡力爭之,而況其事關本職而憂及生民者乎?竊意明公必已言之而人不知。若猶未也,則願效其愚。頃者三司使章惇建言,乞榷河北京東鹽。朝廷遣使案視,召周革入覲,已有成議矣。惇之言曰::河北與陝西皆爲邊防,而河北獨不榷鹽,此祖宗一時之誤恩也。軾以爲陝西之鹽,與京東河北不同。解池廣袤不過數十里,既不可捐以予民,而官亦易以籠取。青鹽至自虜中,有可禁止之道,然猶法存而實不行,城門之外,公食青鹽。今東北循海皆鹽也,其欲籠而取之,正與淮南兩浙無異。軾在餘杭時,見兩浙之民以犯鹽得罪者,一歲至萬七千人而莫能止。姦民以兵仗護送,吏士不敢近者,常以數百人爲輩,特不爲他盜,故上下通知,而不以聞耳。東北之人,悍於淮浙遠甚,平居椎剽之姦,常甲於他路,一旦榷鹽,則其禍未易以一二數也。由此觀之,祖宗以來,獨不榷河北鹽者,正事之適宜耳。何名爲誤哉!:且榷鹽雖有故事,然要以爲非王政也。陝西淮浙既未能罷,、:又欲使京東河北隨之,此猶患風痺人曰,吾左臂既病矣,右臂何爲獨完,則以酒色伐之,可乎?今議者曰::吾之法與淮浙不同。、:淮浙之民所以不免於私販,而竈戶所以不免於私賣者,以官之買價賤而賣價貴耳。今吾賤買而賤賣,借如每斤官以三錢得之,則以四錢出之,鹽商私買於竈戶,利其賤耳,賤不能減三錢,竈戶均爲得三錢也,寧以予官乎?將以予私商而犯法乎?此必不犯之道也。此無異於兒童之見。東海皆鹽也。茍民力之所及,未有捨而不煎,煎而不賣者也。而近歲官錢常若窘迫,遇其急時,百用橫生,以有限之錢,買無窮之鹽,竈戶有朝夕薪米之憂,而官錢在期月之後,則其利必歸於私販無疑也。食之於鹽,非若饑之於五穀也。五穀之乏,至於節口并日,而況鹽乎?故私販法重而官鹽貴,則民之貧而懦者或不食鹽。往在浙中,見山谷之人,有數月食無鹽者,今將榷之,東北之俗,必不如往日之嗜鹹也,而望官課之不虧,疎矣。且淮浙官鹽,本輕而利重,雖有積滯,官未病也。今以三錢爲本,一錢爲利,自祿吏購賞修築厫庾之外,所獲無幾矣。一有積滯不行,官之所喪,可勝計哉!:失民而得財,明者不爲,況民財兩失者乎?且禍莫大於作始,作俑之漸,至於用人。今兩路未有鹽禁也,故變之難。遣使會議,經年而未果。自古作事欲速而不取衆議,未有如今日者也。然猶遲久如此,以明作始之難也。今既已榷之矣,則他日國用不足,添價貴賣,有司以爲熟事,行半紙文書而決矣。且明公能必其不添乎?非獨明公不能也,今之執政能自必乎?苟不可必,則兩路之禍,自今日始。夫東北之蠶,衣被天下。蠶不可無鹽,而議者輕欲奪之,是病天下也。明公可不深哀而速救之歟?或者以爲朝廷既有成議矣,雖爭之必不從。竊以爲不然。乃者手實造簿,方赫然行法之際,軾嘗論其不可,以告今太原韓公。公時在政府,莫之行也,而手實卒罷,民賴以少安。凡今執政所欲必行者,青苗助役市易保甲而已,、其他猶可以庶幾萬一。或者又以爲明公將老矣,若猶有所爭,則其請老也難。此又軾之所不識也。使明公之言幸而聽,屈己少留,以全兩路之民,何所不可。不幸而不聽,是議不中意,其於退也尤易矣。願少留意。軾一郡守也,猶以爲職之所當憂,而冒聞於左右,明公其得已乎?干瀆威重,俯伏待罪而已。 全宋文卷一八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容齋五筆》卷七,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乾隆《浙江通志》卷二六五,《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九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吕僕射論浙西災傷書:軾頓首上書門下僕射相公閣下::軾近上章,論浙西淫雨颶風之灾。伏蒙恩旨,使與監司諸人議所以爲來歲之備者,謹已條上二事。軾才術淺短,禦災無策,但知叫號朝廷,乞寬減額米,截賜上供。言狂計拙,死罪死罪!:然三吳風俗,自古浮薄,而錢塘爲甚。雖室宇華好,被服粲然,而家無宿舂之儲者,蓋十室而九。自經熙寧饑疫之災與新法聚斂之害,平時富民殘破略盡,家家有市易之欠,人人有鹽酒之債,田宅在官,房廊傾倒,商賈不行,市井蕭然。譬如衰羸久病之人,平時僅自支持,更遭風寒暑濕之變,便自委頓。仁人君子,當與意外將護,未可以壯夫常理期也。今年,錢塘賣常平米十八萬石,得米者皆叩頭誦佛云::官家將十八萬石米,於烏鳶狐貍口中,奪出數十萬人,此恩不可忘也。夫以區區戰國公子,尚知焚券市義,今以十八萬石米易錢九萬九千緡,而能活數十萬人,此豈下策也哉!:竊惟仁聖在上,輔以賢哲,一聞此言,理無不行。但恐世俗諂薄成風,揣所樂聞與所忌諱,不以仁人君子期左右,爭言無災,或言有災而不甚,積衆口之驗,以惑聰明,此軾之所私憂過慮也。八月之末,秀州數千人訴風災,吏以爲法有訴水旱而無訴風災,拒閉不納。老幼相騰踐死者十一人,方按其事。由此言之,吏不喜言災者,蓋十人而九,不可不察也。軾既條上二事,且以關白漕憲兩司,官吏皆來見軾,曰::此固當今之至計也。然恐朝廷疑公爲漕司地,柰何?軾曰::吾爲數十萬人性命言也,豈卹此小小悔吝哉?去年秋冬,諸郡閉糶,商賈不行。軾既劾奏通之,又舉行災傷法,約束本路,不得收五穀力勝錢。三郡米大至,施及浙東。而漕司官吏,緣此慍怒,幾不見容。文符往來,僚吏恐悚,以軾之私意,其不爲漕司地也審矣。力勝之免,去歲已有成法,然今歲未敢舉行者,實恐再忤漕司,怨咎愈深。此則軾之疲懦畏人,不免小有回屈之罪也。伏望相公一言,檢舉成法,自朝廷行下,使五穀通流,公私皆濟,上以明君相之恩,下以安孤危之跡,不勝幸甚。去歲朝旨,免力勝錢,止於四月。浙中無麥,須七月初間見新穀,故自五月以來,米價復增。軾亦曾奏乞展限至六月,終不報。今者若蒙施行,則乞以六月爲限。去歲恩旨,寬減上供額米三分之一,而戶部必欲得見錢,浙中遂有錢荒之憂。軾奏乞以錢和買銀絹上供,三請而後可。今者若蒙施行,即乞一時行下。軾竊度事勢,若不且用愚計,來歲恐有流殍盜賊之憂。或以其狂淺過計,事難施用,即乞別除一小郡,仍選才術有餘可以坐消災沴者,使任一路之責。甚幸!:甚幸!:干冒台重,伏紙慄戰。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二二九,嘉慶《重修揚州府志》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揚州上吕相公論税務書:軾再拜。伏蒙手書,見謂勇於爲義,不當在外。奬飾過分,悚息之至。軾竊謂士在用不用,不在内外也。自揣所宜,在外,不惟身安耳静,至於束吏養民,亦粗似所便。又不自量,每有所建請,蒙相公主張施行,使軾常在外爲朝廷采摭四方利病,而相公擇其可行者行之,豈非學道者平生之至願也哉!:頃者所論積欠,蒙示諭已有定議,此殆一洗天下瘡痏也。近復建言綱運折欠利害,乞申明編敕,》:嚴賜約束行下,而罷真揚楚泗轉般倉斗子倉法,、必已關覽。此事若行,不過歲失淮南商稅萬緡,而數年之後,所得必卻過之。但綱梢飽暖,餽運辦集,必無三十萬石之欠,而能使六路運卒保完背頰,使臣人員千百人保完身計,此豈小事乎?其餘綱運弊害,小小枝葉,亦不住講求,續上其事。又軾自入淮南界,聞二三年來,諸郡稅務刻急日甚,行路咨怨,商賈幾於不行。有稅物者既無脫遺,其無稅物及雖有不多者,皆不與點檢,但多喝稅錢,商旅不肯認納,則苛留十日半月。人船既衆,貲用坐竭,則所喝惟命。州郡轉運司皆力主,此輩無所告訴。竊聞東南物貨,全不通行,京師坐致枯涸。若不及相公在位,救解此患,恐遂滋長,至於不可救矣。只如揚州稅額,已增不虧,而數小吏爲虐不已。原其情,蓋爲有條許酒稅監官分請增剩賞錢。此元豐中一小人建議,羞污士風,莫此爲甚。如酒務行此法,雖士人所恥,猶無大害。若稅務行之,則既增之外,刻剝不已,行路被其虐矣。軾旦夕欲上此奏,乞罷之。亦望相公留念。軾已買田陽羨,歸計已成。紛紛多言,深可憫笑。但貪及相公在位,救治繩墨之外,故時効區區,庶小有益於世耳。不宣。,按:《七集·後集》卷一四題無「公論稅務」四字。 全宋文卷一八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蔡省主論放欠書:軾於門下,蹤迹絶疎。然私自揆度,亦似見知於明公者。尋常無因緣,固不敢造次致書,今既有所欲言,而又默默拘於流俗人之議,以爲跡疎不當干説,則是謂明公亦如凡人拘於疎密之分者,竊以爲不然,故輒有所言不顧,惟少留聽。軾於府中,實掌理欠。自今歲麥熟以來,日與小民結爲嫌恨,鞭笞鏁繫,與縣官日得千百錢,固不敢憚也。彼實侵盜欺官,而不以時償,雖日撻無愧。然其間有甚足悲者。或管押竹木,風水之所漂;:或主持糧斛,歲久之所壞;:或布帛惡弱,估剝以爲虧官;:或糟滓潰爛,紐計以爲實欠;:或未輸之贜,責於當時主典之吏;:或敗折之課,均於保任干繫之家。官吏上下,舉知其非辜,而哀其不幸,迫於條憲,勢不得釋。朝廷亦深知其無告也,是以每赦必及焉。凡今之所追呼鞭撻日夜不得休息者,皆更數赦,遠者六七赦矣。問其所以不得赦之狀,則皆曰::吾無錢以與三司之曹吏。以爲不信,而考諸舊籍,則有事同而先釋者矣。曰::此有錢者也。嗟夫,天下之人以爲言出而莫敢逆者,莫若天子之詔書也。今詔書且已許之,而三司之曹吏獨不許,是猶可忍邪?伏惟明公在上,必不容此輩,故敢以告。凡四十六條,二百二十五人,錢七萬四百五十九千,粟米三千八百三十斛。其餘炭鐵器用材木冗雜之物甚衆。皆經監司選吏詳定灼然可放者,軾已具列聞於本府。府當以奏,奏且下三司,議者皆曰::必不報,雖報,必無決然了絶之命。軾以爲不然。往年韓中丞詳定放欠,以爲赦書所放,必待其家業蕩盡,以至於干繫保人亦無孑遺可償者,又當計赦後月日以爲放數。如此則所及甚少,不稱天子一切寬貸之意。自今茍無所隱欺者,一切除免,不問其他。以此知今之所奏者,皆可放無疑也。伏惟明公獨斷而力行之,使此二百二十五家皆得歸安其藜糗,養其老幼,日晏而起,吏不至門,以歌詠明公之德,亦使赦書不爲空言而無信者。干冒威重,退增恐悚。 全宋文卷一八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執政乞度牒賑濟因修廨宇書:十二月二十七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知杭州軍州事充兩浙西路兵馬鈐轄蘇軾謹頓首百拜,、上書門下僕射相公閣下::去年浙中,冬雷發洪,太湖水溢,春又積雨,蘇湖常秀皆水,、民就高田秧稻,以待水退。及五六月,稍稍分種,十不及四五,而又繼之以旱。以故早晚皆傷,高下並損。自元豐以來,民之艱食,未有如今歲者也。軾已三奏其事,至今未報。蓋人微言輕,理自當爾。然亦恐監司諸郡,不盡以實奏,而廟堂所訪問往來之人,或揣所樂聞,不盡以實告,故朝廷以軾言爲過耳。不然,豈有仁聖在上,羣賢並用,而肯恬不爲意乎?入冬以來,緣諸郡閉糶,而稅務用例違條,收五穀力勝錢,故米價斗至八九十,衢睦等州至百餘錢,皆足錢,炎炎可畏。軾用印板出榜千餘道,止絶此兩事。自半月來,米穀通流,價亦稍平。然浙中無麥,青黃之交,當在來秋,而熟不熟,又未可知。民懲熙寧流殍之禍,上戶有米者,皆靳惜不肯出,其勢非大出官米,不能救此患。自正月至七月,本州裏外九縣,日糶官米千五百石,乃可以平價救饑,計當用米三十一萬五千石。今本州常平除兌充軍糧外,止有十七萬石,漕司許於鄰郡運致三萬石,尚少十一萬五千石。計窮理迫,須至控告。軾近以本州廨宇弊壞,奏乞度牒二百道修完,未蒙開允。意欲以此度牒募人於諸縣納米,度可得二萬五千石。然後減價出賣,每斗六十,度可得錢萬五千貫。且以此錢修完廨宇。雖不及元計料錢數,且修完緊要處,亦粗可足用。則是此度牒一出而兩利也。伏望相公深念本州廨宇弊壞已甚,不可不修,及今完葺,所費尚少,後日大壞,其費必倍,又因以募人納米出糶救饑。設使不因修完廨宇,朝廷以饑民之故,特出聖恩,乞與二百道度牒,猶不爲過,而況救饑修屋兩用而並濟乎?軾愚惷少慮,仰恃廟堂諸公仁賢卹民,必不忍拒此請。意此度牒可以必得,以此不候回降指揮,輒已一面告諭商旅,令儲峙米斛,具水陸腳乘,以須度牒之至。深望果斷不疑,於一兩日內,降付急遞。日與吏民延頸企踵,雖大旱望雲,執熱思濯,未喻其急也。若不蒙哀察,則是使軾失信商旅,坐視流殍,其爲慙惶狼狽,未易遽言。至時朝廷雖加誅殛,何補於事。兼軾近者奏爲本路轉運司今年合起年額米斛百六十萬,乞特許且起一半或三分之二,其餘候豐熟日隨年額起發,未蒙恩許。今年漕司窘迫,實倍常歲。異時預買紬絹錢,常於歲前散絶,今尚闕太半,剗刷之急,蓋不遺餘力矣。若非朝廷少加矜察,則督迫之極,害必及民。近蒙朝廷許輟上供二十萬石出糶,此大惠也。然望更輟留三十萬石。若無米可糶,只乞以此錢收買銀絹上供,雖無補於饑民,而散幣在民,少解錢荒之患,亦良策也。此外只有勸誘富民出穀助官賑貸,及用常平錢米募民工役二事,然皆難行。勸誘之利,未及貧民,而誅求之禍,先及上戶。浙中富民欠官錢者,十人而九,決無可勸誘之理。至於募民工役,亦非實惠。若散募饑貧,不堪工役,鳥獸聚散,得錢便走。熙寧中,嘗行此事,名爲召募,其實不免於等第上差科,官支錢米盡入役夫,而本戶又須貼錢雇人,兇年人戶,重有此擾,皆虛名無實,利少害多。惟有多糶官米一事,簡而易行。米價既低,民無貧富,均享其利。惟望相公留意,則一路幸甚。軾拙於言語,不能盡寫憂危之狀,以曉左右。惟有發書之日,西向再拜,扣頭默禱。庶幾區區丹誠,可以感動萬一也。不宣。,按:《七集·後集》「足」作「月」;「皆月錢」三字爲自註註文。 全宋文卷一八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韻語陽秋》卷五,《詩話總龜》後集卷五,《文編》卷五○,《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二六,《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一八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厚參政書:一:軾頓首再拜子厚參政諫議執事::去歲吴興,謂當再獲接奉,不意倉卒就逮,遂以至今。即日不審台候何似。軾自得罪以來,不敢復與人事,雖骨肉至親,未肯有一字往來。忽蒙賜書,存問甚厚,憂愛深切,感嘆不可言也。恭聞拜命與議大政,士無賢不肖,所共慶快。然軾始見公長安,則語相識,云::子厚奇偉絶世,自是一代異人。至於功名將相,乃其餘事。方是時,應軾者皆憮然。今日不獨爲足下喜朝之得人,亦自喜其言之不妄也。軾所以得罪,其過惡未易以一二數也。平時惟子厚與子由極口見戒,反覆甚苦,而軾強狠自用,不以爲然。及在囹圄中,追悔無路,謂必死矣。不意聖主寬大,復遣視息人間,若不改者,軾真非人也。來書所云若痛自追悔往咎,清時終不以一眚見廢。此乃有才之人,朝廷所惜。如軾正復洗濯瑕垢,刻磨朽鈍,亦當安所施用,但深自感悔,一日百省,庶幾天地之仁,不念舊惡,使保首領。以從先大夫於九原足矣。軾昔年粗亦受知於聖主,使少循理安分,豈有今日。追思所犯,真無義理,與病狂之人蹈河入海者無異。方其病作,不自覺知,亦窮命所迫,似有物使。及至狂定之日,但有慚耳。而公乃疑其再犯,豈有此理哉?然異時相識,但過相稱譽,以成吾過,一旦有患難,無復有相哀者。惟子厚平居遺我以藥石,及困急又有以收恤之,真與世俗異矣。黃州僻陋多雨,氣象昏昏也。魚稻薪炭頗賤,甚與窮者相宜。然軾平生未嘗作活計,子厚所知之。俸入所得,隨手輒盡。而子由有七女,債負山積,賤累皆在渠處,未知何日到此。見寓僧舍,布衣蔬食,隨僧一餐,差爲得便,以此畏其到也。窮達得喪,粗了其理,但祿廩相絶,恐年載間,遂有飢寒之憂,不能不少念。然俗所謂水到渠成,至時亦必自有處置,安能預爲之愁煎乎?初到,一見太守,自餘杜門不出。閑居未免看書,惟佛經以遣日,不復近筆硯矣。會見無期,臨紙惘然。冀千萬以時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皇朝文鑑》卷一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厚參政書:二:子厚參政諫議執事::春初辱書,尋遞中裁謝,不審得達否?比日機務之暇,起居萬福。軾蒙恩如昨,顧以罪廢之餘,人所鄙惡,雖公不見棄,亦不欲頻通姓名。今茲復陳區區,誠義有不可已者。軾在徐州日,聞沂州承縣界有賊何九郎者,謀欲劫利國監。又有闞溫秦平者,皆猾賊,往來沂兗間。欲使人緝捕,無可使者。聞沂州葛墟村有程棐者,家富,有心膽。其弟岳,坐與李逄往還,配桂州牢城。棐雖小人,而篤於兄弟,常欲爲岳洗雪而無由。竊意其人可使,因令本州支使孟易呼至郡,諭使自效,以刷門户垢汙,茍有成績,當爲奏乞放免其弟。棐願盡力,因出帖付與。不逾月,軾移湖州,棐相送出境,云::公更留兩月,棐必有以自效,今已去,奈何!軾語棐::但盡力,不可以軾去而廢也。茍有所獲,當速以相報,不以遠近所在,仍爲奏乞如前約也。是歲七月二十七日,棐使人至湖州見報,云::已告捕獲妖賊郭先生等。」:及得徐州孔目官以下狀申告捕妖賊事,如棐言不謬。軾方欲爲具始末奏陳,棐所以盡力者,爲其弟也,乞勘會其弟岳所犯,如只是與李逄往還,本不與其謀者,乞賜放免,以勸有功。草具未上,而軾就逮赴詔獄。遂不果發。今者,棐又遣人至黃州見報,云::郭先生等皆已鞫治得實,行法久矣,蒙恩授殿直。且録其告捕始末以相示。原棐之意所以孜孜於軾者,凡爲其弟,以曩言見望也。軾固不可以復有言矣,然獨念愚夫小人,以一言感發,猶能奮身不顧,以遂其言。而軾乃以罪廢之故,不爲一言以負其初心,獨不愧乎?且其弟岳,亦豪健絶人者也。徐沂間人,鷙勇如棐岳類甚衆,若不收拾驅使令捕賊,即作賊耳。謂宜因事勸奬,使皆歆艷捕告之利,懲創爲盜之禍,庶幾少變其俗。今棐必在京師參班,公可自以意召問其始末,特爲一言放免其弟岳,或與一名目牙校鎮將之類,付京東監司驅使緝捕,其才用當復過於棐也。此事至微末,公執政大臣,豈復治此。但棐於軾,本非所部吏民,而能自效者,以軾爲不食言也。今既不可言於朝廷,又不一言於公,是終不言矣。以此愧於心,不能自已。可否在公,獨願秘其事,毋使軾重得罪也。徐州南北襟要,自昔用武之地,而利國監去州七十里,土豪百餘家,金帛山積,三十六冶器械所産,而兵衛微寡。不幸有猾賊十許人,一呼其間,吏兵皆棄而走耳,散其金帛,以嘯召無賴烏合之衆,可一日得也。軾在郡時,常令三十六冶,每戶點集冶夫數十人,持卻刃槍,每月兩衙於知監之庭,以示有備而已。此地蓋常爲京東豪猾之所擬,公所宜知。因程棐事,輒復及之。秋冷,伏冀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知損運使書:文安北城,如涉無人之境,其漸可虞。廟堂已留意,兵久驕惰,自合警策之。數年乃見效。惟極邊弓箭社射生極得力,虜所畏憚,公必舊知之矣。以數勾集一月,村堡幾虚,公私惴惴。北賊亦多相時生心,社人亦苦勾集勞費。此出入守望,與虜長技同,親戚墳墓所在,人自爲戰,不憂其不閑習也。宜與永免冬教,又當有以優異勸奬之。已條上其事,更月餘可發。此事行之,邊臣無赫赫之功,然經久實事無如此者。覘者多云可汗老疾,欲傳雛,雛爲人猜忌好兵,邊人盡知之。此豈可不留意。願公痛爲一言。心之精,意所不能言,上書豈能盡也。虜涵浸德澤久矣,其勢亦未遽渝盟,但恐雛兒鷙忍,其下必有不忠貪功好利之人謀之,必先使北賊小小盜邊,託爲不知。若不折其萌芽,狃於小利,張而不已,必開邊隙。備禦之策,惟安養弓箭社,及稍加優異,使當淬礪以待小寇,策無良於此者矣。所條上數事,亦甚穩帖,不至張皇。惟乞免人戶折變,所費不多。及立閑名目,奬社人頭首。又乞復回易收息,時遣機宜僚屬,費少錢糧,就地頭賞其高強者耳。 全宋文卷一八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山林經濟籍·臥游録,古今游名山記,《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二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宜翁使君書:軾頓首,宜翁使君先生閣下::秋暑,竊惟尊體起居萬福。軾久别因循,不通問左右,死罪!:死罪!:愚闇剛褊,仕不知止,白首投荒,深愧朋友。然定命要不可逃,置之勿復道也。惟有一事,欲謁之先生,出於迫切,深可憫笑。古之學者,不憚斷臂刳眼以求道,今若但畏一笑而止,則過矣。軾齠齔好道,本不欲婚宦,爲父兄所強,一落世網,不能自逭。然未嘗一念忘此心也。今遠竄荒服,負罪至重,無復歸望。杜門屏居,寢飯之外,更無一事,胸中廊然,實無荊棘。竊謂可以受先生之道。故託里人任德公親致此懇。古之至人,本不吝惜道術,但以人無受道之質,故不敢輕付之。軾雖不肖,竊自謂有受道之質三,謹令德公口陳其詳。伏料先生知之有素,今尤哀之,想見聞此,欣然拊掌,盡發其秘也。幸不惜辭費,詳作一書付德公,以授程德孺表弟,令專遣人至惠州。路遠,難於往返咨問,幸與軾盡載首尾,勿留後段以俟憤悱也。或有外丹已成,可助成梨棗者,亦望不惜分惠。迫切之誠,真可憫笑矣。夫心之精微,口不能盡,而況書乎?然先生筆端有口,足以形容難言之妙,而軾亦眼中無障,必能洞視不傳之意也。但恨身在謫籍,不能千里踵門,北面摳衣耳。昔葛稚川以丹砂之故求句嶁令,先生儻有意乎?嶠南山水奇絶,多異人神藥,先生不畏嵐瘴,可復談笑一遊,則小人當奉杖屨以從矣。昨夜夢人爲作易卦,得大有上九,》:及覺而占之,乃郭景純爲許邁筮,有元吉自天祐之之語,」:遽作此書,庶幾似之。其餘非書所能盡,惟祝萬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自警篇,《楚紀》卷五二,《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一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鄂州書:軾啓。近遞中奉書,必達。比日春寒,起居何似。昨日武昌寄居王殿直天麟見過,偶説一事,聞之酸辛,爲食不下。念非吾康叔之賢,莫足告語,故專遣此人。俗人區區,了眼前事,救過不暇,豈有餘力及此度外事乎?天麟言::岳鄂間田野小人,例只養二男一女,過此輒殺之,尤諱養女,以故民間少女,多鰥夫。初生,輒以冷水浸殺,其父母亦不忍,率常閉目背面,以手按之水盆中,咿嚶良久乃死。有神山鄉百姓石揆者,連殺兩子。去歲夏中,其妻一産四子,楚毒不可堪忍,母子皆斃。報應如此,而愚人不知創艾。天麟每聞其側近有此,輒馳救之,量與衣服飲食,全活者非一。既旬日,有無子息人欲乞其子者,輒亦不肯。以此知其父子之愛,天性故在,特牽於習俗耳。聞鄂人有秦光亨者,今已及第,爲安州司法。方其在母也,其舅陳遵,夢一小兒挽其衣,若有所訴。比兩夕,輒見之,其狀甚急。遵獨念其姊有娠將産,而意不樂多子,豈其應是乎?馳往省之,則兒已在水盆中矣,救之得免。鄂人户知之。準律,故殺子孫,徒二年。此長吏所得按舉。願公明以告諸邑令佐,使召諸保正,告以法律,諭以禍福,約以必行,使歸轉以相語,仍録條粉壁曉示,且立賞召人告官,賞錢以犯人及鄰保家財充,若客户則及其地主。婦人懷孕,經涉歲月,鄰保地主,無不知者。若後殺之,其勢足相舉覺,容而不告,使出賞固宜。若依律行遣數人,此風便革。公更使令佐各以至意誘諭地主豪户,若實貧甚不能舉子者,薄有以賙之。人非木石,亦必樂從。但得初生數日不殺,後雖勸之使殺,亦不肯矣。自今以往,緣公而得活者,豈可勝計哉。佛言殺生之罪,以殺胎卵爲最重。六畜猶爾,而況於人。俗謂小兒病爲無辜,此真可謂無辜矣。悼耄殺人猶不死,況無罪而殺之乎?公能生之於萬死中,其陰德十倍於雪活壯夫也。昔王濬爲巴郡太守,巴人生子皆不舉。濬嚴其科條,寬其徭役,所活數千人。及後伐吳,所活者皆堪爲兵。其父母戒之曰::王府君生汝,汝必死之。古之循吏,如此類者非一。居今之世,而有古循吏之風者,非公而誰。此事特未知耳。軾向在密州,遇饑年,民多棄子,因盤量勸誘米,得出剩數百石別儲之,專以收養棄兒,月給六斗。比期年,養者與兒,皆有父母之愛,遂不失所。所活亦數千人。此等事,在公如反手耳。恃深契,故不自外。不罪!:不罪!:此外,惟爲民自重。不宣。軾再頓首。,按:《七集·前集》卷三○「千」作「十」。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記纂淵海》卷五六,《隱居通議》卷一五,《文編》卷四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七七,《荊川稗海》卷七五,《紀世八編》卷二七八,《八代文鈔》第二八册,《翰海》卷一○,《春輝堂帖》第一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謝民師推官書:軾啓::近奉違,亟辱問訊,具審起居佳勝,感慰深矣。軾受性剛簡,學迂材下,坐廢累年,不敢復齒縉紳。自還海北,見平生親舊,惘然如隔世人,況與左右無一日之雅,而敢求交乎?數賜見臨,傾蓋如故,幸甚過望,不可言也。所示書教及詩賦雜文,觀之熟矣。大略如行雲流水,初無定質,但常行於所當行,常止於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態橫生。孔子曰::言之不文,行而不遠。又曰::辭達而已矣。」:夫言止於達意,即疑若不文,是大不然。求物之妙,如繫風捕影,能使是物了然於心者,蓋千萬人而不一遇也,而況能使了然於口與手者乎?是之謂辭達。辭至於能達,則文不可勝用矣。揚雄好爲艱深之詞,以文淺易之説,若正言之,則人人知之矣。此正所謂雕蟲篆刻者,其太玄法言皆是類也。》、《而獨悔於賦,何哉?終身雕蟲,而獨變其音節,便謂之經,可乎?屈原作離騷經,》:蓋風雅之再變者,雖與日月爭光可也,可以其似賦而謂之雕蟲乎?使賈誼見孔子,升堂有餘矣,而乃以賦鄙之,至與司馬相如同科!:雄之陋如此比者甚衆,可與知者道,難與俗人言也。因論文偶及之耳。歐陽文忠公言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價,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貴賤也。紛紛多言,豈能有益於左右,愧悚不已。所須惠力法雨堂字,軾本不善作大字,強作終不佳,又舟中局迫難寫,未能如教。然軾方過臨江,當往游焉。或僧欲有所記録,當作數句留院中,慰左右念親之意。今日已至峽山寺,少留即去。愈遠。惟萬萬以時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皇朝文鑑》卷一一八,《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九,《翰苑新書》前集卷六八,《文編》卷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七,乾隆《華陽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方叔書:軾頓首,方叔先輩足下::屢獲來教,因循不一裁答,悚息不已。比日履兹秋暑,起居佳勝。録示子駿行狀及數詩,》:辭意整暇,有加於前,得之極喜慰。累書見責以不相薦引,讀之甚愧。然其説不可不盡。君子之知人,務相勉於道,不務相引於利也。足下之文,過人處不少,如李氏墓表及子駿行狀之類,》》:筆勢翩翩,有可以追古作者之道。至若前所示兵鑑,》:則讀之終篇,莫知所謂,意者足下未甚有得於中而張其外者。不然,則老病昏惑,不識其趣也。以此,私意猶冀足下積學不倦,落其華而成其實。深願足下爲禮義君子,不願足下豐於才而廉於德也。若進退之際,不甚慎靜,則於定命不能有毫髮增益,而於道德有丘山之損矣。古之君子,貴賤相因,先後相援,固多矣。軾非敢廢此道,平生相知,心所謂賢者則於稠人中譽之,或因其言以考其實,實至則名隨之,名不可掩,其自爲世用,理勢固然,非力致也。陳履常居都下逾年,未嘗一至貴人之門,章子厚欲一見,終不可得。中丞傅欽之侍郎孫莘老薦之,軾亦掛名其間。會朝廷多知履常者,故得一官。軾孤立言輕,未嘗獨薦人也。爵祿砥世,人主所專,宰相猶不敢必,而欲責於軾,可乎?東漢處士私相謚,非古也。殆似丘明爲素臣,當得罪於孔門矣。孟生貞曜,蓋亦蹈襲流弊,不足法,而況近相名字乎?甚不願足下此等也。軾於足下非愛之深期之遠,定不及此,猶能察其意否?近秦少游有書來,亦論足下近文益奇。明主求人如不及,豈有終汩沒之理!:足下但信道自守,當不求自至。若不深自重,恐喪失所有。言切而盡,臨紙悚息。未即會見,千萬保愛。近夜眼昏,不一不一。軾頓首。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葉進叔書:進叔足下::僕狷介寡合之人也。足下望其貌而壯其氣,聆其語而知其心,握手見情素,交論古今,歡然若與之忘年焉,僕不自知何爲而得此於足下也。前日南歸,草草不能道一辭。到家,秋氣已高,窗户蕭然,思與足下談笑之樂,恍乎若相從於夢中,既覺而不知卧於虚榻也。行日,嘗辱贈言,意勤辭直,讀之使人惻惻動心。足下之所以知僕心者至矣,所以責善於朋友者亦至矣。而又凡所以爲至之中有所不至者,僕得以盡之焉。僕聞有自知之明者,乃所以知人;:有自達之聰者,乃所以達物。自知矣可以無疑矣,而徇人則疑於人;:自達矣可以無蔽矣,而徇物則蔽於物。今足下自知自達而無可疑可蔽矣,豈僕所以得人與物之説耶?至以謂僕之交,不能把臂服膺以示無間,凡此者,非疑非蔽也,乃僕所以爲狷介寡合者。足下顧不亮乎?夫投規於矩,雖公輸不能使之合。何則?方圓者殊也。雜宫以羽,雖師曠不能使之一。何則?緩急者異也。對辯以訥,遇剛以柔,雖君子不能以無爭。何則?所性所操之不同也。足下聰明過人,無世事不通,獨不知物理之有參差者乎?昔張籍遺韓愈之書,責愈以商論文字不能下氣。夫以退之而未免,矧其下者乎?雖然,亦思而改之耳。恐足下未審此,聊復以書。《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忘前原空一格,」:據七集續集卷一一改。·案:此句之上文爲「握手見情素,交論古今」,疑「交」前空一字。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道光《榮縣志》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庠書:軾啓::遠蒙差人致書問安否,輔以藥物,眷意甚厚。自二月二十五日,至七月十三日,凡一百三十餘日乃至,水陸蓋萬餘里矣。罪戾遠黜,既爲親友憂,又使此兩人者跋涉萬里,比其還家,幾盡此歲,此君愛我之過而重其罪也。但喜比來侍奉多暇,起居佳勝。軾罪大責薄,居此固宜,無足言者。瘴癘之邦,僵仆者相屬於前,然亦皆有以取之。非寒暖失宜,則飢飽過度,茍不犯此者,亦未遽病也。若大期至,固不可逃,又非南北之故矣。以此居之泰然,不煩深念。前後所示著述文字,皆有古作者風力,大略能道意所欲言者。孔子曰::辭達而已矣。」:辭至於達,止矣,不可以有加矣。經説一篇,》:誠哉是言也。西漢以來,以文設科而文始衰,自賈誼司馬遷,其文已不逮先秦古書,況其下者。文章猶爾,況所謂道德者乎?若所論周勃,則恐不然。平勃未嘗一日忘漢,陸賈爲之謀至矣。彼視祿産猶几上肉,但將相和調,則大計自定。若如君言,先事經營,則呂后覺悟,誅兩人,而漢亡矣。軾少時好議論古人,既老,涉世更變,往往悔其言之過,故樂以此告君也。儒者之病,多空文而少實用。賈誼陸贄之學,殆不傳於世。老病且死,獨欲以此教子弟,豈意婣親中,乃有王郎乎?三復來貺,喜抃不已。應舉者志於得而已。今程試文字,千人一律,考官亦厭之,未必得也。如君自信不回,必不爲時所棄也。又況得失有命,決不可移乎?勉守所學,以卒遠業。相見無期,萬萬自重而已。人還,謹奉手啓,少謝萬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皇朝文鑑》卷一二二,《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二二,《文章類選》卷一五,《文編》卷五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七○,《四續古文奇賞》卷三二,同治《廬陵縣志》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歐陽内翰書:軾竊以天下之事,難於改爲。自昔五代之餘,文教衰落,風俗靡靡,日以塗地。聖上慨然太息,思有以澄其源,疏其流,明詔天下,曉諭厥旨。於是招來雄俊魁偉敦厚朴直之士,罷去浮巧輕媚叢錯采繡之文,將以追兩漢之餘,而漸復三代之故。士大夫不深明天子之心,用意過當,求深者或至於迂,務奇者怪僻而不可讀,餘風未殄,新弊復作。大者鏤之金石,以傳久遠;:小者轉相摹寫,號稱古文。紛紛肆行,莫之或禁。蓋唐之古文,自韓愈始。其後學韓而不至者爲皇甫湜,學皇甫湜而不至者爲孫樵。自樵以降,無足觀矣。伏惟內翰執事,天之所付以收拾先王之遺文,天下之所待以覺悟學者。恭承王命,親執文柄,意其必得天下之奇士以塞明詔。軾也遠方之鄙人,家居碌碌,無所稱道,及來京師,久不知名,將治行西歸,不意執事擢在第二。惟其素所蓄積,無以慰士大夫之心,是以羣嘲而聚駡者,動滿千百。亦惟恃有執事之知,與衆君子之議論,故恬然不以動其心。猶幸御試不爲有司之所排,使得󲦤笏跪起,謝恩于門下。聞之古人,士無賢愚,惟其所遇。蓋樂毅去燕,不復一戰,而范蠡去越,亦終不能有所爲。軾願長在下風,與賓客之末,使其區區之心,長有所發。夫豈惟軾之幸,亦執事將有取一二焉。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六,《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梅龍圖書:軾聞古之君子,欲知是人也,則觀之以言。言之不足以盡也,則使之賦詩以觀其志。春秋之世,士大夫皆用此以卜其人之休咎,死生之間,而其應若影響符節之密。夫以終身之事而决於一詩,豈其誠發於中而不能以自蔽邪?傳曰:》:登高能賦,可以爲大夫矣。古之所以取人者,何其簡且約也。後之世風俗薄惡,漸不可信。孔子曰::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知詩賦之不足以决其終身也,故試之論以觀其所以是非於古之人,試之策以觀其所以措置於今之世。而詩賦者,或以窮其所不能,策論者,或以掩其所不知。差之毫毛,輒以擯落。後之所以取人者,何其詳且難也。夫惟簡且約,故天下之士皆敦樸而忠厚;:詳且難,故天下之士虚浮而矯激。伏惟龍圖執事,骨鯁大臣,朝之元老。憂卹天下,慨然有復古之心。親較多士,存其大體。詩賦將以觀其志,而非以窮其所不能;:策論將以觀其才,而非以掩其所不知。使士大夫皆得寬然以盡其心,而無有一日之間蒼皇擾亂偶得偶失之歎。故君子以爲近古。軾長於草野,不學時文,詞語甚樸,無所藻飾。意者執事欲抑浮剽之文,故寧取此以矯其弊。人之幸遇,乃有如此。感荷悚息,不知所裁。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古今事文類聚》續集卷四,《方輿勝覽》卷五三,《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別集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范舍人書:軾聞之古人,民無常性,雖土地風氣之所禀,而其好惡則存乎其上之人。文章之風,惟漢爲盛。而貴顯暴著者,蜀人爲多。蓋相如唱其前,而王褒繼其後。峨冠曳佩,大車駟馬,徜徉乎鄉閭之中,而蜀人始有好文之意。絃歌之聲,與鄒魯比。然而二子者,不聞其能有所薦達。豈其身之富貴而遂忘其徒耶?嘗聞之老人,自孟氏入朝,民始息肩,救死扶傷不暇,故數十年間,學校衰息。天聖中,伯父解褐西歸,鄉人歎嗟,觀者塞塗。其後執事與諸公相繼登於朝,以文章功業聞於天下。於是釋耒耜而執筆硯者,十室而九。比之西劉,又以遠過。且蜀之郡數十,軾不敢遠引其他,蓋通義蜀之小州,而眉山又其一縣,去歲舉於禮部者,凡四五十人,而執事與梅公親執權衡而較之,得者十有三人焉。則其他可知矣。夫君子之用心,於天下固無所私愛,而於其父母之邦,茍有得之者,其與之喜樂,豈如行道之人漠然而已哉!:執事與梅公之於蜀人,其始風動誘掖,使聞先王之道,其終度量裁置,使觀天子之光,與相如王褒,又甚遠矣。軾也在十三人之中,謹因閽吏進拜於庭,以謝萬一。又以賀執事之鄉人得者之多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嘉祐集》附録下,《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八○,《記纂淵海》卷五八,《文編》卷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七,《王文公年譜》卷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張太保撰先人墓碣書:軾頓首再拜。伏蒙再示先人墓表,》:特載辨姦一篇,》:恭覽涕泗,不知所云。竊惟先人早歲汩沒,晚乃有聞。雖當時學者知師尊之,然於其言語文章,猶不能盡,而況其中之不可形者乎?所謂知之盡而信其然者,舉世惟公一人。雖若不幸,然知我者希,正老氏之所貴。辨姦之始作也,》:自軾與舍弟皆有嘻其甚矣之諫,」:不論他人。獨明公一見,以爲與我意合。公固已論之先朝,載之史册,今雖容有不知,後世決不可沒。而先人之言,而公表而出之,則人未必信。信不信何足深計,然使斯人用區區小數以欺天下,天下莫覺莫知,恐後世必有秦無人之嘆。此墓表之所以作,》:而軾之所以流涕再拜而謝也。黃叔度澹然無作,郭林宗一言,至今以爲顔子。林宗於人材小大畢取,所賢非一人,而叔度之賢,無一見於外者,而後世猶信,徒以林宗之重也。今公之重,不減林宗,所賢惟先人,而其心跡,粗若可見,其信於後世必矣。多言何足爲謝,聊發一二。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文獻通考·經籍考》卷六二,《丹鉛餘録》卷一三,《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二六,《王文公年譜》卷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張文潛縣丞書:軾頓首,文潛縣丞張君足下::久別思仰。到京公私紛然,未暇奉書。忽辱手教,且審起居佳勝,至慰!:至慰!:惠示文編,三復感歎。甚矣,君之似子由也。子由之文實勝僕,而世俗不知,乃以爲不如。其爲人深不願人知之,其文如其爲人,故汪洋澹泊,有一唱三歎之聲,而其秀傑之氣,終不可沒。作黃樓賦,》:乃稍自振厲,若欲以警發憒憒者。而或者便謂僕代作,此尤可笑。是殆見吾善者機也。文字之衰,未有如今日者也。其源實出於王氏。王氏之文,未必不善也,而患在於好使人同己。自孔子不能使人同,顔淵之仁,子路之勇,不能以相移。而王氏欲以其學同天下!:地之美者,同於生物,不同於所生。惟荒瘠斥鹵之地,彌望皆黃茅白葦,此則王氏之同也。近見章子厚言,先帝晚年甚患文字之陋,欲稍變取士法,特未暇耳。議者欲稍復詩賦,立春秋學官,》:甚美。僕老矣,使後生猶得見古人之大全者,正賴黃魯直秦少游晁無咎陳履常與君等數人耳。、如聞君作太學博士,願益勉之。德輶如毛,民鮮克舉之。我儀圖之,愛莫助之。此外千萬善愛。偶飲卯酒,醉。來人求書,不能復覼縷。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陳師仲主簿書:軾頓首再拜,錢塘主簿陳君足下::曩在徐州,得一再見。及見顔長道輩,皆言足下文詞卓瑋,志節高亮,固欲朝夕相從。適會訟訴,偶有相關及者,遂不復往來。此自足下門中不幸,亦豈爲吏者所樂哉!:想彼此有以相照。已而,軾又負罪遠竄,流離契闊,益不復相聞。今者蒙書教累幅,相屬之厚,又甚於昔者。知足下釋然,果不以前事介意。幸甚!:幸甚!:自得罪後,雖平生厚善,有不敢通問者,足下獨犯衆人之所忌,何哉?及讀所惠詩文,不數篇,輒拊掌太息,此自世間奇男子,豈可以世俗趣舍量其心乎!:詩文皆奇麗,所寄不齊,而皆歸合於大道,軾又何言者。其間十常有四五見及,或及舍弟,何相愛之深也。處世齟齬,每深自嫌惡,不論他人。及見足下輩猶如此,輒亦少自赦。詩能窮人,所從來尚矣,而於軾特甚。今足下獨不信,建言詩不能窮人,爲之益力。其詩日已工,其窮殆未可量,然亦在所用而已。不龜手之藥,或以封,安知足下不以此達乎?人生如朝露,意所樂則爲之,何暇計議窮達。云能窮人者固繆,云不能窮人者,亦未免有意於畏窮也。江淮間人好食河豚,每與人爭。河豚本不殺人,嘗戲之::性命自子有,美則食之,何與我事。今復以此戲足下,想復千里爲我一笑也。先吏部詩,幸得一觀,輒題數字,繼諸公之末。見爲編述超然黃樓二集,》、《爲賜尤重。從來不曾編次,縱有一二在者,得罪日,皆爲家人婦女輩焚毀盡矣。不知今乃在足下處。當爲刪去其不合道理者,乃可存耳。軾於錢塘人有何恩意,而其人至今見念,軾亦一歲率常四五夢至西湖上,此殆世俗所謂前緣者。在杭州嘗遊壽星院,入門便悟曾到,能言其院後堂殿山石處,故詩中嘗有前生已到之語。」:足下主簿,於法得出入,當復縱游如軾在彼時也。山水窮絶處,往往有軾題字,想復題其後。足下所至,詩但不擇古律,以日月次之,異日觀之,便是行記。有便以一二見寄,慰此惘惘。其餘慎疾自重。不宣。軾頓首再拜。《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錢塘主簿::原缺,據郎本卷四五七集前集卷三○補。、《》 全宋文卷一八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文獻通考·經籍考》卷七五,《文編》卷四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七,《八代文鈔》第二八册,《翰海》卷二下,《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二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劉沔都曹書:軾頓首,都曹劉君足下::蒙示書教,及所編録拙詩文二十卷。軾平生以文字言語見知於世,亦以此取疾於人,得失相補,不如不作之安也。以此常欲焚棄筆硯,爲瘖默人,而習氣宿業,未能盡去,亦謂隨手雲散鳥沒矣。不知足下默隨其後,掇拾編綴,略無遺者,覽之慙汗,可爲多言之戒。然世之蓄軾詩文者多矣,率真僞相半,又多爲俗子所改竄,讀之使人不平。然亦不足怪。識真者少,蓋從古所病。梁蕭統集文選,》:世以爲工。以軾觀之,拙於文而陋於識者,莫統若也。宋玉賦高唐神女,》、《其初略陳所夢之因,如子虛亡是公等相與問答,皆賦矣,而統謂之敘,此與兒童之見何異。李陵蘇武贈別長安,而詩有江漢之語。」:及陵與武書,詞句儇淺,正齊梁間小兒所擬作,決非西漢文,而統不悟。劉子玄獨知之。范曄作蔡琰傳,》:載其二詩,亦非是。董卓已死,琰乃流落,方卓之亂,伯喈尚無恙也,而其詩乃云以卓亂故,流入於胡。此豈真琰語哉!:其筆勢乃效建安七子者,非東漢詩也。李太白韓退之白樂天詩文,、:皆爲庸俗所亂,可爲太息。今足下所示二十卷,無一篇僞者,又少謬誤。及所示書詞,清婉雅奧,真有作者風氣,知足下致力於斯文久矣。軾窮困,本坐文字,蓋願刳形去智而不可得者。然幼子過文益奇,在海外孤寂無聊,過時出一篇見娛,則爲數日喜,寢食有味。以此知文章如金玉珠貝,未易鄙棄也。見足下詞學如此,又喜吾同年兄龍圖公之有後也。故勉作報書,匆匆。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群書考索》續集卷一五,《唐史論斷》附録,《記纂淵海》卷四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書:軾頓首,先輩李君足下::别後遞中得二書,皆未果答。專人來,又辱長箋,且審比日孝履無恙,感慰深矣。惠示古賦近詩,詞氣卓越,意趣不凡,甚可喜也。但微傷冗,後當稍收斂之,今未可也。足下之文,正如川之方增,當極其所至,霜降水落,自見涯涘,然不可不知也。録示孫之翰唐論。》:僕不識之翰,今見此書,凜然得其爲人。至論褚遂良不譖劉洎,太子瑛之廢緣張説,張巡之敗緣房琯,李光弼不當圖史思明,宣宗有小善而無人君大略,皆舊史所不及。》:議論英發,暗與人意合者甚多。又讀歐陽文忠公志文司馬君實跋尾,》益復慨然。然足下欲僕別書此文入石,以爲之翰不朽之託,何也?之翰所立於世者,雖無歐陽公之文可也,而況欲託字畫之工以求信於後世,不亦陋乎。足下相待甚厚,而見譽過當,非所以爲厚也。近日士大夫皆有僭侈無涯之心,動輒欲人以周孔譽己,自孟軻以下者,皆憮然不滿也。此風殆不可長。又僕細思所以得患禍者,皆由名過其實,造物者所不能堪,與無功而受千鍾者,其罪均也。深不願人造作言語,務相粉飾,以益其疾。足下所與游者元聿,讀其詩,知其爲超然奇逸人也。緣足下以得元君,爲賜大矣。唐論文字不少,》:過煩諸君寫録,又以見足下所與游者,皆好學喜事,甚善!:甚善!:獨所謂未得名世之士爲志文則未葬者,恐於禮未安。司徒文子問於子思::喪服既除然後葬,其服何服?子思曰::三年之喪,未葬,服不變,除何有焉。昔晉溫嶠以未葬不得調。古之君子,有故不得已而未葬,則服不變,官不調。今足下未葬,豈有不得已之事乎?他日有名世者,既葬而表其墓,何患焉。辱見厚,不敢不盡。冬寒。惟節哀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六,《古今事文類聚》後集卷二、別集卷二四,《古今合璧事類備要》續集卷二,《文編》卷四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七,古今游名山記,山林經濟籍·臥游録,《古今尺牘別裁》卷五三,《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端叔書:軾頓首再拜。聞足下名久矣,又於相識處,往往見所作詩文,雖不多,亦足以髣髴其爲人矣。尋常不通書問,怠慢之罪,猶可闊略,及足下斬然在疚,亦不能以一字奉慰。舍弟子由至,先蒙惠書,又復懶不即答,頑鈍廢禮,一至於此,而足下終不棄絶,遞中再辱手書,待遇益隆,覽之面熱汗下也。足下才高識明,不應輕許與人,得非用黃魯直秦太虛輩語,真以爲然耶?不肖爲人所憎,而二子獨喜見譽,如人嗜昌歜羊棗,未易詰其所以然者。以二子爲妄則不可,遂欲以移之衆品,又大不可也。軾少年時,讀書作文,專爲應舉而已。既及進士第,貪得不已,又舉制策,其實何所有。而其科號爲直言極諫,故每紛然誦説古今,考論是非,以應其名耳。人苦不自知,既以此得,因以爲實能之,故譊譊至今,坐此得罪幾死,所謂齊虜以口舌得官,真可笑也。然世人遂以軾爲欲立異同,則過矣。妄論利害,攙説得失,此正制科人習氣。譬之候蟲時鳥,自鳴自已,何足爲損益。軾每怪時人待軾過重,而足下又復稱説如此,愈非其實。得罪以來,深自閉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間,與樵漁雜處,往往爲醉人所推駡。輒自喜漸不爲人識,平生親友無一字見及,有書與之亦不答,自幸庶幾免矣。足下又復創相推與,甚非所望。木有癭,石有暈,犀有通,以取妍於人,皆物之病也。讁居無事,默自觀省,回視三十年以來所爲,多其病者。足下所見皆故我,非今我也。無乃聞其聲不考其情,取其華而遺其實乎?抑將又有取於此也?此事非相見不能盡。自得罪後,不敢作文字。此書雖非文,然信筆書意,不覺累幅,亦不須示人。必喻此意。歲行盡,寒苦,惟萬萬節哀強食。不次。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民國《簡陽縣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劉巨濟書:軾啓::人來辱書累幅,承起居無恙。審比來憂患相仍,情懷牢落,此誠難堪。然君在侍下,加以少年美才,當深計遠慮,不應戚戚徇無已之悲。賢兄文格奇拔,誠如所云,不幸早世,其不朽當以累足下。見其手書舊文,不覺出涕。詩及新文,愛玩不已。都下相知,惟司馬君實劉貢父,當以示之。恨僕聲勢低弱,不能力爲發揚。然足下豈待人者哉!:與吳秀才書論佛大善。》:近時士人多學談理空性,以追世好,然不足深取。時以此取之,不得不爾耳。僕老拙百無堪,向在科場時,不得已作應用文,不幸爲人傳寫,深可羞愧,以此得虛名。天下近世進人以名,平居雖孔孟無異,一經試用,鮮不爲笑。以此益羞爲文。自一二年來,絶不復爲。今足下不察,猶以所羞者譽之,過矣。舍弟差入貢院,更月餘方出。家孟侯雖不得解,卻用往年衣服,不赴南省,得免解。其兄安國亦然。勤國亦捷州解,皆在此。因風時惠問,以慰飢渴。何時會合,臨紙悵然。惟強飯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記纂淵海》卷五二,《永樂大典》卷八四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琮書:軾啓::奉别忽然半年,思仰無窮。近聞公有閨門之戚,即欲作書奉慰,既罕遇的便,又以爲書未必能開釋左右,往往更益悽悵,用是稍緩。今辱手教,慙負不已。竊計高懷遠度,必已超然。此等情累,隨手掃滅,猶恐不脫,若更反覆尋繹,便纏繞人矣。望深以明識照之。軾凡百如昨,愚暗少慮,輒復隨緣自娛。自夏至後,杜門不出,惡熱不可過,所居又向西,多勸遷居。遷居非月餘不能定,而熱向衰矣,亦復不果。如聞公以職事當須一赴闕,不知果然否?承問及王天常奉職所言邊事。天常父齊雄,結髮與西南夷戰,夷人信畏之。天常幼隨其父入夷中,近歲王中正入蜀,亦令天常招撫近界諸夷,夷人以其齊雄子,亦信用其言。向嘗與軾言瀘州事,所以致甫望乞弟作過如此者,皆有條理可聽。然皆已往之事,雖知之無補。又似言人長短,故不復録呈。獨論今日事勢,揣量夷人情僞,似有本末。天常正月中與軾言::播州首領楊貴遷者,俗謂之楊通判,最近烏蠻,而梟武可用。又有宋大郎者,乞弟之死黨,兇猾有謀略。若官中見委説楊貴遷令殺宋大郎,必可得也。數日前,有從蜀中來者,言貴遷已殺宋大郎,納其首級,與銀三千兩。以此推之,天常之言,殆不妄也。天常言::晏州六縣水路十二村諸夷,世與乞弟爲仇。向者熊察訪誘殺十二村首領,及近歲韓存寶討殺羅狗姓諸夷,皆有唇齒之憂,貌畏而心貳。去年乞弟領兵至羅介牟屯,殺害兵官王宣等十二人。其地去寧遠安夷寨至近,涉歷諸夷族帳不少,自來自去,殊無留難。若諸夷不心與之,其勢必不能如此也。今欲討乞弟,必先有以懷結近界諸夷,得其心腹而後可。今韓存寶等諸軍,既不敢與乞弟戰,但翱翔於近界百餘里間,多殺不作過熟戶老弱,而厚以金帛遺乞弟,且遣四人爲質,然後得乞弟遣人送一封空降書,便與約誓,即日班師,與運司諸君皆上表稱賀。上深照其實,已降手詔械存寶獄中。遠人無不歡快,以謂雖漢光武唐太宗料敵察情於萬里之外,不能過也。今雖已械存寶,而後來者亦未見有精巧必勝之術,但言乞弟不過有兵三千,而官軍無慮三萬,何往而不克。此正如千鈞車弩,可以洞犀象,而不可以得鼠耳。今糧運止於江安縣,自江安至乞弟住坐處,猶須十二三程,吏士以糗餌行,其勢不能過一月。乞弟但能深自避匿四五十日,則免矣。而山谷幽嶮,林木沮洳,賊於溪谷間,依叢木自蔽,以藥箭射人,血濡縷立死。戰士數萬人知深入未爲萬全,而將吏不敢復稽留,此間事不可不深慮。天常言::國之用兵,正如私家之造屋。凡屋若干,材石之費,穀米之用,爲錢若干,布算而定,無所贏縮矣,工徒入門,斧斤之聲鏗然,而百用毛起,不可復計,此慮不素定之過也。既作而復聚糧,既斲而復求材,其費必十倍,其工必不堅。故王者之兵,當如富人之造屋。其慮周,其規摹素定,其取材積糧皆有方,故其經營之常遲,而其作之常速,計日而成,不愆于素,費半他人,而工必倍之。今日之策,可且罷諸將兵,獨精選一轉運使及一瀘州知州,許法外行事,與二年限,令經畫處置,他人更不得與。多出錢物茶綵,於沿邊博買夷人糧米,其費必減倉卒夫運之半。使辯士招説十州五團晏州六縣水路十二村羅氏鬼主播州楊貴遷之類,作五六頭項,更番出兵,以蹂踐乞弟族帳,使春不得耕,秋不得穫。又嘉戎瀘渝四州,、皆有土豪爲把截將,自來雇一私兵入界,用銀七兩,每得一蕃人頭,用銀三十兩買之,把截將自以爲功。今可召募此四州人,每得二十級,即與補一三班差使。如不及二十級,即每級官與絹三十匹。出入山谷,耐辛苦瘴毒,見利則雲合,敗則鳥獸散,此本蠻夷之所長,而中原之所無柰何也。今若召募諸夷及四州把截將私兵,使更出迭入,則蠻夷之所長,我反用之。但能積日累月,戕殺其丁壯,且使終年釋耒而操兵,不及二年,其族帳必殺乞弟以降。如其未也,則乞朝廷差三五千人將下選兵三路入界。西路自江安縣進兵,先積糧於寧遠寨,以十州五團等諸夷爲先鋒,以施黔戎瀘四州藥箭弩手繼之。、中路自納溪寨進兵,先積糧於本寨,亦以諸夷爲先鋒,以將下兵馬繼之。三路中惟此路稍平,可以用官軍。東路自合江縣進兵,先積糧於安溪寨,亦以諸夷爲先鋒,以嘉戎瀘渝四州召募人繼之,、可以一舉而蕩滅也。天常此策,雖若不快,以蕞爾小醜,二年而後定,然王者之兵,必出於萬全,不可以僥倖。淮南王安有言::廝輿之卒,有一不備而歸者,雖得越王之首,臣猶竊爲大漢羞之。今乞弟譬猶蚤蝨也,克之未足以威四夷,萬一不克,豈不爲卿大夫之辱也哉?趙充國征先○,鄧訓征羌及月支胡,皆以計磨之,數年乃克。唐明皇欲取石堡城,王忠嗣不奉詔,以謂非殺二萬人不可取。方唐之盛,二萬人豈足道哉?而賢將謀國,終不肯出此者,圖萬全也。又後漢永和中,交趾反,議者欲發荊揚兗豫四萬人討之。、獨李固以謂::四州之人,遠赴萬里,無有還期,詔書迫促,必致叛亡;:南州瘟瘴,死者必多;:士卒疲勞,比至嶺南,不復堪鬬。前中郎將尹就討益州叛羌,益州諺曰::虜來尚可,尹來殺我。後以兵付刺史張喬,因其將吏,旬月之間,破殄寇虜。此發將無益,州郡可任之明效也。今可募蠻夷使自相攻,轉輸金帛,以爲其資。有能反間致頭首者,許以封侯之賞。因舉祝良爲九真太守,張喬爲交趾刺史,由此嶺外悉平。今觀其説,乃與天常之言,若合符節。但天常不學,言不能起意耳。天常又言::烏蠻藥箭,中者立死無脫理。然不能及遠,非三十步內不發,發無不中。今與烏蠻戰,當於百步以下五六十步以上強弓勁弩射之。若稍近,則短兵徑進,於五七步內相格,則其長技皆廢。今乞弟亦未是正烏蠻也,諸如此巧便非一,不能盡録。略舉一二,以見天常之練習,疑可驅使耳。又有一圖子,雖不甚詳密,然大略具是矣。按圖以考其説,差若易了,故以奉呈,看訖可卻付去人見還也。此非公職事,然孜孜尋訪如此,以見忠臣體國知無不爲之義也。軾其可以罪廢不當言而止乎?雖然,亦不可使不知我者見以爲詬病也。知荊公見稱經藏文,是未離妄語也,便蒙印可,何哉?圓覺經紙示及,》:得暇爲寫下卷,令公擇寫上卷。秦太虛維揚勝士,固知公喜之,無乃亦可令荊公一見之歟?子駿初見報,奪一官耳,不知其罷郡能不鬱鬱否?有一書,不知其今安在,敢煩左右達之。江水比去年甚大,郡中不爲患。見説沙湖鎮頗浸居民,亦江淮間常事耳。臨臯港既開,往來蒙利無窮,而居民貿易之入亦不貲,但不免少有淤填,議者謂歲發少春夫淘之甚易。承問,輒及之。未緣展奉,惟冀以時自重。謹奉手啓起居。熱甚,幸恕不謹。軾頓首再拜。,按:郎本卷四五、《七集·前集》卷三○「介」作「个」。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安師孟書:辱書,爲貺過厚。吾子自以美才積學,取榮名於當時。所宜德者,平生之師友,朝夕相與講學者也,如軾何與焉。然吾子之於軾,其得失休戚,軾所宜知。何者?其勢足以相及也。嚮也,聞七子者之失,怳然如軾之有失也。既乃聞吾子之得,則亦如軾之有得也。今吾子書來,以爲自爲喜者少,而爲軾喜者多,甚矣吾子之見愛也。然彼七子者,豈以一失爲戚哉。彼將退治其所有,益廣而新之,則吾猶有望焉。若吾子既得不驕,而日知其所不足,則軾之所得,又將有大者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清抄本《聖宋名賢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七七,《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七,《曹南文獻録》卷七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昭玘書:軾啓::向得王子中兄弟書,具道足下每相見,語輒見及,意相予甚厚,即欲作書以道區區。又念方以罪垢廢放,平生不相識,而相向如此,此人必有以不肖欺左右者。軾所以得罪,正坐名過實耳。年大以來,平日所好惡憂畏皆衰矣,獨畏過實之名,如畏虎也。以此未敢相聞。今獲來書累幅,首尾句句皆所畏者,謹再拜辭避不敢當。然少年好文字,雖自不能工,喜誦他人之工者。今雖老,餘習尚在。得所示書,反復不知厭,所稱道雖不然,然觀其筆勢俯仰,亦足以粗得足下爲人之一二也。幸甚!:幸甚!:比日履兹春和,起居何似。軾蒙庇粗遣,每念處世窮困,所向輒值墻谷,無一遂者。獨於文人勝士,多獲所欲,如黄庭堅魯直晁補之無咎秦觀太虚張耒文潛之流,、皆世未之知,而軾獨先知之。今足下又不見鄙,欲相從游,豈造物者專欲以此樂見厚也耶?然此數子者,挾其有餘之資,而騖於無涯之知,必極其所如往而後已,則亦將安所歸宿哉。惟明者念有以反之。魯直既喪妻,絶嗜好,蔬食飲水,此最勇決。舍弟子由亦云::學道三十餘年,今始粗聞道。考其言行,則信與昔者有間矣。獨軾倀倀焉未有所得也。徐守莘老每有書來,亦以此見教。想時相從,有以發明。王子中兄弟得相依,甚幸。子敏雖失解,乃得久處左右,想遂磨琢成其妙質也。徐州城外有王陵母劉子政二墳,向欲爲作祠堂,竟不暇,此爲遺恨。近以告莘老,不知有意作否。若果作,當有記文。莘老若不自作者,足下當爲作也。無由面言,臨書惘惘。惟順時自愛。謹奉手啓爲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司馬温公書:一 以下徐州:春末,景仁丈自洛還,伏辱賜教,副以超然雄篇,》:喜忭累日。尋以出京無暇,比到官,隨分紛冗,久稽裁謝,悚怍無已。比日不審台候何如?某強顔茍祿,忝竊中,所愧於左右者多矣。未涯瞻奉,惟冀爲國自重,謹奉啓問。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古今游名山記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司馬温公書:二:某再啓::超然之作,》:不惟不肖託附以爲寵,遂使東方陋州,以爲不朽之美事,然所以奬與則過矣。久不見公新文,忽領獨樂園記,》:誦味不已,輒不自揆,作一詩,聊發一笑耳。彭城佳山水,魚蟹侔江湖,爭訟寂然,盜賊衰少,聊可藏拙。但朋遊闊遠,舍弟非久赴任,益岑寂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司馬温公書:黄州 三:謫居窮陋,如在井底,杳不知京洛之耗,不審邇日寢食何如?某以愚昧獲罪,咎自己招,無足言者。但波及左右,爲恨殊深。雖高風偉度,非此細故所能塵垢,然某思之,不啻芒背爾。寓居去江干無十步,風濤烟雨,曉夕百變,江南諸山,在几席下,此幸未始有也。雖有窘乏之憂,顧亦布褐藜藿而已。瞻晤無期,臨書惘然,伏乞以時善加調護。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司馬温公書:四 以下俱登州:某頓首。孟冬薄寒,伏惟門下侍郎台候萬福。某即日蒙免,罪戾之餘,寵命逾分,區區尺書,豈足上謝。又不敢廢此小禮,進退恐慄。未緣趨侍,伏冀上爲宗社精調寢興,下情祝頌之至。謹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司馬温公書:五:某啓::去歲臨去黄州,嘗奉短啓,爾後行役無定,因循至今,聞公登庸,特與小民同增鼓舞而已。亦不敢上問,想識此意。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七,《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韓魏公書:軾再拜。近得秦中故人書,報進士董傳三月中病死。軾往歲官岐下,始識傳,至今七八年,知之熟矣。其爲人,不通曉世事,然酷嗜讀書。其文字蕭然有出塵之姿,至詩與楚詞,則求之於世可與傳比者,不過數人。此固不待軾言,公自知之。然傳嘗望公不爲力致一官,軾私心以爲公非有所愛也,知傳所禀賦至薄,不任官耳。今年正月,軾過岐下,而傳居喪二曲,使人問訊其家,而傳徑至長安,見軾於傳舍,道其飢寒窮苦之狀,以爲幾死者數矣,賴公而存。又且薦我於朝。吾平生無妻,近有彭駕部者,聞公薦我,許嫁我其妹。若免喪得一官,又且有妻,不虚作一世人,皆公之賜。軾既爲傳喜,且私憂之。此二事,生人之常理,而在傳則爲非常之福,恐不能就。今傳果死,悲夫。書生之窮薄,至於如此其極耶!:夫傳之才器,固不通於世用,然譬之象犀珠玉,雖無補於飢寒,要不可使在塗泥中,此公所以終薦傳也。今父子暴骨僧寺中,孀母弱弟,自謀口腹不暇,決不能葬。軾與之故舊在京師者數人,相與出錢賻其家,而氣力微薄,不能有所濟,甚可憫也。公若猶憐之,不敢望其他,度可以葬傳者足矣。陳繹學士,當往涇州,而宋迪度支在岐下,公若有以賜之,軾且斂衆人之賻,並以予陳而致之宋,使葬之,有餘,以予其家。傳平生所爲文,當使人就其家取之,若獲,當獻諸公。干冒左右,無任戰越。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荆公:一:某啓::某游門下久矣,然未嘗得如此行,朝夕聞所未聞,慰幸之極。已别經宿,悵仰不可言。伏惟台候康勝,不敢重上謁。伏冀順時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詩人玉屑》卷一八,《王文公年譜》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荆公:二 離黄州:某頓首再拜,特進大觀文相公執事::某近者經由,屢獲請見,存撫教誨,恩意甚厚。别來切計台候萬福。某始欲買田金陵,庶幾得陪杖屨,老於鍾山之下。既已不遂,今儀真一住,又已二十日,日以求田爲事,然成否未可知也。若幸而成,扁舟往來,見公不難矣。向屢言高郵進士秦觀太虛,公亦粗知其人,今得其詩文數十首,拜呈。詞格高下,固無以逃於左右,獨其行義修飭,才敏過人,有志於忠義者,某請以身任之。此外,博綜史傳,通曉佛書,講習醫藥,明練法律,若此類,未易以一二數也。才難之歎,古今共之,如觀等輩,實不易得。願公少借齒牙,使增重於世,其他無所望也。秋氣日佳,微恙頗已失去否?伏冀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吕相公書:軾昨日面論邢夔事。愚意本謂邢鼻是平人,邢夔妄意其爲盗殺之,茍用犯時不知勿論法,深恐今後欲殺人者,皆因其疑似而殺,但云我意汝是盜即免矣。」:公言此自是謀殺,若不勘出此情,安用勘司!:軾歸而念公言,既心服矣,然念近者西京奏秦課兒於大醉不省記中,打殺南貴,就縛,至醒,取衆證爲定,作可憫奏,已得旨貸命,而門下別取旨斷死。竊聞輿議,亦恐貸之啓奸,若殺人者得以醉免,爲害大矣。軾始者亦以爲然,固已書過録黃,再用公昨日之言思之,若今後實醉不醒而殺,其情可憫,可以原貸;:若託醉而殺,自是謀殺,有勘司在。邢夔犯時不知,秦課兒醉不省記,皆在可憫之科,而邢夔臀杖編管,秦課兒決殺,似輕重相遠,情有未安。人命至重,若公以爲然,文字尚在尚書省,可追改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太保安道書:翰林:某以不善俯仰,屢致紛紛,想已聞其詳。近者凡四請郡,杜門待命,幾二十日。文母英聖,深照情僞,德音琅然,中外聳服,幾至有所行譴,而諸公燮和之。數日有旨,與言者數君皆促供職,明日皆當見。蓋不敢堅卧,嫌若復伸前請爾。蒙知愛之深,不敢不盡,幸爲察之。褊淺多忤,有愧教誨之素,臨書悒悒。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蜀公書:一 徐州:前日辱書,並新詩累幅,詞格清美,欽味不釋手。屬使者交至,紛紛無暇,裁答後時。再領手教,愧悚無地。比日起居何如,未由披奉,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嘉慶《江津縣志》藝文補,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蜀公書:二 以下俱黄州:李成伯長官至,辱書,承起居佳勝,甚慰馳仰。新居已成,池圃勝絶,朋舊子舍皆在,人間之樂,復有過此者乎?某凡百粗遣,春夏間,多患瘡及赤目,杜門謝客,而傳者遂云物故,以爲左右憂。聞李長官説,以爲一笑,平生所得毀譽,殆皆此類也。何時獲奉几杖,臨書惘惘。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嘉慶《江津縣志》藝文補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蜀公書:三:蒙示諭,欲爲卜鄰,此平生之至願也。寄身函丈之側,旦夕聞道,又況忝姻戚之末,而風物之美,足以終老,幸甚幸甚!:但囊中止有數百千,已令兒子持往荊渚,買一小莊子矣。恨聞命之後。然京師尚有少房緡,若果許爲指揮從者幹當,賣此業,可得八百餘千,不識可納左右否?所賜手書,小字如芒,知公目益明,此大慶也。某早衰多病,近日亦能屏去百事,澹泊自持,亦便佳健,異日必能陪從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東坡禪喜集》卷七,《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古今圖書集成》坤輿典卷七二,嘉慶《江津縣志》藝文補,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蜀公書:四:承别紙示諭::麴糵有毒,平地生出醉鄉;:土偶作祟,眼前妄見佛國。公欲哀而救之,問所以救者。小子何人,顧不敢不對。公方立仁義以爲城池,操詩書以爲干櫓,則舟中之人,盡爲敵國,雖公盛德,小子亦未知勝負所在。願公宴坐靜室,常作是念,當觀彼能惑之性,安所從生,又觀公欲救之心,作何形段。此猶不立,彼復何依,雖黃面瞿曇,亦當斂衽,而況學之者耶!:聊復信筆,以發公千里一笑而已。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蜀公書:五:某□啓::去歲附張生書,謂甚的而不達,何也?某顛仆罪戾,世所鄙遠,而丈丈獨賜收録。欲令撰先府君墓碑,至爲榮幸,復何可否之間;:而不肖平生不作墓誌及碑者,非特執守私意,蓋有先戒也。反覆計慮,愧汗而已。仁明洞照,必深識其意。所賜五體書,謹爲子孫之藏,幸甚幸甚!:無緣躬伏門下道所以然者,皇恐之至。《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又見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某□啓何也某十八字原缺,……據翰墨補。》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三,嘉慶《江津縣志》藝文補,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蜀公書:六 以下俱翰林:日望旌斾之至,不敢復上問,不謂高懷超然,不屑世故,堅卧莫致,有識悵惘。然孤風凛然,足以下激頽靡,雖非落落可指之功,其於二聖忠厚之治,所補多矣。比日履兹寒凝,台候何如?未由瞻奉,伏冀萬萬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三,嘉慶《江津縣志》藝文補,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蜀公書:七:某碌碌無補,久竊非據,又舍弟繼進,皆以疎愚處必争之地。公議未厭,豈可久安。非遠,當乞一郡以自效,或得過謁,少聞誨語,大幸也。始者,竊意丈丈絶意軒冕,然猶當强到闕,一見嗣聖,今乃確然如此,殊乖素望,然士大夫甚高此舉也。冗中,不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三,嘉慶《江津縣志》藝文補,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蜀公書:八:伏承歸政得請,恩禮優異,伏惟慶慰。公孤風亮節,久信天下,而有識今日,尤復歸心。勉強暫起,以慰二聖之望;:幡然復退,以安無窮之福。出處之間,雍容自得,真可以爲後世法矣。官守所縻,不獲躬詣,謹奉手啓,區區萬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江津縣志》藝文補,嘉靖《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蜀公書:九:今晚忽得報,承子豐承事遽至大故,聞之悲痛,殆不可言。美才懿行,期之遠到,今乃止此,士友所共痛惜。而況姻戚之厚,悲惋可量!:丈丈高年,罹此苦毒,有識憂懸。伏惟高明,痛以理遣,割難忍之愛,上爲朝廷,下爲子孫親友自重。不勝縷縷。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蜀公書:一○:近者,子豐携長子承務見過,見其風骨秀整,聞向下二子益奇。死生壽夭皆常事,惟有後可以少慰丈丈意,幸以此自遣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蜀公書:一一:子功淳父皆欲謁告省覲,某恨不同往,曉解左右。臨書悽愴。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功:一 登州還朝:違闊歲月,書問不繼,自咎之深,殆無所容。伏惟盛德雅度,有以容之。比日竊計鎮撫之暇,台候萬福。某蒙庇粗遣,驟遷過分,備員無補,惟雅眷有以教督之,乃幸。毒熱,伏冀順時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功:二 登州還朝:久疎上問,愧仰增劇。承軒斾將至,起居佳勝,欣慰不已。暫還舊席,即膺柄用,輿議所屬,小子得少託餘庇,尤爲厚幸。區區即遂面究。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功:三 以下俱揚州還朝:見舍弟説,知得雍信,幼孫夭逝,聞之怛然。便欲往見,從者已散去。竊想慈念之深,不能無動,然竟亦何益。惟千萬以理照遣,旦夕面究。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功:四:辱教,承晚來起居佳勝,團茶及匣子香藥夾等已領,珍感!:珍感!:栗子之求,不太廉乎?便不得更送一箇笓離耶?呵呵。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功:五:宿來起居佳勝。已馳簡邀伯揚,來日會啓聖,公能枉轡,甚幸。子由明日奠酹後,便往啓聖,公可到彼早食也。某略到押賜處,便往。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功:六:廣嚴之會,謹如教,計必請陳四也。分惠佳茅,感感。獨飲一杯,遂醉,書不成字。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豐:一 以下俱徐州:伏審子豐南宫殊捷,慶抃可量。即日想已唱第,必在高等。期集之暇,起居佳勝。某更五七日泝汴,愈遠左右,臨書悵然。惟祈慎重,別膺亨寵。,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豐:二:小事拜聞,欲乞東南一郡。聞四明明年四月成資,尚未除人,託爲問看,回書一報。前所託殊不蒙留意,恐非久,東南遂請,逾難望矣。無乃求備之過乎?然亦慎不可泛愛輕取也。人還,且略示諭。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豐:三:近專人奉狀,達否?即日起居何如,貴眷各安,局事漸清簡否?某幸無恙。水旱相繼,流亡盗賊並起,決口未塞,河水日增,勞苦紛紛,何時定乎?近乞四明,不知可得否?不爾,但得江淮間一小郡,皆所樂,更不敢有擇也。子豐能爲一言於諸公間乎?試留意。人還,仍乞一報,幸甚。奉見無期,惟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豐:四:稍不通問,伏想起居佳勝。侍郎丈必在郊外過夏,台候必更康安。某此與幼累如常。八月九月間,秋水既過彭城,城下徹備。高麗使已還。四明可以易守,當更理前請也。會合杳未有涯,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豐:五:南方夏熱,殊非中原之比。入秋,稍得清凉,然夏田旱損七八。鹽法更變,課入不登,雖閑局,不免以此爲累。自餘粗如常也。子中子老頃在左右,今已赴官未?何時參候,北望,不勝馳情。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豐:六:新珠想日長進,愛壻無恙,甚望丈人高等待乞利市也。納銀一笏,託用買圓熟珠子二千枚,少錢,告那出,便納上。婚嫁所須,不可柰何,甚非情願。幸留意。承問似叔,頗長成,每日作詩讀史,但蒙拙少訓督耳。內孫想益聰淑,諸郎娘各計安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豐:七 以下黄州:黄州少西山麓,斗入江中,石室如丹。傳云曹公敗所,》」:所謂赤壁者,或曰非也。時曹公敗歸華容路,路多泥濘,使老弱先行,踐之而過,曰::劉備智過人而見事遲,華容夾道皆葭葦,使縱火,則吾無遺類矣。今赤壁少西對岸,即華容鎮,庶幾是也。然岳州復有華容縣,竟不知孰是。今日李委秀才來相別,因以小舟載酒飲赤壁下。李善吹笛,酒酣作數弄,風起水湧,大魚皆出。山上有棲鶻,亦驚起。坐念孟德公瑾,如昨日耳。適會范子豐兄弟來求書字,遂書以與之。李字公達云。元豐六年八月五日。《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又見《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二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亦驚起::原缺,據叢話外集補。》、《:》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趙刻《東坡志林》卷四,名山勝概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豐:八:臨臯亭下不數十步,便是大江,其半是峨眉雪水,吾飲食沐浴皆取焉,何必歸鄉哉!:江山風月,本無常主,閒者便是主人。問范子豐新第園池,與此孰勝?所不如者,上無兩稅及助役錢耳。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歐蘇書簡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純夫:一 湖州:向者深望軒從一來。人還,領手教,知徑赴治,實增悵惘。比日起居佳勝。日對五老,想有佳思。此間湖山信美,而衰病不堪煩,但有歸蜀之興耳。未由會集,千萬以時自愛。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純夫:二 翰林:三辱示諭,鄙意不移。公休之餽,人子之心也。不肖之辭,夙昔之分也。某已領其意而辭其物,物有齊量,意豈有窮哉!:昔人已聘還圭璋,庶幾此義。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純夫:三 以下俱揚州:到潁半年,始此上問,懶慢之罪,踧踖無地。中間辱書及承拜命貳卿,亦深慶慰。然公議望公在禁林,想即有此拜也。春暖,起居何如?某移廣陵,甚幸。舍弟欲某一到都下乞見,而行路既稍迂,而老病務省事,且自潁入淮矣。不克一別,臨書惘惘。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純夫:四:某衰病日侵,而使客旁午,高麗復至,公私勞弊,殆不能堪。但以連歲灾傷,不敢别乞小郡。然來年闕食之憂,未知攸濟,日俟罪譴而已。李唐夫一宅甚安,沉酣江山,旬日忘歸,非久赴任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純夫:五:軾啓::别後不一奉書,懶慢之罪,未有以自解,然别時亦先自陳矣。比日履兹初冬,起居佳勝。中間屢聞進拜,喜抃可量。與子功同侍邇英,此最縉紳之所榮慕。又聞有旨許講罷奏事,想日有補正也。未緣會合,千萬爲國自重。軾再拜醇夫給事侍講閣下。九月二十七日。,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純夫:六:奉書不數,愧仰可知。辱手教,且審起居佳勝爲慰。某凡百粗遣,聞天官之除,老病有加,那復堪此。即當力辭,乞閑郡爾。側聆大用,以快羣望。未間,千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純夫:七:忠文公碑,固所願託附,但平生本不爲此,中間數公蓋不得已,不欲卒負初心。自出都後,更不作不寫,已辭數家矣。如大觀其一也。今不可復寫,千萬亮察。魯直日會,且致區區。兩辱書皆未答,直懶爾,別無説。然魯直不容我,誰復能容我者?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純夫:八:前日見報,知新拜,即欲奉書爲賀。又恐草草,念行役間迫猝,未能便如禮,故不免發數字,想不深訝。不寐之喜,豈獨以樂正好善之故耶?更不必盡談。公議所屬,想公有以處之矣。私意但望公不力辭,若又力辭,乃似辭難矣。餘亦見子由書中。乍熱,起居如何?乍遠,千萬爲道自愛。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純夫:九 赴定州:所示連日入問聖候,極是!:極是!:見説執政逐日入問,宗室亦逐日問候也。已將簡報錢尹,令府中差人遍報諸公矣。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純夫:一○ 惠州:某謫居瘴鄉,惟盡絶欲念,爲萬金之良藥。公久知之,不在多囑也。子由極安常,燕坐胎息而已。有一書,附納。長子邁自宜興挈兩房來,已到循州,一行並安。過近往迎之,得耗,旦夕到此。某見獨守舍耳。次子迨在許下。子由長子名遲者,官滿來筠省覲,亦不久到。恐要知。六郎婦與二孫並安健。過去日,留一書并數品藥在此,今附何秀才去。如聞公目疾尚未平,幸勿過服涼藥。暗室瞑坐數息,藥功何緣及此。兩承惠錫器,極荷意重。丹霞觀張天師遺跡,儻有良藥異事乎?令子不及別書,侍奉外多慰。子功之喪,忽已除祥,哀哉,柰何。諸子想各已之官,某孫婦甚長成,旦夕到此矣。 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純夫:一一惠州:丁丑二月十四日,白鶴峰新居成,自嘉祐寺遷入。詠淵明時運詩曰:》:斯晨斯夕,言息其廬。似爲予發也。長子邁與予別三年,攜諸孫萬里遠至,老朽憂患之餘,不能無欣然,乃次其韻::我卜我居,居匪一朝。龜不吾欺,食此江郊。廢井已塞,喬木干霄。昔我伊何,誰其裔苗。下有澄潭,可漱可濯。江山千里,供我遐矚。木固無脛,瓦豈有足。陶匠自至,笑歌相樂。我視此邦,如洙如沂。邦人勸我,老我安歸。自我幽獨,倚門或麾。豈無親友,雲散莫追。旦朝丁丁,誰欸我廬。子孫遠至,笑語紛如。剪鬃垂結,覆此瓠壺。三年一夢,乃復見予。予在都下,每謁范純夫,子孫環遶,投紙筆求作字。每調之曰::訴旱乎?訴澇乎?今皆在萬里,欲復見此,豈可得乎?有來請純夫書,因録此數紙寄之。丁丑閏三月五日,多難畏人,此詩慎勿示人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一 以下俱儋耳:某慰疏言::不意凶變,先公内翰,遽捐館舍,聞訃慟絶。天之喪予,一至於是,生意盡矣。伏惟至孝承務元長昆仲,孝誠深至,追慕罔極。何辜于天,罹此禍酷,荼毒如昨,奄易寒暑,哀毁日深,柰何!:柰何!:某謫籍所拘,莫由往弔,永望長號,此懷難諭。謹奉手疏上慰,不次。謹疏。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二:流離僵仆,九死之餘,又聞淳夫先公傾逝,痛毒之深,不可云諭。久欲奉疏,不遇便人,又舉動艱礙,憂畏日深。今茲書問,亦未必達,且略致區區耳。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三:先公已矣,惟望昆仲自立,不墜門户。千萬留意其大者遠者,勿徇一至之哀,致無益之毁。與先公相照,誰復如某者。此非苟相勸勉而已,切深體此意。餘不敢盡言。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四:先公論往古事著述多矣,想一一寶藏,此豈復待鄙言耶?某當遣人致奠,海外困苦,不能如意,又不敢作奠文,想蒙哀恕也。歸葬知未得請,苦痛之極,惟千萬寬中順受。此中百事,遠不及雷化,百憂所集,亦强自遣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五:聖善郡君,不敢拜慰疏言。侍次,乞致區區。沉香少許,望於内翰靈几焚之,表末友一慟之意而已。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六:孫行者至,得書,承孝履如宜,闔宅皆安,感慰之極。所諭傳,》:初不待君言,心許吾亡友久矣。平生不作負心事,未死要不食言,然今則不可。九死之餘,憂畏百端,想蒙矜察。不即副來意,臨紙哀噎。海外粗聞新政,有識感涕。靈几儻遂北轅乎?未間,千萬節哀自重。毒熱,揮汗奉疏,不次。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七:聖善郡君,承起居佳適,因侍次,致下懇。乞爲骨肉保愛寬懷,以待北歸也。子進諸舅,曾得安訊否?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八:毒暑,遠惟孝履如宜。海外粗聞近事,南來諸人,恐有北轅之漸,而吾友翰林公,獨隔幽顯,言之痛裂忘生。矧昆仲純篤之性,感慟摧割,如何可言,柰何柰何!:老朽一言,非苟以相寬者。先公清德絶識,高文博學,非獨今世所無,古人亦罕有能兼者,豈世間混混生死流轉之人哉?其超然世表,如仙佛之所言者必矣。況其平生自有以表見於無窮者,豈必區區較量頃刻之壽否耶?此理卓然,唯昆仲深自愛。得歸,亦勿亟遽,俟秋稍涼而行爲佳。某深欲一見左右,赴合浦,不惜數舍之迂,但再三思慮,不敢爾,必深察。臨行,預有書相報。熱甚,萬萬節哀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九 以下俱北歸:到雷獲所留書,承車從盤桓此邦,以須一見,而某滯留不時至,遂爾遠别,且不獲一慟几筵之前者,非愛數舍之勞也,以困危多畏故爾。此老謬之罪,想矜察。比日孝履如宜否?方此炎暑,萬里扶護,哀苦勞艱,如何可言。忝親友之末,不能匍匐赴救,已矣,不復云也。獨前所見委文字,不敢不留意,今託少游議其詳。餘惟節哀慎重。某不敢拜狀郡君,惟千萬俯爲存沒寬心自重。乞呈此紙令弟,不殊此意。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一○:某如聞有移黄之命,若果爾,當自梧至廣,須惠州骨肉到同往。計公昆仲扶護舟行當過黄,又恐公在淮南路行,不由江西,即不過黄,又不知某能及公之前到黄乎。漂零江海,身非己有,未知歸宿之地,其敢必會見之日耶?惟昆仲金石乃心,困而不折,庶幾先公之風没而不亡也。臨紙哽塞,言不盡意。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一一:過雷州,奉書必達。到容南,知昆仲皆苦瘴痢,又聞尋已痊損,不知即日何如?扶護哀痛,且須勉强開解,卑心憂懸,書不能盡。奉囑之意,唯深察此心。哀哉少游,痛哉少游,遂喪此傑耶!:賴昆仲之力,不甚狼狽。某日夜前去,十六七間可到梧。若少留,一見尤幸。某到梧,當留以待惠州人至,同泝賀江也。速遣此人奉書,不謹,千萬恕察。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一二:永州人來,辱書,承孝履粗遣,甚慰思仰。比謂至梧州追及,又將相從泝賀江,已而水乾無舟,遂作番禺之行。與公隔絶,不得一拜先公及少游之靈,爲大恨也。同貶先逝者十人,聖政日新,天下歸仁,惟逝者不可及,如先公及少游,真爲異代之寶也。徒有僕輩,何用,言之痛隕何及?某即度庾嶺,欲徑歸許昌與舍弟處。必遂一見昆仲。未間,惟萬萬強食自重。《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又見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昌與::原缺,據七集續集卷七補。·:》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元長:一三:某忽有玉局之除,可爲歸田之漸矣。痛哲人云亡,誦殄瘁之章,如何可言。早收拾事跡,編次著譔,相見日以見授也。處度因會,多方勉之,以不墜門戶爲急。監司無與相知者,及毛君亦不識,未敢便發書。前路問人有可宛轉爲言者,專在意也。漂流江湖,未能赴救,已爲慙負。有銀五兩,爲少游齋僧,託送與處度也。承中間郡君服藥,疾勢不輕,且喜安復。因侍次,致懇,千萬寬中保衛爲請。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蘇子容:一 離黄州:某頓首。違去左右,已逾周歲矣,懷仰之心,惟日深劇。比來伏計機務多暇,台候勝常。向聞登擢,常附啓事,少致區區,想獲聞徹。未由趨侍,伏望爲國保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蘇子容:二 離黄州:某頓首。廣陵令姪出所賜教,勞問備至,感戴無量。兼聞比來台候康勝,以慰下情。某欲徑往毗陵,而河水未通,留家儀真,輕舟獨行耳。未即伏謁門下,豈勝馳仰。乍熱,伏冀爲道自重。謹奉手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貢父:一 以下俱徐州:某啓::久不奉書,直是懶惰耳,更無可藉口。蒙問所以然,但有愧悚。厚薄之説既無有,公榮之比亦不然,老兄吾所畏者,公榮何足道哉。人心真不可放縱,閑散既久,毛髮許事,便自不堪,欲寫此書久矣,可笑!:可笑!:兄被命還史局,甚慰物論,然此事當專以相付,乃爲當耳。示諭,三宿戀戀,人情之常,誰能免者。然吏民之去公尤難耳。何日遂行,惟萬萬以時自重。謹奉啓。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貢父:二:某啓::向聞貢父離曹州,遞中附問,必已轉達。即日不審起居何如?聞罷史局,佐天府,衆人爲公不平。某以爲文字議論,是非予奪,難與人合,甚於世事。南司廨舍甚佳,浮沉簿書間,未必不佳也。至於進退毁譽,固無足言者。貢父聰明洞達,況更練世故,豈待言者耶!:但區區之心,不能不云爾。某蒙庇無恙,但秋來水患,僅免爲魚,而明年之憂,方未可測。或教別乞郡脫去,又恐遺患後人,爲識者所譏。已附詔使奏牘,乞以石甃城腳,週迴一丈,其役甚大且艱,但成則百餘年利也。此去又須晝夜勞苦,半年乃成。成後匄一宮觀,漸謀歸田耳。窮蹇迂拙,所值如此,柰何!:柰何!:何時面言,以散藴結。乍寒,惟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貢父:三:某啓::示及回文小闋,律度精緻,不失雍容,欲和殆不可及,已授歌者矣。王寺丞信有所得,亦頗傳下至術,有詩贈之,寫呈,爲一笑。老弟亦稍知此,而子由尤爲留意。淡於嗜好,行之有常,此其所得也。吾儕於此事,不患不得其訣及得而不曉,但患守之不堅,而賊之者未凈盡耳。如何?子由已赴南都,十六日行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妙集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貢父:四:某啓::近辱教,并和王仲素詩,讀之欣然有得也。久不裁謝,爲愧多矣。向時令押綱人候信者附書信,不審達否?即日起居佳勝。詩格愈奇古,可令令子録示數十首否?僕蒙恩粗遣,水退城全,暫獲息肩。然來歲之憂,方未可量。雖知議閉曹村口,然不敢便恃其不來。有一事,須至干清聽::去歲,曾擘畫作石岸,用錢二萬九千五百餘貫,夫一萬五百餘人,糧七千八百餘碩,於十月内申詔使,仍乞於十二月已前畫旨,乃可幹辦。雇募人匠,計置物料,正月初下手,四五月間可了。雖費用稍廣,然可保萬全,百年之利也。今已涉春,杳未聞耗,計日月已迫,必難辦集。又聞有旨下淮南京東,起夫往澶州,其勢必無鄰郡人夫可以見及,前來本州下南京沂、宿等州差夫八千人,并本州差夫三千五百人,共役一月可畢。以此知前來石岸文字必不遂矣。今別相度,裁減作木岸,工費僅減一半,用夫六千七百餘人,仍差三千五百餘人,以常平錢召募。糧四千三百餘碩,錢一萬四千餘貫,雖非經久必安之策,然亦足以支持歲月,待河流之復道也。若此策又不行,則吾州之憂,亦未可量矣。今寄奏檢一本奉呈,告貢父與令姪仲馮力言之。此事必在戶房,可以出力。萬一不當手,亦告仲馮力借一言,此事決不可緩。若更下所屬相度,往反取旨,則無及矣。況所乞止百餘紙祠部,其餘本州皆已有備。若作而不當,徐行遣官吏,亦未晚。惟便得指揮,閏月初便可下手爲佳。某豈曉土功水利者乎?職事所迫,不得不爾,每自笑也。若朝廷選得一健吏善興利除害者見代,一郡之幸也。然不敢自乞,嫌於避事爾。言輕不足以取信,惟念此一城生聚,必不忍棄爲魚鼈也。僕於朝中,誰爲可訴者,惟貢父相愛,必能爲致力。仍乞爲調其可否,詳録付去人回,不勝日夜之望。未緣會面,萬萬以時自重。人行,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貢父:五 以下俱翰林:久闊暫聚,復此違異,悵惘至今。公私紛紛,有失馳問。辱書,感怍無量。字畫妍潔,及問來使,云尊貌比初下車時皙且澤矣,聞之喜甚。比來起居想益佳。何日歸覲,慰士大夫之望。未間,萬萬爲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貢父:六:某忝冒過甚,出於素奬。然迂拙多忤,而處争地,不敢作久安計,兄當有以教督之。血指汗顔,旁觀之誚,柰何!:柰何!:舉官之事,有司逃失行之罪,歸咎於兄。清明在上,豈可容此,小子何與焉。茯苓松脂雖乏近效,而歲計有餘,未可棄也。默坐反照,瞑目數息,當記別時語耶?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貢父:七:某江湖之人,久留輦下,如在樊籠,豈復有佳思也。人情責望百端,而衰病不能應副,動是罪戾,故人知我,想復見憐耶?後會未可期,臨書悵惘。禪理氣術,比來加進否?世間關身事,特有此耳,願更着鞭,區區之禱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固:軾叩頭泣血言::軾負罪至大,苟生朝夕,不自屏竄,輒通書問於朋友故舊之門者。伏念軾逮事祖父,祖父之没,軾年十二矣,尚能記憶其爲人。又嘗見先君欲求人爲撰墓碣,雖不指言所屬,然私揣其意,欲得子固之文也。京師人事擾擾,而先君亦不自料止於此。嗚呼,軾尚忍言之!:今年四月,軾既護喪還家,未葬,偶與弟轍閲家中舊書,見先君子自疏録祖父事迹數紙,似欲爲行狀未成者,知其意未嘗不在於此也。因自思念,恐亦一旦卒然,則先君之意,永已不遂。謹即其遺書,粗加整齊爲行狀,以授同年兄鄧君文約,以告於下執事。伏惟哀憐而幸諾之。豈惟罪逆遺孤之幸,抑先君有知,實寵綏之。軾不任哀祈懇切之至。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一 登州還朝:某啓::流落江湖,晚獲叨遇,惟公照知,如一日也。孤愚寡與,日親高誼,謂得永久,不謂尚煩藩翰之寄。違闊以來,思仰日深。特辱書教,伏承履兹初凉,台候萬福,欣慰之極。二聖思治,求人如不及,公豈久外。惟千萬順時爲國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二 以下俱翰林:某啓::日欲作塔記,》:未嘗忘也。而别後紛紛,實無少暇。既請寬限而自違之,慙悚無地。數日來,方免得詳定役法,自此庶有少閑,得應命也。屢煩誨諭,知罪深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三:某啓::上黨鴈門出一草藥,名長松,治大風,氣味芳烈,亦可作湯常服。近歲河東人多以爲餉,若不甚難致,乞爲求一斤許。仍恕造次。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四:某再拜啓::張倅損其父應之名谷者,歐陽文忠公之友也。文行清修,有古人風,而仕不遂。損亦守家法,令子弟也。與之久故,幸得在左右,想蒙顧眄。適有少冗,而張倅行速,不盡區區。非久別奉狀,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五:某啓::涉暑疲病,久闕上問,曲蒙存録。遠賜手教,感怍深至。比日鎮撫多暇,起居清勝。某託庇粗如,直舍塊處,游從稀少,西望旌棨,臨書惘惘。伏暑尚熾,伏惟順序保練,少慰下情。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六:某蒙庇如昨,幸與子開同省,孤拙當有依賴,幸甚!:幸甚!:衮衮過日,無毫髮之補,甚不自安。又未敢乞郡。何時欸奉,少盡所懷,臨書惘惘。寄惠長松榛實天花菜,、:皆珍異之品,捧當感怍。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七:某啓::辱教,伏承台候萬福,爲慰。塔記非敢慢,》:蓋供職數日,職事如麻,歸即爲詞頭所迫,率常以半夜乃息,五更復起,實未有餘力。乞限一月,所敢食言者有如河,願公一笑而恕之。旦夕當卜一邂逅而別。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八:某啓::昨日又辱寵顧,感幸殊深。仍審台候康勝,爲慰。塔記重承來諭,》:敢不稟命。承借發願文,幸得敬閲。人還,迫夜奉謝。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九:某啓::昨日辱台斾臨顧,不及拜迎,方欲裁謝不敏,遽枉手教,感悚無地。且審比日起居佳勝。啓行有日,終當卜一邂逅,續馳問次。人還,草草,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一○:某再啓::退辱示諭,讀之汗流洽背,非所以全芘不肖也。塔記如河之誓,》:豈敢復渝,惟深察之。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一一:某深欲往會,屬以約數相知在净因矣,不罪!:不罪!:後旬更不敢有所如,謹俟命耳。來日必獲望見,併留面謝,悚息悚息!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一二:某再啓::自公之西,有識日望詔還,豈獨契愛之末。邊落寧肅,公豈久外哉!:示諭塔記,》:久不馳納,愧悚之極。乞少寬之,秋凉下筆也。親家柳子良宣德赴潞幕,獲庇屬城,知幸!:知幸!:謹奉手啓,冗迫,不盡區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又見《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庇原作在,」」:據翰墨改。》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宣:一三 南遷:某本不敢通問,特承不鄙廢放,手書存問,乃敢裁謝萬一。塔記久草下,》:因循未曾附上。今不敢復寄,異時萬一北歸,或可録呈,爲一笑也。旦夕離南郡,西望悵然,言不能盡意。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仲馮:一 徐州:某啓::早秋微凉,伏惟機務多暇,台候萬福。高才盛德,進貳西府,有識共慶,豈惟區區契舊之末。未緣伏謁門下,但有馳仰。伏冀順時爲國保練。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仲馮:二 揚州:某拜違期歲,衰病疲曳,書問不繼,愧負深矣。到揚數病在告,出輒困於迎送,猶幸歲得半熟,公私省力,可以少安,皆德庇所逮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仲馮:三 以下俱定州:某啓::近奉賜教,奬予過重,感怍不已。比日機務多暇,台候勝常。某蒙庇如昨,未緣接侍,但有馳仰。乍暄,伏冀爲國自重。謹奉手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仲馮:四:某再啓::將官杜宗輔,訥於言詞,而治軍嚴整,有足觀者。趨闕參見,幸略賜問,當備驅使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仲馮:五:某啓::近將官赴闕,附狀,不審已開覽否?比日履兹薄暑,台候何似。某蒙庇粗遣,民雖飢乏,盜竊衰止。若旦夕得一麥熟,遂大稔矣。未緣瞻望,伏冀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仲馮:六:某近奏弓箭社事,必已降下。旦夕又當奏乞修軍營。頻瀆朝聽,悚息待罪。利害具狀中,此不縷陳。鄰近諸路,皆時有北賊,小小不申報者尤多,民甚患之。惟武定一路絶無者,以有弓箭社人故也。近承指揮開禁山事,此正事,本司舉察,方欲從長酌中處置奏聞次,走馬者聞之,遂以爲己見耳。此弊所從來遠矣。起税爲永業者,已數百家,若驟以法繩治,起遣其人,搔擾失業,有足慮者。自某到任後,斫伐開耕者四五火,無不依法編管。前此皆置而不問,縱有本縣寨解到,亦平治小了耳。其人開耕已成業者,見别作擘畫,旦夕回申次。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 杭倅:某啓::近因使還,奉狀必達。比日想惟軒斾已達太原,鎮撫之餘,起居佳勝。某此月出都,今已達泗上,淮山照眼,漸聞吴歌楚語,此樂公當見羡也。吴中有幹,幸不外。方暑,千萬爲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 以下俱密州:某再啓::東武今歲蝗灾尤甚,而官吏多方繩以微文,蠲放絶少。自到任,不住有人户告訴,既非檢覆之時,已奏乞體量减放,仍已申聞去訖,或更得明公一言,尤幸也。新法,隊伍已團結次,然有州縣不得干預之説,自古豈有郡守而不得管兵者?其他不便,未可以一二數也。咫尺無緣一見,以盡所懷。昨日得舍弟書,王殿丞又恐却赴任,果爾,則辟命又未可知也。窮蹇圖事,無適而不齟齬,好笑!:好笑!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某啓::新法,將官所管兵,更不差出,而本州武衛差在巡檢者千餘人,若抽還,則威勇忠果之類,必填不足。已申安撫司去訖,爲論列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某啓::違遠已久,瞻仰日深。即辰履兹凝冱,台候何如。某孤拙無狀,得在麾下,蓋天幸也。但門庭咫尺,無緣馳候,豈勝悵然。唯冀上爲廟社,益加自重。謹奉啓上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五:某再拜。舍弟仰玷辟書,荷恩至深。不唯得所託附以爲光寵,又兄弟久別,得少相近,私喜殊深,但未知可決得否。渠朝中更無人,可與問逐,明公憐之,少爲留意,當不難得也。久違左右,所懷千萬,非書所能盡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六 以下俱徐州:某啓::輒有少事奉白。向在密州,有都巡檢王述崇班者,以踰濫體量致仕,不得廕子。述乃慶曆名將王仲寶之孫,咸之子。咸爲鹽賊李小三所殺,述不肯發喪,手擒此賊,刳心祭其父,乃肯成服。僕具以此奏,其略云::忠孝,臣子之大節;:踰濫,武夫之小過。捨小録大,先王之政也。先帝爲特官其子璋。璋有武幹,慷慨有父風,而頗畏法。今聞其在公部內巡鹽,料未有人知之。願公呼來與語,若果可采,望特與提拔剪拂,異日必亦一快辣將官也。想知我之深,不罪造次。《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文中謂在密州時爲王述請蔭子,先帝官述之子璋。」:此先帝乃神宗。此文作於哲宗時,謂作於徐州,誤。今以涉及第七第八第九則尺牘,、:仍其舊。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翰海》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七:某啓::示諭宜甫夢遇於傳有無,某聞見不廣,何足取正。然冷暖自知,殆未可以前人之有無爲證也。自聞此事,而士大夫多異論,意謂塗中必一見,得相參扣,竟不果。流浪火宅,此意衆生纏繞愛賊,故爲饑火所燒。然其間自有燒不著處,一念清浄,便不服食,亦理之常,無足怪者。方其不食,不可強使食,猶其方食,不可強使不食也。此間何必生異論乎!:願公以食不食爲旦暮,以仕不仕爲寒暑,此外默而識之。若以不食爲勝解,則與異論者相去無幾矣。偶蒙下問,輒此奉啓而已。不罪。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王文公年譜》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八:某欲面見一言者,蓋謂吾儕新法之初,輒守偏見,至有異同之論。雖此心耿耿,歸於憂國,而所言差謬,少有中理者。今聖德日新,衆化大成,回視向之所執,益覺疎矣。若變志易守以求進取,固所不敢,若嘵嘵不已,則憂患愈深。公此行尚深示知,非靜退意,但以老病衰晚,舊臣之心,欲一望清光而已。如此,恐必獲一對。公之至意,無乃出於此乎?輒恃深眷,信筆直突,千萬恕之。死罪。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九:安道公殆是一代異人。示諭,極慰喜慰喜!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以下俱黄州:某啓::别來忽復中夏。永日杜門,思仰無窮。比來起居何如?張奉議來,稍獲聞問,甚慰所望。府第已成,雄冠荆楚,足使來者想見公之風度。無緣一寓目,但有企想。乍熱,惟冀順時爲國自重。因楊道士行,奉啓上問。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一:某啓::冗迫,不時上狀。伏想台候勝常。某蒙庇如昨。未還老哲,輿論缺然。更冀爲國順時自重。區區,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二:某啓::乍冷,共惟台候萬福。近因還使,拜狀必達。某蒙庇如昨,廢放雖久,憂畏不衰,見且杜門以全衰拙,諸不煩垂念。何時展奉,臨紙菀結。尚冀以時自重,少慰區區。奉啓上問,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三:某啓::孟震亨之朝散,與之黄州故人,相得極懽。今致仕在部下,且乞照管,其人真君子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四:某啓::專使,辱示手書。且審比日台候康勝,甚慰下情。某蒙庇如昨,但旬日來親客數人相過,又李公擇在此,不免往還紛紛,裁謝少稽,諒未深訝。未緣展奉,惟冀順時爲國自重。謹奉手啓上問,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五:某再啓::蜀僧遂獲大字以歸,不肖增重矣。感怍之至。蕭相樓詩固見之,子由又説樓之雄傑,稱公之風烈。記文固願掛名,豈復以鄙拙爲解。但得罪以來,未嘗敢作文字。經藏記皆迦語,》:想醖釀無由,故敢出之。若此文,當更俟年載間爲之,如何?仲殊氣訣,必得其詳,許傳授,莫大之賜也。此道人久欲游廬山,不知有行期未?若蒙他一見過,又望外之喜也。數年來,覺衰,不免回嚮此道矣。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六:某恃舊眷,輒復少懇。本州倅孟承議震,老成佳士。有一子應武舉,未有舉主,欲出門下,輒納其家狀,幸許其進,特爲收録。孟倅以未嘗拜見,不敢便上狀。其子頗有學行,更乞詳酌。累有干瀆,悚息不可言,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七:某啓::孟生還,領書教,並賜大字二墨,喜出望外。從遊不厭,而不得公大字,以爲闕典,故輒見意始望數字耳,豈敢覬許大卷乎?張君又有假虎之説,每不敢當。公若不嫌,有何不可。比日台候何如。李嬰長官乞告改葬,過府欲求防護數人,乞不阻。乍暄,萬乞爲國自重。冗中,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八:某啓::專人復來,承已過信陽,跋涉風雨,從者勞矣。比日起居何如?某比謂公有境上之約,必由黄陂遂徑來此,拙於籌量,遂失一見,愧恨可知。然所言者,豈有他哉,徒欲望見顔色,以慰區區,且欲勸公屏黜浮幻,厚自輔養而已。想必深照此誠。人還,忽忽,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九:某啓::近專人還,奉狀必達。比日台候何如?連月陰雨,旅懷索寞,望德馳情,如何可言。尚冀保練,以慰微願。因孟生行,少奉區區。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某啓::知前事尚未已,言既非實,終當别白,但目前紛紛,衆所共嘆也。然平生學道,專以待外物之變,非意之來,正須理遣耳。若緣此得暫休逸,乃公之雅意也。黄當江路,過往不絶,語言之間,人情難測,不若稱病不見爲良計。二年不知出此。今始行之耳。西事得其詳乎?雖廢棄,未忘爲國家慮也。此的信,可示其略否?書不能盡區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此::原缺,據右引補。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一:某閑廢無所用心,專治經書。一二年間,欲了却論語書易,》、《:》、《舍弟已了却春秋詩。》、《雖拙學,然自謂頗正古今之誤,粗有益於世,瞑目無憾也。又往往自笑不會取快活,真是措大餘業。聞令子手筆甚高,見其字,想見其人超然者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二:某啓::專使至,遠辱手誨累幅,伏讀感慰。所喜比來起居康勝,不足云也。某凡百如常,杜門謝客已旬日矣。承見教,益務閉藏而已。近得筠州舍弟書,教以省事,若能省之又省,使終日無一語一事,則其中自有至樂,殆不可名。此法奇秘,惟不肖與公共之,不可廣也。畫本亦可摹,爲省事故,亦納去耳。今卻付來使,不罪。吳畫謾附去。冬至後,齋居四十九日,亦無所行運,聊自反照而已。願公深自愛養。區區難盡言,想識此意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三:某近張寔處,蒙寄貺四壺,今又拜賜,雖知不違條,然屢爲煩費,已不惶矣。酒味極佳,此間不可髣髴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四:某啓::所示文字,輒以意裁减其冗,别録一本,因公之成,又稍加節略爾。不知如何?漕司根鞫,捃摭微瑣,於公尤爲便也。緣此聖主皎然知公無過矣,非特不足卹,乃可喜也。但静以待命,如乞養疾之類,亦恐不宜。荷異眷,不敢不盡。璋師羅漢堂記,》:俟試思量,仍作伽語,莫不妨否?然廢人之文章,未必喜之。如何?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五:某啓::公忠義皎然,天日共照,又舊德重望,舉動當爲世法,不宜以小事紛然自辨。若如來喻,引罪而乞寬司僚,於義甚善,卑意如此。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六:某到黄陂,聞公初五日便發,由信陽路赴闕,然數日如有所失也。欲便歸黄州,又雨雪間作。向僧房中明窗下,擁數塊熟炭,讀前漢書戾太子傳贊,·深愛之。反復數過,知班孟堅非庸人也。方感歎中,而公書適至,意思豁然。稍晴暖,當陽羅江上放舟還黃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七:某啓::近日人還,奉狀必達。雪後寒苦,伏想起居佳勝。歲復行盡,展奉何時,旅懷索然,但有傾係。尚冀爲時自重,別膺新祉。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八:某再拜。見戒不爲外境所奪,佩此至言,何時忘乎?王經臣者,觀其語論微似颯颯,然其言未足全信也。所傳小詞,爲僞託者,察之。然自此亦不可不密也。回文比來甚奇,嘗恨其主不稱。若歸吾人,真可喜,可謂得其所哉,亦須出也。元素若果來,一段奇事,當預以書約之。今攜俊生來,一夔足矣。冗迫,久不上狀。伏想台候勝常。某蒙庇如昨,未還老哲,輿望缺然。更冀順時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九:某啓::示喻夏中微恙,即日想全清快。近聞元素開閤放出四人,此最衛生之妙策。其一姓郭者,見在野夫處。元素欲醒,而野夫方醉爾。頒示二小團皆新奇。蘇合酒亦佳絶。每蒙輟惠,慙感可量。今日見報蒲傳正般出天壽院,何耶?張夢得嘗見之,佳士佳士!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屢枉專使,感愧無量。兼審比來尊體勝常,以慰下情。某近絶佳健。見教如元素黜罷,薄有所悟,遂絶此事,仍不復念。方知此中有無量樂,回顧未絶,乃無量苦。辱公厚念,故盡以奉聞也。晚景若不打叠此事,則大錯,雖二十四州鐵打不就矣。既欲發一笑,且欲少補左右耳。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一:公解印入覲,當過岐亭故縣,預以書見約,輕騎走見,極不難。慎勿枉道見過,想深識此意。乍冷,萬乞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二 以下俱離黄州:某啓::僕買田陽羡,當告聖主哀憐餘生,許於此安置。幸而許者,遂築室荆溪之上而老矣。僕當閉户不出,君當扁舟過我。醉甚,書不成字。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三:某晚生,蒙公不鄙與游,又令與立字,似涉僭易,願公自命,却示及作字説,》:乃寵幸也。《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與立字原作出,」」:外集卷七○作出一字。》」:今據大典七集續集卷四改。》、《》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四:某再拜。承示喻盛字,見耘老,云改作達道,不知尚未定耶?欲令重議。此朋友之事,某於公爲晚輩,豈敢當此。然公有命不敢違,當徐思之。先以書布聞左右,然後敢作説也。惶恐!:惶恐!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五:某啓::久不奉狀,愧仰日深。辱專人手書,具審比來台候勝常,感慰兼集。自聞公得吳興,日望一見於中塗。而所至以賤累不安,遲留就醫,竟失一嬰兒。又老境所迫,歸計茫然,故所至求田問舍,然卒無成。十四日決當離此,真州更不敢住。恐真守堅留,當住一日。不知公猶能少留,以須一見否?死罪!:死罪!:若到揚,聞公猶在,亦須當輕舟往見也。若又失此期,則遂遠別矣。漸涼,惟順時爲國自重。人還,謹奉狀布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六:某去歲所買田,已旱損一半,更十日不雨,則已矣。奇窮所向如此,可笑!:可笑!:耘老遠去,此意豈可忘。老病憔悴,得公厚顧,翹然增氣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七:某啓::疊蒙遣人賜書,憂愛厚甚,感怍不已。比日履茲新涼,台候勝常,深慰下情。喪子之戚,尋已忘之矣。此身如電泡,況其餘乎?聞今日渡江,恨不飛去。風逆不敢渡,又與一人期於真州,有少急切之幹,度非十九日不可離真。早發暮可見,公以二十日行,猶可趁上官日也。不知能少留否?若得略見,喜幸不可言也。餘冀爲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王文公年譜》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八:某到此,時見荆公,甚喜,時誦詩説佛也。公莫略往一見和甫否?餘非面莫能盡。某近到筠見子由,他亦得旨指射近地差遣,想今已得替矣。吴興風物,足慰雅懷。郡人有賈收耘老者,有行義,極能詩,公擇子厚皆禮異之,某尤與之熟,願公時一顧,慰其牢落也。近過文肅公樓,徘徊懷想風度,不能去。某至楚泗間,欲入一文字,乞於常州住。若幸得請,則扁舟謁公有期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九:某啓::别後,不意遽聞國故,哀號追慕,迨今未已。惟公忠孝體國,受恩尤異,悲苦之懷,必萬常人。比日起居何如?某旦夕過江,徑往毗陵,相去益近,時得上問也。爲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某再啓::承差人送到定國書,所報未必是實也。都下喜妄傳事,而此君又不審。乃四月十七日發來邸報,至今不説,是可疑也。一夫進退何足道,所喜保馬户導洛堆垛皆罷,茶鹽之類,亦有的耗矣。二聖之德日新,可賀!:可賀!:令子各安勝,未及報狀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一:某啓::耘老至,又辱手書,及耘老道起居之詳,感慰不可言。某留家儀真,獨來常,以河未通,致公見思之深。又有舊約,便當往見,而家無壯子弟,須却還般挈,定居後,一日可到也。惟深察。近日京口時有差除,或云當時亦未是實計。當先起老鎬,僕或得連茹耶?惠貺三十壺,攜歸餉婦矣。餘耘老能道,不宣。某頓首。 全宋文卷一八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二:聞張郎已授得發勾,春中赴上,安道必與之俱來。某若得旨,當與之聯舟而南,窮困之中,一段樂事,古今罕有也。不知遂此意否?秦太虚言,公有意拆却逍遥堂横廊,切謂宜且留之,想未必爾,聊且言之。明年見公,當館於此。公雅度宏偉,欲其軒豁,卑意又欲其窈窕深密也。如何?不罪造次。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三:四聲可罷之,萬一浮沉,反爲患也。幸深思之。不罪。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四:某再啓::近在揚州入一文字,乞常州住,如向所面議。若未有報,至南都再當一入也。承郡事頗繁齊整,想亦期月之勞爾。微疾雖無大患,然願公無忽之,常作猛獸毒藥血盆膿囊觀,乃可,勿孤吾黨之望而快羣小之志也。情切言盡,必恕其拙,幸甚。,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五:某啓::一别四年,流離契闊,不謂復得見公。執手恍然,不覺涕下。風俗日惡,忠義寂寥,見公使人差增氣也。别來情懷不佳,忽得來教,甚解鬱鬱。且審起居佳勝爲慰。某以少事,更數日,方北去。宜興田已問去。若得稍佳者,當扁舟徑往視之,遂一至湖。見公固所願,然事有可慮者,恐未能往也。若得請居常,則固當至治下,攪擾公數月也。未間,惟萬萬爲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六:某再啓::别諭,具感知愛之深,一一佩刻。董田已遣人去問,宜興親情若果爾,當乘舟徑往成之。然公欲某到吴興,則恐難爲,不欲盡談,唯深察之。到南都,欲一狀申禮曹。凡刊行文字,皆先毁板,如所教也。有監酒高侍禁永康者,與之外姻,聞亦甚謹幹,望略照庇,如察其可以剪拂,又幸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七 以下俱赴登州:某啓::前蒙惠建茗,甚荷。醉中裁謝不及,愧悚之極。登州見闕,不敢久住,遠接人到,便行。會合邈未有期,不免悵惘。舍弟召命,蓋虚傳耳。君實恩禮既異,責望又重,不易!:不易!:某舊有獨樂園詩云:》:兒童誦君實,走卒稱司馬。持此將安歸,造物不我捨。今日類詩讖矣。見報,中憲言玉汝右揆,當世見在告,必知之。京東有幹,幸示喻。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八:某啓::專使至,辱手誨,伏承起居佳勝,大慰馳仰。某受命已一月,甚欲速去,而遠接人未至,船亦未足,督之矣。向雖有十日之約,勢不可住,愧負無限。區區之學,頃亦試之矣。竟無絲毫之補,復此强顔,歸於無成,徒爲紛紛,益可愧也。心之伊鬱,非面莫能道,想識此意。唯萬萬爲人自重。人還,奉啓上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九:某啓::承專人借示李成十幅圖,》:遂得縱觀,幸甚!:幸甚!:且暫借留,令李明者用公所教法試摹看,只恐多累筆耳。此本真奇絶,須當愛護也。月十日後,當於徐守處,借人賫納。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五○:某啓::前者使還,醉中裁謝,極於散慢,至今恐愧。不審比日台候何似?某已被命,實奬借之素。已奏候遠接人,計不過七月中下旬行。伏恐知之。士論望公入覲,久未聞,何也?想亦不遠。無由面別,瞻望惋悵,溽暑方熾,萬冀順時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五一:許爲置朱紅累子,不知曾令作否?若得之,携以北行,幸甚。如不及已,亦非急務。不罪。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五二 以下俱登州:某啓::入春來,連日雨,今日忽晴快。所居江山爽秀,悵然懷公,不知頗作樂否?近得安道公及張郎書,甚安健。子由想已過矣。青州資深,相見極懽。今日赴其盛會也。閑恐要知。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五三:某再拜。自承哀疚,日欲拜疏,以不審知從者所至,以故至今。日月如昨,忽復徂暑。伏惟追慕摧切,觸物增慟,奈何!:奈何!:即日伏料孝履支福。明公聲望隱然,雖未柄用,坐鎮一方,猶足以携持人心。今兹退歸,有識所共嘆,而孤拙無狀,尤爲失巨庇也。唯冀節哀自重,少慰區區。謹奉手啓上問。不次。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八代文鈔》第二八册,《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五四:某啓::少懇布聞,不罪不罪!:某好携具野飲,欲問公求朱紅累子兩卓二十四隔者,極爲左右費,然遂成藉草之興,爲賜亦不淺也。有便望頒示,悚息。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五五:某本作此書,託一同人帶去,既而其人卻留滯淮南,近復帶還,豈勝慚悚。今復附上前疏,貴察其非懈怠也。忽然秋盡,起居何似?向承示諭斤斧鄙詞,非見愛之深,豈能爾耶?向示自有一本,云且鬬尊前見在身,」:恐閑知之。東方有幹,乞示下。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五六:某干求累子,已蒙佳惠,又爲别造朱紅,尤爲奇妙。物意兩重,何以克當。捧領訖,感愧無量。舊者昨寄在常州,令子由帶入京。俟到,不日便持上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五七:鰒魚三百枚,黑金棋子一副,天麻煎一篰,聊爲土物。不罪,浼觸。令子思渴,冗中,不及別啓。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五八:某感時氣,卧疾逾月,今已全安。但幼累更卧,尚紛紛也。楊道人名世昌,綿竹人,多藝。然可閑攷驗,亦足以遣懣也。留此幾一年,與之稍熟。恐要知。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五九:所有二賦,稍晴,寫得寄上次。只有近寄潘谷求墨一詩,録呈,可以發笑也。衲衣尋得,不用更尋。累卓感留意,悚怍之甚。甘子已拜賜矣。北方有幹,幸示諭。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六○:某屏居如昨,舍弟子由得安問,此外不煩遠念。久不朝覲,緣此得望見清光,想足慰公至意。其他無足云者。貴眷令子,各計安勝。月中前,急足遠寄,必已收得。略示諭。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六一 登州還朝:某啓::此去見有方藥可以起公之微疾者,專爲訪之,如所諭也。四月中所報及却罷之由,未聞其實,到都下當馳白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六二 以下俱南省:某慰言::不意禍故,奄及閨閣,聞問怛然,悲惋不已。竊惟恩義之重,哀痛難堪。日月如昨,屢易弦望。追慟無及,觸物增感。奈何!:奈何!:未由躬詣弔問,臨紙哽塞,謹奉疏陳慰。謹疏。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六三:某啓::驚聞郡封傾逝,悲愴無量,恨不躬往慰問,但以至理寬譬左右也。平日學道,熟觀真妄,正爲今日。但當審察本心,無爲客塵幻垢所污。況公望重中外,今者人物凋喪,耆老殆盡,切須自愛。若使纏綿留戀,不即一刀兩段,乃是世俗常態,非所望於傑人也。願三復此語而已。餘非面能盡。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六四:某以館伴北使半月,比出,方聞公有閨中之戚。慰問後時,本欲别作令子昆仲慰疏,秦君行速,作書未及,惟千萬節哀以慰親意也。相次别奉狀。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六五 以下俱翰林:某啓::迫冗,稍疎上問,愧仰增極。切想下車以來,静治多暇,有以自適。即日履兹酷暑,台候何似?某忝冒過分,非提奬有素,何以及此。明公舊德偉望,尚在外服,輿論未允。伏冀以時倍加保嗇,以慰區區。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六六:某啓::近數奉狀,一一聞達。比日切惟鎮蒞多暇,台候萬福。某蒙庇粗遣,但躐次驟進,處必爭之地,非久安計,但脫去無由,公必念之。蒙惠地黃煎,扶衰之要藥。若續寄,尤幸。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六七:某再啓::瀛州之命,既以先諱爲辭,想當易地耶?所云杭,已除元素,計必聞之矣。佳夢,豈特公愛我之深,發於想念爾。批示黨人,甚堪一笑而已。子由除戶侍,方欲辭免也。閑恐知之。孔經甫外制,顧將軍夕拜,張仲舉待制,皆恐要知。廣大格豈敢望李憨子耶?然亦有一長從來,不敢使倖及賴耳,想當一笑。寄惠地黃煎,感服厚念。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六八:某啓::部民董遷,篤學能文,下筆不凡,非復世俗氣韻。如請見,願加奬勵,遂成就之。其兄復溱,學道屏居,不與俗交,其文亦秀邁可觀。皆公所欲知者,故敢以聞。近因親情王承議行,託附書信,必達。某衰病短才,任用過量,論議疎闊,所向難合,日俟汰遣而已。辱知之厚,故粗及之。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一 杭倅:某已過滿。蘇明之來。近聞明之已除臺直,果爾,替期未可决也。霅上主人如不厭客,當去叨聒。聞已舉姚掾,非老兄風義,誰肯舉此孤寒木訥之士也哉?聞往來者奉談不容口,足爲交游之慶。墨妙堂記并詩,》:各告求數本。向時莘老屢寄,然皆墨淡不光,告令指揮如法打。道場何山,時復一游否?某雖未得即替,然更得於西湖過一秋,亦自是好事。景色如此,去將安往,但有著衣喫飯處,得住且住也。但恨舍弟相遠,然亦頻得信,亦甚好,恐要知。,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二 離杭倅:某頓首。某忝命皆出推借,知幸!:知幸!:始者深欲一到吴興,緣舍弟在濟南,須一往見之,然後赴任。濟南路由清河,而冬深即當凍合,須急去乃可行,遂不得一去别。所懷千萬,非書所能盡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三:某再拜。孝叔丈向有徑山之約,今已不遂。無緣一别,且乞致意。陳令舉有書來,云相次去奉謁,相聚必欸。東萊所乏茶與柑橙,而君地生焉,可各致少許爲贐。若要瓜虀,到任後當寄獻。呵呵。李君行時,不及奉書,兼醉後揮抹,殊鮮禮。悚!:悚!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四 赴密州:某已到揚州,此行天幸,既得李端叔與老兄,又途中與完夫正仲巨源相會,、:所至輒作數劇飲笑樂。人生如此有幾,未知他日能復繼此否。乍爾暌違,臨紙於邑。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五 以下俱徐州:某頓首。久不得來誨,亦稍憂懸,料公必不暇爾。近領手教,果爾劫劫,殊不及爲郡之樂。比日起居佳勝否?貴眷各無恙,且喜九郎壯健勝往日,深可慶。某輒有一孫,體甚碩重,决可以扶犁荷鋤,想公亦爲我喜也。八月十二日生,名楚老。六郎不見,應舉得失如何?邁往南京,爲舍弟此月十一日嫁一女與文與可子,呼去幹事。憲局尋常少事,何爲乃爾紛紛,想不常如此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六:某再拜。舍弟得信,無恙。但因議公事,爲一倅所怒,日夜欲傾之,念脫去未能爾。子由拙直之性,想深知之,非公孰能見容者。然實無他爾,而人或不亮。牢落如此,爲一農夫而不可得,豈復有意與人争乎?亦不足言,聊可一笑而已。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翰海》卷九下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七:子由近爲棲賢僧作僧堂記,》:讀之凜然,覺崩崖飛瀑,逼人寒冽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八 以下俱黄州:某啓::春夏多苦瘡癤赤目,因此杜門省事。而傳者遂云病甚者,至云已死,實無甚恙。今已頗健,然猶欲謝客,恐傳者復云云以爲公憂,故詳之。鄭公雖已逾八旬,然耆舊彫喪,想當爲國悽愴。公擇莘老進用,皆可喜,然亦彙征之漸,殆恐未爾知首,料臺閣殊不聞,果爾,甚可喜。元素若能力止其行,極佳,亦當走書道此也。所要新詩,實無一字,小詞墨竹之類,皆不復措思,惟於飽食甘寢中得少三昧,一笑一笑!:文編一閲,灑然自失,濯喧埃而起衰思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九:某再拜。諭養生之法,雖壯年好訪問此術,更何所得。然比年流落瘴地,苦無他疾,似亦得其力爾。大約安心調氣,節食少欲,思過半矣,餘不足言。某見在東坡,作陂種稻,勞苦之中,亦自有樂事。有屋五間,果菜十數畦,桑百餘本,身耕妻蠶,聊以卒歲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三八,《鶴林玉露》乙編卷五,《言行龜鑑》卷四,《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一○:某頓首。知治行窘用不易。僕行年五十,始知作活。大要是慳爾,而文以美名,謂之儉素。然吾儕爲之,則不類俗人,真可謂淡而有味者。又詩云:》:不戢不難,受福不那。口體之欲,何窮之有,每加節儉,亦是惜福延壽之道。此似鄙俗,且出於不得已。然自謂長策,不敢獨用,故獻之左右。住京師,尤宜用此策也。一笑一笑!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一一:某啓::示及新詩,皆有遠别惘然之意,雖兄之愛我厚,然僕本以鐵心石腸待公,何乃爾耶?吾儕雖老且窮,而道理貫心肝,忠義填骨髓,直須談笑於死生之際,若見僕困窮便相於邑,則與不學道者大不相遠矣。兄造道深,中必不爾,出于相好之篤而已。然朋友之義,專務規諫,輒以狂言廣兄之意爾。兄雖懷坎𡒄於時,遇事有可尊主澤民者,便忘軀爲之,禍福得喪,付與造物。非兄,僕豈發此!:看訖,便火之,不知者以爲詬病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山堂肆考》卷一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翰海》卷九下,《詩學圓機活法大成》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一二:某啓::近領手教,極慰想念。比日起居何如?秋色佳哉,想有以爲樂。人生唯寒食重九,慎不可虚擲,四時之美,無如此節者矣。寄示妙藥刀鞘,並已領。近有潮州人寄一物,其上云扶劣膏,不言所用。狀如羊脂而頗堅,盛竹筒中,公識此物否?味其名,必佳物也。若識之,當詳以示,可分去,或爲問習南海物者。料公亦不久有別命。如未,冬間又得一見,孤旅之幸。乍冷,萬萬自攝。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一三:某啓::杜門謝客,甚安適。氣術又近得其簡妙者,早來此面傳,不可獨不死也。子由無恙,十月喪其小女,三歲矣。屢有此戚,固難爲情,須能自解爾。所諭曹光州親情,與卑意會,已作書問子由,次第必成也。鳧膟納少許去,然終未知其實,不知所諭果然否,猶賴不曾經服食也。效劉十五體,作回文菩薩蠻四首寄去,》:爲一笑。不知公曾見劉十五詞否?劉造此樣見寄,今失之矣。得渠消息否?莘老必時得書,在徐樂乎?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一四:某啓::累獲來教,佩戴至意。比日起居佳勝。雪屢作,足慰勸耕之懷。昨日船到,送惠木奴人甕,算已作三百疋絹看矣。新歲不及奉觴,唯祝晚途遇合,使退耕窮士與民物並受其賜也。寒苦,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一五:與可之亡,不惟痛其令德不壽,又哀其極貧,後事索然。而子由婿其少子,頗有及我之累。所幸其子賢而文,久遠却不復憂,唯目下不可不助他爾。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一六 以下俱北還:某啓::逆風數日,爲左右滯留,而孤旅蒙幸多矣。但以多别,得一見風度,亦不復以别去爲戚也。比日,伏惟起居佳勝。小舟阻風浪,罄室此依,又費照遣矣。古鐵納上,餘萬萬善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公擇:一七:某啓::兩日連見,怱怱竟何言。暄和,起居何如?夷中送王徐州詩,有見及語。方是時,人以相識爲諱,欲一見面道此爲笑,竟不見,可太息也。適所白,是宗人棫,雅州幕。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 南省:某啓::久以使客紛紛,不奉書,愧仰不可言。辱手教,且審台候勝常。愛子襁負夭喪,想深痛割,惟深照浮幻,一洗無益之悲,至望!:至望!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 以下俱翰林:某啓::前日辱書及次公到,頗聞動止之詳,慰浣無量。微疾想由不忌口所致,果爾,幸深戒之。某亦病寒嗽,逾月不除,衰老有疾難愈,豈復如昔時耶?承和揉菊詞,次公處幸見之。未由會合,千萬順候自重。怱怱,奉啓。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三:某啓::辱書,伏承比來尊體安佳,甚慰所望。毒暑不可過,使客紛紛然,殆不能堪。數日以熱毒發瘡數處,且告謁休養,以備坤成終日之勞也。奉羡清閒,獨無此福。惠茶既豐且精,除寄與子由外,不敢妄以飲客,如來教也。然細思之,子由既作臺官,亦不合與喫。薛能所謂賴有詩情爾。」:呵呵。公久外,召還當在旦夕,掃榻奉候矣。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四:某啓::長至祝頌之意則深矣,不敢上狀,懼煩回答。辱手簡,甚荷知照。比日起居佳勝。河間之命,料必難辭,日企來音,少慰久闊。未間,萬乞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五:某近得家報,王郎子立暴卒於奉符,爲之數日悲慟,在告亦緣此也。此君受知於公,想亦爲之悽惋。子由遠使歸來,聞之,煩惱可知。子立只一女子,竟無兒,可傷可傷!:冗中,來使告迴。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六:某啓::兩日台候何如?知藥力已行,必遂輕安。飲食不减否?何日可出,告令郎寫一二字示下。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七:某啓::辱示雄篇,古人所謂味無窮而炙逾出者,不肖何敢庶幾乎?然三五日間,當試和謝也。入夜布啓,草略,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八 以下俱杭州:某啓::多日不上問,辱書,感慰之至。比日起居益佳,微疾已痊復。新詩妙曲,得於敲榜間,欣承加惠也。輒復一篇,惟不示人爲望。雅奏已行遣,因毁所集也。知之。冬來,全少事,時復開樽湖上,但少佳客爾。未由會集,千萬以時保衛。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九:承録示元之詩,舊雖曾見之,今得公親書,甚喜。令跋尾,詩詞如此,豈敢挂名其間。呵呵。惠示江瑶,極鮮,庶得大嚼,甚快。北方書問幾絶,況有苞苴見及乎?昨日忽得兩壺,謹分其一,不罪微浼。某再拜。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令子不及奉書,昨日與楊次公書,有少事託面白,必達。春夏之交,米價必大長,可畏。公必有以待之,幸預以教我。數郡閉糶,大爲杭病,江東尤爲害也。屢移不報,録得其榜,已削去。依條,災傷免力勝,民甚悅,恐知。杭酥不佳,已督之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一:今日得憲檄,亦以閩盗恐軼至衢睦爲戒,度亦未遽爾也。惟浙西數郡,水潦既甚,而七月二十一二三三日大雨暴風,、:幾至掃盡,灾傷既不减去歲,而常平之備已空。此憂在僕與中玉,事有當面議不可以尺書盡者,屢以此意招之,絶不蒙留意云。冬初方過,浙西雖子功旦夕到,然此大事,得聚議乃濟。數舍之勞,譬如來一看潮,亦自佳事。試告公以此意勸之,勿云僕言也。如何?如何?吾儕作事,十分周備,僅可免過,小有不至,議者應不見置也。米方稍平,更一月必貴。日夜望中玉來。放腳手糴得十餘萬石,相次漕司爭糴軍糧及上供,必大翔湧。其他合行遣事,未易一一遽言。願公因會,度可言即言之。幸甚!:幸甚!:此事,某已兩削矣。諸公雖未必喜,然度無不行下之理。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二:某蒙令子寄示五賦,幸甚,且爲矩範也。後舉又預高等矣。近本州舉子數百人來陳狀,以習賦者多,乞發解各立分數,已爲削去矣。閑知之。小兒差遣,蒙留意,以遞中問之矣。非久得報,即馳白也。悚息悚息!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三:邁拙而愿,既備門下人,又日夕左右,想蒙提誨如子姪,不在區區干禱也。乍到潁,不能無少冗。速遣此人,未能盡意。令子相見都下,不欸曲,計今已赴任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永樂大典》卷一一六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四:新刻特蒙頒惠,不勝珍感。竹萌亦佳貺,取筍簟菘心與鱖相對,清水煮熟,用薑蘆服自然汁及酒三物等,入少鹽,漸漸點灑之,過熟可食。不敢獨味此,請依法作,與老嫂共之,呵呵!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五:蒙仲過此,以急欲省覲,不敢攀留,甚愧。聞試得甚佳,旦夕馳賀也。兩小兒本令閑看場屋,今日牓出皆捷,新學妨占解名,可愧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六 揚州:某啓::示諭麗使裁减事,既不出船,何用借買許多什物。已令本州一一依倣裁定矣,幸甚!:幸甚!:條式指定事,即未敢擅減,知之。稍暇,別奉狀。不罪。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七 以下俱揚州還朝:某啓::匿犀伏蜃之句,所不到也。欽羡!:欽羡!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八:某啓::多日不接奉,思企之深。伏計台候日就康復。欲往見,恐倦接客。乞此示數字。炷艾,必得力也。新詩想多有。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九:子功數日不相見,省中殊岑寂也。公何日可出乎?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某近蒙回教,令記新齋,恐必不堪用,然亦當試抒思也。曾干告豐令郭綖支使孟易一京削。恐新年求者必多,略乞記録。令子必已到,溫秀老成,真遠器也。冗迫,不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一:某啓::多日不接奉,思企不可言。辱教字,承起居佳勝。浴會不得暇赴,蓋除夜有婚會,兩日紛紛也。嘉篇幸蒙録示,愁人淚眼之句,」:讀之惘然。公達者,何用久爾戚戚。嘉節,且一笑爲樂,區區之祝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二:某啓::前日辱簡,以妻孥皆病不即答,悚息!:悚息!:陰雨,起居何似?寄穎叔詩,和得,納去。與公咫尺胡越,何論穎叔也。可歎!:可歎!:其一章未允,方再上也。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三:某啓::伏承蒞事之初,雖稍勞神,而吏民欣悚,實爲盛事。無由詣賀,但有企渴。辱簡,且審起居佳勝。餘俟八日廷中可談。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四:某啓::辱示,承起居佳勝。熙帥,鄙意亦欲餞之。公用二日即當趨赴,元日殿門外更議之也。惠貺山芋柑梨,感刻之至。怱怱布謝,不謹。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五:某啓::伏暑,伏想起居康勝。老婦病稍加,某亦自傷暑,殊無聊,遂且謁告免詞事也。一詩謾呈。電掃庭訟,響答詩筒,亦數年來故事也,呵呵!:草,不謹。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六:某啓::知盛會早散,能過家庖煮菜夜話否?怱怱,不罪。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七:某啓::辱簡,承起居佳勝。所約,敢不如教,絶早到門。惟少設食,了兩碑也。醵餞用二十四。謹諾。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八 赴定州:某啓::昨日遠勤從者,草草就别,慨悵不已。使至,又辱手誨,仍以高篇寵行,讀之增恨愴也。欲和答,人客如織,當俟前路。惠茶,已戒兒曹别藏之矣,非良辰佳客,不輕啜也。令子昆仲,特煩遠至,感怍不已。所欲言,非可以筆墨既,想已目擊,自餘惟若時自愛而已。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伯時:辱手示及惠新醖,感愧殊深。即日起居佳勝。洗玉池銘,》:更寫得小字一本,比之大字者稍精。請用陳伯修之説,更刻於石柱上爲佳。人還,奉謝。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郭功父:一 以下俱杭倅:昨日承顧訪,殊慰久闊。經夕起居佳否?某出院本欲往見,以下痢乏力未果,想未訝也。略奉啓,布謝萬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郭功父:二:久别,忽得瞻奉,喜慰可量。既以不出,又數日卧病,遂阻言笑,愧悚不可言。稍凉,起居佳否?某下痢雖止,尚羸薾也。謹奉啓布謝。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郭功父:三:兒子歸來,别無可爲土物,御筆一雙,賜墨一圭,新茶兩餅,皆得之大臣家真物也。不罪,浼瀆。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郭功父:四:辱訪臨,感怍。獨以怱遽爲恨,迫行不往謝,惟寬恕。乍熱,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郭功父:五:别來瞻仰無窮,風雪凝寒,從者勤矣。辱書,承起居甚佳,爲使者即至,必且暫還,惟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郭功父:六 以下北歸:昨辱寵臨,久不聞語,殊出意表。蓋所謂得未曾有也。經宿起居佳勝。閒居致厚餽,拜賜慙感。只今上謁次,一肉足矣,幸不置酒。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郭功父:七:某今日私忌,未敢上謁。辱詩,和呈,爲一笑。青皮一片,不以餉公,則無與嘗者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一 以下俱徐州:與可抱才不試,循道彌久,尚未聞大用。公議不厭,計當在即。然廊廟間誰爲卹公議者乎?老兄既不計較,但乍失爲郡之樂,而有桂玉之困,又却不見使者嘴面,得失相乘除,亦略相當也。彭門無事,甚可樂,但未知今夏得免水患否。子由頻得書,甚安。示諭秋冬過親,甚幸甚幸!:令嗣昆仲各計安勝,爲學想皆成就矣。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二:離浙中已四年,向亦有少浙物,久已分散零落矣。有藥玉船兩隻,獻上,恰好吻酌,不通客矣。呵呵。杭州故人頗多,致之不難,當續營之。但恐得後不肯將盛作見借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三:近屢於相識處見與可近作墨竹,惟劣弟只得一竿,未説字説潤筆,》:只到處作記作贊,備員火下,亦合剩得幾紙。專令此人去請,幸毋久秘。不爾,不惟到處亂畫,題云與可筆,亦當執所惠絶句過狀索二百五十疋也。呵呵。 全宋文卷一八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郎:黄州:不審荼毒以來,氣力何似。變故如昨,兩易晦朔,追慕無窮,柰何柰何!:中前人還,辱書,重增哽咽。吾親孝誠深篤,若不少節哀摧,惟意所及,不以後事爲念,何以仰慰堂上之心。惟萬萬寬中强食。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 以下俱黄州:某啓::自到黄州,即屬岸人日伺舟馭消耗,忽領手教,頓解憂懸。仍審比者體氣清强,且能自適,至慰。知未决東西,計其迂直嶮易,相去必不懸絶,而得一見,乃是不肖大幸,不識果安從。某寓一僧舍,隨僧蔬食,甚自幸也。感恩念咎之外,灰心杜口,不曾看謁人。所云出入,蓋往村寺沐浴,及尋溪傍谷釣魚采藥,聊以自娛耳。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某啓::罪大責輕,得此甚幸,未嘗戚戚。但知識數十人,緣我得罪,而定國爲某所累尤深,流落荒服,親愛隔闊。每念至此,覺心肺間便有湯火芒刺。今得來教,既不見棄絶,而能以道自遣,無絲髮蔕芥,然後知定國爲可人,而不肖他日猶得以衰顔白髮厠賓客之末也。甚幸!:甚幸!:恐從者不由此過,故專遣人致區區。惟願定國深自愛重,仍以戒我者自戒而已。臨書悒悒,不知此人到江,猶及見仙舟否?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某啓::揚州有侍其太保者,官於瘴地十餘年,北歸,面色紅潤,無一點瘴氣,只是用摩脚心法耳。此法,定國自已行之,更請加功不廢。每日飲少酒,調節飲食,常令胃氣壯健。安道軟朱砂膏,某在湖州服數兩,甚覺有益。到彼可久服。子由昨來陳相别,面色殊清潤,目光炯然,夜中行氣臍腹間,隆隆如雷聲。其所行持,亦吾輩所常論者,但此君有志節能力行耳。粉白黛緑者,俱是火宅中狐狸射干之流,願深以道眼看破。此外又有一事,須少儉嗇,勿輕用錢物。一是遠地,恐萬一闕乏不繼。二是灾難中節用自貶,亦消厄致福之一端。所懷千萬,書不能盡一二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四:某啓::賓州必薄有瘴氣,非有道者處之,安能心體泰健以俟否亨耶?定國必不以流落爲戚戚,僕不復憂此。但恐風情不節,或能使腠理虚怯以感外邪。此語甚惷而情到,願君深思先構付屬之重,痛自愛身嗇氣。舊既勤於道引服食,今宜倍加功。不知有的便可留桂府否?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五:某啓::君本無罪,爲僕所累爾。想非久,必漸移善地也。僕甚頑健,居處食物皆不惡。但平生不營生計,賤累即至,何所仰給。須至遠迹顔淵原憲,以度餘生。命分如此,亦何復憂慮。在彭城作黄樓,今得黄州;:欲换武,遂作團練。皆先讖。因來書及之,又得一笑也。子由不住得書,必已出大江,食口如林,五女未嫁,比僕又是不易人也。柰何柰何!:惠京法二壺,感愧之至。欲求土物爲信,僕既索然,而黄又陋甚,竟無可持去,好笑!:好笑!:兒子邁亦在此,不敢令拜狀,恐煩瀆也。承新詩甚多,無緣得見,耿耿。僕不復作此,時復看詩而已。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六:某作書了,欲遣人至江州。李奉職言,定國必已從江西行,必不及矣。故復寫此紙,遞中發去。聞得此中次第,人皆言西江漸近上水,石湍激,嶮惡不可名,大不如衡潭之善安。然業已至彼,不可復回也。若於臨江軍出陸,乃長策也。貴眷不多,不可謂山溪之嶮而避陸行之勞也。衆議如此,切請子細問人,毋以不貲之軀,輕犯憂患也。前書所憂,惟恐定國不能愛身嗇色,願常置此書於座右。如君美材多文,忠孝天稟,但不至死,必有用於時。雖賢者明了,不待鄙言。但目前日見可欲而不動心,大是難事。又尋常人失意無聊中,多以聲色自遣。定國奇特之人,勿襲此態。相知之深,不覺言語直突,恐欲知。他日不訝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七:某受張公知遇至深。罪廢,累辱其門下,獨不復擯絶否?如何!:如何!:想時得安問,貴眷在彼必安。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八:某再拜。遞中領手教,知已到官無恙,自處泰然,頓解憂懸。又知攝二千石,風采震於殊俗,一段奇事也。某羈寓粗遣,但八月中喪一老乳母,子由到筠,亦抛却一女子,年十二矣,悼念未衰,復聞堂兄中舍卒於成都。異鄉罹此,觸物悽感,柰何柰何!:近頗知養生,亦自覺薄有所得,見者皆言道貌與往日殊別,更相闊數年,索我閬風之上矣。兼畫得寒林墨竹,已入神品,行草尤工,只是詩筆殊退也,不知何故。張公比得書無恙,但以厚之去婦,家事無人幹,頗牢落。子由在筠,甚苦局事煩碎,深羨老兄之安逸也。非久,冬至,已借得天慶觀道堂三間,燕坐其中,謝客四十九日,雖不能如張公之不語,然亦常闔戶反視,想當有深益也。定國所寄臨江軍書,久已收得。二書反覆議論及處憂患者甚詳,既以解憂,又以洗我昏蒙,所得不少也。然所謂非茍知之亦允蹈之者,」:願公嘗誦此語也。杜子美在困窮之中,一飲一食,未嘗忘君,詩人以來,一人而已。今見定國,每有書皆有感恩念咎之語,甚得詩人之本意。僕雖不肖,亦嘗庶幾彷彿於此也。文字與詩,皆不復作。近爲葬老乳母,作一誌文,公又求某書,輒書此奉寄。今日馬鋪李孝基送君謨石刻一卷來,其後有定國題字,又動我相思之懷,作惡久之。數日前,發勾沈達過此,亦云與定國熟,船中會話半夜,強半是説定國。近有人惠丹砂少許,光彩甚奇,固不敢服,然其人教以養火,觀其變化,聊以怡神遣日。賓去桂不甚遠,朱砂若易致,或爲致數兩,因寄及,稍難即罷,非急用也。窮荒之中,恐亦有一二奇士,當以冷眼陰求之。大抵道士非金丹不能解化,而丹材多出南荒,故葛稚川乞岣嶁令,竟化於廣州,不可不留意也。陳璞一月前,直往筠州看子由,亦粗傳要妙,云非久當來此。此人不惟有道術,其與人有情義,久要不忘如此,亦自可重。道術多方,難得其要,然以某觀之,惟能靜心閉目,以漸習之,但閉得百十息,爲益甚大,尋常靜夜,以脈候得百二三十至,乃是百二三十息爾。數爲之,似覺有功。幸信此語,使真氣雲行體中,瘴冷安能近人也。知有煞賣鵝鴨甚便,此間無有,但買斫臠魚及豬羊麞鴈,亦足矣。廩入雖不繼,痛自節儉,每日限用百五十,自月朔日取錢四千五百足,繫作三十塊,掛屋梁上,平明以畫杈子挑取一塊,即藏去杈子,以大竹筒別貯用不盡者,可謂至儉。然猶每日一肉,蓋此間物賤故也。囊中所有,可支一年以上,至時別作相度,日下未須慮也。兒子正如所料,不肯出官,非復小補也。信筆亂書,無復倫次,不覺累幅。書到此,恰二鼓,室前霜月滿空,想識我此懷也。言不可盡,惟萬萬保嗇而已。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九:桂砂如不難得,致十餘兩尤佳。如費力,一兩不須致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某啓::近附桂州遞奉書,必達。邇來江淮間酷暑,殆非人所堪,況於嶺外乎?惟道懷清曠,必有以解煩釋懣者。入秋以來,翛然清遠,計尊候安勝。僕凡百如昨,不煩念及。子由在高安,不住得書,無恙。近亦有南都來者云,張公及貴聚並安,見報,舉者更宜省事緘口。區區之至,不罪!:不罪!:馬朝請過此,議論脫然,必知所以待定國者。展奉未可期。惟萬萬自重。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一:某啓::馬公過此嘉便,無好物寄去,收拾得茶少許,謾充信而已。新詩文近日必更多。君學術日益,如川之方增,幸更著鞭多讀書史,仍手自抄爲妙。造次造次!:某自謫居以來,可了得易傳九卷,》:論語説五卷。》:今又下手作書傳。》:迂拙之學,聊以遣日,且以爲子孫藏耳。子由亦了却詩傳,》:又成春秋集傳。》:閑知之,爲一笑耳。桂州遞中有和仲奉和詩四首,不知到未?且一報之。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二:某遞中領書及新詩,感慰無窮。得知君無恙,久居蠻夷中,不鬱鬱足矣,其他不足云也。馬處厚行,曾奉書,必便達。不知今者爲在何許,且盤桓桂州耶,爲遂還任耶?重九登棲霞樓,望君凄然,歌千秋歲,》:滿坐識與不識,皆懷君。遂作一詞云::霜降水痕收。淺碧鱗鱗欲見洲。酒力漸消風力軟,颼颼。破帽多情卻戀頭。佳節若爲酬。但把清樽斷送秋。萬事回頭都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其卒章,則徐州逍遙堂中夜與君和詩也。來詩要我畫竹,此竟安用,勉爲君作一紙奉寄。子由甚安。吾儕何嘗不禪,而今乃始疑子由之禪爲鬼爲佛,何耶?丹砂若果可致,爲便寄示。吾藥奇甚,聊以爲閑中詭異之觀,決不敢服也。張公久不得書,彼必得安問。乍冷,萬萬以時自重。夜坐,醉中作此書,仍以君遺我墨書也。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三:某啓::如聞晋卿已召還都,月給百千,其女泣訴,聖主爲惻然也。恐要知。來詩愈奇,欲和,又不欲頻頻破戒。自到此,惟以書史爲樂,比從仕廢學,少免荒唐也。近於側左得荒地數十畝,買牛一具,躬耕其中。今歲旱,米貴甚。近日方得雨,日夜墾闢,欲種麥,雖勞苦,卻亦有味。鄰曲相逢欣欣,欲自號鏖糟陂裏陶靖節,如何?君數書,筆法漸逼晉人,吾筆法亦少進耶?畫不能皆好,醉後畫得一二十紙中,時有一紙可觀,然多爲人持去。於君豈復有愛,但卒急畫不成也。今後當有醉筆,嘉者聚之,以須的信寄去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四:耕荒田詩有云:》:家童燒枯草,走報暗井出。一飽未敢期,瓢飲已可必。又有云::刮毛龜背上,何日得成氈。此句可以發萬里一笑也。故以填此空紙。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五:某啓::昨日遞中得子由書,封示定國手簡,承已到江西,尊體佳健。忠信之心,天日所照,既遂生還,晚途際遇,未可量也。容采老少比舊不帶黄茅氣色否?呵呵。前此發書,并令子由轉去,必達。來教云,此月五六可到九江,而子由書十一月方達。今且謾遣人,不知猶及見否?無緣一的爲賀。引領神馳,惟萬萬自愛。速遣此人,書不能盡言,遞中續上問也。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六 以下俱離黄州:某啓::今日景繁到泗州,轉示十月二十三日所惠書并新詩六首妙曲一首,大慰所懷。河凍膠舟,咫尺千里,意思牢落可知。得此佳作,終日喜快,滯懣冰釋,幸甚!:幸甚!:某往揚州,入一文字,乞常州住。得耗,奏邸拘微文,不肯投進,已别作一狀,遣人入京投下。近在常州宜興,買得一小莊子,歲可得百餘碩,似可足食。非不知揚州之美,窮猿投林,不暇擇木也。黃師是遣人往南都,故急作此書,仍和得一詩爲謝,他未暇也。新濟甚淺,凍不可行,旦夕水到即起,恐須至正初方有水也。不知至時公在宋否?某若得請,或附宣獻公舟尾南來,不爾,遂泝水至西都,出陸赴汝也。然欲葬卻乳母子由乳母。乃行。即南都亦須住一月。入夜,倦迫,不盡意。惟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七:某頓首。先帝升遐,天下所共哀慕,而不肖與公,蒙恩尤深,固宜作挽,少陳萬一。然有所不敢者爾。必深悉此意。無狀坐廢,衆欲置之死,而先帝獨哀之,而今而後,誰復出我於溝瀆者。已矣,歸耕没齒而已。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八:某啓::張公壅嗽,經月未已,雖飲食不退,然亦微瘦。數日來亦漸損,想必無慮。然有書宜令勸固胃氣,勿服疎利藥,僕屢以勸之。仍勸夏秋間,先多作善事齋僧施貧之類,然後開眼。公後日相見時,亦可以此勸之。旦夕遂與之别,情味極不佳。公得暇早來,與之相聚,若得此間一差遣,亦非小補也。留意!:留意!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九 以下俱翰林:某啓::數日聞舟馭入城,適患瘡,未潰,坐起無聊,不克修問,不審起居何如?既無由往見,而公又未朝覲,企渴不可言。當以酒洗泥,而久在告,酒盡,只有大小團密雲五餅,雙井一餅,亦爲高人無泥可洗爾。呵呵。病中,不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數日卧病在告。不審起居佳否?知今日會兩壻,清虚陰森,正好劇飲,坐無狂客,冰玉相對,得無少澹否?扶病暫起,見與子由簡大駡,書尺往還,正是擾人可憎之物,公乃以此爲喜怒乎?仙人王遠云,得此書,當復劇口大駡之,固應爾。然而不可以徒駡也。知公澹甚,往發一笑。張十七必在坐,幸伸意。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一 以下俱潁州:某啓::久不奉狀,辱書,感慰之至。比日起居何如?謗焰已息,端居委命,甚善。然所云百念灰滅,萬事懶作,則亦過矣。丈夫功名在晚節者甚多,定國豈愧古人哉!:某未嘗求事,但事入手,即不以大小爲之。在杭所施,亦何足道,但無所愧恨而已。過蒙示諭,慙汗。若使定國居此,所爲當更驚人,亦豈特止此而已。本州職官董華,密人也。能道公政事,歎服不已,但恨公命未通爾。但靜以待之,勿令中塗齟齬,自然獲濟。如國手棋,不煩大段用意,終局便須贏也。未由會見,千萬保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二:某啓::前日欲附南京書,來人不告而去,因循至今。比日起居何如?張丈且喜少安。且令安樂幾年,慰四方士大夫心,豈非好事。近日都下,又一場紛紛,何時定乎?潁雖閑僻,去都下近,親知多特來相看者,殊倦於應接,更思遠去而未能也。未緣言面,千萬保嗇。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三:某啓::近遣人奉書,未達間,領來誨,伏承起居佳勝。旋得厚之書,知從者入都,想已還宋矣。某見報移鄆,老病豈堪此劇郡。方欲力辭而請越,不惟適江湖之思,又免過都紛紛,未知允否。老境欲少安,何時定乎?未由言面,菀結可知。乍暖,千萬保練。不一。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四:某啓::人來,辱書,并三詩,伏讀感慰。仍審起居佳勝。報張公卧疾,不勝憂懸。急要文集,不敢不付。在杭二年,到京數月,無頃刻暇時。公屬我,文集當有所删潤,雖不肖豈敢如此。然公知我之深,舉世無比,安敢復存形迹,實欲仰副公意萬一,故不敢草草編録。到潁,方有少暇,正欲編次,而遽索去,不敢不付。且乞定國一言,檢閲既了,仍以相付,幸也。千萬保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五:某啓::别來紛紛,未即奉狀。兩辱手教,感愧深矣。且審比來起居佳勝,爲慰!:爲慰!:公失郡去國,士友所嘆。然自是計少安,其他無足言者。某已得潁州,極慰所欲,但不副張公之意。蓋旬日前得子開書,極來相禱,方安於彼,不欲移也。故不敢乞。聞張公已安,慶慰無量。會合未可期,惟千萬保嗇。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六:某啓::自公去後,事尤可駭。平生親友,言語往還之間,動成坑穽,極紛紛也。不敢復形於紙筆,不過旬日,自聞之矣。得潁藏拙,餘年之幸也。自是刳心鉗口矣。此身於我稍切,須是安處,千萬相信。日與樂全翁游,當熟講此理也。某甚欲得南都,而姪女子在子開家,亦有書來,云子開欲之,故不請。想識此意。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七:某啓::數辱書,一一收領。亦一上狀,知已達。風俗惡甚,朋舊反眼,不可復測,故不欲奉書,畏浮沉爾。不罪!:不罪!:比日起居佳勝。公敝屣浮名,一寄之天,不過淮上上回文,以無爲有爾。然亦未必如此,但恐流俗觀望,復作兩楹之説,皆不足道也。某所被謗,仁聖在上,不明而明,殊無分毫之損。但憐彼二子者,遂與舒亶李定同傳爾,亦不足云,可默勿語也。餘惟千萬保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八:某啓::平生欲著一書,少自表見於來世,因循未成。兩兒子粗有文章材性,未暇督教之。從來頗識長年養生妙理,亦未下手。三者皆大事,今得汝陰,無事,或可成,定國必賀我也。言此者,亦欲公從事於此爾。書至此,中心欣躍,如有所得。平生相知,不敢獨饗,當領此意,不復念餘事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九:公自此無憂患矣,不須復過慮。硯銘,》:到潁當寄上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某啓::辱書,具審起居佳勝。誣罔已辯,有識稍慰。寵示二詩,讀之聳然。醉翁有言,窮者後工,今公自將達而詩益工,何也?莫是作詩數篇以餉窮鬼耶?喜不寐。詩甚欲和,又礙親嫌,皆可一笑也。張公今雖微瘦,然論古今益明,不惟識慮過人,定國亦可見矣。人事紛紛,書不盡言,非面莫究。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一:某甚欲赴樂全之約,請南都,而子開有書切戒不可。又姪女亦有書云,舅姑方安於彼,不可奪也,故不欲請。承樂全乃爾見望,讀之極不皇,且爲致此懇,餘具公書矣。定國云有二詩,元不封示,何也?公平生不慎口,好面折人,別後深覺斯人極力奉擠。公臨行時,亦自覺僕始信之可駭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歐蘇書簡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二 以下離潁州:某啓::高休至,辱書憂愛矣。比日起居何如?書意欲一相見,固鄙懷至願,但不如彼此省事之爲愈也。禦瘴之術惟絶欲練氣一事。本自衰晚當然,初不爲禦瘴而作也。某其餘坦然無疑,雞豬魚蒜,遇著便喫,生病老死,符到便奉行,此法差似簡要也。君實嘗云::王定國瘴煙窟裏三年,面如紅玉。不知道,能如此乎?老人知道,則不如公,頑愚即過之。朝夕離南都,別上狀。愈遠,加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三:某啓::别來三辱書,勞問之厚,復過疇昔矣。衰繆日退,而公相好日加,所未諭也。又中間一書,引物連類,如見當世大賢。意謂是封題之誤,必非見與者,而其後姓字則我也,尤所不諭。然三復其文,詞韻甚美,正似蘇州何充畫真,雖不全似,而筆墨之精,已可奇也。謹當收藏,以俟講此者而與之。如何?如何?公行復舊官矣,差遣亦必自如意,可喜可喜!:但此去不知會合何日,不能無耿耿也。真贊輒作得數句,如何?可用,即令一善寫小字人代書絹上可也。張公集引厚之字説皆未作。》、》:別後日紛紛,可厭可厭!:神膏方納上,餘勤勤自愛。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四 揚州:張公所戒,深中吾病,雖甚頑狠,豈忍不聽,願爲致此意也。公向令作滕達道埋銘,已諾之,其家作行狀送至此矣。又欲作孫公神道碑,》:皆不可違。只告密之,勿令人知是某作,仍勿令以潤筆見遺,乃敢聞命。來詩甚奇,真得衝替氣力也。呵呵。故後詩未及和。朝夕別遣人,并致糟淮,白。所欲宜興田,某豈敢有愛於此等,然此田見元主昏賴。某見有公文在浙漕處理會,未見了絶,當亦申都省也。田在深山中,去市七十里,但便於親情蔣君勾當爾。不知在公時,蔣能如此幹否?更籌之。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五 以下俱赴定州:某啓::示教,承起居佳勝。子由疾少間,惠藥,感刻。二方謹秘之。五方續寫得,納上。祝鮀衛子魚,賢者也,佞才也?以爲佞人,蓋流俗之誤。山梁雌雉,子路以餽孔子。孔子知子路將不得其死,雉亦好鬬,鬬喪其生。故曰色斯舉矣,翔而後集。若此雉,豈時之罪哉。其餘義盡於文,初無注解焉,或留意少試。僕子不肯,已遣回,一面商量,可公意即可也。李希元已付一簡與子中矣。某適與安國説,欲來早略到凈因,今又頭昏,去否未可知。旱癘將作,人多不安。將愛將愛!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六:某啓::近者崇慶大故,中外哀慕,想同此悲痛。某蒙被知遇,尤增殞滅。人來,領書,承起居無恙。某本自月初赴任,今須俟殿𣪁畢,乃敢朝辭。後會何時,臨書愴恨。惟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七:某啓::疲曳之餘,即困睡爾。尋酒對菊,豈復夢見。君真世外人也。詩亦奇,欲和而未暇。使事始欲辭免,又若無説,然衰病極畏此。後日未可預刻,至時馳問也。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八:某啓::甘草已如所諭削去矣。參四板,聊致遠誠,并一詩爲笑。雪浪齋亦求一篇,爲塞上華寵。厚之本欲作書,適有少冗,又筆凍甚,俟稍和暇也。幸致意。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九:某啓::辱教,承起居佳勝。昨夕黄昏徑睡,五更馬上賞嘉月爾。事已,一笑。出疆已有旨,完夫同行也。别紙已領。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四○ 以下俱惠州:某啓::遞中忽領三月五日手教,喜知尊候佳勝,貴眷各康健,併解懸情,幸甚。一官爲貧,更無可擇。知生計漸有涯,可喜!:可喜!:某到此八月,獨與幼子一人三庖者來。凡百不失所,風土不甚惡。某既緣此絶棄世故,身心俱安,而小兒亦遂超然物外,非此父不生此子也。呵呵。書中所諭,甚感至意,不替疇昔而加厚也。幸甚!:幸甚!:子由不住得書,極自適,道氣有成矣。餘無足道者。南北去住定有命,此心亦不念歸,明年買田築室,作惠州人矣。伏暑中,萬萬加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八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四一:某一味絶學無憂,歸根守一,乃無一可守。此外皆是幻。此道勿謂渺漫,信能如此,日有所得,更做没用處,亦須作地行仙,但屈滯從狗竇中過爾。勿説與人,但欲老弟知其略爾。問所欲幹,實無可上煩者。必欲寄信,只多寄好乾棗人參爲望。如無的便,亦不須差人,豈可以口腹萬里勞人哉?所云作書自辯者,亦未敢便爾。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張十七絶不聞消耗,懷仰樂全之舊德,故欲其一箴之否?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竹莊詩話》卷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七七,《名世文宗》卷二七,同治《義寧州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黄魯直:一 以下俱徐州:軾頓首再拜,魯直教授長官足下::軾始見足下詩文於孫莘老之坐上,聳然異之,以爲非今世之人也。莘老言::此人,人知之者尚少,子可爲稱揚其名。軾笑曰::此人如精金美玉,不即人而人即之,將逃名而不可得,何以我稱揚爲?然觀其文以求其爲人,必輕外物而自重者,今之君子莫能用也。其後過李公擇於濟南,則見足下之詩文愈多,而得其爲人益詳,意其超逸絶塵,獨立萬物之表,馭風騎氣,以與造物者遊,非獨今世之君子所不能用,雖如軾之放浪自棄,與世闊疎者,亦莫得而友也。今者辱書詞累幅,執禮恭甚,如見所畏者,何哉?軾方以此求交於足下,而懼其不可得,豈意得此於足下乎?喜愧之懷,殆不可勝。然自入夏以來,家人輩更臥病,忽忽至今,裁答甚緩,想未深訝也。古風二首,》:託物引類,真得古詩人之風,而軾非其人也。聊復次韻,以爲一笑。秋暑,不審起居何如?未由會見,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邵氏聞見後録》卷一四,《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二二八,《翰海》卷一○,同治《義寧州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黄魯直:二:某啓::晁君騷詞,細看甚奇麗,信其家多異材耶?然有少意,欲魯直以己意微箴之。凡人文字,當務使平和,至足之餘,溢爲怪奇,蓋出於不得已也。晁文奇麗似差早,然不可直云爾。非謂其諱也,恐傷其邁往之氣,當爲朋友講磨之語乃宜。不知以爲然否?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黄魯直:三 翰林:某啓::前日文潛無咎見臨,卧病久之,聞欲牽公見過,所深願也。便欲作書奉屈,而兩日坐處苦一瘡極痛,至今未穴,殊無聊賴。得教并詩,慰喜不已。瘡兩日當穴,又數日可無苦。諸公自可準法來問疾,然欲來,當先見語。公擇舅作憲,甚可喜,因見,爲道區區。君實嘗言,破題當似日五色,」:莫作運啓元聖天臨兆民也。」:餘非面不盡。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同治《義寧州志》卷三○,同治《酉陽州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黄魯直:四 以下俱惠州:某啓::方惠州遣人致所惠書,承中塗相見,尊候甚安。即日想已達黔中,不審起居何如,土風何似?或云大率似長沙,審爾,亦不甚惡也。惠州已久安之矣,度黔亦無不可處之道也。聞行橐無一錢,塗中頗有知義者,能相濟否?某雖未至此,然亦近之矣。水到渠成,不須預慮。數日來苦痔疾,百藥不効,遂斷肉菜五味,日食淡麵兩椀,胡麻茯苓麨數杯。其戒又嚴於魯直。雖未能作自誓文,且日戒一日,庶幾能終之。非特愈痔,所得多矣。子由得書,甚能有味於枯槁也。文潛在宣極安,少游謫居甚自得,淳父亦然,皆可喜。獨元老奄忽,爲之流涕。病劇久矣,想非由遠謫也。隔絶,書問難繼,惟倍祝保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同治《義寧州志》卷三○,同治《酉陽州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黄魯直:五:某有姪婿王郎,名庠,榮州人。文行皆超然,筆力有餘,出語不凡,可收爲吾黨也。自蜀遣人來惠,云::魯直在黔,決當往見,求書爲先容。嘉其有奇志,故爲作書。然舊聞其太夫人多病,未易遠去,謾爲一言。眉人有程遵誨者,亦奇士,文益老,王郎蓋師之。此兩人有致窮之具,而與不肖爲親,又欲往求黃魯直,其窮殆未易瘳也。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秦太虚:一 以下密州:某啓::别後數辱書,既冗懶且無便,不一裁答,愧悚之至。參寥至,頗聞動止,爲慰。然見解榜,不見太虚名字,甚惋歎也。此不足爲太虛損益,但弔有司之不幸爾。即日起居何如?參寥真可人,太虛所與之,不妄矣。何時復見,臨紙惘惘,惟萬萬自愛而已。謹奉手啓上問。諸事可問參寥而知,入夜,困倦,書不詳悉。程文甚美,信非當世君子之所取也。僕去替不遠,尚未知後任所在,意欲東南一郡爾。得之,當遂相見。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秦太虚:二:某昨夜偶與客飲酒數盃,燈下作李端叔書,又作太虛書,便睡。今日取二書覆視,端叔書猶粗整齊,而太虛書乃爾雜亂,信昨夜之醉甚也。本欲別寫,又念欲使太虛於千里之外,一見我醉態而笑也。無事時寄一字,甚慰寂寥。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秦太虚:三 湖州:某啓::昨晚知從者當往何山。辱示,方悟以雨輟行,悔今日不相從也。聞只今遂行,故不敢奉謁。分韻詩語,益妙,得之殊喜。拙詩令兒子録呈。暑濕,惟萬萬慎護,早還爲佳。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入蜀記》卷四,《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七,《古文奇賞》卷二一,《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七,《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二八二,嘉慶《高郵州志》卷一一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秦太虚:四 黃州:軾啓::五月末,舍弟來,得手書勞問甚厚,日欲裁謝,因循至今,遞中復辱教,感愧益甚。比日履兹初寒,起居何如。軾寓居粗遣,但舍弟初到筠州,即喪一女子,而軾亦喪一老乳母,悼念未衰,又得鄉信,堂兄中舍九月中逝去。異鄉衰病,觸目悽感,念人命脆弱如此。又承見喻,中間得疾不輕,且喜復健。吾儕漸衰,不可復作少年調度,當速用道書方士之言,厚自養鍊。謫居無事,頗窺其一二。已借得本州天慶觀道堂三間,冬至後,當入此室,四十九日乃出,自非廢放,安得就此。太虛他日一爲仕宦所縻,欲求四十九日閑,豈可復得耶?當及今爲之。但擇平時所謂簡要易行者,日夜爲之,寢食之外,不治他事,但滿此期,根本立矣。此後縱復出從人事,事已則心返,自不能廢矣。此書到日,恐已不及,然亦不須用冬至也。寄示詩文,皆超然勝絶,亹亹焉來逼人矣。如我輩,亦不勞逼也。太虛未免求祿仕,方應舉求之,應舉不可必。竊爲君謀,宜多著書,如所示論兵及盜賊等數篇,但似此得數十首,皆卓然有可用之實者,不須及時事也。但旋作此書,亦不可廢應舉,此書若成,聊復相示,當有知君者,想喻此意也。公擇近過此,相聚數日,説太虛不離口。莘老未嘗得書,知未暇通問。程公闢須其子履中哀詞,軾本自求作,今豈可食言。但得罪以來,不復作文字,自持頗嚴,若復一作,則決壞藩墻,今後仍復袞袞多言矣。初到黃,廩入既絶,人口不少,私甚憂之。但痛自節儉,日用不得過百五十,每月朔便取四千五百錢,斷爲三十塊,掛屋梁上,平旦用畫叉挑取一塊,即藏去叉,仍以大竹筒別貯用不盡者,以待賓客,此賈耘老法也。度囊中尚可支一歲有餘,至時,別作經畫,水到渠成,不須預慮。以此,胸中都無一事。所居對岸武昌,山水佳絶。有蜀人王生在邑中,往往爲風濤所隔,不能即歸,則王生能爲殺雞炊黍,至數日不厭。又有潘生者,作酒店樊口,棹小舟徑至店下,村酒亦自醇釅。柑橘椑柿極多,大芋長尺餘,不減蜀中。外縣米斗二十,有水路可致。羊肉如北方,豬牛麞鹿如土,、魚蟹不論錢。岐亭監酒胡定之,載書萬卷隨行,喜借人看。黃州曹官數人,皆家善庖饌,喜作會。太虛視此數事,吾事豈不既濟矣乎!:欲與太虛言者無窮,但紙盡耳。展讀至此,想見掀髯一笑也。子駿固吾所畏,其子亦可喜,曾與相見否?此中有黃岡少府張舜臣者,其兄堯臣,皆云與太虛相熟。兒子每蒙批問,適會葬老乳母,今勾當作墳,未暇拜書。歲晚苦寒,惟萬萬自重。李端叔一書,託爲達之。夜中微被酒,書不成字,不罪!:不罪!:不宣。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秦太虚:五 離黃州:某啓::别後欲奉書,紛紛無暇,且謂即見,無所事書,而日復一日,遂以至今。疊辱手教,具聞動止,甚慰。某宜興已得少田,至揚附遞,乞居常,仍遣一姪孫子賫錢往宜興納官,蓋官田也。須其還,乃行。而至今未來,計亦無他,特其子母難別爾。見艤舟竹西待之,不過更三兩日必至,必能於冬至前及見公也。小兒子不歷事,亦微憂,故不欲捨之前去。遲見之意,殆以日爲歲也。傳神奇妙之極。贊若思得之,當奉呈也。餘非面不盡。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道光《廉州府志》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秦太虚:六 以下俱北歸:某書已封訖,乃得移廉之命,故復作此紙。治裝十日可辦,但須得泉人許九船,即牢穩可恃。餘蛋船多不堪。而許見在外邑未還,須至少留待之,約此月二十五六間方可登舟。並海岸行一日,至石排,相風色過渡,一日至遞角場。但相風難克日爾。有書託吳君,雇二十壯夫來遞角場相等,但請雇下,未要發來,至渡海前一兩日,當別遣人去報也。若得及見少游,即大幸也。今有一書與唐君,內有兒子書,託渠轉附去,料舍弟已行矣。餘非面莫究。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道光《廉州府志》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秦太虚:七:某啓::近累得書教,海外孤老,志節朽敗,何意復接平生欽友。伏閲妙迹,凛凛有生意,幸甚!:幸甚!:比日毒暑,尊候佳否?前所聞果的否?若信然,得文字後,亦須得半月乃行。自此徑乘蛋船至徐聞出路,不知猶及一見否?示諭二范之賢,不惟喜公得壻小范,且以慶吾友夢得之有子爲不死也。言之淚落不已。過蒙許與,恐不副所期,實能躬勞辱以佚厥考爾。令子想大成,曾寄所作來否?借一二亦佳。文潛無咎得消耗否?魯直云,宣義監鄂酒。吳子野自五羊來云,溫公贈太尉,曾子宣右揆,的否未可知也。廉州若得安居,取小子一房來,終焉可也。生如暫寓,亦何所擇。果行衝冒,慎重。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張文潛:一 以下俱惠州:某啓::久不奉書,忽辱專人手教,伏讀感嘆。且審爲郡多暇,起居佳勝,至慰!:至慰!:疾久已掃除,但凡害生者無復有,則真氣日滋骨髓,餘益形神,卓然復壯,無三年之功也。某清浄獨居,一年有半爾,已有所覺,此理易曉無疑也。然絶欲,天下之難事也,殆似斷肉。今使人一生食菜,必不肯。且斷肉百日,似易聽也,百日之後,復展百日,以及期年,幾忘肉矣。但且立期展限,決有成也。已驗之方思以奉傳,想識此意也。蒙遠致兒子書信,感激不可言。子由在筠,甚自適,養氣存神,幾於有成,吾儕殆不如也。聞淳父魯直遠貶,爲之悽然。此等必皆有以處之也。某見寓監司行館,下臨二江,有樓,劉夢得楚望賦句句是也。》:瘴癘雖薄有,然不惡,與小兒不曾病也。過甚有幹蠱之才,舉業亦少進。侍其父亦然。恐欲知之,解憂爾。會合未期,臨書悵惘。惟萬爲道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張文潛:二:某啓::屏居荒服,真無一物爲信。有桄榔方杖一枚,前此土人不知以爲杖也。勿誚微陋,收其遠意爾。荔枝正出林下,恣食亦一快也。羅浮曾一游,每出勞人,不如閉户之有味也。术不輟服。無咎竟坐修造,不肖累之也,愧怍。家有婢,能造酒,極佳,全似王晋卿家碧香,但乏可與飲者爾。羅浮有道士鄧守安,雖朴野,養練有功,至行清苦,常欲濟人,深可欽愛。見邀之在此,又頗集醫藥,極有益也。曾子開陸農師俱不免,以知默定非智力所能避就也。小兒承問,不欲令拜狀煩覽也。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張文潛:三:少游得信否?奉親必不失所。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張文潛:四:來兵王告者,極忠厚。方某流離道路時,告奉事無少懈,又不憚萬里再來,非獨走卒中無有也。願公以某之故,少優假之,置一好科坐處。當時與同來者顧成,亦極小心。今來江海者,亦謹恪。遠來極不易,可念,愧愧。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清河書畫舫》卷八下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端叔:一 翰林:辱書,并示伯時所畫地藏。某本無此學,安能知其所得於古者爲誰何,但知其爲軼妙而造神,能於道子之外,探顧陸古意耳。公與伯時想皆期我於度數之表,故特相示耶?有近評吴畫百十字,輒封呈,并畫納上。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端叔:二 定州:某啓::辱簡,承起居佳勝。近讀近稿,諷味達晨,輒附小詩。更蒙酬和,益深感嘆,朝夕就局中會話也。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端叔:三 以下俱北歸:某年六十五矣,體力毛髮,正與年相稱,或得復與公相見,亦未可知。已前者皆夢,已後者獨非夢乎?置之不足道也。所喜者,海南了得易書論語傳數十卷,》、《:》、《似有益於骨朽後人耳目也。少游遂死於道路,哀哉!:痛哉!:世豈復有斯人乎?端叔亦老矣。迨云鬚髮已皓然,然顔極丹且渥,僕亦如此爾。各宜閟嗇,庶復相見也。兒姪輩在治下,頻與教督之,有一書,幸送與。醉中不成字,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光緒《無棣縣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端叔:四:某啓::辱書多矣,無不達者。然終不一答,非獨衰病簡懶之過,實以罪垢深重,不忍更以無益寒温之問,玷累知交。然竟不免累公,慚負不可言。比日計赴潁昌。伏惟起居佳勝,眷聚各安健。某移永州。過五羊,徑渡大庾,至吉出陸,去長沙至永。荷叔静諸人照管,不甚失所。叔静拏舟相送數十里,大浪中作此書,無他祝,惟保愛之外,酌酒與婦飲,尚勝俗侶對。梅二丈詩云爾。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端叔:五:某啓::近託孫叔靜奉書,遠遞得達否?比來尊體何如?眷聚各計康勝。某蒙恩復舊職,秩領真祠,世間美事,豈復有過此者乎?伏惟君恩之重,不可量數,遙知朋友爲我喜而不寐也。今已到虔州,即往淮浙間居,度多在毗陵也。子由聞已歸許,秉燭相對,非夢而何。一書乞便送與。餘惟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端叔:六:子由近得書,度已至岳矣。養鍊極有功,可喜可喜!:三兒子在此,甚安健,不敢令拜狀。黃魯直張文潛晁無咎各得信否?、:文潛舊疾,必已全愈乎?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端叔:七:朝雲者,死於惠久矣。别後學書,頗有楷法。亦學佛,臨去誦六如偈以絶。》:葬之惠州栖禪寺,僧作亭覆之,榜曰六如亭。最荷夫人垂顧,故詳及之。得此書後,幸作數字寄永遞,仍取兒姪輩一書爲幸。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端叔:八:某啓::承諭,長安君偶患臂痛不能舉,某於錢昌武朝議處傳得一方,云其初本施渥寺丞者,因寓居京師甜水巷,見一乞兒,兩足拳彎,捺履行。渥常以飲食錢物遺之,凡期年不衰。尋赴任,數年而還。復就曩居,則乞兒已不見矣。一日見之於相國寺前,行走如風,驚問之,則曰::遇人傳兩藥方,服一料而能行。因以其方授渥,以傳昌武。昌武本患兩臂重痛,舉不能過耳,服之立效。其後傳數人,皆神妙。但手足上疾皆可服,不拘男子婦人。秘之。其方元只是王氏博濟方中方,》:但人不知爾。博濟方誤以虎脛爲腦。》:便請長安君合服,必驗。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端叔:九:某啓::闊别八年,豈謂復有見日!:漸近中原,辱書尤數,喜出望外。比日起居佳勝。某已得舟,决歸許,如所教。而長者遽舍去,深以爲恨。見報,除輦運,似亦不惡。近日除目,時有如人所料者。則此後端叔必已信眉矣乎?但老境少安,餘皆不足道。乍熱,萬萬以時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端叔:一○:某本以囊裝罄盡,而子由亦久困無餘,故欲就食淮浙。已而深念老境,知有幾日,不可復作多處。又得子由書,及見教語,尤切至,已决歸許下矣。但須至少留儀真,令兒子往宜興,刮刷變轉,往還須月餘,約至許下,已七月矣。去歲在廉州,託孫叔靜寄書及小詩,達否?叔靜云::端叔一生坎軻,晚節益牢落。正賴魚軒賢德,能委曲相順,適以忘百憂。此豈細事,不爾,人生豈復有佳味乎?叔靜姻友,想得其詳,故輒以奉慶。忝契,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一 以下俱杭州:候吏來,特承書教,禮意兼重,感怍不已。比日起居何如?養痾便郡,得親宗彥,幸甚。行役迫遽,裁謝草略,想蒙恕察。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明州阿育王山志》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二:明守一書,託爲致之。育王大覺禪師,仁廟舊所禮遇。嘗見御筆賜偈頌,其略云伏覩大覺禪師,」:其敬之如此。今聞其困於小人之言,幾不安其居,可歎!:可歎!:太守聰明老成,必能安全之。願公因語欸曲一言。正使凡僧,猶當以仁廟之故加禮,而況其人道德文采推重一時乎?此老今年八十二,若不安全,當使何往,恐朝廷聞之,亦未必喜也。某方與撰宸奎閣記,》:旦夕附去,公若見此老,且爲致意。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三 以下俱潁州:人來,辱書,伏審履兹畏暑,起居佳勝,爲慰。見念之深,正如懷仰之意。不肖獨賴晁無咎在此,方憂其去,若果得德麟爲代,真天假老拙也。既未欲來此寄居,常令爲於高郵尋安下處,續當馳報也。未間,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四:别後思仰不可言。竊計起居佳勝。得舍弟書,奉太夫人久服藥,近已康復,伏惟歡慶。到郡兩月,公私勞冗,有稽上問,想未深責。會合未期,惟冀侍奉外,千萬保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五:昨日幸接笑語。今日知舉掛,聞之後時,不及往慰,悚息!:悚息!:三日臂痛,今日幸減,録舊詩一篇奉呈。聞公亦欲借示詩稿,幸付去人。上清宮成而有德音,意謂守臣當有賀表,如何?如何?謀之於公,幸略垂示。 全宋文卷一九○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六:某啓::數日不接,思渴之至。衝冒風雪,起居何如,端居者知愧矣。佛陀波利之虐,一至此耶?乃知退之排斥,不爲無理也,呵呵!:酒二壺迎勞,唯加鞭加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又見古今尺牘清裁卷五四。》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七:字説改多,》:寫了納去。背時兩葉,實糊合之,仍用皂綾夾褾紀之。一片皂綾夾之褾兩面也。仍請前後各著一空葉。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八:某啓::欽服下風,爲日久矣。遲暮相從,傾蓋如故。非獨氣類自然,抑亦夙昔緣契。人來,辱手教,得聞起居佳勝,堂上康福,感慰深矣。某凡百如昨,又得無咎相切磨之幸。德麟替後,想必有殊命。萬一尚未,一來爲無咎交承亦佳,又聞欲寄居此間,可先示諭也。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九 以下俱赴揚州:惠示二詩,伏讀慰抃不可言。某途中及到此,絶少暇,止有數首,不佳。又未有工夫録去,容稍積多,并奉呈也。今且次韻二首,爲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一○:某啓::宦遊無定,得友君子,又復別去,悵惘可量。數日,竊想起居佳勝。到壽淮山,漸有佳思。懶不作詩,亦無人唱和也。乍遠,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一一:淮南夏頗熟,然積欠爲害,疾瘵殆未有安理。浙西疲甚,歲事亦未可知。餘非書所能盡。德麟孤風超然,願少貶以忍濟爲念。必亮此意。此中有幹,幸示及。杭州買物人已回,內中所欠俞君錢,此有便,當先爲寄還之。如遣還之,可速示,免重寄也。滑盞,得錢都正書,已琢磨,兼與錢訖。非久必寄來,即附上。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一二:文廣獄斷勑下,可略示也。李尉推恩有耗否?尹遇案必已上。古人云::雷霆之下,恐難獨當。願掛一名。以今觀之,此人真難得也,亦勿深怪之。知潁尾夏田損半,秋有望否?淮南東西秋夏皆大熟,亦一樂土也。獄官不惟庇爲前勘,乃是深爲不待結案而移司者周慮也。若勘作故出,則指揮移司官不得不問。上下欺罔,不得不令人憤憤,某亦無由入文字。亦有以論之,恐不濟事,太息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一三 以下俱揚州還朝:某啓::魯直寄書來,甚安,并得少雙井,今附納上。蒙惠奇茗,絶妙。因見太守,爲致意。爲適病在告,數日未果奉書。要臨淄堂記,》:秋凉稍暇,可作也。月老亦致意。熱甚,又多病,未暇作法施堂銘。》: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一四:某啓::近承專使手書,爲使者云,往西洛還,當取書,故未答。辱教字,具審起居佳勝,感慰兼集。公未即解去,與俗子久處,良不易。然有忍乃濟,願以不見不同無盡待之。某到此半月,無可樂者。過大禮,即重乞會稽爾。無緣面謝,幸恕草草。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一五:累辱手教,感慰無量。比日起居佳勝。大禮日近,隨分冗迫,未得即見賢者,深增悵惘也。乍寒,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一六:紛紛尚未暇往見,思企之極。陰寒,起居佳勝否?甘釀佳貺,輒踐前言,作賦,可轉呈安定否?無事見臨,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德麟:一七:辱教,承台候佳勝。拙疾猶未退,尚潮熱惡寒也。來日必赴盛會,未得,後日猶恐當謁告也。辱意甚寵,適會如此,非所願。幸千萬加恕。子由固當馳赴也。穆公且喜漸安。臥病,書此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一 以下俱赴定州:某啓::别後至今,遂不上問,想察其家私憂患也。遠辱專使惠書,且審侍奉起居康勝,感慰兼集。老妻奄忽,遂已半年,衰病豈復以此汩纏。但晚景牢落,亦人情之不免。重煩慰諭,銘佩何言。然公亦自有愛女之戚而不知,奉疏後時,慙負不已。出守中山,謂有緩帶之樂,而邊政頽壞,不堪開眼,頗費鋤治。近日逃軍衰止,盜賊皆出疆矣。幕客得李端叔,極有助。聞兩浙連熟,呻吟瘡痍,遂一洗矣。何時會合,臨書惘惘。惟倍加愛嗇,以副所願。《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賊原缺,」:據七集續集外集補。·:》、《:》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二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二:寄惠洞庭珍苞,窮塞所不識,分餉將吏,並戴佳貺也。無以爲報,親書松醪一賦爲信,》:想發一笑也。近得單季隱書云,公有一癇藥方,極神奇。某長孫有此疾,多年不痊,可見傳否?如許,望遞中示及。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三:某啓::久不奉書,蓋無便,亦懶怠之故,未深訝否?比日起居何如?某與賤累如昔,曾託施宣德附書及遺教經跋尾,》:必達也。吳江宦況如何?僚佐有佳士否?垂虹聞已復舊,信否?旅寓,不覺歲復盡。江上久居益可樂,但終未有少田,生事漂游無根爾。兒子明年二月赴德興,人口漸少,當稍息肩。餘無可慮。會合何時,萬萬自愛。不宣。因便往三衢,奉啓。 全宋文卷一九○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四 以下俱惠州:某啓::專人遠辱書,存問加厚,感悚無已。比日,郡事餘暇,起居何如?某到貶所,闔門省愆之外,無一事也。瘴鄉風土,不問可知,少年或可久居,老者殊畏之。唯絶嗜欲節飲食,可以不死,此言已書之紳矣,餘則信命而已。近來親舊書問已絶,理勢應爾。濟明獨加於舊,高義凛然,固出天資。但愧不肖何以得此。會合無期,臨紙愴恨,惟祝倍萬保重。不宣。《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又見《翰墨大全》甲編卷一。:於::原缺,據七集續集外集補。·:》、《:》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古今尺牘清裁》卷五四,《羅浮山志全編》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五:某啓::近在吴子野處領來教,尚稽答謝,悚息之至。遠蒙差人,固佩荷契義矣,而卓契順者,又可奇也。無以答其意,與寫數紙,公可取一閲也。寄惠白术,極所欲得也。牋格甚高,想見風裁,回信唯有紫團參一板,疑可以奉親,故不以微尠爲愧也。兩兒子曾拜見否?凡百想有以訓之。幼子過相隨,甚幹事,且不廢學。蒙令子惠書,回答簡率,一一封內,必不罪也。嶺南家家造酒,近得一桂香酒法,釀成不減王晉卿家碧香,亦謫居一喜事也。有一頌,親作小字録呈。勿示人,千萬千萬!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六 以下俱北歸:某啓::去年海南得所寄異士太清中丹一丸,即時服之,下丹田休休焉。數日後,又得迨賫來手書。今又領教誨及近詩數紙,高妙絶俗,想見謫居以來,探道著書,雲升川增,可慕可畏,可歎可賀也。及録示訓詞,誨以所不及,此曾子所謂愛人以德者,敬遵用不敢忘。幸甚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七:某啓::忽聞公有閨門之戚,悲惋不已。賢淑令人久同憂患,乍失内助,哀痛何堪。人生此苦,十人而九,結髮偕老,殆無而僅有也。惟深照痛遣,勿留胸次。令子哀疚難堪,惟當勉爲親庭節哀摧慕。本欲作慰疏,適旅中有少紛冗,燈下倦怠,不能及也。千萬恕察。某若居住常,即自與公相聚;:若常不可居,亦須到潤與程德孺相見。公若枉駕一至金山,又幸也。《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慰::原缺,據七集續集卷六外集卷七九補。·、《:》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八:某啓::人來,領手教及二詩,乃信北歸灾退,併獲此佳寵,幸甚幸甚!:又知詩人窮而後工,然詩語明練,無衰憊氣,如季札者聽之,亦有以知君之晚節也。比日起居佳勝。某此去不住滯,然風水難必期。公閒居難以遠涉,須某到真遣人奉約,與德孺同來金山乃幸也。所懷未易盡言,併俟面陳。餘惟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九:某啓::得來書,乃知廖明略復官,參寥落髮,張嘉父春秋博士,皆一時慶幸,獨吾濟明尚未,何也?想必在旦夕。因見參寥復服,恨定慧欽老早世,然彼視世夢幻,安以復服爲?聞兒子迨道其化於壽州時,甚奇特,想聞其詳。乃知小人能壞其衣服爾。至於其不可壞者,乃當緣厄而愈勝也。舊有詩八首寄之,已寫付卓契順,臨發,乃取而焚之,蓋亦知其必厄於此等也。今録呈濟明,可爲寫於舊居,亦掛劍徐君之墓也。欽詩乃極佳,尋本未獲。有法嗣否?當載之其語録中。契順又不知安在矣,吾濟明刻舟求劍,皆可笑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一○:某已到虔州,二月十間方離此。此行决往常州居住,不知郡中有屋可僦可典買者否?如無可居,即欲往真州舒州,皆可。如聞常之東門外,有裴氏宅出賣,虔守霍子侔大夫言。告公令一幹事人與問當,若果可居,爲問其直幾何,度力所及,即徑往議之。俟至金陵,別遣人咨稟也。若遂此事,與公杖屨往來,樂此餘年,踐哀詞中始願也。》:張嘉父今安在?想日益不止。塗中聞秦少游奄忽,爲天下惜此人物,哀痛至今。聞魯直無咎皆起,而公獨爲猘子所齧,尚棲遲田間。聖主天縱,幽蔀畢照,公豈久廢者。惟萬萬寬中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一一:示諭孫君宅子,甚感其厚意,且爲多謝上元令姪,行見之矣。王范二君處,皆當力言也。劉道人若能同濟明來會,深所望。未敢奉書,且爲致此意。斐家宅子果如何?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一二:居常之計,本已定矣,爲子由書來,苦勸歸許,以此胸中殊未定,當俟面議决之。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一三:某啓::蒙示諭,昨日所得過矣。思無邪,吾子自有,老拙何爲者。神藥希代之寶,理貫幽明,未敢輕議,少留諦觀,俟從者見臨,乃面論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一四:妙啜見分,幸甚。所問已得其端,通緩頰否?不倦,日例見顧爲望。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式古堂書畫彙考》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一五:家有黄筌畫龍,拔起兩山間,陰威凛然。舊作郡時,常以祈雨有應,今夕具香燭試禱之。濟明雖家居,必不廢閔雨意,可來燔一炷香否?舊所藏畫,今正曝凉之,只今來閑看否?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濟明:一六:某一夜發熱不可言,齒間出血如蚯蚓者無數,迨曉乃止,困憊之甚。細察疾狀,專是熱毒,根源不淺,當專用清凉藥。已令用人參茯苓麥門冬三味煮濃汁,、:渴即少啜之,餘藥皆罷也。莊生云在宥天下,未聞治天下也,如此不愈則天也,非吾過矣。楊評事謾與一來亦佳,到此,諸親知所餉無一留者,獨拜蒸作之餽,切望止此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楚紀》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廖明略:一 以下俱北歸:遠去左右,俯仰十年,相與更此百罹,非復人事,置之,勿污筆墨可也。所幸平安,復見天日。彼數子者何辜,獨先朝露,吾儕皆可慶,寧復戚戚於既往哉!:公議皎然,榮辱竟安在?其餘夢幻去來,何啻蚊虻之過目前也。矧公才學過人遠甚,雖欲忘世而世不我忘,晚節功名,直恐不免爾。老朽欲屏歸田里,猶或得見,蜂蟻之微,尋已變滅,終不足道。區區愛仰,念有以廣公之意者,切欲作啓事上答,冗迫不能就,惟深亮之。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楚紀》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廖明略:二:衰陋之甚,惟有歸田杜門面壁,更無餘事。示諭極過當,讀之悚汗。毗陵異政,謡頌藹然,至今不忘。爲民除穢,以至蠆尾,吳越戶知之,此非特兒子能言也。聖主明如日月,行遂展慶,衆論如此。目昏不能多書,悚怍不已。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伯修:一 以下俱杭州:辱書,承孝履如宜。日月如昨,奄换新歲,追慕摧怛,愈遠無及,柰何。未緣面慰,伏冀簡哀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伯修:二:鹽官尉以阻節訴灾,致邑民紛然喧訟,不得不問。然已州罰訖,奏知而已。承諭及,幸悉!:幸悉!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弘治《無錫縣志》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伯修:三 以下俱惠州:某啓::久不通問,愧仰深矣。遠辱專使手書,眷念之重,不减疇昔,幸甚幸甚!:比日履兹暑溽,起居佳勝。始聞出使畿甸,旋又移守解梁。伯修平生厄滯,得喪毫末,本不足云,但恨材用不展,有孤天授。今茲小試,已恨遲暮,惟勉之,一日千里,副士友之望也。秋熱,萬萬以時保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弘治《無錫縣志》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伯修:四:某謫居粗遣,筠州時得書,甚安。長子已授仁化令,今挈家來矣。某以買地結茅,爲終焉之計,獨未甃墓爾,行亦當作。杜門絶念,猶治少飲食,欲於適口。近又喪一庖婢,乃悟此事亦有分定,遂不復擇。脫粟連毛,遇輒盡之爾。惠示佳茗,極感厚意,然亦安所施之。扇子極妙,奉養村陋,凡百不能稱也。佩公高義,不忘於心。千里勞人,以致口腹之養,甚非所安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弘治《無錫縣志》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伯修:五:某近日甚能刳心省事,不獨省外事也,幾於寂然無念矣。所謂詩文之類,皆不復經心,亦自不能措辭矣。辱示清風堂石刻,幸得榮觀,仍傳之好事以爲美談。然竟無一字少答來貺,公見知之深,必識鄙意也。新居在一峰上,父老云,古白鶴觀基也。下臨大江,見數百里間。柳子厚云::孰使予樂居夷而忘故土者,非茲丘也歟?只此便是東坡新文也。譚文之,南方之瑚璉杞梓也,恨老爾,頗相歡否?毛澤民高文,恨知之者少,公能援達之乎?徐得之書信已領,當遞中答謝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陳履常:一 以下俱密州:吴中屢得瞻見,時以餘棄,洗濯蒙鄙,別來仰佇日深。遞中首辱教尺,感服良厚,即日履茲酷暑,起居何如?貴眷令子各佳勝,披奉杳然,臨紙悵惘,惟冀爲時調護。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陳履常:二:遠承寄貺詩刻,讀之灑然,如聞玉音,何幸獲此榮觀。不獨以見作者之格,且足以知風政之多暇,而高躅之難繼也。輒和光禄菴二絶,》:聊以寄欽羨之懷,一笑投之可也。所須接骨丹方,謹録呈。高密連年旱蝗,應副朔方百須,紛然疲薾,日俟汰逐。企仰仙館,如在雲漢矣。因風,不吝誨字。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鮮于子駿:一 以下俱密州:久不奉狀,方深愧悚。遞中,伏辱手教,並新文石刻等,疾讀,喜快無量。即辰起居佳否?公文學德度,宜在朝廷,久此外遠何也?然聞一路蒙被仁政,不爾,吏民皆在倒懸中也。況鄉井墳墓在焉,計居之甚以爲樂。某到郡正一年,諸況粗遣,歲兇民貧,力所無如之何者多矣。然在己者未嘗敢行所愧也,如此而已。忝厚眷,故及。未緣瞻奉,惟冀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鮮于子駿:二:忝厚眷,不敢用啓狀,必不深訝。所惠詩文,皆蕭然有遠古風味。然此風之亡也久矣。欲以求合世俗之耳目,則疎矣。但時獨於閑處開看,未嘗以示人,蓋知愛之者絶少也。所索拙詩,豈敢措手,然不可不作,特未暇耳。近却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數日前,獵於郊外,所獲頗多。作得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爲節,頗壯觀也。寫呈取笑。《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卻頗::原缺,據七集續集卷五補。·:》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鮮于子駿:三:故人劉格,字道純,故友劉恕道原之親弟。讀書强記辨博,文詞粲然可觀,而立節强鯁,吏事亦健,君實頗知之,餘人未識也。欲告子駿與一差遣,收置門下,公若可以踏逐辟召,幸先之,敢保稱職也。旦夕歸南康軍待闕,公若有以處之,他必願就也。某非私之也,爲時惜才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仲純:一 以下俱徐州:去歲城東,屢獲陪從,蒙益既多,樂亦無量。既别,日苦賤事,不克馳問,慙負不可言。即日起居何如?見報,除審簿,信否?殊不知,即日從者所在,徒有仰詠。某蒙庇粗遣,彭門本無一事,足以藏拙。河水一至,事無不有,中間幾殆者數矣。必亦聞之。今方稍安,而夏秋之患未可量,蓋命窮所至感召此,何時復得一笑之樂也。近詩數首,聊以破顔。餘寒,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仲純:二:伯仲叔弼昆仲,各計安勝。楊掾行速,未及拜書,乞道下懇。子由在南都,時得書,無恙。彭城最處下流,水患甲於東北。奏乞錢與夫爲夏秋之備,數章皆不報。曹河若可塞,固大善,不爾,倉卒之間,不免調急夫使係省錢,豈暇復禀命乎?所費必多,而爲備不如先事之精也。人微言輕,信命而已。仲純知我之深者,聊復及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仲純:三:去春寄舍國門,屢辱臨顧,喜慰無量。别來逾年,奔走俗狀,未嘗通問,瞻企徒深。即日履此煩暑,起居何如,眷愛各安否?傳聞車馬已到宛丘,相去甚近,書問自此可時相及矣。千萬順時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仲純:四:崔度者,頃年在陳,與之甚熟。今作過海之行,妻子仍在陳學,幸略與垂顧。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仲純:五:伯仲兄聞監西岸,已視事未?叔弼近託孫元忠附書季默,今安在?因風無惜惠問。宛丘誰與往還,有可與語者否?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眉守黎希聲:一以下俱徐州:傾向已久,展奉無由。竊計比日履兹酷暑,起居佳勝。某占籍部中,不獲俯伏門下,一修桑梓之儀,瞻望鈴齋,豈勝懷仰。伏惟順時爲民自愛。,:案:本集卷一一《眉州遠景樓記》有「今太守黎侯希聲」之語。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康熙《眉州屬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眉守黎希聲:二:去歲王秀才西歸,奉狀必達,即日遠想起居佳勝。承朝廷俯徇民欲,有旨借留,雖滯留高步,士論未厭,而鄉閭之慶,特以自私而已。然山水之秀,園亭之勝,士人之衆多,食物之便美,計公亦自樂之忘歸也。某久去墳墓,貪禄忘家,念之輒面熱,但差使南北,不敢自擇爾,何時復得一笑爲樂?尚冀爲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眉守黎希聲:三:向自密將赴河中,至陳橋,受命改差彭城。便欲赴任,以兒子娶婦,暫留城東景仁園中。旦夕自汴東去,逾遠風問,可勝悵然。墳墓每煩戒敕,惟增感噎。堂兄欲葬祖墳,爲諸房衆多,某既不敢果决,恐衆意難允也,乞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嘉父:一:某啓::都下紛紛,不遂欸奉,别來思渴深矣。比日起居何如?某凡百粗遣,汝陰僻陋,但一味閑,真衰病所樂也。合會未期,千萬保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嘉父:二:某啓::今日與嘉父道别,浩然笑僕醉後草書,雖不通他心,信手亂書,亦有禍福也。公少年高才,不患不達,但志於存養,孟子所謂心勿忘勿助長者,」:此當銘之坐右。世人學道,非助長也,則忘而已矣。僕少時曾作雜説一首送叔毅,》:其首云曷嘗觀於富人之稼者是也,」:願一閲之。承過聽,見語甚重,不敢不盡。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嘉父:三:某啓::君爲獄吏,人命至重,願深加意。大寒大暑,囚人求死不獲;:及病者多,爲吏卒所不視,有非病而致死者。僕爲郡守,未嘗不躬親按視。若能留意於此,遠到之福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嘉父:四:某啓::君年少氣盛,但願積學,不憂無人知。譬如農夫,是穮是蓘,雖有饑饉,必有豐年。敢以爲贈。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嘉父:五:某啓::公文章自已得之於心,應之於手矣。譬之百貨,自有定價,豈小子區區所能貴賤哉。潛雖伏矣,亦孔之章,足下雖欲不聞於人,不可得。願自信不疑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嘉父:六:某啓::借示賦論諸文,遂得厭觀,殊發老思。西漢一首尤精確。文帝不誅七國,世未有知其説者,獨張安道嘗言之於神考,其疏,人亦莫之見也。今公所論,若合符節,非學識至到,不能及此。仰欽!:仰欽!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欒城先生遺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嘉父:七 惠州:某啓::久不奉書,過辱不遺,遠枉教尺,且審起居佳勝,感慰交集。著述想日益富。示諭治春秋學,》:此儒者本務,又何疑焉。然此書自有妙用,學者罕能領會,多求之繩約中。乃近法家者流,苛細繳繞,竟亦何用。惟丘明識其妙用,然不肯盡談,微見端兆,欲使學者自求之,故僕以爲難,未敢輕論也。凡人爲文,至老,多有所悔。僕嘗悔其少作矣,若著成一家之言,則不容有所悔。當且博觀而約取,如富人之築大第,儲其材用,既足而後成之,然後爲得也。愚意如此,不知是否?夜寒,筆凍眼昏,不罪不罪!:春首,惟千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昨日人還,拜書,想已達。今日見馬鋪報,公擇二十一日入光州界,計今已在光。輒於太守處借人持書約會於岐亭。某决用初一日早離州,初二日晚必造門,此會殆爲希有。然第一請公勿殺物命,更與公擇一簡邀之,尤妙。人速,不盡所懷。恕之。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二:早來宿酒殊昏倦,得佳篇一洗,幸甚。昨日醉中口占,忘之矣。寫一首爲笑。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三:近因往螺師店看田,既至境上,潘尉與龐醫來相會。因視臂腫,云非風氣,乃藥石毒也。非鍼去之,恐作瘡乃已。遂相率往麻橋龐家,住數日,鍼療。尋如其言,得愈矣。歸家,領所惠書及藥,併荷憂愛之深至,仍審比來起居佳安。曾青老翁須傳燈録,》:皆已領,一一感佩。五代史亦收得。》:所看田乃不甚佳,且罷之。蘄水溪山,乃爾秀邃耶?龐醫熟接之,乃奇士。知新屋近撰本草爾雅,》:謂一物而多名也。見劉頌具説,深欲走觀。近得公擇書云,四月中乃到此。想季常未遽北行,當與之偕往耳。非久,太守處借人遣齎家傳去,別細奉書。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四:柴炭已領,感怍感怍!:東坡昨日立木,殊耽耽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五:王家人力來,及專人,并獲二緘。及承雄篇贊詠,異夢證成仙果,甚喜幸也。某雖竊食靈芝,而君爲國鑄造。藥力縱在君前,陰功必在君後也。呵呵。但累書聽流言以誣平人,不得無折損也。懸弧之日,請一書示諭,當作賀詩,切祝!:切祝!:比日起居佳否?何日决可一游郡城?企望日深矣。臨臯雖有一室,可憇從者,但西日可畏。承天極相近,或門前一大舸亦可居,到後相度。未間,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六:欲借易家文字及史記索隱正義。》》如許,告季常爲帶來。季常未嘗爲王公屈,今乃特欲爲我入州,州中士大夫聞之聳然,使不肖增重矣。不知果能命駕否?春甕但不惜,不須更爲遺恨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七:鄭巡檢到,領手教。具審到家尊履康勝,羈孤結戀之懷,至今未平也。數日前,率然與道源過江,游寒溪西山,奇勝殆過於所聞。獨以坐無狂先生,爲深憾耳。呵呵。示諭武昌田,曲盡利害,非老成人,吾豈得聞此。送還人諸物已領。,按:《易》義須更半年功夫練之,乃可出。想秋末相見,必得拜呈也。近得李長吉二詩,録去,幸秘之。目疾必已差,茂木清陰,自可愈此。餘惟萬萬順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八:示諭武昌一策,不勞營爲,坐减半費,此真上策也。然某所慮,又恐好事君子,便加粉飾,云擅去安置所而居於別路,傳聞京師,非細事也。雖復往來無常,然多言者何所不至。若大霈之後,恩旨稍寬,或可圖此,更希爲深慮之,仍且密之爲上。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九:稍不奉書,渴仰殊深。辱書,承起居佳勝。新居漸畢工,甚慰想望。數日得君字韻詩,茫然不知醉中拜書道何等語也。老媳婦云一絶乞秀英君,」:大爲愧悚,真所謂醉時是醒時語也。蒙不深罪,甚幸。雖知來篇非實語,獨且收執,庶幾萬一。莫更要寫脊記否?呵呵。柳簿云某奉訝者,不知得之於誰,安有此理。來書雄冠之語,亦無人見。但有答柳二書云,陳季常要寫脊記,欲與寫云。文武寀寮,常居祿位,亦如與季常書作戲耳,何名爲訝哉!:想公必不以介意,不答最妙。日夜望季常入州,但可惜公擇將至,若不爭數日,而吾三人者不一相聚劇飲數日,爲可惜耳。有人往舒,五七日必回,可見其的。若不來,續以書布聞。茶臼更留作樣幾日。近者新闋甚多,篇篇皆奇。遲公來此,口以傳授。餘惟萬萬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一○:疊辱來貺,且喜尊體已全康復。然不受盡言,遂欲聞公,何也?公養生之效,歲有成績,今又示病彌月,雖使皋陶聽之,未易平反。公之養生,正如小子之圓覺,可謂害腳法師鸚鵡禪,五通氣毬黄門妾也。至禱。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一一:孫巨源之姪,甚佳士,兼甚仰盛德,云當去請見。某告以季常不蓄烏巾十餘年矣,又不欲便裹帽奉謁,他必自去見公也。鎮中得一好官人,亦非細事。叔亶書已附去。西方多事,此君卻了得,莫遂奮起否?見報,趙二罷相州取勘,他稱病乞不下獄,不知爲何事,私甚憂之。公聞其詳否?又報舒亶乞郡,閑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一二:侯馬鋪行,奉書,未達間,領來誨,具審起居佳勝,至慰!:至慰!:答京洛書,過當!:過當!:此何足稱。先生篤於風義,至自割瘦脛以啖我,可謂至矣。然以化不爲鷺鷥者,則恐未能也。彼不相知者,視僕之飢飽,如觀越人之肥瘠耳,雖象亦未易化也。鄉諺有云缺口鑷子者,」:公識之乎?想當拊掌絶倒。知過節入州,甚幸。未間,萬萬自重。缺口鑷子者,取一毛不拔。恐未常聞,故及。《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亦::原缺,據七集續集卷五補。·:》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一三:别後凡四辱書,一一領厚意。具審起居佳勝,爲慰。又惠新詞,句句警拔,詩人之雄,非小詞也。但豪放太過,恐造物者不容人如此快活,一枕無礙睡,輒亦得之耳。公無多柰我何,呵呵。所要謝章寄去。聞車馬早晚北來,恐此書到日,已在道矣。故不覼縷。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一四:置中疊辱手示,并惠果羞,感愧增劇。酒隱堂詩,》:當塗中抒思,不敢草草作。公是大檀越,豈容復換牌也,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二,《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一五 翰林:某局事雖清簡,而京輦之下,豈有閑人,不覺劫劫過日,勞而無補,顔髮蒼然,見必笑也。子由同省,日夕相對,此爲厚幸。公小疾雖平,不可忽。善言不離口,善藥不離手,此乃古人之要言,可書之座右也。藥物有彼中難得須此幹置者,千萬不外。如聞公有意入京,不知幾時可來,如得一會,何幸如之。柳一已在此,一訪,值出,未見也。僦居在蒲池寺,去此稍遠。數日頗有新事。左揆已出陳州,君實代之,蹇老知和州,授之廬簽,餘不能盡報去。劉莘老中丞旦夕授也,黃安中龍直知越州。靜菴不管閑事,最妙最妙!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二,《詩學圓機活法大成》卷八,《淵鑑類函》卷二四二,《浮山志》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一六 惠州:軾啓::惠兵還,辱得季常手書累幅,審知近日尊候安勝。擇括等三鳳毛皆安,爲學日益,喜慰無量。軾罪大責薄,聖恩不貲,知幸念咎之外,了無絲髮掛心,置之不足復道也。自當塗聞命,便遣骨肉還陽羨,獨與幼子過及老雲并二老婢共吾過嶺。到惠將半年,風土食物不惡,吏民相待甚厚。孔子云::雖蠻貊之邦行矣。」:豈欺我哉!:自數年來,頗知內外丹要處。冒昧厚祿,負荷重寄,決無成理。自失官後,便覺三山跬步,雲漢咫尺,此未易遽言也。所以云云者,欲季常安心家居,勿輕出入,老劣不煩過慮,決須幅巾草屨相從於林下也。亦莫遣人來,彼此鬚髯如戟,莫作兒女態也。在定日作松醪賦一首,》:今寫寄擇等,庶以發後生妙思,著鞭一躍,當撞破煙樓也。長子邁作吏,頗有父風。二子作詩騷殊勝,咄咄皆有跨竈之興,想季常讀此,捧腹絶倒也。今日遊白水佛跡山,山上布水懸三十仞,雷轟電散,未易名狀,大略如項羽破章邯時也。自山中歸,得來書,燈下裁答,信筆而書,紙盡乃已。託郡中作皮筒送去。想黃人見軾書,必不沉墜也。子由在筠,極安。處此者,與軾無異也。書云,老軀極健,度去死遠在。讀之三復,喜可知也。吾儕但斷卻少年時無狀一事,誠是。然他未及。子由近見人説,顔狀如四十歲人,信此事不辜負人也。不宣。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七,《記纂淵海》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毛澤民:一 以下翰林:軾啓::比日酷暑,不審起居何如?頃承示長牋及詩文一軸,日欲裁謝,因循至今,悚息。今時爲文者至多,可喜者亦衆,然求如足下閑暇自得,清美可口者,實少也。敬佩厚賜,不敢獨饗,當出之知者。世間唯名實不可欺。文章如金玉,各有定價,先後進相汲引,因其言以信於世,則有之矣。至其品目高下,蓋付之衆口,決非一夫所能抑揚。軾於黃魯直張文潛輩數子,特先識之耳。始誦其文,蓋疑信者相半,久乃自定,翕然稱之,軾豈能爲之輕重哉!:非獨軾如此,雖向之前輩,亦不過如此也,而況外物之進退。此在造物者,非軾事。辱見貺之重,不敢不盡。承不久出都,尚得一見否?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毛澤民:二:再辱示手教,伏審酷熱起居清勝。見諭,某何敢當,徐思之,當不爾。非足下相期之遠,某安得聞此言,感愧深矣。體中微不佳,奉答草草。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同治《江山縣志》卷一一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毛澤民:三 以下俱惠州:某啓::公素人來,得書累幅。既聞起居之詳,又獲新詩一篇,及公素寄示雙石堂記。》:居夷久矣,不意復聞韶濩之餘音,喜慰之極,無以云喻。久廢筆硯,不敢繼和,必識此意。會合無期,臨書惘惘。秋暑,萬萬以時自厚。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毛澤民:四:某寓居粗遣。本帶一幼子來,今者長子又授韶州仁化令,冬中當挈家來。至此,某又已買得數畝地,在白鶴峰上,古白鶴觀基也。已令斫木陶瓦,作屋二十間。今冬成,去七十無幾,矧未能必至耶,更欲何之。以此神氣粗定,他無足爲故人念者。聖主方設科求宏詞,儻有意乎?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古今尺牘清裁》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毛澤民:五:新居在大江上,風雲百變,足娱老人也。有一書齋名思無邪齋,閑知之。,按:《七集·續集》卷四、《外集》卷七六此首尺牘與本卷《答毛澤民》第六、第七共爲一文;此首在前,第六首次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古今尺牘清裁》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毛澤民:六:某啓::寄示奇茗,極精而豐,南來未始得也。亦時復有山僧逸民,可與同賞,此外但緘而藏之爾。佩荷厚意,永以爲好。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毛澤民:七:秋興之作,追配騷人矣,不肖何足以窺其粗。遇不遇固自有定數,向非厄窮無聊,何以發此奇思,以自表於世耶?敬佩來貺,傳之知音,感愧之極。數日適苦壅嗽,殆不可堪,强作報,滅裂,死罪死罪!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何正通:一:某啓::辱書,承起居佳勝。鄉校淹留,然使徐之士子識文章瑰偉之氣,非小補也。某又復西上,紛紛無補,甚愧朋友矣。乍冷,萬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何正通:二:某啓::張聖途來,稍聞動止爲慰。退之所歎,乃今見之。大匠旁觀,愧汗深矣。行役怱怱,不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何正通:三:某啓::忝命假守,出於奬庇,禮當詣謝。以衰病疲曳,不給於力,愧悚而已。乍熱,起居佳勝。登舟迫遽,不果造謝,益增仰戀。尚冀順時爲國自厚。謹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陳傳道:一 杭州:某啓::久不接奉,思仰不可言。辱專人以書爲貺,禮意兼重,捧領惕然。且審比來起居佳勝,少慰馳想。某以衰病,難於供職,故堅乞一閑郡,不謂更得煩劇。然已得請,不敢更有所擇,但有廢曠不治之憂爾。而來書乃有遇不遇之説,甚非所以安全不肖也。某凡百無取,入爲侍從,出爲方面,此而不遇,復以何者爲遇乎?舟中倦暑無聊,來使立告回,區區百不盡一。乍遠,唯千萬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陳傳道:二 以下俱揚州:某啓::衰朽何所取,而傳道昆仲過聽,相厚如此。數日前,履常謁告,自徐來宋相别。王八子安偕來,方同舟下,信宿而歸。又承傳道亦欲至靈壁,以部役沂上,不果。佩荷此意,何時可忘。又承以近詩一册爲賜,筆老而思深,蘄配古人,非求合於世俗者也。幸甚!:幸甚!:錢唐詩皆率然信筆,一一煩收録,祗以暴其短爾。某方病市人逐於利,好刊某拙文,欲毁其板,矧欲更令人刊耶!:當俟稍暇,盡取舊詩文,存其不甚惡者,爲一集。以公過取其言,當令人録一本奉寄。今所示者,不唯有脱誤,其間亦有他人文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邵氏聞見後録》卷一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陳傳道:三:某啓::知日課一詩,甚善。此技雖高才,非甚習不能工也。聖俞昔常如此。某近絶不作詩,蓋有以,非面莫究。頃作神道碑墓誌數篇,碑蓋被旨作,而誌文以景仁丈世契不得辭。欲寫呈,又未有暇,聞都下已開板,想即見之也。某頃伴虜使,頗能誦某文字,以知虜中皆有中原文字,故爲此碑,謂富公碑也。欲使虜知通好用兵利害之所在也。昔年在南京,亦嘗言此事,故終之。李六丈文集引,得閑當作。向所示集古文留子由處,有書令檢送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陳傳道:四:某啓::久不上問,愧負深矣。忽枉手訊,勞來勤甚。夙昔之好,不替有加。兼審比來起居佳勝,感慰兼集。諸新舊詩,幸得竟覽,不意餘生復見斯作。古人日遠,俗學衰陋,作者風氣,猶存君家伯仲間。見近報,履常作正字,伯仲介特之操,處窮益勵,時流孰知之者?用是占之,知公議少伸也耶!:傳道豈久淹筦庫者。未由面談,惟冀厚自愛重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陳傳道:五 北歸:來詩欲和數首,以速發此介,故未暇。閒居亦有少述作,何日得見昆仲稍出之也。宮觀之命,已過忝矣。此外只有歸田爲急。承見教,想識此懷。履常未及拜書,因家訊道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久不奉書問爲愧。遞中辱手書,勞慰益厚。無狀何以致足下拳拳之不忘如此。比日起居何如?今歲暑毒十倍常年。雨晝夜不止者十餘日,門外水天相接,今雖已晴,下潦上烝,病夫氣息而已。想足下閉門著述,自有樂事。間從諸英唱和談論,此又可羨也。何時得會合,惟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二:秋試時,不審已從吉未?若可以下文字,須望鼎甲之捷也。暑中既不飲酒,無緣作字,時有一二,輒爲人取去,無以塞好事之意,亦不願足下如此癖好也。近獲一銅鏡,如漆色,光明冷徹。背有銘云::漢有善銅出白陽,取爲鏡,清如明,左龍右虎俌之。字體雜篆隸,真漢時字也。白陽不知所在,豈南陽白水陽乎?如字應作而字使耳。」」:左龍右虎,」:皆未甚曉,更閑,爲考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三:姪婿王適子立,近過此,往彭城取解,或場屋相見。其人可與講論,詞學德性,皆過人也。其弟名遹,字子敏,亦不甚相遠。承問及兒子,屬令幹事,未及奉書,王文甫已與簡,令持前所留奉納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四:某啓::辱書累數百言,反復尋味,詞氣甚偉,雖不肖,亦已粗識。君子志義所在,然僕以愚不聞過,故至黜辱如此。若猶哀憐之,當痛加責讓,以感厲其意,庶幾改往修來,以盡餘年。今乃粉飾刻畫,是益其疾也,愧悚!:愧悚!:承持制甚苦,哀慕良深。便欲走詣,而自謫官以來,不復與往還慶弔,杜門省愆而已。謹遣小兒問左右,當以亮察。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五 以下俱翰林:某啓::承示新文,如子駿行狀,丰容雋壯,甚可貴也。有文如此,何憂不達,相知之久,當與朋友共之。至於富貴,則有命矣,非綿力所能必致。姑務安貧守道,使志業益充,自當有獲。鄙言拙直,久乃信爾。照察,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六:某啓::久别,音問缺然。忽承惠教,愧仰何勝。秋暑未過,起居何如?未由會見,萬萬順時珍重。怱怱上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七:某啓::專人辱啓事長書,及手簡累幅,意貺甚厚,非所敢當。又蒙教以不逮,非君子直亮,期人之遠,何以及此。然衰病之餘,豈任此責,愧悚之極。比日起居佳勝。惠示狨皮等物,皆所不敢當,禮曹之傳,蓋妄也。信菴元不發,卻付來人。蓋近日親知所寄惠,一切辭之,非獨於左右也。千萬恕察。知非久入京,見訪,幸甚。未間,千萬珍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八:某啓::疊辱手教,愧荷不已。雪寒,起居佳勝。示諭,固識孝心深切。然某從來不獨不書不作銘誌,但緣子孫欲追述祖考而作者,皆未嘗措手也。近日與溫公作行狀書墓誌者,獨以公嘗爲先妣墓銘,不可不報爾。其他決不爲,所辭者多矣,不可獨應命。想必得罪左右,然公度某無他意,意盡於此矣。悚息悚息!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九:某再啓::承遂舉十喪,哀勞極矣。此古人之事,復見於君,恨不能兼助爾。不易!:不易!:阡表既與墓誌異名而同實,固難如教,不罪!:不罪!:某暮歸困甚,來人又立行,不復覼縷,悚息悚息!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一○:某啓::昨日辱書,不即答爲愧。乍晴,孝履安穩。所示,反復思之,亦欲有以少慰孝子之心,而某所不敢作者,非獨銘誌而已。至於詩賦贊詠之類,但涉文字者,舉不敢下筆也。憂患之餘,畏怯彌甚,必望有以亮之。少選,更令兒子去面述。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一一:前日所貺高文,極爲奇麗。但過相粉飾,深非所望,殆是益其病爾。無由往謝,悚汗不已。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一二:某啓::近者雖獲屢見,迫於多故,不盡區區。别來辱書,且喜體中佳勝。某方杜門請郡,章四上,未允,方更請爾。會見未可期,惟千萬順時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一三:某以虚名過實,士大夫不察,責望逾涯,朽鈍不能副其求,復致紛紛,欲自致省静寡過之地,以全餘年,不知果得此願否?故人見愛以德,不應更虚華粉飾以重其不幸。承示諭,但有愧汗爾。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一四:某啓::前日辱訪,客衆,不及欸話,兩三日又無緣接奉,思念不可言。手教爲貺,慙感無量。苦寒,諸況如何?常日不獨以禁令不得瞻奉,又以差館伴,紛紛殊不暇也。衰病疲曳,欲脫而不可得,可勝嘆耶?人還,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一五:某啓::連日殿門祗候,不果致問。辱簡,承起居佳勝。來日行香罷,又須一弔康公,晚公歸。方叔能枉訪夜話爲別,甚幸。餘留面盡。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一六 以下俱北歸:比年於稠人中,驟得張秦黄晁及方叔履常輩,、、:意謂天不愛寶,其獲蓋未艾也。比來經涉世故,間關四方,更欲求其似,邈不可得。以此知人决不徒出,不有立於今,必有覺於後,决不碌碌與草木同腐也。迨過皆不廢學,可令參侍几硯。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方叔:一七:某啓::比辱手教,邇來所履如何?某自恨不以一身塞罪,坐累朋友。如方叔飄然一布衣,亦幾不免。純甫少游,又安所獲罪於天,遂斷棄其命?言之何益,付之清議而已。憂患雖已過,更宜掩口以安晚節也。不訝不訝!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壯輿:一:某啓::久闊,但有懷企,竊惟起居佳勝。便欲造門,以器之率入山,還當奉謁。謹奉啓候問,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壯輿:二:某昨夜苦熱减衣,晨起得頭痛病,故不出見客,然疾亦不甚也。方令小兒研墨爲君寫數大字,旋得來教及紙,因盡付去。恐墓表小字中亦有題目,則額上恐不當復云墓表,故別寫四大字,以備或用也。舍弟所作詞,當續寫去。人還,怱怱。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壯輿:三:旦來枕上讀所借文篇,釋然遂不知頭痛所在。曹公所云,信非虛語,然陳琳豈能及君耶?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壯輿:四 以下俱北歸:某啓::辱手教,仍以茶簟爲貺,契義之重,理無可辭。但北歸以來,故人所餉皆辭之。敬受茶一袋以拜意。此陸宣公故事,想不訝也。仍寢來命,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壯輿:五:詩文二卷並納上,後詩已別寫在卷。後檢得舊本,改定數字。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壯輿:六:某疾雖輕,然頭痛畏風也。承與李君同見過,不果見,不深訝否?悚息!:悚息!:來日若無風,當侵夜發去,更不及走别。一詩,取笑。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潘彦明:一 離黃州:别來思念不去心,遠想起居佳安,眷愛各無恙。不見黄榜,未敢馳賀,想必高捷也。某兩曾奉書,達否?屢夢東坡笑語,覺後惘然也。已買得宜興一小莊,且乞居彼,遂爲常人矣。公必已赴省試。謾發此書,不復覼縷。惟千萬保愛。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潘彦明:二 以下俱登州還朝:行役無定,久不奉書。至登州,領所惠書。承起居佳勝,甚慰思企。到郡席不暖,復蒙詔追,勉强奔走,愧嘆不已。緬懷舊遊,殆不勝情。承太夫人尊候如昨。昌言令兄亦蒙惠書,冗甚,未及答。且申意毅甫興宗公頤,、:各爲致區區。餘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潘彦明:三:少事奉聞,吴待制謫居於彼,想不免牢落,望諸君一往見之,諸事與照管。某向者流落,非諸君相伴,何以度日。雪堂如要偃息,且與打揲相伴,使忘遷謫之意,亦諸君風義也。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潘彦明:四:辱書,喜承起居佳勝,眷聚各佳。某老病還朝,不爲久計,已乞郡矣。何時扁舟還鄉,一過舊棲,溷亂故人,旬日而去,言之悵然。大熱,千萬保愛。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潘彦明:五:久不聞問,方增渴仰。忽領手字,方知丈丈傾逝,聞之,悲怛不可言。比日追慕之餘,孝履且支持否?某衰病懷歸,夢想江上,又聞耆舊凋喪,可勝悽惋。未由往慰,惟冀節哀自重,以畢後事。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潘彦明:六:東坡甚煩葺治,乳媪墳亦蒙留意,感戴不可言。令子各計安,寶兒想見頎然矣。郭興宗舊疾,必全平愈,酒坊果如意否?韓氏園亭,曾與葺乎?若果有亭榭佳者,可以小圖示及,當爲作名寫牌,然非華事者,則不足名也。張醫博計安勝。一場灾患,且喜無事。風顛不少减否?何親必安,竹園復增葺否?以上諸人,各爲再三申意。僕暫出苟禄耳,終不久客塵間。東坡不可令荒茀,終當作主,與諸君遊,如昔日也。願遍致此意。,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潘彦明:七:近附黄兵書必達。比日孝履何如?劉全父來,頗聞動止,殊慰想念。京塵衮衮無佳思,緬懷昔遊,悵惘而已。昌言及諸故人皆未及書,必察其少暇,伸意!:伸意!:乍暄,千萬節哀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潘彦明:八 杭州:久不奉書,切惟起居佳勝。老拙凡百如舊。出守舊治,頗得湖山之樂。但歲灾傷,拯救勞弊,無復齊安放懷自得之娱也。彦明與故人諸公頗見念否?何時會合,臨紙惘惘。新春,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潘彦明:九:兩兒子新婦,各爲老乳母任氏作燒化衣服幾件,敢煩長者丁囑一幹人,令剩買紙錢數束,仍厚鋪薪蒭於墳前,一酹而燒之,勿觸動爲佳。恃眷念之深,必不罪。干浼,悚息悚息!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潘彦明:一○ 潁州:辱書,感慰無量。比日起居何如?别來不覺九年,衰病有加,歸休何日?往來紛紛,徒有愧歎。知東坡甚葺治,故人仍復往還其間否?會合無期,臨紙悵惘。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光緒《蘄水縣志》卷一八,《中國醫籍考》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龐安常:一 以下俱登州還朝:久不爲問,思企日深。過辱存記,遠枉書教。具聞起居佳勝,感慰兼集。惠示傷寒論,》:真得古聖賢救人之意,豈獨爲傳世不朽之資,蓋已義貫幽明矣。謹當爲作題首一篇寄去。方苦多事,故未能便付去人,然亦不久作也。老倦甚矣,秋初决當求去。未知何日會見,臨書惘惘,惟萬萬以時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光緒《蘄水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龐安常:二:人生浮脆,何者爲可恃,如君能著書傳後有幾。念此,便當爲作數百字,仍欲送杭州開板也。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光緒《蘄水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龐安常:三 翰林:端居静念,思五臟皆止一,而腎獨有二,蓋萬物之所終始,生之所出,死之所入也。故太玄:》:罔直蒙酋冥。、、」:罔爲冬,直爲春,蒙爲夏,酋爲秋,冥復爲冬,則此理也。人之四肢九竅,凡兩者,皆水屬也。兩腎兩足兩外腎兩手兩目兩鼻,、、皆水之所升降出入也。手足外腎,、:舊説固與腎相表裏,而鼻與目,皆古未之言也,豈亦有之,而僕觀書少不見耶?以理推之,此兩者其液皆鹹,非水而何。僕以爲不得此理,則內丹不成,此又未易以筆墨究也。古人作明目方,皆先養腎水,而以心火暖之,以脾固之。脾氣盛則水不下泄,心氣下則水上行,水不下泄而上行,目安得不明哉。孫思邈用磁石爲主,而以朱砂神麯佐之,豈此理也夫。安常博極羣書,又善窮物理,當爲僕思之。是否?一報。某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光緒《眉州屬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元直:一 黃州:黄州真在井底。杳不聞鄉國信息,不審比日起居何如,郎娘各安否?此中凡百粗遣,江邊弄水挑菜,便過一日。每見一邸報,須數人下獄得罪。方朝廷綜核名實,雖才者猶不堪其任,況僕頑鈍如此,其廢棄固宜。但猶有少望,或聖恩許歸田里,得欸段一僕,與子衆丈楊宗文之流,往來瑞草橋,夜還何村,與君對坐莊門喫瓜子炒豆,不知當復有此日否?存道奄忽,使我至今酸辛,其家亦安在?人還,詳示數字。餘惟萬萬保愛。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元直:二 杭州:别久思詠,春深,不審起居佳否。眷愛各康勝。某與二十七娘甚安。小添寄叔並無恙。新珠必甚長成,諸親各安。旅宦寡悰,思歸未由,豈勝恨恨。某爲權倖所疾久矣,然捃摭無獲,徒勞掀攪,取笑四方耳,不煩遠憂。未緣會聚,惟冀以時珍衛。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甫:一 黃州:數日,不審尊候何如?前蒙恩量移汝州,比欲乞依舊黄州住,細思罪大責輕,君恩至厚,不可不奔赴。數日念之,行計决矣。見已射得一舟,不出此月下旬起發,沿流入淮,泝汴至雍丘陳留間,出陸,至汝。勞費百端,勢不得已。本意終老江湖,與公扁舟往來,而事與心違,何勝慨歎。計公聞之,亦凄然也。甚有事欲面話,治行殊未集,冗迫之甚,公能兩三日間特一見訪乎?至望!:至望!:元弼藥並書,乞便與送達。三五日間,買得瓷器,更煩差人,得否? 全宋文卷一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光緒《武昌縣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甫:二 登州還朝:多時不奉書,思仰不去心。比日履兹酷暑,體中佳勝。數日,以伏暑下府,初安乏力,而潘二丈速行,略奉此數字,殊不盡意。西山詩一册,》:當今能文之士,多在其間。並拙詩親寫,與鄧聖求詩同納上。或能爲入石安溪,亦佳,不然,寫放壁中可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 以下俱惠州:某啓::近聞使斾少留番禺,方欲上問,侯長官來,伏承傳誨,意旨甚厚,感怍深矣。比日履兹新春,起居佳勝。知車騎不久東按,儻獲一見,慰幸可量。未間,伏冀萬萬以時自重。謹奉手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一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某再啓::竄逐海上,諸況可知。聞老兄來,頗有佳思。昔人以三十年爲一世,今吾老兄弟,不相從四十二年矣,念此,令人悽斷。不知兄果能爲弟一來否?然亦有少拜聞。某獲譴至重,自到此旬日,便杜門自屏,雖本郡守,亦不往拜其辱,良以近臣得罪,省躬念咎,不得不爾。老兄到此,恐亦不敢出迎。若以骨肉之愛,不責末禮而屈臨之,餘生之幸,非所敢望也。其餘區區,殆非紙墨所能盡。惟千萬照悉而已。德孺懿叔久不聞耗,想頻得安問。八郎九郎亦然。令子幾人侍行?若巡按必同行,因得一見,又幸。舍弟近得書云,在湖口見令子新婦,亦具道尊意,感服不可言。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某啓::專人至,承賜教累幅,感慰兼極。比日履兹春陽,尊體佳勝。知春夏間方按行此邦,豈勝繫望。韶州風物甚美。園亭,德孺所治,殊可喜,但不知有可與爲樂者否。未披奉間,更冀若時保練。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某啓::老兄近日酒量如何?弟終日把盞,積計不過五銀盞爾。然近得一釀法,絶奇,色香味皆疑於官法矣。使旆來此有期,當預醖也。向在中山,創作松醪,有一賦,閑録呈,以發一笑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五:某啓::數日聞使旆來此,喜慰不可言。方欲遣人奉狀,遽捧手教,感愧兼集。比日涉履風濤,起居佳勝。旦日瞻奉,併陳區區。人還,手狀,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六:某深欲出迎郊外,業已杜門,知兄知愛之深,必不責此,然愧悚甚矣。專令小兒去舟次也。知十秀才侍行,喜得會見,不及别奉書。軾再啓。《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又見《西樓帖》。:去原作走,」」:據西樓帖改。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七:某啓::昨日辱臨,欸語傾盡,感慰深矣。經宿起居佳勝。所貺皆珍奇,物意兩重,敢不拜賜。少頃面謝。人還,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八:某啓::謫居窮寂,誰復顧者。兄不惜數舍之勞,以成十日之會,惟此恩意,如何可忘。别後不免數日牢落,竊惟尊懷亦悵然也。但癡望沛澤北歸,將復會見爾。到廣少留否?比日起居何如?某到家無恙,不煩念及。未參候間,萬萬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一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九:某啓::兩甥相聚多日,備見孝義之誠,深慰所望。未暇别書,悉之!:悉之!:兒子適令幹少事,未及拜狀。輒已和得白水山詩,》:録呈爲笑。並亂做得香積數句,》:同附上。前本並納去。啞字輒用椏字,」」:蓋攀例也,呵呵。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某啓::近檢法行奉書,未達間,伏蒙賜教,並寄惠柑子,此中雖有,似此佳者,即不識也。但十有一二壞爾。謹如教略嘗,不多啖也。比日還府以來,起居佳勝。某與兒子如昨,不煩念及。大郎三郎有近耗未?歲暮無緣會合,惟冀若時珍練。區區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一:某啓::和示香積詩,》:真得淵明體也。某喜用陶韻作詩,前後蓋有四五十首,不知老兄要録何者?稍間,編成一軸附上也,只告不示人爾。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二:某啓::忽復殘臘,會合無緣,不能無天末流離之念也。急足回,辱書,具審尊體康勝。仍示佳句五章,字字新奇,歎詠不已。老嫂奄隔,更此徂歲,想更悽斷,然終無益,惟日遠日忘,爲得理也。某近苦痔,殊無聊,杜門謝客,兀坐爾。新春,爲國自愛,早膺北歸殊寵。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三:某覩近事,已絶北歸之望。然中心甚安之。未説妙理達觀,但譬如元是惠州秀才,累舉不第,有何不可。知之免憂。詩屢和,韻嶮又已更老手,殆難措辭也,亦苦痔無情思爾。惠黃雀,感愧感愧!:子由一書,告早入皮筒,幸甚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四:某啓::殘臘只數日,感念聚散,不能無異鄉之歎,不審兄諸況如何?子舍已到否?新年不獲奉觴,惟祝早膺召命。未間,更乞爲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五:某近以痔疾,發歇不定,亦頗無聊,故未和近詩也。郡中急足,有書並顧掾寄碑文,達否?成都寶月大師孫法舟者,遠來相看,過筠,帶子由一書來。他由循州行,故不得面達。今附上。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六:某啓::人來,辱書。伏承履兹新春,起居佳勝。至孝通直已還左右,感慰良深。且聞有北轅之耗,尤副卑望。詠史詩等高絶,每篇乃是一論,屈滯他作絶句也。前後惠詩皆未和,非敢懶也,蓋子由近有書,深戒作詩,其言切至,云當焚硯棄筆,不但作而不出也。不忍違其憂愛之意,故遂不作一字,惟深察。吾兄近詩益工,孟德有言::老而能學,惟吾與袁伯業。此事不獨今人不能,古人亦自少也。未拜命間,頻示數字,慰此牢落。餘惟萬萬爲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七:寄貺酥梨猫笋五味煎榴棗等北方珍奇,、物意兩重,感佩無窮。軾近來眠食頗佳,痔疾亦漸去矣。兄去此後,恐寓行衙,亦非久安之計,意欲結茅水東山上,但未有佳處,當徐擇爾。姪孫既喪母,當令長子邁來此指射差遣,因挈小兒子房下來。次子迨,且令試法赴舉也,恐欲知之。今有一書與邁,輒已作兄封題,乞令本司邸吏分明付之,邁必已到都下也。不罪不罪!: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八:某啓::本州黄燾推官,實甚廉幹,郡中殊賴之。不知今歲舉削能及之否?孤進無緣自達,不免僭言,不罪不罪!:博羅正月一日夜,忽失火,一邑皆爲灰燼,公私蕩然。林令在式假,高簿權縣,颶風猛烈,人力不加,衆所知也。百姓千人,皆露宿沙灘,可知可知!:蓋屋固未能,茅竹皆不可得,一壺千金之時,黃燾擘劃得竹三萬竿往濟之,極可佳。火後事極多,林令有心力,可委。他在式假,自不當坐此。願兄專牒此子,令修復公宇倉庫之類,及存撫被災之民,彈壓寇賊,則小民受賜矣。又,起造物料,若不依實價和買而行科配,則害民又甚於火矣。願兄嚴切約束本州,或更關牒漕司,依實支破,或專委黃推官提舉點檢催促及覺察科配。幸恕僭易。黃燾有一申狀,爲催促廣州檢曇穎公案,附來人去此文字。蓋廣州不應副,非本官拖延也。至孝通直蒙惠書,極於感慰,深欲裁答,爲連寫數書,燈下目昏,容後信也。不罪不罪!:六郎亦蒙問及,不殊此意。惟千萬節哀自重。幸恕簡略。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九:正輔要墨竹,固不惜,爲近年不畫,筆生,往往畫不成。候有佳者,當寄上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某啓::近因人來,附狀,必達。比日伏惟尊體佳勝,眷聚各康寧。某凡百如昨,北徙已絶望,作久計矣。寶月師孫法舟來,子由有書並劉朝奉書,今附舟去。寶月已化矣。舟甚佳士,語論通貫,可喜!:可喜!:開歲忽將一月,瞻奉無時,臨書惘惘。兄北歸,別得近耗否?惟萬萬自重。冗中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一:某啓::近鄉僧法舟行,奉狀必達。惠州急足還,辱手教,且審起居佳勝,感慰交集。寵示詩域醉鄉二首,格力益清茂。深欲繼作,不惟高韻難攀,又子由及諸相識皆有書,痛戒作詩,有説不欲詳言。其言甚切,不可不遵用。空被來貺,但慚汗而已。兄欲寫陶體詩,不敢奉違,今寫在揚州日二十首寄上,亦乞不示人也。未由會合,日聽召音而已。餘惟萬萬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二:某啓::承服温胃藥,舊疾失去,伏惟慶慰。反復尋究,此至言也。拙恙亦當服温平行氣藥爾。德孺書信已領,尚未聞所授,豈到闕當留乎?兄亦歸覲爾,何用更求外補。惠及佳麵,感怍。適有河源乾菌少許,並香篆一枚,頗大,謾納去,作笑。有肉蓯蓉,因便寄示少許,無即已也。侯晉叔,實佳士,頗有文采氣節。恐兄不久歸闕,此人疑不當遺也,故略爲記之。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三:少懇冒聞。向所見海會長老,甚不易得。院子亦漸興葺。已建法堂甚宏壯,某亦助三千緡足,令起寢堂,歲終當完備也。院旁有一陂,詰曲羣山間,長一里有餘。意欲買此陂,屬百姓見説數十千可得。稍加葺築,作一放生池。囊中已竭,輒欲緣化。老兄及子由齊出十五千足,某亦竭力共成此事。所活鱗介,歲有數萬矣。老大没用處,猶欲作少有爲功德,不知兄意如何?如可,便乞附至,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四:此中湖魚之利,下塘常爲啓閉之所,歲終竭澤而取,略無脱者。今若作放生池,但牢築下塘,永不開口,水漲溢,即聽其自在出入,則所活不貲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五:某啓::往還接奉,其樂無量。既别,甚悽斷,亦不可言也。旦夕到廣,想不留兩日。尊候必佳健。十郎侍行不易,六郎甚渴一見也。某到家無恙。乞不賜念,惟萬萬爲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六:某别時飲過,數日病酒,昏昏如夢中也。且速發此書,不周謹,恕恕。家釀,嘗之微酸,不敢寄去。二詩,以發一笑,幸讀訖便毁之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七:某啓::老兄留意浮橋事,公私蒙利,未易遽數。本州申漕司,乞支阜民監買糞土錢,若蒙支與,則鄧道士者可以力募緣成之矣。告與一言,某不當僭管。但目見冬有覆溺之憂,太守見禱,故不忍默也。但鄧君肯管,其工必堅久也。不罪!:不罪!:仍乞密之,勿云出於老弟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八:某前日留博羅一日,再見鄧道士,所聞别無異者,方欲邀來郡中欸問也。續寄丹砂已領,感愧之極。某於大丹未明了,直欲以此砂試煮煉,萬一伏火,亦恐成藥爾。成否當續布聞。頃得七哥書,遞中已附謝也。六郎十郎各計安,未及別書。所要書字墨竹,固不惜,徐寄去也。外曾祖遺事録呈。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九:某近因宜興回人卓契順者奉狀,想達視覽。即日起居佳勝,老嫂諸姪各計康靖。某與幼子亦如昨。遷居已八日,坐享安便,知愧知愧!:非兄巨庇,何以得此。未由面謝,臨紙悵仰。乍暄,萬萬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某啓::本州近申乞支阜民監糞土錢用修橋,未蒙指揮。告與漕使一言,此橋不成,公私皆病,敢望留意。近又體問得一事,本州諸軍,多闕營房,多二人共一間,極不聊生。其餘即散居市井間,賃屋而已。不惟費耗,軍人因此窘急作過。又本都無緣部轄,靡所不爲,公私之害,可勝言哉。某得罪居此,豈敢僭管官事,但此事俗吏所忽,莫教生出一事,即悔無及也。兄弟之情不可隱,故具别紙冒聞,千萬亮其本心,恕罪幸甚。此數十年積弊,難以責俗吏,非老兄才氣,常欲追配古人,即劣弟亦不輕發也。然千萬密之,若少漏泄,即劣弟居此不安矣。告老兄作一手書,説與二漕,但只云指使藍生經過廉得,或更以一書與詹守,稍假借之,令盡力爲妙。自兄過此,詹亦知懼厲精也。本州管六頭項兵,卻一半無營房。其間有營房者,皆兩人住一間,頗不聊生。其餘只在民間賃屋散住,每月出賃房錢百五十至三百。其間賃官屋者,即於月糧錢內刻。非官中指揮,蓋掠房錢者,自擅如此。不惟軍人緣此貧乏,又都將上下,無繇部轄,飲博踰違,急即逃走作賊,民不安居。又軍妻緣此犯姦者衆,遠方吏不得人,從來如此,非今官吏之過也。問得,數十年來如此矣。約度大略,少三百來間好屋。若與擘劃磚瓦,官自燒,林木亦可下縣采斫。只恐難爲足用。又阜民廢監,亦有木植,此外官買足之。度三百間瓦屋,每間可用三貫省錢,不過千緡,此事可了。願兄與漕司商量,先行文字下本州,作訪聞惠州自來軍人闕少營房,多在民間賃居;:又廣州泉州信州三處,、:差來客軍,各無營房;:本州清化一指揮,雖有營房一二十間,又每年遭水,軍人家累,難爲存活,深爲不便。令本州知州職官都監子細勘會,、:逐一指揮去處及少營房數目,子細畫一開具若干指揮全無營房,見今若干兵士賃屋,各具見今賃屋人數供申,及相度未有營房指揮,合於何處起造營房。及清化指揮,年年遭水,合與不合遷移,如合遷移,即今來已廢阜民監地位可與不可遷就。仍約度合用磚瓦材料人工錢數,先將本州見有磚瓦材料豁除外,仍更具管下縣分有無可以采斫材木去處,兼見差是何人,如何采斫,及相度添置瓦窯,差兵匠燒變。本州皆荒茅地,雖有主,百姓自來不采茅,官若日差兵士數十人,專留充燒瓦之用,於公私并無妨害。此外只具合支官中見錢的確數目供申,仍於本州應係諸般錢物內剗支撥,係提轉提舉司錢物具若干數目供申。若似此行遣,料得不過支轉運司錢四五百貫。思量此事,若不稍處置,致稍有意外之患,則於監司諸公,豈得爲穩便。然此事積弊久矣,非今官吏之過。切告吾兄,勿怪責此中官吏,萬告!:萬告!:如以卑言爲然,及漕司商量得行,即須專差一精幹官吏來此,與權都監王約者此子甚勤幹。同幹之。今且體問得逐營事件如後。,:一本州管澄海兩指揮,禁軍皆有營房,不外住。然皆是廢茅屋,常憂火燭,亦當爲瓦屋。又本營逐年多有水患,亦當相度,合如何疏理溝瀆或築防,令軍人安居。,:一清化指揮見管二百三十人,只有官屋二十間。見有五十五人兵級,在外賃屋住。及年年遭水,及地僻遠,並無籬墻,不可不遷。若遷於廢阜監,極爲穩便。,:一牢城指揮見管二百六十人,只有官屋四十間,二人共一間。外有三十六人兵級,見賃屋住。,:一泉州客軍一百五人,半無營房,只有官屋三間,餘並賃屋住。,:一信州客軍九十六人,見管營房七間。,:一廣州客軍九十人,元因岑探反後添差,不曾與置營房。此等客軍,多在知州都監及場務地分窠坐,故只於窠坐處宿食,以此不肯賃屋居住。然體訪得客軍既無營房,纔有病患,易得失所,是致死損人衆,不可不爲動心。,:江海之間,寇攘淵藪。近日鹽賊,幸而皆已獲,不爾豈細故哉。謫居之人,只願安帖。如惠州兵衛單寡,了無城郭,姦盜所窺,又若營房不立,軍政墮壞,安知無大姦生心乎?此孤旅之人,所以輒貢縷言也。與指使藍生語,覺似了了,可令來此與王約者同幹否?不揆僭言,非兄莫能容之。然此本乞一詳覽,便付火,雖二外甥,亦勿令見。若人知其自劣弟出,大不可不可。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一:某啓::近指使還左右,奉書必已聞達。比日履兹炎燠,尊體佳勝。某蒙庇如昨。筠州時得信,甚安。暑雨不常,蒸燒可厭,曲江想少清爽否?何時會合,少解馳結,尚冀保練,姑慰願言。因何推官行,奉啓上問。不宣。再啓::橋錢必不足用,學錢且告老兄留取。切告切告!:前所問者,已得實狀,本州必已申去,蓋亦只止是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二:某啓::近苦痔疾逾旬,牢落可知,今漸安矣,不煩深念。荔枝正熟,就林恣食,亦一快也,恨不同嘗。六郎十郎昆仲各安。知六郎已拜恩命,深增慶忭。病倦,未及别啓。兼十郎要字,尚未暇寫,不訝不訝!:岐下湖北,想頻得信。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三:某啓::柯推良吏,冠一郡也。兄許一紙,乞濟其垂成。他雖細滿,内太守一削,恐以他年及不使,若非兄特達,誰復成之。某不合僭言,實見其有風力廉幹,可惜其去,故爲一言也。切望!:切望!:若非公論以柯爲可舉,某亦不敢頻煩,乞恕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四:近釀酒,甚釅白而醇美。或教入大麥蘖,而此中絶無大麥。如韶州有此物,因便人爲置數㪷。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五:某啓::違别忽復數月,思仰日積。遞中辱書,伏審尊體佳勝,甚慰馳想。示諭碧落洞詩,》:却未寄貺,必封書時忘之也,竊望寄示。老弟却曾有一詩,今録呈,乞勿示人也。惠貺新茶,極爲佳品,感佩之至。未由會見,萬萬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六:某啓::近因柯推行奉狀,必達。示諭修橋事,問得才元,行牒已到本州,差官估所費,蓋八九百千。除有不係省諸般錢外,猶少四五百千。除有不係省諸般外,於法當提轉分認。見説估得卻是的確合用之數,若減省,即做不成,縱成,不堅久矣。體問是實,然老弟以卑見度之,恐不能成。何者?吏暗而孱,胥狡而橫,若上司應副,破許多錢,必四六分入公私下頭,做成一坐河樓橋也,必矣!:必矣!:才元必欲成之,選一健幹吏令來權簽判,專了此事。不宜,且勿應副此錢,但令只嚴切指揮,且令牢繫添修竹浮橋也。竹賤易成,創新,不過二十千,一兩月修一次,每次不過費三千,惟頻修爲要。前日指揮使去時,曾拜聞營房事,後來思之,亦與此同,度官吏必了不得也。深不欲言,恐誤老兄事。故冒言,千萬密之。與才元言,但只作兄意也。至懇至懇!,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七:某啓::伏暑,切惟起居清勝。某凡百如昨。近指使柯推及郡中買藥兵士三次奉狀,一一達否?十郎遞中書未到。新什此篇尤有功,咄咄逼鮑謝矣,不覺起予。故和一詩,以致欽歎之意,幸勿廣示人也。未由瞻奉,萬萬以時保練。麾汗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八:德孺懿叔近得耗否?子由頻得安問,云亦有書至兄處,達否?鄧道士州中住兩月,已歸山。究其所得,亦無他奇,但歸根寧極,造次顛倒,心未嘗離爾。此士信能力行,又篤信不欺,常欲損己濟物,發於至誠也。知之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九:某啓::專人辱書,感慰無量。比日履兹新凉,尊體何如?某一向苦痔疾,發歇未定,殊無聊也。所諭退閑之樂,固終身無厭,但道氣未勝,宿疾尚纏,想亦灾數。或言冬深當出厄,儻爾時勿藥乎?何時一迓來旆,少解羈困。萬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某啓::近因蜀使奉狀,必達。惠新茶絶品,石耳異味,感荷之極也。扇二十柄,書畫殆遍,然終不佳,病倦少思也。遺事更少涼寫納。》:懿叔近得書,甚安。德孺久不聞耗也,令子各計安,未及別書。小兒荷問及,宜興兩兒服闋後欲南來。又赦後癡望量移稍北,不知可望否?兄聞衆議如何,有所聞批示也。報言者論壽州配買茶一事已施行,仁聖之意,亦可仰測萬一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一:廣倅書報,近日颶風異常,公私屋倒二千餘間,大木盡拔。乾明訶子樹已倒,此四百年物也。父老云生平未見此異。老兄莫緣此一到南海拊視爲佳,惠人亦望使車一到。若早來,民受賜多矣。必察此意。獄事辱老兄按正,遠近心服,闇繆之人,亦緣兄免此寃債,當沒齒荷戴,乃更恨耶?好笑好笑!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二:某啓::昨日附來使上狀,必達。稍凉,起居佳勝。見嚴推言,邑君嘗服藥,尋已平愈,今想益康健。秋色漸佳,惟冀倍加寢膳。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三:某啓::嚴令清約,卹民之心,必蒙顧慮也。有兩事託面聞,幸恕草次。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四:某啓::近奉慰必已達。比日悼念之餘,起居如宜。吾兄學道久矣,必不使無益之悲久留懷抱。但劣弟未克面論,不免懸情,惟深察此理,寬中强飯,不勝區區。再奉手啓布聞。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五:某啓::知已登舟歲巡連州,切望不惜數日之勞,一游羅浮。家居悒悒,觸物增懷,不如且徜徉山水間散此伊鬱也。仍望先令人來約,徑去山下伺候也。少事干告,此中太守已借數人白直,僅足使令,欲更告兄,輒借兩人。如許,即乞彼中先减兩白直,却牒州差兩厢軍借使也。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六:某啓::近兩奉狀,必相繼塵聞。比來切惟尊候康安。閨門之戚,想已平遣。前云過重九啓行,計已在塗,羅浮之遊,果如約否?不勝顒望。餘暑跋涉,惟冀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七:某目見之事,恐可以助仁政之萬一,故敢僭言,不罪不罪!:今來秋大熟,米賤已傷農矣。所納秋米六萬三千餘石,而漕府乃令五萬以上折納見錢,餘納正色。雖許下户取便納錢,然納米不得過五千碩元科之數,則取便之説,乃空言爾。嶺南錢荒久矣,今年又起納役錢,見今質庫皆閉,連車整船,載米入城,掉臂不顧,不知如何了得賦税役錢去。朝廷新行役法,監司宜共將傍人户令易爲徵催,準條支移折變,委轉運司相視收成豐歉,務從民便。據此勑意,即是豐則約米,歉則約錢。今乃反之,豈爲穩便。聞范君指揮,非傅同年意也。本州詹守,極有卹民之意,聞説申乞第二等以下人戶納錢與米,並從其便,不知元科米數。此實一州人戶衆願,非詹守私意,及非專㪷要計會多納米也。望兄力賜一言,特從其請及乞提轉共行一條,戒約州縣大估米價,以致百姓重困,須得依在市見賣實直。如牒到日,已估價太高者,許依實改正,庶幾疲民盡沾實惠。切望兄留意,仍密之,勿令人知自弟出也,千萬!:千萬!:問得本州支米,每年不過九千,若五萬全納正色,則有積弊之憂,若以積滯之故,年年多納錢,少納米,則農民益困,嶺南之大患也。見説廣東諸郡,皆患米多支少。請兄與諸公商量,具此利害,共入一奏,乞今後應役人公人庸錢及重法錢並一半折米,卻以見錢還運司,則公私皆便,免得稅米積滯,年年抑勒,人戶多納見錢,此大利也。但當立條,常令提舉提刑司常切覺察轉運司及州縣大估米價及支惡弱米,免虧損役人公人,則盡善矣。本州申乞樁定第一等丁米,二萬九千餘碩,並須得納見錢。其餘第一等稅米,及第二等以下丁稅米,共約計三萬四千餘碩,任從民便,納錢納米。近下○碎者,多願納錢,且以少計之,三萬四千碩中,必有一萬以上碩納見錢矣,與漕司元科數目不大相懸,而第二等以下戶,皆得任便,不拘元科數目,人情必大悅。柰何一年役錢及重法等錢,共計支一萬三千四百餘貫,若一半折支米,即是每年有六千七百貫錢折米,米每㪷極貴時,不過折五十,約計折支,得一萬三千餘碩也。大郎兄弟有來耗未?六郎十郎侍下孝履如何?不及作書,且乞寬節哀思,強食自愛。宜興一書,煩爲入一皮角遞兒子輩。開歲前皆入京授差遣,此書告爲便發,庶速得達也。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八:某啓::自聞尊嫂傾背,三發慰書矣。比日起居何如,懷抱漸開否?傾仰之至。輒有少意,不勝私憂過計之心,故復發此書,必加恕亮,餘無異前懇也。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三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九:某今日伏讀赦書,有責降官量移指揮,自惟無狀,恐可該此恩命,庶幾復得生見嶺北江山矣。幸甚。又見赦文云::訪聞諸路轉運司,有折科二稅過重,致民間輸納倍費涉於掊尅者,令提舉司舉察,關提轉先次改正,依條折科訖奏。此一節非常赦語,必是聖主新意。主上自躬聽斷以來,事從仁恕。如孫載不奏災傷衝替,廬壽等州罷配買茶之類,皆非有司所及,乃天衷英發,卹民之深意。恨遠不盡聞。然亦得北方故人書,皆云仁聖日躋,兼有昭裕二陵德美。某雖廢棄,曾忝侍從,大恩未報,死不敢忘,聞此美政,不勝踴躍。正輔忠愛之深,想同此意。然惠州近日科折秫米一事,正違著此赦文,甚可懼也。赦文云::訪聞折科二稅過重,致民間倍費,涉於掊尅者,令覺察改正。今惠州秋田大熟,米賤傷農,而秋米六萬餘碩,九分二釐以下納人戶賣米,衆人皆云今年米實無價,若官中價錢緊急,人戶更不敢惜米,得錢便賣,下稍不過三十文足。二㪷已上,方納得一㪷。豈非赦文所謂折科過重,使民倍費者乎?謂之掊尅,顯見聖意疾之甚矣。赦文牓在衢路,讀者已有此謗,可不懼乎?謹按編勅,》:支移折變,令轉運司相視豐歉,務從民便。詳此勅意,專務便民,豐則納米,歉則納錢。今乃返之,違條甚矣。某切謂提刑提舉司當依赦文檢坐此條,改正施行。昨日惠守詹君,申轉運司乞指定第一等丁米二萬九千餘碩納錢,其餘第一等以下稅米及第二等以下米三萬餘碩,務從民便,任納米錢。詹欲某與兄一言,時已致書具論矣。此雖少蘇疲民,然亦未依得今來赦勅也。如赦勅意,第一等人戶,豈可令倍費乎?某恃兄洞照,不避僭易,請兄與傅蕭二公面議,共行下一文字云::所有今年折科秋米,並只依見在市賣實直估定。其第五等人戶,並聽情願,任納錢米,更不拘前來元科數目。如此,方依得今來赦文外編赦指揮,而一路之民遂少紓也。但聞得東路州郡,大率米多支少,故運司常有積滯腐敗之憂,不可不爲之深慮。若能權利害之輕重,取舍從宜,則拘多補少,固自有術,何至作此違條害民之事乎?昨日書中所陳役人見錢,奏乞一半折米,此公私兩利之策也。大凡人戶,去州縣遠者,及下戶稅米○碎者,皆願納錢。只爲州郡估得價高,大抵官吏皆畏懼上司,但加三以上估價。滑胥俗吏,結爲一片,靡不如此。須是上司痛加約束,則此風庶幾或可革也。致人戶只願納米。今運司既患米多支少,歸於腐敗,所損不小,即須權此利害。不知估價稍低,而常得見錢,以救運司闕乏,與空估高價,而令人戶只願納米,積滯腐敗,終爲糞土者,得失孰多?若能痛加打駡郡中俗吏,令中平估價,則人戶必有大半願納錢者。豈非運司大利乎?今惠州每年支米,不過九千,九千之外,累百鉅萬,雖未腐敗,而無可支遣,與糞土何異。若上等人戶,必欲納又不失高價,則須是州縣盲枷瞎棒,以膏血償填,縱忍爲之,柰赦文何。某不避僭易,欲兄專爲此一到廣州,與傅蕭面議,反覆究竟,權利害。二公皆仁人君子也,必商量得成。即願三司連銜入一文字,專牒逐州知通,大略云::今年秋熟,恐米賤傷農,所以聽從民便,任納錢米。又緣逐州米多支少,恐有腐敗積滯之憂,深慮倉專㪷級等,意欲多納正色,用倖計會司屬及行人等高估米價,令人戶納錢倍費,只願納米,致將來納多支少,積滯腐敗,不委逐官專切覺察,須管一依見在市賣中價,不得輒有絲毫加擡,仍具結罪保明申上。如牒來到日,已曾高估者,許改正裁減,務令便民訖,申其高估干繫人,并與免罪。如經逐官保明後,卻察探得知依舊高擡大估,比見賣直價有加分文,致人戶不願納錢,將來積滯官米,即官吏並須勘奏,乞行朝典。若蒙采用蒭蕘,一路生靈受賜也。恃眷知,如此率易,死罪!:死罪!:此事切勿令人知出不肖之言也。切告切告!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五○:某啓::近四奉狀,必一一達。比日起居何似?聞東行已决,但未聞離五羊的日,故未敢往迎。旦夕聞的耗,即輕舟徑前也。區區,併俟面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五一:某啓::羅浮之遊,不知先往而後入州耶?抑俟回日也?弟惟兄馬首之視,無不可者。旦日乘舫,徑至泊頭以來也。怱怱,未能盡意。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五二:某啓::多日不上問,但積馳仰。不審比來尊候何似,眷聚各佳否?德孺懿叔想時有安問。某蒙庇粗遣,子由亦安,秋凉使旆出按否?倘又一見,何幸如之。未間,萬冀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五三:軾舊苦痔疾,蓋二十一年矣。近日忽大作,百藥不効,雖知不能爲甚害,然痛楚無聊兩月餘,頗亦難當。出於無計,遂欲休糧以清浄勝之,則又未能遽爾。但擇其近似者,斷酒斷肉,斷鹽酢醬菜,凡有味物,皆斷,又斷粳米飯,惟食淡麵一味。其間更食胡麻伏苓麨少許取飽。胡麻,黑脂麻是也。去皮,九蒸曝白。伏苓去皮,擣羅入少白蜜,爲麨,雜胡麻食之,甚美。如此服食已多日,氣力不衰,而痔漸退。久不退轉,輔以少氣術,其效殆未易量也。此事極難忍,方勉力必行之。惟患無好白伏苓,不用赤者,告兄爲於韶英南雄尋買得十來斤,、:乃足用,不足且旋致之,亦可。已一面於廣州買去。此藥時有僞者。柳子云盡老芋是也。若有松根貫之,卻是伏神,亦與伏苓同,可用,惟乞辨其僞者。頻有干煩,實爲老病切要用者,敢望留念。幸甚!:幸甚!:軾再拜。蜜,此中雖有,亦多僞。如有真者,更求少許。既絶肉五味,只啖此麨及淡麵,更不消別藥,百病自去。此長年之真訣,但易知而難行爾。弟發得志願甚堅,恐是因災致福也。《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又見《西樓帖》,《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九八。:擣羅::原缺,據右引補。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五四:某再啓::承諭,感念至泣下,老弟亦免如此藴結之懷,非一見,終不能解也。見勸作詩,本亦無固必,自懶作爾。如此候蟲時鳴,自鳴而已,何所損益,不必作,不必不作也。吾兄作一兩篇見寄,當次韻爾。兼寄佳釀川芎,大濟所用,物意兩重,增感激也。問所幹,亦別無事,恐三四月間,告求一兩般家人至筠及常州,至時,當拜書干扣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五五:某近頗好丹藥,不惟有意於却老,亦欲玩物之變,以自娱也。聞曲江諸場,亦有老翁須生銀是也。甚貴,難得,兄試爲體問,如可求,買得五六兩,爲佳。若費力難求即已,非急用也。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一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五六:某慰疏言::不意變故,表嫂壽安縣君遽捐館舍,聞訃悲怛,感涕並懷。切惟恩義深篤,追悼割裂,哀痛難堪,日月流速,奄畢七供,感動逾遠,柰何。某限以謫居,莫緣奔詣弔問,愧恨千萬。幸冀省節悲悼,強食自重,不勝區區。謹奉疏慰,不次。謹疏。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五七:某啓::不謂尊嫂忽罹此禍。惟兄四十年恩好,所謂老身長子者,此情豈易割捨。然萬般追掉,於亡者了無絲毫之益,而於身有不貲之憂,不即拂除,譬之露電,殆非所望於明哲也。譴地不敢輒捨去,無緣面析此理,願兄深照痛遣,勿留絲毫胸中也。惟有速作佛事,升濟幽明,此不可不信也,惟速爲妙。老弟前年悼亡,亦只汲汲於此事,亦不必盡之。佛僧拯貧苦尤佳,但發爲亡者意,則俯仰之間,便貫幽顯也。忝至眷,必不訝。草次。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五八:某輒附上綾刻絲各一疋,用與表嫂齋僧,表區區微意。不罪不罪!:淡麵經月,疾不减,却稍肉食,近却頗安。天凉灾退,自然安適,茯苓亦不服食也。承寄遺并蜜已領,極佳。近嚴推官者,託口陳二事,曾道便人寄書畫扇子去,必達。八十哥化去,感念疇昔,爲之出涕。史嗣立宅表姊二十一縣君亦有事。羈寓嶺海,那堪時時聞此。知兄已出巡,千萬勿憚遠,一來遊羅浮。弟候聞來耗,便去山下奉候。表姪必未到,且請決意一來。恐明年兄必北歸,無由來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五九:遺事已用澄心紙廷珪墨寫成,》納去。尉掾子孫一句,不須出,彼自不知也。必欲去者,摹刻時落之。并有江月五首,》:録呈爲一笑。吾儕老矣,不宜久鬱,時以詩酒自娛爲佳。亡者俯仰之間,知在何方世界,而吾方悲戀不已,豈非係風捕影之流哉! 全宋文卷一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六○:軾啓::别後,因本州便人一次上狀,并香積詩,》:必已達尊覽。兩辱賜教,具審起居佳勝,甚慰馳仰。軾入冬眠食甚佳,几席之下,澄江碧色,鷗鷺翔集,魚蝦出沒,有足樂者。又時走湖上,觀作新橋。掩骼之事,亦有條理,皆粗慰人意。蓋優哉游哉,聊以卒歲,知之,免憂。藥錢亦已如請。比來數事,皆蒙賜左右,此邦老穉,共荷戴也。乍寒,萬萬自重,不宣。軾再拜正輔提刑大夫兄閣下。十一月三日。《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又見《西樓帖》。:軾入冬之軾原亦作某,」」」:據右引改。甚原作尤,」」:據右引改。 全宋文卷一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六一:軾啓::長至俯邇,不獲稱觴,祝頌之懷,難以言諭。比日起居增勝。憲掾顧君至,辱手書,感慰倍常。顧君信佳士,伯樂之厩,固無凡足也。老弟凡百如昨,但痔疾不免時作。自至日便杜門不見客,不看書,凡事皆廢。但曉夕默坐作少乘定,雖非至道,亦且休息。平生勞弊,且作少期百日。兄憂愛之深,故白其詳,不須語人也。所謂以得爲失者,夢幻顛倒,類皆如此爾。未由瞻奉,萬萬若時自重。不宣。軾再拜正輔提刑大夫兄。十一月十日。《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又見《西樓帖》。:日便::原缺,據右引補。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六二:某啓::蒙惠冠簪甚奇,即日服之,但衰朽不稱爾。全麵極佳,感怍之至。岑茶已領。杭人送到表忠觀碑,》:裝背作五大軸,輒送上。老兄請掛之高堂素壁,時一睨之,如與老弟相見也。附顧君的信,封角草草,不訝不訝!:升卿之問,已答之矣。已白顧君其詳。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六三:軾啓::别來三得書教,眷撫愈重,感慰深矣。想已達韶,起居佳勝。桃花詩,》:再蒙頒示,誦詠不能釋手。管字韻拙句,」:特蒙垂和,句句奇警,謹用降服,幸甚幸甚!:一字雖戲劇,》:亦人所不逮也。軾凡百如昨,十九日遷入行衙。再會未期,惟望順時爲國自重。因蘇州卓行者奉問。不宣。軾再拜正輔提刑大夫兄執事。三月十七日。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六四:三詩因感微物,以寄妙理,讀之翛然自失。以病未和得,愧怍。執政小簡,中近人之病,聽不聽在他,兄不可不言也。如聞前削監事,亦頗行,是否?寄惠大黃丸等糟薑法魚麥糵,、並已捧領,感荷感荷!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六五:近得柳仲遠書,報妹子小二娘四月十九日有事於定州,柳見作定簽也。遠地聞此,情懷割裂,閑報之爾。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六六:某啓::聞歸艎到岸,喜不自勝。辱手教,承起居佳適。值夜乏人,未可前詣。新詩輒次韻,取笑取笑!:前本附納,怱怱。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六七:某啓::漂泊海上,一笑之樂固不易得,況義兼親友如公之重者乎?但治具過厚,慙悚不已。經宿,尊體佳勝。承即解舟,恨不克追餞。涉履慎重,早還爲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六八:河源事,上下繆悠而已。有一信𥯃并書,欲附至子由處,輒以上干,然不須專差人,但與尋便附達,或轉託洪吉間相識達之。其中乃是子由生日香合等。他是二月二十日生,得前此到爲佳也。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六九:河南兄弟已歸左右,想哀慕之極,切希爲親自寬也。近有慰疏,未暇别紙。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七○:蜜極佳,荔枝蒙頒賜,謹附謝懇。蘇州錢倅,差一般家人,又借惠力院一行者契順,來與宜興通問。萬里勞人,甚愧其意。因令附此書,或略賜照管,幸甚。卒子與借請少許,甚幸甚幸!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七一:廣州多松脂,閎甫嘗買,用桑皮灰煉得甚精,因話告求數斤。仍告正輔與買生者十斤,因便寄示。舶上硫黄如不難得,亦告爲買通明者數斤,欲以合藥散。鐵爐熬,可作時羅夾子者,亦告爲致一副中樣者。三物,皆此中無有也。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一 以下俱惠州:某啓::去歲過治下,幸獲接奉,别後有闕上問,過沐存記。遠辱手教,且審起居佳安,感慰兼集。長牋見寵,禮意過當,非衰老者所宜承當。伏讀,愧汗而已。未由會見,萬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二:某乏人寫公狀,幸恕簡略。示諭固合如命,但罪廢閑冷,衆所鄙遠,决無響應之理。近發書,多不答,未欲頻瀆也,幸矜察,愧愧!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歐蘇書簡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三:新詩過蒙寵示,格律深妙,非淺學所能彷彿,歎誦不已。老拙無以答厚意,但藏之,永以爲好爾。怱怱,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四:某啓::新詩幸得熟覽,至於欽誦。老病廢學,無以少答重意,愧怍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歐蘇書簡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五:别紙示喻,具曉所示。田地問得,郡中猶取文字未了,切不可問也。感掛意,悚息悚息!:老拙慕道,空能誦楞嚴言語,》:而實無所得,見賢者得之,便能發明如此。頌語精妙,過辱開示,感怍不已。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歐蘇書簡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六:令子先輩辱訪及,客衆不及欸語。少事干煩,過河源日,告伸意仙尉差一人押木匠作頭王臯暫到郡外,令計料數間屋材,惟速爲妙。爲家私紛冗,不及寫書,千萬勿罪!:勿罪!:蔣生所斫木,亦告略督之。江君訪别,本欲作書,醉熟手軟,不能多書,獨遣此紙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七:某啓::龍眼晚實愈佳。特蒙分惠,感怍不已。錢數封呈,煩聒,增悚增悚!:白鶴峰新居成,當從天侔求數色果木,太大則難活,太小則老人不能待,當酌中者。又須土碪稍大不傷根者爲佳。不罪!:不罪!:柑橘柚荔枝楊梅枇杷松栢含笑梔子。、、、、謾寫此數品,不必皆有,仍告書記其東西。十二月七日。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八:令子先輩辱書及新詩,感慰彌甚,筆力益進,家有哲匠矣,何復下問乎?老病百事皆廢,尤倦寫書,故止附此紙爾,不别緘也。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九 以下俱儋耳:某啓::别遽逾年,海外窮獨,人事斷絶,莫由通問。舶到,忽枉教音,喜慰不可言。仍審起居清安,眷愛各佳。某與兒子粗無病,但黎蜒雜居,無復人理,資養所給,求輒無有。初至,僦官屋數椽,近復遭迫逐,不免買地結茅,僅免露處,而囊爲一空。困厄之中,何所不有,置之不足道也,聊爲一笑而已。平生交舊,豈復夢見,懷想清游,時誦佳句,以解牢落。此外,萬萬以時自重。舶回,怱怱布謝。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一○:某再啓::閣下才氣秀發,當爲時用久矣。遐荒安可淹駐,想益輔以學以昌其詩乎?僕焚筆硯已五年,尚寄味此學。隨行有陶淵明集。》:陶寫伊鬱,正賴此爾。有新作,遞中示數首,乃珍惠也。山川風氣能清佳否,孰與惠州比?此間海氣鬱蒸,不可言,引領素秋,以日爲歲也。寄貺佳酒,豈惟海南所無,殆二廣未嘗見也。副以糖冰精麵等物,一一銘佩,非眷存至厚,何以得此,悚怍之至。此間紙不堪覆瓿,携來者已竭。有便,可寄百十枚否?不必甚佳者。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一一:某啓::便舟來,辱書問訊既厚矣,又惠近詩一軸,爲賜尤重。流轉海外,如逃空谷,既無與晤語者,又書籍舉無有,惟陶淵明一集,柳子厚詩文數策,常置左右,目爲二友。今又辱來貺,清深温麗,與陶柳真爲三友矣。此道,比來幾熄,海北亦豈有語此者耶?新春,伏想起居佳勝。某與小兒亦粗遣,困窮日甚,親友皆疎絶矣。公獨收卹加舊,此古人所難也。感怍不可言,惟萬萬以時自愛爲祝。舶回奉啓,布謝萬一。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全父:一二:某啓::久不得毗陵信,如聞浙中去歲不甚熟,曾得家信否?彼土出藥否?有易致者,不拘名物,爲寄少許。此間舉無有,得者即爲希奇也。間或有粗藥,以授病者,入口如神,蓋未嘗識爾。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坡仙遺事,《輿地紀勝》卷一二五,《方輿勝覽》卷四三,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秀才:一以下俱儋耳:某啓::去歲僧舍屢會,當時不知爲樂,今者海外豈復夢見。聚散憂樂,如反覆手,幸而此身尚健。得來訊,喜侍下清安,知有愛子之戚。襁褓泡幻,不須深留戀也。僕離惠州後,大兒房下亦失一男孫,亦悲愴久之,今則已矣。此間食無肉,病無藥,居無室,出無友,冬無炭,夏無寒泉,然亦未易悉數,大率皆無耳。惟有一幸,無甚瘴也。近與小兒子結茅數椽居之,僅庇風雨,然勞費已不貲矣。賴十數學生助工作,躬泥水之役,愧之不可言也。尚有此身,付與造物,聽其運轉,流行坎止,無不可者。故人知之,免憂。乍熱,萬萬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秀才:二:近得吴子野書,甚安。陸道士竟以疾不起,葬於河源矣。前會豈非夢耶?僕既病倦不出,出亦無與往還者,闔門面壁而已。新居在軍城南,極湫隘,粗有竹樹,煙雨濛晦,真蜒塢獠洞也。惠酒佳絶。舊在惠州,以梅醖爲冠,此又遠過之。牢落中得一醉之適,非小補也。《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又見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與::原缺,據七集續集外集卷七八補。·:》、《:》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秀才:三:兒子到此,抄得唐書一部,》:又借得前漢欲抄。》:若了此二書,便是窮兒暴富也,呵呵。老拙亦欲爲此,而目昏心疲,不能自苦,故樂以此告壯者爾。紙茗佳惠,感忭感忭!:丈丈惠藥米醬薑糖等皆已拜賜矣。、、:江君先辱書,深欲裁謝,連寫數書,倦甚,且爲多謝不敏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一以下俱惠州:某啓::近辱手書,冗中,不果即答,悚息。春寒,想體中佳勝。火後,凡百勞神,勤民之意,計不倦也。未由披奉,萬萬自重。不宣。,按:《七集·續集》卷四「和」字後有「長官」二字。《外集》卷七七「與林天和」作「與增城令林天和」。以底本爲準,《七集·續集》此二十四則之排列次第爲一、二、十、十一、五、四、六、十八、十六、十七、七、三、十四、十五、十九、八、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十二、十三、(《七集·續集》十二、十三合爲一首)九、二十四。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二:某啓::專人辱書,具審起居佳勝,爲慰。春物益妍,時復尋賞否?想亦以少雨軫懷也。未由往見,萬萬若時愛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三:某啓::多日不奉書,思仰之至。伏暑,尊候何如?惠貺荔子極佳,郡中極少得,與數客同食,幸甚!:幸甚!:未由會合,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四:某啓::近數奉書,想皆達。雨後晴和,起居佳勝。花木悉佳品,又根撥不傷,遂成幽居之趣。荷雅意無窮,未即面謝爲愧。人還,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五:花木栽,感留意,惠貺鹿肉,尤增慚荷。某又上。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六:某啓::昨日辱訪問,尤荷厚眷。老病龍鍾,不果詣送,愧負多矣。經夕起居何如,果成行未?忘己爲民,誰如君者。願益進此道,譬如農夫不以水旱而廢穮蓘也。此外,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七:某啓::辱教,承微恙已平,起居輕安,甚慰馳仰。暑雨不常,官事疲勩,攝衛爲艱。惟加意節調,以時休息爲佳也。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八:某啓::近辱過訪,病中恨不欸奉。人來,枉手教,具審起居佳勝,至慰!:至慰!:旦夕中秋,想復佳風月,莫由陪接,但增悵仰也。乍凉,千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九:某啓::從者往還見過,皆不欸奉,愧仰可勝。辱書,承起居佳勝。聞還邑以來,老穉鼓舞,數日調治,想復清暇矣。歲暮,萬萬自重。《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又見《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本則與第十二則尺牘,與永樂大典所收與廣西憲曹司勳二首相似,》》:僅文句參差不一,故附録于此。其一云::某啓。從者往還見過,皆不迎奉,愧仰何勝。辱書,承起居清勝。聞還邑以來,老穉紛紛,衆口食貧,向之孤寂,未必不佳也。可以一笑。蒸鬱未解,萬萬以時自重。其二云::某啓。辱書,伏承起居佳勝。聞還邑,老稚鼓舞。數日調治,想復清暇矣。歲盡,萬萬加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一○:小兒往循已數月矣,賤累閏月初可到此。新居旦夕畢工,承問及,感感。領書,及惠笋蕨,益用愧感。聞相度移邑,果否?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一一:某啓::辱手教,伏承起居佳勝,甚慰馳仰。承問賤累,正月末已到贛上矣,閏月上旬必到此也。考室勞費,乃老業也,旦夕遷入。未由會面,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一二:某啓::辱書,承起居佳勝。示諭幼累已到,誠流寓中一喜事。然老穉紛紛,口衆食貧,向之孤寂,未必不佳也。可以一笑。蒸鬱未解,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一三:骨肉遠至,重爲左右費,羊麵鱸魚,已拜賜矣,感怍之至。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一四:某啓::辱手教,承起居佳勝。久以冗率,有闕馳問,愧念深矣。承惠龍眼牙蕉,皆郡中所乏,感怍之至。末由瞻奉,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一五:高君一卧遂不救,深可傷念,其家不失所否?瘴疫横流,僵仆者不可勝計,柰何!:柰何!:某亦旬浹之間,喪兩女使,況味牢落,又有此狼狽,想聞之亦爲憮然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一六:某啓::人來,辱書,具審比日尊候佳勝,甚慰所望。加减秧馬,曲盡其用,非撫字究心,何以得此,已具白太守矣。乍熱,萬以時加嗇。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一七:某啓::人來,辱手教,具審起居佳勝。吏民畏愛,謡頌佈聞,甚慰所望。秧馬聊助美政萬一爾,何足云乎?承示喻,愧悚之至。僧磨已成,秋涼當往觀也。毒熱,萬萬爲民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一八:某啓::比日蒸熱,體中佳否?承惠楊梅,感佩之至。聞山薑花欲出,録夢得詩去,庶致此餽也。呵呵。豐樂橋數木匠請假暫歸,多日不至,敢煩指揮勾押送來爲幸。,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歐蘇書簡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一九:某啓::近日辱書,伏承别後起居佳勝,甚慰馳仰。數夕月色清絶,恨不對酌,想亦顧影獨飲而已。未即披奉,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二○:某啓::人還,奉書必達。即候漸凉,起居佳否?叠煩頤旨,感怍交深,未緣面謝,惟祝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二一:某啓::秋高氣爽,伏計尊候清勝。公宇已就,想日有佳思。未緣披奉,萬萬以時珍嗇。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二二:某啓::前日人回,裁謝必達。比日履兹薄冷,起居佳否?未緣展奉,但有翹想。尚冀保衛,區區之至。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二三:某啓::近奉狀,知入山未還。即日想已還治,起居佳否?往來衝冒,然勝遊計不爲勞也。未瞻奉間,更乞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天和:二四:某啓::昨日江干邂逅,未盡所懷。來日欲奉屈早膳,庶少欸曲。闕人,不獲躬詣。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祖仁:一 以下俱北歸:某慰疏言::承艱疚,退居久矣,日月逾邁,哀痛理極,未嘗獲陳區區,少解思慕萬一,實以漂寓窮荒,人事斷絶,非敢慢也。比辱手疏,且審孝履支持,廓然逾遠,追慟何及。伏冀俯順變禮,寬中强食。謹奉啓疏上慰,不次。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祖仁:二:某啓::蒙示長牋,粲然累幅,光彩下燭,衰朽增華。但以未拜告命,不敢具啓答謝,感怍不可云喻。老瘁不復疇昔,但偶未死耳。水道間關寸進,更二十日,方至曲江,首當詣宇下。區區非面不既,乏人寫大狀,不罪。手拙簡略。不次。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祖仁:三:某啓::昨日辱遠迓,喜慰難名。客散,已夜,不能造門。早來又聞已走松楸,未敢上謁。領手教,愧悚無地。至節,想惟孝思難堪,柰何!:柰何!:來晚當往慰。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祖仁:四:節辰蒙惠羊邊酒壺,仁者之餽,謹以薦先,感佩不可言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二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祖仁:五:某啓::辱手教,承晚來起居佳勝。惠示珠欖,頃所未見,非獨下視沙糖矣。想當一笑,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祖仁:六:某啓::前日辱下顧,尚未果走謝,悚息不已。捧手教,承起居佳勝。卑體尚未甚清快,坐阻談對,爲悵惘也。惠示妙劑,獲之喜甚,從此衰疾有瘳矣。人還,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祖仁:七:某啓::辱手教,具審尊體佳勝,甚慰馳仰。拙疾亦漸平矣。來日當出詣。番燒羊蒙珍惠,下逮童稚矣。謹奉啓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祖仁:八:兩日冗迫,不果詣見。伏計孝履如宜。欲告借前日盛會時作包子厨人一日,告白朝散,絶早遣至。不罪!:不罪!:家人輩欲遊南山,祖仁若無事,可能同到彼閑行否?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祖仁:九:辱回教,及蒙以巖硯法醑嘉蔬珍果等爲餉,、已捧領訖,顧無以當之。適苦嗽,昏倦,裁謝草草。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祖仁:一○:昨日奉辭,瞻戀殊甚。旦來孝履佳否?先什輒已題跋,鶴鹿馬三軸迫行不暇題,、:謹同納上。祖仁方在疚,更不煩遠出,昨所云金山之行,可罷也。乍遠,保重。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祖仁:一一:某啓::辱牋教累幅,文義粲然,禮意兼重,非老朽所敢當,藏之巾笥,以爲光寵,幸甚。比日孝履何如?到韶累日,疲於人事,又苦河魚之疾,少留調理乃行。益遠,極瞻繫也。歲暮,更惟節哀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二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質夫: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承喻慎静以處憂患,非心愛我之深,何以及此,謹置之座右也。柳花詞妙絶,》:使來者何以措詞。本不敢繼作,又思公正柳花飛時出巡按,坐想四子,閉門愁斷,故寫其意,次韻一首寄去,亦告不以示人也。七夕詞亦録呈。》:藥方付徐令去,惟細辨。覆盆子若不真,即無效。前者路傍摘者,此土人謂之插秧苺,三四月花,五六月熟,其子酸甜可食,當陰乾其子用之。今市人賣者,乃是花鴉苺,九月熟,與本草所説不同,》:不可妄用。想𥯃子已寄君猷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質夫:二:某啓::伏承被召,移漕六路,輿論所期,雖未厭滿,而脱屣炎州,歸覲闕庭,兹可慶也。比日啓途之暇,起居佳勝。某謫籍所拘,未由攀餞,北望旌馭,此懷可知。伏冀若時爲國保重而已。謹奉手啓代違,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質夫:三 惠州:某啓::近承手書,以侍者化去,曲垂開喻,感佩深矣。比來皆已忘去。凡百粗遣。但方營新居,費用百端,獨力幹辦,尤爲疲勩,冬末乃畢工。爾時遂杜門默坐,雖鄰不覿。荷公憂愛之深,恐欲知其略也。萬一有南來便人,爲致人參乾棗數斤,朝夕所須也。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厚: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僕居東坡,作陂種稻,有田五十畝,身耕妻蠶,聊以卒歲。昨日一牛病幾死,牛醫不識其狀,而老妻識之,曰::此牛發豆斑瘡也,法當以青蒿粥啖之。用其言而效。勿謂僕謫居之後,一向便作村舍翁。老妻猶解接黑牡丹也。言此,發公千里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厚:二:某啓::閒居無人寫得公狀及圓封,又且不便於郵筩,不以爲簡慢也。丈丈尊候,聞愈康健,不敢拜書。江淮間歲豐物賤,百須易致,但貧窶所迫,營幹自費力耳。舍弟自南都來,挈賤累繚繞江淮,百日至此,相聚旬日,即赴任到筠。不數日,喪一女,情懷可知。碎累滿眼,比某尤爲貧困也。荷公憂念,聊復及之耳。其餘,非尺書所能盡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一 以下俱杭州:某啓::咫尺不時上問,特枉手書,愧汗不已。比日起居何如?某老病日增,殊厭繁劇,方艱食中,未敢乞閑郡,日俟譴逐爾。未由面言,臨紙惘惘。千萬爲國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二:某啓::久闊,幸經過一見,殊慰瞻仰。違去未幾,復深馳繫。比日,伏惟起居佳勝。到官數月,公私袞袞,殆非衰病所堪。然湖山風物依然,足慰遲暮也。未由接奉,千萬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三:某啓::稍疎上問,伏惟台候萬福。積雨不少害稼否?想極憂勞。杭雖多高原,已厭水矣。未緣瞻奉,惟劇思仰。毒暑,萬萬自重。揮汗,恕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四:某啓::楊同年至,出所教賜,且審比日起居佳勝,感慰兼極。某百凡如昨。秋暑向衰,官事亦漸簡,差有可樂。湖山之勝,恨不與老兄共之也。金魚池上,數寺亦潔雅,未宜嫌棄,餘非書所能究。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西天目山志》卷七,《東天目山昭明禪寺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五:某再啓::前日曲蒙厚待,感怍兼至,輒有小懇拜聞。本州於潜縣柳豫,極有文行,近丁憂貧甚,食口至衆,無所歸,可代曾君管秀學否?聞曾君不久服闋入京,如未有人,幸留此闕也。此人詞學甚富,而内行過人,誠可以表帥學者。率易干聞,必不深訝。可否略示諭。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六:某少事試干聞。京口有陳輔之秀才,學行甚高,詩文皆過人,與王荆公最雅素。荆公用事,他絶不自通。及公退居金陵,日與之唱和,孤介寡合,不娶不仕,近古獨行。然貧甚,薪水不給。竊恐貴郡未有學官,可請此人否,如何?乞示及。月給幾何,度其可足,即當發書邀之。如已有人,或别有所礙,即已。哀其孤高窮苦,故謾爲之一言。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七:某再啓::疊蒙示諭,但得吾兄不見罪,幸矣,豈復有他哉!:某自是平生坎坷動致煩言者,吾兄不復云爾,讀之不覺絶倒也。舍弟孤拙,豈堪居此官,但力辭不得免爾。承諭及,感怍感怍!:船子甚荷留念,已差人咨請,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八:葑臠初無用,近以湖心疊出一路,長八百八十丈,闊五丈,頗消散此物。相次開路西葑田,想有餘可爲田者,當如教揭榜示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九:某疎拙多忤,吾兄知之舊矣。然中實無他,久亦自信。示諭别紙,讀之甚惶恐。某接契末非一日,豈復以人上浮言爲事,而況無有耶?此必告者過也。當路紛紛,易得瞋喜,願彼此一切勿聽而已。餘非面不究。令子辱訪,不盡欸曲。悚息悚息!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一○:某啓::公見勸開西湖,今已下手成倫理矣,想不惜見助。贜罰船子,告爲盡數剗刷,多多益佳,約用四百隻也。仍告差人駕來,本州諸般,全然闕兵也。至懇至懇!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一一:某啓::昨日遠煩從者,感愧之極。辱書,承起居佳勝。渡江非今晚即來晨,豈可再煩枉顧。貺鵝肉,極濟所乏,遂與安國幾先同饗。乍遠,千萬保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子平:一二:某啓::久别,復此邂逅爲喜。病瘡,不果往見,只今解去,豈勝悵惘。子由寄今年賜茗,輒分一團,愧微少也。二陳恨不一見之,且爲致區區。乍遠,千萬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六,《雲麓漫鈔》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致平:一以下俱北歸:某頓首,致平學士::某自儀真得暑毒,困卧如昏醉中。到京口,自太守以下,皆不能見,茫然不知致平在此。得書,乃漸醒悟。伏讀來教,感歎不已。某與丞相定交四十餘年,雖中間出處稍異,交情固無所增損也。聞其高年,寄跡海隅,此懷可知。但以往者,更説何益,惟論其未然者而已。主上至仁至信,草木豚魚所知也。建中靖國之意,可恃以安。又海康風土不甚惡,寒熱皆適中。舶到時,四方物多有,若昆仲先於閩客廣舟準備,備家常要用藥百千去,自治之餘,亦可以及鄰里鄉黨。又丞相知養內外丹久矣,所以未成者,正坐大用故也。今茲閑放,正宜成此。然只可自內養丹,切不可服外物也。舒州李惟熙丹,化鐵成金,可謂至矣,服之皆生胎髮。然卒爲癰疽大患,皆耳目所接,戒之!戒之!:某在海外,曾作續養生論一首,》:甚欲寫寄,病困未能。到毗陵,定疊檢獲,當録呈也。所云穆卜,反覆究繹,必是誤聽。紛紛見及已多矣,得安此行,爲幸爲幸!:更徐聽其審。又見今病狀,死生未可必。自半月來,日食米不半合,見食卻飽,今且速歸毗陵,聊自憩此我里,庶幾且少休,不即死。書至此,困憊放筆,太息而已。某頓首再拜致平學士閣下,六月十四日。,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致平:二:續養生論乃有遇而作,》:論即是方,非如中散泛論也。白术一味,舒州買者,每兩二百足,細碎而有兩絲。舒人亦珍之。然其膏潤肥厚,遠不及宣、湖所出。每裹二斤,五六百足,極肥美,當用此耳。若世所謂茅术,不可用。細擣爲末,餘筋滓難擣者棄之。或留作香,其細末曝日中,時以井花水灑潤之,則膏液自上,謹視其和合,即入木臼杵數千下,便丸,如梧桐子大。不入一物。此必是仙方。日以井花水嚥百丸,漸加至三百丸,益多尤佳。此非有仙骨者不傳。續養生論尤爲異書,》:然要以口授其詳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人一首:某再啓::比來道氣如何?用新術有驗否?何生寫真,逮十分矣,非公與子中指擿,亦不至是也。感服!:感服!:所云觀音驗已久,公何知之晚,丘誦之久矣。一笑一笑!:令姪節推甚安,幕中極煩他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蹇授之:一 以下俱黃州:某慰疏言::不意變故,令閤盛年遽至傾殞,聞問悲愕,如何可言。竊惟感悼之深,觸物增慟。日月逝矣,追想無及,柰何柰何!:未緣詣慰,但增哽塞。謹奉啓少布區區,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蹇授之:二:某啓::得季常書,知公有閨門之戚。内外積慶,淑德著聞,乃遽爾耶?公去親遠,動以貽憂爲念,千萬麾遣,無令生疾。此區區至意,惟聰明察之。季常悲恨甚矣,亦常以書痛解之。適苦目疾,上問極草草,不罪!:不罪!:舍弟每有書來,甚荷德庇。尊丈待制,必頻得信,因家書爲道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蹇授之:三:某欲一奉見,豈徒然哉,深有所欲陳者,而竟不遂,可勝歎耶!:子由在部下,甚幸,但去替不遠耳。輒有一書及少信,煩從吏,甚不當爾。恃眷故,必不深責。季常可勸之一起,深欲圖其見坐處也,一噱。《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之::原缺,據右引補。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蹇授之:四:某啓::前日已奉書。昨日食後,垂欲上馬赴約,忽兒婦眩倒,不省人者久之,救療至今,雖稍愈,尚昏昏也。小兒輩未更事,義難捨之遠去,遂成失言。想仁心必恕其不得已也,然愧負深矣。乍煖,起居何如?閑廢之人,徑往一見,謂必得之,乃爾齟齬,人事真不可必也。後會何可復期,惟萬萬爲國自重。謹奉手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蹇授之:五:不得一見而别,私意甚不足。人常蔽於安逸,而達於憂患,願深照此理。況美材令問,豈久棄者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蹇授之:六:某啓::江上一别,今幾年矣,不謂尚蒙存記,手書見及,感愧不可言。衝涉薄寒,起居佳安,甚慰所望。承奉使江表,鄉閭之末,亦竊以爲寵,但罪廢之餘,不敢復自比數故舊。書詞過重,只益惶悚。旦夕恐遂一見,惟冀順候自重。謹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君子:一 以下俱杭州:某啓::别後公私紛冗,有闕上問,敢謂存記,遠枉書教,奬與隆重,足爲衰朽之光。比日履兹寒凝,起居佳勝。某凡百粗遣。但杭之煩劇,非抱病守拙者所堪。行丐閑散,以避紛紛耳。湖山雖勝游,而浙民饑歉,公帑窘迫,到郡但閉閤清坐而已,甚不爲過往所悅。然老倦謀退,豈復以毀譽爲懷。公知照之深,聊復及此。未由展會,尚冀爲國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君子:二:某春來多病,時復謁告,乞宣城,或一宫觀差遣。蓋拙者雖在遠外,尚忝劇郡,故不爲用事者所容。近者言陳師道,因復見及。又去年黥二凶人,一路爲之肅然。今乃爲其所訟,蓋必有使之者。不然,頑民不知爲此也。以此,不得不爲求閑散以避其鋒。素荷知照,聊復及之。亦恐都下相識不知其由,以爲無故復求退,欲公粗知其心耳。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君子:三:某承欲令寫先塋神道碑,如公家世,不肖以得附託爲寵,更復何辭。但從來不寫,除詔旨外,只寫景仁一志,》:以盡先人研席之舊,義均兄弟,故不得免,其餘皆辭之矣。今若爲公家寫,則見罪者必衆,唯深察,悚息。不肖爲俗所憎,獨公相視親厚,豈復惜一運筆。但業已辭他人,嫌若有所擇耳。千萬見恕。惠貺小團佳醖,物意兩重。捧領慙荷。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君子:四:某守郡粗遣,去國稍久,矧懷家弟,老病豈不念歸。但聞以眷知之深,頗爲當路所忌,縱復歸覲,不免側目,憂患愈深,不若在外之安也。蒙念最深,故及此,幸密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君子:五:某啓::别紙示喻,愛念之深,欲其歸闕。某之思念家弟,懷仰親友,豈無歸意。但在内實無絲毫補報。而爲郡粗可及民。又自顧衰老,豈能復與人計較長短是非,招怒取謗耶?若緘口隨衆,又非平生本意。計之熟矣,以此不如且在外也。子由想亦不久須出,則歸亦誰從。浙西灾傷殊甚,不减熙寧。然備禦之方,亦粗設矣。俟到夏,流殍不大作,則別乞一小僻郡,少安衰拙也。蒙知照之深,故覼縷。因見晉卿道此,亦佳。冗懶殊甚,不別拜書,想不罪也。惠貺團茗御香,皆所難得,感佩之至。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忽聞舟馭至鄂,喜不自勝。想見笑語,發於寤寐。尋遣人馳書,未達間,令弟慶基來,聞已往安州,悵然失望,至今情况不佳。想公愛我之深,亦自悔之也。比日起居佳勝。與元法相聚之樂,獨不得與樽俎之間,想孜孜見説而已。然領手教累幅,及見和新詞,差以喜慰。乍寒衝涉,保練爲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二:軾啓::近兩辱手教,以多病不即裁謝,愧悚殊深。比日伏惟履兹溽暑,台候清勝。軾病後百事灰心,雖無復世樂,然內外廓然,稍獲輕安。何時瞻奉,略道所以然者。未間,伏惟爲時自重。謹奉手啓,不宣。軾頓首再拜元素內翰老兄執事,六月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三:涉暑疲勌,書問稍缺,愧仰無量。比日起居勝常。近領手誨,承小疾盡去,體力加健,此大慶也。更望倍加保嗇,側聽嚴召,以慰輿諭。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四:承令弟見訪,岸下無泊處,又苦風雨,怱怱解去,至今不足。示諭田事,方憂見罪,乃蒙留念如此,感幸不可言。某都不知彼中事,但公意所可,無不便者。軍屯之東三百石者便,爲下狀,甚佳。李教授之兄又云::官務相近有一莊,大佳。此彭寺丞見報。亦閑與問看。今日章質夫之子過此,已託於舟中載二百千省上納。到,乞與留下。果蒙公見念,令有歸老之資,異日公爲蒼生復起,當卻爲公葺治田園,以報今日之賜也。適新舊守到發,冗甚,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五:示諭,秀才唐君許爲留念,兼令幹人久遠幹之,幸甚!:幸甚!:某未能去,此間更無人可以往幹,必須至奉煩唐君也。未嘗相識,便蒙開許,必以元素之故也。深欲作書爲謝,適冗甚,非久,別附問,且乞道區區。天覺彭寺丞,皆蒙書示,亦未及奉啓,乞致下懇。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六:軾啓::遞中領手教,伏審台候佳勝,爲慰。軾凡百如舊,近又大霈,庶幾得歸農乎?公決起典郡,無疑也。近嘉州魏秀才兄弟行,附手問,不審得達否?歲行盡,伏惟順時爲人自重。不宣。軾再拜元素內翰尊兄。十二月十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七:筆凍,寫不成字,不罪不罪!:舍弟近得書,無恙,不知相去幾里,但遞中書須半月乃至也。奇方承録示,感戴不可言,固當珍秘也。近一相識,録得明公所編本事曲子,》:足廣奇聞,以爲閒居之鼓吹也。然切謂宜更廣之,但囑知識間令各記所聞,即所載日益廣矣。輒獻三事,更乞揀擇,傳到百四十許曲,不知傳得足否?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八:近於城中葺一荒園,手種菜果以自娱。陳季常者,近在州界百四十里住,時復來往。伯誠親弟,近問之,云不曾參拜。其人甚奇偉,得其一詞,以助本事。》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九:承示諭,定襄胡家田,公與唐彦議之,必無遺策。小子坐享成熟,知幸知幸!:近答唐君書,并和紅字韻詩,必皆達矣。胡田先佃後買,所謂抱橋澡浴,把攬放船也。呵呵。凡事既不免干瀆左右,乞一面裁之,不須問某也。尚有二百千省,若須使,乞示諭,求便附去。見陳季常慥,云,京師見任郎中其孚之子,欲賣荊南頭湖莊子,去府五六十里,有田五百來石,厥直六百千,先只要二百來千,餘可迤邐還,不知信否?又見樂宣德,言此田甚好,但稅稍重。告爲問看。彭寺丞之流,近日更不敢託他也。浼亂尊聽,負荊不了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一○ 赴登州:專人至,辱長箋爲貺,禮意兩過。契故不淺,乃爾見疎。悚息!:悚息!:比日起居何如?登州謝章未上,不敢致啓事,近所傳,蓋非實也。未由合并,千萬順時保愛。人還,適在瓜洲道中。裁謝不如禮。,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一一 以下俱登州還朝:陳主簿人還,領手教。伏承比日台候萬福,深慰馳仰。人物豐盛,池館清麗,足供嘯詠之樂。數日來,人皆云公移徐州,雖未是實語,然理當如此,惟汲汲行復遷擢矣。某本欲秋間往見,而汝州之行,度不可免。見治裝舟行,自洛陽出陸百八十里至汝,雖繚繞邅回,然久困,資用殆盡,決不能陸行耳。無緣詣別,惟望順時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八代文鈔》卷二八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一二:城南有亞父塚,然非也。塚在居巢。城北有劉子政墓,昔欲爲起一祠堂,以水大不果。公若有餘力,爲成之,亦佳。城西有楚元王墓,曾出獵,至其下。石佛山,亦佳觀。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一三:奉别忽將二載,未嘗定居。到闕以來,人事衮衮,不皇上問,愧仰深矣。比日切想起居佳勝。近聞小人輒黷左右,此何品類也,乃敢如此。信知困中,無種不有。想以道眼觀之,何啻蚊蝱,一笑可也。知故舊皆已還朝,坐念老兄獨在江湖,未免慨歎也。更冀順時爲國自重。冗迫,不詳及。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一四:忝命過分,皆出素奬,碌碌無補,日憂愧耳。舍弟適患赤目,未能上狀,又適得鄉信,堂兄承議名不疑。喪亡,悲痛中,不能盡區區,恕之恕之!:都下有幹,示及。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一五:陳僉主簿,聞公已薦之,感戴之懷,如親受賜也。幸爲始終成之。此人實無他腸,可保信也。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一六 以下俱翰林:向馳賀緘,及因李教授行附問,各已達否?比日履兹微凉,台候何似?某蒙庇粗遣,如聞公欲一謁元老,果否?不若遂遊廬阜,況職當按行,他日世事,一復奉諉,欲爲此行,豈可得哉?餘惟萬萬爲人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翰海》卷七,道光《綿竹縣志》卷三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元素:一七:某近數章請郡,未允。數日來,杜門待命,期於必得耳。公必聞其略,蓋爲臺諫所不容也。昔之君子,惟荆是師;:今之君子,惟温是隨。所隨不同,其爲隨一也。老弟與温相知至深,始終無間,然多不隨耳。致此煩言,蓋始於此。然進退得喪,齊之久矣,皆不足道。老兄相知之深,恐願聞之,不須爲人言也。令子必得信,計安。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子中:一 以下俱揚州:某啓::近遣人奉書,必達。乍暖,台候佳勝。某被命維揚,差復相近,頗以爲喜。召命過我,當爲十日留也。未間,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子中:二:某啓::以病在告,不與朝會,莫克望見,瞻企之極。前日辱手教,不即答,悚息!:悚息!:比來起居何如?二圖奇妙絶世,輒作二絶句其後,答去。幸批一二字,要知達也。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子中:三:某啓::惠貺二團,領意至厚,感怍無已。所要鷄腸草,未有生者。此有一惑爐火。人收得少許,納去。老兄亦有此惑故耶?邦直耽此極深。僕有一方,遂爲取去,可就問傳取也。奇絶!:奇絶!:消碙,雌相伏者。寫書至此,忽見報,當使高麗。方喜得人,又見辭免,何也?不知得請否?此本劣弟差遣,遂爲老兄所挽,然比公之還,僕亦不患貧矣。呵呵。且寄數字,貴知此行果決如何。若不能免,遂浮滄海觀日出,使絶域知有林夫子,亦人生一段美事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子中:四:某啓::承别紙示喻,知大事雖已畢,而聚族至衆,費用不貲。吾兄平時僅足衣食,況經此變故,窘迫可知,聞之但辦得空憂,可量愧歎。昆仲才行,豈久困者。天下何嘗有飢寒官人耶?惟寬懷順變而已。故人勉強一慰,此乃世俗之常悲,何知之晚耶!:所要元素方,本非親授於元素。蓋往歲得之於一道人,後以與單驤,驤以傳與可。與可云試之有驗,仍云元素,即此方也。某即不曾驗,今納元初傳本去,恐未能有益,而先奉糜垂竭之囊也。又初傳者,若非絶世隱淪之人爲之,恐有災患,不敢不納去,又不敢不奉聞,慎之!:慎之!:某在京師,已斷作詩,近日又卻時復爲之,蓋無以遣懷耳。固未嘗留本,今蒙見索,容少暇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子中:五:某啓::子中既憂居,情味可知。又加以貧乏,而值此時,百事難礙,奈何。近得正仲書,亦如此。此乃吾曹分限,殆不可逃也。某始到此,俸亦粗給,爲欲聘一外生,亦忙窘。此事亦不足言,要亦不至饑寒。近日逐出數講僧,别請長老,此亦小事,繫何休戚,而文移問難如織。今差人請瑞光本師,見説,已有人向道此僧不赴,是何閑事,但欲沮此公耳。請子中緩頰,力爲致之,有一別紙,或可示本也。其餘,非面不悉。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晁美叔:一 以下俱徐州:某啓::自别,兩辱存問,荷眷契之厚,無以爲喻。日欲裁謝,而拙鈍懶放,因循至今。計明哲雅量,不深譴過,而自訟亦久矣。即日,不審尊履何如?某此無恙,但奉行新政,多不如法。勘劾相尋,日竢汰遣耳。若得放歸,過淮,必遂候見。未間,爲國自重。謹奉手啓居,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寓簡》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晁美叔:二:某再拜。向承出按淮甸,不即具賀幅者,以吾兄素性亮直,而此職多有可愧者,計非所樂耳。然仁者於此時力行寬大之政,少紓吏民於網羅中,亦所益不少。此中常賦之外,徵斂雜出,而鹽禁繁密,急於兵火,民既無告,吏亦僅且免罪,益苟簡矣。向聞吾兄議論,頗與時輩不合,今兹躬履其事,必有可觀者矣。令兄佳士,久淹,諸兄自亦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康功:一黃州:某啓::浙右之别,遂失上問,至今想必察其情也。特枉書問,感愧兼集。比日起居何如?衆論翕然,知忠信之可恃,名實之相副也。雅故之末,欣慰可量。未緣趨奉,惟冀順時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康功:二 離黃州:某啓::自聞國卹,哀慕摧殞,不知所措。惟公忠孝體國,想同此情。某無狀,自取大戾,非先帝哀矜,豈有今日矣。誰復知我者,公知之深,故及此耳。嗣皇繼聖,聖化日新,勉就功業,遂康斯民,知識之望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石渠寶笈續編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康功:三 赴登州:兩日大風,孤舟掀舞雪浪中,但闔户擁衾,瞑目塊坐耳。楊次公惠醖一壺,少酌徑醉。醉中與公作得醉道士石詩,》:托楚守寄去,一笑。某有三兒,其次者十六歲矣,頗知作詩,今日忽吟淮口遇風一篇,》:粗可觀,戲爲和之,并以奉呈。子由過彼,可出示之,令發一笑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昭玘:黃州:某啓::無便,久不奉書。王子中來,且出所惠書,益知動止之詳,爲慰無量。比日尊體何如?既拜賜雪堂新詩,又獲觀負日軒諸詩文,耳目眩駭,不能窺其淺深矣。老病廢學已久,而此心猶在,觀足下新製,及魯直無咎明略等諸人唱和,、:於拙者便可閣筆,不復措詞。近有李豸者,陽翟人,雖狂氣未除,而筆勢瀾翻,已有漂砂走石之勢,常識之否?子中殊長進,皆左右之賜也。何時一笑?未間,惟萬萬自重。徐人還,怱怱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劉元忠:一 以下俱杭州:專人辱書,承昆仲遠寄詩文,讀之喜慰,殆不可言,喜諫議公之有子也。比日雪寒,起居佳否?詩文皆大佳,然法曹君所製尤佳也。爲之不已,何所不至,輒出一詩爲謝,取笑取笑!:未由披奉,千萬節哀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劉元忠:二:聞愛弟傾逝,手足之痛,如何可言,奈何奈何!:盛德之後,何乃止此,壽夭默定,非追悼所及,千萬寬中自愛而已。無由面慰,臨紙哽塞。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劉元忠:三:先公傳久欲作,》:以官事衮衮未暇,成,當即寄去也。所要白雲居士字,」:不知足下自謂耶,抑爲他人求也?既不識其人,不欲便寫,若乃是自謂,則未願足下爲此名號也。必亮此言。黃素卻寫一絶句納去。不訝。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劉元忠:四 儋耳:某啓::近别,伏惟起居安勝。短牋不盡意,察之。柳伯通因會,爲致區區。歐陽秀才寘談道甚妙,可與閑遊。懷思文忠公,愛其屋上烏,況族子弟之佳者乎!:餘惟萬萬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一 以下俱黃州:自聞車馬出使,私幸得託跡部中,欲少布區區,又念以重罪廢斥,不敢復自比數於士友間,但愧縮而已。豈意仁人矜閔,尚賜記録,手書存問,不替疇昔,感悚不可言也。比日履茲煩暑,尊體何如?無緣少奉教誨,臨書悵惘,尚冀以時保頤,少慰拳拳。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二:近奉書,想必達。比日,不審履兹隆暑,尊體何如?某卧病半年,終未清快。近復以風毒攻右目,幾至失明,信是罪重責輕,召灾未已。杜門僧齋,百想灰滅,登覽游從之適,一切罷矣。知愛之深,輒以布聞。何日少獲瞻望前塵,惟萬萬爲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三:某謫居幽陋,每辱存問,漂落之餘,恃以少安。今者又遂一見,慰幸多矣。衝涉薄寒,起居何如?區區之素,即獲面既。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四:頒示新詞,此古人長短句詩也。得之驚喜,試勉繼之,晚即面呈。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五:違闊數日,悽戀不去心。切惟顧愛之厚,想時亦反顧也。比來跋履之暇,起居何如?某蒙庇如昨,度公能復來,當在明年秋矣。某杜門謝客,以寂嘿爲樂耳。乍遠,萬乞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六:凡百如常。至後杜門壁觀,雖妻子無幾見,況他人乎?然雲藍小袖者,近輒生一子,想聞之,一拊掌也。惠及人參,感感。海上奇觀,恨不與公同遊。東海縣一帆可到,聞益奇偉,曩恨不一往也。公嘗往否?大篇或可追賦,果寄示,幸甚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七:前日親見許少張暴卒,數日間,又聞董義夫化去。人命脆促,真在呼吸間耶?益令人厭薄世故也。少張徒步奔喪,死之日,囊橐罄然,殆無以斂。其弟麻城令尤貧,云無寸壠可歸,想公聞之悽惻也。料朝廷亦憐之。如公言重,可爲一言否?輒此僣言,不深譴否?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八:特承寄惠奇篇,伏讀驚聳。李白自言名章俊語,絡繹間起,正如此耳。謹已和一首,并藏笥中,爲不肖光寵,異日當奉呈也。坐廢已來,不惟人嫌,私亦自鄙。不謂公顧待如此,當何以爲報。冬至後,便杜門謝客,齋居小室,氣味深美。坐念公行役之勞,以增永嘆。春間行部若果至此,當有少要事面聞。近見一僧甚異,其所得深遠矣,非書所能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銷夏部》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九:承愛女微疾,今必已全安矣。某病咳逾月不已,雖無可憂之狀,而無憀甚矣。臨皋南畔,竟添卻屋三間,極虛敞便夏,蒙賜不淺。朐山臨海石室,信如所諭。前某嘗攜家一遊,時家有胡琴婢,就室中作濩索涼州,》:凜然有冰車鐵馬之聲。婢去久矣,因公復起一念,果若游此,當有新篇。果爾者,亦當破戒奉和也,呵呵。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一○:近專人還,奉狀必達。忽復中夏,永日杜門,無如思渴仰何。不審履兹薄熱,起居何似?尚須畫扇,比已絶筆。昨日忽飲數酌,醉甚,正如公傳舍中見飲時狀也。不覺書畫十扇皆遍,筆迹粗略,大不佳,真壞却也。適會人便寄去,爲一笑耳。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一一:黄陂新令李籲到未幾,其聲藹然,與之語,格韻殊高。比來所見,縱小有才,多俗吏。儔輩如此人殆難得。公好人物,故輒不自外耳。近葺小屋,強名南堂,暑月少舒,蒙德殊厚。小詩五絶,乞不示人。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一二:辱書,伏承尊體佳勝。驚聞愛女遽棄左右,切惟悲悼之切,痛割難堪,奈何!:奈何!:情愛著人如黐膠油膩,急手解雪,尚爲沾染,若又反覆尋繹,便纏繞人矣。區區願公深照,一付維摩莊周令處置爲佳也。劣弟久病,終未甚清快。或傳已物故,故人皆有書驚問,真爾猶不恤,況謾傳耶?無由面談,爲耿耿耳。何時當復迎謁?未間,惟萬萬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一三:近來頗佳健。一病半年,無所不有,今又一時失去,無分毫在者。足明憂喜浮幻,舉非真實,因此頗知衛生之經,平日妄念雜好,掃地盡矣。公比來諸況何如?剗刷之來,不少勞乎?思渴之至,非筆墨所能盡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景繁:一四:西閣詩不敢不作,》:然未敢便寫板上也。閣名亦思之,未有佳者。蔡謨蔡廓,名父子也,晋宋間第一流,輒以仰比公家,不知可否?徐秀才前曾面聞,留此書,令請見。此人有心膽,重氣義,試收録之,異日或有用也。公許密石硯,若有餘者可輟,即付徐可也。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器之:一 黃州:辱書,極論内外丹事,劣弟初不及此,受賜多矣。輒拜呈方丈銘一首,》:更告與敲琢,看唐彦道處,亦有一贊,并爲看過。因家兄龜年行,奉啓。半醉中,書字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劉器之:二 北歸:志仲本以烏絲欄求某録雜詩耳,某自出意,欲與寫廣成子解篇。》:舟中熱倦,遂忘之,然此意終在也,今豈可食言哉!:病不能作志仲書,乞封此紙去。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楊君素:一 以下俱杭倅:久不奉書,遞中領來教,欣承起居佳勝,眷愛各無恙。奉别忽四年,薄廪維絆,歸計未成,懷想親舊,可勝惋嘆。吾丈優游自得,心恬體舒,必享龜鶴之壽。劣姪與時齟齬,終當捨去,相從林下也。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楊君素:二:奉别忽二十年,思仰日深,書問不繼,每以爲愧。比日動止何似?子姪十九兄弟遠來,得聞尊體康健異常,不勝慶慰。知騎驢出入,步履如飛,能登木自采荔枝,此希世奇事也。雖壽考自天,亦是身心空閑,自然得道也。某衰倦早白,日夜懷歸,會見之期,想亦不遠。更望順時自重,少慰區區。因孫宣德歸,附手啓上問。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楊君素:三 登州還朝:某去鄉二十一年,里中尊宿,,:落殆盡,惟公龜鶴不老,松栢益茂,此大慶也。無以表意,輒送暖腳銅缶一枚。每夜熱湯注滿,密塞其口,仍以布單裹之,可以達旦不冷也。道氣想不假此,聊致區區之意而已。令子三七秀才及外甥十一郎,各計安。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周開祖:一 以下俱密州:某忝命皆出奬借,尋自杭至吴興見公擇,而元素子野孝叔令舉皆在湖,、燕集甚盛,深以開祖不在坐爲恨。别後,每到佳山水處,未嘗不懷想談笑。出京北去,風俗既椎魯,而游從詩酒如開祖者,豈可復得。乃知向者之樂,不可得而繼也。令舉特來錢塘相别,遂見送至湖。久在吴中,别去,真作數日惡。然詩人不在,大家省得三五十首唱酬,亦非細事。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周開祖:二:遞中辱書教累幅,如接笑語。即日,遠想起居佳勝。某此無恙,已被旨移河中府,候替人,十二月上旬中行,相去益遠矣。往日相從湖山之景,何緣復有。别後百事紛紛,皆不足道。惟令舉逝去,令人不復有意於兹世。細思此公所以不壽者而不可得,不免爲之出涕。讀所示祭文紀述,略盡其美,甚善。其家能入石否?亦欲作一首哀詞,未暇也。當作寄去。開祖筆力頗長,魏武所謂老而能學,惟予與袁伯業,真難得也。寄示山圖,欲尋善本而不可得者。新詩清絶,輒和兩首取笑。浩然亭欲續和寄去。今日大雪,與客飲於玉山堂。適遣人往舍弟處,遂作此書。手冷,殊不成字,惟冀自重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周開祖:三 以下俱湖州:久别思渴,不言可知。一路候問來耗。忽辱教,喜慰良深。乍寒,起居佳勝。承脱湖北之行而得樂清,正如舍魚而取熊掌,甚可賀也。某忝命,甚便其私,即遂面話,此不盡懷。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周開祖:四:長篇奇妙。無狀,每蒙存録如此之厚,但賜多而報寡,故人知其慚拙,必不罪也。今輒和一首,少謝不敏,且資一笑。惠及海味,珍感。來人遽還,未有以報,但愧怍無窮。到郡不見令舉,此恨何極。嘗奠其殯,不覺一慟。有刻石,必見之,更不録呈。有幹,一一示及。李無悔近見訪,留此旬餘,亦許秋涼再過也。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歐陽文忠公年譜》卷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舒堯文:一 湖州:軾頓首。軾天資懶慢,自少年筋力有餘時,已不喜應接人事。其於酬酢往反,蓋嘗和矣,而未嘗敢倡也。近日加之衰病,向所謂和者,又不能給,雖知其勢必爲人所怪怒,但弛廢之心,不能自克。聞足下之賢久矣,又知守官不甚相遠,加之往來者具道足下,雖未相識,而相與之意甚厚。亦欲作一書相聞,然操筆復止者數矣。因與賈君飲,出足下送行一絶句,其語有見及者,醉中率爾和答,醒後不復記憶其中道何等語也。忽辱手示,乃知有公沙之語,」:惘然如夢中事,愧赧不已。足下文章之美,固已超軼世俗而追配古人矣,豈僕荒唐無實横得聲名者所得眩乎,何其稱述之過也。其詞則信美矣,豈效鄒衍相如高談馳騖,不顧其實,苟欲託僕以發其宏麗新語耶?歐陽公,天人也。恐未易過,非獨不肖所不敢當也。天之生斯人,意其甚難,非且使之休息千百年,恐未能復生斯人也。世人或自以爲似之,或至以爲過之,非狂則愚而已。何緣會面一笑爲樂。朱支使行,怱遽裁謝,草草。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舒堯文:二 黃州:軾啓::午睡昏昏,使者及門,授教及詩,振衣起觀,頓爾醒快,若清風之來得當之也。大抵詞律莊重,叙事精緻,要非囂浮之作。昔先○侵漢西疆,而趙充國請行,吐谷渾不貢于唐,而文皇臨朝歎息,思起李靖爲將,乃知老將自不同也。晉師一勝城濮,則屹然而霸,雖齊陳大國,莫不服焉。今日魯直之於詩是已。公自於彼乞盟可也,柰何欲爲兩屬之國,則犧牲玉帛焉得而給諸?不敢當!:不敢當!:即承來命,少資嗢噱。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七,《東坡禪喜集》卷七,《大觀録》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畢仲舉:一 黃州:軾啓::奉别忽十餘年,愚瞽頓仆,不復自比於朋友,不謂故人尚爾記録,遠枉手教,存問甚厚,且審比來起居佳勝,感慰不可言。羅山素號善地,不應有瘴癘,豈歲時適爾。既無所失亡,而有得於齊寵辱忘得喪者,是天相子也。僕既以任意直前不用長者所教以觸罪罟,然禍福要不可推避,初不論巧拙也。黃州濱江帶山,既適耳目之好,而生事百須,亦不難致,早寢晚起,又不知所謂禍福果安在哉?偶讀戰國策,》:見處士顔蠋之語晚食以當肉,」:欣然而笑。若蠋者,可謂巧於居貧者也。菜羹菽黍,差飢而食,其味與八珍等;:而既飽之餘,蒭豢滿前,惟恐其不持去也。美惡在我,何與於物。所云讀佛書及合藥救人二事,以爲閒居之賜甚厚。佛書舊亦嘗看,但闇塞不能通其妙,獨時取其粗淺假説以自洗濯,若農夫之去草,旋去旋生,雖若無益,然終愈於不去也。若世之君子,所謂超然玄悟者,僕不識也。往時陳述古好論禪,自以爲至矣,而鄙僕所言爲淺陋。僕嘗語述古,公之所談,譬之飲食龍肉也,而僕之所學,豬肉也,豬之與龍,則有間矣,然公終日説龍肉,不如僕之食豬肉實美而真飽也。不知君所得於佛書者果何耶?爲出生死,超三乘,遂作佛乎?抑尚與僕輩俯仰也?學佛老者,本期於靜而達,靜似懶,達以放,學者或未至其所期,而先得其所似,不爲無害。僕常以此自疑,故亦以爲獻。來書云,處世得安穩無病,粗衣飽飯,不造冤業,乃爲至足。三復斯言,感歎無窮。世人所作,舉足動念,無非是業,不必刑殺無罪,取非其有,然後爲冤業也。無緣面論,以當一笑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畢仲舉:二北歸:適辱從者臨貺書教,禮意兼重,殆非不肖所堪。書詞高妙,伏讀增歎。病不能冠帶,遂不果見,愧悚無地。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子師:一 黃州:某啓::辱書,承晚來起居佳勝。示及畫圖,覽之愧汗,不惟犯孟子柳宗元之禁,又使多言者得造風波,甚非相愛之道也。謹却封納。從者已多日離親側,唯以早還爲宜。進道外,千萬倍加愛養。入夜,草草。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子師:二 揚州:某啓::辱書,因循不即裁謝。專人惠簡,只增愧悚。比日起居佳勝。某今晚到泗州,來日隨早晚行,不出十六七日到揚。如欲相見,可少留相待,或附客舟沿路邂逅也。若已由天長路奔還,即不及矣。惟千萬保愛,更進學術以就遠業。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子師:三 惠州:某啓::貶竄皆愚暗自取,罪大罰輕,感恩念咎之外,略不置胸中也。得喪常理,正如子師及第落解爾。如别紙所諭,甚非見愛之道。此等語切冀默之。餘非面莫悉。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子師:四 北歸:某啓::泗上爲别,忽已八年,思企深矣。專人辱手書,承起居佳福,至慰。某已到儀真少幹,當留旬日。舍弟欲同居潁昌,月末遂北上矣。非久會面,欣愜之極。人還,謹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鄭靖老:一以下儋耳:某啓::近舶人回,奉狀必達。比日起居佳勝,貴眷令子各安。某與過亦幸如昨。初賃官屋數間居之,既不可住,又不欲與官員相交涉。近買地起屋五間,一龜頭在南污池之側,茂木之下,亦蕭然可以杜門面壁少休也。但勞費窘迫爾。此中枯寂,殆非人世,然居之甚安。諸史滿前,甚有與語者也。借書,則日與小兒編排整齊之,以須異日歸之左右也。小客王介石者,有士君子之趣。起屋一行,介石躬其勞辱,甚於家隸,然無絲髮之求也。願公念之,有可照庇之者,幸不惜也。死罪!:死罪!:柯仲常有舊契,因見道區區。餘萬萬順候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鄭靖老:二:邁後來相見否?久不得其書,聞過房下卧病,正月尚未得耗,亦憂之。公爲取一書,附瓊州海舶或來人之便,封題與瓊州倅黃宣義託轉達,幸甚也。見説瓊州不論時節有人船便也。衆妙堂記一本,》:寄上。本不欲作,適有此夢,夢中語皆有妙理,皆實云爾,僕不更一字也。不欲隱沒之,又皆養生事,無可醖釀者,故出之也。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鄭靖老:三 北歸:某啓::到雷見張君俞,首獲公手書累幅,欣慰之極,不可云諭。到廉,廉守乃云公已離邕去矣。方悵然,欲求問從者所在,少通區區,忽得來教,釋然,又得新詩,皆秀傑語,幸甚!:幸甚!:別來百罹,不可勝言,置之不足道也。志林竟未成,》:但草得書傳十三卷,》:甚賴公兩借書籍檢閲也。向不知公所存,又不敢帶行,封作一籠,寄邁處,令訪尋歸納。如未有便,且寄廣州何道士處,已深囑之,必不散墜。某留此過中秋,或至月末乃行。至北流,作竹栰,下水歷容藤至梧。與邁約,令般家至梧相會,中子迨,亦至惠矣。却雇舟泝賀江而上,水陸數節,方至永。老業可柰何!:柰何!:未會間,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鄭靖老:四 北歸:某見張君俞,乃始知公中間亦爲小人所捃摭,令史以下,固不知退之諱辨也,》:而卿貳等亦爾耶!:進退有命,豈此輩所能制,知公奇偉,必不經懷也。某鬚髮皆白,然體力元不減舊,或不即死,聖恩汪洋,更一赦,或許歸農,則帶月之鋤,可以對秉也。本意專欲歸蜀,不知能遂此計否。蜀若不歸,即以杭州爲佳。朱邑有言::子孫奉祀我,不如桐鄉之民。不肖亦云。然外物不可必,當更臨時隨宜,但不即死,歸田可必也。公欲相從於溪山間,想是真誠之願,水到渠成,亦不須預慮也。此生真同露電,豈通把玩耶!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懷立:一黃州:某啓::昨日辱訪,感怍不已。經宿起居佳勝。蒙借示子明傳神,筆勢精妙,彷彿莫辨,恐更有别本,願得一軸,使觀者動心駭目也。專此致叙,滅裂,不一。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懷立:二 以下俱北歸:某啓::昨日辱顧,夙昔之好,不替有加,感歎深矣。屬飲藥汗後,不可以風,未即詣謝。又枉使旌,重增悚灼。捧手教,且審尊體佳勝。旦夕告謁,以究所懷。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懷立:三:某啓::已别,瞻企不去心。辱手教,且審起居佳勝,感慰之極。早來風起,舟師不敢解,故復少留,來約净慧與惠州三道人語爾。無緣重詣,臨紙惋悵。 全宋文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懷立:四:某啓::去德彌日,思渴縈懷。比日竊惟履兹新陽,起居佳勝。江路無阻,至英方再宿爾。少留數日。此去尤艱關,借舟,未知能達韶否?流行坎止,輒復隨緣,不煩深念也。後會未卜,萬萬爲國自重。人行,怱遽。不宣。《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又見《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怱::誤作忽,」:徑改。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懷立:五:某啓::令子重承訪及,不暇往别,爲愧深矣。珍惠菜膳,增感怍也。河凉藤已領,衰疾有可恃矣。眉山人有巢谷者,字元修,名穀,後改名谷。曾舉進士武舉,皆無成。篤有風義。年七十餘矣,聞某謫海南,徒步萬里相勞問,至新州病亡。官爲稾葬,録其遺物於官庫。元修有子蒙,在里中,某已使人呼蒙來迎喪,頗助其路費,仍約過永而南,當更資之。但未到間,其旅殯無人照管,或毀壞暴露,願公愍其不幸。因巡檢至新,特爲一言於彼守令,得稍爲修治其殯,常戒主者謹護之,以須其子之至,則恩及存沒矣。公若不往新,則告一言於進叔,尤幸。亦曾懇此,恐忘之爾。死罪死罪!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懷立:六:某啓::嶺海闊絶,不謂生還,復得瞻奉,慰幸之極。比日履兹秋凉,起居佳勝。少選到岸,即遂伏謁,以盡區區。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謝民師:一以下俱北歸:某啓::衰病枯槁,百念已忘,緇衣之心,尚餘此爾。蒙不鄙棄,贈以瑰偉,藏之巾笥,永以爲好。今日遂行,不果走別,愧負千萬。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謝民師:二:某啓::蒙録示近報,若果然得免湖外之行,衰羸之幸,可勝道哉!:此去,不住許下,則歸陽羡。民師還朝受任,或相近,得再見,又幸矣。兒子輩並沐寵問,及覽所賜過詩,何以克當。然句法有以啓發小子矣。感荷感荷!:旅況不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志同:一 以下俱北歸:某啓::衰朽困窮,故人不遺,遠辱臨訪,旅泊兩月,勤厚至矣。明旦决行,料公必欲追餞。古語云::千里遠送,歸於一別。而吾輩學道人,不欲有所留戀,況公去家往返已千里矣,慎勿更至前路,舟次執手足矣。惟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志同:二:僧監大師行解高明,得數月相從,殊慰所懷。已曾告别,更不再詣,與志舉爲舟次執别,慎勿前去。浮屠不三宿桑下,尤忌牽聯也。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志同:三:煮菜羹已熟,奉待同啜了,往道場燒香,供小團,可速來。詩改一聯補兩字,重寫納去,却示舊本。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志康:一 以下俱惠州:某慰言::不意變故,尊丈節推遽捐館舍,士友悲慟,有識嘆惋,柰何柰何!:伏惟至孝志康節推,純誠篤至,罹此凶酷,哀慕摧裂,何以堪處。日月有時,已訖襄事,攀號逾遠,觸物增愴,孝思罔極,柰何柰何!:某以竄逐海上,莫由赴弔,臨紙哽噎,言莫能諭。尚冀寬中以繼志爲大,以時節哀強食,庶全生理。謹奉疏,不次。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志康:二:某啓::自春末聞訃,悲愕不已。自惟不肖,得交公父子間有年矣。即欲奉疏,少道哀誠,不獨海上無便,又聞志康往西路迎護,莫知往還的耗,故因循至今。遂辱專使,手書累幅,愧荷深矣。竊承已畢大事,營幹勤苦,何以堪任。即日孝履支持,粗慰所望。志文實録,讀之感噎。自聞變故,即欲撰一哀詞,以表契義之萬一,患不知爵里之詳。今獲觀此文,旦夕即當下筆,然不敢傳出,雖志康亦不相示。藏之家笥,須不肖啓手足日乃出之也。自惟無狀,百無所益於故友,惟文字庶幾不與草木同腐,故決意爲之,然決不以相示也。志康必識此意,千萬勿來索看。師是此文甚奇,斯人亦可人也。某謫居已逾年,諸況粗遣。禍福苦樂,念念遷逝,無足留胸中者。又自省罪戾久積,理應如此,實甘樂之。今北歸無日,因遂自謂惠人,漸作久居計。正使終焉,亦有何不可。志康聞此,可以不深念也。玳瑁合見遺,乃吾介夫遺意,謹炷香拜受。志康所惠布蜜藥果等,一一捧領,感怍無量。海上窮陋,又謫居貧病,無一物報謝,慚負無量。見戒勿輕與人詩文,謹佩至言。如見報出都日所聞,虛實不可知,慎勿以告人也。舍弟筠州甚安,時時得書。兒姪輩或在陳,或在許,兩兒子在宜興,某獨與幼子過在此。明年長子邁,當挈他一房來此指射差遣,因般過房下來。見憂之深,恐欲知其詳。示諭開歲來此相見,雖爲厚幸,然竄逐中,惟欲親故謝絶爲孤寂可憐者,則孤危猶可粗安。若如志康,人所指目者,而乃不遠千里相求,此重增某罪戾也。千萬寢之,切告!:切告!:李泰伯前輩不相交往,然敬愛其人,欲爲作集引,然亦終不傳出也。承諭乃世舊,可爲集其前後文集,異日示及,當與志康商議,少加刪定,乃傳世也。斯人既無後,吾輩當與留意。李文叔書已領,會見無期,千萬節哀自重。諸兒子爲學頗長進,迨自吳興寄詩來,文采甚可觀。此等辱交游最舊,故輒以奉聞,然不敢令拜狀,無益,徒煩報答也。某所答書,乞勿示人,切祝切祝!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元明:一 以下俱翰林:數日,起居佳否?有一詮秘大師者,與之久故。患痢後,腸滑,甚困,欲煩一往視療之,可否?在興國寺戒壇院,此一高行僧也。便同作福田,呵呵。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元明:二:數日,起居佳勝。適在院中,得王郎簡帖如此。今封呈。切告輟忙一往,他必不敢苛留。且請周念,副此人友愛急難之心,切望切望!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元明:三 以下俱南遷:前日承追餞南都,又送子由至筠,風義之厚,益增感慨。比日,具審起居佳勝。萬里之别,後會杳未有期。伏乞善加保練。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元明:四:遠辱專人惠書,輔以藥物,極濟所乏,衰疾有賴矣。感刻感刻!:不知何時還蜀中,自此音問遂隔,曷勝惘惘。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思:一 以下俱湖州:奉别未幾,思企已深,比日起居佳勝。聞軒從及境,即遂披對,豈勝慰喜。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思:二:事冗,有疎上謁,思企之深。不審起居佳否?來日輒邀從者同憲車議少事。本欲躬詣,爲公擇見訪,不果。幸賜臨顧。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思:三:屢辱垂訪,尚稽走謁,經宿起居佳否?借示諸刻,一清心目,又足見雅尚之不凡也。謹却馳納。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思:四:過辱枉顧,知事務冗迫,不敢久留語。紙軸納去,餘空紙兩幅,留與五百年後人跋尾也,呵呵。耘叟詩亦佳。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思:五:叠辱車騎,往謝甚疏,惟故人深照,不以爲譴也。經宿尊候佳勝。書四紙,并藥方馳上,須面授其秘也。并硯。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思:六:近辱軒從,雖屢接奉,既别,思仰無窮。人事衮衮,未遑上問,先枉寵訊。伏審起居佳勝,感慰兼深。仲通來,知在府中,計與子由輩游從甚樂。未緣再會,惟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思:七:比來新詩必多,無緣借觀,豈勝渴仰。示諭諸公處,敢不出力,但恐言輕不能有益耳。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發:一 以下俱赴定州:專人來辱書,承近日尊體佳勝。蒙許就辟,慰浣深矣。奏檢附呈已發訖。某行期不過九月半間,會見不遠,更祈順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發:二:貴眷各計安勝,公宇已令粗葺。什物粗陋,然亦粗足。更有幹,示喻。塗中幸不滯留,早到慰勤遲,幸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發:三:人還,辱教,具審别後起居佳勝,貴眷各康寧,至慰至慰!:某到邢甚健。忝鄉且親,平時不爲不知公,因此行,觀公舉措,方恨前此知公未盡,勉進此道爲朋友光寵。餘惟萬萬以時自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此首原接上首之後合爲一首,今據七集續集卷六,·獨立成篇。以下原三四五各首,、:順次改四五六。」、「:」、「:」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發:四:子發以古人自期,信道深篤,雖窮達在天,未可前定,然必有聞于時而傳於後也。幸益自愛重,以究遠業。臨行,不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發:五 以下俱南遷:軾啓::别來思念不可言。比日尊體何如?某蒙庇粗遣,旦夕離南都,如聞言者尚紛紛,英州之命,未保無改也。凡百委順而已。幸不深慮。愈遠,萬萬以時自重。□□不謹。軾再拜子發通直□足下。,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發:六:郡中諸公未能一一奉狀,因見,各爲致意。過真定,見楊采朝議。此人有實學隱德,河朔似此老以一二數矣。其子迪簡亦善吏,軾已舉之矣。欲告提刑大夫來年一京削,敢煩子發爲道此懇,或持此簡呈憲使,又幸。不罪不罪!:軾再啓。 全宋文卷一九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子發:七:一起寫書十六七封,不能復謹,勿罪勿罪!: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德孺:一 儋耳:在定辱書,未裁答間,倉猝南來,遂以至今。比日竊惟起居佳勝。老兄罪大責薄,未塞公議,再有此命,兄弟俱竄,家屬流離,汙辱親舊。然業已如此,但隨緣委命而已。任德翁同行月餘,具見老兄處憂患次第,可具問,更不詳書也。懿叔赴闕今何在?因書道區區。後會無期,臨書惘惘。餘熱,萬萬以時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德孺:二以下俱北歸:近蒙專使至虔,遠致時服寢衣之餽,尋附啓布謝,必達。比日起居佳勝,眷愛各康健。某候水過贛,今方達南康軍,約程四月末間到真州。當遣兒子邁往宜興取行李,某當泊船瓜洲以待之。不知德孺可因巡按至常潤,相約同遊金山否?患難之餘,老兄弟復一相聚,曠世奇事也。可不略喻及。餘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德孺:三:某此行本欲居淮浙間,近得子由書,苦勸來潁昌相聚,不忍違之,已决從此計,泝汴至陳留出陸也。今有一狀,干漕司一坐船,乞早爲差下,令且在常州岸下,候邁到彼乘來。切望留意,早早得之,免滯留爲幸。懿叔必常得信,令子新先輩必已赴任。未及書,因家信道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德孺:四:告爲買杭州程奕筆百枝及越州紙二千幅,常使及展手者各半,不罪不罪!:正輔知已到京,非久上狀次。乞因信致懇。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康公操都管:一 以下俱杭倅:某稔聞才業之美,尚淹擢用。向承非罪被移,衆論可怪,賢者處之,想恬適也。希聲久不得書,承示諭,方知得蜀州,應甚慰意。二浙處處佳山水,守官殊可樂。鄉人之至此者絶少,舉目無親故,而杭又多事,時投餘隙,輒出訪覽,亦自可卒歲也。東陽自昔勝處,見劉夢得有三伏生秋之句,」:此境猶在否?未知會晤之日,但有企詠。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康公操都管:二:所索詩,非敢以淺陋爲辭,但希世絶境,衆賢所共詠嘆,不敢草草爲寄也。幸恕察。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康公操都管:三:向辱教,久欲裁謝,值出入紛紛無定,因循至今。即日履兹春和,起居佳適。向承寄示圖記及詩,實深慰仰。此真得賢者之樂,雖鄙拙,亦欲勉作歌詩,庶幾附託高人絶境,以傳永久。適會紛紛未暇,更旬日當寄上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一 以下俱惠州:某啓::春候清穆,竊惟按馭多暇,起居百福,甘雨應期,遠邇滋洽,助喜慰也。某凡百粗遣,適遷過新居,已浹旬日,小窗疎籬,頗有幽趣。賤累亦不久到矣。未期瞻奉,萬萬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二:某啓::兩蒙賜教,慰感深至。曾因周循州行奉狀,伏想已塵清覽。即日台候何似?越人事嬉遊,盛於春時,高懷俯就,想復與衆同之,天色澄穆,亦惟此時也。莫緣陪後乘,西望增慨。尚冀保練,慰此區區。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三:某啓::久以病倦,闕於上問。竊惟鎮撫多暇,起居萬福。春來雨暘調適,必善歲也。想慰勤恤之懷。莫由瞻奉,惟冀若時爲國保練。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四:某啓::辱手教,荷戴深矣。仍審比日台候康勝,至慰至慰!:某凡百如昨。新屋旦夕畢工,即遷入。長子邁自浙中般挈,由循州徑路來,閏月可至此。漸似無事,卻可以掃室安居矣。新政愷悌,已穆然嶺海間矣。更蒙下訪,粗識仁人之用心也。欣慰之劇,未緣面盡,臨書菀結。漸煖,萬萬爲人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五:某啓::浮玉遂化去,殊不知異事,可聞其略乎?其母今安在?謗者之言,何足信也。丹元事亦告録示,決不示人也。起居之語未曉,亦告指示。近頗覺養生事絶不用求新奇,惟老生常談,便是妙訣,咽津納息,真是丹頭,仍須用尋常所聞般運泝流法,令積久透徹乃效也。孟子曰::事在易而求諸難,道在邇而求諸遠。董生云::尊其所聞則高明,行其所知則光大。不刊之語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六:某啓::自幼累到後,諸孫病患,紛紛少暇,不若向時之闃然也。小兒授仁化,又礙新制不得赴,蓋惠韶亦鄰州也。食口猥多,不知所爲計。數日,又見自五羊來者,録得近報,舍弟復貶西容州,諸公皆有命,本州亦報近貶黜者,料皆是實也。聞之,憂恐不已,必得其詳,敢乞盡以示下。不知某猶得久安此乎否?若知之,可密録示,得作打疊擘劃也。憂患之來,想皆前定,猶欲早知,少免狼狽。非公風義,豈敢控告,不罪!:不罪!:人回,乞數字。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七:某啓::比聞政譽甚美,仁明之外,濟之以勤,想日有及物之益。許録示丹元近事,幸早寄貺。此月十四日遷入新居。江山之觀,杭越勝處,但莫作萬里外意,則真是,非獨似也。又長子邁將家來,已到虔,近遣幼子過往循迎之,閏月初可到此。老幼復得相見,又一幸事也。邁到後,當遣入府參候。餘非書所能究。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八:某慮患不周,向者竭囊起一小宅子。今者起揭,並無一物,狼狽前去,惟待折支變賣得二百餘千,不知已請得未。告公一言,傅同年必蒙相哀也。如已請得,即告令許節推或監倉鄭殿直,皆可爲幹賣。緣某過治下,亦不敢久留也。猥末干冒,恃仁者恕其途窮爾。死罪死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九:某再啓::承諭津遣孤孀,救藥疾癘,政無急於此者矣。非敏仲莫能行之,幸甚!:幸甚!:廣州商旅所聚,疾疫之作,客先僵仆,因薰染居者,事與杭相類。莫可擘劃一病院,要須有歲入課利供之,乃長久之利,試留意。來諭以此等爲仕宦快意事,美哉此言,誰肯然者。循州周守,治狀過人,議論甚可聽,想蒙顧眄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一○:某啓::得郡既謝即辭,不敢久留,故人事百不周一。方欲奉啓告别,遽辱惠問,且審起居佳勝,寵諭過實,深荷奬借。旦夕遂行,益遠,萬萬以時自重。人還,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一一:某啓::羅浮山道士鄧守安,字道立。山野拙訥,然道行過人,廣惠間敬愛之,好爲勤身濟物之事。嘗與某言,廣州一城人,好飲醎苦水,春夏疾疫時,所損多矣。惟官員及有力者得飲劉王山井水,貧丁何由得。惟蒲澗山有滴水巖,水所從來高,可引入城,蓋二十里以下爾。若於巖下作大石槽,以五管大竹續處,以麻纏之,漆塗之,隨地高下,直入城中。又爲一大石槽以受之,又以五管分引,散流城中,爲小石槽以便汲者。不過用大竹萬餘竿,及二十里間,用葵茅苫蓋,大約不過費數百千可成。然須於循州置少良田,令歲可得租課五七千者,令歲買大筋竹萬竿,作栰下廣州,以備不住抽換。又須於廣州城中置少房錢,可以日掠二百,以備抽換之費。專差兵匠數人,巡覷修葺,則一城貧富同飲甘涼,其利便不在言也。自有廣州以來,以此爲患,若人戶知有此作,其欣願可知。喜捨之心,料非復塔廟之比矣。然非道士至誠不欺,精力勤幹,不能成也。敏仲見訪及物之事,敢以此獻,兼乞裁度。如可作,告差人持折簡招之,可詳陳也。此人潔廉,修行苦行,直望仙爾,世間貪愛無絲毫也,可以無疑。從來帥漕諸公,亦多請與語。某喜公濟物之意,故密以告,可否更在熟籌,慎勿令人知出於不肖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一二:某啓::有二事,殊冗,未嘗以干告,恃厚眷也。某爲起宅子,用六七百千,囊爲一空,旦夕之憂也。有一折支券,在市舶許節推處,託勘請。自前年五月請,不得,至今云未有折支物。此在漕司一指揮爾,告爲一言於志康也。又有醫人林忠彥者,技頗精,一郡賴之,欲得一博士助教名目,而本州無闕,不知經略司有闕可補否?如得之,皆謫居幸事也。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一三:某再啓::林醫遂蒙補授。於旅泊處衰病,非小補也。又攻小兒産科。幼累將至,且留調理,渠欲往謝,未令去也,乞不罪。治瘴止用薑蔥豉三物濃煮熱呷,、:無不效者,而土人不知作豉。又此州無黑豆,聞五羊頗有之,便乞爲致三碩,得爲作豉,散飲疾者。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一四:富公碑詞,》:甚愧不工。公更加粉飾,豈至是哉!:舟中病暑,疲倦不謹。恕罪恕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一五:聞遂作管引蒲澗水甚善。每竿上,須鑽一小眼,如菉豆大,以小竹針窒之,以驗通塞。道遠,日久,無不塞之理。若無以驗之,則一竿之塞,輒累百竿矣。仍願公擘畫少錢,令歲入五千餘竿竹,不住抽換,永不廢。僭言,必不訝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一六:某垂老投荒,無復生還之望,昨與長子邁訣,已處置後事矣。今到海南,首當作棺,次便作墓,乃留手疏與諸子,死則葬於海外,庶幾延陵季子嬴博之義,父既可施之子,子獨不可施之父乎?生不挈棺,死不扶柩,此亦東坡之家風也。此外宴坐寂照而已。所云途中邂逅,意謂不如其已所欲言者,豈有過此者乎?故覼縷此紙,以代面別爾。,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一七:某啓::兒子乏人,亦不相辭令嗣也。不罪!:不罪!:又有少懇,見人説舍弟赴容州,路自英韶間,舟行由端康等州而往,公能與監司諸公言,輟一舟與之否?今又有一家書,欲告差人賫往嶺上與之。罪大罰輕,數年行遣不已,屢當患禍,老矣,何以堪此。恃公舊眷,必能興哀。恐悚恐悚! 全宋文卷一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敏仲:一八:某啓::兒子還,辱手書,具審起居佳勝,感慰兼劇。舟行至扶胥,急足示問,乃知有袁州之命,歎惋不已。行止孰非天者,復何言哉!:道眼所照,知已平適,但治行迫遽,亦少勞神矣。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公密:一 以下俱北歸:途中喜見令子,得聞動止之詳。繼領專使手書,且審即日尊體清勝,感慰無量。差借白直兜乘擔索,一一仰煩神用。孤旅獲濟,荷德之心,未易云喻。來日晚方達蒙里,即如所教,出陸至南華,南華留半日,即造宇下,一吐區區,預深欣躍。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公密:二:行役艱羈,託庇以濟。分貺丹劑,拯其衰疾,此意豈可忘哉。其餘言謝莫盡。令子昆仲,比辱書示,未暇修答,悚息悚息!:曹三班廉幹非常,遠送,愧感。二絶句發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公密:三:窮途棲屑,獲見君子,開懷抵掌,爲樂未央。公既王事靡寧,某亦歸心所薄,怱遽就列,如何可言。別後亟辱惠書,詞旨增重,具審起居佳勝,感慰深矣。某已度嶺,已無問鵩之憂,行有見蝎之喜。但遠德誼,未忘鄙情。新春保練,以需驛召。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大夫: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秋暑尚爾,不敢造門。伏想起居清勝。借示丞相手簡,又承彌勒偈,筆勢峻秀,實爲奇觀。手簡謹却馳納,偈必有别本,輒留箱篋之珍,且欲誦味以洗從來罪垢業障,幸甚!:幸甚!:旦夕當得造謝。人還,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大夫:二:某啓::辱簡,伏承起居清勝。召往山間陪清遊,夙昔所願也。但晚來兒婦病頗加,須且留家中與斟酌藥餌。小兒輩不歷事,未可委付。不免有違尊命,當蒙仁者情恕也。怱怱布謝,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大夫:三:某啓::遞中奉狀,不審已達否?比日起居何如?奉違如宿昔爾,遂兩改歲。浮幻變化,念念異觀,閒居靜照,想已超然。某蒙庇粗遣,遂爲黃人矣。何時握手一笑,臨書悵然,惟萬萬珍重。因周宣德行,奉狀上問。周令行速,殊草略,乞恕之。比雖不作詩,小詞不礙,輒作一首,今録呈,爲一笑。九郎不及奉啓。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大夫:四:某啓::閑居闕人修寫,每用手簡通問,甚爲率易,想不深責。見報,公遂乞還事,不知信否?然不待引手,脱屣世路,此固烈丈夫之事,回視鄙懦,增愧嘆也。園宅日益葺,子孫滿前,此樂豈易得哉!:唐守常相見否?九郎淹滯,蓋其舉術之未精富爾。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大夫:五:某啓::近人從南豐來,獲手教累幅。存念之厚,不替夙昔,感服深矣。比日伏惟履兹隆暑,起居勝常。某凡百如昨,賤累俱無恙。子由亦時得安訊,皆託餘庇也。公微疚,聞已除,且當指射湖外一郡,胡爲遂入宫觀也?未緣瞻奉,萬萬以時自重。謹奉啓上問。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大夫:六:某啓::閑居闕人寫啓,必以情恕。公去愈久矣,貧羸之民,思公益深,真古人在官無赫赫之譽者也。九郎别來計安。今歲科詔,當就何處下文字。明偉已被恩命,欣賀殊深。日望渠過此,不聞來耗,何也?兒子蒙問及,無事,不敢令拜狀,恐煩清覽。知生事漸緝,仍用畫叉藏瓶之法否?此法至要妙,非其人不可妄傳,非復戲言,乃真實語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大夫:七:某啓::蒙惠竹簟剪刀等,仰服眷厚。歐陽文忠公云涼竹簟之暑風,」:遂得此味。近日尤復省事少出。去歲冬至,齋居四十九日,息命歸根,似有所得。旦夕復夏至,當復閉關卻掃。古人云::化國之日舒以長。」:妄想既絶,頽然如葛天氏之民,道家所謂延年卻老者,殆謂此乎?若終日汲汲隨物上下者,雖享耄期之壽,忽然如白駒之過隙爾。不敢獨享此福,輒用分獻,想當領納也。呵呵。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大夫:八:某啓::多日不獲請見。伏惟尊候康勝。借示繡佛,奇妙之極,當由天工神俊,非特尋常女工之精麗者也。凡目瞻禮,一洗塵障,幸矣。謹卻馳納,少暇詣謝次。謹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夢得:一 以下俱杭倅:久以事牽,不遑奉書,深以爲愧。中間安上處及遞中捧來教,具審起居佳勝。某旅宦粗遣,春夏間殊少事。近日併覺冗坌,盜賊獄訟常滿,蓋新法方行故也。疲薾無狀。館中清佚,至爲福地。然知平日交游皆不在,何以爲樂。某旬日來,被差本州監試,得閑二十餘日。日在中和堂望海樓閑坐,漸覺快適。有詩數首寄去,以發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夢得:二:久不奉書,愧負不可言。不審比辰起居佳否?某此粗遣,但親友疎闊,旅懷牢落爾。屢得蜀公書,知佳健。二家兄書云,每去輒留食,食倍於我輩,此大慶也。頻得潞公手筆,皆詳悉精好。富公必時見之,聞其似四十許人,信否?君實固甚清。安得此數公無恙,差慰人意。無緣言面,惟順時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夢得:三 以下俱翰林:某啓::辱教字,審起居佳勝。郊外路遠,不當更煩臨屈,可且寢罷,有事以書垂諭可也。界紙望示及,來日自不出,只在舟中静坐。惠貺鳳團,感意眷之厚。熱甚,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夢得:四:某啓::辱教,承台候康勝,爲慰。得請知幸,以未謝尚稽謁見,悚息悚息!:子功復舊物,甚慰衆望。來日方往浴室也。人還,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夢得:五:某啓::不肖所得寡薄,惟公愛念,以道義相期,眷予無窮。既别,感戀不可言。乍寒,不審起居安否?某已次陳橋,瞻望益遠。惟萬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夢得:六:某啓::今日謁告,不克往見。辱教,伏承尊體佳勝。楊君舉家服其藥多效,亦覺其穩審。然近見王定國云,張安道書云,曾下疎藥,數日不能食,又謝之,不滿意,頗云云。然不知果爾否。有聞,不敢不盡。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夢得:七:某啓::辱簡,且審起居佳勝,爲慰。和篇高絶,木與種者皆被光華矣。甚幸甚幸!:舊句奇偉,試當强勉繼作。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夢得:八:某啓::違遠二年,瞻仰爲勞。辱書,承起居佳勝,慰喜可量。覲罷,當往造門,併道區區。不宣。《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又見《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量覲至不宣十三字,」」:七集續集卷四作之極比日履此秋涼起居佳勝少選到岸即伏謁以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夢得:九:某啓::昨日方叔處領手誨,今又辱書,備增感慰。乍冷,台候勝常。未由詣見,但有欽仰。怱怱上啓。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夢得:一○ 南遷:某啓::一别俯仰十五年,所喜君子漸用,足爲吾道之慶。比日起居何如?某旦夕南遷,後會無期,不能無悵惘也。過揚,見東平公極安,行復見之矣。新著必多,無緣借觀,爲耿耿爾。乍暄,惟順候自重。因李豸秀才行,附啓上問。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江惇禮:一 以下俱黃州:罪廢屏居,忽辱示問,累幅粲然,覽之茫然自失。比日侍奉外,起居無恙。僕雖晚生,猶及見君之王父也。追想一時風流賢達,豈可復夢見哉!:得所惠書,詞章温雅,指趣近道,庶幾昔人,三復喜甚。獨恨所稱道過當,舉非其實,想由相愛之深,不覺云耳。自是可略之也。久不得貢父翁書,因家信略爲道意。無緣面言,臨紙惘惘。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江惇禮:二:向示非國語之論,》:鄙意素不然之,但未暇爲書爾。所示甚善。柳子之學,大率以禮樂爲虚器,以天人爲不相知云云。雖多,皆此類耳。此所謂小人無忌憚者,君正之大善。至於時令斷刑貞符四維之類皆非是,》、《:》、《:》、《前書論之稍詳。今冗迫,粗陳其略,須面見乃盡言。然迂學違世,不敢自是,因君意合,偶復云爾。《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又見《邵氏聞見後録》卷一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八七。:貞符原作正苻,」」:據七集續集卷五柳河東集卷一改。·、《:》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江惇禮:三:所示徐君,爲朝中知之者益衆。不肖固嘗愛仰,然老朽無狀,豈能爲之增重。向者亦或從諸公之後,時掛一名,以發揚遺士,而近者不許連名,此事便不繼。然所示亦當在心,有問焉固當以此告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江惇禮:四:疊辱臨顧,感怍無量。録示神告,得聞前人偉蹟,固後生之幸。然事體不小,未敢輒作文字,非面莫究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江惇禮:五:十論十二説已一再讀矣,不獨嘆文辭之美,亦以見盡誠求道之至也。科舉數不利,想各有時。穮蓘不廢,三年可必也。曾過江游寒溪西山否?見邑人王文甫兄弟,爲致意。近有書,必達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韓昭文:某啓::違遠旌棨,忽已數月。改歲,緬惟台候勝常。邊徼往還,從者殊勞,日望馬首。但迂拙動成罪戾,恐不能及見公之還而去爾。餘寒,伏冀爲國自重。因任秘校行,謹奉啓參候。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深父:一 以下俱杭州:某啓::自聞下車,日欲作書,紛冗衰病,因循至今,疊辱書誨,感愧交集。比日起居佳勝。未緣瞻奉,伏冀以時保練。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深父:二:某啓::乍到整葺,想勞神用。自浙西數郡,例被霪雨颶風之患,而秀之官吏獨以爲無灾,以故紛紛至此。想公下車倍加撫綏,不惜優價廣糴,以爲嗣歲之備。憲司移文,欲收糙米,此最良策,而搉戶專㪷所不樂,故妄造言語,聰明所照,必不搖也。病中,手字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深父:三:某久與周知録兄弟遊,其文行才氣,實有過人,不幸遭喪,生計索然,未能東歸九江。托跡治下,竊惟仁明必有以安之,不在多言。餘託柳令咨白。冗中,不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深父:四:彦霖之政,光絶前後,君復爲僚,可喜。船暫輟借,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深父:五:某以衰病紛冗,裁書不謹,惟恕察。王京兆因會,幸致區區。久不發都下朋舊書,必不罪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幾道宣義:黃州:某啓::久放江湖,務自屏遠,書問之廢,無足深訝。比日侍奉之暇,起居何如?某凡百如舊。向者以公擇在舒,時蒙相過,既去,索然無復往還,每思檻泉之遊,宛在目前。聞河決陽武,歷下得無有曩日之患乎?得暇,遣數字慰此窮獨。乍冷,萬萬保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任德翁:一 黃州:自蒲老行後,一向冗懶,不作書。子姪來,領手教,感愧無量。仍審尊體佳勝爲慰。昆仲首捷,聞之欣快,起我衰病矣。當遂冠天下士,蔡州未足云也。陳季常歸,又得動止之詳,小四乃能爾,師中不死矣。此間凡事可問小大,更不覼縷。未期會晤,萬萬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任德翁:二 赴登州:某啓::半月不面,思仰深劇。辱書,承孝履如宜。金陵雖久駐,奉伺不至,知亦滯留如此。某在慈湖夾阻風已累日,今日風亦苦不順,且寸進前去,恐亦未能遠也。不知德翁今晚能到此否?傾渴之至。謹遣人上問,不宣。,:案:《詩集》卷三七有《慈湖夾阻風》五首。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魯元翰:一:某啓::元翰少卿,寵惠谷簾一器龍團二枚,仍以新詩爲貺,嘆詠不已,次韻奉謝::巖垂疋練千絲落,雷起雙龍萬物春。此水此茶俱第一,共成三絶鑑中人。通前共三篇矣,可與一椀豉湯喫。呵呵。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魯元翰:二:公昔遺予以暖肚餅,其直萬錢;:我今報公,亦以暖肚餅,其價不可言。中空而無眼,故不漏;:上直而無耳,故不懸。以活潑潑爲内,非湯非水;:以赤歷歷爲外,非銅非鉛;:以念念不忘爲項,非解非縛;:以了了常知爲腹,不方不圓。到希領取,如不肯承當,却以見還。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監丞事:示諭,趙宗有化去久矣,爲一悵然。終南昔嘗久居,往來郿虢二曲,、:三邑山川草木,可以坐而默數也。當時李庠彭年監官,與之往還甚熟,斯人今亦不可得也。關中後來豪俊爲誰乎?某日夜念歸蜀爾,終當一過岐雍間,徜徉少留,以償宿昔之意也。君自名臣子,才美漸著,豈復久浮沉里中,宜及今爲樂。異時一爲世故所縻,求此閒適,豈可復得耶?偶記舊與彭年一詩,彭年讀之,蓋淚下也。斯人有才而病廢,故多感慨,可念!:可念!:聊復録此奉呈,想亦爲之惘然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朝請:一以下俱黃州:某啓::錢塘一别,如夢中事。爾後契闊,何所不有。置之不足道也。獨中間述古捐館,有識相弔,矧故人僚吏相愛之深者。然終無一字以解左右,蓋罪廢窮奇,動輒累人,故往還杜絶。至今思之,慚負無量。昨遠辱書問,便欲裁謝,而春夏以來,臥病幾百日,今尚苦目疾。再枉手教,喜知尊體康勝,貴眷各佳安。罪廢屏居,交游皆斷絶,縱復通問,不過相勞愍而已,孰能如公遠發藥石以振吾過者哉?已往者布出,不可復掩矣,期於不復作而已。無緣一見,臨紙耿耿,萬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朝請:二:某啓::每辱不遺,時枉書問,感怍深矣。比日起居佳勝。某自竄逐以來,不復作詩與文字。所諭四望起廢,固宿志所願,但多難畏人,遂不敢爾。其中雖無所云,而好事者巧以醖釀,便生出無窮事也。切望憐察。示諭學琴,足以自娛,私亦欲爾,但老懶不能復勞心爾。有廬山崔閑者,極能此,遠來見客,且留之,時令作一弄也。江倅遞中辱書,此人回,深欲裁謝。適寒,苦嗽,而此人又告去甚急,故未果,且爲道此。其子文格甚高,議論與世俗異矣。可畏。劉宗古近過此,甚安健,絶無遷謫意。江之親亦可與言過。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石幼安:黃州:某啓::近日連得書札,具審起居佳勝。春夏服藥,且喜平復。某近緣多病,遂獲警戒持養之方,今極精健。而剛强無病者,或有不測之患。乃知羸疾,未必非長生之本也,惟在多方調適。病後須不少白乎?形體外物,何足計較,但勿令打壞畫苑記爾。》:呵呵。因王承制行,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晦之:一以下俱黃州:某性喜寫字,而怕作書,親知書問,動盈篋笥,而終歲不答,對之太息而已。乃知剖符南徼,賢者處之,固不擇遠近劇易,矧風土舊諳習。而兵興多事,適足以發明利器,但恨愚暗,何時復得攀接爾。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晦之:二:南事方殷,計貴郡亦非静處,長者固自有以處之矣。聞廟略必欲郡縣荒服,就使必克,正是添一熙河,屯守餽餉,中原無復寧歲。況其不然,憂患未易言也。履險涉難,可以濟者,其惟邁德寡怨之君子乎?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晦之:三:示諭,處患難不戚戚,只是愚人無心肝爾,與鹿豕木石何異!:所謂道者,何曾夢見。舊收得蜀人蒲永昇山水四軸,亦近歲名筆,其人已亡矣。聊致齋閤,不罪浼瀆。藤既美風土,又少訴訟,優游卒歲,又復何求。某謫居既久,安土忘懷,一如本是黃州人,元不出仕而已。王定國近得書,亦甚泰然,今有一書與之,告早爲轉達。張安道近得書,無恙。只是喪卻兒婦,亦稍煩惱。公後來已有子未?因書略示及。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晦之:四:久不奉狀,懶慢之過。遠辱信使,慚愧交懷。比日履兹餘熱,尊體何如?承被命再任,遠徼不足久留賢者,然彼人受賜多矣。晦之風績素聞,使者交章,伫聞進擢,以爲交遊故人寵光。未期會見,萬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袁真州:一 以下俱離黃州:某罪廢流落,不復自比數縉紳間。公盛德雅望,乃肯屈賜書問,愧感不可言也。比日履兹新凉,尊體佳勝。某更三五日離此,瞻望不遠,踴躍于懷。更乞以時保練,區區之禱。人還,布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袁真州:二:某到金陵一月矣,以賤累更卧病,竟卒一乳母。勞苦悲惱,殆不堪懷。渴見風采,恨不飛去。公仁厚愍惻,勞問加等,無狀何以獲此,悚息悚息!:無人寫謝書,裁謝多不如禮。惟加察。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袁真州:三:某啓::疊辱手教,具審比來起居佳勝,感慰兼懷。某雖已達長蘆,然江流湍駛,猶當相風而行。瞻奉不遠,欣抃可量。人還,復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袁真州:四:某再啓::承示諭,勝之少駐,恨不飛馳,然須風熟乃敢行爾。太虚書已領,却有一書,乞送與太虚,不在金山即在潤州也。不罪頻煩,不一。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上官彝:一以下俱黃州:某啓::專人至,辱書及詩文二册。捧領驚喜,莫知所從得。伏觀書辭,博雅純健,有味其言;:次觀古律詩,用意深妙,有意於古作者;:卒讀莊子論,》:筆勢浩然,所寄深矣,非淺學所能到。自惟無狀,罪戾汩没,不緣半面,獲此三貺,幸甚幸甚!:老謬荒廢,不近筆硯,忽已數年,顧視索然,無以爲報,但藏之巾笥,永以爲好而已。適病中,人還,草率奉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上官彝:二:某再啓::聞名久矣,謫居幸獲相近,而不相通問。先辱教誨,感愧不可言。比來起居佳否?足下雄文妙論,當與作者並驅。過求不肖,莫曉所謂,凡所稱道,舉不敢當,悚息不已。閑居,闕人修寫,又病中,親書不周謹,望一一恕之。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上官彝:三:某啓::詩篇多寫洞庭君山景物,讀之超然神往於彼矣。見教作詩,既才思拙陋,又多難畏人,不作一字者,已三年矣。所居臨大江,望武昌諸山咫尺,時復葉舟縱遊其間,風雨雪月,陰晴早暮,態狀千萬,恨無一語略寫其彷彿耳。會面未由,惟千萬以時珍重。何時得美解,當一過我耶?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又見古今游名山記,》:翰海卷九上。》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子高:一:某啓::多懶少便,久不奉狀。兒子自北還,辱手書,且審起居佳安,爲慰。游刃一邑,風謡之美,即自聞上,翹俟殊擢,以塞衆望。會合未涯,伏冀倍萬自愛。區區之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子高:二:某驚聞大郎監簿遽棄左右,伏惟悲悼痛裂,酸苦難堪,奈何奈何!:逝者已矣,空復追念,痛苦何益,但有損爾。竊望以明識照之,縱不能無念,隨念隨拂,勿使久留胸中。子高高才雅度,此去當一日千里,以發久滯。願深自愛,以慰親友之望。無由面慰,臨書哽塞。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子高:三:率爾亂道,何足上石,有書可勸令罷也。若更刻却二紅飯一帖,遂傳作一世界笑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段約之:某啓::辱書累幅,教以所不及,爲賜大矣。某平生與公不相識,一見便能數責其過,此人與此語,豈可多得也。蜀江湍悍,卒夫牽挽,最爲勞苦。若一一以錢與之,則力不能給,故不免少爲此爾。事有疑似,人言良可畏,得公一言則已。無緣親拜厚意,謹奉手啓上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刁景純:一以下俱黃州:因循不奉書,不覺歲月乃爾久耶?過辱不遺,遠賜存問,感激不可言也,比日,竊惟鎮撫多暇,起居勝常。吴興風物,夢想見之,嘯詠之樂,恨不得相陪,但聞風謡藹然,足慰所望。夏暄,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刁景純:二:舊詩過煩鎸刻,及墨竹橋字,併蒙寄惠,感愧兼集。吳興自晉以來,賢守風流相望,而不肖獨以罪去,垢累溪山。景純相愛之深,特與洗飾,此意何可忘耶?在郡雖不久,亦作詩數十首,久皆忘之。獨憶四首,録呈,爲一笑。耘老病而貧,必賜清顧,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佐才: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前日蒙惠雄文,伏讀欽聳,且使爲詩,固願託附。近來絶不作文,如懺贊引藏經碑,皆專爲佛教,以爲無嫌,故偶作之,其他無一字也。君辭力益老,字畫益精,老拙亦自不敢出手也。今復枉專人辱書,並新詩小篆石畫,覽味欣然,忘疾之在體。示諭維摩題跋,》:無害。偶患一瘡,腿上甚痛,行坐皆廢,強起寫贊,已搨然疲薾,以是未果。奉書亦不復覼縷。嚴寒,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佐才:二:某啓::自歲初附書及維摩贊,》:爾後不領音耗,不知達否?今蒙遣人惠書,并不言及,料必中間曾賜教,不達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黄元翁:某啓::垂老投荒,衆所鄙遠,見孫提點言,獨有存恤孤旅之意,感激不已。到治下當作陸行,必留數日欸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朝奉:一 以下俱揚州:某啓::寄示士民所投牒,與韓公廟圖,此古人賢守,留意於教化,非簿書俗吏所及也。顧不肖何以託此。公意既爾,衆復過聽,亦不敢固辭。但迫冗未暇成之,幸稍寬假,途中寄上也。子野誠有過人,公能禮之,甚善。自蒙寄惠高文,欽味不已,但老懶廢學,無以塞盛意,愧怍不已。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蔡朝奉:二:某啓::示諭韓公廟記,》:輟忙爲了之,已付來人。來人日飯之,以需此文。其一乃遁去。足下書中云,王守六月替,此二人乃云二月替,不知果如何?若萬一已得替,即請足下與勾當摹刻,已於太守書中細言矣。初到揚州,冗迫,書不盡所懷。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監宣義:北歸:某啓::流落生還,得見君子,喜老成典刑,凛然不墜,幸甚。既不往謝,又枉手教,契好益厚。且審起居佳勝,感慰兼集。風便解去,瞻戀莫及。惟萬萬以時自重。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毅父宣德:一 以下俱揚州:某啓::遞中復辱手教,感悚。比日起居佳安。明日便重九,每緣相對,耿耿也。來書推予過重,公欲避文人相輕之病,而不度不肖所不能任,甚無謂也。以皦日之誓,故復不自隱,想當一笑也。近姪壻曹君行,曾奉狀,必達。乍冷,惟萬萬自重。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毅父宣德:二:子由信籠敢煩求便附與。内有繫婿一帶,乞指揮去人,勿令置潤濕處也。煩瀆,至悚!:至悚!:祖守便行否?因書,示諭。中前曾託購一碑石,不知得否?因見,乞試問看。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毅父宣德:三:到揚吏事清暇,而人事十倍於杭,甚非老拙所堪也。熟觀所歷數路,民皆積欠爲大患。仁聖撫養八年,而民未蘇者,正坐此事耳。方欲出力理會,誰肯少助我者乎?此間去公咫尺耳,而過往妄造言語者,或云公欲括田而招兵,近聞得皆虛,想出於欲邀功賞而不願公來者乎?事之濟否,皆天也,君子盡心而已。無由面見,臨紙惘惘。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毅父宣德:四:到此得所賜書,即於遞中上謝,豈不達耶?續蒙示諭王景尋文集,》:某猶及從其人游,當依所教。然近日士大夫以某不作銘誌,故變文爲集引耳。已屢辭之,今恐未可遽作也。不罪!:不罪!:前日得舍弟書報,志公婢偶傷火湯,初甚驚惋,連得書,已全安無痕矣。恐要知。在京數日,見其慧利長進,無病,後母撫之如己出也。除夜紛紛,奉啓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毅父宣德:五以下俱北歸:久不通問,計識其無他。北歸所過,皆公之舊迹,或見清詩以增感歎。忽辱手書及子由家訊,窮塗一笑,豈易得哉!:比日起居佳安,眷聚各康寧。仙舟想非久到闕,某當老江淮間矣。會合未期,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毅父宣德:六:中間常父傾逝,不能一奉慰疏,但荒徼一慨而已。慚負至今。承諭,子由不甚覺老,聞公亦蔚然如昔,不肖雖皤然,亦無苦恙。劉器之乃是鐵人。但逝者數子,百身莫贖,奈何奈何!:江上微雨,飲酒薄醉,書不能謹。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毅父宣德:七:日至陽長,仁者履之,百順萃止。病發掩關,負暄獨坐,醺然自得,恨不同此佳味也。呵呵。誨諭過重,乏人修寫,乃以手簡爲謝。悚息。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懿叔:一:某啓::長至,不獲展慶。伏惟順履初陽,百福來集。知浙中人事簡静,頗得山溪之樂,但有仰羡。全翁已得文字,吏民甚惜其去,江潮未應,速去無益,不如少留也。問及兒子,感怍,不敢令拜狀。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懿叔:二:某啓::疊辱車騎,皇悚不可言。晚來起居佳勝。公詩清拔,范老奇雅,真一段佳事也。盛製必自有本,輒留范詩納上。風色未穩,來日必未成行。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懿叔:三:發勾承議,數日欲往謁,泥凍方甚,寸步艱阻,思企無量。辱教,且喜起居佳勝。子由省中試人鎖宿,初一日方出,户侍之命,必辭免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懿叔:四 翰林:人來,辱書,喜知起居佳勝,眷愛各萬福。郡政清暇,稍有樂事,處以無心,强梗自服,甚善!:甚善!:所望於吾弟也。某凡百如昨,但碎累各病,醫人不離門,勞費百端,日有外補之興。行先尚未到,亦不聞遠近之耗。未緣會合,新春保練,别膺殊渥。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懿叔:五 杭州:稍不聞問,思企增劇。比日起居何如,貴眷各安勝。廣東近亦得書,甚安。子由使虜亦還矣。某近忽苦腰痛,在假數日。今雖强出視事,尚未全健,已乞宣城或宫觀去。此雖暫病,亦欲漸爲退休之計耳。吾弟治績遠聞,當即召用,少慰公議。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懿叔:六 杭州:承拜命,移漕巴峽,薄慰衆望。方欲奉書,使至,辱教字,且審起居清勝。懿叔才地治狀,當召還清近,此何足道。得一省墳墓,仍見親知,爲可賀耳。衰病疲厭,何時北趨歸路,仰羡而已。知在江上,咫尺莫緣一見,臨紙惘惘。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始謫黄州,舉目無親。君猷一見,相待如骨肉,此意豈可忘哉!:恨謫籍所縻,不克千里會葬。諸令姪皆少年,未甚更事。得之既手足之愛,事事處置令合宜,若有分毫不如法者,人不責之諸子,而責得之也。幸深留意,切不可惜人情,顧形跡,而有所不盡也。十三十四皆可,俊性,不宜令失學。聞其舅仲謨戶部君之雅望久矣,但未相見,不敢致書。欲望得之致懇。若候葬畢,迎君猷閤中,與其三子置之左右,而教以學,則君猷爲不死矣。士契之深,不避僭易,悚息之至。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二:某啓::不意君猷文止於此,傷痛不可言。喪過此,行路揮涕,况於親知如僕與君者。見其諸子,益復傷心,然其弟六秀才,雖驟面,頗似佳士。郡人賻之百餘千,已附秀才收掌,專用辦葬事也。志文已是楊元素許作,專爲幹致次,公儀必來會葬,幸與六秀才者商議,令如法也。既葬之後,邑君與十三十四等,可暫歸張家,爲長策,幸更與詳議。閑人不當僭管,但平昔蒙君猷相待如骨肉,不可不盡所懷。書不可盡談,想深照此意也。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三:某啓::適辱手簡,且審起居佳勝。知尚留雪堂,所須文字,得欸曲爲之也。興國書附去,可便遣人,適已遣人,來簡必達。要記昨日事,適會沐浴,困甚,信筆無倫次。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四:某啓::數日得相從,遽别,情悰惘然。晚來起居佳勝。後會未可期,惟萬萬順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五:十一郎昆仲不及再别,惟節哀慎重爲禱。葬期不遠,想途中不復滯留,凡事禀議大阮爲佳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六:作此書訖,得二月二十八日所惠書,知仙舟靠閤滯留,不易!:不易!:即日想已離岸。天色稍旱,江水殊未甚長,奈何。更冀勉力。李樂道篆字等不來,恐妨使,且納志文去,可就近別求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翰海》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七:得之晚得子,聞之,喜慰可知。不敢以俗物爲賀,所用石硯一枚,送上,須是學書時與之。似太早計,然俯仰間,便自見其成立,但催迫吾儕,日益潦倒爾。恐得之惜别,又復前去,家中闕人抱孩兒,深爲不皇,呵呵。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八:定省之下,稍葺閑軒,簞瓢鷄黍,有以自娱,想無所慕於外也。閩中多異人,隱屠釣,得之不爲簪組所縻,倘得見斯人乎?僕亦衰老,強顔少留,如傳舍爾。因風,時惠問。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九:某啓::昨日已别,情悰惘然。辱教,且審起居佳勝。風雨如此,淮浪如山,舟中搖撼,不可存濟,亦無由上岸,但闔戶擁衾爾。想來日未能行,若再訪,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一○:某啓::逾年相從,情均骨肉,乍此遠别,悵戀可知。辱書,承起居佳勝,爲慰。來日離此,水甚慳澀,不知趁得十五日上否。得之亦宜早發,勉此歲月間,早遂定居爲佳也。餘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一一:某啓::承舟御不遠數百里相從,風義之重,感慰何極。經宿起居何如?郡中雖留數日,竟少暇陪接,又不得一候館舍,遂爾遠别,可量悵惘。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一二 離黃州:某啓::别後所辱手書,一一皆領。罕遇信便,不克裁謝,甚愧負也。再到舊遊,不見故人,深爲惘惘。然喜久客牢落,得遂歸計也。比日已還,侍下起居佳勝。會合何時,臨書悵然,惟千萬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一三 以下俱離惠州:某啓::張君來,辱書存問周至,感激不已。即日哀慕之餘,孝履如宜。某到惠已半年,凡百粗遣,既習其水土風氣,絶欲息念之外,浩然無疑,殊覺安健也。兒子過頗了事,寢食之餘,百不知管。亦頗力學長進也。子由頻得書,甚安。一家今作四處,住惠筠許常也,、然皆無恙。得之見愛之深,故詳及之,不須語人也。瞻企邈然,臨書惘惘。乍熱,惟萬萬節哀順變,自重,千萬千萬!: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 全宋文卷一九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一四:詹使君,仁厚君子也。極蒙他照管,仍不輟携具來相就。極與君猷相善,每言及,相對凄然。君猷諸子得耗否?十四郎後來修學如何?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賈耘老:一 以下俱離黃州:久不奉書,尚蒙記録。遠枉手教,且聞比日動止佳勝,感慰兼集。寄示石刻,足見故人風氣之深,且與世異趣也。新詩不蒙録示數篇,何也?貧固詩人之常,齒落目昏,當是爲兩荷葉所困,未可專咎詩也。某髮少加白耳,餘如故。末由一見,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賈耘老:二:僕已買田陽羡,當告聖主哀憐餘生,許於此安置。幸而許者,遂築室於荆溪之上而老矣。僕當閉户不出,公當扁舟過我也。醉甚不成字,不罪。見滕公,且告爲卑末送相子來揚州。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六,《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翰海》卷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賈耘老:三:久放江湖,不見偉人。前在金山,滕元發乘小舟破巨浪來相見。出船,巍然使人神聳。好箇没興底張鎬相公。見時,且爲我致意,別後酒狂甚長進也。老杜云::張公一生江海客,身長九尺鬚眉蒼。謂張鎬也。蕭嵩薦之云::用之則爲帝王師,不用則窮谷一病叟耳。」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雍正《山東通志》卷三五,《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賈耘老:四:今日舟中無他事,十指如懸槌,適有人致嘉酒,遂獨飲一杯,醺然徑醉。念賈處士貧甚,無以慰其意,乃爲作怪石古木一紙,每遇饑時,輒一開看,還能飽人否?若吴興有好事者,能爲君月致米三石酒三㪷終君之世者,便以贈之。不爾者,可令雙荷葉收掌,須添丁長,以付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輔之:北歸:某啓::昨日承訪及,病重,不及起見,愧仰深矣。熱甚,起居何如?某萬里海表不死,歸宿田里,得疾,遂有不起之憂,豈非命耶?若得少駐,復與故人一笑,此又出望外也。力疾書此數字。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通叔:一以下俱黃州:某啓::向承寵訪,教語甚厚,因循未獲裁謝。復枉專使辱書累幅,意愈勤重。且獲所著通言二篇,》:及新詩碑刻,廢學之人,徒知愛其文之工妙,而不能究極其意之所未至,欽味反覆,不能釋手,幸甚幸甚!:比日起居何如?竊恐著書講道,馳騁百氏,而游於藝學,有以自娱,忘其窮約也。未由面言,萬萬以時自重。人還,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通叔:二:某啓::通言略獲披味,》:所發明者多矣。謹且借留,得爲究觀。他日成書,盡以見借,尤幸。篆書心經,》:字小而體完,尤爲奇妙。君爲親書,豈敢輒留。他日别爲小字,寫百十字見惠,不必心經,》:乃大賜也。要跋尾,謾寫數字,不稱妙筆。愧愧。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通叔:三:某啓::疊辱從者,推與甚厚。患難多畏,又廢筆硯,無以少答來貺,愧恨深矣。頒示篆字,筆勢茂美,深得二李本意。雖已捧領,當爲篋笥之華。無緣詣謝,惟萬萬慎夏自愛。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通叔:四:某啓::久不奉書,爲愧。春物妍麗,奉思無窮。比日起居佳否?中間蒙寄示雪堂篆字,筆勢茂美,足爲郊藪之光。不即裁謝,未見罪否?會合未由,萬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仲車:一以下俱南遷:某啓::三辱手教,極荷憂念,孔子所謂忠焉能勿誨乎,」:當書諸紳,寢食不忘也。名方良藥,亦已拜賜,幸甚!:幸甚!:來日,舟人借請或小留,但不敢往謁爾。占望悵惋。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仲車:二:某啓::昨日既蒙言贈,今日又荷心送,盎然有得,載之而南矣。復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仲車:三:某啓::伏辱奇篇,伏讀驚嘆,愧何以當之,以太守會上,不即裁謝。繼枉手教,益深感怍。晚來起居佳勝。公窮約至老,居甚卑而節獨高。某忝冒過分,實内自愧,相見不免踧踖,來示何謙損之過也。迫行不再詣,惟厚自愛。入夜,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彦正判官:黃州:古琴當與響泉韻磬,並爲當世之寶,而鏗金瑟瑟,遂蒙輟惠,拜賜之間,赧汗不已,又不敢遠逆來意,謹當傳示子孫,永以爲好也。然某素不解彈,適紀老枉道見過,令其侍者快作數曲,拂歷鏗然,正如若人之語也。試以一偈問之::若言琴上有琴聲,放在匣中何不鳴?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於君指上聽?録以奉呈,以發千里一笑也。寄惠佳紙名荈,重煩厚意,一一捧領訖,感怍不已。適有少冗,書不周謹。,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黄洞秀才:一 以下俱登州還朝:某啓::寄示石刻,感愧雅意。求書字固不惜,但尋常因事點筆,隨即爲人取去。今却於此中相識處覓得三紙付去,蓬仙因降,爲致區區之意。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黄洞秀才:二:某啓::經過,幸一再見。人來,辱書,甚荷存記,兼審比來起居佳勝,爲慰。未由欸奉,千萬保嗇。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黄敷言:一 以下俱北歸:某啓::疊辱寵訪,感慰兼集。晚來起居佳勝。承來晨啓行,以衰疾畏寒,不果往別,悚怍深矣。衝涉雨霰,萬萬保練。謹令兒子候違。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黄敷言:二:少事干煩,一書與惠州李念四秀才,告爲到廣州日專遣人達之,不罪。交代民師,且爲再三致意。某再拜,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承務:一 以下俱北歸:某啓::傾蓋一笑,慰喜殊深。奉違信宿,懷想不已。辱手教,且審起居佳勝。已到蒙累,承丈丈差借人轎,孤旅獲濟,感激不可言。愈遠,萬萬若時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承務:二:孤拙困踣,言無足取,足下獨悦之。少年敏鋭,所存如此,實增欽歎。然此事以臨利害不變爲難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宋史翼》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吴將秀才: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某少時在册府,尚及接奉先侍講下風,死生契闊,俯仰一世。與君相遇江湖,感嘆不已。辱訪山中,愧不能欸。數日,起居佳否?以拙疾畏風,不果上謁。解去漸遠,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吴將秀才:二:令子秀才,辱長牋之賜,辭旨清婉,家法凜凜,欽味不已。老拙何以爲謝,但有愧負。,按:此文一見本卷《答吳子野七首》之第六首,今兩存。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蘇子平先輩:一以下俱黃州:某啓。違别滋久,思詠不忘。中間累辱書教,久不答,知罪。遠煩專使手書勞問,且審比日起居安佳,感慰殊甚。書詞華潤,字法精美,以見窮居篤學,日有得也。某凡百粗遣,厄困既久,遂能安之。昔時浮念雜好,掃地盡矣。何時會合,慰此惘惘。未間,惟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蘇子平先輩:二:遠煩遣僕手書足矣,更蒙厚惠,足下困約中何力致此,愧灼不可言已。一一依數領訖,感怍而已。兒子令往荆南幹少事,未還,還即令答教也。所要先丈哀詞,去歲因夢見,作一篇,無便寄去。今以奉呈,無令不相知者見。若入石,則切不可也。至祝。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耆秀才醵錢帖:楊耆秀才,謀學未成,行橐已竭,欲率昌宗興宗公頤及何韓二君,、各贈五百,如何?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叔先輩:一以下俱黃州:某啓::疊辱顧訪,皆未及欸語。辱教,且審尊候佳勝。新詩絶佳,足認標裁,但恐竹不如肉,如何?所示前議更不移,十五日當與得之同往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叔先輩:二:某啓::聞公數日不安,既爲憂懸,又恐甲嫂見駡,牽率衝冒之過,聞已漸安,不勝喜慰。得之亦安矣。大黃丸方録去,可常服也。惠示子鵝,感服厚意,慚悚不已。入夜,草草,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先輩:黃州:某啓::辱示,感怍。此石一經題目,遂恐爲世用,便有戕山竭澤之憂,爲石謀之,殆非所樂也。願密勿語。世所少者,豈此石哉。臨行怱怱,不果奉别,幸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十二:黃州:今日食薺極美。念君卧病,麵酒醋皆不可近,、:唯有天然之珍,雖不甘於五味,而有味外之美。本草:》:薺和肝氣,明目。凡人,夜則血歸於肝,肝爲宿血之臟,過三更不睡,則朝旦面色黄燥,意思荒浪,以血不得歸故也。若肝氣和,則血脉通流,津液暢潤,瘡疥於何有。君今患瘡,故宜食薺。其法,取薺一二升許,净擇,入淘了米三合,冷水三升,生薑不去皮,搥兩指大,同入釜中,澆生油一蜆殻多於羹面上,不得觸,觸則生油氣,不可食,不得入鹽醋。君若知此味,則陸海八珍,皆可鄙厭也。天生此物,以爲幽人山居之祿,輒以奉傳,不可忽也。朝奉公昨奉狀,且爲致意。區區遣此,不一一。羹以物覆則易熟,而羹極爛乃佳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姚君:一以下俱登州:某啓::過蘇,首辱垂訪,到官,又枉教字,皆未克陳謝。又煩專使惠問,勤厚如此,可量感愧。比日起居何如?寄示詩編石刻,良爲珍玩,足見好事之深篤也。溽暑未解,萬萬以時珍重。人還,草草奉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姚君:二:昨惠及千文,荷雅意之厚,法書固人所共好,而某方欲省緣,除長物舊有者,猶欲去之,又况復收耶!:謹却封納,不訝不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又見中吳紀聞卷二。》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姚君:三:近專人還,奉書必達。入秋差凉,體中佳否?咫尺披奉無由,尚冀保練,慰此想念。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吴子野:一 以下俱黃州:濟南境上爲别,便至今矣。其間何所不有,置之不足道也。專人來,忽得手書,且喜居鄉安穩,尊體康健。某到黄已一年半,處窮約,故是夙昔所能,比來又加便習。自惟罪大罰輕,餘生所得,君父之賜也。躬耕漁樵,真有餘樂。承故人千里問訊,憂卹之深,故詳言之。何時會合,臨紙惘惘。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吴子野:二:承三年廬墓,葬事周盡,又以餘力葺治園沼,教養子弟,此皆古人之事,僕素所望於子野也。復覽諸公詩文,益增慨歎。介夫素不識,其筆力乃爾奇逸耶?僕所恨近日不復作詩文,無緣少述高致,但夢想其處而已。子由不住得書,無恙。所問數人,亦不甚得其詳。馮在河陽,滕在安州,沈在延州,王在京。寄示墓銘及諸刻,珍感珍感!:虞直講一帖,不類近世筆跡,可愛可愛!:近日始解畏口慎事,雖已遲,猶勝不悛也。奉寄書簡,且告勿入石,至懇至懇!:某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吴子野:三:寄惠建茗數品,皆佳絶。彼土自難得茶。更蒙輟惠,慚悚!:慚悚!:沙魚赤鯉皆珍物,感怍不可言。扶劣膏不識其爲何物,但珍藏之,莫測所用,因書幸詳示諭也。近有李明者,畫山水,新有名,頗用墨不俗,輒求得一横卷,甚長,可用大牀上繞屏,附來人納上。江郡乃無一物爲回信,慙悚之至。兒子無恙,承問及。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吴子野:四:每念李六丈之死,使人不復有處世意。復一覽其詩,爲涕下也。黄州風物可樂,供家之物亦易致。所居江上,俯臨斷岸,几席之下,風濤掀天,對岸即武昌諸山,時時扁舟獨往。若子野北行,能迂路一兩程,即可相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乾隆《潮州府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吴子野:七:文公廟碑,》:近已寄去。潮州自文公未到,則已有文行之士如趙德者,蓋風俗之美,久矣。先伯父與陳文惠公相知,公在政府,未嘗一日忘潮也,云潮人雖小民,亦知禮義,信如子野言也,碑中已具論矣。然謂瓦屋始於文公者,則恐不然。嘗見文惠公與伯父書云::嶺外瓦屋始於宋廣平,自爾延及支郡,而潮尤盛。魚鱗鳥翼,信如張燕公之言也。以文惠書考之,則文公前已有瓦屋矣。傳莫若實,故碑中不欲書此也。察之。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吴秀才:一黃州:某啓::相聞久矣,獨未得披寫相盡,常若有所負。罪廢淪落,屏迹郊野,初不意舟從便道,有失修敬。不謂過予,衝冒大熱,間關榛莽,曲賜臨顧,一見灑然,遂若平生之懽。典刑所鍾,既深嘆仰,而大篇璀璨,健論抑揚,蓋自去中州,未始得此勝侶也。欽佩不已,俯求衰晚,何以爲對。送別堤下,恍然如夢,覺陳跡具存,豈有所遇而然耶?留示珠玉,正快如九鼎之珍,徒咀嚼一臠,宛轉而不忍下咽也。未知舟從定作幾日計。早晚過金陵,當得欸奉。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乾隆《潮陽府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吴秀才:二以下俱惠州:軾啓::遠辱專人惠教,具審比來起居佳勝,感慰之至。與子野先生游,幾二十年矣。始以李六丈待制師中之言,知其爲人。李公人豪也,於世少所屈伏,獨與子野書云::白雲在天,引領何及。而子野一見僕,便諭出世間法,以長生不死爲餘事,而以練氣服藥爲土苴也。僕雖未能行,然喜誦其言,嘗作論養生一篇,》:爲子野出也。近者南遷,過真揚間,見子野無一語及得喪休戚事,獨謂僕曰::邯鄲之夢,猶足以破妄而歸真,子今目見而身履之,亦可以少悟矣。夫南方雖號爲瘴癘地,然死生有命,初不由南北也,且許過我而歸。自到此,日夜望之。忽得來教,乃知子野尚在北,不遠當來赴約也。幸甚!:幸甚!:長書稱道過實,讀之赧然,所論孟楊申韓諸子,、皆有理,詞氣翛然,又以喜子野之有佳子弟也。然昆仲以子野之故,雖未識面,懸相喜者,則附遞一書足矣,何至使人蠒足遠來,又致酒麵海物荔子等,、僕豈以口腹之故,千里勞人哉!:感愧厚意,無以云喻。過廣州,買得檀香數斤,定居之後,杜門燒香,閉目清坐,深念五十九年之非耳。今分一半,非以爲往復之禮,但欲昆仲知僕汛掃身心,澡瀹神氣,兀然灰槁之大略也。有書與子野,更督其南歸,相過少留,爲僕印可其所已得,而訶策其所未至也。此外,萬萬自愛。,按:《七集·後集》卷一四有此文,題作「答潮州吳秀才書」;《七集·續集》卷一一重收此文,題作「與吳秀才書」。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八四,乾隆《潮陽府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吴秀才:三:人來,領書,且喜尊體佳勝。并示歸鳳賦,》:興寄遠妙,詞亦清麗,玩味爽然。然僕方杜門念咎,不願相知過有粉飾,以重其罪。此賦自别有所寄,則善,不肖决不敢當,幸察之!:幸察之!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正德《瓊臺志》卷三六,《翰墨大全》甲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姜唐佐秀才:一 以下俱儋耳:某啓::特辱遠貺,意甚勤重。衰朽廢放,何以獲此,悚荷不已。經宿起居佳勝。長箋詞義兼美,窮陋增光。病卧,不能裁答,聊奉手啓。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正德《瓊臺志》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姜唐佐秀才:二:某啓::昨日辱夜話,甚慰孤寂。示字,承起居安勝。奇荈佳惠,感服至意,當同啜也。適睡,不即答,悚息。某頓首。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正德《瓊臺志》卷三六,《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二,《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姜唐佐秀才:三:今日雨霽,尤可喜。食已,當取天慶觀乳泉潑建茶之精者,念非君莫與共之。然早來市中無肉,當共啖菜飯耳。不嫌,可只今相過。某啓上。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正德《瓊臺志》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姜唐佐秀才:四:適寫此簡,得來示,知巡檢有會,更不敢邀請。會若散早,可來啜茗否?酒麵等承佳惠,感愧感愧!:來早飯必如諾。十月十五日白。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姜唐佐秀才:五:某啓::别來數辱問訊,感怍至意。毒暑,具喜起居佳勝。堂上嘉慶,甚慰所望也。知非久適五羊,益廣學問以卒遠業。區區之禱。此外,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姜唐佐秀才:六:某已得合浦文字,見治裝,不過六月初離此。只從石排或澄邁渡海,無緣更到瓊會見也。此懷甚惘惘。因見貳車,略道下懇。有一書到兒子邁處,從者往五羊時,幸爲帶去,轉託何崇道附達,爲幸。兒子治裝冗甚,不及奉啓。所借煙蘿子兩卷吳志四册會要兩册,》:、《、《並馳納。《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又見《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正德《瓊臺志》卷三六。:幸::原缺,據外集卷七八補。》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蘇伯固:一以下俱北歸:辱書,勞問愈厚,實增感槩。兼審尊體佳勝。今日到金山寺下,雖極艱澀,然尚可寸進,則且乘大舟以便幼累。必不可前,則固不可辭小艇也。餘生未知所歸宿,且一切信任,乘流得坎,行止非我也。離英州日,已得玉局敕,感恩之外,實荷餘庇。得來示,又知少游乃至如此。某全軀得還,非天幸而何,但益痛少游無窮已也。同貶死去太半,最可惜者,范純父及少游,當爲天下惜之,柰何柰何!:子由想已在巴陵,得宮觀指揮,計便沿流還潁昌。某行無緣追及。昨在途中,風聞公下痢,想安復矣。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蘇伯固:二:人至,辱書,承别後起居佳勝,感慰深矣。念親懷歸之心,何事可以易此,顧未有以爲計,當且少安之。神明知公心如此,當自有感應,非久見師是,當謀之。某留虔州已四十日,雖得舟,猶在贛外,更五七日,乃乘小舫往即之。勞費百端,又到此。長少卧病,幸而皆愈,僕卒死者六人,可駭。住處非舒則常,老病唯退爲上策。子由聞已歸至潁昌矣。會合何日,萬萬保嗇。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蘇伯固:三:某凡百如昨,但撫視易書論語三書,》、《:》、《即覺此生不虚過。如來書所諭,其他何足道。三復誨語,欽誦不已。寄惠鍾乳及檀香,大濟要用,乳已足剩,不煩更寄也。感愧之至。江晦叔已到。霍子侔往太和聽命。三兒子皆促裝登舟,未暇上狀。清暉亭記,》:亦以忙未暇作,少間當爲作也。令子疾,知减退,可喜可喜!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蘇伯固:四:住計龍舒爲多,大盆如命取去,爲暑中浮瓜沉李之一快也。論語説,》:得暇當録呈。源修二老行當見之,并道所諭也。至虔州日,往諸刹遊覽,如見中原氣象,泰然不肉而肥矣。何時得與公久聚,盡發所藴相分付耶!:龍舒聞有一官莊可買,已託人問之。若遂,則一生足食杜門矣。燈下倦書,不盡所懷。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黄師是:一 以下俱北還:行計屢改。近者幼累舟中皆伏暑,自愍一年在道路矣,不堪復入汴出陸。又聞子由亦窘用,不忍更以三百指諉之,已决意旦夕渡江過毗陵矣。荷憂愛至深,故及之。子由一書,政爲報此事,乞蚤與達之。塵埃風葉滿室,隨掃隨有,然終不可廢掃,以爲賢於不掃也。若知本無一物,又何加焉。有詩録呈::簾卷窗穿户不扃,隙塵風葉任縱横。幽人睡足誰呼覺,欹枕床前有月明。一笑一笑!:某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黄師是:二:比歸江淮間,蒙四遣人墜教,且致家信,非眷念特深,何以及此。比日履兹畏暑,起居清勝。少御之除,未滿公論,但朝廷正欲君子在内耳。行别展慶,未間,萬萬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黄師是:三:子厚得雷,聞之驚歎彌日。海康地雖遠,無瘴癘,舍弟居之一年,甚安穩。望以此開譬太夫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黄師是:四:人來,兩捧教賜,具審起居康勝。仲子之戚,惟當日遠日忘,想痛割腸,何所及。中年以後出涕,能令目闇,此最可惜,用鄙言,慎勿出一滴也。兒子之愛雖深,比之自愛其目,豈不有間,幸深念之。餘惟萬萬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黄師是:五:某已决意北行,從子由居。但須令兒子往宜興幹事,艤舟東海亭下,以待其歸,乃行矣。行期約在六月上旬,不知其時,使舟已到真否?或猶得一見於揚楚間爾。窮途百事坎坷,望公一救之,亦參差如此,信有命也。猶欲仰干一事,爲絶少挽舟人。四舟行淮汴間,每舟須添五人,乃濟。公能爲致此二十人否?乞裁之。可否,幸早示諭。此間亦可求五七人,公若致得十五人,亦足用。恃眷干撓,死罪!:死罪!:子由一書,乞便送與。舟中熱甚,修問草略,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沈睿達: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近辱書,伏承退居安隱,尊候康健,甚慰所望。某去歲不記日月,遞中奉書,并封公擇小簡去,謂必達。今承示諭,豈浮沉耶?某今年一春卧病,近又得時疾,逾月方安。浮念灰滅無餘,頽然閉户,又非復相見時意思矣。臨紙惘惘,乍熱,惟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沈睿達:二:某啓::公所須拙文記雲巢,向書中具道矣,恐不達,故再云云。某自得罪,不復作詩文,公所知也。不惟筆硯荒廢,實以多難畏人,雖知無所寄意,然好事者不肯見置,開口得罪,不如且已,不惟自守如此,亦願公已之。百種巧辨,均是綺語,如去塵垢,勿復措意爲佳也。令子今在何許?漸就遷擢,足慰遲暮。小兒亦授德興尉,且令分房減口而已。孫運判行,病起乏力,未能詳盡。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知縣:北歸:某啓::近奉狀,必達。比日,伏計起居佳勝。旱勢如此,撫字之懷,想極焦勞。舊見太平廣記云,》:以虎頭骨縋之有龍湫潭中,能致雨,仍須以長綆繫之,雨足乃取出,不爾雨不止。在徐與黃試之,皆驗,敢以告,不罪!:不罪!:某家在儀真,輕騎到此數日,卻還般挈,須水通乃能至邑中拜見。傾企之甚。毒熱,千萬爲民自愛。不宣。,按:《七集·續集》卷七、《外集》卷七七「知縣」作「大夫」。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翟東玉:惠州:馬,火也。故將火而夢馬。火就燥,燥而不已則窮,故膏油所以爲無窮也。藥之膏油者,莫如地黄,以啖老馬,皆復爲駒。樂天贈采地黃者詩云:》:與君啖肥馬,可使照地光。今人不復知此法。吾晚覺血氣衰耗如老馬矣,欲多食生地黃而不可常致。近見人言,循州興寧令歐陽叔向於縣圃中,多種此藥。意欲作書干求而未敢,君與叔向故人,可爲致此意否?此藥以二八月采者良。如許以此時寄惠,爲幸,欲烹以爲煎也。不罪不罪!:《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又見《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三七。:陽::原缺,據外集良方補。》、《:》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運勾:某啓::脾能母養餘藏,故養生家謂之黄婆。司馬子微著天隱子,》:獨教人存黄氣入泥丸,能致長生。太倉公言安穀過期,不安穀不及期。以此知脾胃寧固,百疾不生。近見江南老人,年七十二,狀貌氣力如四五十人。問其所得,初無異術,但云平生習不飲湯水爾。常人日飲數升,吾日減一合,今但霑唇而已。脾胃惡濕,飲少,胃強氣盛,液行自然不濕。雖冒暑遠行,亦不念水,此可謂至言不繁。聞曼叔比得腫疾,皆以利水藥去之。中年以後,一利一衰,豈可數乎?當及今無病時,力養胃氣。若土能制水,病何由生?向陳彥升云,少時得此病,服商陸防己之類,皆不效,服金液丹,灸臍下,乃愈。此亦固胃助陽之意也。但火力外物,不如江南老人之術爾。薑桂辣藥,例能脹肺,多爲腫媒,不可服,有書以告之爲佳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引伴高麗練承議:一以下俱杭州:某啓::辱回教,感服不已。數日極寒,徒御良苦,切惟起居佳勝。早潮不知應否?想不出今晚必渡,引領飢渴。專遣人候問。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引伴高麗練承議:二:來日若晚渡,酒五行已夜矣。本州舊例,雖夜已深,人使猶秉燭復謁,當夜下書,請次日大排,不知如何?又二十日正是國忌,若待二十一日大排,又過三日勑限,不知可打散不坐否?乞一一示諭,得以預備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引伴高麗練承議:三:某啓::中使已到三十里,若高麗使只今來辭,酒罷却可迎中使。老業未盡,有如此倉忙,望公慈造一言,得只今上馬爲幸。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杭守:某啓::近有自浙中來者,頗能道杭人之語。數年饑饉,若非公,盡爲魚鱉螻蟻矣。比公之去,涕慕殆不可勝,公何施而及此,欽仰!:欽仰!:聞俞主簿者,附少信物,如果爲帶得來,乞盡底送與范子禮正字。偶索得此冷債,信天養窮人也。呵呵。不知信物果帶得來?此中已打破甕也。一噱一噱!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傅質:某啓::再辱示手教,伏審酷熱,起居清勝。見諭,某何敢當,徐思之,當不爾。然非足下相期之遠,某安得聞此言,感愧深矣。體中微不佳,奉答草草。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吴君采:一 俱黃州:惠花已領,影燈未嘗見,與其見此,何如一閲三國志耶?》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吴君采:二:近日黄州捕私酒甚急,犯者門户,立木以表之。臨臯之東有犯者,獨不立木,怪之,以問酒友,曰::爲賢者諱。」:吾何嘗爲此,但作蜜酒爾。 全宋文卷一九一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高夢得一首:黃州:某啓::人來,領教,開諭累幅,足見相屬之厚。然稱述過當,皆非所敢當。僕舉動疎謬,齟齬於世,既忝相知,惟當教語其所不逮,反更稱譽如此,是重不肖之罪也。悚息悚息!:新闋尤增詠嘆,然柏舟之諷,》:何敢當此諸事,幸且慎默於事,既無補,益增嫉爾。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孟亨之:黃州:某啓::今日齋素,食麥飯筍脯有餘味,意謂不減芻豢。念非吾亨之,莫識此味,故餉一合,并建茶兩片,食已,可與道媼對啜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彝仲:一 以下俱密州:某啓::奉别積年,因循不修書問,每以爲愧。遞中辱手書,問勞勤厚,感戴不可言也。承以科詔入都,跋履之餘,起居佳否?老兄循習既久,文行愈粹,决無終否不振之理。更少貶以就繩墨,即當俯拾也。未緣披奉,惟冀以時自重,不宣。謹因鄉人李君行,奉啓布問。《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謹因云云十一字原缺,」:據七集續集卷五補。·:》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彝仲:二:得聖此行,得失必且西歸,計無緣過我。而東武任滿,當在來歲冬杪,亦無緣及見於京師矣。此任滿日,舍弟亦解罷,當求鄉里一任,與之西還。近制既得連任蜀中,遂可歸老守死墳墓矣。心貌衰老,不復往日,惟念斗酒隻雞,與親舊相從爾。星橋別業,比來更增葺否?因便,無惜一二字。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彝仲:三以下俱湖州:近省榜到郡,首承高過,歡慰可量。沉困累年,行業充富,鄉曲榮耀,交游喜快,甚休甚休!:春氣暄和,奉計即日起居安勝。御試必更在高等。盤桓都下,爲况何如,惟順時珍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彝仲:四:某去秋因鄉人自高密過此,託致手書,不知達否?奉違累歲,無緣一接談笑,傾仰殊甚。榜中鄉人,所識惟吾兄一人,其餘豈盡新俊耶!:車馬必稍留都下,因風,無惜惠問。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民國《中江縣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彝仲:五黃州:某啓::闊别永久,多難流落,百事廢弛,不復通問。獨吾兄不忘疇昔,時枉遠書,感怍不可言。仍審比來起居佳勝。又讀别紙所記園亭山水之勝,廢卷閉目,如到其間,幸甚幸甚!:吾兄潛德晚遇,當遂光大。惟厚自愛,慰朋友之望。謹附手啓上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民國《中江縣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彝仲:六:軾與幼累皆安。子由頻得書無恙。元修去已久矣,今必還家。所要亭記,豈敢於吾兄有所惜,但多難畏人,不復作文字,惟時作僧佛語耳。千萬體察,非推辭也。遠書不欲盡言。所示自是一篇高文,大似把飯叫飢,聊發千里一笑。會合無期,臨書凄然也。軾上。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正孺:一以下俱杭州還朝:數日前,因來人奉書必達。比日,伏想履兹餘熱,起居佳勝。某已八上章乞郡,旦夕必有指麾。且輟忙爲公作得送行詩跋尾,以先祖諱故,不欲作冠篇也。末由會合,千萬保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正孺:二:某頑健稍勝昔。老兄眠食不衰否?闊遠無他囑,惟倍萬保嗇而已。勿將作汎汎常語過耳也,千萬千萬!:入石時,莫用邊花欄界之類。古碑惟石上有書字耳,少著花草欄界,便俗狀也。不罪不罪!:偶與子由飲半盞酒,便大醉,不成字。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端伯寶文:一以下俱杭州還朝:自附啓河朔,爾後紛紛,不獲繼問左右。比日,伏審鎮撫之暇,台候萬福。蜀中本易治,而或者擾之,公既深識民情,而民亦素服公政。切想下車以來,談笑無事,行春之樂,無由託後乘陪賓客之末,但深想望。舍弟鎖宿殿廬,未及奉狀。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端伯寶文:二:張君房助教,陵井人。本治儒學,已而爲醫,有過人者。識病通變,而性極厚,恐欲知之。某寵禄過分,碌碌無補,久以爲愧。近屢請郡,未獲,若得歸掃墳墓,遂得望見,豈勝厚幸。但恐政成,促召在旦暮爾。冗中,不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端伯寶文:三:邑子每來,稔聞豈弟之政,西南泰然,不肖與受賜多矣。幸甚幸甚!:小姪千之初官,得在麾下,想蒙教誨成就也。曾拜聞眉士程遵誨者,文詞氣節,皆有可取。不知曾請見否?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知晦:一以下俱惠州:某啓::近日屢獲教音。及林增城至,又得聞動止之詳,併深感慰。桃荔米醋諸信皆達矣,、荷佩厚眷,難以言喻。今歲荔子不熟,土産早者,既酸且少,而增城晚者絶不至,方有空寓嶺海之嘆。忽信使至,坐有五客,人食百枚,飽外又以歸遺。皆云其香如陳家紫,但差小爾。二廣未有此,異哉!:異哉!:又使人健行,八百枚無一損者,此尤異也。林令奇士,幸此少留,公所與者,故自不凡也。蒸暑異常,萬萬以時珍嗇。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二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知晦:二:合藥須鵝梨,嶺外固無有,但得凡梨稍佳者,亦可用,此亦絶無。治下或有,爲致數枚,無即已。栗子或蒙惠少許,亦幸。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知晦:三:聞公服何首烏,是否?此藥温厚無毒,李習之傳正爾,啖之。無炮製,今人用棗或黑豆之類蒸熟,皆損其力。僕亦服此,但采得陰乾,便杵羅爲末,棗肉或煉蜜和入木臼中,萬杵乃丸,服,極有力,無毒。恐未得此法,故以奉白。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知晦:四:某乏人寫先狀,不罪不罪!:去思之聲,喧於兩郡,古人之事,復見於今矣。貴眷各惟安勝。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晦夫:一黃州:某啓::辱答教,感服。風月之約,敢不敬諾。庾公南樓所謂老子於此興復不淺,便當携被往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晦夫:二 北歸:愁霖終日,坐企談晤,不審尊候佳否?地獄變相已跋其後,》:可詳味之,似有補於世者。并字數紙,納去。某所苦已平,無憂。聞少游惡耗,兩日爲之食不下,然來卒説得滅裂,未足全信。非久,唐簿必有書來言。旦夕話别次,仁人之餽,固當捧領。但以離海南,儋人爭致贍遺,受之則若饕餮然,所以一路俱不受。若至此獨拜寵賜,則見罪者必衆。謹令馳納。千萬恕察,仍寢來耗,幸甚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道光《廉州府志》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元老:北歸:秋暑,不審起居佳否?某與兒子八月二十九日離廉,九月六日到鬱林,七日遂行。初約留書歐陽晦夫處,忽聞秦少游凶問,留書不可不言,欲言又恐不的,故不忍下筆。今行至白州,見容守之猶子陸齋郎云,少游過容留多日,飲酒賦詩如平常,容守遣般家二卒送歸衡州。至藤,傷暑困臥,至八月十二日,啓手足於江亭上。徐守甚照管其喪,仍遣人報范承務。范先去,已至梧州。范自梧州赴其喪。此二卒申知陸守者,止於如此,其他莫知其詳也。然其死則的矣,哀哉痛哉,何復可言。當今文人第一流,豈可復得。此人在,必大用於世,不用,必有所論著以曉後人。前此所著,已足不朽,然未盡也,哀哉哀哉!:其子甚奇俊,有父風,惟此一事,差慰吾輩意。某不過旬日到藤,可以知其詳,續奉報次。尚熱,惟萬萬自重。無聊中奉啓,不謹。某再拜元老長官足下。九月六日。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道源:一以下俱黃州:某啓::謫寄窮陋,首見故人,釋然無復有流落之歎。衰病迂拙,所向累人,自非卓然獨見,不以進退爲意者,誰肯辱與往還。每惟此意,何時可忘。別來又復初夏,思企不可言。遠想,即日尊候佳勝。兩辱手書,懶不即答,計已獲罪左右,然惟故人能知其性氣,蓋懶作書者有素矣,中實無他也,更望寬之。知到官,又復對換,想高懷處之,無適而不可。江令竟不肯少留,健決非庸人所及也。無由面言,以時自重。謹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道源:二:某無人寫得啓狀,即用手簡,甚屬簡慢,想恕其不逮也。令子孟堅,必已得縣。向者小累,固知無事,然非君相之明,不照其情也。可賀可賀!:九郎兄弟爲學益精,猶復記老朽否?愛孫想亦長進,每想三人旅進折旋俯仰之狀,未嘗不悵然獨笑也。此中凡事如昨,其詳,託江令口陳,必須作數日聚會於京口,奉羨奉羨!:兒子蒙批問,感感。江令處甚有竹石可取,看比舊何如。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俞奉議:某啓::回教,拜示先志,得見前人遺烈,幸甚幸甚!:又蒙分遺珍食,以薦冥福。在家出家,古有成言,有髮無髮,俱是佛子。公能均施凡陋,如齋佛僧,只此功德,已無邊際。但恨檀越未送襯錢,是故老僧只轉半藏。人還,聊此一噱。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孟堅: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前日方欲飲茶道話,少頃,忽然疾作,殊不可堪忍。欲勉强出見,竟不能而止,慙悚不可言。辱手教,重增反側。稍涼,起居何如?承明日解舟,病軀尚未能走別,非久當渡江奉見也。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孟堅:二:某乏人寫大狀,必不深罪。郡中凡百如舊,每見同僚及游從題壁處,未嘗不悵然懷想也。侍下無事,必多著述,無緣請觀,爲恨爾。今歲親知相過,人事紛紛,殊不如去年塊處閑寂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九○,光緒《湖南通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孟堅:三:朱守餉笋,云潭州來,豈所謂猫頭之穉者乎?留之,必爲庖僧所壞,盡致之左右,饌成,分一盤足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巖老:黃州:船中彎卧一日,便言悶殺,不知如何浄瓶裏澡洗去。某在東坡,深欲一往。示疾未瘳,聊致一問而已。法魚一瓶,恐欲下飯。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陸秘校:揚州:某再啓::潁州人回,曲蒙書示,感怍不已。竊惟才美過人,晚乃少達,勿致毁滅,以就顯揚之報,區區之禱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幾先:黃州:某啓::奉别逾年,思企不忘。不審比日起居佳否?去歲八月初,就逮過揚,路由天長,過平山堂下,隔墻見君家紙牕竹屋依然,想見君黄冠草屨,在藥墟棋局間,而鄙夫方在縲紲,未知死生,慨然羡慕,何止霄漢。既蒙聖恩寬貸,處之善地,杜門省愆之外,蕭然無一事,怳然酒醒夢覺也。子由特蒙手書累幅,勞問至厚,即欲裁謝,爲一老乳母病亡,而舍弟亦喪一女子,悼念未衰,復聞堂兄之喪,憂哀相仍,致此稽緩,想未訝也。承六月中官滿赴闕,不知今安在?託子駿求便達此書爾。未由會面,萬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三一,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同治《江山縣志》第一一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周文之:一 惠州:某啓::近蒙寄示畫圖及新堂面勢,仍求榜銘。嶺南無大寒甚暑,秋冬之交,勾萌盗發,春夏之際,柯葉潛改,四時之運默化,而人不知。民居其間,衣食之奉,終歲一律,寡求而易安,有足樂者。若吏治不煩,即其所安而與之俱化,豈非牧養之妙手乎?文之治循,似用此道,故以默化名此堂,」:何如?可用,便請題榜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周文之:二 以下俱儋耳:某啓::昨暮已别,回策悽斷,謹令小兒候違。來年春末,求般家二卒,送少信至子由,乞爲選有家而愿者,至時當別奉書也。喧聒爲愧,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周文之:三:惠栗極佳,梨,無則已,不煩遠致也。惠米五碩,可得醇酒三十斗,日飲一勝,并舊有者,已足年計。既免東籬之歎,又無北海之憂,感怍可知也。食米已領足,今附納二十千省還宅庫足外,餘緡盡用致此物,幸甚。來年食口稍衆,又免在陳,不惟軟飽,遂可硬飽矣。浙中謂飲酒爲軟飽。僕有詩云::三盃軟飽後,一枕黑甜餘。以代相對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周文之:四:鄭君知其俊敏篤學,向觀所爲詩文,非止科場手段也。人去,忙作書,不及相見,且致此意。李公弼亦再三傳語,承許遠訪,何幸如之。海州窮獨,見人即喜,況君佳士乎?林行婆當健,有香與之,到日告便送去也。八郎房下不幸,傷悼。《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又見《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向::原缺,據志林補。》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亮工:一 以下俱北歸:某啓::特沐專使手書,具審起居佳勝,甚慰馳仰。江路灘澀,寸進而已,更半月乃可造謁。未間,乞保衛。人還,布謝草草,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亮工:二:某乏人修狀,手啓爲答,幸望寬恕。見孫叔静言,伯時頃者微嗽,不知得近信否?已全安未?餘非面莫究。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亮工:三:某啓::近别,起居佳勝。向者怱怱,不一詣違,至今爲恨。旌斾之還,想已新歲,伏冀尊重以迎多福。臨行冗迫,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亮工:四:某啓::近辱書,承比日起居佳勝。仍示和詩,詞指高妙,有起衰疲,幸甚幸甚!:某更旬日乃行,逾遠,悵望。意决往龍舒,遂見伯時爲善也,餘惟萬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亮工:五:伯固必頻見,告致懇南華師,亦略道意。行役未休,疲厭甚矣,何時復見一洗濯耶?或轉示此紙,幸甚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一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亮工:六:曾見伯固言,欲鍊鐘乳,果然否?告求少許,或只寄生者亦可。爲兩兒婦病,皆餌此得效也。陳公密來時,可附致否?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游嗣立:一 以下俱惠州:某啓::謫居瞻望不遠,屢欲上問,不敢。忽辱手教,勞慰周厚,感仰深矣。比日履兹初凉,起居佳勝。某蒙庇粗遣,未緣披奉,惟冀若時自重。謹奉手啓布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游嗣立:二:某啓::使人久留海豐,裁謝稽緩,想不深責。舍弟謫居部中,尤荷存庇。家書已領,併增感怍。餘非筆墨可究。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景温:一 以下俱儋耳:某啓::久不上問,傾仰增劇。比日竊惟按撫多暇,起居佳勝。某罪大責薄,復竄海南,知舟御在此,以病不果上謁,愧負深矣。謹奉手啓。布謝萬一,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景温:二:某垂老投荒,豈有復見之期,深欲一拜左右。自以罪廢之餘,當自屏遠,故不敢扶病造前,伏冀垂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大鈞:一 以下俱南遷:某啓::經由煩溷,鈴下佩荷深矣。比惟起居佳勝。某來早發去,自是嶺海闊絶,悵然。所冀以時自重。謹奉手啓布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馮大鈞:二:某有廣州市舶李殿直書一封,煩附遞前去,復不沉没,爲荷。勿訝,浼瀆。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莊希仲:一 以下俱南遷:某啓::山陽恨不得再見,留書告别。重煩遣人答教,具審弭節已還,起居佳勝。某少留儀真,旦夕出江,瞻企逾邈,悵焉永慨。尚冀順時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莊希仲:二:某輒有少煩,方深愧悚,遽承差借三卒,大濟旅途風水之虞,感戴高誼,無以云諭。書信已領,人回日,別上狀。適暑毒,不佳,布謝不詳謹,悚息悚息!:仲光承非遠赴闕,是否?因會,乞致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莊希仲:三:某啓::甬上奉違,忽已累月,思詠可量。比日竊惟履兹秋暑,起居佳勝。罪廢之迹,曲荷存眷。差人津送,感愧無已。未期瞻奉,伏冀以時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莊希仲:四:某啓::罪大責薄,重罹竄逐,遷去海上,益遠左右,但深依戀。塗次,裁謝草草,恕悉,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逢:一以下俱儋耳:某啓::兄弟流落,同造治下,蒙不鄙遺,眷待有加。感服高義,悚息不已。别來未幾,思仰日深。比日起居何如?某已到瓊,過海無虞,皆託餘庇。旦夕西去,回望逾遠。後會未涯。惟萬萬若時自重,慰此區區。途次裁謝,草草,不宣。,按:《永樂大典》、《七集·續集》卷四、《外集》卷七七「張逢」作「張朝請」。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逢:二:某啓::海南風氣,與治下略相似,至於食物人烟,蕭條之甚,去海康遠矣。到後,杜門默坐,喧寂一致也。蒙差人津送,極得力,感感。舍弟居止處,若早得成,令渠獲一定居。遺物離人,而立於獨,乃公之厚賜也。兒子幹事,未暇上狀。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逢:三:某啓::久不上狀,想察其衰疾多畏,非敢慢也。新軍使來,辱教字,具審比日起居佳勝,感慰兼集。某到此數卧疾,今幸少間,久逃空谷,日就灰槁而已。因書瞻望,又復悵然。尚冀若時自厚,區區之餘意也,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逢:四:某再啓::聞已有詔命,甚慰輿議,想旦夕登途也,當别具賀幅。某闕人寫啓狀,止用手尺,乞加恕。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逢:五:某啓::子由荷存庇深矣,不易一一言謝也。新春,海上嘯詠之餘,有足樂者,此島中孤寂,春色所不到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逢:六:某啓::新釀四壺,開嘗如宿昔,香味醇冽,有京洛之風。逐客何幸得此,但舉杯屬影而已。一笑一笑!:海錯亦珍絶。此雖島外,人不收此,得之又一段奇事也。眷意之厚,感怍無已。,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又見《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石渠寶笈續編》圓明園等處藏四。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振:一以下俱惠州:某啓::前日蒙示所藏諸書,使末學稍窺家傳之秘,幸甚幸甚!:恕先所訓,尤爲近古。某方治此書,得之,頗有所開益,拜賜之重,如獲珠貝,又重煩令子運筆,益深愧感。老拙不揆,輒立訓傳,尚未畢工,異日當以奉呈也。新説方熾,古學崩壞,言之傷心。區區所欲陳,未易究也。臨紙慨然,不一一。,按:《七集·續集》卷七、《外集》卷七七題作《與封守朱朝請二首》。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振:二:公於春秋發明固多矣,》:舍弟頗治此學,異日相見,當出其書互相考也。然此書近遭廢錮,尚未蒙牽復,公尚敢言及耶?想當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蕭世京:一以下俱惠州:某啓::春和,竊惟起居佳勝。某罪譴,得託跡麾下,幸甚。到惠即欲上問,杜門省咎,人事幾廢,以故後時,想不深訝。未緣瞻奉,伏冀爲時自重。謹奉手啓布聞,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蕭世京:二:某再啓::伏審使斾巡按至惠,得遂際見,何幸如之。某始寓僧舍,凡百不便。近因正輔至郡,許假館行衙,不及面禀,輒已遷入,悚仄不已。想仁念顧卹,不深訝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蕭朝奉:惠州:近得見令兄提舉,稍聞動止之詳,爲慰。少事輒冒聞,幸恕率易。兒子邁般挈數房賤累,自虔易小舟,由龍南江至方口出陸至循州,下水到惠,賤官重累,敢望矜恤。特爲於郡中諸公,醵借白直數十人送至方口,計未遠出州界,切望垂念。已於循州擘畫得數十人至方口迎之也。流落困苦,想加愍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羅秘校:一以下俱惠州:某啓::專人至,承不鄙罪廢,長牋見及,援證古今,陳義甚高,伏讀感愧。仍審比來起居佳勝,至慰至慰!:守局海徼,屈淹才美,然仕無高下,但能隨事及物,中無所愧,即爲達也。伏暑,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羅秘校:二:某啓::衰病,裁答草草,不訝!:不訝!:知不久美解,即獲會見,至喜至喜!:掩骼之事,知甚留意。旦夕再遣馮何二士去面禀,亦有少錢在二士處。此不覼縷。增城荔子一籃,附去人馳上。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羅秘校:三 以下俱儋耳:某啓::遠蒙惠書,非眷念之厚,何以及此。仍審比來起居佳勝,感慰兼集。老病之餘,復此窮獨,豈有再見之期,尚冀勉進學問,以究遠業。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羅秘校:四:某啓::官事有暇,得爲學不輟否?有可與往還者乎?此間百事不類海北,但杜門面壁而已。彼中有粗可治病者,爲致少許。此間如蒼术橘皮之類,皆不可得,但不論粗賤,爲相度致數品。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行中:一以下俱北歸:某啓::真陽一見,大慰宿昔。怱遽據就别,悵惘可知,行役紛紛,且未有便,尚稽馳問。特辱專使手書,具審下車以來台候康勝,感慰兼集。某承庇如昨,更五六日離韶。已遠左右,伏冀爲國自重。人還,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行中:二:某前承借示新詩。久矣不見斯作也。然世俗識真者少,獨唱無和。帳勾謝民師,公若不以位貌爲間,亦庶幾班斤郢斲也。老拙百念灰寂,獨一觴一詠,亦不能忘。陋句數首,録呈,以爲一笑。手啓上問,恃知照不深責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行中:三:某啓::違闊滋久,向往徒勤。比日履兹寒凝,起居佳勝。承旌馭已至,即欲走謁,謹先奉手啓上問。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行中:四:某屏居歲久,未嘗冠幘,比日又苦小癤,不能巾裹。欲服帽請見,先令咨禀,如許,乃敢前詣。幸不深責。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行中:五:某啓::近因還使上狀,必已聞達。連雨凝陰,遠想台候康勝。某蒙庇粗遣,已達虔州,少留,須水度贛,更半月行也。南海靜治,有足樂者。想有妙唱,自南而北也。後會未期,萬萬自重。不宣。《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遠想::原缺,據七集續集卷七補。·:》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行中:六:某啓::别後兩奉狀,想一一聞達,比日履兹春和,台候勝常。某滯留贛上,以待春水至,此月末乃發。瞻望悵惋。南海雖遠,然雅量固有以處之矣。詩酒之樂,恨不日陪接也。更冀若時保練,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行中:七:般家人蒙輟借,行計遂辦,非眷念特達,何以及此。言謝不盡,悚怍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行中:八:某啓::蒙眷厚借搬行李人,感愧不在言也。但節級朱立者無狀,侵漁不已,又遂竄去。林聰者,又毆平人幾死。見禁,幸所毆者漸安,決不死矣。此中人多言於法有礙,不可帶去,故輒牒虔州,云得明公書,令某遣還,多難畏事,想必識此心也。買公用人於法無礙,故仍舊帶去,此二十餘人,皆得力不作過,望不賜罪。窮途作事皆類此,慚悚不可言。已得二座船,不失所矣。幸不貽念。陋句數首,端欲發一笑耳。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行中:九:少事不當上煩,東莞資福長老祖堂者,建五百羅漢閣,極宏麗,營之十年,今成矣。某近爲作記,公必見之矣。途中爲告文安國,篆得閣額,甚妙。今封付去人。公若欲觀,拆開不妨,却乞差一小心人賫送祖堂者。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行中:一○:某已得兩舟,尚在贛石之下,若月末不至,當乘小舟往就之。買公用人以節級持所賫錢竄去,又以疫氣多死亡者,以此求還。官舟無用多人,故悉遣回。皆以指揮嚴切,甚得力,乞知之。適少冗,馳問不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曹子方:一以下俱惠州:某啓::奉别忽三年,奔走南北,不暇奉書。中間子由轉附到天門冬煎,故人於我至矣。日夜服食,期月遂盡之。到惠州,又遞中領手書,懶廢益放,不即裁謝。死罪死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曹子方:二:某啓::專人至,教賜累幅,慰撫周盡。且審比來起居佳勝,感慰兼集。某得罪幾二年矣,愚陋貪生。輒緣聖主寬貸之慈,灰心槁形,以盡天年,即目殊健也。公别後,微疾盡去,想今亦康佳。養生亦無他術,獨寢無念,神氣自復。知吕公讀華嚴經有得,》:固所望於斯人也。居閑偶念一事,非吾子方莫可告者。故崇儀陳侯,忠勇絶世,死非其罪。廟食西路,威靈肅然,願公與程之邵議之。或同一削,乞載祀典,使此侯英魄,少伸眉於地下。如何!:如何!:然慎勿令人知不肖有言也。陳侯有一子,在高郵,白身,頗知書。蒙惠奇茗丹砂烏藥,、:敬餌之矣。西路洞丁,足制交人,而近歲綏馭少方,殆不可用,願爲朝廷熟講之。此外,萬萬保重。《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又見《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矣::原缺,據右引補。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曹子方:三:某啓::公勸僕不作詩,又却索近作。閑中習氣不除,時有一二,然未嘗傳出也。今録三首奉呈,覽畢便毁之,切祝!:切祝!:惠州風土差善,山水秀邃,食物粗有,但少藥爾。近報有永不叙復指揮,正坐穩處,亦且任運也。子由頻得書,甚安。某惟少子隨侍,餘皆在宜興。見今全是一行脚僧,但吃些酒肉爾。此書此詩,只可令之邵一閲,餘人勿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曹子方:四:某啓::專人辱書,仰服眷厚。仍審比來起居佳勝,至慰至慰!:長子未得的耗,小兒數日前暫往河源,獨幹築室,極爲勞冗。承惠芽蕉數品,有未嘗識者。幸得徧嘗,感愧不已。怱怱奉謝。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曹子方:五:某啓::數日,稍稍清冷。伏惟起居佳勝。構架之勞,殊少休暇,思企清論,日積滯念,尚冀保衛。區區之至。因吴子野行,附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叔静:一 以下俱北歸:辱手教,具審尊體佳勝,甚慰馳仰。拙疾亦漸平矣,明日當出詣見,燒羊蒙珍惠,下逮童孺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叔静:二:某啓::累歲闊别,不意相逢海上,握手一笑,豈偶然哉。亟辱專使教墨,具審起居佳勝,感慰兼集。玉局之除,已有訓詞,似不妄也。得免湖外之行,餘生厚幸。至英,當求人至永請告勑。遂渡嶺過贛歸陽羨,或歸潁昌,老兄弟相守,過此生矣。幸甚幸甚!:乍遠,萬萬爲國自重。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孫叔静:三:某啓::久留治下,辱眷待之厚,既過重矣。而愛念之意,拳拳不已,更勤從者遠至今刹。自惟衰朽,何以獲此。比來數日,思渴不已。長至俯邇,不克展慶,此心南騖矣。令子煩遠餞,不及别狀,伏惟侍外珍愛,江知言附此懇兼記於許李歐陽林莫諸先輩處,、、:略道不暇作書之意。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一 登州還朝:某啓::人至,辱書累幅,承孝履無恙,甚慰想念。某自登赴都,已達青社,衰病之餘,乃始入鬧,憂畏而已。復思東坡相從之適,何可復得。適人事百冗,裁謝極草草。惟千萬節哀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二 以下俱翰林:某啓::示及數詩,皆超然奇逸,筆迹稱是,置之懷袖,不能釋手。異日爲寶,今未爾者,特以公在爾。呵呵。臨古帖尤奇,獲之甚幸,燈下昏花,不復成字,謹已降矣,餘未能盡,俟少暇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三:書牌額用公名,豈不足耶?而必欲得僕名,此老闕敗不小,可以此答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四:自承至京,欲一見,每遇休沐,人客沓至,輒不敢出,公又不肯見過,思仰不可言。二小詩甚奇妙,稍閑,當和謝。三本皆妙迹,且暫留一兩日,題跋了奉還。偶與客飲數杯,薄醉,書不成字,悚息悚息!: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五:元章想旦夕還縣,竟不得一欸話。某累請終不允,信湖山非有分者不能得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六:某恐不久出都,馬夢得亦然。旦夕間一來相見否?乞爲道區區。惠示殿堂二銘,詞翰皆妙,歎玩不已。新著不惜頻借示。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七:馬髯且爲道意,未及答書,十千修屋緡,更旬日寄去也。非久得郡,或當走寓邑中待水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八:昨日詩發一笑爾,慎勿刻石。太師雄篇已領,紙軸亦且留下。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九 以下俱赴杭州:某以疾請郡,遂得餘杭,榮寵過分,方深愧恐,重辱新詩爲送,詞韻高雅,行色增光,感服不可言也。無緣面謝,益用悚息。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一○:某啓::示法書一軸,已作兩詩跋尾封納,請批一二字,貴知達也。詩皆戲語,不訝。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一一:某啓::昨日遠煩追餞,此意之厚,如何可忘。冒熱還城,且喜尊體佳勝。玳簪甚奇,豈公子賓客之遣物耶?佳篇辱貺,以不作詩故,無由攀和。山研奇甚,便當割新得之好爲潤筆也。呵呵。今晚不渡江,即來辰當濟。益遠,惟萬萬保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一二 以下俱揚州還朝:某啓::前在揚州領所惠書,當路日不暇給,不即裁答。人至,復枉手教,荷存記之厚,且審起居佳勝,感慰交集。夢得來談新政不容口,甚慰所望。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一三:牋啓過禮,深愧相疎。外人回速,未暇占詞奉賀,不罪不罪!: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一四:某啓::辱書,承佳勝,甚慰想望。衰倦本欲遠引,因得會見,竟未遂此心。何時到府,因復少欸。未間,萬萬保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一五 以下俱赴定州:某啓::過治下得欸奉,辱主禮之厚,愧幸兼極。出都紛冗,不即裁謝。辱書感怍,仍審起居佳勝,爲慰。邑政日清簡,想有以爲適。新詩文寄示,幸甚。惟萬萬保練。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一六:某啓::辱臨訪,欲往謝,又蒙惠詩,欲和答,竟無頃刻暇,愧負可量。雨冷,起居佳勝。只今出城,無緣走謝,想公難得人僕,亦不煩出。千萬保重,非遠,北行矣。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一七:某啓::辱簡,承存慰至厚,哀感不已。平生不知家事,老境乃有此苦。蒙仁者矜愍垂誨,柰何柰何!:入夜目昏,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一八:出城固不煩到,復得一見,幸矣。微疾想不爲患,餘非面莫究。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一九:某啓::辱教,且審起居佳勝,并惠新詩,足爲衰朽光榮,感慰之極。途中賓客紛然,裁答未能詳謹,千萬恕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二○ 以下俱北歸:傅守會已罷而歸矣,風止江平,可來夜話,德孺同此懇。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米襄陽志林》卷九,《米襄陽外紀》卷八,《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二一:某啓::兩日來,疾有增無减。雖遷閘外,風氣稍清,但虚乏不能食,口殆不能言也。兒子於何處得寶月觀賦,》:琅然誦之,老夫卧聽之未半,躍然而起。恨二十年相從,知元章不盡,若此賦,當過古人,不論今世也。天下豈常如我輩憒憒耶!:公不久當自有大名,不勞我輩説也。願欲與公談,則實未能,想當更後數日耶。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二二:某昨日歸卧,遂夜,海外久無此熱,殆不堪懷。柳子厚所謂意象非中國人也。宗伯遂棄世,當爲天下惜。餘非面莫盡。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二三:某兩日病不能動,口亦不欲言,但困卧爾。承示太宗草聖及謝帖,皆不敢於病中草草題跋,謹具馳納,竢少愈也。河水污濁不流,熏蒸成病,今日當遷過通濟亭泊。雖不當遠去左右,只就活水快風,一洗病滯,稍健當奉談笑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二四:某食則脹,不食則羸甚,昨夜通旦不交睫,端坐餉蚊子爾。不知今夕如何度。示及古文,幸甚。謝帖既未可輕跋,欲書數句,了無意思,正坐老謬耳。眠食皆未佳。無緣遂東,當續拜簡。《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甚::原缺,據七集續集卷七外集卷八一補。·、《:》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三四,《京口耆舊傳》卷二,《米襄陽志林》卷九,《米襄陽外紀》卷八,《敕建凈慈寺志》卷二八,《宋稗類鈔》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二五:某啓::嶺海八年,親友曠絶,亦未嘗關念。獨念吾元章邁往凌雲之氣,清雄絶俗之文,超妙入神之字,何時見之,以洗我積年瘴毒耶!:今真見之矣,餘無足言者。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二六:某昨日飲冷過度,夜暴下,旦復疲甚。食黄蓍粥甚美。卧閲四印奇古,失病所在。明日會食乞且罷,需稍健,或雨過翛然時也。印卻納上。《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某::原缺,據七集續集卷七外集卷八一補。·、《:》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二七:某啓::數日不聞來音,謂不我顧,復渡江矣。辱教,即承起居佳勝,慰感倍常。怱怱布謝。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米元章:二八:某一病幾不相見,今始覺有絲毫之减,然未能作書也。跋尾在下懷。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一 以下俱黃州:某啓::武昌傳到手教,繼辱專使墜簡,感服併深。比日尊體佳勝。節物清和,江山秀美,府事整辦,日有勝遊,恨不得陪從耳。雙壺珍貺,一洗旅愁,甚幸!:甚幸!:佳果收藏有法,可愛可愛!:拙疾,乍到不諳風土所致,今已復常矣。子由尚未到真,寸步千里也。未由展奉,尚冀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二:令子歸侍左右,日有庭闈之樂,恨未際見,不敢輒奉書。近見提舉司薦章,稍慰輿議,可喜可喜!:作墨竹人,近爲少閑暇,俟宛轉求得,當續致之。呵呵。酒極醇美,必是故人特遣下廳也。某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三:某啓::專使至,復領手教,契愛愈厚,可量感服。仍審比日起居休勝,爲慰。舍弟已部賤累到此,平安,皆出餘庇,不煩念及。珍惠雙壺,遂與子由屢醉,公之德也。隆暑,萬萬以時自重,行膺殊用。人還,上謝。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四:某再拜。近奉書并舍弟書,想必達。胡掾至,領手教,具審起居佳勝。兼承以舍弟及賤累至,特有厚貺羊麵酒果,一一捧領訖,但有慚怍。舍弟離此數日,來教尋附洪州遞與之。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古今游名山記,《翰海》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五:已遷居江上臨臯亭,甚清曠。風晨月夕,杖履野步,酌江水飲之,皆公恩庇之餘波,想味風義,以慰孤寂。尋得去年六月所寫詩一軸寄去,以爲一笑。酷暑,萬乞保練。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六:某啓::暑毒不可過,百事墮廢,稍疎上問,想不深訝。比日伏想尊履佳勝。别乘過郡,承賜教及惠新酒。到此,如新出甕,極爲珍奇,感愧不可言。因與二三佳士會飲,同感德也。秋熱,更望保練,行膺峻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七:胡掾與語,如公之言,佳士!:佳士!:渠方寄家齊安,時得與之相見也。令子必且盤桓侍下。中前示諭姻親事,可留示年月日,恐求親者欲知之,造次造次!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八:某啓::因循,稍疎上問,不審近日尊候何如?某蒙庇如昨。秋色益佳,郡事稀少。有以爲樂耶?無緣展奉,但積思仰。乍冷,萬冀以時自重。郭寺丞一書,乞指揮送與。其人甚有文雅,必蒙青顧也。聞其墜馬傷手,不至甚乎?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九:某啓::近附黄岡縣遞拜書,必達。專人過此,領手教,具審起居佳勝,勿復凄冷。此歲行盡,會合何時,以增悵然,唯祈善保。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一○:敷文,他計此月末方離陳。南河淺澀,想五六月間方到此。荷公憂恤之深,其家固貧甚,然鄉中亦有一小莊子,且隨分過也。歸老之説,恐未能如雅志。又聞理積弊,已就倫次,監司朝廷,豈有遽令放閑耶?問及物食,天漸熱,難久停,恐空煩費也。海味亦不苦食。既忝雅契,自當一一奉白。,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一一:示諭親事,專在下懷。然此中殊少士族,若有所得,當立上聞也。要字,俟少閑,續上納。墨竹如可尊意,當取次致左右。畫者在此不遠,必可求也。呵呵。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一二:某啓::近王察推至,辱書,承起居佳勝。方欲裁謝,又枉教墨,益增感愧,數日來,偶傷風,百事皆廢。今日微减,尚未有力,區區之懷,未能詳盡也。乍暄,惟冀以時珍攝。稍健,當上問次。,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六藝之一録》卷三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一三:閣名久思,未獲佳者,更乞詳示閣之所向及側近故事故迹,爲幸。董義夫相聚多日,甚歡,未嘗一日不談公美也。舊好誦陶潛歸去來,》:常患其不入音律,近輒微加增損,作般涉調哨遍,》:雖微改其詞,而不改其意,請以文選及本傳考之,》:方知字字皆非創入也,謹作小楷一本寄上,却求爲書,抛磚之謂也。亦請録一本與郭元弼,爲病勌,不及别作書也。數日前,飲醉後作得頑石亂篠一紙,私甚惜之。念公篤好,故以奉獻,幸檢至。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一四:令子必在左右,計安勝,不敢奉書。舍弟已到官。聞筠州大水,城内丈餘,不知虚的也。屏贊硯銘,無用之物,公好事之過,不敢不寫,裝成送去,乞一覽。少事不免上干::聞有潘原秀才,以買撲事被禁。是潘正名買撲。某與其兄潘丙解元至熟,最有文行。原自是佳士,有舉業,望賜全庇,暑月得早出。爲此人父母皆篤老,聞之,憂恐萬端。公以仁孝名世,必能哀之。恃舊干瀆,不敢逃罪。天覺出藍之作,本以爲公家寶,而公乃輕以與人,謹收藏以鎮篋笥。然尋常不揆輒以亂道塵獻,想公亦隨手將與人耳,呵呵。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一五:與可船旦夕到此,爲之泫然,想公亦爾也。子由到此,須留他住五七日,恐知之。前曾録國史補一紙,》:不知到否?因書,略示諭。蒙寄惠生煮酒四器,正濟所乏,極爲珍感。生酒,暑中不易調停,極佳。然閔仲叔不以口腹累人。某每蒙公眷念,遠致珍物,勞人重費,豈不肖所安耶!:所問菱翠,至今虚位,雲乃權發遣耳,何足掛齒牙!:呵呵。馮君方想如所諭,極煩留念。又蒙傳示秘訣,何以當此。寒月得暇,當試之。天覺亦不得書。此君信意簡率,乃其常態,未可以疎數爲厚薄也。酒法,是用菉豆爲麯者耶?亦曾見説來,不曾録得方。如果佳,録示爲幸。鱘鮓極珍極珍!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一六:疊蒙寄惠酒醋麵等,、:一一收檢,愧荷不可言。不得即時裁謝,想仁明必能恕察。老媳婦得疾,初不輕,今已安矣,不煩留念。食隔已納武昌吳尉處矣。適少冗,不敢稽留來使,少間別奉狀次。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一七:見元章書中言,當世之兄馮君處,有一學服朱砂法,甚奇。惟康叔可以得之,不知曾得未?若果得,不知能見傳否?想於不肖不惜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一八:今日偶讀國史,見杜羔一事,頗與公相類。嗟嘆不足,故書以奉寄,然幸勿示人,恐有嫌者。江令乃爾,深可罪,然猶望公憐其才短不逮而已。屢有干瀆,蒙不怪,幸甚幸甚!:章憲今日恐到此,知之。,:杜羔有至性,其父河北一尉而卒。母非嫡,經亂不知所之。會堂兄兼爲澤潞判官,嘗鞫獄於私第。有老婦辯對,見羔出入,竊語人曰::此少年狀類吾夫。」:訊之,乃羔母也。自此迎侍而歸。又往訪先人之墓,邑中故老已盡,不知所在。館於佛寺,日夜悲泣。忽視屋柱煤烟之下,見數行字,拂而視之,乃父遺迹云::我子孫若求吾墓,當於某村家問之。羔哭而往。果有老父年八十餘,指其丘隴,因得歸葬。羔官至工部尚書,致仕。此出唐李肇國史補。》:近偶觀書,嘆其事頗與朱康叔相似,因書以遺之。元豐三年九月二十五日記。《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又見《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章前原有其令二字,」」:據永樂大典刪。》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一九:近日隨例紛冗,有疎上問,不審起居何如?兩日來武昌,如聞公在告,何也?豈尊候小不佳乎?無由躬問左右,但有馳係。冬深寒澀,尤宜慎護。 全宋文卷一九一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二○:章質夫求琵琶歌詞,不敢不寄呈。安行言,有一既濟鼎樣在公處,若鑄造時,幸一見,爲作一枚,不用甚大者,不罪!:不罪!:前日人還,曾附古木叢竹兩紙,必已到。今已寫得經藏碑附上。令子推官侍下計安勝,何時赴任,未敢拜書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虔倅俞括:軾頓首,資深使君閣下::前日辱訪,寵示長牋及詩文一編,伏讀數日,廢卷拊掌,有起予之歎。孔子曰::辭達而已矣。」:物固有是理,患不知之,知之患不能達之於口與手。所謂文者,能達是而已。文人之盛,莫如近世,然私所敬慕者,獨陸宣公一人。家有公奏議善本,頃侍講讀,嘗繕寫進御。區區之忠,自謂庶幾於孟軻之敬主,且欲推此學於天下,使家藏此方,人挾此藥,以待世之病者,豈非仁人君子之至情也哉!:今觀所示議論,自東漢以下十篇,皆欲酌古以馭今,有意於濟世之實用,而不志於耳目之觀美,此正平生所望於朋友與凡學道之君子也。然去歲在都下,見一醫工,頗藝而窮,慨然謂僕曰::人所以服藥,端爲病耳,若欲以適口,則莫如芻豢,何以藥爲?今孫氏劉氏皆以藥顯,孫氏期於治病,不擇甘苦,而劉氏專務適口,病者宜安所去取,而劉氏富倍孫氏,此何理也?使君斯文,恐未必售於世。然售不售,豈吾儕所當掛口哉,聊以發一笑耳。進宣公奏議,有一表,輒録呈,不須示人也。餘俟面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范景山:自離東武,不復拜書,疎怠之罪,宜獲譴於左右矣。兩辱手教,存撫愈厚,感愧不可言。即日起居佳勝。知局事勞冗殊甚。景山雖去軒冕,避津要,所欲閑耳,而不可得,乃知吾道艱難之際,仁人君子捨衆人所棄,猶不可得,然憂喜勞逸,無非命者,出辦此身,與之浮沉,則亦安往而不適也。軾始到彭城,幸甚無事,而河水一至,遂有爲魚之憂。近日雖已減耗,而來歲之患,方未可知,法令周密,公私匱乏,舉動尤難,直俟逐去耳。久不聞餘論,頑鄙無所鎸發。恐遂汩沒於流俗矣。子由在南都,亦多苦事。近詩一軸拜呈,冗迫無佳意思,但堪公笑耳。近齋居內觀,於養生術似有所得。子由尤爲造入。景山有異書秘訣,倘可見教乎?餘非面莫盡,惟乞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陸固朝奉:杭倅:某啓::久留屬疾,不敢造請,負愧已深。兹者啓行,又不往别,悚怍之至。謹奉手啓代違。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無悔:某啓::久留浙中,過辱存顧,最爲親厚。既去,又承追餞最遠。自惟衰拙,衆所鄙棄,自非風義之篤,何以至此。既別,但有思詠。兩辱書教。具審起居佳勝。今歲科舉,聞且就鄉里。承示喻,進取之意甚倦,盛時美才,何遽如此,且勉之,決取爲望。新文不惜見寄。未緣集會,惟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漢卿:某啓::辱教,承起居佳勝爲慰。知不久入城,遂當一見,何幸如之。地黄煎已領,感怍。適自局中還,熱甚,懣塞。奉書。地黄煎蒙寄惠,極佳。姜蜜之劑,甚適宜也。仰煩神用,愧感不可言。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何浩然:人還,辱書,且喜起居佳勝。寫真奇妙,見者皆言十分形神,甚奪真也。非故人倍常用意,何以及此。感服之至。所要詩,稍暇作寫去。雙幅已令蜀中織造,至便寄納。未即會見,千萬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秀才元:以下俱徐州:熱甚,竟不再别,悵仰殊深。辱教,承起居佳勝。寵惠皆奇筆雅制,刻荷無已。仁者之惠,誠足慰彼黎庶。然不知者,以爲見教,以是摇之,呵呵。安道舍弟,當具道盛意。乍遠,萬乞保重,即復顯用,以慰士望。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曹南文獻録》卷七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晁君成:苦寒,審尊履佳勝。新文極爲精妙,久不見之,甚慰喜。莊子用志不分,》「:乃疑於神,古語以疑爲似耳。」:如易陰疑於陽,》「世俗不知,乃改作凝,」:不敢不告。人還,草草。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吕熙道:一 以下俱湖州:平時企詠賢者,獨恨隔閡耳。既至治下,謂當朝夕繼見,而病與人事奪之,又迫於行,怱遽捨去,可勝嘆耶。別來方欲上問,先辱手教,益增悚怍。比日起居何如?後會不可期,惟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吕熙道:二:南都住半月,恍然如一夢耳。思企德義,每以悵然,舍弟朴訥寡徒,非長者輕勢重道,誰肯相厚者。湖州江山風物,不類人間,加以事少睡足,真拙者之慶。有幹,不外。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道甫:昨日特蒙不外鄙拙,袖出盛文相示,辭贍格老,覽之令人亹亹忘倦。非大手筆未易至此,受教良多。不敢擅爲巾笥之藏,謹令人歸納文府。伏乞視至。未審從人何日成行,亦須示諭。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君瑞殿直:春來未嘗一日閑,欲去奉謁,遂成食言,愧愧。辱書,承起居佳勝,爲慰。君猷知四月末乃行,猶可一見否?乍暄,惟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景倩:昨日辱訪,大慰久渴。經宿起居佳勝。食已,本欲奉謁,適陳季常來,故且已。衆客頗懷公高論,可能只今一訪否?禮不當爾,意公期我於度外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仲修:一:瘡病不往見,而仁人敦舊,屢承車馬,感愧不可言。雨凉,切惟起居佳勝。旦夕當獲面謝。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趙仲修:二:公清貧,更煩輟惠羊邊,謹以拜賜,使我有數日之飽,公亦乃無浹旬蔬食耶?一噱。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何聖可:辱示朱先生所著書詩,詞義深矣,淺學曾不足以窺其萬一。結髮求道,篤老不衰,世間有幾人,而匏繫於此,不得一望其履幕,慨嘆不已。久廢筆硯,無以報此嘉貺,益增愧赧。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侯鯖録》卷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嘉慶《西安縣志》卷四七,《翰海》卷九下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毛維瞻:歲行盡矣,風雨凄然。紙窗竹屋,燈火青熒。時於此間,得少佳趣。無由持獻,獨享爲愧,想當一笑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運判應之:登州還朝:多日不接奉,渴仰殊深。大熱,伏想起居佳勝。承旦夕啓行,無緣往别。鄉里何幸,被蒙豈弟之政,但賢者遠去,有識所嘆也。衝犯酷暑,千萬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正己:特承訪别,愧企良深。晴寒,起居安勝。寶月書信并念二姪一書,煩從者附行,不訝!:不訝!:正寒衝冒,千萬加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吕元鈞:一 以下俱翰林:適辱教,值局中,不即答,悚息悚息!:熱甚,尊體佳安。隆暑衝冒,何不少待秋涼。必亮此意,非面莫盡。香不欲附去,恐損其人之高節。紛紛之議,未聞其詳,可否示諭。餘俟朝中可既。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吕元鈞:二:中間承進職,雖少慰人望,然公當在廟堂,此豈足賀也。此間語言紛紛,比來尤甚。士大夫相顧避罪而已,何暇及中外利害大計乎?示諭,但閔然而已。非久,季常人行,當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吕元鈞:三:屢與令子語,欽愛才美,但尚屈大官,未厭公論耳。季常近得書,亦見黄州人言體氣頗安壯,但口眼微動耳。來求藥物,已寄去。餘具令子口白。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史彦明主簿:一:别後冗懶相因,不果上問,愧企增劇。遠辱書教,感服深矣。比日起居何如?衰病懷歸,請郡未得。何時展奉,少道菀結。歲晚厚愛,少慰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史彦明主簿:二:新寧想未赴上前所欲發書,至時可示諭也。程懿叔去後,旅思牢落,聞已到郡矣。寄惠秋石,極感留意。新春,龍鶴菜根有味,舉筯想復見憶耶?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全蜀藝文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家復禮:前日辱訪别,悵戀不已。陰寒,起居佳否?送行詩别寫得一本,都勝前日書者,復納去。遠道,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二妙集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王聖美:杭州還朝:昨日庭中望見,喜慰久渴。辱教,伏承尊體佳勝。無緣造門,尚冀邂逅,復少須臾。人還,布謝草草。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正夫朝奉:一:遞中辱書,人至,復枉手示,併增感慰。即日起居如宜。襄事薄遽,哀苦至矣。無由助執紼,臨紙惋歎。尚冀寬中毋毀,以就遠業。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正夫朝奉:二:大年哀詞,恨拙訥不盡盛德,聊塞孝心萬一。何日西行,傾想之極。曹子方因會,致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正夫朝奉:三:惠示誌文,伏讀感嘆。拙詞何足刻石,愧愧。子方見過,聞動止爲慰。餘非面莫究。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楊禮先:一:新歲,日欲往見,紛紛未由。辱簡,承尊體已安復,感慰兼集。厚貺狨皮石硯蠟燭,、:物意兩重,不敢違命,但有愧灼。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楊禮先:二:話别草草,惘然不已。信宿起居佳勝,明日果成行否?拙詩聊發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楊禮先:三:久闊暫聚,喜慰不可言。但苦都下紛紛,不盡欸意。别來思仰增劇。亟辱手教,承已到郡,起居康福,眷愛各無恙。寄示石刻,暴揚鄙拙,極爲悚怍。衰病懷歸,又復歲暮,牢落可知。切想坐潁之餘,日與知舊往還,此樂可羡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潮守王朝請滌:一:承寄示士民所投牒及韓公廟圖,此古之賢守留意於教化者所爲,非簿書俗吏之所及也。顧不肖何足以記此。公意既爾,衆復過聽,亦不敢固辭。但迫行冗甚,未暇成之,願稍寬假,遞中附往也。子野誠有過人,公能禮之,甚善。向蒙寵惠高文,欽味不已,但老懶廢學,無以塞盛意,悚怍而已。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六八,乾隆《潮州府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潮守王朝請滌:二:承諭欲撰韓公廟碑,萬里遠意,不敢復以淺陋爲詞。謹以撰成,付來价,其一已先遁矣。卷中者,乃某手書碑樣,止令書史録去,請依碑樣,止模刻手書。碑首既有大書十字,碑中不用再寫題目,及碑中既有太守姓名,碑後更不用寫諸官銜位。此古碑制度,不須徇流俗之意也。但一切依此樣,仍不用周回及碑首花草欄界之類,只於凈石上模字,不著一物爲佳也。若公已替,即告封此簡與吳道人勾當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汪道濟:一 以下俱潁州:專使至,辱書,感服存記。且審比來起居佳勝,甚慰馳仰。未卜會見,惟祈保練。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汪道濟:二:某見報移汶上,而勑未下,老病不堪寄任,方欲力辭,未知得免否。令子日夕相見,甚安,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明父權府提刑:到官半歲,依庇德宇,獲遂解去,感服深矣。臨行寵餞再三,益愧眷厚。别後,切想起居佳勝。某已達泗上,迎送人等謹遣還府。今日留一飯,晚遂發去。逾遠左右,回望悵然。尚冀保練,以須顯拜。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古今尺牘清裁》卷二一,《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翰海》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鞠持正:一 以下俱揚州:兩日薄有秋氣,伏想起居佳勝。蜀人蒲永昇臨孫知微水圖四面,》:頗爲雄爽。杜子美所謂白波吹素壁者,」:願掛公齋中,真可以一洗殘暑也。近晚,上謁次。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鞠持正:二:知腹疾微作,想即平愈。文登雖稍遠,百事可樂。島中出一藥名白石芝者,香味初若嚼茶,久之甚美,聞甚益人,不可不白公知也。白石芝狀如石耳,而有香味,惟此爲辨,秘之秘之!: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劉無言:南遷:此行但有感恩知罪,省分絶欲。守此四言,行之終身,庶保餘年,得還田畝,但未知有無後命爾。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濟甫:一以下俱儋耳:眉兵至,承惠書,具審尊體佳勝,眷愛各安。某與幼子過南來,餘皆留惠州。生事狼狽,勞苦萬狀,然胸中亦自有翛然處也。今日到海岸,地名遞角場,明日順風即過瓊矣。回望鄉國,真在天末,留書爲別。未間,遠惟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濟甫:二:某兄弟不善處世,並遭遠竄,墳墓單外,念之感涕。惟濟甫以久要之契,始終留意,死生不忘厚德。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志仲:一 以下俱北歸:兩日不見,渴仰兼懷。竊惟起居佳勝。昨日水東尋幽訪古,頗有所得,恐欲知之。藥方已領,感感。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志仲:二:流落晚塗,始獲瞻奉,顧遇之重,有過平生。幸甚幸甚!:別來,伏惟起居佳勝。漲水遂失贛險,不覺到吉,皆德庇所及,其餘未易一一道謝也。日遠,後會未期,豈免悵戀。 全宋文卷一九一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翰海》卷二下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志仲:三:某去此,不復滯留。至安居處,當縷細馳問,不敢外,輒用手啓,恃深眷也。烏絲當用寫道書一篇,非久納上。惡詩不足録也。事簡客稀,高堂清風,有足樂者。想時復見念耶?吉州幕柳致,與之久故,知其吏幹過人,不能和衆,多獲嫌忌,然其實無他也。憔悴將老矣,念非大度盛德,孰能收而用之?試以衆難,必有可觀者。藥有毒,乃能已疾,馬不蹄齧,多拙於行,惟深念才難,勿責全也。若公遂成就之,此子極有可采,必爲門下用。恃明照,僭言,死罪死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王莊叔:一:遠辱教書,具道三十年前都下與先人往還,伏讀感涕。仁人念舊,手簡見及,足矣,書辭累幅,禮意莊重,此何過也。伏審斬焉在疚,哀慕之餘,起居如宜。某罪廢遠屏,有玷知識,重蒙奬飾,衰朽增光。會合未期,尚冀節哀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王莊叔:二:某多病杜門,人事都絶,懶習已成,筆硯殆廢。承長牋寵貺,裁謝茍簡,愧負深矣。黃茅海瘴正坐於秋,蒸暑麾汗,不能盡意,恕之。《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坐::七集續集卷四外集卷七七作作。·、《「:」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宋漢傑:一:某初仕即佐先公,蒙顧遇之厚,何時可忘。流落闊遠,不聞昆仲息耗,每以惋歎。辱書累幅,話及疇昔,良復慨然。三十餘年矣,如隔晨耳,而前人彫喪略盡,僕亦僅能生還。人世一大夢,俯仰百變,無足怪者。唐輔令兄今復何在?未及奉書,因信略道區區。某只候水來即行矣。餘留面盡。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宋漢傑:二:前日裁謝草略,重煩問訊,眷意愈厚,感愧不已。仍審起居佳勝。寵賜新詩,詞格甚美,伏讀慰喜。但恨衰晚,無以當此嘉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乾隆《贛州府志》卷四三,同治《贛縣志》卷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虔人王正彦:辱信,承起居佳勝。沐饋遺,重增感灼。茗布領抹皆珍物,已捧領訖。今日與家人輩遊東禪及景德,如相訪,就彼亦可。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王幼安:一:索居八年,未嘗一通問,每以慚負。屢得許下兒姪書云,比來親族或斷往來,唯幼安昆仲待遇加厚。聞之,感激。人來,辱書累幅,陳義慨然,如接古人語,信王謝風氣傳之有自也。老病強答,不復成語。不罪不罪!: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又見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王幼安:二:某初欲就食宜興,今得子由書,苦勸歸潁昌,已决意從之矣。舟已至廬山下,不久當獲造謁。未間,冀若時保嗇。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翰海》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王幼安:三:蒙示諭過重,雖愛念如此,然憂患之餘,未忘憂畏,朋友當思有以保全之者,過實之譽,願爲掩諱之也。許暫假大第,幸甚!:幸甚!:非所敢望也。得託庇偏廡,謹不敢薰污。稍定,當求數畝荒隙,結茅而老焉。若未即填溝壑,及見伯仲功成而歸,爲鄉里房舍客,伏臘相勞問,何樂如之。餘非面莫究。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寇君:經宿雨涼,起居佳勝。昨辱迂顧,稍聞餘論,退想忠愍之英烈,有概乎中。衰病不出,無緣上謁,少選解去。惟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濟甫:一 京師:爲别忽已半歲,傾想之懷,遠而益甚。即日起居何如,貴眷各安吉。自離家至荆南,數次奉書,計並聞達。前月半已至京,一行無恙。得臘月中所惠書,甚慰遠意。見在西岡賃一宅子居住,恐要知悉。春暄,未緣會見,千萬珍重!: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濟甫:二 以下俱鳳翔:奉别三更歲律,思渴日深。即日履此新春,起居多勝,貴聚各嘉安。某前月十四日到鳳翔,十五日已交割訖。人事紛紛,久稽裁問,想自尊君襄事後來,漸獲閑静,營幹諸事,必且濟辦。某比與賤累如常。今因范元歸,奉書露聞。氣候漸和,更希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濟甫:三:冬寒,遠想起居佳勝。此去替不兩月,更不能歸鄉,且入京去。逾遠,依黯。近得王道矩書云,朝夕一來此,相看告便。如遞中惠一書,貴知道矩幾日起發。此幹告早及,某只十二月十七八間離岐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翰海》卷九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濟甫:四 以下俱除喪還朝:某近領臘下教墨,感服眷厚,兼審起居佳勝。某此與賤累如常。舍弟差入貢院,更半月可出。都下春色已盛,但塊然獨處,無與爲樂。所居廳前有小花圃,課童種菜,亦有少佳趣。傍宜秋門,皆高槐古柳,一似山居,頗便野性也。漸暖,惟千萬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濟甫:五:遞中屢得數書,知尊體佳勝,貴眷各安。示及發遞引目,契勘得並到,但鄉親書皆五六十日,不獨濟甫也。府推之命,只是暫權發遣,更月餘正官到,即仍舊管官誥院也。府中冗絆,非拙者所樂,恐知。都下所須,示及。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濟甫:六:近領來書,喜知眠食佳安。某此與賤累皆安。陳州舍弟並安,不煩念及。久客都下,桂玉所迫,囊裝並竭。今冬積雪四五尺,僦居弊陋,殊無聊,惟日望一差遣出去耳。未由披奉,千萬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濟甫:七 杭倅:久不奉書,亦少領來信,思念不去心。不審即日起居佳否?眷愛各無恙。某此安健。官滿本欲還鄉,又爲舍弟在京東,不忍連年與之遠别,已乞得密州。風土事體皆佳,又得與齊州相近,可以時得沿牒相見,私願甚便之。但歸期又須更數年。瞻望墳墓,懷想親舊,不覺潸然。未緣會面,惟冀順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濟甫:八 潁州還朝:久以私撓不作書,累蒙惠問,且審起居佳勝,爲慰。衰年責咎,移殃家室。此月一日以疾不起,痛悼之深,非老人所堪,奈何奈何!:又以受命出帥定武,累辭不獲,須至勉强北行。家事寥落,懷抱可知。因見青神王十六秀才,亦爲道此。會合何時,臨書凄斷。惟千萬順時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濟甫:九 以下俱儋耳:寶月師孫來,得所惠書,喜知尊體佳勝,眷聚各清安,至慰至慰!:某凡百粗遣,北歸未有期,信命且過,不煩念及。惟聞墳墓安靖,非濟甫風義之篤,何以得此,感荷不可言。舟師云當一到眉。此中諸事,可問其詳也。遠祝,惟若時珍重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濟甫:一○:遠蒙厚惠蜀紙藥物等,一一如數領訖,感怍之至。人行速,無佳物充信,謾寄腰帶一條。俗物增愧,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子微:一 以下俱北歸:某與尊公濟甫,半生闊别,彼此髮鬚雪白,而相見無期,言之悽斷。尊公乃令閣下萬里遠來海外,訪其生死,此乃古人難事,聞之感歎不已。辱書,具審起居佳安,尊公已下,各得安勝,至慰之極。某七月中必達潁昌矣。回馭少留,一須欸見。餘祝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子微:二:某與舍弟流落天涯,墳墓免於樵牧者,尊公之賜也。承示諭,感愧不可言。聞井水嘗竭而復溢,信否?見今如何,因見,細喻。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一 以下俱密州:陵州遞中辱書及詩,如接風論,忽不知萬里之遠也。即日履兹秋暑,尊候何似。某此粗遣,雖有江山風物之美,而新法嚴密,風波險惡,況味殊不佳。退之所謂居閑食不足,從官力難任,兩事皆害性,一生常苦心,正此謂矣。知叔丈年來頗窘,此事有定分,但只以安健無事多子孫爲樂,亦可自遣。何時歸休,得相從田里,但言此,心已馳於瑞草橋之西南矣。秋暑,更冀以時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二:高密風土食物稍佳。但省租公庫减削,索然貧儉。始至,值歲饑,人豪剽劫無虚日。凡督捕姦兇五七十人,近始肅然,鬬訟頗簡。稍葺治園亭,居之,亦粗可樂。但時登高,西南引領,即悵然終日。近稍能飲酒,終日可飲十五銀盞。他日粗可奉陪於瑞草橋路上放歌倒載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三 徐州:久以官冗,不暇奉問。忽辱手訊,喜知車從已達輦下,起居佳勝,即日南宫必榜出矣。淪屈已久,必遂了當,欣賀良深。來書謙抑過當。四方赴者甚衆,豈獨吾叔?元昆勸駕,良合事宜,恨此拘繫,無緣於東華門外奉接。京師一別二十餘年,豈惟吾儕衰老可嘆,至於都城風物事體,索然無復往時矣。東南守官極可樂,而民間蹙迫不聊生,懷抱殊不佳。深願慶源了當後,千萬一來,相從數月,少慰平生,幸勿以他事爲辭,至懇!:至懇!: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四 黃州:窮僻少便,久不上狀。竊惟退居以來,尊體勝常。黑頭謝事,古今所共賢。二疎師傅,淵明縣令,均爲高退,昔人初不爲優劣也。謹以此爲賀。二子學術成就,瑞草橋果木成陰,卧想數年出仕,無一可愧者,此又有餘味矣。除却虚名外物,不知文太師何以加此,想當一笑也。某蒙恩量移汝州。回念墳墓,心目斷絶。方作舟行,何時得到汝,到後又須營辦生事。此身漂然,奉羡何及。乍熱,惟萬萬順候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翰海》卷九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五 黃州:竄逐以來,日欲作書爲問。舊既懶惰,加以閑廢,百事不舉,但慚怍而已。即日體中何如,眷愛各佳。某幼累並安。但初到此,喪一老乳母,七十二矣,悼念久之,近亦不復置懷。寓居官亭,俯迫大江,几席之下,雲濤接天,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間。客至,多辭以不在,往來書疏如山,不復答也。此味甚佳,生來未嘗有此適。知之,免憂。近文郎行,寄紙筆與叢郎,到甚遲也。未緣面會,惟萬萬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六 以下俱登州還朝:近辱書,并寄新詩,伏讀感慰不已。屬多事,未及繼和。不審比來尊體何如,貴眷各均安?某凡百如昨。夢想歸路,如痿人之不忘起也。溽暑向隆,萬乞以時保嗇。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七:令子兩先輩,必大富學術,非久騰踔矣。五五哥五七哥及十六郎,臨行冗迫,不果拜書,因見,道意。登州下臨漲海,枕簟之下,天水相連,蓬萊三山,彷彿可見,春夏間常見海市,狀如煙雲,爲樓觀人物之象。數日前偶見之,有一詩録呈爲笑也。史三儒長老近蒙惠書,冗中未及答,因見,乞道區區。,按:《海市》詩可轉呈也。京師有幹,乞示下。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八:久不奉狀,愧仰增積。即日,遠想起居佳勝。叔丈脱屣縉紳,放懷田里,絶人遠矣。某罪廢流落,今復强顔周行,有愧而已。若聖恩憐其老鈍,年歲間,乞與一鄉郡,歸陪杖屨,復講昔日江上携壺藉草之樂,只是不得拽腳相送,先發遣酒壺歸瑞草橋,於義儉矣。記得否?呵呵。何幸如之。未間,惟望厚自頤養,以享無疆之壽。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九:遠沐寄示,老手高風,詠歎不已。甚欲和謝,公私紛紛少暇,竟未果,悚悚。七八兩秀才,各計安。爲學想日益,早奮場屋,慰親意也。知宅醖甚奇,日與蔡子華楊君素聚會,每念此,即致仕之興愈濃也。示諭要畫,酒後信手,豈能復佳。寄一扇一小軸去,作笑耳。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一○ 以下俱翰林:久不奉狀,愧仰增積。即日退居多暇,尊體勝常。某進職北扉,皆出奬庇。自頃流落江湖,日欲還鄉,追陪杖屨,爲江路藉草之遊,夢想見之。今日國恩深重,憂責殊大,報塞愈難,退歸何日,西望惋悵,殆不勝懷。想叔丈與丈人及諸姪,歲時相遇,樂不可名,雖清貧難堪,然熬波之餘,必及鴒原,應不甚寂寞也。歲晚苦寒,伏乞保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一一:近奉慰疏,必達。比日尊體何如?某與幼弱,凡百粗遣。人生悲樂,過眼如夢幻,不足追,惟以時自娱爲上策也。某名位過分,日負憂責,惟得幅巾還鄉,平生之願足矣。幸公千萬保愛,得爲江邊携壺藉草之遊,樂如之何。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一二:向要紅帶,今寄一條去。却是小兒子輩,聞翁要此,頗盡功勾當釘造,不知稱尊意否?拙詩一首,并黄秦二君,皆當今以詩文名世者,各賦一首。寫作黄素經一卷,》:並託孫子發宣德寄上。京師有所須,但請示及。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一三 杭州:久不奉書,愧仰兼極。令姪元直遠訪,首出教字,感慰之懷,未易盡陳。比日履茲春和,尊體何如?某爲郡粗遣,衰病懷歸,日欲致仕。既忝侍從,理難驟去,須自藩鎮乞小郡,自小郡乞宮觀,然後可得也。自數年日夜營此,近已乞越,雖未可知,而經營不已,會當得之。致仕有期,則拜見不遠矣。惟望倍加保嗇,庶歸鄉日猶能陪侍杖屨上下山谷間也。楮冠玳簪,聊表遠意。玳簪已七八十年物,閲數名公矣,幸服用之。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慶源子:潁州:某自去歲聞宣義叔丈傾逝,尋遞中奉慰疏,必已聞達。爾後紛冗少暇,繼以行役不定,久闕書問,愧悚不已。叔丈平昔以文行著稱鄉閭,於場屋晚乃少遂,終不振顯。惟望昆仲力學砥礪,以顯揚不墜爲心,乃末戚區區之望也。因信,惠一二字。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蒲誠之:一 以下俱京師:某啓。聞軒馬已至多時,而性懶作書,不因使齎手教來,雖有傾渴之心,終不能致一字左右也。悚愧!:悚愧!:盛熱殊不可過,承起居佳裕,甚善!:甚善!:某此並無恙,京師得信亦安。但近得山南書,報伯母於六月十日傾背。伯父之喪未及一年,而災禍仍重如此,何以爲心。家兄惟三哥在左右,大哥二哥必取次一人歸山南,謀扶護還鄉也。人生患難,至有如此極者,煩惱煩惱!:知郡事頗簡,足以尋繹舊學也。同僚中有可與相處而樂者否?新牧倅皆在此,常相見,恐知悉。殘暑,更冀順時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蒲誠之:二:近聞員秘丞言,聞於誠之,韓益州欲令誠之替某。若得請,固所喜幸也。然某盡今歲,方及二年,不知朝廷肯令某成資解去否?若必俟三考,則於誠之爲太淹緩,安用也?向經由時,甚恨不欸曲,今若因此得從容接奉,何喜如之。陳丈日日見,甚安。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蒲誠之:三:近遞中辱書,方欲附問,人來,又承手教,審聞起居佳勝,差慰瞻望。新命必已下,伏增欣慶。苟相知,豈必爲交代,但奉見稍遠耳。承又須歸覲,奔波良不易也。秋凉,千萬保愛。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蒲誠之:四:聞車騎已在二曲,即見風采,喜慰可知。冒寒,行李不易。久此僻左,獲奉清游,幸甚也。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蒲誠之:五:某啓::比欲更接清話少頃,而人事紛紛,至今不得暫息。欲奉謁次,聞府官盡出,接張省簉,須至旦出城。恐訝不來,走此聞達。 全宋文卷一九一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蒲誠之:六:長安之别,忽然改歲。伏計履兹新春,起居增慶。某明日至府謁見,預增欣抃,然不免有少事干聒。爲本府帶得接新戎兵士數十人,比謂到京,却中途逢本官行李頗闕事,欲告於貴府,添差防護厢軍十餘人。昨本有防護二十人,爲華州减却十人,但只依元數亦差較也,告早爲擘畫。某更不住,後日絶早發去也。恃眷契,喋喋喧黷,幸爲留念。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二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蒲廷淵:徐州:河中永洛出棗,道家所貴,事見真誥。》:唐有道士侯道華,嘗得無核者三,食之後,竟竊鄧太主藥上昇。君到彼,試求之,但恐得之不偶然,非力求所能致耳。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山林經濟籍,《翰海》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蒲傳正:以下俱黃州:千乘姪屢言大舅全不作活計,多買書畫奇物,常典錢使,欲老弟苦勸公。卑意亦深以爲然。歸老之計,不可不及今辦治。退居之後,決不能食淡衣粗,杜門絶客,貧親知相干,決不能不應副。此數事豈可無備,不可但言我有好兒子,不消與營産業也。書畫奇物,老弟近年視之,不啻如糞土也。縱不以鄙言爲然,且看公亡甥面,少留意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全蜀藝文志》卷六○,《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九○,《蜀藻幽勝録》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巢元修:日日望歸,今日得文甫書,乃云昨日始與君瑞成行。東坡荒廢,春筍漸老,餅餤已入末限,聞此,當俟駕耶?老兄別後想健。某五七日來,苦壅嗽殊甚,飲食語言殆廢,矧有樂事!:今日漸佳。近日牢城失火,燒蕩十九,雪堂亦危,潘家皆奔避,堂中飛焰已燎簷矣。幸而先生兩瓢無恙,四柏亦吐芽矣。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道光《榮縣志》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庠:一:軾啓::二卒遠來,承手書累幅,問勞教誨,憂愛備盡。仍審侍奉多暇,起居萬福,感慰深矣。軾罪責至重,上不忍誅,止竄嶺海,感恩念咎之外,不知其他。來書開説過當,非親朋相愛保全之道,悚息!:悚息!:寄示高文新詩,詞氣比舊益見奇偉,粲然如珠貝溢目。非獨鄉閭世不乏人爲喜,又幸珍材異産,近出姻戚,數日讀不釋手。每執以告人曰::此吾家王郎之文也。」:老朽廢學久矣,近日尤不近筆硯,見少時所作文,如隔世事他人文也。足下猶欲使議論其間,是顧千里於伏櫪也。軾少時本欲逃竄山林,父兄不許,迫以婚宦,故汩沒至今。南遷以來,便自處置生事,蕭然無一物,大略似行腳僧也。近日又苦痔疾,呻吟幾百日,緣此斷葷血鹽酪,日食淡麵一斤而已。非獨以愈疾,實務自枯槁,以求寂滅之樂耳。初欲獨赴貶所,兒女輩涕泣求行,故與幼子過一人來,餘分寓許下浙中,散就衣食。既不在目前,便與之相忘,如本無有也。足下過相愛,乃遣萬里相問,無狀自取,既爲親友憂及,又使此兩人者蒙犯瘴霧,崎嶇往來,吾罪大矣。寄遺藥物并方,皆此中無有,芎尤奇味,得日食以禦瘴也。軾爲舊患痔,今頗發作,外無他故,不煩深念。會晤無期,惟萬萬以時保練。 全宋文卷一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庠:二:軾啓::前後所寄高文,無不達。日每見增歎,但恨老拙無以少答來貺。又流落海隅,不能少助聲名於當時。然格力自天,要自有公論,雖欲不顯揚,不可得也。程夫子尚困場屋,王賢良屈爲州縣,皆造物有不可曉者。海隅風土不甚惡,亦有佳山水,而無佳寺院,無士人,無醫藥,杜門食淡,不飲酒,亦粗有味也。目昏,倦作書,又此信發書極多,不能詳盡,察之察之!: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又見道光榮縣志卷三四。》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道光《榮縣志》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庠:三:承欲往黔南見黄魯直。此古人所難,若果爾,真一段奇事也。然足下久違親庭遠適,更請熟慮。今謾寫一書,若果行,即携去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庠:四:念七娘遠書,且喜侍奉外無恙。自十九郎遷逝,家門無空歲。三叔翁大嫂繼往,近日又聞柳家小姑凶訃,流落海隅,日有哀慟,此懷可知。兄與六郎却且安健,幸勿憂也。因侍立阿家,略與道懇,不敢拜狀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庠:五:别紙累幅,過當。老病廢忘,豈堪英俊如此責望耶?少年應科目時,記録名數沿革及題目等,大略與近歲應舉者同爾。亦有少節目,文字才塵忝後,便被舉主取去,今日皆無有,然亦無用也,實無捷徑必得之術。但如君高材强力,積學數年,自有可得之道,而其實皆命也。但卑意欲少年爲學者,每一書,皆作數過盡之。書富如入海,百貨皆有之,人之精力,不能兼收盡取,但得其所欲求者耳。故願學者,每次作一意求之。如欲求古人興亡治亂聖賢作用,但作此意求之,勿生餘念。又别作一次求事迹故實典章文物之類,亦如之。他皆倣此。此雖迂鈍,而他日學成,八面受敵,與涉獵者不可同日而語也。甚非速化之術,可笑可笑!: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又見翰海卷一○,》:道光榮縣志卷三四。》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道光《榮縣志》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序:某啓::忝姻戚之末,未嘗修問左右,又方得罪屏居,敢望存記及之。專人遠來,辱牋教累幅,稱述過重,慰勞加等,幸甚。即日履茲秋暑,尊體何似。某仕不知止,臨老竄逐,罪垢增積,玷汙親友。足下昆仲,曲敦風義,萬里遣人問安否,此意何可忘。書詞雅健,陳義甚高,但非不肖所當也。蜀粵相望天末,何時會合,臨書惘惘。未審授任何地。來歲科詔,佇聞峻擢,以慰願望。未間,更乞若時自重。人還奉啓,少謝萬一,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吕龍圖:一 以下俱京師:龍圖閣老執事::某西蜀之鄙人,幼承家訓,長知義方,粗識名教,遂堅晚節。兩登進士舉,一中茂才科,故當世名公巨卿,亦嘗賜其提挈愛憐之意。故歐公引之於其始,韓公薦之於其中,今又閣下舉之於其後。自惟末學,辱大賢者之知,出自天幸。然君子之心,以公而取士;:某小人之志,終荷恩以歸心。但空省循,何由論報。比者止於片言隻字謝德於門下,而其誠之所加,意有所不能盡,意之所至,言有所不能宣,故其見於筆舌者,止此而已。惟高明有以容而亮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歐蘇手簡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吕龍圖:二:前以拙訥,上塵聽覽,方懼獲罪於門下,而無以容其誅。又辱答教,言辭欸密,禮遇優隆,而褒揚之句,有加於前日,此不肖所以且喜且懼而莫知所措也。珍函已捧受訖,謹藏之於家,以爲子孫之美觀。蔀屋之陋,復生光彩,陳根之朽,再出英華,乃閣下暖然之春,有以嫗育成就之故也。擇日齋沐,再詣閣下。臨紙澀訥,情不能宣,伏惟恕其愚。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吕龍圖:三:某久以局事汩没,殊不獲覯止。竊惟應得疎絶之罪於左右,不意寬仁含垢,察其俗狀之常情,恕其簡略之小過,光降書辭,曲加勞問,拜貺之際,益增厚顔。旦夕詣賓次。盛暑,伏惟爲朝廷自愛,上副注倚之心,下慰輿人之望。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王龍圖:辱簡,承孝履如宜。新詩寵行,甚幸。但稱道太過,非所以安不肖也。餘所諭,謹在意。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張主簿:密州:改歲,無緣展慶。伏惟履兹新春,百福來集。旬日前辱教,感服眷厚,不即馳答,悚怍悚怍!:向日披奉,但有馳仰。餘寒,冀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宋寺丞:徐州:軾自假守彭城,即欲爲一書以問左右,久苦多事,竟爲足下所先,慚悚不可言也。來書稱道過當,皆非無狀所能彷彿。自少小爲學,不過以記誦篆刻追世俗之好,真所謂寡見淺聞者也。年大以來,雖所謂寡淺者,亦復廢忘。至於吏道法令民事簿書期會,尤非所長,素又不喜從事於此。以不喜之心,強其所不長,其荒唐繆悠可知也。而彭城自漢以來,號爲重地,朝廷過采其虛名,不知其實無有也,而輕以畀之。自到郡以來,夏旱秋潦,繼之以橫流之災,扎瘥之餘,百役毛起,公私騷然未已也。計其不治之聲,聞於左右者多矣。仁人君子,不指其過,教其所不迨,而更譽之,何也?孔子曰::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者,友其士之仁者。自今與足下往來相聞,知不徒爲好而已,當有以告我者,不勝大願。適會夫役起,無頃刻閒暇,書不能盡意,惟深察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樂推官:以下俱黃州:疊辱臨訪,欲少欸奉,多事因循,繼以臥病,愧負深矣。數日起居佳否?知明日啓行,無緣面別,尚冀保練,慰此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寺丞:一:久别渴詠,遞中辱書,且審起居清勝,至慰至慰!:某謫居粗遣,廢棄之人,每自嫌鄙,況於他人。君獨收卹,有加平素,風義之厚,足以愧激頽靡也。未緣會見,萬萬以時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李寺丞:二:遠蒙分輟清俸二千,極愧厚意。然長者清貧,僕所知也。此不敢請,又重違至意,輒請至年終,來春,即納上,感愧不可言也。僕雖遭憂患狼狽,然譬如當初不及第,即諸事易了。荷憂念之深,故以解懸慮。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司封:適辱車騎寵存,感怍無窮。晚來尊體佳勝。某與陳君略出至安國,遂覺拙疾稍作。欲告明日少休,後日恭與盛集,可否?無狀慚負多矣,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周主簿:罪廢衰朽,過辱臨顧,增愧汗也。晚來起居佳勝。甚欲詣謝,巾褐草野,不敢造門,幸加矜恕。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廷評:離黃州:某啓::經由特辱枉訪,適以卧病數日,及連日會集,殊無少暇。治行怱遽,不及詣謝,明日解維,遂爾違闊,豈勝愧負。謹奉手啓布謝,伏惟恕察,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縣:一 以下俱翰林:紛冗,久疎上問,辱書感愧。比日履兹春温,起居何如。未由展奉,徒深渴仰。尚冀保練,以慰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縣:二:近屢辱書,數裁謝,但苦冗中不盡意耳。比日起居何如?惠笋已拜賜,新味之味,遠能分惠,感愧無已。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縣:三:頻示誨,感服勤眷。乍暄,伏計尊體佳勝。前去當入府,果爾否?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縣:四:近者疊辱臨訪,紛冗中不盡所懷。枉手教,具審起居佳勝,感慰兼集。何日復入城,得少欸聚?未間,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縣:五:近辱回教,感慰深矣。比日履兹伏暑,起居清勝。咫尺莫由會遇,引領來塵,庶幾少盡區區。未間,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縣:六:人來,辱手教。承比日起居佳勝。思企高義,未緣欸奉,臨書悵惘。示諭書醉公石固佳,但目昏罷倦,每書過百十字,輒意闌,恐旦夕少暇耳。毒熱,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縣:七:近日雖獲一再見,終不盡區區。辱書告别,又不即裁答,可量愧悚。宿昔稍凉,起居勝常。景物漸嘉,邑事多暇,想有以爲樂。此外,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縣:八:疊辱手教,感慰兼集。邑事清簡,起居勝常。小兒蒙不鄙外,荷德殊深矣。未由接奉,千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縣:九:兒子遂獲託庇,知幸。魯鈍多不及事,惟痛與督勵也。切祝!:切祝!:晉卿相見殿門外,惘然如夢中人也。人世何者非夢耶!:亦不足多談,但喜其容貌蔚然如故,非有過人,能如是耶?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縣:一○:昨日辱示佳篇,詞韻高絶,非此句無以發揚醉公也。雨冷,起居佳否?二碑納上。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青州張秘校:杭州還朝:承携長箋下訪,不克迎奉爲愧。經宿,伏惟尊履佳勝。示諭,乃宰物者之事,非不肖所能致也。幸賜深亮。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賢良:揚州還朝:近辱臨訪,連日紛冗,不及欸奉。竊惟起居佳勝。寵示新作,感服至意。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惠州都監:惠州:君南來,清節幹譽,爲有識所稱,皆曰::此東坡弟子由門下客也。」:兩漢之士,多起於游徼卒史,至公卿者多矣。願君益廣問學,以期遠對。 全宋文卷一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安兄:一 黃州:近於城中得荒地十數畝,躬耕其中。作草屋數間,謂之東坡雪堂。種蔬接果,聊以忘老。有一大曲寄呈,爲一笑。爲書角大,遠路,恐被拆,更不作四小哥二哥及諸親知書,各爲致下懇。巢三見在東坡安下,依舊似虎,風節愈堅。師授某兩小兒極嚴。常親自煮猪頭,灌血腈,作薑豉菜羹,宛有太安滋味。此書到日,相次,歲豬鳴矣。老兄嫂團坐火爐頭,環列兒女,墳墓咫尺,親眷滿目,便是人間第一等好事,更何所羨。可轉此紙呈子明也。近購獲先伯父親寫謝蔣希魯及第啓一通,》:躬親褾背題跋,寄與念二,令寄還二哥。因書問取。《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又見《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六三。:二後疑有郎字。」」:念二郎,乃東坡之侄千乘,見本卷與千乘侄一首。》:東坡每稱侄以郎,如十九郎十郎等。、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安兄:二 以下登州還朝:拜違十八年,終未有省侍之期。歲行盡,但有懷仰。即日履兹寒凝,尊體康勝。姪男女各長成。東塋每煩照管,感涕不可言。某到不旬日,又有起居舍人之命。方力辭免。年歲間,當請一鄉郡歸去,漸謀退省耳。未即瞻奉,萬乞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安兄:三:子由亦有司諫之命,想不久到京。東塋芟松,甚煩照管。如更合芟,間告兄與楊五哥略往覷,當分明點數根槎,交付佃户,免致接便偷砍也。不然,與出榜立賞,召人告偷斫者,亦佳。一切告留意相度。阿膠半斤,真阿井水煮者。青州貢棗五斤,充信而已。京師有幹,乞示及。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安兄:四 以下俱揚州還朝:十九郎兄弟遠至,特蒙手誨,恭審比來尊體佳勝,甚慰繫望。骨肉久別,乍聚,問訊親舊,但有感嘆。知兄杜門守道,爲鄉里推愛。弟久客倦遊,情懷常不佳。日望歸掃墳墓,陪侍左右耳。方暑,敢冀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安兄:五:往蒙示先伯父事迹,但有感涕,專在卑懷。重承誨諭,惶悚之至。正冗迫中,不敢久留來使。未暇寫諸親知書,乞爲致意,非久徧發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安兄:六:墓表又於行狀外尋訪得好事,皆參驗的實。石上除字外,幸不用花草及欄界之類。才著欄界,便不古,花草尤俗狀也。唐以前碑文皆無。告照管模刻仔細爲佳。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安兄:七:每聞鄉人言,四九五九兩姪,爲學勤謹,事舉業尤有功,審如此,吾兄不亡矣。惟深念負荷之重,益自修飭,乃是顔閔之孝,賢於毀頓遠矣。此間五郎六郎乍失母,毀痛難堪。亦以此戒之矣。吾兄清貧,遭此,固不易處。某亦爲一年兩喪,困於醫藥殯歛,未有以相助,且只令楊濟甫送二千爲一奠,餘俟少暇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明兄:黃州:兄才氣何適不可,而數滯留蜀中。此回必免衝替。何似一入來,寄家荊南,單騎入京,因帶少物來,遂謀江淮一住計,亦是一策。試思之,他日子孫應舉宦遊,皆便也。弟亦欲如是,但先人墳墓無人照管,又不忍與子由作兩處。兄自有三哥一房鄉居,莫可作此策否?又只恐亦不忍與三哥作兩處也。吾兄弟俱老矣,當以時自娛。世事萬端,皆不足介意。所謂自娛者,亦非世俗之樂,但胸中廓然無一物,即天壤之內,山川草木蟲魚之類,皆是供吾家樂事也。如何!:如何!:記得應舉時,見兄能謳歌,甚妙。弟雖不會,然常令人唱,爲作詞。近作得歸去來引一首,》:寄呈,請歌之。送長安君一盞,呵呵。醉中,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七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史氏太君嫂:惠州:某謫海南,狼狽廣州,知時姪及第,流落中尤以爲慶。乃知三哥平生孝義廉靜自守,嫂賢明教誨有方,天不虛報也。明日當渡大海,聊致此書,嫂知意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聖用弟:一 以下俱揚州還朝:聖用小二秀才弟。别後冗迫,不即奉書,想未訝也。比日體中佳安。今日榜出,且喜小十捷解,喜慰之極。此郎君爲學勤至,文詞成就,來春必殊等也。前賀無疑。向聞弟當復入來,想必成行也。小十甚安健,日夕相見,不用憂。未相會間,千萬保愛。子由爲朝陵去,未及奉書。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聖用弟:二:十郎司理不及别作書。初官,但事事遵禀小二叔教誨。官事勿苟簡,公勤静恕,勿急求舉主,曹事辦集,上官必不汝遺。劉漕行父,叔與之契舊,因見,但道此意,俟到定州欸曲作書也。餘惟侍奉外多愛。夜中,目昏不成字,勿訝勿訝! 全宋文卷一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聖用弟:三:方叔兄未及拜書,且爲致意。子安三哥近有書,未及再上狀,因見,亦爲致懇。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由弟:一 以下俱黃州:或爲予言,草木之長,常在昧明間。早起伺之,乃見其拔起數寸,竹笋尤甚。夏秋之交,稻方含秀,黄昏月出,露珠起于其根,纍纍然忽自騰上,若推之者,或綴于莖心,或綴于葉端,稻乃秀實,驗之信然。此二事,與子由養生之説契,故以此爲寄。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由弟:二:子由爲人,心不異口,口不異心,心即是口,口即是心。近日忽作禪語,豈世之自欺者耶?欲移之於老兄而不可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死生可以相代,禍福可以相共,惟此一事,對面相分付不得。珍重!: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由弟:三:任性逍遥,隨緣放曠,但盡凡心,無别勝解。以我觀之,凡心盡處,勝解卓然。但此勝解,不屬有無,不通言語,故祖師教人,到此便住。如眼翳盡,眼自有明,醫只有除翳藥,何曾有求明方?明若可求,即還是翳。固不可於翳中求明,即不可言翳外無明。而世之昧者,便將頽然無知,認作佛地。若如此是佛,猫兒狗子,得飽熟睡,腹摇鼻息,與土木同,當恁麽時,可謂無一毫思念,豈可謂猫兒狗子已入佛地?故凡學者,但當觀心除愛,自麤及細,念念不忘,會作一日,得無所除,弟以教我者是如此否?因見二偈警策孔君,不覺悚然,更以問之。書至此,墻外有悍婦與夫相毆,詈聲飛灰火,如猪嘶狗嘷。因念他一點圓明,正在猪嘶狗嘷裏面。譬如江河鑑物之性,長在飛沙走石之中,尋常靜中推求,常患不見。今日鬧裏忽捉得些子,如何!:如何!:元豐六年三月二十五日夜,已封書訖,復以此寄子由。,按:《外集》「心」作「志」,趙刻《志林》作「妄」。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由弟:四:某近絶少過從,賓客知其衰懶,不能與人爲輕重,見顧者漸少,殊可自幸。昨旦偶見子華,歎老弟之遠外久之。蒙見囑,聞過必相告。近者舉劉太守一事,體面極生,不免有議論。吾弟大節過人,而小事或不經意,正如作詩高處可以追配古人,而失處或受嗤於拙目。薄俗正好點檢人,小疵,不可不留意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由弟:五杭州:明日,兄之生日。昨夜夢與弟同自眉入京,行利州峽,路見二僧。其一僧,鬚髮皆深青,與同行。問其向去災福,答云::向去甚好,無災。問其京師所須,要好朱砂五六錢。」:又手擎一小卵塔,云::中有舍利。」:兄接得,卵塔自開,其中舍利粲然如花。兄與弟請吞之。僧遂分爲三分,僧先吞,兄與弟繼吞之,各一兩掬,細大不等,皆明瑩而白,亦有飛迸空中者。僧言::本欲起塔,卻吃了。弟云::吾三人肩各置一小塔便了。」:兄言::吾等三人,便是三所無縫塔。僧笑,遂覺。覺後胸中噎噎然,微似含物。夢中甚明,故閑報爲笑耳。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由弟:六 赴定州:某爲迫行事冗,不及作孫子發書,乞爲致意。近者奏辟,吏部胥子初妄執言,本官係合入遠人,礙辟舉條,及反覆詰之,乃始伏云。若今年九月二十七日本官成資後別無遺闕,即不該入遠,可以奏辟。某尋有公文申部,乞會問本州,即見得成資已前有無遺闕。凡爭數日,乃肯據狀會同。請與孫子發言,略説與本州官員,言早與果決分明,回一成資無遺闕文字來,免爲猾胥妄生枝節。或更孫宣德與一願就及本州官員及所填替非有服親一狀,尤佳。京師,大抵官不事事而吏橫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由弟:七惠州:惠州市井寥落,然猶日殺一羊,不敢與仕者争。買時,囑屠者買其脊骨耳。骨間亦有微肉,熟煮熱漉出,不乘熱出,則抱水不乾。漬酒中,點薄鹽炙微燋食之。終日抉剔,得銖兩於肯綮之間,意甚喜之。如食蠏螯,率數日輒一食,甚覺有補。子由三年食堂庖,所食芻豢,沒齒而不得骨,豈復知此味乎?戲書此紙遺之,雖戲語,實可施用也。然此説行,則衆狗不悅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東坡事類》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由弟:八 以下俱北歸:子由弟::得黄師是遣人賫來二月二十二日書,喜知近日安勝。兄在真州,與一家亦健。行計南北,凡幾變矣。遭值如此,可歎可笑。兄近已決計從弟之言,同居潁昌,行有日矣。適值程德孺過金山,往會之,并一二親故皆在坐。頗聞北方事,有決不可往潁昌近地居者。事皆可信,人所報,大抵相忌安排攻擊者衆,北行漸近,決不靜耳。今已決計居常州,借得一孫家宅,極佳。浙人相喜,決不失所也。更留真十數日,便渡江往常。逾年行役,且此休息。恨不得老境兄弟相聚,此天也,吾其如天何!:然亦不知天果於兄弟終不相聚乎?士君子作事,但只於省力處行,此行不遂相聚,非本意,甚省力避害也。候到定疊一兩月,方遣邁去注官,迨去般家,過則不離左右也。葬地,弟請一面果決。八郎婦可用,吾無不可用也。更破千緡買地,何如?留作葬事,千萬勿徇俗也。林子中病傷寒十餘日,便卒,所獲幾何,遺恨無窮,哀哉!:哀哉!:兄萬一有稍起之命,便具所苦疾狀力辭之,與迨過閉戶治田養性而已。千萬勿相念,保愛保愛!:今託師是致此書。,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康熙《眉州屬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由弟:九:程德孺兄弟出銀二百星相借,兄度手下尚未須如此,已辭之矣。德孺兄弟意極佳,感他!:感他!:數日熱甚,舟中揮汗寫此,不及作諸姪書,且伸意。夫人晚年,更且慎護,勿令少有疾,副子孫意。五郎婦,更與照管慰安之,便令五郎往般挈也。八郎續親極好,但吾儕難自言,可託人與説。今師是已除太僕卿,恐遂北行,兄不能見。又恐其來省母蘇州,若見,當令人探其意也。少留真,欲葺房緡,令整齊也。五娘七娘近皆得書,與孫皆安。胡郎亦有書來,甚安,行見之矣。文九作書寫字精好,無勞問訊。伯翁可喜,符亦卓卓,報二姊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由弟:一○:吾兄弟俱老矣,當以時自娱,此外萬端皆不足介懷。所謂自娱者,亦非世俗之樂,但胸中廓然無一物,即天壤之内,山川草木蟲魚之類,皆吾作樂事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千乘姪:黃州:念二秀才。别來又復春深,相念不去心。邁自北還,得手書,及見數詩,慰喜不可言。日月不居,奄已除服,哀念忽忽,如何可言。久不得鄉書,想諸叔已下各安。子明微累想免矣。因書略報。大舅書中甚相稱,更在勉力副尊長意。家門凋落,逝者不可復,如老叔固已無望,而子明子由亦已潦倒頭顱,可知正望姪輩振起耳。念此,不可不加意。末由會合,千萬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千之姪:一 離黃州:必强姪近在泗州,得書,喜知安樂。房眷子孫各無恙。秋試又不利,老叔甚失望。然慎勿動心,益務積學而已。人茍知道,無適而不可,初不計得失也。聞姪欲暫還鄉,信否?叔舟行幾一年,近於陽羨買得少田,意欲老焉。尋奏乞居常,見邸報,已許。文字必在南都。此行略到彼葬卻老妳二姨。子由乾妳也。住二十來日,卻乘舟還陽羨。姪能來南都一相見否?叔甚欲一往見傳正,自惟罪廢之餘,動輒累人,故不果爾。甚有欲與姪言者,非面莫盡,想不憚數舍之遠也。寒暖不定,惟萬萬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尺牘清裁》卷五三,《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千之姪:二:獨立不懼者,惟司馬君實與叔兄弟耳。萬事委命,直道而行,縱以此竄逐,所獲多矣。因風寄書。此外勤學自愛。近來史學凋廢,去歲作試官,問史傳中事,無一兩人詳者。可讀史書,爲益不少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付邁:以下俱惠州:古人有言,有若無,實若虚,況汝實無而虚者耶?使人謂汝庸人,實無所能,聞於吾者,乃吾之望也。慎言語,節飲食,晏寢早起,務安其形骸爲善也。臨書以是告汝。付邁。四月十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付過:二:硯細而不退墨,紙滑而字易燥,皆尤物也。吾平生無嗜好,獨好佳筆墨。既得罪謫海南,凡養生具十無八九,佳紙墨行且盡,至用此等,將何以自娱,爲之慨然。書付子過。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尺牘清裁》卷五四,《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姪孫元老:一以下俱儋耳:姪孫元老秀才::久不聞問,不識即日體中佳否?蜀中骨肉,想不住得安訊。老人住海外如昨,但近來多病瘦瘁,不復如往日,不知餘年復得相見否。循惠不得書久矣。旅況牢落,不言可知。又海南連歲不熟,飲食百物艱難,及泉廣海舶絶不至,藥物鮓醬等皆無,厄窮至此,委命而已。老人與過子相對,如兩苦行僧爾。然胸中亦超然自得,不改其度,知之,免憂。所要志文,但數年不死便作,不食言也。姪孫既是東坡骨肉,人所覷看。住京,凡百加關防,切祝切祝!:今有一書與許下諸子,又恐陳浩秀才不過許,只令送與姪孫,切速爲求便寄達。餘惟萬萬自重,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七,《翰海》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姪孫元老:二:姪孫近來爲學何如?想不免趨時。然亦須多讀史,務令文字華實相副,期於適用乃佳,勿令得一第後,所學便爲棄物也。海外亦粗有書籍,六郎亦不廢學,雖不解對義,然作文極峻壯,有家法。二郎五郎見説亦長進,曾見他文字否?姪孫宜熟看前後漢史及韓柳文。、:有便,寄近文一兩首來,慰海外老人意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姪孫元老:三:元老姪孫秀才::屢得書,感慰。十九郎墓表,本是老人欲作,今豈推辭!:向者猶作寶月志文,況此文,義當作,但以日近憂畏愈深,飲食語默,百慮而後動,想喻此意也。若不死,終當作爾。近來鬚鬢雪白加瘦,但健及啖啜如故爾。相見無期,惟望勉力進道,起門戶爲親榮,老人僵仆海外,亦不恨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姪孫元老:四:趙先輩儋人,此中凡百可問而知也。鄉里出百藥煎,如收得,可寄二三斤,趙還時可附也,無即已。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郎仁修:一 以下俱北歸:某啓::得彭城書,知太夫人捐館,聞問,哀痛不已。行役無便,未由奉疏。人至,忽辱手書。伏審攀慕之餘,孝履粗遣,至慰!:至慰!:某本欲居常,得舍弟書,促歸許下甚力,今已决計泝汴至陳留,陸行歸許矣。旦夕到儀真,暫留,令邁一到常州欸見矣。未間,惟節哀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郎仁修:二:某慰疏言::不意變故,奄罹艱疚。伏惟孝誠深篤,追慕痛裂,荼毒難堪,柰何柰何!:比日攀號愈遠,摧毁何及。伏惟順變從禮,以全純孝。某未獲躬詣靈帷,臨書哽咽。謹奉疏慰,不次。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郎仁修:三:小二娘知持服不易,且得無恙,伯翁一行並健。得翁翁二月書及三月內許州相識書,皆言一宅康安。亦得九郎書,二子極長進。今已到太平州,相次須一到潤州金山寺,但無由至常州看小二娘。有所幹所闕,一一早道來。餘萬萬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外生柳閎:以下俱北歸:展如外生::人來得書,知奉太夫人康寧,新婦外孫各無恙。北歸萬里,無足言者,獨不見我令妹賢妹夫,此心如割。介夫何負,亦早世,念之痛不去心。數年豈賢隽厄會耶?相見,當一慟以寫之。兹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五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密州與人:一:違去門下已八年,愚魯罷殆,人事廢絶,書疏缺然。怠慢之罪,宜在譴絶。比承柄用,又不以時隨衆修賀。蓋疎懶愧縮,日復一日,不知復憐恕之否?即日履兹寒凝,台候萬福。某去替止數月,而貧困難以赴闕,相次乞江浙一郡,若幸得之,拜見未可期。惟冀爲國自重。謹因人便,奉手狀起居,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密州與人:二:浙右之别,遂不上問至今,想必察其情也。特枉書問,感慰兼集。比日起居何如?涉海恬然,繼以題擢,衆論翕然,知忠信之可恃,名實之相副也。雅故之末,忻慰可量。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密州與人:三:前日使車道由郡下,雖展接顔表,殊慰瞻傃之懷。惟是禮勞不腆,實深愧悚。逮茲違間,吏役絆攖,未皇奉書,以伸惓惓之情。特蒙高明,遠貺珍牘,披繹數四,感仰交懷。初暑微熱,切承跋履之餘,動止佳勝。未緣會集,臨紙增慨。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與人:州人張天驥,隱居求志,上不違親,下不絶俗,有足嘉者。近卜居雲龍山下,憑高遠覽,想盡一州之勝。當與君一醉,他日慎勿怱怱去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湖州與人:託庇鄰封,每荷存記,特辱榮訊,愧汗可量。即日履茲霜候,起居佳勝。未緣參見,惟日瞻企,尚冀以時珍衛,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州與人:一:辱書,承起居佳勝。奇墨吾儕共寶,併蒙輟惠,慚悚之甚,敬佩厚意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州與人:二:示喻燕子樓記。》:某於公契義如此,豈復有所惜。況得託附老兄與此勝境,豈非不肖之幸。但困躓之甚,出口落筆,爲見憎者所箋注。兒子自京師歸,言之詳矣,意謂不如牢閉口,莫把筆,庶幾免矣。雖託云向前所作,好事者豈論前後。即異日稍出災厄,不甚爲人所憎,當爲公作耳。千萬哀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州與人:三:兩日瘡痛殊甚,不果見。辱簡,且喜起居佳勝。二詩高妙,讀之喜慰,幸甚。病中,裁謝草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起居::原脫,據外集卷六九補。》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州與人:四:兩日瘡痛不出,思渴思渴!:今猶楚痛未已。鍾乳丸更求數服,吐血者復作也,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州與人:五:久不奉書,疊承枉教字,慰感良深。比日起居佳勝。汝郡務簡,儒師清閑,於此相從,豈非甚幸。區區,非面莫究。令兄不敢別狀,乞道懇。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尺牘清裁》卷五四,《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鄉人:以下俱登州還朝:某去鄉十八年,老人半去,後生皆不識面,墳墓手種木已徑尺矣,此心豈嘗一日忘歸哉!:久放山澤,乍入朝市,張皇失次,觸目非所好也。但久與子由别,乍得一處,不無喜幸。然此郎君乃作諫官,豈敢望久留者。相知之深,故詳及一二。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人:一:辱教,伏承尊體康勝。某以拘文,不克造請,初不知微恙,今聞已安愈,甚慰馳仰。然猶當倍加保愛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人:二:違闊忽復周歲,思仰日深。衝涉薄冷,起居清勝。即獲瞻奉,下情欣躍,區區,併遂面盡。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黄州故人:翰林:某寵禄過分,憂責至重,顔衰鬢秃,不復江上形容也。屢乞郡未得,但懷想曩遊,發於夢想也。洗眼揩牙藥,得之甚幸。切望掛意。覆盆子必已采得,望多寄也。都下有幹,示及。十二十三兩先輩,各致區區。忙甚,未及書。艾清臣亦然。京師冗迫,殊不欸曲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人:一 以下俱揚州:欽服下風,爲日久矣,遲暮相從,傾蓋如故。非氣類自然,抑宿昔緣契也。人來,辱手教。得聞起居勝常,堂上康福,感慰深矣。某凡百如故,又得無咎切磨,知幸。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人:二:久别,思詠日深,衰疾多故,人事弛廢。過蒙手書存録,益用愧負。比日起居佳勝。如聞已有召命,想即超用,以慰公論。未間,萬萬爲國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人:三:出守幸獲相聚,每得見,翛然忘懷,爲益多矣。別來起居何如?到揚,人事紛紛,坐想清游,可復得哉!:乍熱,千萬保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人:一 以下俱揚州還朝:吏役往還,得見風采,爲幸已多。重承存録,延顧極厚,感佩無量。自别來,一向冗迫,不即裁謝,慚負可知。令子齋郎至,領手教,且審起居佳勝。乍此暌隔,翹想日深。尚冀珍調,少慰鄙願。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人:二:辱示長箋,詞旨過重。適少冗迫,來使不敢久稽,未及占詞爲答。想知照未甚訝也。惶恐惶恐!:疊蒙惠長松以扶老病,感佩不可言。天覺臨別時,亦許寄來,因到彼,可爲督之。藥名品,方狀精詳之極,非故人留意之深,何以及此。未有以答厚意,但積悲感。都下委示及,餘面究。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人:三:叠辱臨訪,欲少欸奉,多事因循,繼以卧病,負愧深矣。知明日啓行,無緣面别,尚冀保練。 全宋文卷一九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楓窗小牘》卷上,《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袁彦方:累日欲上謁,竟未暇。辱教,承足疾未平,不勝馳繫。足疾惟葳靈仙牛膝二味爲末,蜜丸,空心服,必効之藥也。但葳靈仙難得真者,俗醫所用,多藁本之細者爾。其驗以味極苦,而色紫黑,如胡黃連狀,且脆而不韌,折之,有細塵起,向明示之,斷處有黑白暈,俗謂之有鴝鵒眼。此數者備,然後爲真,服之有奇驗。腫痛拘攣皆可已,久乃有走及奔馬之効。二物當等分,或視臟氣虛實,加減牛膝,酒及熟水皆可下,獨忌茶耳。犯之,不復有効。若常服此,即每歲收櫰皂莢芽之極嫩者,如造草茶法,貯之,以代茗飲。此効,屢嘗目擊。知君疾苦,故詳以奉白。元素書已作,稍暇,諸見。軾白彥方足下。,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人:一 以下俱北歸:遠枉書教,存問甚厚,兼審比來起居佳勝,慰感兼集。寄示石刻,仰佩至意。何時會合,少發所懷,臨書但有慨歎。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人:四:某疲病加乏,使令輒用手啓通問。恃公雅度闊略細謹耳,然亦皇恐不可言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富道人:一 杭倅:某白,道人富君::辱書,且喜體中安適。比謂再相見,今既被命,遂當北行。乍遠,諸事寬中保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富道人:二 密州:承録示秘方及寄遺藥,具感厚意。然此事本林下無以遣日,聊用適意可也。若恃以爲生,則爲造物者所惡矣。僕方苟禄出仕,豈暇爲此。謹却馳納,且寄之左右,或異日歸田卻咨請。感愧之至,千萬悉之,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道師:一黃州:龐安常爲醫,不志於利,得法書古畫,輒喜不自勝。九江胡道士,頗得其術,與余用藥,無以酬之,爲作行草數紙而已。且告之曰::此安常故事,不可廢也。參寥子病,求醫於胡,自度無錢,且不善書畫,求余甚急。余戲之曰::子粲可皎徹之徒,、、:何不與下轉語作兩首詩乎?龐二安常與吾輩游,不日索我於枯魚之肆矣。,按:《外集》、《志林》「二安」作「胡二君」。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道師:二 以下俱離黃州:昨日起離,中途逆風吹往北岸,幾葬魚腹,知之。二詩録寄。到後,幸一兩字附遞至池州,貴知達。玉芝善守護,無爲有力者所取。餘惟保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道師:三:乍别,遠枉專使手書,且審已還舊隱,起居勝常。明日解舟,愈遠,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胡道師:四:某啓::再過廬阜,俯仰十有八年,陵谷草木,皆失故態,栖賢開先之勝,殆亡其半。幻景虚妄,理固當爾。獨山中道友契好如昔,道在世外,良非虚語。道師又不遠數百里負笈相從,秉燭相對,恍如夢寐。秋聲宿雲,了然在吾目前矣。幸甚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康熙《羅浮山志全編》卷一○,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陸子厚:以下俱惠州:某啓::别來歲月,及爾許也,涉世不已,再罹憂患,但知自哂爾。感君不遺,手書殷勤如此,且審道體安休,喜慰之極。惠州百凡不惡,杜門養痾,所獲多矣。念君棄家求道二十餘年,不見異人,當得異書。見許今春相訪,果能踐言,何喜如之。舊過廬山,見蜀道士馬希言,似有所知。今爲何在,曾與之言否?黄君高人,與世相忘者,如某與舍弟,何足以致之。若得他一見子由,礲錯其所未至,則某可以並受賜矣。因足下致懇,可得否?韓朴處士,多從傅同年游。近傅得廣東漕幕,遂帶得來此否?因見,亦道意。羅浮有鄧道士名守安,專靜有守,皆世外良友也。世外之道,金丹爲上,儀鄰次之,服食草木又次之,而胎息三住爲本,殆無出此者。嵇中散云::守之以一,養之以和,和理日濟,同乎大順,然後蒸以靈芝,潤以醴泉,睎以朝陽,綏以五絃。僕今除五絃不用外,其他舉以中散爲師矣。適飲桂酒一杯,醺然徑醉,作書奉答,真不勒字數矣。桂酒,乃仙方也,釀桂而成,盎然玉色,非人間物也。足下端爲此酒一來,有何不可,但恐足下拘戒籙不飲爾。道家少飲和神,非破戒也。餘惟善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鄧安道:一:某啓::郡中久留鶴馭,時蒙道話,多所開益,幸甚幸甚!:到山,竊想尊體佳勝。未即欸會,但深渴仰。伏暑,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鄧安道:二:有人託尋一劉根道人者,本撫州秀才,今復安在?如知得去處,且速一報,切切。山中芥藍種子,寄少許種之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鄧安道:三:某啓::近奉言笑,甚慰懷企。别來道體何如?橋,想益督工,何日訖事?船橋尤不可緩,不知已呼得斫船人與商量未?惟早定却爲妙。此事不當上煩物外高人,但君以濟物爲心,必不罪煎迫也。太守再三託致意,不敢不達也。未相會間,萬萬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鄧安道:四:某啓::一别便數月,思渴不可言。邇來道體何如?痔疾至今未除,亦且放任,不復服藥,但却葷血薄滋味而已。寶積行,無以爲寄,潮州酒一瓶,建茶少許,不罪,浼瀆。乍凉,萬萬保練。不知鶴馭何時可以復來郡城,慰此士民渴仰之意?達觀久,一喧静,何必拳拳山中也。八月内,且記爲多采何首烏,雌雄相等爲妙。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何德順:一:某白道士何君足下::辱書,并抱朴子小神丹方,極感真意。此不難修製,當即服餌。然此終是外物,惟更加功靜觀也。何苓之更長進。後會無期,惟萬萬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何德順:二:鄧先生聞入山後回,如見,爲致意。獨往真長策也。惟早决計。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辯才禪師:一 以下俱翰林:久不奉書,愧仰增深。比日,切惟法履佳休。某忝冒過分,碌碌無補。日望東南一郡,庶幾臨老復聞法音。尚冀以時爲衆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辯才禪師:二:某向與兒子竺僧名迨於觀音前剃落,權寄緇褐,去歲明堂恩,已奏授承務郎,謹與買得度牒一道,以贖此子。今附趙君齎納,取老師意,剃度一人,仍告於觀音前,略祝願過,悚息悚息!: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辯才禪師:三:某有少微願,須至仰煩,切料慈照必不見罪。某與舍弟某捨絹一百疋,奉爲先君霸州文安縣主簿累贈中大夫先妣武昌郡太君程氏,造地藏菩薩一尊,並座及侍者二人,菩薩身之大小,如中形人,所費盡以此絹而已。若錢少,即省鏤刻之工可也。乞爲指揮選匠便造,造成示及,專求便船迎取,欲京師寺中供養也。煩勞神用,愧悚不已。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辯才禪師:四 杭州還朝:某啓::法孫至,領手教累幅。伏承道體安康,以慰下情。前此所惠書信皆領。無狀每荷存記,感怍亡已。真贊更煩刻石,甚愧不稱維摩贊。近杜介刻,脱却數字,好笑好笑!:唯金山石本乃是也。信口妄語,便蒙印可,罪過!:罪過!:聞老師益健,更乞倍加愛重,且爲東南道俗歸依也。某衰病,不復有功名意,此去且勉歲月,纔得箇退縮方便,即歸常州住也。更告法師,爲禱諸聖,令早得歸爲幸。此是真切之意,勿令人知,將爲虛僞。迫行,冗中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辯才禪師:五 以下俱潁州:某啓::别來思仰日深,比來道體何如?某幸於鬧中抽頭,得此閑郡,雖未能超然遠引,亦退老之漸也。思企吴越諸道友及江山之勝,不去心。或更送老請會稽一次,老師必能爲此一郡道俗少留山中,勿便歸安養,不肖更得少接清游,何幸如之。惟千萬保重,不宣。《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及::原缺,據七集續集卷六外集卷七四補。·、《:》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辯才禪師:六:近日百事懶廢,寢食之外,頽然而已。寫此數紙書,一似小兒逃學。來人催迫,日推一日,相知惠書,皆不能答,如相怪,且爲道此意,老病不足責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一 徐州:某啓::别來思企不可言,每至逍遥堂,未嘗不悵然也。爲書勤勤不忘如此。仍審比來法體康佳,感服兼至。三詩皆清妙,讀之不釋手,且和一篇爲答。所要真贊,尚未作,來人又不敢久留,甚愧甚愧!:知且伴太虚爲湯泉之游,甚善甚善!:某開春乞江浙一郡,候見去處,當以書奉約也。要墨,納兩笏,皆佳品也。餘惟爲法自重。適有數客,遠來相看,陪接少暇,奉啓不盡意。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二 以下俱黃州:某啓::去歲倉卒離湖,亦以不一别太虚參寥爲恨。留語與僧官,不識能道否?到黄已半年,朋游稀少,思念二公不忘心。懶且無便,故不奉書。遠承差人致問,殷勤累幅,所以開諭奬勉者至矣。僕罪大責輕,謫居以來,杜門念咎而已。雖平生親識,亦斷往還,理故宜爾。而釋老數公,乃復千里致問,情義之厚,有加於平日,以此知道德高風,果在世外也。見寄數詩及近編詩集,詳味,灑然如接清顔聽軟語也。比已焚筆硯,斷作詩,故無緣屬和,然時復一開以慰孤疾,幸甚幸甚!:筆力愈老健清熟,過於向之所見,此於至道,殊不相妨,何爲廢之耶?當更磨揉以追配彭澤。未間,惟萬萬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三:知非久往四明,璉老且爲致區區。欲寫一書,爲來人告還,寫書多,故懶倦,容後便也。僕有捨羅漢一堂在育王山,禪月筆也,可一觀。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四:聰師相别五六年,不謂便爾長進。詩語筆蹤皆可畏,遂爲名僧法足,非特巧慧而已。又聞今年剃度,可喜。太虚只在高郵,近舍弟過彼相見,亦有書來。題名絶奇,辯才要書其後,復寄一紙去,然不須入石也。黄州絶無所産,又窘乏殊甚,好便不能寄信物去,只有布一疋作卧單。懷悚懷悚!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光緒《黃州府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五:覽太虚題名,》:皆予昔日游行處。閉目想之,了然可數。始予與辯才别五年,乃自徐州遷于湖。至高郵,見太虚參寥,遂載與俱。辯才聞予至,欲扁舟相過,以結夏未果。太虚參寥又相與適越,云秋盡當還。而予倉卒去郡,遂不復見。明年,予謫居黃州,辯才參寥遣人致問,且以題名相示。》:時去中秋不十日,秋潦方漲,水面千里,月出房心間,風露浩然。所居去江無十步,獨與兒子邁棹小舟至赤壁,西望武昌,山谷喬木蒼然,雲濤際天,因録以寄參寥,使以示辯才。有便至高郵,亦可録以寄太虛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六 以下俱潁州:兩得手書,具審法體佳勝。辯才遂化去,雖來去本無,而情鍾我輩,不免悽愴也。今有奠文一首,并銀二兩,託爲致茶果一奠之。穎師得書,且喜進道。紙尾待得閑寫去。餘惟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七:某在潁,一味適其自得也。承惠家園新茗,珍感之至。紫衣脚色已付錢,今冬必得。已託王晉卿收附遞至智果也。四公子亭他輩非吝,但近日人言尤可畏,薄惡之甚,故未可也。必深悉此。穎上人道業必進,託爲傳語。聰公病懶不寫書,不訝!:不訝!:邁已赴河間,來書續附去次。少游近致一場鬧,皆羣小忌其超拔也。今且無事,閑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八 赴定州:某啓::吴子野至,出穎沙彌行草書,蕭然有塵外意,决知不日穎脱而出,不可復没矣。可喜!:可喜!:近遞中附吕丞相所奏妙總師號牒去,必已披受訖。即日起居何如?某來日出城赴定州,南北當又暌隔。然請會稽之意,終未已也。更當俟年歲間耳。未會見間,千萬善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九:又啓::吴子野至,辱書,今又遣人示問,併增感佩。畏暑,伏惟法履清勝。驚聞上足素座主奄化,爲之出涕。竊惟教育成就,義均天屬,割慈忍愛,如何可言,柰何!:柰何!:追念此道人茹苦含辛,崎嶇奉事,豈有他哉,求道故也。雖寡文,而守節疾邪,得師之一二,欲更求此,豈易得耶?又幹蠱乏人,目前紛紛,便及老師。兩日念此,爲廢飲食,柰何!:柰何!:達觀之人,固有以處此,更望爲道寬中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一○ 定州:某啓::紛紛,久不奉書。竊惟起居佳勝。吕丞相爲公奏得妙總師號,見託寄上。此公著意人物,至於山水世外之士,亦欲成就,使之顯聞。近奏王子直處士之類。公雖無用,不可不領其意。初不相識而能相薦,此又古人之事也。秦少游作史官,亦稍見公議,亦呂公薦也。未由會合,千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一一 以下俱南遷:彌陀像甚圓滿,非妙總留意,安能及此,存没感荷也。公欲留施,如何不便留下?今既賫至此,長大,難得人肯附去。輒已帶行,欲作一贊題記,捨廬山一大剎爾。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一二:穎上人知學道長進,甚善甚善!:鍾和尚奄忽,哀苦不易,不别書奉慰,惟節哀勉力,寬老和尚心。宜興兒子處支米十石,請用鍾和尚念佛追福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一三:某垂老再被嚴譴,皆愚自取,無足言者。事皆已往,譬之墜甑,無可追。計從來奉養陋薄,廪入雖微,亦可供麤糲。及子由分俸七千,邁將家大半就食宜興,既不失所外,何復掛心,實翛然此行也。已達江上,耳目清快,幸不深念。知識中有憂我者,以是語之,紗裹肚鞵,各一致區區而已。英州南北物皆有,某一飽之外,亦無所須。承問所幹,感懼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一四:某啓::辱書,感慰之極。目病已平復。某雖衰老遠徙,亦且凡百如昨,不煩深念。但借譽過當,非所安全不肖者,勿遣異人聞此語也,呵呵。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一五:參寥失鍾師,如失左右手,不至大段煩惱否?且多方解之,仍衆與善處院門事也。後會何日,千萬自愛。寫書多,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一六 以下俱惠州:海月真贊,許他二十餘年矣,因循不作。因來諭,輒爲之。不及作慧浄書,幸付與此本也。表忠觀記及辯才塔銘,》:後來不見入石,必是僕與舍弟得罪,人未敢便刻也。此真贊更請參寥相度,如未可,且與藏公處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一七:某啓::專人遠來,辱手書,并示近詩,如獲一笑之樂,數日慰喜忘味也。某到貶所半年,凡百粗遣,更不能細説,大略只似靈隱天竺和尚退院後,却住一箇小村院子,折足鐺中,𠼅糙米飯便喫,便過一生也得。其餘,瘴癘病人。北方何嘗不病,是病皆死得人,何必瘴氣。但苦無醫藥。京師國醫手裏死漢尤多。參寥聞此一笑,當不復憂我也。故人相知者,即以此語之,餘人不足與道也。未會合間,千萬爲道自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又見《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遠::原缺,據七集續集卷七外集卷七五補。·、《:》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八代文鈔》第二八册,三希堂石刻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一八:穎沙彌書跡巉聳可畏,他日真妙總門下龍象也,老夫不復止以詩句字畫期之矣。老師年紀不小,尚留情句畫間爲兒戲事耶?然此回示詩,超然真遊戲三昧也。居閑,不免時時弄筆。見索書字要楷法,輒往數篇,終不甚楷也。只一讀了,付穎師收,勿示餘人也。雪浪齋詩尤奇瑋,感激!:感激!:轉海相訪,一段奇事。但聞海舶遇風,如在高山上墜深谷中。非愚無知與至人,皆不可處。胥靡遺生,恐吾輩不可學。若是至人無一事,冒此險做甚麼?千萬勿萌此意。穎師喜於得預乘桴之游耳。所謂無所取材者,其言不可聽,切切!:相知之深,不可不盡道其實爾。自揣餘生,必須相見,公但記此言,非妄語也。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東坡禪喜集》卷七,《古今尺牘清裁》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一九:慧浄琳老及諸僧知,因見致懇。知爲默禱於佛,令亟還中州,甚荷至意。自揣省事以來,亦粗爲知道者。但道心屢起,數爲世務所移奪,恐是諸佛知其難化,故以萬里之行相調伏爾。少游不憂其不了此境,但得他老兒不動懷,則餘不足云也。俞承務知爲少游展力,此人不凡,可喜!:可喜!:今有一書與之,告專一人與轉達。仍已有書,令兒子輩準備信物,令送去俞處,託求穩當舶主,附與黃州何道士也。見説自有斤重腳錢,數目體例甚熟。 全宋文卷一九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參寥子:二一 北歸:某病甚,幾不相見,兩日乃微有生意。書中旨意一一領,但不能多書歷答也。見知識中病甚垂死因致仕而得活者,俗情不免效之,果若有應,其他不恤也。遺表千萬勿刻,無補有害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一 以下俱黄州:歸宗化主來,辱書,方欲裁謝,栖賢遷師處又領手字,眷與益勤,感怍無量。數日大熱,緬想山間方適清和,法體安穩。雲居事迹已領,冠世絶境,大士所廬,已難下筆,而龍君筆勢,已自超然,老拙何以加之。幸少寬假,使得欸曲抒思也。昔人一涉世事,便爲山靈勒回俗駕,今僕蒙犯塵垢,垂三十年,困而後知返,豈敢便點涴名山!:而山中高人皆未相識,而迎許之,何以得此,豈非宿緣也哉。向熱,順時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二:收得美石數百枚,戲作怪石供一篇,》:以發一笑。開却此例,山中齋粥今後何憂,想復大笑也。更有野人於墓中得銅盆一枚,買得以盛怪石,并送上結緣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金山龍游禪寺志略》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三以下俱離黃州:辱書,伏承道體安佳,甚慰馳仰。見約遊山,固所願也。方迫往筠州,未即走見。還日如約,怱怱布謝。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四:專人來,辱書累幅,勞問備至,感怍不已。臘雪應時,山中苦寒,法體清康。一水之隔,無緣躬詣道場,少聞謦欬,但深馳仰。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五:夢想高風,忽復披奉,欣慰可知。但累日煩擾爲愧耳。重承人船相送,益用感怍。别來法體何如?後會不遠,萬萬保練。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六:專人來,復書教并偈,捧讀慰喜。且審比日法體安穩,幸甚幸甚!:今聞秀老赴召,爲衆望,公來長蘆,如何如何!:某方議買劉氏田,成否未可知。須更留數日,携家入山,决矣。殤子之戚,亦不復經營,惟感覺老,憂愛之深也。太虚已去,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一,《京口三山志》卷二○,《金山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七以下俱翰林:經年不聞法音,徑術荒澀,無與鋤治。忽領手教累幅,稍覺灑然。仍審比來起居佳勝。行役二年,水陸萬里,近方弛擔,老病不復往日,而都下人事,十倍於外。吁,可畏也。復欲如去年相對溪上,聞八萬四千偈,豈可得哉!:南望山門,臨書悽斷。苦寒,爲衆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京口三山志》卷二○,《金山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八:阻闊,忽復歲暮。忽枉教翰,具審法履佳勝。久不至京,只衰疾倦於遊從,無有會晤之日,惟冀良食自愛。煩置台掛,甚愧厚意。賜茶五角,聊以將意。餘冀倍萬保練。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京口三山志》卷二○,《金山志》卷一○,《全蜀藝文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九:人至,承誨示,知俶裝取道,會見不遠,豈勝欣慰。向冷,跋涉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京口三山志》卷二○,《金山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一○:治行草草,不復上問,忽奉手筆,曠若發蒙。且審比日戒體輕安,又承退席雲卧,尤仰高風也。未緣展晤,引跂尤劇。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京口三山志》卷二○,《金山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一一:久不奉書,忽辱惠教,具審徂暑戒體輕安。承有金山之召,應便領徒東來,叢林法席,得公臨之,與長蘆對峙,名壓淮右,豈不盛哉!:渴聞至論,當復咨叩。惟早趣裝,途中善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京口三山志》卷二○,《金山志》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一二:塵勞衮衮,忽得來書,讀之如蓬蒿藜藿之逕而聞謦欬之音,可勝慰悅。且審即日法履輕安,又重以慰也。某蒙恩擢寘詞林,進陪經幄,是爲儒者之極榮,實出禪師之善禱也。餘熱,千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曹谿通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一以下俱惠州:某啓::竄逐流離,愧見方外人之舊。達觀一視,延館加厚,洗心歸依,得見祖師,幸甚幸甚!:人來,辱書,具審法體佳勝,感慰兼集。某到惠已百日,杜門養痾,凡百粗遣,不煩留念。蒙致子由往來書信,異鄉隔絶,得聞近耗,皆法慈垂卹,知幸知幸!:未由面謝,惟冀千萬爲衆保練。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曹谿通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二:筠州書信已領足,兼蒙惠麫粉瓜薑湯茶等,物意兼重,感怍不已。柳碑庵銘,並佳貺也,卓錫泉銘已寫得,》:並碑樣並附去。鐘銘,子由莫終當作,待更以書問之。紫菜石髮少許,聊爲芹獻。陋邦乃無一物,愧怍。卻有書一角,信𥯃三枚,竹筒一枚,封全,並寄子由。不免再煩差人送達,慚悚之至。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三:某啓::正月人還,曾上問,必達。比日法履何如?某到貶所已半年,凡百隨緣,不失所也,毋慮毋慮!:何時會合,悵仰不已。乍暄,萬萬爲衆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四:程憲近過此,往來皆款見。程六程七皆得書,甚安。子由亦時得書,無恙。又遷居行衙,極安穩。有樓臨大江,極軒豁也。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曹谿通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五:某頓首。浄人來,辱書,具審法體勝常,深慰馳仰。至此二年,再涉寒暑,粗免甚病。但行館僧舍,皆非久居之地,已置圃築室,爲苟完之計,方斫木陶瓦,其成當在冬中也。九月中,兒子般挈南來,當一禮祖師,遂獲瞻仰爲幸也。伏暑中,萬萬爲衆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六:遠承差人寄示諸物等,一一荷厚意也。兒子被仁化,今想與南華相近也。謫居窮陋,無可爲報,益不遑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七:某啓::人至,辱書,具審法履清勝,至慰至慰!:忽復歲盡,會合無期,自非道力深重,不能無異鄉之感也。新春,惟冀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曹谿通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八:某近苦痔疾,極無聊,看書筆硯之類,殆皆廢也。所要寫王維劉禹錫碑,未有意思下筆。又觀此二碑格力淺陋,非子厚之比也。張惠蒙到惠,幾不救,近却又安矣。不煩留念。寄拄杖,甚荷雅意。此木體用本自足,何用更點綴也。呵呵。適會人客,書不盡所懷,續奉狀也。正輔提刑書,告便差人達之,内有子由書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九:某啓::久不聞問,忽辱專使手書,具審比來法體佳勝。生日之餉,禮意兼重。庶緣道力,少安晚境乎?銘佩之意,非筆舌可究。披晤未期,惟萬萬爲法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曹谿通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一○:某再啓::所要寫柳碑,大是。山中闕典,不可不立石。已輟忙,揮汗寫出,仍作一小記。成此一事,小生結緣於祖師不淺矣。荒州無一物可寄,只有桄榔杖一枚,木韌而堅,似可采,勿笑!:勿笑!:舍弟及聰師等書信領足。此自有去人,已發書矣。張惠蒙去歲爲看船,不得禮拜祖師及衣缽,甚不足。今因來人,令相照管一往,不訝喧聒。此子多病,來時告令一得力莊客送回也。留住五七日可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一一:學佛者張惠蒙,從予南遷。予游南華,使惠蒙守船。明年六月,南華禪師使人於惠。惠蒙曰::去歲不得一禮祖師,參辯公,乃可恨。欲與是人俱往,請留十日而還。予嘉其意,許之,且令持此請教誨於辯公,可痛與提耳也。紹聖二年六月十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一二:近日營一居止,苟完而已,蓋不欲久留占行衙。法不得久居,民間又無可僦賃,故須至作此。久忝侍從,囊中薄有餘貲,深恐書生薄福,難蓄此物。到此已來,收葬暴骨,助修兩橋,施藥造屋,務散此物,以消塵障。今則索然,僅存朝暮,漸覺此身輕安矣。示諭,恐傳者之過,材料工錢,皆分外供給,無毫髮干撓官私者。知之,免憂。此言非道友相愛,誰肯出此,感服之至。歲盡,會合何日,臨紙悵惘。,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辯老:一三:專人遠來,獲手教累幅,具審法履佳勝,感慰兼集。又蒙遠致筠州書信,流落羈寓,每煩浄衆,愧佩深矣。承惠及罌粟鹹豉等,益荷厚意。銀銘模刻甚精。某在此凡百如宜,不煩念及。未由瞻謁,懷想不已。熱甚,惟萬萬爲衆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通長老:一 以下俱密州:某啓::近過蘇臺,不得一見而别,深爲耿耿。專人來,辱書,且喜法履清勝。某到此旬日,郡僻事少,足養衰拙。然城中無山水,寺宇朴陋,僧皆粗野,復求蘇杭湖山之游,無復彷彿矣。何日會集,慰此牢落。唯萬萬自重。人還,布謝。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通長老:二:三瑞堂詩已作了,》:納去。然惡詩竟何用,是家求之如此其切,不敢不作也。惠及温柑甚奇,此中所未嘗識。棗子兩𥯃,不足爲報,但此中所有止此爾。單君貺必常相見,路中屢有書去。久望來書,且請附密州遞寄數字,」:告爲速達此意。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通長老:三:某啓::别後一向忙冗,有疎奉問,疊辱手字,愧悚良深。仍審履茲初涼,法體增勝,爲慰。承開堂未幾,學者日增,吾師久安閑獨,迫於衆意,無乃少勞,然以濟物爲心,應不計勞逸也。未緣奉謁,千萬珍重。人還,布謝。,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中吳紀聞》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通長老:四:姚君篤善好事,其意極可佳,然不須以物見惠也。惠香八十罐,却託還之。已領其厚意,與收留無異,實爲他相識所惠皆不留故也。切爲多多致此懇,千萬,勿訝勿訝!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通長老:五:且説與姚君勿疑訝,只爲自來不受非親舊之餽,恐他人卻見怪也。元伯昆仲,各爲致懇。乍到,未及奉書。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通長老:六 以下俱杭州還朝:人至,辱手書,感佩至意。且審比來法候佳勝。衰病,歸興日深。昨日忽召還禁林,殊異所懷,已辭免乞郡,然須至起發前路聽命也。勞生紛紛,未知所歸宿。臨書慨嘆,會合無時,千萬爲衆自愛。迫行紛然,幸恕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通長老:七:示諭,石刻,浙中好事者多爲之,老人亦爾耶?呵呵。惠茶,感刻,倉卒中未有以報。此方有所須,可示及也。大覺正月一日遷化,必已聞之,同增悵悼。某却與作得宸奎閣記,》:此老亦及見之。事忙,未及録本寄去,想非久必自傳到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通長老:八:某啓::此來浙中逾年,不一展奉,豈勝悵惘。辱書,具審法履佳勝,感慰兼集。衰病日侵,百念灰冷,勉强歲月間,歸安林下矣。聞老師住持安穩,遂可送老,甚喜甚喜!:會合無時,臨書慨然,惟千萬爲衆自愛。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通長老:九:惠茶極爲精品,感抃之至。長松近出五臺,治風甚効。俗云文殊指示一僧,乃始識之。今納少許,并人參四兩,可以此二物相對入少甘草,不可多。并腦子作湯點,佳。送去御香五兩,不訝浼瀆。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明州阿育王山志》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大覺禪師:一杭倅:某啓::人至,辱書,伏承法候安裕,傾向傾向!:昨奉聞欲捨禪月羅漢,非有他也,先君愛此畫,私心以爲捨施,莫如捨所甚愛,而先君所與厚善者莫如公。又此畫頗似靈異,累有所覺於夢寐,不欲盡談,嫌涉怪爾,以此,亦不欲於俗家收藏。意止如此,而來書乃見疑欲換金水羅漢,開書不覺失笑。近世士風薄惡,動有可疑,不謂世外之人猶復爾也。請勿復談此。某比乏人可令齎去,兵卒之類,又不足分付,告吾師差一謹幹小師齎籠杖來迎取,并古佛一軸,亦同捨也。錢塘景物,樂之忘歸。舍弟今在陳州,得替,當授東南幕官,冬初恐到此,亦未甚的。詩筆計益老健,或借得數首一觀,良幸。到此,亦有拙惡百十首,閑暇當録上。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明州阿育王山志》卷一一,《辛丑銷夏記》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大覺禪師:二 以下俱杭州:某啓::奉别二十五年,幾一世矣,會見無時,此懷可知。到此日欲奉書,因循至今。辱書,具審起居安穩。南方耆舊彫落,惟明有老師,杭有辯才,道俗所共依仰,蓋一時盛事。比來,時得從辯才游,老病昏塞,頗有所警發,恨不得一見老師,更與鑽磨也。歲暮,山中苦寒,千萬爲衆自重。不宣。軾再拜大覺器之禪師侍者。十二月二十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羅浮野録》卷一,《明州阿育王山志》卷一一,宗統編年,《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大覺禪師:三:要作宸奎閣碑,》:謹以撰成。衰朽廢學,不知堪上石否?見參寥説,禪師出京日,英廟賜手詔,其略云任性住持者,」:不知果有否?如有,卻請録示全文,欲添入此一節,切望仔細録到,即便添入。仍大字寫一本付侍者賫歸上石也。惟速爲妙。碑上別作一碑首,如唐以前制度。刻字額十五字,仍刻二龍夾之。碑身上更不寫題,古制如此。最後方寫年月撰人銜位姓名,更不用著立石人及在任人名銜。此乃近世俗氣,極不典也。下爲龜趺承之。請令知事僧依此。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金山志》卷一○,《金山龍游禪寺志略》卷二,光緒《丹徒縣志》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寶覺禪老:一以下俱密州:某啓::去歲赴官,迫於程限,不能艤舟。一别中流,縱望雲山,杳然有不可及之歎。既渡江,遂蒙輕舟見餞,復得笑語一餉之樂。慚荷之懷,殆不可勝言。別來因循,未及奉書。專人至,辱教累幅,慰論反復,讀之爽然,如對妙論。仍審比來法履佳勝。某此粗遣,但未有會見之期。臨書惘然,惟萬萬自重。至遊堂記,》:即當下筆,遞中寄去。近有後杞菊賦一首,》:寫寄,以當一笑。人還,草草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金山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寶覺禪老:二:圓通不及别書,無異此意。告轉求此紙,東州僧無可與言者,況欲聞二大士之謦欬,何可復得耶?此語合喫幾拄杖?刁丈計自太平歸安勝,屢有書去,不知達否?因見,道下懇。焦山綸老,亦爲呼名。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敕建凈慈寺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浄慈明老:一以下俱杭州:某啓::近辱臨訪,紛冗不遂款接,愧企無量。比日道體何如?法涌赴闕,道俗一意,皆欲公嗣此道場。緣契已定,想便臨屈,副此誠仰。餘非面莫究,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敕建凈慈寺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浄慈明老:二:某啓::人還,承書,蒙峻拒,不識道眼有何揀擇,深所未諭也。衆意甚堅,雖百却不已。幸早戒途。比日起居何如?即見,不復覼縷。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敕建凈慈寺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浄慈明老:三:衆詣漕臺敦請,已許爲行下。相次新太守過此,當力求之,想亦必勸行,吾師豈能盡違之耶?至時,不免來此,不如今日赴衰病之請,却非世情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敕建凈慈寺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浄慈明老:四:法涌始者甚不欲赴法雲,而張尉之請既堅,遂不能違,亦云緣契在彼,非力辭之可免。法誦既不得免,則吾師今者亦必無緣辭避。幸便副衆心,毋煩再三也。欽企欽企!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敕建凈慈寺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浄慈明老:五:某啓::適辱書,知不違衆,願即當西渡,喜慰之至。比日法履康勝。某雖被旨去郡,猶能少留,及見陞堂聞第一義也。謹奉手啓攀迎。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遵老:一以下俱杭州:某啓::前日壁間一見新偈,便向泥土上識君,今日復蒙古藤奇句,益知前言之不妄也。幸甚幸甚!:然既傳之諸祖師,何不自家留使。既已倒持,輒當逆化,呵呵。人還,怱怱,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遵老:二:某啓::疊辱手教,具審法體佳勝。扇子妙句,開發良多,本欲攀和,恐久立大衆,呵呵。人還,怱怱復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遵老:三:某啓::前日辱臨屈,既已不出,無緣造謝。信宿,想惟法體佳勝。筠州茶少許,謾納上,并利心肺藥方呈。范醫昨呼與語,本學之外,又通歷算,甚可佳也。謹具手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徑山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徑山維琳:一以下俱北歸:某卧病五十日,日以增劇,已頽然待盡矣。兩日始微有生意,亦未可必也。適睡覺,忽見刺字,驚歎久之。暑毒如此,豈耆年者出山旅次時耶?不審比來眠食何似?某扶行不過數步,亦不能久坐,老師能相對臥談少頃否?晚涼,更一訪。憊甚,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徑山志》卷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古今尺牘清裁》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徑山維琳:二:某嶺海萬里不死,而歸宿田里,遂有不起之憂,豈非命也夫!:然死生亦細故爾,無足道者,惟爲佛爲法爲衆生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圓通禪師:一以下俱黄州:某聞名已久,而得公之詳,莫如魯直,亦如所諭也。自惟潦倒遲暮,年垂五十,終不聞道,區區持其所有,欲以求合於世,具不可得,而況世外之人,想望而不之見者耶?不謂遠枉音問,推譽過當,豈非醫門多疾,息黥補劓,恃有良藥乎?未脫罪籍,身非我有,無緣頂謁山門,異日聖恩或許歸田,當畢此意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圓通禪師:二:屏居亦久,親識斷絶,故人不棄,眷予加厚。每辱書問,感愧不可勝言。僕凡百如舊,學道無所得,但覺從前卻是錯爾,如何如何!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圓通禪師:三:某啓::别後蒙五惠書,三遣化人,不肖何以當此。熱毒殊甚,且喜素履清勝。某尚以少事留城中數日,然度不能往見矣。瞻望山門,臨紙惋悵,惟千萬爲道自重而已。揮汗走謝,幸恕不謹。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圓通禪師:四:某啓::謫居窮僻,懶且無便,書問曠絶。故人不遺,兩辱手教,且審比來法體甚輕安,感慰深至。僕晚聞道,照物不明,陷於吏議,愧我道友。所幸聖恩寬大,不即誅殛,想亦大善知識法力冥助也。自絶禄廪,因而布衣蔬食,於窮苦寂淡之中,却粗有所得,未必不是晚節微福。兩書開諭周至,當置坐右也。未緣展謁,萬萬以時自重。因便人還,附啓起居。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祖印禪師:某啓::昨夜清風明月,過蒙法施,今又惠及幽泉,珍感珍感!:木湯法豉,恐濁却妙供,謹以回納,不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聞復師:杭州:某啓::辱書并詩,誦味不釋手,感慰之極。比日起居何如?示諭欲以高文發明儒釋,固所望於左右也。某數日病在告,今日頗快,來日欲出視事,然尚少力。粗和得來詩,未能盡意。花甃不難得,但去人已負重,後信當致也。詩中似欲之,故及。未相見間,萬萬自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故及::原缺,據右引補。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寶月大師:一 以下俱杭倅:某啓::久不奉書,蓋冗惰相因,必未訝也。史厚秀才及蔡子華處領來書,喜知法體佳勝,此中並安。請補外,蒙恩除杭倅,旦夕出京,且往陳州相聚,至九月初方行。愈遠鄉里,曷勝依黯。累示及瑜隆紫衣師號,近爲干得王詵駙馬奏瑜爲海慧大師文字,更旬日方出。圓覺經云:》:法界海慧,照了諸相。文潞公亦許奏隆紫衣,然須俟來年,遇聖節方可奏。已差祠部吏人到王駙馬宅,計會與瑜師文字,纔得即入遞次,莫更一兩月,方得勑出。此事自難得,偶成此二事也。臨行草草,不盡所懷,惟千萬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清河書畫舫》卷九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寶月大師:二:屢蒙寄紙糖,一一愧荷。駙馬都尉王晋卿畫山水寒林,冠絶一時,非畫工所能彷彿。得一古松帳子奉寄,非吾兄別識,不寄去也。幸秘藏之,亦使蜀中工者見長意思也。他甚自珍惜,不妄與人畫,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寶月大師:三 以下俱黄州:某啓::近遞中兩奉書,必達。新歲,遠想法體康勝。無緣會集,悵望可量。屢要經藏碑,本以近日斷作文字,不欲作。既來書丁寧,又悟清日夜煎督,遂與作得寄去。如不嫌罪廢,即請入石。碑額見令悟清持書往安州干滕元發大字,不知得否?其碑不用花草欄界,只鎸書字一味,已有大字額,向下小字,但直寫文詞,更不須寫大藏經碑一行及書撰人寫人姓名,即古雅不俗,切祝切祝!:又有小字行書一本,若有工夫,更入一小横石,亦佳。黄州無一物可爲信。建茶一角子,勿訝塵浼。餘惟萬萬保練。適冗中,清師行,奉啓草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又見《徑山志》卷八,《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六八。:又::原缺,據七集續集卷五補。·:》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徑山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寶月大師:四:此間諸事,請問清師即詳也。清久游外方,練事多能,可喜可喜!:海惠及隆大師,各惟安勝。每念鄉舍,神爽飛去,然近來頗常齋居養氣,自覺神凝身輕。他日天恩放停,幅巾杖屨,尚可放浪於岷峨間也。知吾兄亦清健,髮不白,更請自愛,晚歲爲道侶也。餘附清師口陳,此不覼縷。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徑山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寶月大師:五:某有吴道子絹上畫釋迦佛一軸,雖頗損爛,然妙迹如生,意欲送院中供養。如欲得之,請示一書,即爲作記,并求的便附去。可裝在板子上,仍作一龕子。此畫與前來菩薩天王無異,但人物小而多爾。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明老:一 以下俱北歸:某啓::衰病復過南華,深欲一别祖師,因見仁者。遽辱專使惠手書,何慰如之。即日履此薄寒,法體佳勝。旦夕離英,但江路頗寸進,不即會見,企望之極。惟萬萬爲衆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明老:二:某流浪臭濁久矣,道眼多可,傾蓋如舊,清遊累日,一洗無餘,幸甚幸甚!:專使惠手書,具聞別後法體安穩,爲慰多矣。久留贛上待水,猶更旬浹。南望山門,馳神杳靄。更希若時爲衆保練。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南華明老:三:某以促裝登舟冗甚,作書極草草。寵示四偈,可謂奇特,聊答四句,想大笑也。石刻已領,感感。潘生果作墨否?如成,寄一丸。伯固念親懷歸甚矣,道話解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東林廣惠禪師:一 以下俱翰林:示諭,臂痛,示與衆生同病爾。然俗眼未免懸情,更望倍加保練。王氏博濟方中有一虎骨散及威靈仙丸,》:此仙方也。僕屢用治臂病,其效如神,切望合喫。元用虎脛骨,誤寫作腦骨。千萬相信,便合服必效。自餘都下有幹,望示及。惠及名茗,已奉領,感刻感刻!:東林寺碑,既獲結緣三寶,業障稍除,可得託名大士,皆所深願。但自別後,公私百冗,又無頃刻閑,不敢草草下筆。專在下懷,惟少寬限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東林廣惠禪師:二:古人字體,殘缺處多,美惡真僞,全在模刻之妙。根尋氣脉之通,形勢之所宜,然後運筆,虧者補之,餘者削之,隱者明之,斷者引之。秋毫之地,失其所體,遂無可觀者。昔王朗文采梁鵠書鍾繇鎸,、:謂之三絶。要必能書然後刻,況復摹哉!:三者常相爲利害,則吾文猶有望焉爾。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靈隱知和尚:密州:某啓::久留錢塘,寢食湖山間,時陪道論,多所開發。至於靈山道人,似有前緣。既别經歲,寤寐見之,蓋心境已熟,不能遽忘也。及余簿來,并天竺處,得道俗手書近百餘通,皆有勤勤相念之意,又皆云杭民亦未見忘。無狀何以致此,蓋緣業未斷故耶?會當求湖明一郡,留連數月,以盡平生之懷。即日法履何似,尚縻僧職,雖不愜素尚,然勉爲法衆,何處不可作佛事。某到此粗遣,已百餘日,吏民漸相信,盜賊獄訟頗衰,且不煩念及。未間,慎愛爲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泉老:惠州:某啓::今日忽有老人來訪,姓徐名中,鬚髮如雪,云七十六歲矣。示兩頌,雖非奇特,亦有可觀。孑然一身,寄食江湖間,自傷身世,潸然出涕,不知當死誰手?老夫自是白首流落之人,何暇哀生,然亦爲之出涕也。和尚慈悲普救,何妨輟叢林一席之地,日與破一分粥飯,養此天窮之士,盡其天年,使不僵仆道路,豈非教法之本意乎?請相度一報如何?即令人製衣物去。此人雖不審其性行,然決是讀書應舉之人。垂死窮途之士,百念灰冷,必無爲惡之理。幸望慈憫攝受,不罪不罪!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二六三,《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言上人:黄州:去歲吴興倉卒爲别,至今耿耿。譴居窮陋,往還斷盡。遠辱不遺,尺書見及,感怍殊深。比日法體佳勝。札翰愈精健,詩必稱是,不蒙見示,何也?雪齋清境,發於夢想,此間但有荒山大江,修竹古木,每飲村酒,醉後曳杖放脚,不知遠近,亦曠然天真,與武林舊遊,未易議優劣也。何時會合一笑,惟萬萬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全蜀藝文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蜀僧幾演:翰林:幾演大士::蒙惠蟠龍集,》:向已盡讀數册,廼詩廼文,筆力奇健,深增嘆服。僕嘗觀貫休齊己詩,尤多凡陋,而遇知得名,赫奕如此。蓋時文凋弊,故使此二僧爲雄強。今吾師老於吟詠,精敏豪放,而汩沒流俗,豈亦有幸不幸耶?然此道固亦澹泊寂寞,非以蘄人知而鼓譽也,但鳴一代之風雅而已。既承厚貺,聊奉廣耳。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開元明座主:一 以下俱黄州:久别,思企不忘。辱書,具審法履安勝,爲慰。賢上人前年來此,尋往金山,多時不得消息,不知今安在也?石橋用工,初不滅裂,云何一水,便爾敗壞?無乃亦是不肖窮蹇所累耶?何時復相見,千萬保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開元明座主:二:開元大殿,非吾師學行,人神響應,安能便成,可喜可喜!:此書附聖傳,塗中更不封,勿訝勿訝!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開元明座主:三以下俱離黃州:奉别累年,舟過境上,懷想不忘。遣人惠書,具知法體安穩,感慰兼集。咫尺無由往見,惟萬萬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翰海》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開元明座主:四:石橋之壞,每爲悵然。吾師經營,非不堅盡,當由窮蹇之人,所向無成,累此橋耶?知尚未有涯,但勿廢此志,歲豐人紓,會當成耳。僕已得請居常州,暫至南京,即還南也,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開元明座主:五:中前經過,幸聞清論,深欲還日再上謁,以數相知約在棲賢,且自德安徑赴之,遂成食言,悚息不已。比日法體何如?拙詩一首,聊以記一時之事耳,不須示人,切祝切祝!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開元明座主:六:久復一見,甚以爲慰。泥雨遠煩瓶錫,不克款語,但有感怍。乍遠,千萬保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開元明座主:七:近過南都,見致政太保張公。公以所藏禪月羅漢十六軸見授,云::衰老無復玩好,而私家畜畫像,乏香燈供養,可擇名藍高僧施之。今吾師遠來相別,豈此羅漢契緣在彼乎?敬以奉贈,亦太保公之本意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開元明座主:八 以下俱赴定州:辱簡,并惠扇碑,及借示木石等,皆佳妙。但去長物爲陸行計,無所置之,謹留筆一束,以領雅意。餘回納,不訝不訝!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開元明座主:九:辱書,具審法履佳勝。且知從者嘗至符離見待久之,感愧深矣。借示跋尾石刻,足見存誠篤至,却附來人納上元本。未會集間,千萬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無擇老師:以下俱黄州:吾師要寫大字,特爲飲酒數杯,只用尋常小筆作二額,八字者可入石,六字可上碑,兩旁刻年月日及官位姓名,字小不稱大伽藍。示及大筆,皆市人用者,不足使也。惠及奇菽,感服之至。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清隱老師:一:黄長生人來,辱書,承起居佳勝爲慰。示及黄君佳篇及山中圖刻,欲令有所記述,結緣浄境,此宿所願也。但多病久廢筆硯,里中故人屢有求詩文者,皆未能副其請也。千萬勿訝。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清隱老師:二:浄因之會,茫然如隔生矣。名言絶境,寤寐不忘。何日得脱纓絆,一聞笑語,思渴思渴!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浴室用公:翰林:去鄉久,不復相聞知。得來示及退翁書,乃審公正信法子,而吾先友史彦輔十三丈之甥也。又承寄示正信偈頌塔銘,感嘆不可言。比日法體勝常。知長講起信,》:自講入禪,把纜放船,甚善甚善!:輒題數句塔銘後,以補闕逸。未即相見,千萬爲法自重。大雪後,手凍不復成字。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大別山志》卷五,《古今尺牘清裁》卷五四,《續補全蜀藝文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大别才老:一 以下俱黄州:專人來,辱書,伏承法體清勝,甚慰想望。山門虚寂,長夏安隱,燕坐湛然,得無所得?無緣面話,惟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大別山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大别才老:二:昨日辱訪,冗迫,未遑詣謝。領手教,具審法履勝常,爲慰。語録蒙借,開發蒙鄙,爲惠甚厚。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大別山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大别才老:三:衰疾無狀,衆所鄙遠。禪師超然絶俗,乃肯惠顧,此意之厚,如何可忘。還山以來,道體何如?相見杳未有期,日深馳仰。寒凝,爲衆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龜山長老:一 以下俱潁州:忽辱書,感慰無量。比日法履佳否?名爲實賓,學者之意,師何用此?重煩示諭,過當。未緣展晤,千萬爲衆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龜山長老:二:張君予都尉,聞是舊檀越。爲奏海照之號,」:今託林承議附納勑牒,請作一書致君予,貴知到也。本欲爲書海照堂大字,」:作牌納去,屢寫皆不佳,不可用。非久,待告文安國爲作篆字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龜山長老:三:奉别忽半年,思仰無窮。比日履兹餘寒,法體何如?側聞居山漸久,道俗嚮服。新命既下,想慰衆意。未瞻奉間,千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龜山長老:四:前者過謁,雖不款留,然開慰已多矣。辱書,審聞别後法履清勝。山門久墮,經始爲勞,然龍象所在,淮山已自改觀矣。未期會集,幸爲衆自愛。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清凉長老:揚州還朝:昨辱佳頌見貺,足爲衰朽之光,未緣面謝。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僧隆賢:一 以下俱惠州:某慰疏言::不意寶月大師宗古老兄捐衆示化。切惟孝誠深至,攀慕涕泗,久而不忘。仍承已畢大事,忽復更歲,觸物感慟,柰何柰何!:某謫居遼夐,無由往奠,追想宗契之深,悲愴不已。惟昆仲節哀自重,以副遠誠。謹奉疏慰。不次,謹疏。正月日,趙郡蘇某慰疏上。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僧隆賢:二:舟榮二大士遠來,極感至意。舟又冒涉嶺海,尤爲愧荷也。寶月塔銘,本以罪廢流落,恐玷高風,不敢輒作,而舟師哀請誠切,故勉爲之也。海隅漂泊,無復歸望,追懷疇昔,永望悽斷。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夫人與福應真大師:黄州:久不聞法音,馳仰殊深,即日遠想起居安隱。兒從夫遠謫,百念灰滅,持誦之餘,幸無恙。何時復見,一洗嶺瘴。春寒,千萬爲法自重。不宣。旌德縣君王氏兒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捨幡帖:祖母蓬萊縣太君史氏繡幡二,其文曰長壽王菩薩消災障菩薩。」、「祖母沒三十餘年,而先君中大夫孝友之慕,至老不衰,每至忌日,必捧而泣。今先君之沒,復二十四年矣。某以謂寶藏於家,雖先君之遣意;:而歸誠於佛,蓋祖母之本願。乃捨之金山,以資冥福。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一,《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付龔行信:惠州:辯禪師與余善,常欲通書,而南華浄人,皆争請行。或問其故,曰::欲一見東坡翁,求數字,終身藏之。余聞而笑曰::此子輕千里求數字,其賢於蕺山姥遠矣。固知辯公强將下無復老婆態也。乾明法煑訶梨勒,聞之舊矣,今乃始得嘗,精妙之極,豈非中有曹溪一滴水故耶?偶病不得出,見書此爲謝。紹聖二年六月十二日,付龔行信。 全宋文卷一九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吳都文粹》續集卷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擬孫權答曹操書:權白孟德足下::辱書開示禍福,使之内殺子布外擒劉備以自效。書辭勤款,若出至誠,雖三尺童子,亦曉然知利害所在矣。然僕懷固陋,敢略布。昔田横,齊之遺虜,漢高祖釋酈生之憾,遣使海島,謂横來,大者王,小者侯,猶能以刀自剄,不肯以身辱於劉氏。韓信以全齊之地,束手於漢,而不能死於牖下。自古同功一體之人,英雄豪傑之士,世亂則藉以剪伐,承平則理必猜疑,與其受韓信之誅,豈若死田橫之節也哉!:僕先將軍破虜,遭漢陵夷,董卓僭亂,焚燒宗廟,發掘陵寢,故依袁術以舉義師,所指城邑響應,天下思得董卓而食之不厭。不幸此志未遂,而無祿早世。先兄伯符嗣命,馳驅鋒鏑,周旋江漢,豈有他哉?上以雪天子之恥,下以畢先將軍之志耳。不意袁術亦僭位號,污辱義師,又聞諸君各盜名字,伯符提偏師,進無所歸,退無所守,故資江東爲之業耳。不幸有荊軻舞陽之變,不以權不肖,使統部曲,以卒先臣之志。僕受遺以來,臥薪嘗膽,悼日月之逾邁,而歎功名之不立,上負先臣未報之忠,下忝伯符知人之明。且權先世以德顯於吳,權若效諸君有非常之志,縱不蒙顯戮,豈不墜其家聲耶?漢自桓靈以來,上失其道,政出多門,宦官之亂纔息,董卓之禍復興,傕汜未誅,袁劉割據,天下所恃,惟權與公及劉備三人耳。比聞卓已鯨鯢,天子反正,僕意公當掃除餘孽,同奬王室,上助天子,與宗廟社稷之靈,退守藩國,無失春秋朝覲之節。而足下乃有欺孤之志,威挾天子,以令天下,妄引曆數,陰搆符命。昔笑王莽之愚,今竊歎足下蹈覆車也。僕與公有婚姻之舊,加之同好相求,然自聞求九錫納椒房,不唯同志失望,天下甚籍籍也。劉備之兵雖少,然僕觀其爲人,雄材大略,寬而有容,拙於攻取,巧於馭人,有漢高祖之餘風,輔以孔明,未可量也。且以忠義不替曩昔,僕以爲今海內所望,惟我二人耳。僕之有張昭,正如備之孔明,左提右挈,以就大事,國中文武之事,盡以委之,而見教殺昭與備,僕豈病狂也哉?古諺有之::輔車相依,唇亡齒寒。僕與劉備,實有唇齒相須之勢。足下所以不能取武昌,又不能到成都者,吳蜀皆存也。今使僕取蜀,是吳不得獨存也。蜀亡,吳亦隨之矣。晉以垂棘屈産,假道於虞以伐虢,夫滅虢是所以取虞,虞以不知,故及禍。足下意何以異此?古人有言曰::白首如新,傾蓋如故。言以身託人,必擇所安。孟德視僕,豈惜此尺寸之土者哉,特以公非所托故也。荀文若與公共起艱危,一旦勸公讓九錫,意便憾,使卒憂死。矧僕與公有赤壁之隙,雖復盡釋前憾,然豈敢必公不食斯言乎?今日歸朝,一匹夫耳,何能爲哉。縱公不見害,交鋒兩陣之間,所殺過當,今其父兄子弟,實在公側,怨讎多矣,其能安乎?季布數窘漢王,及即位,猶下三族之令,矧足下記人之過,忘人之功,不肯忘文若於九錫,其肯赦僕於赤壁乎?孔文舉與楊德祖,海內奇士,足下殺之如皂隸,豈復有愛於權!:天下之才在公右者,即害之矣,一失江東,豈容復悔耶?甘言重布,幸勿復再。,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安道:一:軾頓首再拜,少師先生丈丈執事::秋冷,竊惟道體勝常。軾蒙免如昨,窮約愈久,念道漸熟,常佩至言,不敢失墜。今年春夏微疾,遂杜門謝客,而傳者過實,以爲左右憂。入秋來殊佳健,於道雖未有得,而異時浮念雜好,殆灰滅矣。先生丈丈愍其有意於此,當時發藥乎?王郎北歸,慰喜可量,恨不得助舉一觴耳。憂喜過人,何翅電露,欲尋王郎初別時意味,豈復有絲毫在者。則今日會合之喜,又與造物皆逝矣。近者孫鼛宣德赴偃師,託寄帶拜二簟去,不審達未?已令兒子往荊南買一官莊,若得之,遂爲楚郢間人矣。每念違去几杖,瞻奉無期,未嘗不臨風嗟惋。萬一天恩放停逐便,當不遠千里見先生也。今有少懇干求,不罪不罪!:軾於門下至厚,先生有金丹奇藥,而不以數粒見分,實未免耿耿。若遂其請,謹藏之耳,未敢服也。舍弟在筠甚安,望其牽復解去,得相聚少時。近以公事爲一倅所怒,捃摭百端,雖未見可以害渠者,然已滯牽復矣。行止飲啄,非復人事,亦不能念之也。厚之奉議,且在左右否?先生邇來復有幾孫?歲行晚,江淮風物淒緊,坐念齋閣蕭然,黃花白酒,有與共者乎?乍冷,惟乞萬萬爲國自重。閑居乏人,止用手啓,信筆不覺滿紙,惶悚惶悚!:謹附承動靜,不宣。從表姪蘇軾頓首再拜少師先生丈丈執事。八月二十二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五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安道:二:雪後苦寒,遠想燕居恬適,台候勝常。某以獨員冗迫,久缺上問,荷蒙矜恕。歲律行盡,展奉何時,尚冀順時保頤,益永眉壽。下情禱頌之至,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三希堂法帖,《大觀録》卷五,《六藝之一録》卷三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道源:一:尊丈不及作書。近以中婦喪亡,公私紛冗,殊無聊也。且爲達此懇。軾又白。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三希堂法帖,《大觀録》卷五,《六藝之一録》卷三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道源:二:京酒一壺,送上。孟堅近晚必更佳。軾上道源兄。十四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三希堂法帖,《大觀録》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道源:三:大人令致懇,爲催了禮書,》:事冗未及上問。昨日得寶月書,書背承批問也。令子監簿必安勝,未及脩染。軾頓首。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三希堂法帖,《大觀録》卷五,《六藝之一録》卷三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道源:四:道源無事,只今可能枉顧啜茶否?有少事,須至面白。孟堅必已好安也。軾上。恕草草。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三希堂法帖,《大觀録》卷五,《六藝之一録》卷三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杜道源:五:令子所示,專在意來日,相見即達之,但未必有益也。輒送十緡省爲一奠之用。難患流落中,深愧不能展毫末也。不罪不罪!:軾手啓。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蔣公裕:軾啓::近别,想體中佳勝。田事想煩經畫,今遣姪孫齎錢赴州納。有所買牛車等錢,本欲擘畫百緡足,今只有省陌,請收檢支用。如少,不過來年正二月,續得面納也。餘惟萬萬自愛,不宣。軾頓首,公裕蔣君良親足下。十月十二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邵氏聞見後録》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劉道原:道原要刻印七史,固善。方新學經解紛然,》:日夜摹刻不暇,何力及此!:近見京師經義題::國異政,家殊俗。國何以言異?家何以言殊?又有其善喪厥善,」:其厥不同,」、「何也?又説易觀卦本是老鸛,·詩大小雅本是老鵶。·似此類甚衆,大可痛駭。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西樓帖》(文物商店收藏本)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一:鳳咮等詩,》:屢有書道謝矣。豈皆不達耶?暌遠可歎,皆此類也。向有書,乞超然臺詩,》:仍乞草書,得爲摹石臺上,切望切望!:安南代北騷然,愚智共憂,而吾徒獨在閑處,雖知天幸,然憂愧深矣。此中亦漸有須調蜀中不覺否?軾近乞齊州,不行。今年冬官滿,子由亦得替,當與之偕入京,力求鄉郡,謀歸耳。洋川園池乃爾佳絶,密真陋邦也,然亦隨分葺之。城西北有送客亭,下臨濰水,軒豁曠蕩,欲重葺之,名快哉亭。或爲作一詩,尤爲幸厚也。傖父恐是北人謂南人,」:亦不曉其義,王獻之傳有,》:可詳之。軾又上。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丹淵集》附録,《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二:軾自密移河中,至京城外,改差徐州,復挈而東。仕宦本不擇地,然彭城於私計比河中爲便安耳。今日沿汴赴任,與舍弟同行。聞與可與之議姻,極爲喜幸。從來交契如此,又復結此無窮之歡,美事美事!:但寒門不稱,計與可必不見鄙也。臨行冗甚,奉書殊不謹,俟到任,别上問次。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丹淵集》附録,《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三:軾再拜。姪女子獲執箕箒,非獨渠厚幸,而不肖獲交於左右者,緣此愈親篤矣。欣慰之懷,殆不可言,不敢復具啓狀,必不見罪也。聞舍弟談壻之賢,公之子固應爾。姪女子粗知書,曉義理,計亦稱公家婦也,更望訓誨其不逮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丹淵集》附録,《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乾隆《鹽亭縣志》卷六,《西樓帖》(文物商店收藏本)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四:軾啓::近遞中辱書,承非久到闕,即日想已入覲矣。無緣一見,於邑可知。苦寒,尊候何似?貴眷令子各安勝?軾蒙庇粗遣,但秋來水灾,幾已爲魚,必知之矣。寄惠六言小集,古人之作,今世未省見。老兄别後,道德文章日進,追配作者。而劣弟懶墮日退,卒爲庸人,他日何以見左右,慚悚而已。所要拙文,實未有以應命,又見兄之作,但欲焚筆硯耳,何敢自露?兄淹外既久,雖與時闊疎,而公議卓然,當遂踐清近也。歲行盡,萬萬以時自重,不宣。軾再拜,與可學士老兄閣下。十二月十六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西樓帖,《丹淵集》附録,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五:軾啓::郡人還,疊辱書教。承尊候微違和,尋已平愈,然尚未甚美食。又得蒲大書云尊貌頗清削,伏料道氣久充,微疾不能近,然未免憂懸。惟謹擇醫藥,痛加調練。莫須燃艾否?軾近來亦自多病,年老使然,無足怪者。蒙寄惠偃竹,真可爲古今之冠,謹當綴黃素其後,作十許句贊。蓋多年火下,不可無言也。呵呵。聞幼安父子共得卅餘軸。謹援此例,不可過望。所示,當作歌詩題之。軾作此乃莫大之幸,日夜所願而不得者。今後更不敢送浙物去矣。老兄恐嚇之術,一何疏哉。想當一大噱。別後亦有拙詩百餘首,方令人編録,以求斤斧,後信寄去。老兄盛作,尚恨見少,當更蒙借示,使劣弟稍稍長進。此其爲賜,又非頒墨惠竹之比也。冗中奉啓,不盡言。軾再拜,與可學士親家翁閣下。正月廿八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六:軾輒有少懇,托幼安干聞。爲近於守居之東作黄樓,甚宏壯,非復超然之比。曾告公作黄樓賦,》:當以拙翰刻石其上。其臨觀境物,可令幼安道其詳,告爲多紀江山之勝,仍不用過有褒譽。若過譽,僕即難親寫耳,切告。又有少事,甚是不識好惡,輒附絹四幅去,告爲作竹木怪石少許,置樓上爲屏風,以爲彭門無窮之奇觀,使來者相傳其上有與可賦畫,必相繼修葺,則黄樓永遠不壞,而不肖因得掛名,公其忍拒此意乎?見已作記上石。旦夕寄書去。正月中遣人至淮上咨請,幸少留意,不罪,幸甚。軾惶恐。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西樓帖,《丹淵集》附録,《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七:軾啓::疊辱來教,承起居佳勝。適聞中間復微恙,且喜尋已平復。軾比來亦多病,漸老不耐,小放意輒成疾,不可不加意慎護也。水後彌年勞役,今復聞決口未可塞,紛紛何時定乎?寄示和潞老詩甚精奇。稍間當亦繼作六言詩,殆難繼也。未緣會遇,萬萬以時自珍。謹奉手啓上問,不宣。軾再拜與可學士親家翁閣下。三月二十六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丹淵集》附録,《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八:軾啓::近承書誨,喜聞尊候益康勝。見乞浙郡,不知得否?相次入文字,乞宣與明。若得與兄聯棹南行,一段異事也。中前桑榆之詞,極爲工妙,尋曾有書道此,卻是此書不達耶?老兄詩筆,當今少儷,惟劣弟或可以髣髴。墨竹即未敢云爾,呵呵。佳墨比望老兄分惠,反蒙來索,大好禪機,何處學得來?大軸揮灑必已了,專令人候請。切告。烏絲欄兩卷,稍暇便寫去。近見子由作墨竹賦,》:意思蕭散,不復在文字畛域中,真可以配老筆也。亦欲寫在絹卷上,如何如何?乍涼,萬萬珍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西樓帖,《丹淵集》附録,《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八,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九:軾啓::稍不馳問,不審入冬尊體何如?想舊疾盡去,眠食益佳矣。見秋榜,知八郎已捷,不勝欣慰。惟十一郎偶失,甚爲悵然。一跌豈廢千里,想不以介意。寄示碑刻,作語古妙,非世俗所能彷佛。長句偈尤奇,非獨文字甘降,便當北面參問也。近有一僧名道潛,字參寥,杭人也。特來相見。詩句清絶,可與林逋相上下,而通了道義,見之令人蕭然,有一詩與之,録呈,爲一笑也。未由展奉,萬萬以時自重,不一不一。軾再拜與可學士親家翁閣下。十月十六日。,:黃樓賦如已了,》:望付去人,如未,幸留意留意!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丹淵集》附録,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與可:一○:軾啓::冗迫,稍疎上問。伏想尊履佳勝。承書,領吴興。衆議謂公當在近侍,故不甚快,然不肖深爲左右賀也。吴興山水清遠,公雅量弘度,在王謝間,此授殆天意耳。軾欲乞宣城,若幸得之,當與公爲鄰國,真是一段奇事。然事之如人意者,亦自難遂,從古以然。公自南河赴任,舟行艱澀,何不自五丈河,由曹鄆濟過我於徐,、:自泗入淮乎?但恐五丈河無冰,不然者,公必出此也。且更熟籌之。餘惟萬萬以時自重。筆凍,奉啓殊不謹。石幼安言,亦可呼水精宫使。此語可記。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康叔:再辱手教,承起居清勝。今日風大,明日禁江,皆當走見。適會姪壻後日行,來日已約數客酌餞,咫尺不得一往,愧負深矣。所要重寫詩,已一依來命,別寫去,不知中用否?大字寫未及,乞恕察。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書畫題跋記》卷四,《珊瑚網》上卷四,《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一:軾春時病眼,不能開眉。黄夢軒舊事露,足下想已知之。葛明塘添情告府,昨求於僕,此事不知錢君錫肯爲一解不?若果,庶不難耳。日來園中桃李顔色無塵,同輩應移坐雪堂前,可作一絶,强支歲月,何如?僕夜夢中,有一杭人多惠龍團幾斛,盡皆一時飲之,請解意何也?昨周澹閑見訪,送二水底,余遂書落花詩二首暫酬。》:軾上得之。三月十六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七集·續集》卷五,《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得之:二:小兒蒙下問,未暇上狀,不罪。宗人過望,皆公之賜也。叨慁叨慁!:公不能無愧,更爲多致謝懇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石幼安:一:軾啓::前日急足還,領手教,具審起居佳勝,眷愛各佳安,至慰至慰!:軾此與賤累並安。知令子九月末方還侍下,未敢奉書。杭州接人猶未到,□到便行,不出此月末起發,十月上旬必到也。乍此遠別,豈勝依戀,新涼,惟若時加愛。舍弟未及奉啓,不宣。再拜幼安□兄。,:油兩缾封全,充□不訝輕瀆。八月十一日。,:貴眷萬福。,:洋州令子必安。見報,與可已有替人,莫是别有美命否?賤累並安。軾又上。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石幼安:二:軾啓::向者人還,領手字,具審起居佳安,眷愛各寧謐。軾此與賤累並無恙。兇歲之餘,流殍盜賊無虛日,凡百勞心。近頗肅靜,吏民稍見信,漸向無事,幸不憂及。楊元素處書信不知收得未?□□及餘信物幸早爲覓便附去。先人今次封贈,此已納錢訖,更不煩幹致,惟告説與□院人吏令早附去也。春向晚,拜見無由,每念契闊,未嘗□□□而□也。惟萬萬自重,不宣。軾再拜幼安表兄閣下。三月□□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一:領書,所以教諭之者備矣。感佩之意,非書可盡,謹當遵用。然所云領發謝章,不待到任,私意不欲爾也。謝章有過無功,而禮不可缺,到任一章足矣,空言不足上報萬一,徒爲紛紛耳。諸公啓事,自到後一發,亦備數而已。謫居六年,無一日不樂,今復促令作郡,坐生百憂。正如農夫小人,日耕百畝,負擔百斤,初無難色,一日坐之堂上,與相賓饗,便是一厄。公之意可復勸令周旋委曲以求售乎?子由赴闕之命,亦是虛傳耳。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二:辱書,驚聞樂全先生薨背,悲慟不已。元老凋喪,舉世所痛,豈獨門下義舊。雖壽禄如此,而吾儕不復見此師範,奈何奈何!:方欲乞移南都,往見之,今復何及!:尚賴定國在彼,差慰其臨没之意。聞屬纊之際,猶及某與舍弟,痛哉!:仰惟寬懷,且助厚之迷中幹後事也。執筆愴塞,不次。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三:專人來,辱書,且審起居佳勝。張公行狀,》:讀之感慨,内有數處,須至商量,籤帖持去,乞細予批鑿。附來高文,固佳妙,無可指摘,但其間不免有愚意未安者,必是老謬不足曉,煩公開諭,仍不深訝。蓋張公文,志又不可不盡心同慮也。》:惶悚惶悚!:仍須索便下筆也。末由瞻晤,千萬加愛,不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四:不見定國一年,不與定國書半年,每得來書,輒愧滿面,取紙欲答,又懶而止。每想君熟知我此態,不復以爲怪也。即日起居何如?知受任安肅,廟堂既未能置君於所宜,獨無一稍佳處乎?料亦都不計較。許時見過之語,似稍的,今歲必不失望矣。河水既不至,此間諸事稍可樂,幸早臨。僕秋中,當再乞南中一郡耳!:屢蒙寄詩,老筆日可畏,殆難陪奉。字法亦然,異日當配古人矣。酷熱,萬萬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五:有一事拜託,杭人欲開葑田,蓋五六十年矣。但有志於民者,無不經營,亦有數公下手開鑿,終於不成。惟不肖偶得其要。開之月餘,有必成之勢,吏民歡快,如目去翳。近奏乞度牒五十道,終成之,一奏狀,一申三省,皆詳盡利害。公爲一見莘老,痛致此意。仍求此二狀一觀之。近奏事多蒙開允,想必莘老之力。更乞應副此一事,使西湖一旦盡復有唐之舊,際山爲界,公他日出守此邦,亦享其樂,切望痛與留意。近説與子由,令爲老兄力言,而此人懶慢謬悠,恐不盡力,故以託定國,彼此非爲身事,力言何嫌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墨莊漫録》卷二,《宋稗類鈔》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六(殘:新詩篇篇皆奇,老拙此回真不及矣。窮人之具,輒欲交割與公。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七(殘:覩邸報,知定國除符離守。及見告詞,慰喜之極。此於公亦何足爲慶,但喜端人善士,自此少免點污破壞,人材稍出,社稷之喜也。,按:《蘇文忠詩合註》卷三四《韓退之孟郊墓銘云以昌其詩……》題下引施註。 全宋文卷一九二五,《墨莊漫録》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定國:八:花會,檢舊案,用花千萬朵,吏緣爲姦,乃揚州大害,已罷之矣,雖殺風景,免造業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西樓帖,《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三希堂法帖,《大觀録》卷五,《六藝之一録》卷三九三,《石渠寶笈三編》八函三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一:一夜尋黄居寀龍,不獲。方悟半月前是曹光州借去摹搨,更須一兩月方取得,恐王君疑是翻悔,且告子細説與,纔取得即納去也。卻寄團茶一餅與之,旌其好事也。軾白季常。廿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渤海藏真帖》卷三,《萼輝堂法帖》卷一,書法大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二:軾啓::新歲未獲展慶,祝頌無窮。稍晴,起居何如?數日起造必有涯,何日果可入城?昨日得公擇書,過上元乃行,計月末間到此。公亦於此時來,如何如何?竊計上元起造尚未畢工。軾亦自不出,無緣奉陪夜遊也。沙枋畫籠,旦夕附陳隆船去次。今先附扶劣膏去。此中有一鑄銅匠,所借所收建州木茶臼子并椎,試令依樸造看,兼適有閩中人便,或令看過,因往彼買一副也。乞暫付去人專愛護,便納上。餘寒,更乞保重。冗中,恕不謹。軾再拜季常先生丈閣下。正月二日。,按:《三希堂法帖》。又見《石渠寶笈續編》宮內等處藏二,《石渠寶笈三編》八函三册、十八函二册。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三希堂法帖,《大觀録》卷五,書法大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三:軾啓::人來,得書。不意伯誠遽至於此,哀愕不已。宏才令德,百未一報,而止於是耶?季常篤於兄弟,而於伯誠尤相知照想,聞之無復生意。若不上念門户付囑之重,下思三子皆未成立,任情所至,不自知返,則朋友之憂,蓋未可量。伏惟深照死生聚散之常理,悟憂哀之無益,釋然自勉,以就遠業。軾蒙交照之厚,故吐不諱之言,必深察也。本欲便往面慰,又恐悲哀中反更撓亂。進退不皇,惟萬萬寬懷,毋忽鄙言也。不一一。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三希常法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季常:四:知廿九日舉挂,不能一哭其靈,愧負千萬千萬。酒一擔,告爲一酹之。苦痛苦痛!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功:軾啓::早來不及欸語。辱教,承起居佳勝。二合承借,感感,不宣。軾再拜子功侍郎兄。廿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純父:軾啓::辱教,伏承起居佳勝。示及文字及緡物,物領如數。怱怱復白,不一一。軾再拜純父侍講足下。廿五日。《西樓帖》。又見《石渠寶笈續編》養心殿藏六。:此純父,疑即范純父。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兩日不奉接,思仰不可言。既無緣往見,空致手啓,以爲無益而煩還答,故不復講。日聞府中僚佐知小疾漸復常,又得手教,有作詩興,甚慰喜也。詩納去,如蒙和,何幸如之!:諸公詩無他本,即乞封示。旦夕朝會,必遂欸話,不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朝會疎闊,遂不獲際見,企渴可量。歲律既盡,殊無以爲樂,甚惘惘也。比日起居何如?中前云今日當見過。若果耳,人回略諭,當不出也。或未暇,亦不敢固屈。匆匆,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三:兩日不果詣見,傾仰不可言。乍凉,台候勝常。承已拜命,正得所欲,想愜雅懷。但朋友懷公之去,不能無惘惘然。似聞明主知照極深,其他想不復計較也。明日後日皆休務,可以往謁,而魏邸將出,不可遠去。過此,雖非假日,亦可以因訪僧郊外,得邂逅也。想公行李亦不即辦,當少留耶?冗中奉啓,不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四:會稽平日欲乞,豈易得哉。小生奉羡之意,殆不可言,然亦行當繼公也。舍弟差闕下試官,不及奉啓,計其出,公未行也。餘非面莫罄。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五:倩仲蒙仲昆仲,不克一别,意甚不足。侍奉外,千萬珍愛。蒙仲更礪賦筆,遂取魁甲,至望。旦夕入文字乞郡。江湖之東,行亦得之,但恨會稽爲君家所奪耳,呵呵。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六:令子至,出答教,感慰良極。乍冷,且喜台候康勝。此行知適所願,但有一事當在意者::梅月宜頗居高燥,郡中常所偃息處,皆宜易新甃也。餘具令子口白。某意在沿流揚楚,不可得,潭洪亦所樂也。西川公服一段,茶兩團,酒二壺,蜀紙三百幅,聊將區區,恕其瀆浼。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七:子由試院,來日出,或能一見。子容諸公欲二十日出餞,公已出城,莫須少留否?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八:别後書問簡廢,到官百冗,未遑上狀,先辱教墨,得聞起居佳勝,感慰兼集。聞坐嘯竟日,孟公綽豈可屈在滕薛?而衰病坐苦煩劇,當易地而後安。又天官司徒皆闕人,當令公厭事矣。大熱不可出,初到略須鋤治紛紛,湖山咫尺,尚未見也。思企談笑,起望西興藹藹,若聞謦欬。尚冀珍衛,少慰區區。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九:路中見三郎,甚安。渠道過瓜洲復來相見。江口恨不款曲,然亦被捉住寫數紙。東來絶不作詩,公必富作,何不寄示?聞公今年造茶奇甚,願分絶品少許。子由遂作北扉,甚不遑,方辭免也。兩小兒,迨過此,邁此月當替,非久亦此來。承問及,感感!:四郎及諸季各安,未及書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久不奉書,忽辱教字,并次公具道盛意,併增感怍。比日起居佳勝。兩邦相望,衰拙自知,當有絶塵之歎。惟腰腳蹣跚,略不相讓,可發一笑也。近亦漸平復,惟用溫補藥,頗覺宜人。聞公每用朴硝大黃,晝夜洞下乃愈,此其衛生之計哉!:願於不發時,常進一溫平藥,令不發爲佳。然已發,想亦非下不愈也。無由面盡,臨紙惘惘。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一:專人來,辱書,具審比日起居清勝。知暫在告,想無苦恙,聊欲閉閣宴坐耳。求紫雪,納雲五兩去。尚有數兩,不欲多馳去,中年豈宜數進此藥乎?相望雖咫尺,所欲言者,非筆舌可究。時登中和東廡望西興,屋瓦可數,相思何窮。子由本欲請外,覬得公處,今又北扉,此亦謬悠矣。公簡上心,豈能久外耶?餘熱,千萬爲國自重。不宣。《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又見《宋代蜀文輯存》卷二○。:自第八簡至此簡,皆作於守杭時。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二:日望來音,此懷可知。歲暮寒慘,起居何似?遞筒得失,必降劄子,歲前可得迎見否?未間,伏惟爲國自重。冗中,不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三:某在杭雖少勞,而意思自得。此來極安逸,然多憂愧,想識此心也。只在興國浴室獨居,大暑中殊清也。蒙仲在公翊所見之。公翊今得符離,不知當同往否?承辟召小兒,感戴不可言,得否猶未可知也?浙西水灾殊甚,已差岑楊二君,朝論甚留意救卹也,知之。邊上秋熟,可慶可慶!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四:數日不接奉,渴仰之至。苦寒,起居佳勝。欲見近歲天下户口數,告爲録示,早得爲佳。不知幾日與穎叔仲至見臨?匆匆,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五:久别傾企。辱書,乃知舟御在此,起居佳勝。甚欲少留,以須一見,而舟人以潮平風正,當速過,遂且渡。承意,當復來會,豈當重煩從者?匆匆,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六:尊丈台候計安。聞甚樂會稽,不知有書見賜否?某又上。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七:輕大江,重相别,誰如君者,此意豈可忘耶?然迫夜涉險,悔不堅留君一宿也。二軸謾寫數字,付來。乍遠,千萬保愛。不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八:前日作米元章山研銘。》:此研甚奇,得之於湖口石鍾山之側。有盗不禦,探奇發瑰。攘於彭蠡,斲鍾取追。有米楚狂,即盜之隱。因山作研,其理如雲。過揚且伸意元章,求此研一觀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一九:遠接人未到,闕吏,止用手狀,達誠而已,亦幸仁明不深責也。久留吴越,謡頌藹然,想不日召還密近,幸益爲民自愛。迫行,冗甚,不盡區區,到官别上問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親情柳子立秀才寓居屬部,或去相見,略望與進,幸甚。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一:辱簡,承起居佳勝。示諭容面白,正苦暑不能坐,近夜稍凉,訪及爲幸。不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二:奉書不數,然日聞動止,以慰飢渴。比來台候勝常。秋高,諸況必佳,大閑逸否?某五鼓輒起,平明亦無事,粗得永日嘯詠之樂。今日重九,一樽遠相屬而已。新詩必多,幸寄示。乍冷,千萬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三:兩日不接奉,思仰不可言。雨冷,起居佳安。昨日小詩與通叔爲戲,重煩屬和,感服可量。來日無會,可以何處相聚,退之所謂此日足可惜,」:願未遽相别也。不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四:漕任雖非衆望,然有一事有望於公。浙西流殍之憂,來年秋熟乃免。日月尚遠,恐來年春夏間可憂,賑之則無還,貸之則難索,皆官力所不逮。惟多擘畫,使數郡糶場不絶,則公私皆蒙利。事甚易和,但才不逮,且無是心,敢以累公,況枌榆所在,當留念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五:今日早不免謁告,今已頗安。來晨幸同穎至二公臨訪,早屈爲佳。不能遍致簡,恐煩回答,只告穆父轉呈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六:經宿,台候萬福。十日之約,卻爲昨勉奉敕旬休致齋,翌日定光佛事,須至退日,慙悚不已。一會何微末,而艱故如此,乃知永叔鼎彝之句真非虛語。」:公轉呈穎至二公,此簡芭蕉之誚不能逃也,呵呵。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七:此中近忽有一人,能畫山水,極可愛。本無人知,僕始擢之。居人過客争求其筆,遂漸艱難,異時必爲奇物也。今將一軸奉獻。如要六幅圖,但與一匹細畫絹錢兩千省,便可也,於軾猶未敢劣耳。軾又上穆父內翰兄執事。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八:軾啓::久不聞問,奉懷悵然。忽人來,辱手書,承比日起居佳勝,感慰無量。示諭欲令紀述新廟記,不敢以淺陋固違,但迫行,冗甚,不暇。俟到揚州,得少静息,當下筆,成,即遞中寄去也。會合未緣,千萬自重。不宣。軾啓上穆父内翰兄執事。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錢穆父:二九:適承見訪,偶出,豈勝悵然。新茶少許納上,幸俟至事空,當往同啜也。軾啓上穆父内翰兄執事。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一:罪廢之餘,杜門省愆,人事殆廢。久不修問,亦非怠慢。舍弟來,具道動止甚詳,如獲一見。移守安陸,日問首耗,忽蒙惠書,承已到郡,且審起居康勝。初不知軒旆過黄陂,既是州界一走,見亦不難,此事甚可惋歎也。某旅寓凡百粗遣,不煩憂念。咫尺時得別書,亦可喜也。苦寒,萬乞爲時自重。謹奉手啓上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二:輒有少懇,甚屬率易,惟寬恕。自得罪以來,不敢作詩文字。近有成都僧惟簡者,本一族兄,甚有道行,堅來要作經藏碑,」:却之不可。遂與變格都作迦語,貴無可箋註。今録本拜呈,欲求公真跡作十大字,以耀碑首。況蜀中未有公筆跡,亦是一缺。若幸賜許,真是一段奇事。可否,俟命。見有一蜀僧在此,旦夕歸去,若獲,便可付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三:缺人寫公狀,乞矜恕。示諭邸報下京東保明,此初不見,乞録示,可否?所問未押字,亦不得其詳,但云爲吳興典田千餘緡,田主欲賣,不許,爲人所言耳,亦不知的否?契章亦自與之熟。羅漢堂雄麗之極,或與旁作四字記之,亦無害,但副團銜位不稱其意,如何如何!:此書到後,乞遞中略示數字,貴知達耳。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邵氏聞見後録》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達道:四:前日得觀所藏諸書,使後學稍窺家傳之秘,幸甚。恕先所訓,尤爲近古。某方治此書,得之頗有開益。拜賜之重,若獲珠貝。老朽不揆,輒立訓傳,尚未畢功,異日當爲公出之。古學崩壞,言之傷心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蘇子容:一:久不奉狀,疏慢之罪,尚蒙寬恕否?即日起居佳勝。承已新拜命,雖未即大用,輿議尚洋然,沮勸有法,足以頳汗姦諛,鼓勇忠義,非小補也。某蒙芘如昨,但久不聞談誨,僻郡,親友莫至,日以頑鄙矣。漸冷,惟冀爲國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蘇子容:二:適見人言,宗叔墜馬,尋遣人候問門下,又知有少損,不勝憂懸,又不敢便上謁。家傳接骨丹,極有神驗,若未欲飲食,且用外帖,立能止痛生肌正骨也。、:匆匆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蘇子容:三:向來罪譴皆自取,今此量移之命,已出望外。重承示諭,感愧增劇。以久困累重,無由陸去,見作舟行泝洛,夏末可到也。公所苦想亦不深,但庸醫不識,故用藥不應耳。蘄水人龐安時者,脈藥皆精,博學多識,已試之驗,不減古人。度其藝,未可邀致,然詳録得疾之因,進退之候,見今形狀,使之評論處方,亦十得五六。可遣人與書,庶幾有益。此人操行高雅,不志於利,某頗與之熟,已與書令候公書至,即爲詳處也。更乞裁之,仍恕造次。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蘇子容:四:穎師書數紙,得之驚喜,雛猊奮鬣,已降老彪矣。冗中未及作書,勿訝勿訝!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一:軾近得子由書報,近有旨,去歲貶逐十五人,永不叙復,恐赦書量移指麾,亦未該也。行止孰非命者?譬如元是惠州人,累舉不第,雖欲不老於此邦,豈可得哉!:私心如此,兄必亮之也。添蛙字一韻,」:亦已添訖。寄惠松子牛膝梨棗,一一珍佩。巖起茶芎如尋得,亦告,因便示及與鄧師也。念五□未暇書,復信寄去次。軾再啓。朝雲蒙頒賜牙梳,附百拜之懇。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二:縱字韻詩,」:和得尤奇,誦詠不已。兄尚少香積一首,》:想續示及也。軾又上。軾詩於霞字韻下添入一聯云:」:豈無軒車駕熟鹿,亦有鼓吹號寒蛙。更不別寫去。子由一書,告發一□角遞。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三:十郎計别來安樂。博羅公人回,簡帖已領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六,《翰香館法書》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正輔:四:軾啓::適草草作得一書,託郡中附上次。專人至,伏讀手教,感悵不已。別來尊體佳勝,眷聚各康健。惠蜜愧佩。數月天氣斗熱,惟若時倍萬保嗇。不宣。軾再拜正輔老兄閣下。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大觀録》卷五,《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注東坡先生詩》卷三八《梅聖俞之客歐陽晦夫》題下註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晦夫:軾數日病痢,不果往謁,想起居佳勝。餞行詩輒跋尾,匹紙亦作數百字。餘皆馳納。不一一。軾再拜晦夫推官閣下。七月十三日。,:乳泉賦切勿示人,》:切懇切懇!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豐:一:軾啓::人還,辱書,承起居佳勝爲慰。承鹽局乃爾繁重,君何故去逸而就勞,有可以脱去之道乎?外郡雖麤俗,然每日惟早衙一時辰許紛紛,餘蕭然皆我有也。四明既不得,欲且徐乞淮浙一郡,不能勝暑中登舟耳。其餘,書不能盡萬一,惟保愛保愛!:不一不一。軾再拜子豐正字親家翁足下。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子豐:二:軾啓::别來新歲慶侍多暇,日集休福。軾百凡如昨,然方求郡,累削不允,終當堅請,以息煩言耳。蜀公丈以節下人事略無少暇,未果上問,乞道下懷。新春,萬萬以時保練,冗中不謹。軾再拜子豐承事親家翁執事。正月六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安:軾啓::近兩捧來誨,伏承尊體佳勝,甚慰下情。軾蒙庇粗遣,屢乞解職補外,終未開允。何日瞻奉,臨書惘惘。乍熱,萬乞保重,不備。弟軾再拜子安三哥三嫂左右。三月十日。,:館伴北使,得蕃段子,分獻一疋,不罪微浼。軾又上。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寶月大師:一:軾頓首。昨者累日奉喧,既行,又沐遠出,至刻厚意。即日法履何如?所要繡觀音,尋便召人商量,皆言若今日便下手繡,亦須至五月十間方得了當。如成見賣者即甚不佳,厥直六貫五六。見未令繡,且此咨報,如何如何?借及折枝兩軸,專令歸納,並無污損,且請點檢粧佛,甚煩催督。今令兩僕去迎,且請便遣回,今趁追薦,仍希覷令子細安置結束,勿使磨損,爲祝。其餘者,亦幸與督之,至祝至祝!:所借浮漚畫一軸,近將比對壁上畫者,恐非真筆,然亦稍可愛。前人如相許輟得亦妙。冗事甚聒雅懷,非宗契不至此也。大人未及奉書,舍弟亦同此致懇。珍重珍重!:不次。軾頓首宗兄寶月大師。三日早。前買纈一匹,花樣不入意。卻封納換黃地月兒者一匹,厥直同否?聒噪聒噪!:昨所説兩藥方,劄去呈大人。近召𠦜八哥,與説前來事意,他言待歸與一親情計會,此欲與再扣前人,恐要知。浮漚請與掛意圖之。厥費亦請勿令過,前來所説,但量貧宗所辦得,莫作何三輩眼目看也。呵呵。因送竇宰,千萬□及。軾手啓。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寶月大師:二:軾頓首。違間旬日,法履何似?昨眉陽奉候數日,及至嘉樹亦五六日間,延望不至,不知何故爽前約也?怏怏。來早且解纜前去,漸遠,無由一見,惟强飯多愛。今嘉倅任屯田秀才行,聊附此爲問。草草,不宣。軾頓首,宗兄寶月大師。十月十二日。僧正亦不別幅。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寶月大師):三(殘:成都大尹明叟,上缺:雅故相知之深,禮當拜狀。以罪廢之餘,不敢上玷。或因問及,即道此意,如不言及,即不須道也。軾手啓。,:手啓上寶月大師老兄。軾謹封。,:書上成都府大慈寺小和院寶月大師。眉山蘇軾謹外封。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明:一:軾啓::自離鄉奉狀,遂至今日,亦到京。百冗,然怠慢之譴,不敢辭也。亦不捧來誨。頗得眉州書,粗聞動止。即日遠想尊體佳勝。姪男女各安。軾二月中,授官告院,頗甚優閑,便於懶拙。卻是子由在制置司,頗似重難。主上求治至切,患財利之法弊壞,故創此司。諸事措置,雖在王陳二公,安石、:升之:然檢詳官不可不協力講求也。常晨出暮歸,頗羨弊局之清簡。今歲以中舉人來者極多,已有四百餘人。十六郎舉業頗長,有望。因風時寄片字,餘惟千萬善保尊重。謹奉狀起居,不備。弟軾再拜子明都糾二哥縣君二嫂左右。□月廿七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明:二:軾啓::得遞中及走馬處書誨,喜知尊候康勝,郎娘各安。軾此與以下各無恙。陳州亦安,近沿牒來,住十餘日而去。所報獄事甚詳。初聞亦深爲憂撓。近聞石掾翻案,他莫亦不免作失入。近有人言,見審刑孫待制論此事云,法官據案下法不成出入下頭必是有失舉駮或失出下減等,皆公罪杖,必不深重,且請安心。蒲大已作檢正,仍是孔目房,甚有能名。雍大得蜀憲,旦夕行矣。兄意已與具道矣。料錢請到二月□,已託李由聖寄銀五十兩,在鮮于子駿處,託轉達蓬州大哥處分擘奉還也。具有數子在彼。近日不行青苗者,雖舊相不免。弟若出外,必不能降意委曲隨世,其爲虀粉必矣。以此且未能求出,聊此優遊卒歲耳。未緣聚首,惟望以時自重,不備。弟軾再拜子明都曹二哥縣君二嫂左右。四月七日。《西樓帖》。:此簡作於熙寧三年。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明:三:軾啓::因循久不奉狀,亦多時不捧來誨,傾系殊深。即日遠想尊體佳勝,姪兒女各無恙。鄉人到者,皆言兄臨政,精敏之譽,甚慰想望。軾此並安常。昨五月生者嬰兒名叔寄,甚長進。子由在陳州安,八月中生一女,名宛娘,必已知之。曾託石嗣慶秘校附書并公服□必達。兄去替更只半年,必且爲東上之計,不知會於何處?軾自到闕二年,以論事方拙,大忤權貴,近令南床捃摭彈劾,尋下諸路體量,皆虛,必且已矣。然孤危可知。春間,必須求鄉里一差遣,若得,即拜見不遠矣。忠義古今所難,得虛名而受實禍,然人生得喪皆前定,斷置已久矣,終不以此屈。遠書,不敢覼縷,略報免憂耳。冬寒,千萬善保尊重,不備。弟軾再拜都曹子明兄縣君二嫂左右。十月廿八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明:四:軾啓::久不奉誨音,日增思念。嚴寒,不審尊履何如?軾與以下並安。府幕已有正官,陳忱。更月餘到,且可脫去。近爲十六姪葬事,得朝假十日。昨晚方自八角歸,掩壙諸事已了。頗甚臻至,但削諸浮華,可送者十餘人,亦就八角略管領之,傷心傷心!:媳婦彭壽且安。柳郎亦送至,彼小娘亦在此,爲久患腹藏,調理無效,故柳郎挈來入京就醫也。服藥漸有體面,見今亦無苦恙,勿憂勿憂!:巧孫甚長惠,只在家裏,安下數日,卻暫去覲他伯父。在此監倉。軾近遷居宜秋門外,宅子稍得廳前頗有野趣,可葺作一小園。但自揣必不久在都下,無心作此也。近日事體頗新,兄弟蠢拙,頗爲當柄者所忿。孤遠恐不自全,日虞罪戾耳。遠書不細述。未由拜會,千萬以時珍衛。謹奉狀,不備。弟軾再拜子明都曹二哥縣君二嫂左右。十一月廿二日。,:尊己一婢,近歸京師。句令府中分析病亡因依,云見寄櫬潤州鶴林寺,已焚了,并十二郎亦然傷苦,已令行文字往本州鈐束寺僧常切照管,力□,只及此耳。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明:五:軾啓::忽又歲盡,相去數千里,企望之懷,牢落可知。即辰尊履何如?軾此並安,已罷府幕,依舊官告院。大哥已授蓬州宜隴令,必已知。小娘在此服藥,已安,元亦無苦恙也。十六郎房下,權已迎歸在此。彭壽頗健。子由來年窮臘方赴任,方頭罷卻差遣,請受坐食貧,兄既不知過,又被士大夫交口譽之,愈難向道也。奈何奈何!:無緣會聚,惟乞以時珍衛。謹奉啓上問,不備。弟軾再拜子明都曹兄縣君二嫂左右。、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明:六:軾啓::累捧來誨,伏承尊履休勝,姪男女各安康,深慰深慰!:軾此與以下並安。累蒙令問奏案次第。近問得一的當人,云兄已書杖六十公罪,又係去官,必無虞,非久上矣。千萬無慮,問得甚的,不欲詳言也,但可惜石同年不免耳。近蒙惠書,冗中未及答。且告多致懇,宦途常事,不足介意。軾近乞外補,蒙恩除杭倅□闕,旦夕且般挈往宛丘,相聚四五十日,俟涼而行,愈遠左右,益增傾企。伏暑方熾,萬乞保重。臨行百冗,奉狀草率,幸恕之,不備。弟軾再拜都曹二哥縣君二嫂左右。六月十七日。,:料錢請至三月,已繳納訖。去年寄一笏,令孫潛帶與鮮于子駿,轉達大哥處。自後又寄蓬州知州十兩去,並有數子在大哥處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明:七:軾啓::九月遞中奉狀,計達。即日遠想尊候萬福。姪男女孫各計安勝,後來更添孫未?軾此與以下並安。拜別忽又歲盡,會集杳未有期,西望於邑。時事日蹙迫,所至皇皇。錢塘舊號樂都,比來事事減削寒儉,食口漸衆,而百物貴,平居僅可□足,自顧方拙,日忤監司,若蒙體量沙汰,好一段狼當也。然得過且過,亦未暇計慮。兄仍權延貢□已赴本任。因風時賜誨音。嚴寒,千萬乞善保尊重。有少公事,一到湖州。臨行草草中,奉狀不備。弟軾再拜察推子明兄縣君二嫂左右。十一月十五日。,:十二姨尊候計萬福。近領手誨,爲忙中未及拜狀,乞道卑懇。軾又上。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明:八:軾啓::久不上狀,懶惰之性,兄所照知,想未深罪。即辰尊履何如?兄所臨有聲藹然,想諸公文章,别有殊擢。弟已有替人,替成資。二年水旱,無種不有,且只得善去也。闊别十年,瞻奉無期,此懷可知。惟順時保練,卑請區區之至也。謹奉手狀起居,不備。弟軾再拜寺丞子明二哥縣君二嫂左右。八月十八日。,:建茶兖墨各少許,表□而已。不罪浼瀆。中秋三詩,》:寄呈以當一笑。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大觀録》卷五,《停雲館帖》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明:九:軾啓::久不奉狀,無便故也。遞中又恐浮沉,皆不審尊體何如。大哥奄逝,忽已一年,近念不忘。承示大葬,不得臨壙一訣,此恨無窮。今因王家夫力還鄉,附奠文一首,託楊有甫具奠。仍告兄取次差兒姪一人,因正初拜墳時,與讀過。軾此凡百如常,但江淮不熟,艱食貧困耳,餘無可念。遞中曾用皮角,附李信甫書一角,必到,見説見説!:且在和州,四娘甚安也。乍冷,萬萬以時自重。謹奉狀,不備。弟軾再拜子明通直二哥縣君二嫂左右。九月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咸淳臨安志》卷八八,《淳祐臨安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某宣德書:蒙遣人致金五兩銀一百五十兩爲贐。軾自黄遷汝,亦蒙公厚餉,當時鄰於寒殍,尚且辭避,今忝近臣,尚有餘瀝,未即枯竭,豈可冒受。又恐數逆盛意,非朋友之義,輒已移杭州,作公意捨之病坊。此蓋某在杭日所置,今已成倫理。歲收租米千斛,所活不貲,故用助買田,以養天民之窮者。此公家家法,故推而行之,以資公之福壽,某亦與有榮焉。想必不訝。至於感佩之意,與收之囊中,了無異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天覺:一:軾啓::羈旅索寞久矣,見公得一散懷抱,爲樂難名。行日猶欲上謁,遽聞侵夜解去,既而累日風雨,知仙舟未免留連,甚爲耿耿也。兩沐□□,慰□□□。即日起居何如?公受眷遇深,必不久遠外。會□舟中之。下缺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天覺:二:軾啓::一向多病,不時奉書,思仰甚矣。比日履兹畏暑,起居佳勝。向蒙示諭鐵牛老鼠之説,」:實不曉此謎。但廢放之中,病患相仍,默坐觀者,雖無所得,而向之浮念雜好,盡脱落矣。永日杜門,游從登覽,舉覺無味,此下根鈍器,所守如此,不足爲達者言也。久望公還,何故至今,何時復得把臂一笑。未間,惟萬萬以時自重。軾再拜天覺學士閣下。六月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天覺:三:軾比來多病少出,向時浮念雜好,掃地盡矣。天覺比來諸況何如?已有兒子未?因書略相報。漫令小兒往荊渚求少田,不知遂否?甚欲與公晚歲爲鄰翁,然公豈此間人哉。軾白。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天覺:四:語,上缺:想必留意也。餘更萬萬慎重自愛。謹奉手啓上問,不宣。軾再拜天覺學士執事。三月十四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庚子銷夏記》卷八,三希堂法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欽之:軾去歲作此賦,未嘗輕出以示人,見者蓋一二人而已。欽之有使至,求近文,遂親書以寄。多難畏事,欽之愛我,必深藏之不出也。又有後赤壁賦,》:筆倦未能寫,當俟後信。軾白。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劉景文:公每發言,如風檣陣馬,迅霆激電,不意於中復有祥光異彩,紆餘緻膩,盎盎如陽春淑豔,時花美女,誠不足比其容色態度,此所謂不測之謂神也。,按:《王荊文公詩》卷三六《答劉季孫》李壁註文。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豫章黄先生文集》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商老:軾啓::昨日辱訪,且惠書教,適病,未能讀,晨起乃得詳覽。閲味再三,悲喜兼懷,知德叟有子不亡也。未能往謝,但寫得墓蓋大小兩本,擇而用之可也。病倦,裁謝草草。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寶書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龐安常:軾啓::適恰遣人奉啓,辱教,且審起居佳勝。召食固當依命,爲章憲在武昌見候,軾來日又齋素,必難趨赴,且望恕察。晚當拜見。怱怱奉啓,不一。軾再拜安常處士足下。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家退翁:一:軾啓::數日斗寒,尊體佳否?來日謁告一日,與公略會話,幸訪臨早食也。不宣。軾再拜退翁朝散年兄。廿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家退翁:二:軾啓::昨日先納送行詩,必達。經宿起居何如?來日定成行否?卑體尚畏風,不果往别。千萬順候自愛。細簟一領,暑途恐須用。魚膠四片,鹿頂合子一枚,賜墨三丸,納上。不訝浼瀆,不宣。軾再拜退翁朝奉使君兄。十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家退翁:三:軾啓::人來,辱手書,具審起居勝常,甚慰想望。軾連歲乞補外,請越得杭,恩出望外。不獨少便衰疾,亦遂安蠢拙矣。但去□日遠,歸掃墳墓何日,不能無惘惘也。乍熱,千萬以時保愛。治行,冗中布謝,草略,不宣。軾再拜退翁朝散年兄。四月十三日。,:手啓上退翁朝散家。軾謹封。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一:榜下一别,遂至今矣。辱書,感歎。且喜尊體佳勝。到岸,即上謁。可假數卒否?餘當面既,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二:昨辱教,不即答,悚息悚息!:經宿尊體佳勝。見召,敢不如命。然瘡癤大作,殆難久坐,告作一肉飯,竟日移舟池口矣。山婦更煩致名劑,某感戴不可言。謹奉啓布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三:久留治下,以道舊爲樂,而煩亂爲愧。數日,尊體如何?漕車即至,不少勞乎!:永日如年,念公盛德不去心。所要作字,爲瘡腫大作,坐卧楚痛,容前路續寄也。不罪不罪!:鄭令清苦無援,非公誰復成就之。某造次造次!:瘡病無聊,不盡意,惟萬萬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四:昨辱惠書,伏承别後起居佳勝。某到金陵,瘡毒不解,今日服下痢藥,羸乏殊甚,又不敢久留來人,極愧草略。餘熱,萬萬爲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五:書已領,跋尾剪去,極不妨,然何足取也,愧愧!:通判大夫甚欲寫一書,乏力不果,乞道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六:去歲人還,奉狀必達。爾後行役無定,遂缺馳問。比日不審起處何如?某忝命過優,非許予之素,何以及此。無緣面謝,重增反側。酷暑,更祈順時爲國自重。謹奉手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七:寓白沙,須接人而行。會合未可期,臨書惘惘。見張公翊,出清溪圖,》:甚佳。謝生殊可賞,想亦由公指示也。曾與公翊作清溪詞,》:熱甚,文多,未暇録去,後信寄呈也。睿達化去,極可哀,雖末路蹭蹬,使人耿耿,然求此才韻,豈易得哉!:雲巢遂成茂草,言之辛酸。後事想公必一一照管也。匆匆揮汗,不復盡意耳。,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卷六四。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八:冗迫,久不上問。辱教,承起居佳勝,感慰兼集。違去忽兩歲,思仰不忘。每惟高才令望,尚滯江湖,豈勝悵惘。不肖忝冒過分,重承牋教,禮當占詞布謝,數日以病在告,使者告回甚速,故未暇也。不罪不罪!:酷暑方熾,千萬爲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九:伏蒙賜教,恩勤曲折,有骨肉之愛,蒙世不比數,何以奉承此歡,懷藏愧感,大不可言。累日聒聒溷煩,仰荷眷與,不見瑕疵,又飲食之,及其行,餉酒分醯,蒙被無已之惠,益多愧耳。謹奉狀稱謝。春寒,伏冀調護眠食,以須寵光。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一○:道出貴郡,乃獲淹觀風度,實慰從來。伏蒙大雅開接甚厚,小人何以得此!:薄晚奉被賜教承問,幸甚。拙於謀生,至煩地主餉米,感愧。匆匆稱謝,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一一:經宿,伏惟尊候萬福。比欲奉承,勤欸教諭,屬以風靜江平,伯氏堅約來日解舟,不審能曲聽否?得指揮,今日得券給米,來旦得護兵聽行,以慰伯氏之意,何幸如之。謹咨稟左右,惶恐惶恐!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文玉:一二:昨夜風靜,遂解舟泊清溪口。道遠,不能入城觀隨車歌舞之盛,徒對月舉酒,想見風度耳。經宿,不審尊候何如?伏惟萬福。未申間泊銅官,古縣蕭索,尤思仰緒論。謹奉狀承動靜,率易,惶恐!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興公:一:向者假守,得依仁賢,分光借潤,爲幸多矣。不謂純孝罹此哀疚。匆遽别去,爲恨可量。某罪大責輕,憂愧交集,狼狽南遷,豈敢復自比縉紳,尚蒙記録,委曲存撫,感激深矣。旦夕出江,愈遠詹奉,惟萬萬順理自將,無致毁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興公:二:某久當廢逐,今荷寬恩,尚有民社,又聞風土不甚惡,遠近南北亦無所較,幸不深念。示喻壇記,》:新以文字獲罪,未敢秉筆也。匆遽,不盡區區。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滕興公:三:近晚訪聞一事,請貸糧者幾滿城郭,多請不得,致有住數日所費反多於所請者。吾儕首慮此事,非不約束,而官吏惰忽如此,蓋有司按劾之過也。切請興公速爲根究。爲邑官告諭期會不明耶?爲倉官不早入晚出支遣乖方所致耶?切與根究取問施行。病中聞之,甚愧甚愧!:某手啓。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六,《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徐安中:寵禄過分,煩致人言,求去甚力,而聖主特發玉音,以信孤忠,故未敢遽去,然亦豈敢復作久計也。老兄淹留如此,終不能少爲發明,愧負何已。宛丘春物頗盛,牡丹不减洛陽,時復一醉否?辱書,伏承起居佳勝,知辭還少緩,思仰日勞。賢者當進而久留,不肖當去而不可得,兩失其安,可勝嘆耶?人還,匆冗,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六,《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曾子開:經宿,起居佳勝。來日欲同錢穆父略到池上扈駕,還便往,公能來否?别無同行。穆父甚喜公來,可携帽子凉傘行也。可否,示諭。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六,《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唐林夫:數日不接,思仰可量。陰寒,伏惟起居佳勝。生日之禮,豈左右所當屈致。又辱高篇,借寵衰病,感悚並集。日夕走謝,奉啓,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二《跋東坡與林子中帖·再跋》附録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林子中:别後,淫雨不止,所過灾傷殊甚。京口米斗百二十文,人心已是皇皇。又四月天氣,全似正月。今歲流殍疾病,必須措置。淮南蠶麥已無望,必拽動本路米價。欲到廣陵,更與正仲議之,更一削。願老兄與微之中玉商議,早聞朝廷,厚設儲備。熙寧中,本路截撥及别路搬來錢米,并因大荒放税及虧卻課利,蓋累百距萬,然於救饑初無絲毫之益者,救之遲故也,願兄早留意。又,乞與漕司商量,今歲上供斛米,皆未宜起發。兄自二月間奏,乞且遲留數月起發,徐觀歲熟,至六月起未遲。免煩他路搬運賑濟。如此開述,朝廷必不訝。荷知眷之深,輒爾僭言,想加恕察,不一。某皇恐。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六硯齋三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馬忠玉:一:昨日快哉亭與數客飲,至醉才歸。辱簡,不逮即答,爲愧。春生雪盡,計尊候起居佳勝。新詩甚清冽,病酒,不敢率意趁韻,幸少寬限否?因書見過,如何如何!:不一。軾再拜忠玉提刑執事。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萼輝堂法帖》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馬忠玉:二:軾啓::别來期月,企仰增劇。比日履兹清和,起居佳勝。向因還人上問,必達。軾來日渡江,愈遠左右。伏冀順時爲國自重。不宣。軾再拜忠玉提刑奉議執事。四月四日。,按:《大觀録》卷五。又見《石渠寶笈三編》十三函一册。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大觀録》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馬忠玉:三:軾啓::屬獲教字,眷與隆厚,感服不已。此日履兹伏暑,起居清勝。軾數日卧病,今日稍痊,久稽來人,悚息悚息!:承旦夕東歸,益深□仰。尚冀珍圖,即膺嚴召,乏力,不謹。軾再拜忠玉提刑奉議閣下。六月十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永樂大典》卷一○一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鄧聖求:一:别來思仰益深,到郡即欲上問,因循至今。辱書教,感怍無量。比來履兹薄冷,台候康勝。瞻望咫尺,莫由際集。尚冀順時爲人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永樂大典》一○一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鄧聖求:二:衰病日加,得此便郡,蕭然乃無一事。平生守官,未有如今之適也。舊過潁州,亦樂土,但恐民事不如潁之絶少爾。嘯咏之樂,誰陪公者?計不負風月。餘非面莫究,怱怱。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范中濟:軾啓::數日不接奉,渴仰殊深。承旦夕進發,治裝勞矣,台候何似?拙詩納上,備數而已,愧悚之至。留別之作,敢請一本,即詣違次,不宣。軾再拜中濟侍郎經略公閣下。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文公大夫:軾再啓::謫居已再經春,徒以知罪信命,故受之恬然。除舊苦痔外,亦無甚恙也。杜門少出,所云携青衣童步松下,好事者粉飾也。羅浮初過時,一至其下耳,後亦不復到。叔弼亦久不得書。中間得書,報去年二月間,仲純之子臨邑尉愻者有事,必已知之。所云病者,乃其閤中也,後聞已安矣。此中真井底,了不知北方事。風物卻粗可,但無醫藥耳。軾再拜,手啓上文公大夫閣下。軾謹封。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六郎十郎:六郎十郎昆仲:節近,感慕愈深,奈何奈何!:惟千萬節衣强飯,以慰親意。大郎三郎有消耗到未?復信附慰疏也。軾曰。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方南圭:一:軾啓::疊蒙寵示佳篇,仍許過顧新居,謹依韻上謝,伏望笑覽。,按:《注東坡先生詩》卷三七《又次韻惠守許過新居》題下註文。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方南圭:二:軾謹次韻南圭文之二太守同過白鶴新居之什,伏望采覽。請一呈文之,便毀之,切告切告!,按:《註東坡先生詩》卷三七《又次韻二守同訪新居》題下註文。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方南圭:三:蒙示二十一日别文之後佳句,戲用元韻,記別時事,爲一笑。雖爲戲笑,亦告不示人也。,按:《註東坡先生詩》卷三七《循守臨行出小鬟復用前韻》題下註文。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黎子雲:承要墨戲,須醉乃作,今已斷酒矣。然數百幅間,只擇得一二得意者。續當轉求爲贈。軾啓。苦霧收殘文豹别,怒濤驚起老蟠。,按:明張丑《清河書畫舫》謂黎侯爲黎子雲。今據此以「與黎子雲」爲此簡之題。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處善宣德:軾啓::昨日辱延顧,愧感愧感!:改旦,伏惟福履勝常。田賬不知取得未?幸爲督之,得早見果决爲佳。船久留,恐不便耳。不罪不罪!:軾再拜處善宣德年兄。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弓明夫:軾啓::去歲途中暫聚遽别,可勝悵仰。遠辱手教,感慰殊深。比日起居佳勝。軾衰病增劇,不堪繁會,適值艱難之歲,未敢别乞閑處,勉强度日,坐候汰逐耳。未由展奉,惟冀順時爲國自重。不宣。軾再拜明夫提刑朝散閣下。六月十六日。,:令子先輩疊辱寵臨,終不克款奉,後會未期,臨紙黯然。惟侍奉外多愛,以就遠業。軾附白。所要文字,爲連日人客,不暇,續寫得納去也。,按:《文集》卷五九有《與明父權府提刑》一首。明夫、明父當爲一人。本編《三澗巖題名》一文,有「武陵弓允明夫」云云。據此,此簡以「答弓明夫」爲題。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歐蘇手簡》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仲志:一:某頓首啓::數日接武,甚幸。辱簡,伏承節後起居增勝。慶成新句,諸儒殆難繼矣。拙句又謾呈,甚愧不工。怱怱,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仲志:二:雨凉,台候萬福。景文奏狀草子拜呈。如可用,即乞令人寫浄示下,同簽發去。若有不穩便,一面改抹也。老妻病已革矣,憂懣,奈何!:《歐蘇手簡》卷三。:原校::一本若作知。」」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歐蘇手簡》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仲志:三:多日不欸奉,渴仰可量。辱簡,承起居佳勝,爲慰。㩧晝之會,固常接待,但老婦疾勢,未分安危至今。若稍减,當趨赴也。人還,怱怱。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郭廷評:一:軾啓::辱教,具審孝履支持,承來日遂行。適請數客,未得走别。來晨如不甚早發,當詣見次。梅君書,寫未及,非久差人去也。李六丈近遣人賫書去,且爲致懇。酒兩壺,以飲從者而已。不宣。軾再拜至孝廷評郭君。三日。《大觀録》卷五。又見《萼輝堂法帖》卷一,《石渠寶笈續編》寧壽宫藏。:簡中所云之李六丈,乃李師中,字誠之,宋史有傳。》:蘇軾兄弟熙寧中與師中有交往,此簡約作於其時。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郭廷評:二:軾啓::日以無聊,又微恙在告,不及上謁。辱教,承孝履支持。船已令到淮揚,仍却乘載還本州。若欲至汶上,候回日别出文字。無緣詣别,惟節哀自重。謹奉啓,不宣。軾再拜至孝廷評郭君。十二日。,按:《大觀録》卷五。又見《萼輝堂法帖》卷一,《石渠寶笈續編》寧壽宫藏。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吳越所見書畫録》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郭澄江:軾啓::損:杜門自放,養成頑懶。咫尺高誼,書問不通,愧怍可量也。辱書,承起居清勝。杜兄處聞諸況甚詳,深慰下懷,然忽有歸意,何也?優游卒歲,何所非樂地,幸少安之。得卿守書,亦欲君留也。乍暄,萬萬自重。病起,奉問草草,不宣。軾再拜長官郭君閣下,三月十九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三希堂法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厚:軾啓::前日少致區區,重煩誨答,且審台候康勝,感慰兼極。歸安丘園,早歲共有此意。公獨先獲其漸,豈勝企羨,但恐世緣已深,未知果脱否耳?無緣一見少道宿昔爲恨。人還布謝,不宣。軾頓首再拜子厚宮使正議兄執事。十二月廿七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續書畫題跋記》卷六,《珊瑚網》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質翁:軾啓::近人回,奉狀必達。比日履兹春候,豈弟之化,想已信服,吏民坐歗之樂,豈有涯哉!:無緣陪接,但深馳仰。尚冀若時保練,少慰區區。不宣。軾再拜質翁朝散使君老兄閣下。正月廿四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若虚總管:軾奉寄若虚總管賢弟::比因蘇兵回,附書,必澈矣。秋氣漸凉,伏想動履之勝,貴聚均慶。軾干闕方下,三數日或聞,成在旦暮耳。續公時有美言,必稱吾弟,相禱外除了須有意思。光遠每見賓客盈坐,不曾得發一語也。相望三數舍,莫能瞻晤,臨風浩然。益冀眠食增愛。不宣。軾書奉若虚總管賢弟。,按:《三希堂石刻》。又見《石渠寶笈續編》長春園等處藏二。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六,《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秘校:報恩院主才公,近有書來茶來,猶以記文爲言。僕爲憂患所擾,幾不能脱,正坐作文字耳。已燔筆硯,不復作一字矣,且爲道此意。石觀音記特煩寄示,》:豈敢作也,千萬察之。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渤海藏真帖》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董長官:軾啓::近者經由獲見,爲幸。過辱遣人賜書,得聞起居佳勝,感慰兼極。忝命出於餘芘,重承流喻,益深愧畏。再會未緣,萬萬以時自重。人還,冗中,不宣。軾再拜長官董侯閣下。六月廿八日。,按:《三希堂法帖》。又見《石渠寶笈續編》長春園等處藏一,《石渠寶笈三編》十八函二册。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伯原:一:軾啓::盛製東都賦,》:舊于范子功處得本,諸公傳玩,幾至成誦,非獨不肖區區仰服也。示喻欲令作跋尾,謹當如教,顧安能爲左右輕重耶!:適苦冗迫,少暇當作致之。軾再拜伯原先生足下。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樂圃餘稿》附編《都講書寄叔父弟姪》引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朱伯原:二:縉紳諸公喜公疾平歸國,以爲儒林光。但恨出處不同,止獲一見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歐蘇手簡》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公儀大夫:一:某啓::前日得邂逅正孺坐中,殊慰久闊思仰之意。辱教,具審履兹新春,起居勝常。借示易解,》:略讀數篇,已深歡服。斯文如精金美玉,自有定價,非人能高下。過蒙示諭,但有慚悚。然近日亦粗留意。此書常患不能盡通,得此全編,爲賜甚重,且乞暫借,反復詳味,庶幾有所自入。無緣面謝,怱怱奉啓。 全宋文卷一九二八,《歐蘇手簡》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公儀大夫:二:羕已治行,何日進發,尚冀復一見爾。公潛心如此,而世不甚知,以此知蔽善真流俗之公患耶?某向者玷累知識,則有之矣,安能爲公輕重,臨書大息。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陳殿直:軾啓::遠蒙惠書,甚荷勤意,比日起居安否?盛年不出從官,竭力報恩,但眷戀鄉井,何也?新年宜早赴部,切祝切祝!:惟順時自愛不一。軾頓首殿直陳君足下。十二月二十九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吴先輩:軾啓::適辱訪别,豈勝悵然。知只今就道,無暇往見,後會未期,千萬珍愛珍愛!:藥數品,可備途中服食。不一不一。軾頓首先輩吴君足下。十一月十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薛道祖:一:遠枉書教,存問甚篤。審比來起居佳勝,感慰兼集。寄示石刻,仰佩至意,何時會合,少發所懷,臨書但有慨然。秋冷,更望以時自重。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薛道祖:二:早歲荷先公深知,至熙寧中相見都下,得聞其約論,所以上補君相者非一,但人不知耳。不然者,某豈敢驟以一書深言哉!:近見朝廷推恩賜謚,則先公忠誠已自表見於後世,若此書不出可也。然因此以知足下存心如此,則先公爲不亡矣。覽之悲喜。適會有少冗,作書不能盡區區。非久,當别上問也。《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簡中所云先公,乃薛向。薛向元豐元年,同知樞密院,旋得罪斥知潁州隨州。元祐中,謚曰恭敏。見宋史卷三二八薛向傳。》》:此簡當作於上簡稍後。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縣:軾啓::江上邂逅,俯仰八年。懷仰世契,感悵不已。辱書,且審起居佳勝。令弟愛子各康福。餘非面莫既。人回,匆匆,不宣。軾再拜知縣朝奉閣下。四月二十八日。,按:《大觀録》卷五。又見《三希堂法帖》,《石渠寶笈續編》長春園等處藏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知郡:軾啓::自聞下車,日欲作書,紛冗衰病,因循至今。疊辱書誨,感愧交集。比日起居佳勝,未緣瞻奉,伏冀以時保練。不宣。軾再拜知郡朝奉閣下。十一月二十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歐陽親家母:迨既忝薦赴省試,遂可就親。雖叔弼尚在疚,想可别令人主婚,已令子由咨禀。彼此欲及時了當,想蒙開許也。軾再拜。老妻不敢拜書縣君親家母,不殊此懇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親家母:□□。親家母尊候萬福。不敢别狀乞侍次道區區事,已無可奈何,千萬寬中强解勉也。舍弟婦自聞逸民之喪,憂惱殊甚,恐久成疾。□□□遣兒子邁歸鄉,且迎十一郎,新□□暇歸寧,俟少定疊,卻送歸侍下不難,且望早白知太君,纔得來音,便速邁行也。遞中乞□一二字爲貺,切望切望!:軾又上。,:書乞差人送至中江知縣程推官。眉陽蘇軾謹外封。《西樓帖》。:應爲軾啓二字。」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一:汝陰之别,忽十餘年,不謂復此會合,增感歎也。書教累幅懃重,愧佩厚意,乏人裁寫,手簡草略,恕之恕之!: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二:楊都巡本欲作書,適得書云,欲來循州。恐已起發,更不作書。若尚未,且爲申意盧處士。軾又問。令兄先輩不及書,不訝。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三:曹潛夫得三舟,許爲多載米來,不敢指定石數,但請問潛夫,看可帶多少,即依數發來。切望留意,少濟都下所闕也。丁卯年租米數,且便一報。爲冗迫,不及寫單家兄弟書,且致意致意。軾又上。,:兼託曹潛夫買少漆器,仍於公裕處支錢,乞依數付與。諸事不免一一喧聒。向時姪孫帶不盡米,知寄在強景仁家,如未曾寄與人來,可便付潛夫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四:□紙示喻戎主病遜之事,此亦聞□者,初報十二月三日已殂,秘而未發,近乃知其未也。胡雛勇悍猜忍,得志恐不復靜,識者頗憂之矣。而我將驕卒惰,緩急決不可用,此憂尤大,然慎不可先事有作,□説作事,只閲習大處,亦能致敵疑,疑則彼必先之,如何□□□□請□因疑而發,不可不慎也。□□□惟積穀一事。此外則是擇帥擇使及館伴接伴,莫用、韓縝之類。、:莫用、王子韶之類。此在廟堂至公無私耳。軾體問得一事,胡雛若得志,必有嶮薄貪利之臣出而爲之謀,雖未敢渝盟稱兵,必須時遣三二十人鈔劫邊民,若得利而歸,我不能制,其來必頻,人數漸多,其利愈博。若移文詰問,即云不知,□此不已,必開邊隙,此必然之勢也。近霸州文安縣賊是矣。必已知其詳。捕盜官吏但防護他出境而已。軾謂此一事最近最切,當深留意。官軍近驕惰,帶甲行十里便喘汗,見賊一二十人解走者,即是精兵,此等決不可恃也。惟有緣邊人戶,自相團結,爲弓箭社。此人飲食長技與虜同,守護親戚墳墓,人人自爲戰,虜獨畏此耳。□爲精悍得力與陝西弓箭手無異。而陝西弓箭手,皆官給田,此間自是人戶田地産業,不論貧富,每戶團結一名,深可愧也。前輩名將,如韓魏公龐丞相王□相之流,、:皆加意拊循。熙寧元豐中,講求邊事至矣,然將帥皆貪功希賞之人,謂此事乃是實頭。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五:軾再拜。近承范子豐傾喪,親契之深,伏想同增悲悼。蜀公篤老,有此戚戚,賴公過從時相開曉也。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六:知君貧甚,僕亦久客乍到,未有以相濟。只有五兩銀,短二錢。且助旦夕薪水之費,不罪不罪!:舍弟想旦夕過彼也,忙甚,不悉。軾又上。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七:寄示墨竹草聖,皆極妙,所謂亹亹逼人。并示長生匱法,僕亦傳得此方久矣,但未暇養鍊,常有從理入口之憂,所謂面上桑葉氣,非所患也。松滋王令,邂逅一見,好學佳士也。輒託附書。適值數親□冗迫,未暇詳悉。續附遞次,不宣。軾頓首。,:墨竹與石,近又變格,別覓便寄去次。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八:軾再啓::久留叨慁,頻蒙餽餉,深爲不皇。又辱寵召,不克赴,併積慚汗。惟深察深察!:軾再拜。宣猷丈丈計已屏事齋居,未敢上狀。至常,乃附區區。軾惶恐。《三希堂法帖》。又見《大觀録》卷五,《石渠賓笈續編》寧壽宮藏十、長春園等處藏一,《景蘇園帖》。按:《大觀録》無「宣猷丈丈」云云二十三字。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三希堂法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九:子由亦曾言方子明者,他亦不甚怪也。得非柳中舍已到家言之乎?未及奉慰疏,且告伸意。意柳丈昨得書,人還,即奉謝次。知壁畫已壞了,不須怏悵。但頓著潤筆,新屋下,不愁無好畫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一○:子由在筠,甚安。此中只兒子過罄身相隨,餘皆在宜興,子由諸子在許州也。法眷各安,不及一一奉書。軾又上。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一一:承寄手教,疑昔者天涯流落之語,真可怪也。然此等亦不足深考,事亦有偶然如此者。公舊傳草匱子用栗蓬者,近輒失其本。告别録示下,或有已成藥末,告求一二斤,尤佳。聊復爲戲耳。此間多道人,博問精選,於養生之術,亦粗有得,非面莫能盡也。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一二:令子今年何處取解?貴眷各想安勝。舍弟不住得信,無恙,恐閑知。軾再拜。,:瀘南不聞耗,鄉中所繫不小,不能無慮也。黃人聞任師中死,相率作齋,然皆以軾爲主,亦一段佳事。恐要知。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一三:近得姪孫行唐主簿彭書,其母四娘者又逝去,彭已扶護入京葬訖。本令此子般小兒子房下來此,今又丁憂,亦災滯中一撓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六藝之一録》卷三九三,宋四家墨寶,《臨書法帖》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一四:東武小邦,不煩牛刀,實無可以上助萬一者,非不盡也。雖隔數政,猶望掩惡耳。真州房緡,已令子由面白,悚息悚息!:軾又上。,按:《三希堂法帖》。又見《石渠寶笈續編》長春園等處藏一。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聽雨樓法書》第三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一五:邁往宜興,迨過隨行。□爲學頗長進,迨論古事廢興治亂□□。觀過作詩,其□亦不凡也。此亦竟何用,但喜其不廢家業耳。蒙問,亦及之。軾白。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萼輝堂法帖》第一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一六:軾頓首頓首。自拜違後,老婦卧病,竟不起。臨老遇此灾,懷抱可知。摧剥衰羸,殆不可支。曲蒙仁念,特賜慰問,伏讀感愴。本乞會稽,今乃愈北,牢落可量。冗迫中不盡區區,但恃知照而已。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渤海藏真帖》第三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一七:軾再啓::武昌不獲再會,至今耿耿。承惠書爲别,感服不可言。來歲出按江夏,必行屬縣,當復過江求見也。過桃源,想復一訪遺蹤,鼎澧間故多嘉處耶!新唐書言劉夢得竹枝詞,》》:至今武陵俚人歌之,亦復泛否?夢得言竹枝聲含思宛轉,有淇濮之艷,若果,亦獨不可令蘇秀二君傳其聲耶?呵呵!:傳舍之會,怳入夢中事矣。六月廿八日。軾再拜。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友人:一八:疾疫方行,家人皆病,老軀亦自昏憊也。兒子方合藥救療。不果往見許君,且爲致意。疲倦,不别簡,不罪不罪!:知幾日成行?已遷舟未?軾又白。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二郎姪:二郎姪::得書,知安,並議論可喜,書字亦進。文字亦若無難處,止有一事與汝説。凡文字,少小時須令氣象崢嶸,采色絢爛,漸老漸熟乃造平淡;:其實不是平淡,絢爛之極也。汝只見爺伯而今平淡,一向只學此樣,何不取舊日應舉時文字看,高下抑揚,如龍蛇捉不住,當且學此。只書字亦然,善思吾言!:《侯鯖録》卷八。又見《詩人玉屑》卷一○,《東坡事類》卷二。:此二郎姪應指蘇轍次子蘇適。」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堂兄:一:又,三弟不及上狀。,:十六姪不幸,忽然數月,想同增悲感。此郎君爲葬他□□時揮霍使錢過當,又放數百千利錢在人上,並索不得。有事日,只有數貫錢,葬事一□,並是軾竭力與幹辦,雖骨肉常理不當説,然旅寓遭此頗困。今已葬訖,家中一空。媳婦頭面些小盡賣添使。此外每月有六貫房錢耳,卻少家卅二等錢百餘貫。媳婦再三言,不可獨住殺豬巷,恐別有不虞。錢物又使不足,堅要□軾左右。軾因思此子不幸,軾與諸兄皆當知管,不當更有推辭,但吾兄與孀婦是親舅生,於事體尤穩便耳。欲且權令歸家,他日俟子正或吾兄到闕,卻令隨侍,如何?不久即是百日,俟過此即令歸也。十六郎在時,使卻軾錢二百千,遺書令用房錢漸次還。然少別人錢多□急未到此也。見賣所居屋子數間,用還家卅二,所有每月房錢,先用還任歸道,次即用還子正與兄料錢。料□他家已請到閏月使了也。近得子正書,令取□□頭□十二月已後,更不令清□。子正有書,以十千助其葬。恐知。兄所説公服,爲到京後,忘卻向時之語,已裁著了。來年夏服專奉留。軾再拜。《西樓帖》。:此篇又三弟不及上狀前,」:尚有一段文字,已佚。堂兄,或爲子明。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堂兄:二:去歲,嘗領書教求訪佳壻。春牓下頗曾經營,皆無成效,故不敢奉報。近因司馬君實之子喪偶,試託范景仁與説,他亦未有可否之語。今封景仁簡帖拜呈。君實之子名康,昨來明經及第,年二十一二,學術文詞行檢,少見其比。決可謂佳壻矣。人才亦佳。但恐其方貴,不肯下就寒族。然聞其意,卻不願富貴家,又與軾頗善。恐萬一肯,亦不可知。見説潞公邵興宗皆求之。請試劄姪女年命,及示諭兄意如何。或以爲可,即俟軾得鄉中差遣過長安亟言之,若成,即俟兄得替,挈來長安過親,亦甚穩便。事雖未十成,只中先報去,貴知兄意如何?試經營看。景仁已致仕,告詞極不差。蓋軾與孔文仲累言也。文仲對策極切直,都下人士談不容口,已押出門矣。景仁物論亦甚賢之。遠書不盡,軾再拜。廿郎弟妹各安,不及作書。十六郎一房並如常,彭壽甚長成。司馬康是君實之親兄子,君實未有子,養爲嗣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堂兄:三:司馬親情,近爲此公移許州,未定居,見乞西京留臺,未允。候見定揲,即更託景仁將書問之。若此事成,即兄須一人來否?才俟得回報,即報去次。軾又上。,:作此書了,聞君實爲青苗使蘇□所劾。俟稍定疊,方與書也。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堂兄:四:君實親事,託景仁問之,未有報,恐是不肯。俟更問其果決報去。軾久懷墳墓,親友深欲一歸,但奏狀中不敢指乞去處,一任陶鑄,故得此也。上批出,與知州差遣。中書不可。初除潁倅,擬入,上又批出,故改倅杭。杭倅亦知州資歷,但不欲弟作郡,恐不奉行新法耳。此來若非聖主保全,則虀粉久矣。知幸知幸!:餘杭風物之美冠天下,但倅勞冗耳。且喜兄無事,官職外得公罪,全不礙事。近有疎□,然卻不該人多言,案在寺該得者非也。頃身在京,乃該。恐要知之,迫行,不詳悉。軾再拜。,:十六媳婦彭壽並安,他欲相隨去杭州,故且帶去。然終未見兄與處置,如何爲便。大哥書中已言其詳,請早與熟慮示下。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堂兄:五:十二姨仍安健否?曾令王四説,令寫元神一本,以其酷似先妣,故欲見之也。不知曾寫得否?切不可道弟此意,恐老人不樂也。王四不知安在?王三見説只在京漉月不肯歸罪人人。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堂兄:六:欲以數張紙楦此奠文,令不皺摺。又記得兄嘗要弟寫字,故寄近日所書兩紙,其實以爲楦耳。軾拜□。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堂兄:七:十二姨尊候必康健,近託程潤之附書信,必達,因侍幸道懇。小大郎十九郎廿郎兄弟各安。、:子由常得書,甚安。軾房下四月四日添一男,頗易養,名似叔,並荷尊蔭。十六媳婦彭壽並安。屢以兄意及君素意語之,他近日漸有從人之意,誠爲穩便。然親情頗難得全,望諸兄與措意,求佳者,切切。歲月易得,不宜更緩,須是彼此共與求討。兄且在鄉里待闕,且與三哥相聚。羨之。成都守官極可樂,又得照管墳墓,又羨又羨。此中公事人事無暇,又物極貴,似京師,圭田甚薄,公庫窘迫,供給蕭然,但一味好個西湖也。役法鹽法皆創新,盜賊縱橫,上下督迫,吏民脅息,□□火□上耳。鄉中新事□批報。十四叔必安。向要腰帶,出京時寄去矣。因見,問達否?不備。軾再拜。,:大哥近得書,甚安。十九郎知在彼。四小哥生計必漸成就,如何? 全宋文卷一九二九,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姪媳彭壽與其二伯母:媳婦上問縣君二伯母。春和,尊候萬福。諸姪郎娘各安勝。承批問,愧荷愧荷!:人行速,未及拜書。惟順時保重保重!:媳婦拜上。 全宋文卷一九三○,《盛京故宮書畫録》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史院主徐大師:軾啓::久别思念不忘。遠想體中佳勝,法眷各無恙。佛閣必已成就,焚修不易,數年念經度得幾人。徒弟應師仍在思濛住院,如何,略望示及。石頭橋堋頭兩處墳塋,必煩照管。程六小心否?惟頻與提舉,是要。非久求蜀中一郡歸去,相見未間,惟保愛之。不宣。軾手啓上治平史院主徐大師二大士侍者。八月十八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佛印禪師:軾啓::人至,辱書,承法體佳勝。離揚州日忙迫,不復知公在郡也,但略見焦山耳。今承示喻,知世外尚劫劫如此,吾輩何足道耶!:妙高詩,聊應命耳。僕不知大顛如何人,若果出世間,豈一退之能輕重哉!:今日過召伯埭,自此入塵土俠猾之鄉矣。回望山水間,麾麈妙談,豈可復得。惟千萬爲衆自重,不一一。軾再拜佛印禪師足下。八月廿九日。,按:《西樓帖》。又見《京口三山志》卷七,《京山志》卷一○,《金山龍游禪寺志略》卷二,光緒《丹徒縣志》卷五四,《石渠寶笈續編》長春園等處藏。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希堂法帖,《石渠寶笈三編》八函三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久上人:軾啓::辱書,承法體安隱,甚慰想念。北游五年,塵垢所蒙,已化爲俗吏矣。不知林下高人猶復不忘耶?末由會見,萬萬自重,不宣。軾頓首坐主久上人。五月廿二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賢師上人:辱簡,喜聞法履增勝,知續修者琴頗有聲韻,不知何日可得也。法醖三壺,充下藥。不一。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大覺禪師:近不復如往日愛書畫閑物,蓋衰老事事寡悰,公猶以往日之意見期也。慎勿見示他畫雜物之類,切切! 全宋文卷一九三○,《金石續編》卷一六,蘇洋州園地帖,《橅古堂石刻》卷下,東坡書苑志略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某禪師:軾雖已買田陽羡,然亦未足伏臘。禪師前所言下備鄰莊,果如何?託得之面議,試爲經度之。及景純家田,亦爲議過已,面白得之,此不詳云也。冗事時凟高懷,想不深罪也。軾再拜。,按:《三希堂法帖》。又見《荊溪外紀》卷一九,《石渠寶笈續編》長春園等處藏一。 全宋文卷一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晉卿):(殘:花栽乞兩荼䕷兩林檎兩杏。、:仍乞令栽花人來,種之玉堂前後,亦異時一段嘉事也。,按:《蘇文忠詩合註》卷二八《玉堂栽花周正孺有詩次韻》題下引施註。 全宋文卷一九三○,《容齋隨筆·四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忠甫:一:誌文,路中已作得太半,到此百冗,未絶筆,計得十日半月乃成。然書大事,略小節,已有六千餘字,若纖悉盡書,萬字不了,古無此例也。知之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容齋隨筆·四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張忠甫:二:誌文,謁告數日,方寫得了。謹遣持納。衰病眼眩,辭翰皆不佳,不知可用否? 全宋文卷一九三○,《春渚紀聞》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質夫:一:某近者百事廢懶,惟作墨木頗精。奉寄一紙,思我當一展觀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春渚紀聞》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質夫:二:本只作墨木,餘興未已。更作竹石一紙同往,前者未有此體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二六《章楶傳》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質夫:三:多日不奉書狀,蒙庇如昨,但侍者病亡,旅懷不免牢落,方營葬之,更何可了,目前紛紛須已事,乃釋然耳。有詩悼之,其略曰::傷心一念還前債,彈指三生斷後緣。恐公欲知此意,不深念也。數日前,颶風淫雨繼作,寓居墻穿屋漏,草市已在水底,蔬肉皆缺。方振履而歌商頌,》:書生强項類如此。想聞此捧腹掀髯一絶倒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二六《章楶傳》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質夫:四:朝雲葬豐湖上栖禪寺松林中。前瞻大聖塔,日聞鐘梵,墓得如此,不負其宿性。頃嘗學佛法於泗上比丘尼義空,亦粗知大意。且死,誦金剛經四句偈乃絶。》:因蒙公記憐之,故一報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二六《章楶傳》,鼠璞·香藥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章質夫:五:屢承下訪蒭蕘,不肖豈復有所見出公之意表者?但竊聞一事,公會用香藥,皆珍異之物,極爲番商坐賈之苦。蓋近歲始造此例,公若一奏罷之,雖不悅者衆,然於陰德非小補也。某與公皆高年,實無復絲毫有求於人者,所孜孜慕望,唯及物之功,以資前路,不厭多爾。非質夫豈出此言,千萬裁察。 全宋文卷一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質夫提刑:徐令往還齊安,屢接其語笑,殊佳士,得在治所,甚幸甚幸。許爲致峽州怪石,雖非急務,然亦爲幽居之尤物也。石出歸峽間,新灘之下,扇子峽之上,嵌空翠潤,有圭章之質,未爲世人所知。公始以遺僕,使此石見重於世,未必不由吾二人也。康熙《廣信府志》末一卷。又見同治《玉山縣治》卷一○。:□::當爲章。」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六,《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高夢得帖:近辱臨訪,喜接笑語。從者遽還,不盡區區。人來領手教,開諭累幅,足見相屬之厚。然稱述過當,皆非所敢當。僕舉動疏謬,齟齬於世,既忝相知,惟當教語其所不逮。反更稱譽如此,是重不肖之罪也,悚息悚息!:新闋尤增咏嘆,然柏舟之諷,》:何敢當此?諸事但旦暮静默,事既無補,祗益增嫉耳。如因入城,幸略見顧。未間,珍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程德孺:一:軾啓::春中□□□□必達。久不聞□,渴仰增積。比日履兹餘□,尊候何似?眷聚各無恙?軾蒙庇如昨。二哥□春□□□有書問往還,甚安也。子由不住得書。甚健。會合何時?惟祝倍萬保嗇。不宣。軾再拜德孺運使金部老弟左右。七月廿六日。,按:故宫博物院藏原帖。又見《景蘇園帖》(湖北美術出版社影印本)。 全宋文卷一九三○,艇齋詩話,《鴻乙通》卷九,《讀書止觀録》卷四,《宋元學案補遺》卷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王郎書:少年爲學者,每一書皆作數次讀。書之富,如入海,百貨皆有,人之精力不能兼收并取,但得其所欲求者爾。故願學者每次作一意求之,如欲求古今與興亡治亂作用,且只作此意求之,勿生餘念。又别作一次求事迹文物之類,亦如之。他皆仿此。若學成,八面受敵,與涉獵者不可同日而語。 全宋文卷一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子敦書:軾啓::去國十五年,復歸見朋舊,以爲大慶。束於憲令,曾不幾見。而公又出使,遂爾輕别。此懷不佳,殆求易言。數日起居佳勝,聞今日當行,果爾,遂不獲面違,千萬善愛。早還禁近,慰中外之望。微疾乏力,不盡區區。軾頓首再拜子敦龍兄閣下。八月二十日。,按:《鬱孤臺法帖》,上海圖書館藏。 全宋文卷一九三○,宋元名人畫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夢得書:軾將渡海,宿澄邁。承令子見訪,知從者未歸。又云恐已到桂府。若果爾,庶幾得於海康相遇;:不爾,則未知後會之期也。區區無他禱,唯晚景宜倍萬自愛耳。怱怱留此紙令子處,更不重封。不罪不罪!:軾頓首夢得秘校閣下。,按:《停雲館帖》卷五。又見《石渠寶笈續編》長春園等處藏。 全宋文卷一九三○,景蘇園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曹君親家:軾啓::衮衮職事,日不暇給,竟不獲欸奉,愧負不可言。特辱訪别,惋悵不已,信宿起居佳勝。明日成行否?不克詣違,千萬保重保重。新酒兩壺,輒持上,不罪浼瀆。不一一。軾再拜主簿曹君親家閣下。八月十九日。,按:《石渠寶笈續編》養心殿藏六。又見《石渠寶笈三編》十六函四册。 全宋文卷一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致運句太博帖:軾啓::適辱教。不果即答,悚悚。晚來尊體佳安。惠貺臨安香合,極佳妙,領意之厚,敢不捧當,但深感怍也。謹奉啓上謝,不宣。軾再拜運句太博閣下,十六日。,按:臺北故宫博物院藏。 全宋文卷一九三○,光緒《韶州府志》卷三二《侯晉叔傳》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侯德昭書:蒙示新論,利害炳然,文亦温麗,歎伏不已,但恨罪廢之餘,不能少有發明爾。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道源秘校帖:謫居窮陋,首見故人,釋然無復有流落之嘆。衰病奇拙,所向累人,自非卓然獨見不以進退爲意者,誰肯辱與往還?每唯此意,何時可忘?别來又復初夏,思企不可言,遠想即日尊候佳勝。兩辱手書,懶不即答,計已獲罪左右。然惟故人能知其性氣,蓋懶作書者有素矣,中實無他也,更望寬之。知到官又復對换,想高懷處之,無適而不可。江令竟不肯少留健,决非庸人所及也。無由面言,萬萬以時自重。不宣。 全宋文卷一九三○,《萼輝堂法帖》第一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楊次公啓:軾啓::京師附遞,急於通問,不暇作四六,亦忝雅□,不敢自外也。過蒙來示,感悚兼極。比來起居佳勝。軾已到毗陵,旦夕瞻□,實深欣慰。未間,更望順時自重。不宣。軾再拜次公提刑主客執事。六月廿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濟南金石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僧法泰書:今正寄銀六兩,助成舍利槨也。卑意並是爲先人先妣追薦。告煩大師惠錫於佛前燒香初願,過悚,忽忽。特煩以生日惠貺經數香華爲壽,感刻。人回,無以爲意,青絲禪段一枚,鹿茶芽五斤,深送土微鮮,至愧至愧!:軾白。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惠林廣慧禪師帖:東林寺碑,既獲結緣三寶,稍除業障,又得託名大士,皆所深願。但自別後,公私百冗,近又絶無頃刻閒,不敢草草下筆。專在下懷,惟少寬限也,悚息悚息! 全宋文卷一九三○,《泊宅編》卷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賀王欽臣除太僕卿啓:萬事不理,問伯始而可知;:三篋若亡,賴安世之猶在。 全宋文卷一九三○,《鷄肋編》卷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莊公岳書:蒙假二卒,大濟旅途風水之虞,感戴高誼,無以云喻。方走海上益遠,言之悵焉永慨! 全宋文卷一九三○,《梁谿漫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李惟熙書:然某緣在東南,終當會合,願君志之,未易盡言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覆盆子帖:覆盆子甚煩采寄,感怍之至。令子一相訪,值出未見,當令人呼見之也。季常先生一書,並信物一小角,請送達。軾白。,按: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全宋文卷一九三○,《梁谿漫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食粥帖:夜坐甚飢,吴子野勸食白粥,云能推陳出新,利膈養胃。僧家五更食粥,良有以也。粥既快美,粥後一覺,尤不可説,尤不可説! 全宋文卷一九三○,《甕牖閑評》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嗜甘帖:予少嗜甘,日食蜜五合,嘗謂以蜜煎糖而食之可也。,:吾好食薑蜜湯,甘芳滑辣,使人意快而神清。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六○,《文章類選》卷六,光緒《浦城縣志》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送章子平詩叙:觀進士登科録,》:自天聖初訖于嘉祐之末,凡四千五百一十有七人。其貴且賢,以名聞于世者,蓋不可勝數。數其上之三人,凡三十有九,而不至於公卿者,五人而已。可謂盛矣。詩曰:》:誕后稷之穡,有相之道。我仁祖之於士也亦然。較之以聲律,取之以糊名,而異人出焉。是何術哉!:目之所閲,手之所歷,口之所及,其人未有不碩大光明秀傑者也。此豈人力乎?天相之也。天之相人君,莫大於以人遺之。其在位之三十五年,進士蓋十舉矣,而得吾子平以爲首。子平以文章之美,經術之富,政事之敏,守之以正,行之以謙,此功名富貴之所迫逐而不赦者也。雖微舉首,其孰能加之。然且困躓而不信,十年於此矣。意者任重道遠,必老而後大成歟?不然,我仁祖之明,而天相之,遺之人以任其事,而豈徒然哉!:熙寧三年冬,子平自右司諫直集賢院,出牧鄭州。士大夫知其將用也,十一月丁未,會于觀音之佛舍,相與賦詩以餞之。余於子平爲同年友,衆以爲宜爲此文也,故不得辭。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六○,《觀瀾文集》丙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送杭州進士詩叙:右登彼公堂四章,》:章四句,太守陳公之詞也。蘇子曰::士之求仕也,志於得也。仕而不志於得者,僞也。茍志於得而不以其道,視時上下而變其學,曰,吾期得而已矣,則凡可以得者,無不爲也,而可乎?昔者齊景公田,招虞人以旌,不至。孔子善之,曰::招虞人以皮冠。」:夫旌與皮冠,於義未有損益也,然且不可,而況使之棄其所學,而學非其道歟?熙寧五年,錢塘之士貢於禮部者九人。十月乙酉,燕于中和堂,公作是詩以勉之曰::流而不返者,水也;:不以時遷者,松栢也。言水而及松栢,於其動者,欲其難進也。萬世不移者,山也;:時飛時止者,鴻鴈也。言山而及鴻鴈,於其靜者,欲其及時也。公之於士也,可謂周矣。詩曰:》:無言不醻,無德不報。二三子何以報公乎?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七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送人序:士之不能自成,其患在於俗學。俗學之患,枉人之材,窒人之耳目,誦其師傅造字之語,從俗之文,才數萬言,其爲士之業盡此矣。夫學以明禮,文以述志,思以通其學,氣以達其文。古之人道其聰明,廣其聞見,所以學也,正志完氣,所以言也。王氏之學,正如脱槧,案其形模而出之,不待修飾而成器耳,求爲桓璧彝器,其可乎?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七二,《詩話總龜》卷三七,《文章類選》卷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三九,《八代文鈔》第二八册,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雍正《西湖志》卷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送錢塘僧思聰歸孤山叙:天以一生水,地以六成之,一六合而水可見。雖有神禹,不能知其孰爲一孰爲六也。子思子曰::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誠明合而道可見。雖有黄帝孔丘,不能知其孰爲誠孰爲明也。佛者曰::戒生定,定生慧。慧獨不生定乎?伶玄有言::慧則通,通則流。是烏知真慧哉?醉而狂,醒而止,慧之生定,通之不流也審矣。故夫有目而自行,則褰裳疾走,常得大道。無目而隨人,則車輸曳踵,常仆坑穽。慧之生定,速於定之生慧也。錢塘僧思聰,七歲善彈琴,十二捨琴而學書;:書既工,十五捨書而學詩。詩有奇語,雲煙蔥朧,珠璣的礫,識者以爲畫師之流。聰又不已,遂讀華嚴諸經,》:入法界海慧。今年二十有九,老師宿儒,皆敬愛之。秦少游取楞嚴文殊語,》:字之曰聞復。」:使聰日進不止,自聞思修以至于道,則華嚴法界海慧,》:盡爲蘧廬,而況書詩與琴乎!雖然,古之學道,無自虛空入者。輪扁斲輪,傴僂承蜩,茍可以發其巧智,物無陋者。聰若得道,琴與書皆與有力,詩其尤也。聰能如水鏡以一含萬,則書與詩當益奇。吾將觀焉,以爲聰得道淺深之候。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送水丘秀才叙:水丘仙夫治六經百家説爲歌詩,與揚州豪俊交游,頭骨磽然,有古丈夫風。其出詞吐氣,亦往往驚世俗。予知其必有用也。仙夫其自惜哉。今之讀書取官者,皆屈折拳曲,以合規繩,曾不得自伸其喙。仙夫耻不得爲,將歷瑯琊,之會稽,浮沅湘,遡瞿塘,登高以望遠,搖槳以泳深,以自適其適也。過予而語行。予謂古之君子,有絶俗而高,有擇地而泰者,顧其心常足而已。坐於廟堂,君臣賡歌,與夫據槁梧擊朽枝而聲犁然,不知其心之樂,奚以異也。其在窮也,能知舍;:其在通也,能知用。予以是卜仙夫之還也,仙夫勉矣哉!:若夫習而不試,往即而獨後,則仙夫之屐可以南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三九,《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七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送張道士叙:古者贈人以言,彼雖不吾乞,猶將發藥也。蓋未有不吾乞,而亦有待發藥者。以吾友之賢,兹又奚乞?雖然,我反乞之曰::與吾友心肺之識,幾三年矣,非同頃暫也。今乃别去,遂默默而已乎?抑不足教乎?豈無事於教乎?將周旋終始籠絡蓋遮有所惜乎。嗟僕之才,陋甚也,而吾友每過愛,豈信然乎?止於此可乎?抑容有未至當勉乎?自念明於處己,暗於接物,其不可,至死以不喜,故譏駡隨之,抑足恤乎?將從從然與之合乎?身且老矣,家且窮矣,與物日忤,而取途且遠矣,將明滅如草上之螢乎?浮沉如水中之魚乎?陶者能圓而不能方,矢者能直而不能曲,將爲陶乎?將爲矢乎?山有蕨薇可羹也,野有麋鹿可脯也,一絲可衣也,一瓦可居也,詩書可樂也,父子兄弟妻孥可游衍也,將謝世路而適吾所自適乎?抑富貴聲名以偷夢幻之快乎?行乎止乎?遲乎速乎?吾友其可教也,默默而已,非所望吾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送通教錢大師還杭詩序:熙寧十年,始有詔以杭州龍山廢佛祠爲表忠觀,碑具載其事。》:元豐二年六月,通教自杭來,見予於吴興。問::觀已卒工乎?」:曰::未也。杭人比歲不登,莫有助我者。余曰::異哉,杭人重施而輕財,好義而徇名,是獨爲福田也,將自託於不朽。今歲稔矣,子其行乎!通教還杭,作詩以送之。,按:此文又見中華書局點校本《蘇軾詩集》卷一九,爲《送表忠觀錢道士歸杭》之引。行文略異,但顯繫詩序,可資比較,仍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范文正公文集》卷首,《范文正公年譜》卷首,《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五四,《吳都文粹》續集卷五九,《記纂淵海》卷四二、五二,《文獻通考·經籍考》卷六一,《文編》卷五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五,《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一六,《名世文宗》卷二八,《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妙絶古今》卷四,《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七五,《宋元學案補遺》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范文正公文集叙:慶曆三年,軾始總角入鄉校,士有自京師來者,以魯人石守道所作慶曆聖德詩示鄉先生。》:軾從旁竊觀,則能誦習其詞,問先生以所頌十一人者何人也?先生曰::童子何用知之?」:軾曰::此天人也耶,則不敢知;:若亦人耳,何爲其不可!先生奇軾言,盡以告之,且曰::韓范富歐陽,、、:此四人者,人傑也。時雖未盡了,則已私識之矣。嘉祐二年,始舉進士,至京師,則范公歿。既葬,而墓碑出,讀之至流涕,曰::吾得其爲人蓋十有五年,而不一見其面,豈非命也歟!是歲登第,始見知于歐陽公,因公以識韓富,皆以國士待軾,曰::恨子不識范文正公。」:其後三年,過許,始識公之仲子今丞相堯夫。又六年,始見其叔彝叟京師。又十一年,遂與其季德孺同僚于徐。皆一見如舊。且以公遺藁見屬爲敘。又十三年,乃克爲之。嗚呼,公之功德,蓋不待文而顯,其文亦不待敘而傳。然不敢辭者,自以八歲知敬愛公,今四十七年矣,彼三傑者,皆得從之遊,而公獨不識,以爲平生之恨。若獲掛名其文字中,以自托於門下士之末,豈非疇昔之願也哉!:古之君子,如伊尹太公管仲樂毅之流,、其王霸之略,皆素定於畎畝中,非仕而後學者也。淮陰侯見高帝於漢中,論劉項短長,畫取三秦,如指諸掌。及佐帝定天下,漢中之言,無一不酬者。諸葛孔明臥草廬中,與先主策曹操孫權,規取劉璋,因蜀之資,以爭天下,終身不易其言。此豈口傳耳受嘗試爲之而僥倖其或成者哉!公在天聖中,居太夫人憂,則已有憂天下致太平之意,故爲萬言書以遺宰相,天下傳誦。至用爲將,擢爲執政,考其平生所爲,無出此書者。今其集二十卷,爲詩賦二百六十八,爲文一百六十五。其於仁義禮樂,忠信孝弟,蓋如飢渴之於飲食,欲須臾忘而不可得。如火之熱,如水之濕,蓋其天性有不得不然者。雖弄翰戲語,率然而作,必歸於此。故天下信其誠,爭師尊之。孔子曰::有德者必有言。」:非有言也,德之發於口者也。又曰::我戰則克,祭則受福。非能戰也,德之見於怒者也。元祐四年四月十一日龍圖閣學士朝奉郎新知杭州軍州事蘇軾敘。、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皇朝文鑑》卷八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六○,《群書考索》前集卷二一,《記纂淵海》卷四四,《文獻通考·經籍考》卷六一,《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七五,《淵鑑類函》卷一九六,《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七五、四八一,雍正《山東通志》卷三五,乾隆《兗州府志》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鳧繹先生詩集叙:孔子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有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史之不闕文,與馬之不借人也,豈有損益於世也哉?然且識之,以爲世之君子長者,日以遠矣,後生不復見其流風遺俗,是以日趨於智巧便佞而莫之止。是二者雖不足以損益,而君子長者之澤在焉,則孔子識之,而況其足以損益於世者乎。昔吾先君適京師,與卿士大夫遊,歸以語軾曰::自今以往,文章其日工,而道將散矣。士慕遠而忽近,貴華而賤實,吾已見其兆矣。以魯人鳧繹先生之詩文十餘篇示軾曰::小子識之。後數十年,天下無復爲斯文者也。先生之詩文,皆有爲而作,精悍確苦,言必中當世之過,鑿鑿乎如五穀必可以療飢,斷斷乎如藥石必可以伐病。其遊談以爲高,枝詞以爲觀美者,先生無一言焉。其後二十餘年,先君既沒,而其言存。士之爲文者,莫不超然出於形器之表,微言高論,既已鄙陋漢唐,而其反復論難,正言不諱,如先生之文者,世莫之貴矣。軾是以悲於孔子之言,而懷先君之遺訓,益求先生之文,而得之於其子復,乃録而藏之。先生諱太初,字醇之,姓顔氏,先師兗公之四十七世孫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樂全集》卷首,《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五四,《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七,《群書考索》前集卷二一,《記纂淵海》卷七三,《文獻通考·經籍考》卷六二,《隱居通議》卷一五,《秘笈新書》卷七,《文編》卷五三,《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一六,《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八二,《淵鑑類函》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樂全先生文集叙:孔北海志大而論高,功烈不見於世,然英偉豪傑之氣,自爲一時所宗。其論盛孝章郗鴻豫書,慨然有烈丈夫之風。諸葛孔明不以文章自名,而開物成務之姿,綜練名實之意,自見於言語。至出師表簡而盡,》:直而不肆,大哉言乎,與伊訓説命相表裏,》、《非秦漢以來以事君爲悅者所能至也。常恨二人之文,不見其全,今吾樂全先生張公安道,其庶幾乎!:嗚呼,士不以天下之重自任,久矣。言語非不工也,政事文學非不敏且博也,然至於臨大事,鮮不忘其故失其守者,其器小也。公爲布衣,則頎然已有公輔之望。自少出仕,至老而歸,未嘗以言徇物,以色假人。雖對人主,必同而後言。毀譽不動,得喪若一,真孔子所謂大臣以道事君者。世遠道散,雖志士仁人,或少貶以求用,公獨以邁往之氣,行正大之言,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上不求合於人主,故雖貴而不用,用而不盡;:下不求合於士大夫,故悅公者寡,不悅者衆。然至言天下偉人,則必以公爲首。公盡性知命,體乎自然,而行乎不得已,非蘄以文字名世者也。然自慶曆以來訖元豐四十餘年,所與人主論天下事,見于章疏者多矣,或用或不用,而皆本於禮義,合於人情,是非有考於前,而成敗有驗於後。及其他詩文,皆清遠雄麗,讀者可以想見其爲人。信乎其有似於孔北海諸葛孔明也。軾年二十,以諸生見公成都,公一見待以國士。今三十餘年,所以開發成就之者至矣,而軾終無所效尺寸於公者,獨求其文集,手校而家藏之,且論其大略,以待後世之君子。昔曾魯公嘗爲軾言,公在人主前論大事,他人終日反覆不能盡者,公必數言而決,粲然成文,皆可書而誦也。言雖不盡用,然慶曆以來,名臣爲人主所敬莫如公者。公今年八十一,杜門卻掃,終日危坐,將與造物者游於無何有之鄉,言且不可得聞,而況其文乎。凡爲文若干卷,若干首。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歐陽文忠公集》卷首,《歐陽文忠公年譜》卷一,《皇朝文鑑》卷八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五四,《三朝名臣言行録》卷二,《觀瀾文集》乙集卷一八,《古文關鍵》卷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二,《古文集成》卷三,《楓窗小牘》卷下,《群書考索》前集卷二一,《文獻通考·經籍考》卷六一,《永樂大典》卷一三四五三,《文章類選》卷六,《文編》卷五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三,《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一六,《古文真寶》後集卷四,《名世文宗》卷二八,《八代文鈔》第二八册,《類編》卷五二,《群書通要》巳集卷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七五、四八二,康熙《西江志》卷一一七,《古今淵鑑》卷五○,《淵鑑類函》卷二六八,《宋元學案補遺》卷四、九九,同治《廬陵縣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六一居士集叙:夫言有大而非誇,達者信之,衆人疑焉。孔子曰::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孟子曰::禹抑洪水,孔子作春秋,》:而予距楊墨。」:蓋以是配禹也。文章之得喪,何與於天,而禹之功與天地並,孔子孟子以空言配之,不已誇乎。自春秋作而亂臣賊子懼,》:孟子之言行而楊墨之道廢,天下以爲是固然而不知其功。孟子既沒,有申商韓非之學,、:違道而趨利,殘民以厚主,其説至陋也,而士以是罔其上。上之人僥倖一切之功,靡然從之。而世無大人先生如孔子孟子者,推其本末,權其禍福之輕重,以救其惑,故其學遂行。秦以是喪天下,陵夷至於勝廣劉項之禍,、死者十八九,天下蕭然。洪水之患,蓋不至此也。方秦之未得志也,使復有一孟子,則申韓爲空言,作於其心,害於其事,作於其事,害於其政者,必不至若是烈也。使楊墨得志於天下,其禍豈減於申韓哉!由此言之,雖以孟子配禹可也。太史公曰::蓋公言黃老,、:賈誼晁錯明申韓。、錯不足道也,而誼亦爲之,余以是知邪説之移人,雖豪傑之士有不免者,況衆人乎!:自漢以來,道術不出於孔氏,而亂天下者多矣。晉以老莊亡,梁以佛亡,莫或正之。五百餘年而後得韓愈,學者以愈配孟子,蓋庶幾焉。愈之後二百有餘年而後得歐陽子,其學推韓愈孟子以達於孔氏,著禮樂仁義之實以合於大道。其言簡而明,信而通,引物連類,折之於至理,以服人心,故天下翕然師尊之。自歐陽子之存,世之不説者,譁而攻之,能折困其身,而不能屈其言。士無賢不肖不謀而同曰::歐陽子,今之韓愈也。宋興七十餘年,民不知兵,富而教之,至天聖景祐極矣,而斯文終有愧於古。士亦因陋守舊,論卑氣弱。自歐陽子出,天下爭自濯磨,以通經學古爲高,以救時行道爲賢,以犯顔納説爲忠。長育成就,至嘉祐末,號稱多士。歐陽子之功爲多。嗚呼,此豈人力也哉?非天其孰能使之!:歐陽子沒十有餘年,士始爲新學,以佛老之似,亂周孔之真,識者憂之。賴天子明聖,詔修取士法,風厲學者專治孔氏,黜異端,然後風俗一變。考論師友淵源所自,復知誦習歐陽子之書。予得其詩文七百六十六篇於其子棐,乃次而論之曰::歐陽子論大道似韓愈,論事似陸贄,記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此非余言也,天下之言也。歐陽子諱修,字永叔。既老,自謂六一居士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咸平集》卷首,《皇朝文鑑》卷八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四九,《輿地紀勝》卷一四六,《文獻通考·經籍考》卷六一,《文編》卷五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一一,《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一六,嘉靖《洪雅縣志》卷五,《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五六,《宋元學案補遺》卷六,同治《嘉定府志》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田表聖奏議叙:故諫議大夫贈司徒田公表聖奏議十篇。嗚呼,田公,古之遣直也。其盡言不諱,蓋自敵以下受之有不能堪者,而況於人主乎。吾是以知二宗之聖也。自太平興國以來,至于咸平,可謂天下大治,千載一時矣。而田公之言,常若有不測之憂近在朝夕者,何哉?古之君子,必憂治世而危明主。明主有絶人之資,而治世無可畏之防。夫有絶人之資,必輕其臣;:無可畏之防,必易其民。此君子之所甚懼也。方漢文時,刑措不用,兵革不試,而賈誼之言曰::天下有可長太息者,有可流涕者,有可痛哭者。後世不以是少漢文,亦不以是甚賈誼。由此觀之,君子之遇治世而事明主,法當如是也。誼雖不遇,而其所言略已施行,不幸早世,功烈不著於時。然誼嘗建言,使諸侯王子孫各以次受分地,文帝未及用,歷孝景至武帝,而主父偃舉行之,漢室以安。今公之言,十未用五六也,安知來世不有若偃者舉而行之歟。願廣其書於世,必有與公合者,此亦忠臣孝子之志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六○,《文獻通考·經籍考》卷七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三六八,《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定國詩集叙:太史公論詩,》:以爲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以余觀之,是特識變風變雅耳,烏覩詩之正乎?》:昔先王之澤衰,然後變風發乎情,雖衰而未竭,是以猶止於禮義,以爲賢於無所止者而已。若夫發於性止於忠孝者,其詩豈可同日而語哉!:古今詩人衆矣,而杜子美爲首,豈非以其流落飢寒,終身不用,而一飯未嘗忘君也歟?今定國以余故得罪,貶海上五年,一子死貶所,一子死于家,定國亦病幾死,余意其怨我甚,不敢以書相聞。而定國歸至江西,以其嶺外所作詩數百首寄余,皆清平豐融,藹然有治世之音,其言與志得道行者無異。幽憂憤歎之作,蓋亦有之矣,特恐死嶺外,而天子之恩不及報,以忝其父祖耳。孔子曰::不怨天,不尤人。定國且不我怨,而肯怨天乎!:余然後廢卷而歎,自恨期人之淺也。又念昔日定國過余於彭城,留十日,往返作詩幾百餘篇,余苦其多,畏其敏,而服其工也。一日,定國與顔復長道游泗水,登桓山,吹笛飲酒,乘月而歸。余亦置酒黃樓上以待之,曰::李太白死,世無此樂三百年矣。今余老,不復作詩,又以病止酒,閉門不出,門外數步即大江,經月不至江上,眊眊焉真一老農夫也。而定國詩益工,飲酒不衰,所至翱翔徜徉,窮山水之勝,不以厄窮衰老改其度。今而後,余之所畏服於定國者,不獨其詩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六○,《隱居通議》卷一五,《文獻通考·經籍考》卷七一,《永樂大典》卷九○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九九,《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七五、四八六,道光《鉅野縣志》卷一七,《曹南文獻録》卷七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晁君成詩集引:達賢者有後,張湯是也。張湯宜無後者也。無其實而竊其名者無後,揚雄是也。揚雄宜有後者也。達賢者有後,吾是以知蔽賢者之無後也。無其實而竊其名者無後,吾是以知有其實而辭其名者之有後也。賢者,民之所以生也,而蔽之,是絶民也。名者,古今之達尊也,重於富貴,而竊之,是欺天也。絶民欺天,其無後不亦宜乎?故曰達賢者與有其實而辭其名者皆有後。吾常誦之云爾。乃者官於杭,杭之新城令晁君君成諱端友者,君子人也。吾與之游三年,知其爲君子,而不知其能文與詩,而君亦未嘗有一語及此者。其後君既歿於京師,其子補之出君之詩三百六十篇。讀之而驚曰::嗟夫,詩之指雖微,然其美惡高下,猶有可以言傳而指見者。至於人之賢不肖,其深遠茫昧難知,蓋甚於詩。今吾尚不能知君之能詩,則其所謂知君之爲君子者,果能盡知之乎。君以進士得官,所至民安樂之,惟恐其去。然未嘗以一言求於人。凡從仕二十有三年,而後改官沒。由此觀之,非獨吾不知,舉世莫之知也。君之詩清厚靜深,如其爲人,而每篇輒出新意奇語,宜爲人所共愛,其勢非君深自覆匿,人必知之。而其子補之,於文無所不能,博辯俊偉,絶人遠甚,將必顯於世。吾是以益知有其實而辭其名者之必有後也。昔李郃爲漢中候吏,和帝遣二使者微服入蜀,館於郃,郃以星知之。後三年,使者爲漢中守,而郃猶爲候吏,人莫知之者。其博學隱德之報,在其子固。詩曰:》:豈弟君子,神所勞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六○,《記纂淵海》卷五七,《文獻通考·經籍考》卷七二,《永樂大典》卷九○八,《文編》卷五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九九,《文章類選》卷六,嘉慶《高郵州志》卷一一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邵茂誠詩集叙:貴賤壽夭,、天也。賢者必貴,仁者必壽,人之所欲也。人之所欲,適與天相值實難,譬如匠慶之山而得成鐻,豈可常也哉。因其適相值,而責之以常然,此人之所以多怨而不通也。至於文人,其窮也固宜。勞心以耗神,盛氣以忤物,未老而衰病,無惡而得罪,鮮不以文者。天人之相值既難,而人又自賊如此,雖欲不困,得乎?茂誠諱迎,姓邵氏,與余同年登進士第。十有五年,而見之於吳興孫莘老之座上,出其詩數百篇,余讀之彌月不厭。其文清和妙麗如晉宋間人。而詩尤可愛,咀嚼有味,雜以江左唐人之風。其爲人篤學強記,恭儉孝友,而貫穿法律,敏於吏事。其狀若不勝衣,語言氣息僅屬。余固哀其任衆難以瘁其身,且疑其將病也。踰年而茂誠卒。又明年,余過高郵,則其喪在焉。入哭之,敗幃瓦燈,塵埃蕭然,爲之出涕太息。夫原憲之貧,顔回之短命,揚雄之無子,馮衍之不遇,皇甫士安之篤疾,彼遇其一,而人哀之至今,而茂誠兼之,豈非命也哉?余是以録其文,哀而不怨,亦茂誠之意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皇朝文鑑》卷八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六○,《古文關鍵》卷二,《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二四,《記纂淵海》卷五六,《文編》卷五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九九,《三續古文奇賞》卷一七,《名世文宗》卷二八,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七五,雍正《西湖志》卷二三,《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錢塘勤上人詩集叙:昔翟公罷廷尉,賓客無一人至者。其後復用,賓客欲往。翟公大書其門曰::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貧一富,乃知交態。一貴一賤,交情乃見。世以爲口實。然余嘗薄其爲人,以爲客則陋矣,而公之所以待客者獨不爲小哉。故太子少師歐陽公好士,爲天下第一。士有一言中於道,不遠千里而求之,甚於士之求公。以故盡致天下豪俊,自庸衆人以顯於世者固多矣。然士之負公者,亦時有。蓋嘗慨然太息,以人之難知,爲好士者之戒。意公之於士,自是少倦,而其退老於潁水之上,余往見之,則猶論士之賢者,唯恐其不聞於世也。至於負己者,則曰是罪在我,非其過。翟公之客負之於死生貴賤之間,而公之士叛公於瞬息俄頃之際。翟公罪客,而公罪己,與士益厚,賢於古人遠矣。公不喜佛老,其徒有治詩書學仁義之説者,必引而進之。佛者惠勤,從公遊三十餘年,公常稱之爲聰明才智有學問者。尤長於詩。公薨於汝陰,余哭之於其室。其後見之,語及於公,未嘗不涕泣也。勤固無求於世,而公又非有德於勤者,其所以涕泣不忘,豈爲利也哉。余然後益知勤之賢。使其得列於士大夫之間,而從事於功名,其不負公也審矣。熙寧七年,余自錢塘將赴高密,勤出其詩若干篇,求余文以傳於世。余以爲詩非待文而傳者也,若其爲人之大略,則非斯文莫之傳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六○,《記纂淵海》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鹿鳴燕賦詩叙:余聞之,德行興賢,太高而不可考;:射御選士,已卑而不足行。永惟三代以來,莫如吾宋之盛。始於鄉舉,率用韋平之一經;終於廷策,庶幾晁董之三道。眷此房心之野,實惟孝秀之淵。元豐元年,三郡之士皆舉於徐。九月辛丑晦,會于黄樓,修舊事也。庭實旅百,貢先前列之龜;:工歌拜三,義取食苹之鹿。是日也,天高氣清,水落石出,仰觀四山之晻暖,俯聽二洪之怒號,眷焉顧之,有足樂者。於是講廢禮,放鄭聲,部刺史勸駕,鄉先生在位,羣賢畢集,逸民來會,以謂古者於旅也語,而君子會友以文,爰賦筆札,以侑樽俎。載色載笑,有同於泮水;:一觴一詠,無愧於山陰。真禮義之遺風,而太平之盛節也。大夫庶士,不鄙謂余,屬爲斯文,以舉是禮。余以嘉祐之初,以進士入官,偶儷之文,疇昔所上。揚雄雖悔於少作,鍾儀敢廢於南音。貽諸故人,必不我誚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五四,《邵氏聞見後録》卷一四,《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七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南行前集叙:夫昔之爲文者,非能爲之爲工,乃不能不爲之爲工也。山川之有雲霧,草木之有華實,充滿勃鬱,而見於外,夫雖欲無有,其可得耶!:自少聞家君之論文,以爲古之聖人有所不能自已而作者。故軾與弟轍爲文至多,而未嘗敢有作文之意。己亥之歲,侍行適楚,舟中無事,博弈飲酒,非所以爲閨門之歡。而山川之秀美,風俗之朴陋,賢人君子之遺跡,與凡耳目之所接者,雜然有觸於中,而發於詠歎。蓋家君之作與弟轍之文皆在,凡一百篇,謂之南行集。》:將以識一時之事,爲他日之所尋繹,且以爲得於談笑之間,而非勉強所爲之文也。時十二月八日,江陵驛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獵會詩序:雷勝,隴西人。以勇敢應募得官,爲京東第二武將。膂力絶人,騎射敏妙。按閲於徐,徐人欲觀其能,爲小獵城西。又有殿直鄭亮借職繆進者,皆騎而從,弓矢刀槊,無不精習,而駐泊黄宗閔,舉止如諸生,戎裝輕騎,出馳絶衆。客皆驚笑樂甚。是日小雨甫晴,土潤風和,觀者數千人。曹子桓云::建安十年始定冀州,濊貊貢良弓,燕代獻名馬。時歲之春,勾芒司節,和風扇物,弓燥手柔,草茂獸肥,與兄子丹獵於鄴西,手獲獐鹿九,狐兔三十。馳聘之樂,邊人武吏,日以爲常,如曹氏父子,橫槊賦詩以傳於世,乃可喜耳。衆客既各自寫其詩,因書其末,以爲異日一笑。《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又見《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名山勝概記》。:武::字原缺,據外集卷二九補。》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六三,《西湖游覽志餘》卷二四,《文編》卷五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三二,《八代文鈔》第二八册,《三續古文奇賞》卷一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三,名山勝概記,《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牡丹記叙:熙寧五年三月二十三日,余從太守沈公觀花於吉祥寺僧守璘之圃。圃中花千本,其品以百數。酒酣樂作,州人大集,金槃綵籃以獻于坐者,五十有三人。飲酒樂甚,素不飲者皆醉。自輿臺皂隸皆插花以從,觀者數萬人。明日,公出所集牡丹記十卷以示客,》:凡牡丹之見於傳記與栽植培養剝治之方,古今詠歌詩賦,下至怪奇小説皆在。余既觀花之極盛,與州人共遊之樂,又得觀此書之精究博備,以爲三者皆可紀,而公又求余文以冠于篇。蓋此花見重於世三百餘年,窮妖極麗,以擅天下之觀美,而近歲尤復變態百出,務爲新奇以追逐時好者,不可勝紀。此草木之智巧便佞者也。今公自耆老重德,而余又方惷迂闊,舉世莫與爲比,則其於此書,無乃皆非其人乎。然鹿門子常怪宋廣平之爲人,意其鐵心石腸,而爲梅花賦,》:則清便艷發,得南朝徐庾體。今以余觀之,凡託於椎陋以眩世者,又豈足信哉!:余雖非其人,強爲公紀之。公家書三萬卷,博覽強記,遇事成書,非獨牡丹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蘇軾詩集》卷一六《虔州八境圖八首》附録,康熙《西江志》卷一七七,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三五,乾隆《贛州府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八境圖後叙:南康江水,歲歲壞城。孔君宗翰爲守,始作石城,至今賴之。軾爲膠西守,孔君實見代,臨行出八境圖,》:求文與詩,以遺南康人,使刻諸石。其後十七年,軾南遷過郡,得遍覽所謂八境者,則前詩未能道其萬一也。南康士大夫相與請於軾曰::詩文昔嘗刻石,或持以去,今亡矣。願復書而刻之。時孔君既没,不忍違其請。紹聖元年八月十九日,眉山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二一,光緒《蘄水縣志》卷一八,《中國醫籍考》卷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聖散子叙:昔嘗覽千金方三建散云:·風冷痰飲,癥癖㾬瘧,無所不治。而孫思邈特爲著論,以謂此方用藥節度不近人情,至於救急,其驗特異。乃知神物效靈,不拘常制,至理開惑,智不能知。今僕所蓄聖散子,》:殆此類耶?自古論病,惟傷寒最爲危急,其表裏虛實,日數證候,應汗應下之類,差之毫釐,輒至不救,而用聖散子者,》:一切不問。凡陰陽二毒,男女相易,狀至危急者,連飲數劑,即汗出氣通,飲食稍進,神守完復,更不用諸藥連服取差,其餘輕者,心額微汗,正爾無恙。藥性微熱,而陽毒發狂之類,服之即覺清涼。此殆不可以常理詰也。若時疫流行,平旦於大釜中煮之,不問老少良賤,各服一大盞,即時氣不入其門。平居無疾,能空腹一服,則飲食倍常,百疾不生。真濟世之具,衛家之寶也。其方不知所從出,得之於眉山人巢君穀。穀多學,好方秘,惜此方不傳其子。余苦求得之。謫居黃州,比年時疫,合此藥散之,所活不可勝數。巢初授余,約不傳人,指江水爲盟。余竊隘之,乃以傳蘄水人龐君安時。安時以善醫聞於世,又善著書,欲以傳後,故以授之,亦使巢君之名,與此方同不朽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二一,《中國醫籍考》卷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聖散子後序:聖散子主疾,》:功效非一。去年春,杭之民病,得此藥全活者,不可勝數。所用皆中下品藥,略計每千錢即得千服,所濟已及千人。由此積之,其利甚博。凡人欲施惠而力能自辦者,猶有所止,若合衆力,則人有善利,其行可久。今募信士就楞嚴院修製,自立春後起施,直至來年春夏之交,有入名者,徑以施送本院。昔薄拘羅尊者,以訶梨勒施一病比丘,故獲報身,身常無衆疾。施無多寡,隨力助緣。疾病必相扶持,功德豈有限量。仁者惻隱,當崇善因。吳郡陸廣秀才,施此方并藥,得之於智藏主禪月大師寶澤,乃鄉僧也。其陸廣見在京施方并藥,在麥麴巷居住。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思子臺賦引:予先君宫師之友史君,諱經臣,字彦輔,眉山人。與其弟沆子凝皆奇士,博學能文,慕李文饒之爲人,而舉其議論。彦輔舉賢良,不中第。子凝以進士得官,止著作佐郎。皆早死,且無子。有文數百篇,皆亡之。予少時嘗見彦輔所作思子臺賦,》:上援秦皇,下逮晋惠,反復哀切,有補于世。蓋記其意而亡其辭,乃命過作補亡之篇,庶幾後之君子,猶得見斯人胸懷之髣髴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欒城集》卷二五《孟德傳》附録,《古今圖書集成》禽蟲典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孟德傳後:子由書孟德事見寄。余既聞而異之,以爲虎畏不懼己者,其理似可信。然世未有見虎而不懼者,則斯言之有無,終無所試之。然曩余聞忠萬雲安多虎。、:有婦人晝日置二小兒沙上而浣衣於水者,虎自山上馳來,婦人倉皇沉水避之,二小兒戲沙上自若。虎熟視久之,至以首觝觸,庶幾其一懼,而兒癡,竟不知怪,虎亦卒去。意虎之食人,必先被之以威,而不懼之人,威無所從施歟?有言虎不食醉人,必坐守之,以俟其醒。非俟其醒,俟其懼也。有人夜自外歸,見有物蹲其門,以爲豬狗類也。以杖擊之,即逸去。至山下月明處,則虎也。是人非有以勝虎,而氣已蓋之矣。使人之不懼,皆如嬰兒醉人與其未及知之時,則虎畏之,無足怪者。故書其末,以信子由之説。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鮑静傳:鮑靜字太玄,東海人。五歲語父母,云::本曲陽李氏子,九歲墮井死。父母以其言訪之,皆驗。靜學兼內外,明天文河洛書。爲南海太守行部入海,遇風,飢甚,煮白石食之。靜嘗見仙人陰君受道訣,百餘歲卒。陰真君名長生。予嘗遊忠州酆都觀,則陰君與王方平上昇處也。古松柏數千株,皆百圍,松脂如酥乳,不煩煮鍊,正爾食之,滑甘不可言。二真君皆畫像觀中,極古雅,有西晉時殿宇,尚存也。戊寅九月十一日夜坐書。,按:《外集》卷三八自「陰真君名長生」以下另起。案:此下之文,疑爲另一篇。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浮山志》卷三,乾隆《廣東通志》卷三二九,乾隆《博羅縣志》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單道開傳後:葛稚川與單道開皆西晋人,而没於東晋,又皆隱於羅浮。使稚川見道開,必有述焉。而抱朴內篇皆不及道開,·豈稚川化時,道開尚未至羅浮也?稚川乞岣嶁令游南海,遂入羅浮,按本傳在升平三年以後,相去蓋三十餘年,必稚川先化也。紹聖元年九月,始予至羅浮,問山中人,則道開無復遺跡矣,亦不知石室所在。獨書此傳遺沖虛觀道士鄧守安,》:以備山中逸事。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陶淡傳:晋史隱逸傳:·陶淡字處靜,太尉侃之孫也。父夏,以無行被廢。淡幼孤,好導養之術,謂仙道可祈。年十五六,便服食絶穀。不娶。家累千金,僮客百數,淡了不營問。好讀易,》:善卜筮。於長沙臨湘山中,結廬居之。養一白鹿以自隨。人有候之者,輒移渡澗水,莫得近。州舉秀才,淡遂逃羅縣埤山中,不知所終。陶士行諸子皆兇暴,不獨夏也,而諸孫中乃有淡,曾孫中乃有潛。潛集中乃有仲德敬通之流,皆隱約有行義,又皆貧困,何也?淡高逸如此,近類得道。與潛近親,而潛無一言及之,此又未喻也。戊寅九月七日,閲晉史,》:偶録之以俟知者。儋州城南記。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孟府君傳後:陶淵明,孟嘉外孫,作嘉傳云:》:或問聽絲不如竹,竹不如肉,何也?曰::漸近自然。」:而今晉書乃云漸近使之然,》」:則是閭里少年鄙語。雖至細事,然足以見許敬宗等爲人。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南史盧度傳:余少不喜殺生,然未能斷也。近來始能不殺猪羊,然性嗜蟹蛤,故不免殺。自去年得罪下獄,始意不免,既而得脱,遂自此不復殺一物。有見餉蟹蛤者,皆放之江中。雖知蛤在江水無活理,然猶庶幾萬一,便使不活,亦愈於煎烹也。非有所求覬,但以親經患難,不異鷄鴨之在庖廚,不忍復以口腹之故,使有生之類,受無量怖苦爾,猶恨未能忘味食自死物也。南史隱逸傳:·始興人盧度,字彥章。有道術。少隨張永北侵魏,永敗,魏人追急,淮水不得過。自誓若得免死,從今不復殺生。須臾見兩楯,流來接之,得過。後隱居廬陵西昌三顧山,鳥獸隨之,夜有鹿觸其壁。度曰::汝勿壞我壁。』:鹿應聲去。屋前有池,養魚,皆名呼之,次第取食。逆知死年月,竟以壽終。偶讀此書,與余事粗相類,故并録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歐陽文忠公集》附録,《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九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新增格古要論》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六一居士傳後:蘇子曰::居士可謂有道者也。或曰::居士非有道者也。有道者無所挾而安,居士之於五物,捐世俗之所争,而拾其所棄者也,烏得爲有道乎?蘇子曰::不然。挾五物而後安者,惑也;:釋五物而後安者,又惑也。且物未始能累人也,軒裳圭組,且不能爲累,而況此五物乎?物之所以能累人者,以吾有之也。吾與物俱不得已而受形於天地之間,其孰能有之?而或者以爲己有,得之則喜,喪之則悲。今居士自謂六一,」:是其身均與五物爲一也,不知其有物耶,物有之也?居士與物均爲不能有,其孰能置得喪於其間?故曰::居士可謂有道者也。雖然,自一觀五,居士猶可見也。與五爲六,居士不可見也。居士殆將隱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東皋子集》卷首,《皇朝文鑑》卷一三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九四,《古今事文類聚》續集卷一五,《文編》卷四○,《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東皋子傳後:予飲酒終日,不過五合,天下之不能飲,無在予下者。然喜人飲酒,見客舉盃徐引,則予胸中爲之浩浩焉,落落焉,酣適之味,乃過於客。閑居未嘗一日無客,客至,未嘗不置酒。天下之好飲,亦無在予上者。常以謂人之至樂,莫若身無病而心無憂。我則無是二者矣。然人之有是者,接於予前,則予安得全其樂乎?故所至,常蓄善藥,有求者則與之,而尤喜釀酒以飲客。或曰::子無病而多蓄藥,不飲而多釀酒,勞己以爲人,何也?予笑曰::病者得藥,吾爲之體輕,飲者困於酒,吾爲之酣適,蓋專以自爲也。東皋子待詔門下省,日給酒三升。其弟靜問曰::待詔樂乎?」:曰::待詔何所樂,但美醖三升,殊可戀耳。今嶺南,法不禁酒,予既得自釀,月用米一斛,得酒六斗。而南雄廣惠循梅五太守,、、:間復以酒遺予。略計其所獲,殆過於東皋子矣。然東皋子自謂五斗先生,則日給三升,救口不暇,安能及客乎?若予者,乃日有二升五合,入野人道士腹中矣。東皋子與仲長子光游,好養性服食,預刻死日,自爲墓誌。予蓋友其人於千載,或庶幾焉。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魯直李氏傳後:無所厭離,何從出世?無所欣慕,何從入道?欣慕之至,亡子見父。厭離之極,燖雞出湯。不極不至,心地不浄。如飯中沙,與飯皆熟。若不含糊,與飯俱嚥。即須吐出,與沙俱棄。善哉佛子,作清浄飯。淘米去沙,終不能盡。不如即用,本所自種。元無沙米,此米無沙。亦不受沙,非不受也,無受處故。 全宋文卷一九三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劉昌事:昌事見杜牧宋州寧陵縣記:今日過寧陵,聞縣令言,前令晏曇立劉昌廟。昌事跡見杜牧集,甚壯偉。宋子京獨不信,以爲無有。子京信李蘩記其父泌崔胤記其父慎由事,皆以僞爲真,獨不信杜牧記昌事,可笑也。,按:李蘩作《家傳》,記其父居鬼谷,并與仙接。子京亦曰:「蘩所記浮侈不可信,姑摭其實者如上。」崔胤記其父晚無子,遇浮屠生胤,乃名繼。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嵇叔夜養生論後:東坡居士以桑榆之末景,憂患之餘生,而後學道,雖爲達者所笑,然猶賢乎已也。以嵇叔夜養生論頗中余病,》:故手寫數本,其一贈羅浮鄧道師。紹聖二年四月八日書。,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又見《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七一,《清河書畫舫》尾字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述史章後:淵明作述史九章,》:夷齊箕子蓋有感而云。》、《去之五百餘載,吾猶知其意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九六,《曹南文獻録》卷七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晁無咎所作杜輿子師字説後:易曰:》:君子得輿,民所載也。小人剥廬,終不可用也。夫君子得輿,下完而上未具也。小人剥廬,上壯而下撓也。下完而上未具,吾安寢其中,民將載之。上壯而下撓,疾走不顧,猶懼壓焉。今君學修於身,行修於家,而禄未及,既完其下矣,故予以是名字之,與無咎意初無異者。而其文約,其義近,不足以發夫人之志。若無咎者,可謂富於言而妙於理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一八,《歷代名賢確論》卷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退之送李愿序:歐陽文忠公嘗謂晋無文章,惟陶淵明歸去來一篇而已。》:余亦以謂唐無文章,惟韓退之送李愿歸盤谷一篇而已。》:平生願効此作一篇,每執筆輒罷,因自笑曰::不若且放,教退之獨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文獻通考·經籍考》卷六三,《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八四,同治《南部縣志》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鮮于子駿楚詞後:鮮于子駿作楚詞九誦以示軾。》:軾讀之,茫然而思,喟然而歎,曰::嗟乎,此聲之不作也久矣,雖欲作之,而聽者誰乎?譬之於樂,變亂之極,而至於今,凡世俗之所用,皆夷聲夷器也,求所謂鄭衛者,且不可得,而況於雅音乎?學者方欲陳六代之物,弦匏三百五篇,》:犂然如戞釜竈撞甕盎,未有不坐睡竊笑者也。好之而欲學者無其師,知之而欲傳者無其徒,可不悲哉?今子駿獨行吟坐思,寤寐於千載之上,追古屈原宋玉,友其人於冥寞,續微學之將墜,可謂至矣。而覽者不知甚貴,蓋亦無足怪者。彼必嘗從事於此,而後知其難且工。其不學者,以爲茍然而已。元豐元年四月九日,趙郡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由君子泉銘後:孟君名震,鄆人,及進士第,爲承議郎。子由既爲此文,余欲刻之泉上。孟君不可,曰::名者,物之累也。乃書以遺之。元豐六年十一月九日題。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柳宗元集》附録,《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九五,《古今事文類聚》後集卷三九,《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別集卷八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正德《瓊臺志》卷四二,《古今圖書集成》禽蟲典卷一○七,乾隆《廣東通志》卷三三三,《淵鑑類函》卷四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柳子厚牛賦後:嶺外俗皆恬殺牛,而海南爲甚。客自高化載牛渡海,百尾一舟,遇風不順,渴飢相倚以死者無數。牛登舟皆哀鳴出涕。既至海南,耕者與屠者常相半。病不飲藥,但殺牛以禱,富者至殺十數牛。死者不復云,幸而不死,即歸德於巫。以巫爲醫,以牛爲藥。間有飲藥者,巫輒云::神怒,病不可復治。親戚皆爲卻藥,禁醫不得入門,人牛皆死而後已。地産沈水香,香必以牛易之黎。黎人得牛,皆以祭鬼,無脫者。中國人以沈水香供佛,燎帝求福,此皆燒牛肉也,何福之能得,哀哉!:予莫能救,故書柳子厚牛賦以遺瓊州僧道贇,》:使以曉喻其鄉人之有知者,庶幾其少衰乎?庚辰三月十五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赤溪山主頌:達與不達者語,譬如與無舌人説味。問蜜何如,可云蜜甜。問甜何如,甜不可説。我説蜜甜,而無舌人終身不曉。爲其不可曉,以爲達者語應皆如是,問東説西,指空畫地,如心疾,如睡語,聽者恥不知,從而和之,更相欺謾。昔張魯以五斗米治病,戒病者相語不得云未差也,」:若云爾者,終身不差也,故當時以張魯爲神。其事類此,然亦不得以此等故疑其真。余得赤溪山主頌十一篇於其子昶,問其事於樂全先生張安道,知其爲達者無疑,爲書其末。熙寧九年正月望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由超然臺賦後:子由之文,詞理精確,有不及吾,而體氣高妙,吾所不及。雖各欲以此自勉,而天資所短,終莫能脱。至於此文,則精確高妙,殆兩得之,尤爲可貴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邦直超然臺賦後:世之所樂,吾亦樂之,子由其獨能免乎?以爲徹絃而聽鳴琴,卻酒而御芳茶,猶未離乎聲味也。是故即世之所樂,而得超然,此古之達者所難,吾與子由其敢謂能爾矣乎?邦直之言,可謂善自持者矣,故刻於石以自儆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文與可超然臺賦後:余友文與可,非今世之人也,古之人也。其文非今之文也,古之文也。其爲超然辭,》:意思蕭散,不復與外物相關,其遠遊大人之流乎?》、《熙寧九年四月六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王氏華嚴經解:予過濟南龍山鎮,監税宋寶國出其所集王荆公華嚴經解相示,》:曰::公之於道,可謂至矣。予問寶國::華嚴有八十卷,「《今獨解其一,何也?寶國曰::公謂我此佛語深妙,其餘皆菩薩語爾。予曰::予於藏經取佛語數句置菩薩語中,復取菩薩語置佛語中,子能識其是非乎?曰::不能也。」:非獨子不能,荆公亦不能。予昔在岐下,聞汧陽豬肉至美,遣人置之。使者醉,豬夜逸,置他豬以償,吾不知也。而與客皆大詫,以爲非他産所及。已而事敗,客皆大慚。今荊公之豬未敗爾。屠者買肉,娼者唱歌,或因以悟。若一念清浄,墻壁瓦礫皆説無上法,而云佛語深妙,菩薩不及,豈非夢中語乎?寶國曰::唯唯。」: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荆溪外集:玄學義學,一也。世有達者,義學皆玄,如其不達,玄學皆義。近世學者以玄相高,習其徑庭,了其度數,問答紛然,應諾無窮。至於死生之際一大事因緣,鮮有不敗績者。孔子曰::有鄙夫問於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世無孔子,莫或叩之,故使鄙夫得挾其空空以欺世取名,此可笑也。荆溪居士作傳燈傳若干篇,》:扶奬義學,以救玄之弊。譬如牧羊然,視其後者而鞭之,無常羊也。顔淵死,弟子無可與微言者。性與天道,自子貢不得聞,惟曾子信道篤學不仕,從孔子最久。師第子答問,未嘗不唯者。而曾子之唯,獨記於論語,》:吾是以知孔子之妙傳於一唯。枘鑿相應,間不容髮,一唯之外,口耳皆喪,而門人區區方欲問其所謂,此乃繫風捕影之流,不足以實告者,悲夫。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觀瀾文集》甲集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由黄樓賦後:子城之東門,當水之衝,府庫在焉。而地狹不可以爲罋城,乃大築其門,護以塼石。府有廢廳事,俗傳項籍所作,而非也。惡其淫名無實,毀之,取其材爲黃樓東門之上。元豐元年八月癸丑,樓成。九月庚辰,大合樂以落之。始余欲爲之記,而子由之賦已盡其略矣,乃刻諸石。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道光《銅山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珠子法後:李公擇見傳如此,云得之於一武官,緣感恩而傳,必不妄。公擇與軾,亦嘗試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拉雜變:司馬長卿作大人賦,》:武帝覽之,飄飄然有凌雲之氣。近時學者作拉雜變,便自謂長卿,長卿固不汝嗔,但恐覽者渴睡落床難以凌雲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温公誌文異壙之語:詩云:》:穀則異室,死則同穴。古今之葬皆爲一室。獨蜀人爲一墳而異藏,其間爲通道,高不及肩,廣不容人。生者之室,謂之壽堂,以偶人被甲執戈,謂之壽神以守之,而以石甕塞其通道。既死而葬則去之。軾先夫人之葬也,先君爲壽室。其後先君之葬,歐陽公誌其墓,而司馬君實追爲先夫人墓誌,故其文曰::蜀人之祔也,同壠而異壙。君實性謙,以爲己之文不敢與歐陽公之文同藏也。東漢壽張侯樊宏,遺令棺柩一藏,不宜復見,如有腐敗,傷子孫之心,使與夫人同墳異藏。光武善之,以書示百官。蓋古亦有是也,然不爲通道,又非詩人同穴之義,故蜀人之葬最爲得禮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張希甫墓誌後:余爲徐州,始識張希甫父子。元年之冬,李夫人病没,徐人多言其賢,至於死生之際無所留難。而天驥出其手書數十紙,記浮屠道家語,筆迹雅健,不類婦人,而所書皆有條理。是時希甫年七十,辟穀道引,飲水百餘日,甚瘠而不衰,目瞳子炯然。余知其無苦,而不忍天驥之憂懼,乃守而告之::人生如寄,何至自苦如是,願以時飲酒食粱肉,慰子孫之意。希甫強爲予食,然無復在世意。後二年,余謫居黃州,聞希甫沒,既葬,天驥以其墓銘示余,余知其夫婦皆超然世外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四戒:出輿入輦,命曰蹷痿之機;:洞房清宮,命曰寒熱之媒;:皓齒蛾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濃,命曰腐腸之藥。此三十二字,吾當書之門窗几席縉紳盤盂,、使坐起見之,寢食念之。元豐六年十一月,雪堂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古今圖書集成》考工典卷二二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所獲鏡銘:元豐四年正月,余自齊安往岐亭,泛舟而還。過古黄州,獲一鏡,周尺有二寸,其背銘云::漢有善銅出白陽,取爲鏡,清而明,左龍右虎俌之。其字如菽大,雜篆隸,甚精妙。白陽,疑南陽白水之陽也。其銅黑色,如漆。其背如刻玉。其明照人微小。舊聞古鏡皆然,此道家聚形之法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司馬温公布衾銘後:士之得道者,視死生禍福,如寒暑晝夜,不知所擇,而況膏粱脱粟文繡布褐之間哉!:如是者,天地不能使之壽夭,人主不能使之貴賤,不得道而能若是乎,吾其敢以恭儉名之。仲尼以簞瓢得之顔子,余於溫公亦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子由栖賢堂記後:子由作栖賢堂記,》:讀之便如在堂中,見水石陰森,草木膠葛。僕當爲書之,刻石堂上,且欲與廬山結緣,他日入山,不爲生客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老學庵筆記》附録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伯父謝啓後:天聖中,伯父中都公始舉進士於眉,年二十有三。時進士法寬,未有糊名也。試日,通判殿中丞蔣希魯下堂,觀進士程文,見公所賦,歎其精妙絶倫。曰::第一人無以易子。」:公力自言年少學淺,有父兄在,決不敢當此選。希魯大賢之,曰::君子成人之美。」:乃以爲第三。明年登乙科。此則其親書啓事謝希魯者也。公歿後十三年,得之宜興人單君錫家,蓋希魯宜興人也。又八年,乃躬自裝縹,而歸公之第二子子明兄,使寶之以無忘公之盛德云。元豐五年七月十三日,第六姪責授黃州團練副使軾謹誌。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柳閎楞嚴經後:衆生當以是時度,佛菩薩則現是身,身無實相,然必現是,意其所入者易也。楞嚴者,》:房融筆受,其文雅麗,於書生學佛者爲宜。吾甥柳闢,孝弟夙成,自童子能爲文,不幸短命。其兄閎爲手寫此經。閎既已識佛意,則闢亦當冥受其賜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張益孺清浄經後:佛言作止任滅,、是謂四病。我言作止任滅,、是謂四法門。無盡居士若見法門,應無是語。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僧語録後:佛法浸遠,真僞相半。寓言指物,大率相似。考其行事,觀其臨禍福死生之際,不容僞矣。而或者得戒神通,非我肉眼所能勘驗,然真僞之候,見於言語。吾雖非夔曠,聞絃賞音,粗知雅曲。子由欲吾書其文,爲題其末。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濟衆方後:先朝值夷狄懷服,兵革寢息,而又體質恭儉,在位四十有二年,宫室苑囿無所益,故民無暴賦横徭而生齒歲登,墾田日廣。至於法令則去苛慘尚寬簡,守令則進賢良退貪殘,牛酒以禮高年,粟帛以旌孝行,廣惠以廪惸獨,寬恤以省力役,除身丁之算,㢮鹽榷之令。用能導迎休祥,年穀登衍,其裕民之德,固已浹肌膚而淪骨髓矣。然猶慊然憂下民之疾疹無良劑以全濟,於是詔太醫集名方,曰簡要濟衆。》:凡五卷,三册,鏤板模印,以賜郡縣,俾人得傳録,用廣拯療,意欲錫以康寧之福,躋之仁壽之域。已而縣與律令同藏,殆逾一紀,窮遠之民,莫或聞知。聖澤壅而不宣,吏之罪也,乃書以方板,揭之通會。不獨流傳民間,痊痾愈疾,亦欲使人知上恩也。後之君子儻不以是爲誚,歲一檢舉之,使無遺毀焉。右具如前,須至榜示。《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右具云云八字原缺,」:據右引補。示後,」:右引尚有嘉祐七年正月日七字。」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外集卷四二,《品茶要録》附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道輔品茶要録後:物有畛而理無方,窮天下之辯,不足以盡一物之理。達者寓物以發其辯,則一物之變,可以盡南山之竹。學者觀物之極,而游於物之表,則何求而不得。故輪扁行年七十而老於斲輪,庖丁自技而進乎道,由此其選也。黃君道輔諱儒,建安人。博學能文,淡然精深,有道之士也。作品茶要録十篇,》:委曲微妙,皆陸鴻漸以來論茶者所未及。非至靜無求,虛中不留,烏能察物之情如此其詳哉?昔張機有精理而韻不能高,故卒爲名醫,今道輔無所發其辯,而寓之於茶,爲世外淡泊之好,此以高韻輔精理者。予悲其不幸早亡,獨此書傳于世,故發其篇末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呪語贈王君:王君善書符,行天心正一法,爲里人療疾驅邪。僕嘗傳呪法,當以傳王君。其辭曰::汝是已死我,我是未死汝,汝若不吾祟,吾亦不汝苦。」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志中文後:元豐七年,軾舟行赴汝海,自富川陸走高安,别家弟子由。五月九日,過新吴,見縣令李君志中,同謁劉真君祠,酌丹井飲之。明日夏至,遊寶雲寺此君亭,觀李君之文,求其本而去。眉陽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鄧慎思石刻:軾在黄州,見鄧慎思學士扶護先太夫人喪,歸葬長沙。飲食起居哀慕之節,皆應古禮,凡可以顯揚前人者,君必盡力求之,期得而後已。嗚呼,可謂孝矣!:今復觀此石刻,益嗟歎之不足。元祐元年十二月日,眉山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送石昌言引:右,嘉祐元年九月十九日先君送石昌言北使文一首。》:其字則軾年二十一時所書與昌言本也。今蓄於陳履常氏。昌言名揚休,善爲詩,有名當時,終於知制誥。彭任字有道,亦蜀人,從富彥國使虜還,得靈河縣主簿以死。石守道嘗稱之,曰::有道長七尺,而膽過其身。一日坐酒肆,與其徒飲且酣,聞彥國當使不測之虜,憤憤推酒床,拳皮裂,遂自請行,蓋欲以死捍彥國者也。其爲人大略如此,然亦任俠好殺云。元祐三年九月初一日題。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東坡禪喜集》卷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魯直李氏傳:李如塤之妹,既笄發病,見前世冤對日夜笞之,遂歸誠佛法。夢中見佛與受戒,平遣冤者。李因蔬食不嫁。黄魯直爲記,僕題其後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進士題目後:元祐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上御延和殿,奏端明殿學士范鎮所進新樂,自太中大夫待制以上皆侍。時西夏方遣使欸延州塞,而邊臣方持其議,相與往返未決也。故進士作延和殿奏新樂賦欸塞來享詩云。》、《翰林學士蘇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皇朝文鑑》卷一○七,《古今法書苑》卷四二,《淵鑑類函》卷一九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評文:吾文如萬斛泉源,不擇地皆可出,在平地滔滔汩汩,雖一日千里無難。及其與山石曲折,隨物賦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於所當行,常止於不可不止,如是而已矣。其他雖吾亦不能知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破地獄偈: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惟心造。近有人喪妻者,夢其妻求破地獄偈,》:覺而求之,無有也。問薦福古老,云::此偈是也。」:遂舉家持誦。後見亡者寶衣天冠,縹緲空中,稱謝而去。軾聞之佛印禪師,佛印聞之范堯夫。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佛語:佛告阿難,使汝流轉心目之罪人,能降伏此兩物,即去道不遠矣。心既降伏,目亦自定,不須雙言,但此兩物常相表裏。故佛云爾也。佛云::三千大千世界,猶如空華亂起亂滅。而況我在此空華起滅之中,寄此須臾貴賤壽夭賢愚得喪,、所計幾何,惟有懃修善果以昇輔神明,照遣虛妄,以識知本性,差爲著身要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七四,光緒《黃州府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夢祭句芒文:予在黄州,夢黑肥吏,以一幅紙,請祭春牛文。》:卻之不可。云::欲得一佳文。」:予笑而從之,云::三陽既至,庶草將興。爰出土牛,以戒農事。衣被丹青之好,本出泥塗;:成毀須臾之間,誰爲慍喜。傍有一吏云::此兩句,會有慍者。其一云::不害。」:久已忘之。參寥能具道,乃復録之。今歲立春,便可用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劉咸臨墓誌:魯直事佛謹甚,作劉咸臨墓誌。》:咸臨不喜佛,而其父道原尤甚。道原之真茹茶嚙雪竹折玉裂也,、:終身守之而不易,可不謂戒且定乎!:予觀范景仁歐陽永叔司馬君實皆不喜佛,、:然其聰明之所照了,德力之所成就,皆佛法也。梁武帝築浮山堰灌壽春以取中原,一夕殺數萬人,乃以麫牲供宗廟,得爲知佛乎!:以是知世之喜佛者未必多,而所不喜者未易少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松醪賦後:予在資善堂,與吴傳正爲世外之遊。及將赴中山,傳正贈予張遇易水供堂墨一丸而別。紹聖元年閏四月十五日,予赴英州,過韋城,而傳正之甥歐陽思仲在焉,相與談傳正高風,歎息久之。始予嘗作洞庭春色賦,》:傳正獨愛重之,求予親書其本。近又作中山松醪賦,》:不減前作,獨恨傳正未見。乃取李氏澄心堂紙,杭州程奕鼠須筆,傳正所贈易水供堂墨,録本以授思仲,使面授傳正,且祝深藏之。傳正平生學道既有得矣,予亦竊聞其一二。今將適嶺表,恨不及一別,故以此賦爲贈,而致思於卒章,可以超然想望而常相從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六賦後:予中子迨,本相從英州,舟行已至姑熟,而予道貶建昌軍司馬,惠州安置,不可復以家行。獨與少子過往,而使迨以家歸陽羡,從長子邁居。迨好學知爲楚詞,有世外奇志,故書此六賦以贈其行。紹聖元年六月二十五日,東坡居士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所書東臯子傳:紹聖二年正月十六日,方讀東臯子傳,》:而梅州送酒者適至,獨嘗一杯,徑醉,遂書此紙以寄譚使君。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蘇潁濱年表,《直齋書録解題》卷九,《文獻通考·經籍考》卷三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子由老子解後:昨日子由寄老子新解,》:讀之不盡卷,廢卷而歎。使戰國時有此書,則無商鞅韓非;使漢初有此書,則孔老爲一;晉宋間有此書,則佛老不爲二:不意老年見此奇特。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同治《南海縣志》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張廣州書:張廣州與妹仁壽夫人書云::廣州真珠香藥極有,亦有閑錢,但忝市舶使,不欲効前人自污爾。有唐三百年,惟宋璟盧奐李朝隱治廣以廉潔稱,、:吾宋無聞焉。方作欽賢堂,繪古之清刺史,日夕思仰之,吾妹賢而知理,必喜聞也。潔廉,哲人之細事也,而古今邊患常生於貪。守邊得廉吏,則夷夏人安,豈細事哉。張説作宋璟遺愛碑,》:其文曰::崑崙寶兮四海財,幾萬里兮歲一來。書曰:》:不寶遠物,則遠人格。蓋致遠莫若廉。使張公久於帥廣,如四海之物,皆可致也。嗚呼!:元符三年七月十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所作書易傳論語説:孔壁汲冢竹簡科斗,皆漆書也。終於蠹壞。景鐘石鼓益堅,古人爲不朽之計亦至矣。然其妙意所以不墜者,特以人傳人耳。大哉人乎!: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吾作易書傳論語説,》、《:》、《亦粗備矣。嗚呼!:又何以多爲。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羅漢頌後:佛弟子蘇軾自海南還,道過清遠峽寶林寺,敬頌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元符三年十一月十四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石鐘山記後:錢唐東陽皆有水樂洞,泉流空巖中,自然宮商。又自靈隱下天竺而上至上天竺,谿行兩山間,巨石磊磊如牛羊,其聲空磬然,真若鐘聲,乃知莊生所謂天籟者,蓋無所不在也。建中靖國元年正月五日,自海南還,過南安,司法掾吳君示舊所作石鐘山記,》:復書其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又見《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名山勝概記》。:自前原有皆,」」:據右引刪。 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劉壯輿文編後:今日晨起,减衣,得頭風病,然亦不甚也。取劉君壯輿文編讀之,失疾所在。曹公所云,信非虛語,然陳琳豈能及君耶?建中靖國元年四月十二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歸去來序:俗傳書生入官庫,見錢不識。或怪而問之。生曰::固知其爲錢,但怪其不在紙裹中耳。予偶讀淵明歸去來辭云:》:幼稚盈室,瓶無儲粟。乃知俗傳信而有徵。使瓶有儲粟,亦甚微矣。此翁平生,只於瓶中見粟也耶?馬后紀,》:宮人見大練,反以爲異物。晉惠帝問飢民,何不食肉糜。細思之,皆一理也。聊爲好事者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曹谿通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六祖壇經:近讀六祖壇經,》:指説法報化三身,、:使人心開目明。然尚少一喻。試以喻眼::見是法身,能見是報身,所見是化身。何謂見是法身?」:眼之見性,非有非無,無眼之人,不免見黑,眼枯睛亡,見性不滅,則是見性,不緣眼有無,無來無去,無起無滅。故云見是法身。」:何謂能見是報身?」:見性雖存,眼根不具,則不能見,若能安養其根,不爲物障,常使光明洞徹,見性乃全。故云能見是報身。」:何謂所見是化身?」:根性既全,一彈指頃,所見千萬,縱橫變化,俱是妙用。故云所見是化身。」:此喻既立,三身愈明。如此是否?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袁宏論佛:袁宏漢記曰:》:浮屠,佛也。西域天竺國有佛道焉。佛者,漢言覺也,將以覺悟群生。其教以修善慈心爲主,不殺生,專務清浄。其精者爲沙門。沙門,漢言息也。蓋息意去欲,歸於無爲。又以爲人死精神不滅,隨復受形,生時善惡,皆有報應。故貴行善修道,煉精養神,以至無生而得爲佛也。先生曰::此殆中國始知有佛時語也。雖若淺近,而大略具是矣。野人得鹿,正爾煮食之爾。其後賣與市人,遂入公庖中,饌之百方。鹿之所以美,未有絲毫加於煮食時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蘇帖捃華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邵道士:耳如芭蕉,心如蓮花。百節疏通,萬竅玲瓏。來時一,去時八萬四千。此義出楞嚴,》:世未有知之者也。元符三年九月二十日,書贈都嶠邵道士。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東坡禪喜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正信和尚塔銘後:太安楊氏,世出名僧。正信表公兄弟三人。其一曰仁慶,故眉僧正。其一曰元俊,故極樂院主,今太安治平院也。皆有高行。而表公行解超然,晚以静覺。三人皆與吾先大父職方公吾先君中大夫遊,相善也。熙寧初,軾以服除,將入朝,表公適臥病,入室告別。霜髮寸餘,目光瞭然,骨盡出,如畫須菩提像,可畏也。軾盤桓不忍去。表曰::行矣,何處不相見。軾曰::公能不遠千里相從乎?」:表笑曰::佛言生正信家,千里從公,無不可者,然吾蓋未也。已而果無恙,至六年乃寂。是歲,軾在錢塘,夢表若告別者。又十五年,其徒法用以其所作偈頌及塔記相示,乃書其末。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柳先生集》附録二,佛法金湯編,《東坡禪喜集》卷六,《曹谿通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柳子厚大鑑禪師碑後:釋迦以文教,其譯于中國,必託於儒之能言者,然後傳遠。故大乘諸經至楞嚴,》》:則委曲精盡勝妙獨出者,以房融筆授故也。柳子厚南遷,始究佛法,作曹谿南嶽諸碑,妙絶古今,而南華今無刻石者。長老重辯師,儒釋兼通,道學純備,以謂自唐至今,頌述祖師者多矣,未有通亮簡正如子厚者。蓋推本其言,與孟軻氏合,其可不使學者晝見而夜誦之?故具石請予書其文。唐史:》:元和中,馬總自虔州刺史,遷安南都護,徙桂管經略觀察使,入爲刑部侍郎。今以碑考之,蓋自安南遷南海,非桂管也。韓退之祭馬公文亦云:》:自交州抗節番禺,曹谿謚號,決非桂帥所當請。以是知唐史之誤,》:當以碑爲正。》:紹聖二年六月九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文獻通考·經籍考》卷五三,楞伽經通義,《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六四,《京口三山志》卷一九,乾隆《鎮江府志》卷四八,光緒《丹徒縣志》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楞伽經後: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先佛所説,微妙第一,真實了義,故謂之佛語。心品祖師達磨以付二祖曰::吾觀震旦所有經教,惟楞伽四卷可以印心,》:祖祖相受,以爲心法。如醫之有難經,》:句句皆理,字字皆法,後世達者神而明之,如槃走珠,如珠走槃,無不可者。若出新意而棄舊學,以爲無用,非愚無知,則狂而已。近歲學者各宗其師,務從簡便,得一句一偈,自謂了證,至使婦人孺子,抵掌嬉笑,爭談禪悅,高者爲名,下者爲利,餘波末流,無所不至,而佛法微矣。譬如俚俗醫師,不由經論,直授方藥,以之療病,非不或中,至於遇病輒應,懸斷死生,則與知經學古者不可同日語矣。世人徒見其有一至之功,或捷於古人,因謂難經不學而可,》:豈不誤哉!:楞伽義趣幽眇,》:文字簡古,讀者或不能句,而況遺文以得義,忘義以了心者乎?此其所以寂寥於是,幾廢而僅存也。太子太保樂全先生張公安道,以廣大心,得清浄覺。慶曆中嘗爲滁州,至一僧舍,偶見此經,入手怳然,如獲舊物,開卷未終,夙障冰解,細視筆畫,手跡宛然,悲喜太息,從是悟入。常以經首四偈,發明心要。軾游於公之門三十年矣,今年二月,過南都見公於私第。公時年七十九,幻滅都盡,惠光渾圜;:而軾亦老於憂患,百念灰冷。公以爲可教者,乃授此經,且以錢三十萬使印施於江淮間。而金山長老佛印大師了元曰::印施有盡,若書而刻之則無盡。軾乃爲書之,而元使其侍者曉機走錢塘求善工刻之板,遂以爲金山常住。元豐八年九月日,朝奉郎新差知登州軍州兼管內勸農事騎都尉借緋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東坡禪喜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金光明經後:軾之幼子過,其母同安郡君王氏諱閏之,字季章,享年四十有六。以元祐八年八月一日,卒于京師,殯于城西惠濟院。過未免喪,而從軾遷于惠州,日以遠去其母之殯爲恨也。念將祥除,無以申罔極之痛,故親書金光明經四卷,》:手自裝治,送虔州崇慶禪院新經藏中,欲以資其母之往生也。泣而言於軾曰::書經之勞微矣,不足以望豐報,要當口誦而心通,手書而身履之,乃能感通佛祖,升濟神明,而小子愚冥,不知此經皆真實語耶,抑寓言也?當云何見云何行?軾曰::善哉問也。吾常聞之張文定公安道曰::佛乘無大小,言亦非虛實,顧我所見如何耳。萬法一致也,我若有見,寓言即是實語;:若無所見,實寓皆非。故楞嚴經云:》:若一衆生未成佛,終不於此取涅槃。若諸菩薩急於度人,不急於成佛,盡三界衆生皆成佛已,我乃涅槃。若諸菩薩覺知此身,無始以來,皆衆生相。冤親拒受,內外障護,即卵生相。壞彼成此,損人益己,即胎生相。愛染留連,附記有無,即濕生相。一切勿變,爲己主宰,即化生相。此四衆生相者,與我流轉,不覺不知,勤苦修行,幻力成就。則此四相,伏我諸根,爲涅槃相。以此成佛,無有是處。此二菩薩,皆是正見。乃知佛語,非寓非實。今汝若能爲流水長者,以大願力象取無礙法水,以救汝流浪渴涸之魚,又能觀諸世間,雖甚可愛,而虛幻無實,終非我有者,汝即捨離。如薩埵王子捨身,雖甚可惡,而業所驅迫,深可憐憫者,汝即布施。如薩埵王子施虎,行此捨施,如飢就食,如渴求飲,則道可得,佛可成,母可拔也。過再拜稽首,願書其末。紹聖二年八月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楞嚴經解蒙妙,《東坡禪喜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金剛經跋尾:聞昔有人,受持諸經,攝心專妙。常以手指,作捉筆狀,於虚空中,寫諸經法。是人去後,此寫經處,自然嚴浄,雨不能濕。凡見聞者,孰不贊歎此希有事。有一比丘,獨拊掌言::惜此藏經,止有半藏。乃知此法,有一念在,即爲塵勞。而況可以聲求色見。今此長者,譚君文初,以念親故,示入諸相。取黃金屑,書金剛經,》:以四句偈,悟入本心,灌流諸根,六塵清浄。方此之時,不見有經,而況其字。字不可見,何者爲金。我觀譚君,孝慈忠信,內行純備。以是衆善,莊嚴此經,色相之外,炳然煥發。諸世間眼,不具正見,使此經法,缺陷不全。是故我説,應如是見。東坡居士説是法已,復還其經。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永樂大典》卷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蘇李詩後:此李少卿贈蘇子卿之詩也。予本不識陳君式,謫居黄州,傾蓋如故。會君式罷去,而余久廢作詩,念無以道離别之懷,歷觀古人之作辭約而意盡者,莫如李少卿贈蘇子卿之篇,書以贈之。春秋之時,三百六篇皆可以見志,不必己作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二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鷄鳴歌:余來黄州,聞黄人二三月皆群聚謳歌,其詞固不可分,而其音亦不中律吕,但宛轉其聲,往反高下,如鷄唱爾。與廟堂中所聞鷄人傳漏,微有相似,但極鄙野耳。漢官儀:》:宫中不畜鷄,汝南出長鳴鷄,衛士候朱雀門外,專傳鷄鳴。又應劭曰::今鷄鳴歌也。《」:晋太康地道記曰:》:後漢固始鮦陽公安細陽四縣,、、:衛士習此曲於闕下歌之,今鷄鳴歌是也。》顔師古不考本末,妄破此説,余今所聞豈亦鷄鳴之遺聲乎?》:土人謂之山歌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二四,《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二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陽關第四聲:舊傳陽關三疊,然今歌者,每句再疊而已,通一首言之,又是四疊。皆非是。或每句三唱,以應三疊之説,則叢然無復節奏。余在密州,有文勛長官,以事至密,自云得古本陽關,其聲宛轉凄斷,不類向之所聞,每句皆再唱,而第一句不疊。乃知唐本三疊蓋如此。及在黃州,偶讀樂天對酒詩云:》:相逢且莫推辭醉,新唱陽關第四聲。」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孟東野詩:元豐四年,與馬夢得飲酒黄州東禪。醉後,誦孟東野詩云::我亦不笑原憲貧。」:不覺失笑。東野何緣笑得原憲?遂書此以贈夢得。只夢得亦未必笑得東野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孟郊詩:孟東野作聞角詩云:》:似開孤月口,能説落星心。今夜聞崔誠老彈曉角,》:始覺此詩之妙。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飲酒詩後:顔生稱爲仁,榮公言有道。屢空不獲年,長飢至于老。雖留身後名,一生亦枯槁。死去何所知,稱心固爲好。客養千金軀,臨化消其寶。裸葬何必惡,人當解意表。此淵明飲酒詩也。》:正飲酒中,不知何緣記得此許多事。元豐五年三月三日,子瞻與客飲酒,客令書此詩,因題其後。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永樂大典》卷九○五,《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羲農去我久詩:余聞江州東林寺有陶淵明詩集,方欲遣人求之,而李江州忽送一部遺予,字大紙厚,甚可喜也。每體中不佳,輒取讀,不過一篇,惟恐讀盡,後無以自遣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淵明詩:一:陶靖節云::平疇返遠風,良苗亦懷新。非古之偶耕植杖者,不能道此語,非余之世農,亦不能識此語之妙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淵明詩:二: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無憂物,遠我遺世情。一觴聊獨進,杯盡壺自傾。日入羣動息,飛鳥趨林鳴。嘯傲東窗下,聊復得此生。靖節以無事自適爲得此生,則凡役於物者,非失此生耶?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淵明詠二疎詩:此淵明詠二疎也。》:淵明未嘗出,二疎既出而知返,其志一也。或以謂既出而返,如從病得愈,其味勝於初不病,此惑者顛倒見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淵明飲酒詩後: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因采菊而見山,境與意會,此句最有妙處。近歲俗本皆作望南山,」:則此一篇神氣都索然矣。古人用意深微,而俗士率然妄以意改,此最可疾。近見新開韓柳集多所刊定,失真者多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文選:舟中讀文選,》:恨其編次無法,去取失當。齊梁文章衰陋,而蕭統尤爲卑弱,文選引,》:斯可見矣。如李陵蘇武五言,皆僞而不能去。觀淵明集,可喜者甚多,而獨取數首。以知其餘人忽遺者甚多矣。淵明閑情賦,》:正所謂國風好色而不淫,》:正使不及周南,》:與屈宋所陳何異,而統乃譏之,此乃小兒強作解事者。元豐七年六月十一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鮑明遠詩:舟中讀鮑明遠詩,有字謎三首。飛泉仰流者,舊説是井字。一云乾之一九,隻立無耦,坤之六二,宛然雙宿,是桑字。一云頭如刀,尾如鈎,中間橫廣,四角六抽,右畔負兩刃,左邊屬雙牛,當是龜字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謝瞻詩:李善注文選,》:本末詳備,極可喜。所謂五臣者,真俚儒之荒陋者也,而世以爲勝善,亦謬矣。謝瞻張子房詩曰:》:苛慝暴三殤。」:此禮所謂上中下三殤,言暴秦無道,戮及孥稚也。而乃引苛政猛於虎,吾父吾子吾夫皆死於是,謂夫與父爲殤,此豈非俚儒之荒陋者乎?諸如此甚多,不足言,故不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此禮所::三字原缺,據右引補。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蔡琰傳:劉子玄辨文選所載李陵與蘇武書非西漢文,》》:蓋齊梁間文士擬作者也。予因悟陵與武贈答五言,亦後人所擬。今日讀列女傳蔡琰二詩,》:其詞明白感慨,頗類世所傳木蘭詩,》:東京無此格也。建安七子,猶涵養圭角,不盡發見,況伯喈女乎?又::琰之流離,必在父死之後。董卓既誅,伯喈乃遇禍。今此詩乃云爲董卓所驅虜入胡,尤知其非真也。蓋擬作者疏略,而范曄荒淺,遂載之本傳,可以一笑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文選後:五臣注文選,》:蓋荒陋愚儒也。今日讀嵇中散琴賦云:》:間遼故音庳,弦長故徽鳴。所謂庳者,猶今俗云㪇聲也,兩弦之間,遠則有㪇,故云間遼則音庳。」:徽鳴者,今之所謂泛聲也,弦虛而不按,乃可泛,故云弦長則徽鳴也。」:五臣皆不曉,妄注。又云::廣陵止息,「《:》、《東武太山。》、《飛龍鹿鳴,》、《鵾雞遊弦。》、《」:中散作廣陵散,》:一名止息,》:特此一曲爾,而注云八曲。」:其他淺妄可笑者極多,以其不足道,故略之。聊舉此,使後之學者,勿憑此愚儒也。五臣既陋甚,至於蕭統亦其流耳。宋玉高唐神女賦,》:自玉曰唯唯以前皆賦,」:而統謂之序,大可笑。相如賦首有子虛烏有亡是三人論難,、:豈亦序耶?其他謬陋不一,聊舉其一耳。《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又見《學林》卷五。:子虛烏有::原缺,據文粹補。》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温庭筠湖陰曲後:元豐五年,軾謫居黄州。蕪湖東承天院僧藴湘,因通直郎劉君誼,以書請於軾,願書此詞而刻諸石,以爲湖陰故事。而鄂州太守陳君瀚爲致其書,且助之請。七年六月二十三日,舟過蕪湖,乃書以遺湘,使刻之。汝州團練副使員外置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河東先生集》附録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白十詠:過姑孰堂下,讀李白十詠,》:疑其語淺陋。見孫邈,云聞之王安國,此乃李赤詩,秘閣下有赤集,此詩在焉,白集中無此。赤見柳子厚集,》:自比李白,故名赤。卒爲厠鬼所惑而死。今觀此詩止如此,而以比白,則其人心恙已久,非特厠鬼之罪。,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永樂大典》卷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白集:今太白集中,有歸來乎笑矣乎及贈懷素草書數詩,》、《《决非太白作。蓋唐末五代間貫休齊己輩詩也。余舊在富陽,見國清院太白詩,絶凡。近過彭澤唐興院,又見太白詩,亦非是。良由太白豪俊,語不甚擇,集中往往有臨時率然之句,故使妄庸輩敢爾。若杜子美,世豈復有僞撰者耶?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太白詩:一:湘中老人讀黄老,手援紫藟坐碧草。春至不知湘水深,日暮忘卻巴陵道。唐末有見人作此詩者,詞氣殆是李謫仙。余在都下,見有人攜一紙文書,字則顔魯公也,墨跡如未乾,紙亦新健。其首兩句云::朝披夢澤雲,笠釣青茫茫。此語亦非太白不能道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太白詩:二:人生燭上花,光滅巧妍盡。春風遶樹頭,日與化工進。惟知雨露貪,不念○落近。昔我飛骨時,慘見當塗墳。青松靄明霞,縹緲上下村。既死明月魄,無彼玻瓈魂。念此一脱洒,長嘯登崑崙。醉著鸞鳳衣,星斗俯可捫。朝披雲夢澤,笠釣青茫茫。尋絲得雙鯉,中有三元章。篆字若丹蛇,逸勢如飛翔。歸來問天姥,妙義不可量。金刀割青素,靈文爛煌煌。燕服十二鐶,想見仙人房。暮跨紫鱗去,海氣侵肌涼。龍子喜變化,化作梅花粧。遺我纍纍珠,靡靡明月光。勸我穿絳縷,繫作裾間璫。揖余以辭去,談笑聞餘香。余頃在京師,有道人相訪,風骨甚異,語論不凡。自云::常與物外諸公往還。」:口誦此二篇,云::東華上清監清逸真人李太白作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學太白詩:李白詩飄逸絶塵,而傷於易。學之者又不至,玉川子是也,猶有可觀者。有狂人李赤,乃敢自比謫仙,準律,不應從重。又有崔顥者,曾未及豁達李老,作黄鶴樓詩,》:頗類上士游山水,而世俗云李白,蓋當與徐凝一場決殺也。醉中聊爲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諸集僞謬:唐末五代,文章衰盡,詩有貫休,書有亞栖,村俗之氣,大率相似。如蘇子美家收張長史書云::隔簾歌已俊,對坐貌彌精。語既凡惡,而字無法,真亞棲之流。近見曾子固編太白集,》:自謂頗獲遺亡,而有贈懷素草書歌及笑矣乎數首,》》:皆貫休以下詞格。二人皆號有識知者,故深可怪。如白樂天贈徐凝退之贈賈島之類,皆世俗無知者所託,尤不足多怪。,按:「稗海」本《志林》「貫休」後有「齊己」二字。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諸集改字:近世人輕以意改書,鄙淺之人,好惡多同,故從而和之者衆,遂使古書日就訛舛,深可忿疾。孔子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自余少時,見前輩皆不敢輕改書,故蜀本大字書皆善本。蜀本莊子云:》:用志不分,乃疑於神。』此與易陰疑於陽禮使人疑汝於夫子同。》「:」、《:》「今四方本皆作凝。」:陶潛詩::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采菊之次,偶然見山,初不用意,而境與意會,故可喜也。今皆作望南山。」:杜子美云::白鷗沒浩蕩,萬里誰能馴。蓋滅沒於煙波間耳。而宋敏求謂余云::鷗不解沒,」:改作波。」:二詩改此兩字,便覺一篇神氣索然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退之詩:韓退之遊青龍寺詩,》:終篇言赤色,莫曉其故。嘗見小説,鄭虔寓青龍寺,貧無紙,取柿葉學書。九月柿葉赤而實紅,退之詩乃寓此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退之抛青春句:韓退之詩曰::百年未滿不得死,且可勤買抛青春。國史補云:》:酒有郢之富春,烏程之若下春,滎陽之土窟春,富平之石凍春,劍南之燒春。杜子美亦云::聞道雲安麴米春,纔傾一盞便醺人。近世裴鉶作傳奇,》:記裴航事,亦有酒名松醪春。乃知唐人名酒多以春,則拋青春亦必酒名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辯杜子美杜鵑詩:南都王誼伯書江濱驛垣,》:謂子美詩歷五季兵火,舛缺離異,雖經其祖父公所理,尚有疑闕者。誼伯謂西川有杜鵑東川無杜鵑涪萬無杜鵑雲安有杜鵑,、、蓋是題下注,斷自我昔游錦城爲首句。」:誼伯誤矣。且子美詩,備諸家體,非必牽合程度偘偘然者也。是篇句落處,凡五杜鵑,豈可以文害辭辭害意耶?原子美之意,類有所感,託物以發者也。亦六義之比興離騷之法歟?、《按博物志,》:杜鵑生子,寄之他巢,百鳥爲飼之。今江東所謂杜宇曾爲蜀帝王,化禽飛去舊城荒是也。且禽鳥至微,猶知有尊,故子美云::重是古帝魂。」:又云::禮若奉至尊。」:子美蓋譏當時之刺史,有不禽鳥若也。唐自明皇已後,天步多棘,刺史能造次不忘於君者,可一二數也。嚴武在蜀,雖橫斂刻薄,而實致職以資中原,是西川有杜鵑。」:其不虔王命負固以自抗,擅軍旅,絶貢賦,如杜克遜在梓州,爲朝廷西顧憂,是東川無杜鵑耳。」:至於涪萬雲安刺史,、:微不可考,凡其尊君者爲有也,懷貳者爲無也,不在夫杜鵑之真有無也。誼伯以爲來東川,聞杜鵑聲繁而急,乃始疑子美詩跋嚏紙上語,又云子美不應疊用韻,何耶?子美自我作古,疊用韻,無害於爲詩。僕所見如此,誼伯博學強辯,殆必有以折衷之。《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又見《古今法書苑》卷四二。:猶::原缺,據分門集注杜工部詩東坡注文補。》 全宋文卷一九三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子美八陣圖詩:僕嘗夢見一人,云是杜子美,謂僕::世多誤解予詩。八陣圖云:》: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世人皆以謂先主武侯欲與關羽復仇,故恨不能滅吳,非也。我意本謂吳蜀唇齒之國,不當相圖,晉之所以能取蜀者,以蜀有吞吳之意,此爲恨耳。此理甚近。然子美死近四百年,猶不忘詩,區區自明其意者,此真書生習氣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一二,《詩話總龜》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美自平詩:杜子美詩云::自平宮中呂太一。」:世莫曉其義,而妄者至以爲唐時有自平宮。偶讀玄宗實録,》:有中官呂太一叛於廣南。杜詩蓋云自平宮中呂太一,故下有南海收珠之句。見書不廣而以意改文字,鮮不爲人所笑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美雲安詩:兩邊山木合,終日子規啼。此老杜雲安縣詩也。非親到其處,不知此詩之工。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一二,《詩話總龜》卷一八,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美聰馬行:余在岐下,見秦州進一馬,騣如牛,頷下垂胡側立,顛倒毛生肉端。蕃人云::此肉騣馬也。」:乃知鄧公聰馬行云:》:肉驄碨礧連錢動。」:當作騣。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美黄四娘詩:子美詩云::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東坡云::此詩雖不甚佳,可以見子美清狂野逸之態,故僕喜書之。昔齊魯有大臣,史失其名。黃四娘獨何人哉,而託此詩以不朽,可以使覽者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美屏跡詩:用拙存吾道,幽居近物情。桑麻深雨露,燕雀半生成。村鼓時時急,漁舟箇箇輕。杖藜從白首,心跡喜雙清。晚起家何事,無營地轉幽。竹光團野色,山影漾江流。廢學從兒懶,長貧任婦愁。百年渾得醉,一月不梳頭。子瞻云::此東坡居士之詩也。」:或者曰::此杜子美屏跡詩也,《居士安得竊之?居士曰::夫禾麻穀麥,起於神農后稷。今家有倉廩,不予而取輒爲盜,被盜者爲失主。若必從其初,則農稷之物也。今考其詩,字字皆居士實録,是則居士詩也,子美安得禁吾有哉!:」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子美陋句:减米散同舟,路難思共濟。向來雲濤盤,衆力亦不細。呀帆忽遇眠,飛櫓本無蔕。得失瞬息間,致遠疑恐泥。百慮視安危,分明曩賢計。茲理庶可廣,拳拳期勿替。杜甫詩固無敵,然自致遠以下句,」:真村陋也。此取其瑕疵,世人雷同,不復譏評,過矣!:然亦不能掩其善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子美逸詩:聞惠子過東溪詩云:》:惠子白驢瘦,歸溪唯病身。皇天無老眼,空谷滯斯人。巖密松花熟,山杯竹葉春。柴門了無事,黃綺未稱臣。此一篇,予與劉斯立得之於管城人家葉子册中,題云杜員外詩集,》:名甫字東美。其餘諸篇,語多不同。如故園楊柳今搖落,安得愁中卻盡生之類也。鳳翔魏起興叔云::天興人掘得此詩石刻,與此少異::巖密松花古,村醪竹葉春。柴門了生事,園綺未稱臣。』」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一二,東坡詩話,《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評子美詩:子美自比稷與契,人未必許也。然其詩云::舜舉十六相,身尊道益高。秦時用商鞅,法令如牛毛。此自是契稷輩人口中語也。又云::知名未足稱,局促商山芝。又云::王侯與螻蟻,同盡隨丘墟。願聞第一義,回向心地初。乃知子美詩外尚有事在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美憶昔詩:憶昔詩云:》:關中小兒壞紀綱。」:謂李輔國也。張后不樂上爲忙。」:謂肅宗張皇后也。爲留猛士守未央。」:謂郭子儀奪兵柄入宿衛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一二,《詩話總龜》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子美詩:悲陳陶云:》:四萬義軍同日死。」:此房琯之敗也。唐書作陳濤邪,》」:不知孰是?時琯臨敗,猶欲持重有所伺,而中人邢延恩促戰,遂大敗。故次篇悲青坂云:》:焉得附書與我軍,留待明年莫倉卒。北征詩云:》:桓桓陳將軍,仗鉞奮忠烈。此謂陳元禮也。元禮佐玄宗平內難,又從幸蜀,首建誅楊國忠之策。洗兵馬行:》:張公一生江海客,身長九尺須眉蒼。此張鎬也。明皇雖誅蕭至忠,然常懷之。侯君集云蹭蹬至此,」:至忠亦蹭蹬者耶?故子美亦哀之云::赫赫蕭京兆,今爲時所憐。後出塞云:》:我本良家子,出師亦多門。將驅益愁思,身廢不足論。躍馬二十年,恐辜明主恩。坐見幽州騎,長驅河洛昏。中夜間道歸,故里但空村。惡名幸脫免,窮老無兒孫。詳味此詩,蓋祿山反時,其將校有脫身歸國而祿山殺其妻子者,不知其姓名,可恨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柳公權聯句:貴公子雪中飲,醉餘,倚檻向風,曰::爽哉,快哉。左右有泣者。公子驚問之,曰::吾父昔以爽亡。」:楚襄王登臺,有風颯然而至,王曰::快哉,此風寡人與庶人共之者耶?宋玉譏之曰::此獨大王之雄風耳,庶人安得而有之?不知者以爲諂也,知之者以爲諷也。唐文宗詩曰::人皆苦炎熱,我愛夏日長。柳公權續之曰::熏風自南來,殿閣生微凉。惜乎,時無宋玉在其傍也。《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向::原缺,據稗海本志林補。》》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韓定辭馬郁詩:韓定辭,不知何許人,爲鎮州王鎔書記,聘燕。帥劉仁恭舍於賓館,命幕客馬郁延接。馬有詩贈韓曰::燧林芳草綿綿思,盡日相逢陟麗譙。別後巏󰷤山上望,羨君時復見王喬。郁詩雖清秀,然意在試其學問。韓即席酬之::崇霞臺上神仙客,學辨癡龍藝更多。盛德好將銀管述,麗辭堪與雪兒歌。坐中賓客靡不欽訝,稱爲妙句,然疑其銀管之僻也。他日郁從容問韓以雪兒銀管之事,韓曰::昔梁元帝爲湘東王時,好學著書,常記録忠臣義士及文章之美者。筆有三品,或以金銀飾,或用斑竹爲管。忠孝全者,用金管書之;:德行清粹者,用銀管書之;:文章贍麗者,用斑竹管書之。故湘東王之譽振於江表。雪兒,李密之愛姬,能歌舞。每見賓僚文章有奇麗中意者,即付雪兒協音律歌之。又問癡龍出自何處,曰::洛下有洞穴,曾有人誤墜其中,因行數里,漸見明曠,見有宮殿人物,凡九處。又有大羊,羊髯有珠,人取食之。不知何所。後出,以問張華。華曰::此地仙九館也,大羊名癡龍耳。定辭復問郁巏󰷤山今當在何處,郁曰::此隋郡之故事,何謙遜而下問?由是兩相悅服,結交而去。《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又見《雲谷雜記》卷三,《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二四,《詩話總龜》卷二八。:州::原缺,據苕溪漁隱叢話詩話總龜補。》、《:》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主詩:心事數莖白髮,生涯一片青山。空林有雪相待,古路無人自還。李主好書神仙隱遁之詞,豈非遭離世故,欲脫世網而不得者耶?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柳子厚詩:僕自東武適文登,並海行數日,道傍諸峰,真若劍鋩。誦柳子厚詩,知海山多爾耶?子柳子云::海上尖峰若劍鋩,秋來處處割人腸。若爲化作身千億,遍上峰頭望故鄉。」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柳子厚詩:一:柳子厚詩云::鶴鳴楚山靜。」:又云::隱憂倦永夜。」:東坡曰::子厚此詩,遠出靈運上。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河東集》附録,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柳子厚詩:二:詩須要有爲而作,用事當以故爲新,以俗爲雅。好奇務新,乃詩之病。柳子厚晚年詩,極似陶淵明,知詩病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厚夢得造語:子厚記云:》:每風自四山而下,震動大木,掩冉衆草,紛紅駭緑,蓊葧薌氣。柳子厚劉夢得皆善造語,若此句,殆入妙矣。夢得云::水禽嬉戲,引吭伸翮,紛驚鳴而決起,拾綵翠于沙礫。亦妙語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評韓柳詩:柳子厚詩在陶淵明下,韋蘇州上。退之豪放奇險則過之,而温麗靖深不及也。所貴乎枯澹者,謂其外枯而中膏,似澹而實美,淵明子厚之流是也。若中邊皆枯澹,亦何足道。佛云::如人食蜜,中邊皆甜。人食五味,知其甘苦者皆是,能分別其中邊者,百無一二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厚詩:柳子厚詩云::盛時一失貴反賤,桃笙葵扇安敢當。不知桃笙爲何物。偶閲方言:》:簟,宋魏之間謂之笙。」:乃悟桃笙以桃竹爲簟也。梁簡文答湘南王獻簟書云:》:五離九折,出桃枝之翠筍。乃謂桃枝竹簟也。桃竹出巴渝間,杜子美有桃竹杖歌。》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乾隆《河南府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樂天香山寺詩:白樂天爲王涯所讒,謫江州司馬。甘露之禍,樂天在洛,適遊香山寺,有詩云::當君白首同歸日,是我青山獨往時。不知者,以樂天爲幸之,樂天豈幸人之禍者哉,蓋悲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常建詩:常建詩云::竹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歐陽公最愛重,以爲不可及。此語誠可人意,然於公何足道,豈非厭飫芻豢反思螺蛤耶?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韓李詩:元祐六年八月十五日,與柳展如飲酒,一杯便醉,作字數紙,書李太白詩云::遺我鳥跡書,飄然落巖間。其字乃上古,讀之了不閑。戲謂柳生,李白尚氣,乃自招不識字,可一大笑。不如韓愈倔強,云我寧屈曲自世間,安能隨汝巢神仙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録陶淵明詩:清晨聞扣門,倒裳自往開。問子爲誰與?田父有好懷。壺漿遠見候,疑我與時乖。襤縷茅簷下,未足爲高棲。一世皆尚同,願君汩其泥。深感父老言,稟氣寡所諧。紆轡誠可學,違己誰非迷。且共歡此飲,吾駕不可回。此詩叔弼愛之,予亦愛之。予嘗有云::言發於心而衝於口,吐之則逆人,茹之則逆予,以謂寧逆人也,故卒吐之。與淵明詩意不謀而合,故并録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詩: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侵晨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覽淵明此詩,相與太息。噫嘻,以夕露沾衣之故而犯所愧者多矣。元祐九年正月十六日,李端叔王幾仁孫子發皆在。、:東坡記。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永樂大典》卷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乞食詩後:淵明得一食,至欲以冥謝主人,此大類丐者口頰也。哀哉哀哉!:非獨余哀之,舉世莫不哀之也。飢寒常在身前,聲名常在身後,二者不相待,此士之所以窮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飲酒詩後:飲酒詩云:》:客養千金軀,臨化消其寶。寶不過軀,軀化則寶已矣。人言靖節不知道,吾不信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詩:一:孔文舉云::坐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吾無事矣。此語甚得酒中趣。及見淵明云::偶有佳酒,無夕不傾,顧影獨盡,悠然復醉。便覺文舉多事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詩:二:陶詩云::但恐多謬誤,君當恕醉人。此未醉時説也,若已醉,何暇憂誤哉!:然世人言醉時是醒時語,此最名言。張安道飲酒初不言盞數,少時與劉潛石曼卿飲,但言當飲幾日而已。歐公盛年時,能飲百盞,然常爲安道所困。聖俞亦能飲百許盞,然醉後高叉手而語彌溫謹。此亦知其所不足而勉之,非善飲者。善飲者,澹然與平時無少異也。若僕者,又何其不能飲,飲一盞而醉,醉中味與數君無異,亦所羨爾。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薛能茶詩:唐人煎茶用薑。故薛能詩云::鹽損添常戒,薑宜著更誇。據此,則又有用鹽者矣。近世有用此二物者,輒大笑之。然茶之中等者,用薑煎信佳也,鹽則不可。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樂天詩:一山門作兩山門,兩寺元從一寺分。東澗水流西澗水,南山雲起北山雲。前臺花發後臺見,上界鐘清下界聞。遥想高僧行道處,天香桂子落紛紛。唐韜光禪師自錢塘天竺來住此山,樂天守蘇日,以此詩寄之。慶曆中,先君遊此山,猶見樂天真蹟。後四十七年,軾南遷過虔,復經此寺,徒見石刻而已。紹聖元年八月十七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董秦:玉川子月蝕詩云:》:歲星主福德,官爵奉董秦。忍使黔婁生,覆尸無衣巾。詳味此句,則董秦當是無功而享厚祿者。董秦,本忠臣也。天寶末驍將,屢立戰功。雖粗暴,亦頗知忠義。代宗時,吐蕃犯闕,徵兵。秦即日赴難。或勸擇日,答曰::君父在難,乃擇日耶?後卒污朱泚僞命,誅。考其終始,非無功而享厚祿者。不知玉川子何以有此句。紹聖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按:此文原題作《書玉川子詩論李忠臣》,據涵芬樓本《仇池筆記》改。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能改齋漫録》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日月蝕詩:玉川子作月蝕詩,》:以爲蝕月者,月中之蝦蟆也。梅聖俞作日蝕詩云:》:食日者三足烏。」:此固因俚説以寓其意也。戰國策曰:》:日月暉於外,其賊在內。則俚説亦當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盧仝詩:盧仝詩云::何時得去禁酒國。」:吾今謫嶺南,萬戶酒家有一婢,昔嘗爲酒肆,頗能伺候冷暖。自今當不乏酒,可以日飲無何,其去禁酒國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永樂大典》卷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東方有一士詩後:東方有一士,被服常不完。三旬九遇食,十年著一冠。辛苦無此比,常有好容顔。我欲觀其人,晨去越河關。青松夾路生,白雲宿簷端。知我故來意,取琴爲我彈。上弦驚別鶴,下弦操孤鸞。願留就君住,從今至歲寒。此東方一士,正淵明也。不知從之游者誰乎?若了得此一段,我即淵明,淵明即我也。紹聖二年二月十一日,東坡居士飲醉食飽,默坐思無邪齋,兀然如睡,既覺,寫淵明詩一首,示兒子過。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淵明酬劉柴桑詩:自夏歷秋,毒熱七八十日不解,炮灼理極,意謂不復有清凉時。今日忽凄風微雨,遂御裌衣,顧念茲歲,屈指可盡。陶彭澤云::今我不爲樂,知有來歲不?此言真可爲惕然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一九,《詩話總龜》後集卷二一,《詩人玉屑》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柳子厚南澗詩:秋氣集南澗,獨游亭午時。回風一蕭索,林影久參差。始至若有得,稍深遂忘疲。羈禽響幽谷,寒澡舞淪漪。去國魂已游,懷人淚空垂。孤生易爲感,末路少所宜。寂寞竟何事,遲回只自知。誰歟後來者,當與此心期。柳子厚南遷後詩,清勁紆餘,大率類此。紹聖三年三月六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對韓柳詩:韓退之詩云::水作青羅帶,山爲碧玉簪。柳子厚詩云::海上群山若劍鋩,秋來處處割愁腸。陸道士云::二公當時不相計會,好做成一屬對。東坡爲之對云::繫悶豈無羅帶水,割愁還有劍鋩山。此可編入詩話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嶠詩:昔時青樓對歌舞,今日黄埃聚荆棘。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不見秪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鴈飛。李嶠詩也。蓋當時未有太白子美,故嶠輩得稱雄耳。其遭離世故,不得不爾。雨中聞鈴且猶涕下,嶠詩可不如撼鈴耶?以此論工拙,殆未可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賀遂亮詩:意氣百年内,平生一寸心。欲交天下士,未面已虚襟。君子重名義,直道冠衣簪。風雲何可託,懷抱自然深。落霞浄霜景,墜葉下楓林。若上南登岸,希訪北山岑。此賀遂亮贈韓思彥詩也。》:成都學館記,》:遂亮撰,顔有意書。書詞皆奇雅有法。嘗患不見遂亮他文,偶因讀國史補,》:得此詩,乃爲録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董京詩:晋史:》:董京字威輦,作詩答孫子荆,其略曰::玄鳥紆幕,而不被害?鳴隼遠巢,咸以欲死。眄彼梁魚,逡巡倒尾。沉吟不决,忽焉失水。嗟乎,魚鳥相與,萬世而不悟。以我觀之,乃明其故。焉知不有達人,深穆其度,亦將窺我,顰蹙而去。京之意蓋曰::以魚鳥自觀,雖萬世而不悟其非也,我所以能知魚鳥之非者,以我不與魚鳥同所惡也。彼達人者不與我同欲惡,則其觀我之所爲,亦欲如我之觀魚鳥矣。京,得道人也,哀世俗不曉其語,故粗爲説之。戊寅九月八日。讀隱逸傳。》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杜子美詩:崔郎憂病士,書信有柴胡。飲子頻通汗,懷君想報珠。親知天畔少,藥味峽中無。歸楫生衣卧,春鷗洗翅呼。酒聞上急水,旱作耻平途。萬里皇華使,爲僚記腐儒。此杜子美詩也。沈佺期回波詩云:》:姓名雖蒙齒録,袍笏未易牙緋。子美用飲子對懷君,」」:亦齒録牙緋之比也。」、「廣州舶信到,得柴胡等藥,偶録此詩遣悶。己卯正月十三日,久旱,微雨陰翳,未快。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容齋四筆》卷一○,《石刻補敘》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唐太宗詩:唐太宗作詩至多,亦有徐庾風氣,而世不傳,獨於初學記時時見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韋蘇州詩:世傳王子敬帖,有黄柑三百顆之語。」:此帖乃在劉景文處。景文死,不知今在誰家矣。韋蘇州有詩云::書後欲題三百顆,洞庭須待滿林霜。蓋蘇州亦見此帖也。余亦嘗有詩與景文云::君家子敬十六字,氣壓鄴侯三萬籤。《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又見《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家::原缺,據詩話總龜補。》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容齋隨筆》卷一○,《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名山勝概記,《廬山記事》卷六,同治《廬山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司空圖詩:司空圖表聖自論其詩,以爲得味於味外。緑樹連村暗,黄花入麥稀,此句最善。又云::棋聲花院靜,幡影石壇高。吾嘗游五老峰,入白鶴院,松陰滿庭,不見一人,惟聞棋聲,然後知此句之工也,但恨其寒儉有僧態。若杜子美云::暗飛螢自照,水宿鳥相呼。四更山吐月,殘夜水明樓。則才力富健,去表聖之流遠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鄭谷詩:鄭谷詩云::江上晚來堪畫處,漁人披得一蓑歸。此村學中詩也。柳子厚云::千山鳥飛絶,萬徑人蹤滅。扁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人性有隔也哉,殆天所賦,不可及也已。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王梵志詩:王梵志詩云::城外土饅頭,餡草在城裏。每人喫一箇,莫嫌無滋味。己且爲餡草,當使誰食之?爲易其後兩句云::預先著酒澆,圖教有滋味。」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河東先生集》附録,《永樂大典》卷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柳子厚詩後:元符己卯閏九月,瓊士姜君來儋耳,日與予相從。至庚辰三月乃歸,無以贈行,書柳子厚飲酒讀書二詩以見别意。》、《子歸,吾無以遣,獨此二事,日相與往還耳。二十一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永叔評孟郊詩:歐陽永叔嘗云::孟東野詩鬢邊雖有絲,『:不堪織寒衣,就使堪織,能得多少?按:《詩話總龜》、趙刻《志林》此文,與本集卷六六《書淵明歸去來序》爲一篇,此文在後。《苕溪漁隱叢話》亦與《書淵明歸去來序》爲一文,接該文「皆一理也」句後,在「聊爲好事者一笑」句前。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太白廣武戰場詩:昔先友史經臣彦輔謂余::阮籍登廣武而歎曰:時無英雄,使竪子成名。豈謂沛公竪子乎?余曰::非也,傷時無劉項也。竪子者,指魏晉間人耳。」:其後余遊京口甘露寺,有孔明孫權梁武李德裕之遺跡。、余感之,因題詩,其略曰::四雄皆龍虎,遺亦了未刓。方其盛壯時,爭奪肯少安。廢興屬造物,遷逝誰控摶。況彼妄庸子,而欲事所難。聊興廣武歎,不待雍門彈。則猶此意也。今日讀李白廣武古戰場詩云:》:沉湎呼竪子,狂言非至公。乃知李白亦誤認嗣宗語,與先友之意無異也。嗣宗雖放蕩,本有意於世,以魏晉間多故,一放於酒耳,何至以沛公爲竪子乎?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退之詩:退之詩云::我生之辰,月宿南斗。乃知退之得磨蝎爲身宮。而僕乃以磨蝎爲命,平生多得謗譽,殆是同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同治《義寧府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魯直詩後:一:讀魯直詩,如見魯仲連李太白,不敢復論鄙事,雖若不入用,亦不無補於世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魯直詩後:二:魯直詩文,如蝤蛑江瑶柱,格韻高絶,盤飧盡廢,然不可多食,多食則發風動氣。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古今法書苑》卷四二,《詩苑叢珠》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陸道士詩:陸道士惟忠,字子厚,眉山人。好丹藥,通術數,能詩,蕭然有出塵之姿。久客江南,無知之者。予昔在齊安,蓋相從游,因是謁子由高安,子由大賞其詩。會吴遠遊之過彼,遂與俱來惠州,出此詩。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九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諸公送周梓州詩後:予自元祐之初,備位從官,日與正孺游。三年,予既有江海之意,而正孺亦慨然有歸歟之歎,遂請梓州,得之。予時以詩送行,有掃棠陰踵畫像之語。」、「旋出領杭州二年,還朝,老病日加,方上章請郡,曰::正孺已及瓜矣,盍往代之,遂歸老眉山乎?或曰::不可,梓人之安正孺甚矣,其去正孺,如去父母,子其忍奪之!乃止,不敢乞。梓人願復借留正孺數年,詔許之。而大丞相呂公典領實録,見熙寧中正孺爲御史時所言事,歎曰::君子哉,斯人也。因言於上,除正孺直秘閣。士大夫以才能論議,取合一時可也,使人於十年之後,徐觀其所爲,心服而無異議,我亦無愧,難矣。正孺有書來,欲刻諸公送行詩於石,求予爲跋尾,乃記所聞以遺之,且使梓人知予前詩卒章之意,未始一日忘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淮海集》卷一《湯泉賦》附録,《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前集卷九,《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一八,名山勝概記,《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二九七,民國《臨潼縣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游湯泉詩後:余之所聞湯泉七,其五則今三子之所遊,與秦君之賦所謂匡廬汝水尉氏驪山,、其二則余之所見鳳翔之駱谷與渝州之陳氏山居也。皆棄於窮山之中,山僧野人之所浴,麋鹿猿猱之所飲,惟驪山當往來之衝,華堂玉甃,獨爲勝絶。然坐明皇之累,爲楊李祿山所污,、:使口舌之士,援筆唾駡,以爲亡國之餘,辱莫大焉。今惠濟之泉,獨爲三子者詠歎如此,豈非所寄僻遠,不爲當塗者所慁,而後得爲高人逸士與世異趣者之所樂乎?或曰::明皇之累,楊李禄山之汙,、:泉豈知惡之?然則幽遠僻陋之歎,亦非泉之所病也。泉固無知於榮辱,特以人意推之,可以爲抱器適用而不擇所處者之戒。元豐元年十月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七,《河東集》附録,《皇朝文鑑》卷一三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九六,《文編》卷四○,《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名世文宗》卷二八,《歷代名賢確論》卷九八,《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子思詩集後:予嘗論書,以謂鍾王之迹,蕭散簡遠,妙在筆畫之外。至唐顔柳,始集古今筆法而盡發之,極書之變,天下翕然以爲宗師,而鍾王之法益微。至於詩亦然。蘇李之天成,曹劉之自得,陶謝之超然,蓋亦至矣。而李太白杜子美以英瑋絶世之姿,凌跨百代,古今詩人盡廢,然魏晋以來高風絶塵,亦少衰矣。李杜之後,詩人繼作,雖間有遠韻,而才不逮意,獨韋應物柳宗元發纖穠於簡古,寄至味於澹泊,非餘子所及也。唐末司空圖,崎嶇兵亂之間,而詩文高雅,猶有承平之遺風。其論詩曰::梅止於酸,鹽止於鹹。飲食不可無鹽梅,而其美常在鹹酸之外。」:蓋自列其詩之有得於文字之表者二十四韻,恨當時不識其妙。予三復其言而悲之。閩人黃子思,慶曆皇祐間號能文者。予嘗聞前輩誦其詩,每得佳句妙語,反復數四,乃識其所謂,信乎表聖之言,美在鹹酸之外,可以一唱而三歎也。予既與其子幾道其孫師是游,得窺其家集,而子思篤行高志,爲吏有異材,見於墓誌詳矣,予不復論,獨評其詩如此。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文忠公送惠勤詩後:始予未識歐公,則已見其詩矣。其後屢見公,得勤之爲人,然猶未識勤也。熙寧辛亥,余出倅錢塘,過汝陰見公,屢屬余致謝勤。到官不及月,以臘日見勤於孤山下,則余詩所謂孤山孤絶誰肯廬,道人有道山不孤者也。其明年閏七月,公薨於汝陰,而勤亦退老於孤山下,不復出游矣。又明年六月六日,偶至勤舍,出此詩,蓋公之真跡,讀之流涕,而勤請余題其後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法通師詩:欲識當年杜伯升,飄然雲水一孤僧。若教俯首隨韁鎖,料得而今似我能。僕偶云::通師子不脫屣場屋,今何爲乎?柳子玉云::不過似我能。」:因戲作此詩。熙寧七年二月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皇朝文鑑》卷一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鮮于子駿八詠後:始予過益昌,子駿始漕利路。其後八年,予守膠西,而子駿始移漕京東。自朝廷更法以來,奉法之吏,尤難其人。刻急則傷民,寬厚則廢法。二者其理難通,而山峽地瘠,民貧役重,其推行爲尤難。子駿世家南隆,親族故人,散處所部,以親則害法,以法則傷恩,二者其勢難全。是三難者萃於子駿,而子駿爲之九年,其聲藹然,聞之四方。上不害法,下不傷民,中不廢親,自講議措置至於立法定制,皆成於其手。吏民舉欣欣然,而子駿亦自治園囿亭榭,賦詩飲酒,雍容有餘,如異時爲監司者。君子以是知其賢。子駿以其所作八詠寄余。余甚愛其詩,欲作而不可及,乃書其末,以遺益昌之人,使刻於石,以無忘子駿之德。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子由詩:八月四日與子由同來,留小詩三首::葱蒨門前路,行穿翠密中。卻來堂上看,嵓谷意無窮。夭矯庭中柏,枯枝鵲踏消。瘦皮纏鶴骨,高頂轉龍腰。窈窕山頭井,泉通伏澗清。欲知深幾許,聽放轆轤聲。子由和云::岧嶤山上寺,近在古城中。苦恨河流遠,長教眼力窮。盤曲山前路,流年向此消。興亡須一弔,范叟臥山腰。孤絶山南寺,僧居無限清。不知行道處,空聽暮鐘聲。子由詩過吾遠甚。熙寧十年八月四日,子瞻。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諸公送鳧繹先生詩後:鳧繹先生既殁三十餘年,軾始從其子復游,雖不識其人,而得其爲人。先生爲閬中主簿,以詩餞行者,凡二十餘人,皆一時豪傑名勝之流。自景祐至今,凡四十餘年,而凋喪殆盡,獨張君宗益在耳。懷先生之盛德,想諸賢之遺烈,悼歲月之不居,感人事之屢變。故書其末,使後生想見其風流云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文潞公詩:送時郎中詩云:》:一從辭畫省,洊歲守坤維。久浹于藩任,常分乃睿思。六條遵漢寄,千里奉堯咨。按部壺漿擁,行春茜旆隨。握蘭班已峻,拔薤化方施。吏服蒲鞭恥,童懷竹馬期。不藏金似粟,傾降雨如絲。每見求民瘼,寧聞拾路遺。責躬還掩閣,察吏更褰帷。好續循良傳,宜刊德政碑。姦邪隨草靡,權黠望風移。渤海繩皆治,葵丘戍及期。佩牛登富庶,負虎變淳熙。雲路徵賢日,星郎拱極時。將升嚴助室,暫輟阮咸麾。挽鄧舟停水,思何詠載岐。魚城初解印,鳳闕即移墀。曲榭青雲路,離筵白紵詞。󶸦簪縈別恨,金酒折芳枝。從此三巴俗,多吟蔽芾詩。軾嘗得聞潞公之語矣,其雄才遠度,固非小子所能窺測,至於學問之富,自漢以來,出入馳騁,略無遺者,下迨曲技小數,靡不究悉,雖篤學專門之師,莫能與之較。然世不以此稱公,豈勳德所掩覆故耶?今觀其幼時詩,精審研密,句句皆有所考,蓋其積之也久矣。元豐二年二月二十九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所作詩:吾有詩云::日日出東門,步尋東城游。城門抱關卒,怪我此何求。吾亦無所求,駕言寫我憂。章子厚謂參寥曰::前步而後駕,何其上下紛紛也?僕聞之曰::吾以尻爲輪,以神爲馬,何曾上下乎?參寥曰::子瞻文過有理似孫子荊。子荊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潄石,欲礪其齒。』」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曹希藴詩:近世有婦人曹希藴者,頗能詩,雖格韻不高,然時有巧語。嘗作墨竹詩云:》:記得小軒岑寂夜,月移疎影上東墻。此語甚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郭震詩:蜀人任介郭震李畋,、:皆博學能詩,曉音律,相與爲莫逆之交,游蕩不羈,禮法之士鄙之。然皆才識過人。李順之將亂,震游成都東郊,忽賦詩曰::今日出東郊,東郊好春色。青青原上草,莫教征馬食。遂走京師上書,言蜀將亂,不報。朞年,其言乃効。震竟不仕。介爲陝西一幕官而死。畋稍達,仕至尚書郎。震將死,其友往問之,側卧欹枕而言。其友曰::子且正身。」:震笑曰::此行豈可復替名哉!」:雖平生談諧之餘習,然亦足以見其臨死而不亂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評杜默詩:石介作三豪詩,》:略云::曼卿豪於詩,永叔豪於文,杜默字師雄者豪於歌也。永叔亦贈默云::贈之三豪篇,《而我濫一名。默之歌,少見於世,初不知之。後聞其篇云學海波中老龍,聖人門前大蟲,皆此等語。甚矣,介之無識也!:永叔不欲嘲笑之者,此公惡爭名,且爲介諱也。吾觀杜默豪氣,正是京東學究飲私酒食瘴死牛肉飽後所發者也。作詩狂怪,至廬仝馬異極矣,若更求奇,便作杜默。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詩話總龜》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狄遵度詩:佳城鬱鬱頽寒煙,飢雛乳獸號荒阡。夜臥北斗寒掛枕,霜拱木落鴈横天。浮雲西去不復返,落日東逝隨長川。乾坤未死吾尚在,肯與蟪蛄論大年。狄遵度自兒童,已能屬文,落落有聲。年十六,一夕,夢子美誦平生所爲詩,皆集中所無者,覺而記兩句,後遂續之云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子明詩後:吾兄子明,舊能飲酒,至二十蕉葉,乃稍醉。與之同游者,眉之蟇頤山觀侯老道士,歌謳而飲。方是時,其豪氣逸韻,豈知天地之大秋毫之小耶?不見十五年,乃以刑名政事著聞於蜀,非復昔日之子明也。姪安節自蜀來,云子明飲酒不過三蕉葉。吾少年望見酒盞而醉,今亦能三蕉葉矣。然舊學消亡,夙心掃地,枵然爲世之廢物矣。乃知二者有得必有喪,未有兩獲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和王鞏六詩後:僕文章雖不逮馮衍,而慨慷大節乃不愧此翁。衍逢世祖英睿好士,而獨不遇,流離擯逐,與僕相似。而衍妻悍妬甚,僕少此一事,故有勝敬通之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大觀録》卷三,《永樂大典》卷九○五,《珊瑚木難》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陳吏部詩後:故三司副使吏部陳公,軾不及見其人。然少時所識一時名卿勝士,多推尊之。邇來前輩凋喪略盡,能稱誦公者,漸不復見,得其緒言遺事,皆當記録寶藏,況其文章乎?公之孫師仲,録公之詩二十五篇以示軾。三復太息,以想見公之大略云。元豐四年十一月廿二日,眉陽蘇軾。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陳季常詩:余謫黄州,與陳慥季常往來,每過之,輒作汁字韻詩一篇。」:季常不禁殺,故以此諷之。季常既不復殺,而里中皆化之,至有不食肉者。皆云未死神已泣,」:此語使人凄然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遵師詩:游湯泉,覽留題百餘篇,獨愛遵師一偈云::禪庭誰作石龍頭,龍口湯泉沸不休。直待衆生塵垢盡,我方清冷混常流。戲作一絶答云::石龍有口口無根,自在流泉誰吐吞。若信衆生本無垢,此泉何處覓寒溫。元豐七年五月十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葛道純詩後:淙流絶壁散,靈煙翠洞深。嵓際松風清,飄飄灑塵襟。觀蘿玩猿鳥,解組傲園林。茶果邀真侶,觴酌洽同心。曠歲懷茲賞,行春始重尋。聊將橫吹笛,一寫山水音。與高安葛格道純同游廬山簡寂觀,道純誦此詩,請書之石。元豐七年五月十九日,汝州團練副使蘇軾和仲。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翰林錢公詩後:軾齠齔入鄉校,即誦公詩,今得觀其遺跡,幸矣。元豐八年正月二十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别子由詩後:先君昔愛洛城居,我今亦過嵩山麓。水南卜築吾豈敢,試向伊川買修竹。又聞緱山好泉眼,傍市穿林瀉水玉。想見茅簷照水開,兩翁相對清如鵠。元豐七年,余自黃遷汝,往別子由於筠,作數詩留別,此其一也。其後雖不過洛,而此意未忘,因康君郎中歸洛,書以贈之。元祐元年三月十六日,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歐陽寄王太尉詩後:豐樂坡前一醉翁,餘齡有幾百憂攻。平生自恃心無愧,直道誠知世不容。换骨莫求丹九轉,榮名何待禄千鍾。明年今日如尋我,潁水東西問老農。此歐陽文忠公寄太尉懿敏王公詩。軾與公之子定國定國姪孫子發張彥若同游寶梵。、:定國誦此詩,以遺詩人戴仲達。仲達,嘗從文忠公者也。元祐元年四月,門生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魯直詩後:一:每見魯直詩文,未嘗不絶倒。然此卷語妙,殆非悠悠者所識,能絶倒者也,是可人。元祐元年八月二十二日,與定國子由同觀。、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董傳論詩:故人董傳善論詩。予嘗云::杜子美不免有凡語。已知仙客意相親,更覺良工心獨苦,豈非凡語耶?傳笑曰::此句殆爲君發。」:凡人用意深處,人罕能識,此所以爲獨苦,豈獨畫哉!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參寥論杜詩:參寥子言::老杜詩云:楚江巫峽半雲雨,清簟疎簾看弈棋。此句可畫,但恐畫不就爾。僕言::公禪人,亦復愛此綺語耶?寥云::譬如不事口腹人,見江瑤柱,豈免一朵頤哉!:」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少游論詩文:秦少游言::人才各有分限。杜子美詩冠古今,而無韻者殆不可讀。曾子固以文名天下,而有韻者輒不工。此未易以理推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詩話總龜》卷一四,嘉慶《四川通志》卷一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李伯祥詩:眉山矮道士李伯祥好爲詩,詩格亦不甚高,往往有奇語。如夜過修竹寺,醉打老僧門之句,皆可愛也。余幼時學於道士張易簡觀中,伯祥與易簡往來。嘗歎曰::此郎君貴人也。」:不知其何以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王晉卿詩後:晋卿爲僕所累。僕既謫齊安,晋卿亦貶武當。飢寒窮困,本書生常分,僕處不戚戚固宜,獨怪晋卿以貴公子罹此憂患,而不失其正,詩詞益工,超然有世外之樂,此孔子所謂可與久處約,長處樂者。元祐元年九月八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光緒《黃岡縣志》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泥坂詞後:余在黄州,大醉中作此詞,小兒輩藏去稿,醒後不復見也。前夜與黄魯直張文潛晁無咎夜坐。、:三客翻倒几案,搜索篋笥,偶得之,字半不可讀,以意尋究,乃得其全。文潛喜甚,手録一本遺余,持元本去。明日得王晉卿書,云::吾日夕購子書不厭,近又以三縑博兩紙。子有近書,當稍以遺我,毋多費我絹也。乃用澄心堂紙李承晏墨書此遺之。元祐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佩文齋書畫譜》卷八三,《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憇寂圖詩:并魯直跋:元祐元年正月十二日,蘇子瞻李伯時爲柳仲遠作松石圖。《仲遠取杜子美詩松根胡僧憇寂寞,龐眉皓首無住著。偏袒右肩露雙腳,葉裏松子僧前落之句,復求伯時畫此數句,爲憇寂圖。》:子由題云::東坡自作蒼蒼石,留取長松待伯時。只有兩人嫌未足,兼收前世杜陵詩。因次其韻云::東坡雖是湖州派,竹石風流各一時。前世畫師今姓李,不妨題作輞川詩。文與可嘗云::老夫墨竹一派,近在徐州。吾竹雖不及,石似過之。此一卷公案,不可不令魯直下一句。,:或言::子瞻不當目伯時爲前身畫師,流俗人不領,便是詩病。伯時一丘一壑,不減古人,誰當作此癡計。子瞻此語是真相知。魯直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張安道詩後:因嗟萍梗才名客,自歎匏瓜老病身。一榻從茲還倚壁,不知重掃待何人。元豐三年,家弟子由謫官筠州。張安道口占此詩爲別,已而涕下。安道平生未嘗出涕向人也。元祐六年十二月薨於南都。將屬纊,問後事,但言伸意子瞻兄弟。是月十一日,舉哀薦福禪院,録此詩留院中。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詩人玉屑》卷一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張芸叟詩:張舜民芸叟,邠人也。通練西事。稍能詩,從高遵裕西征回,塗中作詩二絶。一云::靈州城下千株柳,總被官軍斫作薪。他日玉關歸去路,將何攀折贈行人。一云::青銅峽裏韋州路,十去從軍九不回。白骨似沙沙似雪,將軍休上望鄉臺。爲轉運判官李察所奏,貶郴州監稅。舜民言::官軍圍靈武不下,糧盡而退。西人從城上大呼::官軍漢人兀攃否?』:或仰而答曰::兀攃。』:城上皆大笑。西人謂慙爲兀攃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試院中詩:元祐三年二月二十一日領貢舉事,辟李伯時爲考校官。三月初,考校既畢,待諸廳參會,故數往詣伯時。伯時苦水悸,愊愊不欲食,作欲𩥇馬以排悶。黃魯直詩先成,遂得之。魯直詩云::儀鸞供帳饕蝨行,翰林濕薪爆竹聲,風簾官燭淚從橫。木穿石盤未渠透,坐窗不遨令人瘦,貧馬百囓逢一豆。眼明見此玉花驄,徑思著鞭隨詩翁,城西野桃尋小紅。子瞻次韻云::少年鞍馬勤遠行,夜聞嚙草風雨聲,見此忽思短策橫。千里故紙鑽未透,那更陪君作詩瘦,不如芋魁歸飯豆。門前欲嘶御史驄,詔恩三日休老翁,羨君懷中雙橘紅。蔡天啓晁無咎舒堯文廖明略皆繼,、此不能盡録。予又戲作絶句::竹頭搶地風不舉,文書堆案睡自語。看馬欲𩥇頓風塵,亦思歸家洗袍袴。伯時笑曰::有頓塵馬欲入筆。」:疾取紙來寫之後。三月六日所作皆是也。眉山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鬼仙詩:忽然湖上片雲飛,不覺中流雨濕衣。折得荷花渾忘却,空將荷葉蓋頭歸。:江上檣竿一百尺,山中樓臺十二重。山僧樓上望江上,遥指檣竿笑殺儂。:湘中老人讀黄老,手援紫藟坐碧草。春至不知湘水深,日暮忘卻巴陵道。:爺孃送我青楓根,不記青楓幾回落。當時手刺衣上花,今日爲灰不堪著。:蒲口潮來初渺漫,蓮舟溶漾采花難。芳心不愜空歸去,會待潮平更折看。:酒盡君莫沽,壺傾我當發。城市多囂塵,還山弄明月。:卜得上峽日,秋江風浪多。巴陵一夜雨,腸斷木蘭歌。:寒草白露裏,亂山明月中。是夕苦吟罷,寒燭與君同。:元祐三年二月二十一日夜,與魯直壽朋天啓會于伯時齋舍。、:此一卷,皆仙鬼作或夢中所作也。又記太平廣記中,》:有人爲鬼物所引入墟墓,皆華屋洞戶,忽爲劫墓者所驚,出,遂失所見。但云芫花半落,松風晚清。吾每愛此兩句,故附之書末。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白鶴觀詩:昔游忠州白鶴觀,壁上高絶處,有小詩,不知何人題也。詩云::仙人未必皆仙去,還在人間人不知。手把白髦從兩鹿,相逢聊問姓名誰。」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四,《詩話總龜》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西邸詩:余官鳳翔,見村邸壁上書此數句,愛而誦之。云::人間有漏仙,兀兀三杯醉。世上無眼禪,昏昏一枕睡。雖然沒交涉,其奈略相似。相似尚如此,何況真箇是。」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出局詩:急景歸來早,濃陰晚不開。傾杯不能飲,待得卯君來。今日局中早出,陰晦欲雪,而子由在户部晚出,作此數句。忽記十年前在彭城時,王定國來相過,留十餘日,還南都。時子由爲宋幕,定國臨去,求家書,僕醉不能作,獨以一絶與之。云::王郎西去路漫漫,野店無人霜月寒。淚濕粉牋書不得,憑君送與卯君看。卯君,子由小名也。今日情味雖差勝彭城,然不若同歸林下,夜雨對床,乃爲樂耳。元祐三年十月二十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三二,《詩話總龜》卷七,《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評詩人寫物:詩人有寫物之功。桑之未落,其葉沃若。他木殆不可以當此。林逋梅花詩云:》:疎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決非桃李詩。皮日休白蓮詩云:》:無情有恨何人見,月曉風清欲墮時。決非紅蓮詩。此乃寫物之功。若石曼卿紅梅詩云:》:認桃無緑葉,辨杏有青枝。此至陋詩,蓋村學中體也。元祐三年十二月六日,書付過。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評七言麗句:七言之偉麗者。杜子美云::旌旗日暖龍蛇動,宮殿風微燕雀高;:五更曉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爾後寂寞無聞焉。直至歐陽永叔::滄波萬古流不盡,白鶴雙飛意自閑;:萬馬不嘶聽號令,諸蕃無事樂耕耘。可以並驅爭先矣。軾亦云::令嚴鐘鼓三更月,野宿貔貅萬竈煙。又云::露布朝馳玉關塞,捷書夜到甘泉宮。亦庶幾焉爾。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夢粱録》卷二,《咸淳臨安志》卷三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萬曆《杭州府志》卷二二,乾隆《浙江通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參寥詩:僕在黄州,參寥自吴中來訪,館之東坡。一日,夢見參寥所作詩,覺而記其兩句云::寒食清明都過了,石泉槐火一時新。後七年,僕出守錢塘,而參寥始卜居西湖智果院。院有泉出石縫間,甘冷宜茶。寒食之明日,僕與客泛湖,自孤山來謁參寥,汲泉鑽火,烹黃蘗茶,忽悟所夢詩,兆於七年之前。衆客皆驚歎,知傳記所載,非虛語也。元祐五年二月二十七日,眉山蘇軾書并題。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詩人玉屑》卷二○,《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八,《詩話總龜》卷二,《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謝中舍詩:寇元弼言::去歲徐州倅李陶,有子年十七八,素不甚作詩,忽詠落花詩云:》:流水難窮目,斜陽易斷腸。誰同砑光帽,一曲舞山香。父驚問之,若有物憑附者。自云是謝中舍。問砑光帽事,云::西王母宴羣仙,有舞者戴砑光帽,帽上簪花,舞山香一曲,未終,花皆落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三二,《詩話總龜》卷一八,民國《中江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蘇子美金魚詩:舊讀蘇子美六和寺詩云:》:松橋待金魚,竟日獨遲留。初不喻此語。及倅錢塘,乃知寺後池中有此魚如金色也。昨日復游池上,投餅餌,久之,乃略出,不食,復入,不可復見。自子美作詩,至今四十餘年。子美已有遲留之語,」:茍非難進易退而不妄食,安能如此壽耶!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張子野詞》附録,《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三七,《文獻通考·經籍考》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張子野詩集後:張子野詩筆老妙,歌詞乃其餘技耳。湖州西溪云:》:浮萍破處見山影,小艇歸時聞草聲。與余和詩云::愁似鰥魚知夜永,懶同胡蝶爲春忙。若此之類,皆可以追配古人。而世俗但稱其歌詞。昔周昉畫人物,皆入神品,而世俗但知有周昉士女,皆所謂未見好德如好色者歟?元祐五年四月二十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所和回先生詩:回先生詩云::西鄰已富憂不足,東老雖貧樂有餘。白酒釀來因好客,黃金散盡爲收書。東坡居士和云::世俗何知貧是病,神仙可學道之餘。但知白酒留佳客,不問黃公覓素書。熙寧元年八月十九日,有道人過沈東老飲酒,用石榴皮寫句壁上,自稱回山人。東老送之出門,至石橋上。先渡橋數十步,不知其所往。或曰::此呂先生洞賓也。」:七年,僕過晉陵,見東老之子偕,道其事。時東老既沒三年矣,爲和此詩。其後十六年,復與偕相遇錢塘,更爲書之。偕字君與,有文行,世其家云。元祐五年五月二十五日,東坡先生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詩話總龜》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里舍聯句:幼時里人程建用楊堯咨舍弟子由會學舍中,、:天雨,聯句六言。程云::庭松偃仰如醉。」:楊即云::夏雨凄涼似秋。」:余云::有客高吟擁鼻。」:子由云::無人共喫饅頭。」:坐皆絶倒,今四十餘年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鳳山詩後:楊君詩,殊有可觀之言,長韻尤可喜,然求免於寒苦而不可得。悲夫,此道之不售於世也久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歐陽公送張著作詩後:詩中雖不著歲月,有厭京已弄春之語。」:是則自洛還館中未久,去夷陵之行無幾矣。元祐六年,東坡居士觀於汝南東閣。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潁州禱雨詩:元祐六年十月,潁州久旱,聞潁上有張龍公神祠,極靈異,乃齋戒遣男迨與州學教授陳履常往禱之。迨亦頗信道教,沐浴齋居而往。明日,當以龍骨至,天色少變。二十六日,會景貺履常二歐陽,、:作詩云::後夜龍作雲,天明雪填渠。夢回聞剝啄,誰呼趙陳予?、景貺拊掌曰::句法甚新,前此未有此法。季默曰::有之。長官請客,吏請客目,曰主簿少府我,、』:即此語也。相與笑語。至三更歸時,星斗燦然,就枕未幾,而雨已鳴簷矣。至朔旦日,作五人者復會於郡齋。既感歎龍公之威德,復嘉詩語之不謬。季默欲書之,以爲異日一笑。是日,景貺出迨詩云::吾儕歸臥髀骨裂,會友攜壺勞行役。僕笑曰::是男也,好勇過我。」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乾隆《續河南通志》卷七八,乾隆《陳州府志》卷二七,《宋元學案補遺》卷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簡夫詩集後:孔子不取微生高,孟子不取於陵仲子,惡其不情也。陶淵明欲仕則仕,不以求之爲嫌,欲隱則隱,不以去之爲高,飢則扣門而乞食,飽則雞黍以延客,古今賢之,貴其真也。李公簡夫以文學政事有聞於天聖以來,而謝事退居於嘉祐之末,熙寧之初。平生不眩於聲利,不戚於窮約,安於所遇而樂之終身者,庶幾乎淵明之真也。熙寧三年,軾始過陳,欲求見公,而公病矣。後二十年,得其手録詩七十篇於其孫公輔。讀之,太息曰::君子哉若人,今亡矣夫!元祐六年十二月初四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二七,《詩話總龜》後集卷二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梅聖俞詩後:驛使前時走馬回,北人初識越人梅。清香莫把酴醾比,祗欠溪頭月下杯。梅二丈長身秀眉,大耳紅頰,飲酒過百盞,輒正坐高拱,此其醉也。吾雖後輩,猶及與之周旋,覽其親書詩,如見其抵掌談笑也。元祐七年七月二十二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再送蔣穎叔詩後:穎叔未有帥洮之命,作扈駕詩,軾和之,有游魂之句,」:遂成吟讖。正月十六日,偶謁錢穆父,作小詩寫之扇上,穎叔穆父仲至皆和,、:軾亦再賦。請穎叔收此扇與此軸,旋復迎勞,吾詩之必讖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寶山題詩:予昔在錢唐,一日,晝寢於寶山僧舍,起,題其壁云::七尺頑軀走世塵,十圍便腹貯天真。此中空洞全無物,何止容君數百人。其後有數小子亦題名壁上,見者乃謂予誚之也。周伯仁所謂君者,乃王茂弘之流,豈此等輩哉!:世子多諱,蓋僣者也。吾嘗作李太白真贊云:》:生平不識高將軍,手污吾足乃敢嗔。吾今復書此者,欲使後之小人少知自揆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石芝詩後:中山教授馬君,文登人也。蓋嘗得石芝食之,故作此詩,同賦一篇。目昏不能多書,令小兒執筆,獨題此數字。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冷齋夜話》題作《僧賦蒸豚詩》,《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冷齋夜話》卷二,《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蜀僧詩:王中令既平蜀,捕逐餘寇,與部隊相遠。飢甚,入一村寺中。主僧醉甚,箕踞,公怒,欲斬之。僧應對不懼,公奇而赦之。問求蔬食,僧對曰::有肉無蔬。」:公益奇之。餽以蒸豬頭,食之甚美。公喜,問僧::止能飲酒食肉耶,抑有他技也?僧自言::能爲詩。」:公命賦蒸豚,操筆立成云::觜長毛短淺含臕,久向山中食藥苗。蒸處已將蕉葉裹,熟時兼用杏漿澆。紅鮮雅稱金盤飣,軟熟真堪玉筯挑。若把氈根來比並,氈根自合喫藤條。公大喜,與紫衣師號。元祐九年二月十三日,偶與公之玄孫訥道此,因記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彭城觀月詩: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余十八年前中秋夜,與子由觀月彭城,作此詩,以陽關歌之。》:今復此夜宿於贛上,方遷嶺表,獨歌此曲,聊復書之,以識一時之事,殊未覺有今夕之悲,懸知有他日之喜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咸淳臨安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樂天西掖通東省詩:元祐元年,予爲中書舍人。時執政患本省事多漏泄,欲以舍人廳後作露籬,禁同省往來。予白執政,應須簡要清通,何必樹籬插棘。諸公笑而止。明年竟作之。暇日,偶讀樂天集,有云::西省北院,新構小亭,種竹開窗,東通騎省,與李常侍隔窗小飲,作詩。乃知唐時得西掖作窗以通東省,而今日本省不得往來,可歎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主詞:三十餘年家國,數千里地山河。幾曾慣干戈!:一旦歸爲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蒼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别離歌。揮淚對宮娥。後主既爲樊若水所賣,舉國與人,故當慟哭於九廟之外,謝其民而後行,顧乃揮淚宫娥,聽教坊離曲哉!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秧馬歌後:一:惠州博羅縣令林君抃,勤民恤農,僕出此歌以示之。林君喜甚,躬率田者製作閲試,以謂背雖當如覆瓦,然須起首尾如馬鞍狀,使前卻有力。今惠州民皆已施用,甚便之。念浙中稻米幾半天下,獨未知爲此,而僕又有薄田在陽羨,意欲以教之。適會衢州進士梁君琯過我而西,乃得指示,口授其詳,歸見張秉道,可備言範式尺寸及乘馭之狀,仍製一枚,傳之吳人,因以教陽羨兒子,尤幸也。本欲作秉道書,又懶,此間諸事,可問梁君具詳也。試更以示西湖智果妙總禪師參寥子,以發萬里一笑,尤佳也。紹聖二年四月二十二日,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秧馬歌後:二:林博羅又云::以榆棗爲腹患其重,當以梔木,則滑而輕矣。又云::俯傴秧田,非獨腰脊之苦,而農夫例於脛上打洗秧根,積久皆至瘡爛。今得秧馬,則又於兩小頰子上打洗,又完其脛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秧馬歌後:三:翟東玉將令龍川,從予求秧馬式而去。此老農之事,何足云者,然已知其志之在民也。願君以古人爲師,使民不畏吏,則東作西成,不勸而自力,是家賜之牛,而人予之種,豈特一秧馬之比哉!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東坡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秧馬歌後:四:吾嘗在湖北,見農夫用秧馬行泥中,極便。頃來江西,作秧馬歌以教人,》:罕有從者。近讀唐書回鶻部族黠戛斯傳,·其人以木馬行水上,以板薦之,以曲木支腋下,一蹴輒百餘步,意殆與秧馬類歟?聊復記之,異日詳問其狀,以告江南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陸道士詩:江南人好作盤游飯,鮓脯膾炙無不有,然皆埋之飯中。故里諺云::撅得窖子。」:羅浮穎老取凡飲食雜烹之,名谷董羹,坐客皆稱善。詩人陸道士,遂出一聯句云::投醪谷董羹鍋裏,撅窖盤游飯碗中。東坡大喜,乃爲録之,以付江秀才收,爲異時一笑。吳子野云::此羹可以澆佛。」:翟夫子無言,但嚥唾而已。丙子十二月八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劉景文詩:劉季孫景文,平之子也。慷慨奇士,博學能詩。僕薦之,得隰州以殁,哀哉!:嘗有詩寄僕曰::四海共知霜鬢滿,重陽能插菊花無。死之日,家無一錢,但有書三萬軸,畫數百幅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三○,《永樂大典》卷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劉景文詩後:景文有英偉氣,如三國時士陳元龍之流。讀此詩,可以想見其人。以中壽没於隰州,哀哉哀哉!:曇秀,學道離愛人也,然常出其詩,與余相對泣下。丁丑正月六日,謹題。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曇秀詩:予在廣陵,與晁無咎曇秀道人同舟送客山光寺。客去,予醉卧舟中。曇秀作詩云::扁舟乘興到山光,古寺臨流勝氣藏。慙愧南風知我意,吹將草木作天香。予和云::閑裏清游借隙光,醉時真境發天藏。夢回拾得吹來句,十里南風草木香。予昔對歐陽文忠公誦文與可詩云::美人卻扇坐,羞落庭下花。公云::此非與可詩,世間元有此句,與可拾得耳。後三年,秀來惠州見予,偶記此事。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虜使誦詩:昔余與北使劉霄會食,霄誦僕詩,云::痛飲從今有幾日,「『:西軒月色夜來新。公豈不飲者耶?虜亦喜吾詩,可怪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四一,《詩話總龜》卷一四,《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邁詩:兒子邁,幼時嘗作林檎詩云:》:熟顆無風時自脫,半腮迎日鬬先紅。於等輩中,亦號有思致者。今已老,無他技,但亦時出新句也。嘗作酸棗尉,有詩云::葉隨流水歸何處,牛載寒鴉過別村。亦可喜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九五,《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一八二,乾隆《湖廣通志》卷九八,光緒《黃州府志》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韓魏公黄州詩後:黄州山水清遠,土風厚善,其民寡求而不争,其士静而文,朴而不陋。雖閭巷小民,知尊愛賢者,曰::吾州雖遠小,然王元之韓魏公,嘗辱居焉。以誇於四方之人。元之自黃遷蘄州,沒於蘄,然世之稱元之者,必曰黃州,而黃人亦曰吾元之也。」:魏公去黃四十餘年,而思之不忘,至以爲詩。夫賢人君子,天之所以遺斯民,天下之所共有,而黃人獨私以爲寵,豈其尊德樂道,獨異於他邦也歟?抑二公與此州之人,有宿昔之契,不可知也?元之爲郡守,有德於民,民懷之不忘也固宜。魏公以家艱,從其兄居耳,民何自知之?詩云:》: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金錫圭璧之所在,瓦石草木被其光澤矣,何必施於用?奉議郎孫賁公素,黃人也,而客於公。公知之深,蓋所謂教授書記者也。而軾亦公之門人,謫居於黃五年,治東坡,築雪堂,蓋將老焉,是亦黃人也。於是相與摹公之詩而刻之石,以爲黃人無窮之思。而吾二人者,亦庶幾託此以不忘乎?元豐七年十月二十六日,汝州團練副使蘇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參寥詩:昨夜夢參寥師手携一軸詩見過。覺而記其飲茶詩兩句云:》:寒食清明都過了,石泉槐火一時新。夢中問::火固新矣,泉何故新?答云::俗以清明淘井。」:當續成一詩,以記其事。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河東先生集》附録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王太尉送行詩後:杜衍。賈黯。宋敏求。司馬光。王安石。蘇涣王疇。/:邵亢。元絳。王純臣。吕夏卿。張瓌何涉。/:謝仲弓。陳洙。胡恢。王舉正。趙槩張揆。/:曾公亮。王珪。王洙。曾公定。胡宿范鎮。/:李復圭。張芻吴幾復。范百之。晁仲衍石揚休。/:李絢。宋敏脩丁度。右三十三人:/:郭勸。齊廓。馬仲甫。令狐挺。施昌言呂居簡。/:孫沔。劉瑾。馮浩。黃灝。韓鐸李師中。/:辛若渝。李壽朋。劉參。張師中。李先楚泰。/:洪亶。周延雋。錢延年。解賓王。黃從政孟詢。/:閻顒。謝徽。張孜。吳可幾。范寬之張中庸。/:鮑光。閔從周送行詩上下二卷,右三十三人:/《凡六十有六人。慶曆皇祐間,朝廷號稱多士,故光祿卿贈太尉王公掛冠歸江陵,作詩紀行者,多一時之傑。嗚呼,唐虞之際,於斯爲盛,非獨以見王公取友之端,亦足以知朝廷得士之美也。昔柳宗元記其先友六十七人於墓碑之陰,考之於史,卓然知名者蓋二十人。宗元曰::先君之所友,天下之善士舉集焉。余於王公亦云。元符元年十月初七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東坡詩話,同治《酉陽州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黔安居士漁父詞:魯直作此詞,清新婉麗。問其得意處。自言以水光山色,替却玉肌花貌。此乃真得漁父家風也。然才出新婦磯,」:又入女兒浦,」:此漁父無乃大瀾浪乎?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沿流館詩:簾卷窗穿户不扃,隙塵風葉亂縱橫。幽人睡足誰呼覺,欹枕床前有月明。紹聖間,人得此詩於沿流館中,不知何人詩也。今録之,以益篋笥之藏。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浮山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羅浮五色雀詩:羅浮有五色雀,以絳羽爲長,餘皆從之東西。俗云::有貴人入山則出。」:余安道有詩云::多謝珍禽不隨俗,謫官猶作貴人看。余過南華亦見之。海南人則謂之鳳皇。云::久旱而見則雨,潦則反是。及謫儋耳,亦嘗集於城南所居。余今日遊進士黎威家,又集庭下,鏘然和鳴,回翔久之。余舉酒囑之,汝若爲余來者,當再集也。已而果然。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新編分門古今類事》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秦少游挽詞後:庚辰歲六月二十五日,予與少游相别於海康,意色自若,與平日不少異。但自作挽詞一篇,人或怪之。予以謂少游齊死生,了物我,戲出此語,無足怪者。已而北歸,至藤州,以八月十二日,卒於光化亭上。嗚呼,豈亦自知當然者耶,乃録其詩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聖俞贈歐陽閥詩後:客心如萌芽,忽與春風動。又隨落花飛,去作江南夢。我家無梧桐,安可久留鳳。鳳栖在桂林,烏哺不得共。無忘桂枝榮,舉酒一以送。右,宛陵先生梅聖俞詩。先君與聖俞游時,余與子由年甚少,世未有知者,聖俞極稱之。家有老人泉,聖俞作詩曰::泉上有老人,隱見不可常。蘇子居其間,飲水樂未央。泉中若有魚,與子同倘徉。泉中苟無魚,子特玩滄浪。歲月不知老,家有雛鳳凰。百鳥戢羽翼,不敢呈文章。去爲仲尼歎,出爲盛時翔。方今天子聖,無滯彼泉傍。聖俞沒,今四十年矣。南遷過合浦,見其門人歐陽晦夫,出所爲送行詩。晦夫年六十六,予尚少一歲,鬚鬢皆皓然,固窮亦略相似。於是執手大笑,曰::聖俞之所謂鳳者,例皆如是哉!天下皆言聖俞以詩窮,吾二人者又窮於聖俞,可不大笑乎?元符三年月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王公峽中詩刻後:軾蜀人,往來古信州,山川草木,可以默數。老病流落,無復歸日,冥蒙奄靄,時發於夢想而已。庚辰歲,蒙恩移永州,過南海,見部刺史王公進叔,出先太尉峽中石刻諸詩,反復玩味,則赤甲白鹽灧澦黃牛之狀,、凜然在人目中矣。十月十六日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永樂大典》卷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石曼卿詩筆後:范文正公祭曼卿文,》:其略曰::曼卿之才,大而無媒。不登公卿,善人是哀。曼卿之詩,氣豪而奇。大愛杜甫,酷能似之。曼卿之筆,顔筋柳骨。散落人間,寶爲神物。曼卿之心,浩然無機。天地一醉,萬物同歸。不見曼卿,憶兮如生。希世之人,死爲神明。方此時,世未有言曼卿爲神仙事。後十餘年,乃有芙蓉之説,不知文正公偶然之言乎,抑亦有以知之也?元符三年十月十六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馮祖仁父詩後:國家承平百餘年,嶺海間學者彬彬出焉。時余襄公既没,未有甚顯者,豈張九齡姜公輔獨出於唐乎?真陽馮氏,多賢有文者。河源令齊參祖仁出其先君子詩七篇,燦然有唐人風,方知祖仁之賢,蓋有自云。元符三年十二月十九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程全父詩後:讀其詩,知其爲君子,如天侔豈易得哉?予識之於罪謫之中,不獨無以發揚其人,適足以污累之。乃書以屬過子,善藏之,異時必有知此子者。元符三年十二月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秦少游詞後:少游昔在處州,嘗夢中作詞云::山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色。行到小溪深處,有黃鸝千百。飛雲當面化龍蛇,夭矯轉空碧。醉臥古藤陰下,了不知南北。供奉官儂君沔居湖南,喜從遷客游,尤爲呂元鈞所稱。又能誦少游事甚詳,爲余道此詞,至流涕,乃録本使藏之。建中靖國元年三月二十一日。《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又見《淮海集》長短句卷下《好事近》附録,《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二五一。按:四部叢刊初編影印明嘉靖刊本《淮海集》長短句卷下《好事近》詞附録此文「儂」作「莫」。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四二,《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楊朴妻詩:真宗東封還,訪天下隱者,得杞人楊朴,能爲詩。召對,自言不能。上問臨行有人作詩送否,朴言::無有。惟臣妻一絶云::且休落魄貪杯酒,更莫猖狂愛詠詩。今日捉將官裏去,這回斷送老頭皮。』」:上大笑,放還山,命其子一官就養。余在湖州,坐作詩追赴詔獄,妻子送余出門,皆哭。無以語之,顧老妻曰::子獨不能如楊處士妻作一詩送我乎?」:妻不覺失笑。予乃出。又::昔年過洛,見李公柬之,言::楊朴妻贈行一絶。因覽魏處士詩,偶復記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詩話總龜》前集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章詧詩:章詧,字隱之。本閩人,遷於成都數世矣。善屬文,不仕。晚用太守王素薦,賜號沖退處士。一日,夢有人寄書召之,云東嶽道士書也。明日,與李士寧游青城,濯足水中,咍謂士寧曰::腳踏西溪流去水。」:士寧答曰::手持東嶽送來書。」:詧大驚,不知其所自來也。未幾,詧果死。其子禩亦逸民,舉,仕一命乃死。士寧,蓬州人也。語默不常,或以爲得道者,百歲乃絶。嘗見余於成都,曰::子甚貴,當策舉首。已而果然。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過送曇秀詩後:三年避地少經過,十日論詩喜琢磨。自欲灰心老南岳,猶能繭足慰東坡。來時野寺無魚鼓,去後閑門有雀羅。從此期師真似月,斷雲時復掛星河。僕在廣陵作詩送曇秀云:》:老芝如雲月,炯炯時一出。今曇秀復來惠州見余,余病,已絶不作詩。兒子過粗能搜句,時有可觀,此篇殆咄咄逼老人矣。特爲書之,以滿行橐。丁丑正月二十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二三,《方輿勝覽》卷二九,《新編分門古今類事》卷八,《文章類選》卷三八,同治《廬陵縣志》卷五一,同治《宜昌府志》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歐陽公黄牛廟詩後:右,歐陽文忠公爲峽州夷陵令日所作黄牛廟詩也。》:軾嘗聞之於公::予昔以西京留守推官爲館閣較勘,時同年丁寶臣元珍適來京師,夢與予同舟泝江,入一廟中,拜謁堂下。予班元珍下,元珍固辭,予不可。方拜時,神像爲起,鞠躬堂上,且使人邀予上,耳語久之。元珍私念,神亦如世俗待館閣,乃爾異禮耶?既出門,見一馬隻耳,覺而語予,固莫識也。不數日,元珍除峽州判官。已而,余亦貶夷陵令。日與元珍處,不復記前夢云。一日,與元珍泝峽謁黃牛廟,入門惘然,皆夢中所見。予爲縣令,固班元珍下,而門外鎸石爲馬,缺一耳。相視大驚,乃留詩廟中,有石馬繫祠門之句,』:蓋私識其事也。元豐五年,軾謫居黃州,宜都令朱君嗣先見過,因語峽中山水,偶及之。朱君請書其事與詩::當刻石於廟,使人知進退出處,皆非人力。如石馬一耳,何與公事,而亦前定,況其大者。公既爲神所禮,而猶謂之淫祀,以見其直氣不阿如此。感其言有味,故爲録之。正月二日,眉山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詩話總龜》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夢詩文:昨夜欲曉,夢客有携詩文見過者。覺而記其一詩云::道惡賊其身,忠先愛厥親。誰知畏九折,亦自是忠臣。又有數句若銘贊者云::道之所以成,不害其耕。德之所以不修,以賊其牛。元豐七年三月十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夢中句:昨日夢人告我云::知真饗佛壽,識妄喫天廚。余甚領其意。或曰::真即饗佛壽,不妄喫天廚。余曰::真即是佛,不妄即是天,何但饗而喫之乎?其人甚可余言。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三八,《詩話總龜》卷四六,《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二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清泉寺詞:黄州東南三十里,爲沙湖,亦曰螺師店。余將買田其間,因往相田。得疾,聞麻橋人龐安時善醫而聾,遂往求療。安時雖聾,而穎悟過人,以指畫字,不盡數字,輒了人深意。余戲之云::余以手爲口,君以眼爲耳。皆一時異人也。疾愈,與之同游清泉寺。寺在蘄水郭門外二里許。有王逸少洗筆泉,水極甘,下臨蘭溪,溪水西流。余作歌云::山下蘭芽短浸溪,松間沙路凈無泥,蕭蕭暮雨子規啼。誰道人生難再少?君看流水尚能西,休將白髮唱黃雞。是日,極飲而歸。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三九,《詩話總龜》卷一八,《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八七七,同治《廬山志》卷一四,同治《德化縣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記廬山詩:僕初入廬山,山谷奇秀,平日所未見,殆應接不暇,遂發意不欲作詩。已而見山中僧俗,皆云蘇子瞻來矣,不覺作一絶云::芒鞋青竹杖,自掛百錢游。可怪深山裏,人人識故侯。既而哂前言之謬,復作兩絶句云::青山若無素,偃蹇不相親。要識廬山面,他年是故人。又云::自昔懷清賞,神游杳靄間。如今不是夢,真箇在廬山。是日有以陳令舉廬山記見寄者,》:且行且讀,見其中有云徐凝李白之詩,不覺失笑。開先寺主求詩,爲作一絶云::帝遣銀河一派垂,古來唯有謫仙詞。飛流濺沫知多少,不與徐凝洗惡詩。往來山南北十餘日,以爲勝絶不可勝談,擇其尤者,莫如漱玉亭三峽橋,故作二詩。最後與總老同遊西林,又作一絶云::橫看成嶺側成峰,到處看山了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僕廬山之詩,盡於此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詩話總龜》卷三四,《石渠隨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子由夢中詩:元豐八年,正月旦日,子由夢李士寧相過,草草爲具。夢中贈一絶句云::先生惠然肯見客,旋買鷄豚旋烹炙。人閒飲酒未須嫌,歸去蓬萊卻無喫。明年閏二月六日爲予道之,書以遺遲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鬼詩:秦太虚言::寶應民有以嫁娶會客者,酒半,客一人徑起出門。主人追之,客若醉甚,將赴水者。主人急持之。客曰::婦人以詩招我,其詞云::長橋直下有蘭舟,破月衝煙任意游。金玉滿堂何所用,爭如年少去來休。蒼黃就之,不知其爲水也。然客竟亦無他。夜會説鬼,參寥舉此,聊爲記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張白雲詩後:張俞少愚,西蜀隱君子也。與予先君游,居岷山下白雲溪,自號白雲居士。本有經世志,特以自重難合,故老死草野,非槁項黄馘盗名者也。偶游西湖靜軒,見其遺句,懷仰其人,命寺僧刻之。元祐五年九月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四○,名山勝概記,《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黄州對月詩:僕在徐州,王子立子敏皆館於官舍,而蜀人張師厚來過。二王方年少,吹洞簫,飲酒杏花下。明年,余謫居黄州,對月獨飲,嘗有詩云::去年花落在徐州,對月酣歌美清夜。今年黃州見花發,小院閉門風露下。蓋憶與二王飲時也。張師厚久已死,今年子立復爲古人,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三八,《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三○,《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三五,《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州詩記劉原父語:昔爲鳳翔幕官,過長安,見劉原父,留吾劇飲數日。酒酣,謂吾曰::昔陳季弼告陳元龍曰:聞遠近之論,謂明府驕而自矜。元龍曰::夫閨門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陳元方兄弟。淵清玉潔,有禮有法,吾敬華子魚。清修疾惡,有識有義,吾敬趙元達。博聞强記,奇逸卓犖,吾敬孔文舉。雄姿傑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劉玄德。所敬如此,何驕之有?餘子瑣瑣,亦安足録哉!:』」:因仰天太息。此亦原父之雅趣也。吾後在黃州,作詩云::平生我亦輕餘子,晚歲人誰念此翁。蓋記原父語也。原父既沒久矣,尚有貢父在,每與語,強人意,今復死矣。何時復見此俊傑人乎?悲夫!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摹本蘭亭後:外寄所託改作因寄,」」:於今所欣改作向之,」」:豈不哀哉改作痛哉,」」:良可悲改作悲夫,」」:有感於斯改作斯文。」」:凡塗兩字,改六字,注四字。曾不知老之將至,」:誤作僧,」:已爲陳跡,」:誤作以,」:亦猶今之視昔,」:誤作由。」:舊説此文字有重者,皆構別體,而之字最多,」:今此之字頗有同者。」:又嘗見一本,比此微加楷,疑此起草也。然放曠自得,不及此本遠矣。子由自河朔持歸,寶月大師惟簡請其本,令左綿僧意祖摹刻於石。治平四年九月十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蘭亭考》卷六,《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蘭亭記:真本已入昭陵,世徒見此而已。然此本最善,日月愈遠,此本當復缺壞,則後生所見,愈微愈疎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皇朝文鑑》卷一三一,《文編》卷四○,《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七八,《佩文齋書畫譜》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逸少帖:逸少爲王述所困,自誓去官,超然於事物之外。嘗自言::吾當卒以樂死。」:然欲一游岷嶺,勤勤如此,而至死不果。乃知山水遊放之樂,自是人生難必之事,況於市朝眷戀之徒,而出山林獨往之言,固已疎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七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遺教經:僕嘗見歐陽文忠公,云::遺教經非逸少筆。「《」:以其言觀之,信若不妄。然自逸少在時,小兒亂真,自不解辨,況數百年後傳刻之餘,而欲必其真僞,難矣。顧筆畫精穩,自可爲師法。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七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筆陣圖:王晉卿所藏:筆墨之迹,託於有形,有形則有弊。茍不至於無,而自樂於一時,聊寓其心,忘憂晚歲,則猶賢於博弈也。雖然,不假外物而有守於內者,聖賢之高致也。惟顔子得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二王書:筆成冢,墨成池,不及羲之即獻之。筆秃千管,墨磨萬鋌,不作張芝作索靖。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二,《蘭亭考》卷三,《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七八,《蘭亭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晉人帖:唐太宗購晋人書,自二王以下,僅千軸。蘭亭以玉匣葬昭陵,》:世無復見。其餘皆在秘府。至武后時,爲張易之兄弟所竊,後遂流落人間,多在王涯張延賞家。涯敗,爲軍人所劫,剥去金玉軸,而棄其書。余嘗於李都尉瑋處,見晉人數帖,皆有小印涯字,」:意其爲王氏物也。有謝尚謝鯤王衍等帖,、:皆奇。而夷甫獨超然如羣鶴聳翅,欲飛而未起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七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蕭子雲帖:蕭子雲嘗答敕云::臣昔不能賞拔,隨時所貴,規模子敬,多歷年所。年二十六,著晉史,》:至二王列傳,》:欲作論學隸法,言不盡意,遂不能成,略指論飛白一事而已。十許年,乃見敕旨論書一卷,》:商略筆法,洞微字體,始變子敬,全範元常。逮邇以來,自覺功進。文見梁書本傳。》:今閣下法帖十卷中,有衛夫人與一僧書,班班取子雲此文,其僞妄無疑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褚薛臨帖:王會稽父子書存於世者,蓋一二數。唐人褚薛之流,硬黄臨放,亦足爲貴。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辨法帖:辨書之難,正如聽響切脉,知其美惡則可,自謂必能正名之者,皆過也。今官本十卷法帖中,真僞相雜至多。逸少部中有出宿餞行一帖,」:乃張説文。又有不具釋智永白者,」:亦在逸少部中,此最疎謬。余嘗於秘閣觀墨跡,皆唐人硬黃上臨本,惟鵝羣一帖,似是獻之真筆。後又於李瑋都尉家,見謝尚王衍等數人書,超然絶俗。考其印記,王涯家本。其他但得唐人臨本,皆可蓄。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辨官本法帖:並以下十篇皆官本法帖:此卷有云::伯趙鳴而戒晨,爽鳩習而揚武。此張説送賈至文也。乃知法帖中真僞相半。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疑二王書:梁武帝使殷鐵石臨右軍書,而此帖有與鐵石共書語,恐非二王書。字亦不甚工,覽者可細辨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逸少書:一:此卷有永足下還來一帖。」:其後云不具釋智永白,」:而云逸少書。余觀其語云謹此代申。」:唐末以來,乃有此等語,而書至不工,乃流俗僞造永禪師書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逸少書:二:逸少謂此郡難治,云::吾何故舍逸而就勞。」:當是爲懷祖所檢察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蘭亭續考》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逸少書:三:蘭亭樂毅東方先生三帖,、:皆妙絶,雖摹寫屢傳,猶有昔人用筆意思,比之遺教經,》:則有間矣。元豐二年上巳日寫。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子敬書:子敬雖無過人事業,然謝安欲使書宫殿榜,竟不敢發口,其氣節高逸,有足嘉者。此書一卷,尤可愛。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珊瑚網·書録》卷二四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衛夫人書:衛夫人書既不甚工,語意鄙俗,而云奉勑。」:勑字從力,」:舘字從舍,」:皆流俗所爲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山公啓事帖:此卷有山公啓事,》:使人愛玩,尤不與他書比。然吾嘗怪山公薦阮咸之清正寡欲,咸之所爲,可謂不然者矣。意以謂心迹不相關,此最晋人之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衛恒帖:恒,衛瓘子。本傳有論書勢四篇,》:其詞極美,其後與瓘同遇害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唐太宗帖:太宗忼暴如此,至於妻子間,乃有忌欲均死之語,」:固牽於愛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蕭子雲書:唐太宗評蕭子雲書云::行行如紆春蚓,字字若綰秋蛇。今觀其遺跡,信虛得名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石刻鋪敘》卷一,《容齋四筆》卷一○,《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庾征西帖:吴道子始見張僧繇畫,曰::浪得名耳。」:已而坐卧其下,三日不能去。庾征西初不服逸少,有家雞野鶩之論,後乃歎其爲伯英再生。今觀其石,不逮子敬甚遠,正可比羊欣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容齋四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法帖:宰相安和,殷生無恙。宰相當是簡文帝,殷生即浩也耶?杜庭之書,爲世所貴重,乃不編入,何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法書苑》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晉武書:昨日閣下見晋武帝書,甚有英偉氣。乃知唐太宗書,時有似之。魯君之宋,呼於垤澤之門,門者曰::此非吾君也,何其聲之似吾君也!居移氣,養移體,信非虚語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羊欣帖:此帖在王文惠公家,軾得其摹本於公之子鍇,以遺吴興太守孫莘老,使刻石置墨妙亭中。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逸少竹葉帖:王逸少竹葉帖,》:長安水丘氏傳寶之,今不知所在,三十年前,見其摹本於雷壽。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衛夫人書:此書近妄庸,人傳作衛夫人書耳。晋人風流,豈爾惡耶?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桓元子書:蜀平,天下大慶,東兵安其理,當早一報此。桓元子書。蜀平蓋討譙縱時也。」:僕喜臨之,人間當有數百本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葉致遠所藏永禪師千文:永禪師欲存王氏典刑,以爲百家法祖,故舉用舊法,非不能出新意求變態也,然其意已逸於繩墨之外矣。云下歐虞,殆非至論,若復疑其臨放者,又在此論下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王鞏所收藏真書:僧藏真書七紙,開封王君鞏所藏。君侍親平凉,始得其二,而兩紙在張鄧公家,其後馮公當世又獲其三,雖所從分異者不可考,然筆勢奕奕,七紙意相屬也。君,鄧公外孫,而與當世相善,乃得而合之。余嘗愛梁武帝評書,善取物象,而此公尤能自譽,觀者不以爲過,信乎其書之工也。然其爲人儻蕩,本不求工,所以能工此,如沒人之操舟,無意於濟否,是以覆卻萬變,而舉止自若,其近於有道者耶?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四,《六藝之一録》卷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顔公書畫讚:顔魯公平生寫碑,惟東方朔畫讚爲清雄,字間櫛比,而不失清遠。其後見逸少本,乃知魯公字字臨此書,雖小大相懸,而氣韻良是。非自得於書,未易爲言此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魯公帖:觀其書,有以得其爲人,則君子小人必見於書。是殆不然。以貌取人,且猶不可,而況書乎?吾觀顔公書,未嘗不想見其風采,非徒得其爲人而已,凜乎若見其誚盧杞而叱希烈,何也?其理與韓非竊斧之説無異。然人之字畫工拙之外,蓋皆有趣,亦有以見其爲人邪正之粗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魯公放生池碑:湖州有顔魯公放生池碑,》:載其所上肅宗表云::一日三朝,大明天子之孝::問安侍饍,不改家人之禮。魯公知肅宗有愧於是也,故以此諫。孰謂公區區於放生哉?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六藝之一録》卷八七,《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魯公書草:昨日,長安安師文出所藏顔魯公與定襄郡王書草數紙,比公他書尤爲奇特。信手自然,動有姿態,乃知瓦注賢於黄金,雖公猶未免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張少公判狀:張旭爲常熟尉,有父老訴事,爲判其狀,欣然持去。不數日,復有所訴,亦爲判之。他日復來。張甚怒,以爲好訟。叩頭曰::非敢訟也,誠見少公筆勢殊妙,欲家藏之爾。張驚問其詳,則其父蓋天下工書者也。張由此盡得筆法之妙。古人得筆法有所自,張以劍器,容有是理。雷太簡乃云聞江聲而筆法進,文與可亦言見蛇鬬而草書長,此殆謬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丹淵集》附録,《古今法書苑》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張長史草書:張長史草書,必俟醉,或以爲奇,醒即天真不全。此乃長史未妙,猶有醉醒之辨,若逸少何嘗寄於酒乎?僕亦未免此事。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懷素帖:懷素書極不佳,用筆意趣,乃似周越之險劣。此近世小人所作也,而堯夫不能辨,亦可怪矣。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蔡忠惠公別紀補遺》卷上,《珊瑚網·書録》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王荆公書:荆公書得無法之法,然不可學,學之則無法。故僕書盡意作之似蔡君謨,稍得意似楊風子,更放似言法華。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胡霈然書匣後:唐文皇好逸少書,故其子孫及當時士人,争學二王筆法,至開元天寶間尤盛,而胡霈然最爲工妙,以宗盟覆有家藏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咸通湖州刺史牒:唐人以身言書判取士,故人人能書。此牒近時待詔所不及,況州鎮書史乎?元符三年十月十六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太宗皇帝急就章:軾近至終南太平宫,得觀三聖遺迹,有太宗書急就章一卷,》:爲妙絶。自古英主少有不工書。魯君之宋,呼於垤澤之門,守者曰::非吾君也,何其聲之似我君也?軾於書亦云。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所作字後:獻之少時學書,逸少從後取其筆而不可,知其長大必能名世。僕以爲不然。知書不在於筆牢,浩然聽筆之所之而不失法度,乃爲得之。然逸少所以重其不可取者,獨以其小兒子用意精至,猝然掩之,而意未始不在筆,不然,則是天下有力者莫不能書也。治平甲辰十月二十七日,自歧下罷,過謁石才翁,君强使書此數幅。僕豈曉書,而君最關中之名書者,幸勿出之,令人笑也。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王石草書:王正甫石才翁對韓公草書。公言::二子一似向馬行頭吹笛。」:座客皆不曉。公爲解之::若非妙手,不敢向馬行頭吹也。熙寧元年十二月晦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蔡忠惠公別紀補遺》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蔡君謨帖:慈雅游北方十七年而歸,退老於孤山下,蓋十八年矣。平生所與往還,略無在者。偶出蔡公書簡觀之,反復悲歎。耆老凋喪,舉世所惜,慈雅之嘆,蓋有以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蔡忠惠公別紀補遺》卷上,《佩文齋書畫譜》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蔡君謨書海會寺記:君謨寫此時,年二十八。其後三十二年,當熙寧甲寅,軾自杭來臨安借觀,而君謨之没已六年矣。明師之齒七十有四,耳益聰,目益明,寺益完壯。竹林橋上,暮山依然,有足感嘆者。因師之行,又念竹林橋看暮山,乃人間絶勝之處,自馳想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君謨書:歐陽文忠公論書云::蔡君謨獨步當世。」:此爲至論。言君謨行書第一,小楷第二,草書第三。就其所長而求其所短,大字爲小疎也。天資既高,輔以篤學,其獨步當世,宜哉!:近歲論君謨書者,頗有異論,故特明之。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蔡忠惠公別紀補遺》卷上,《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君謨飛白:物一理也,通其意,則無適而不可。分科而醫,醫之衰也;:占色而畫,畫之陋也。和緩之醫,不别老少;:曹吴之畫,不擇人物。謂彼長於是則可也,曰能是不能是則不可。世之書篆不兼隸,行不及草,殆未能通其意者也。如君謨真行草隸,、無不如意,其遺力餘意,變爲飛白,可愛而不可學,非通其意,能如是乎?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君謨書:僕論書以君謨爲當世第一,多以爲不然,然僕終守此説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李十八浄因雜書:劉十五論李十八草書,謂之鸚哥嬌。」:意謂鸚鵡能言,不過數句,大率雜以鳥語。十八其後稍進,以書問僕,近日比舊如何,僕答云::可作秦吉了也。」:然僕此書自有公在乾侯之態也。」:子瞻書。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董儲書:一:董儲郎中,密州安丘人,能詩,有名寶元慶曆間。其書尤工,而人莫知,僕以爲勝西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董儲書:二:密州董儲亦能書,近歲未見其比,然人猶以爲不然。僕固非善書者,而世稱之,以是。知是非之難齊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丹淵集》附録,《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文與可草書:李公擇初學草書,所不能者,輒雜以真行。劉貢父謂之鸚哥嬌。」:其後稍進,問僕::吾書比來何如?」:僕對::可謂秦吉了矣。」:與可聞之大笑。是日,坐人争索與可草書,落筆如風,初不經意。劉意謂鸚鵡之於人言,止能道此數句耳。十月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評草書:書初無意於佳,乃佳爾。草書雖是積學乃成,然要是出於欲速。古人云匆匆不及,草書,此語非是。若匆匆不及,」:乃是平時亦有意於學。此弊之極,遂至於周越仲翼,無足怪者。吾書雖不甚佳,然自出新意,不踐古人,是一快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書:書必有神氣骨肉血,、、:五者闕一,不爲成書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醉草:吾醉後能作大草,醒後自以爲不及。然醉中亦能作小楷,此乃爲奇耳。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七月二十日帖:江左僧寶索靖七月二十日帖。僕亦以是日醉書五紙。細觀筆迹,與二妙爲三,每紙皆記年月。是歲熙寧十年也。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楊文公書後:楊文公相去未久,而筆迹已難得,其爲人貴重如此。豈以斯人之風流不可復見故耶?元豐戊午四月十六日題。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杜祁公書:正獻公晚乃學草書,遂爲一代之絶。公書政使不工,猶當傳世寶之,況其清閑妙麗,得昔人風氣如此耶? 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二,《山堂肆考》卷一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陳隱居書:陳公密出其祖隱居先生之書相示。軾聞之,蔡君謨先生之書,如三公被衮冕立玉墀之上。軾亦以爲學先生之書,如馬文淵所謂學龍伯高之爲人也。書法備於正書,溢而爲行草,未能正書而能行草,猶未嘗莊語而輒放言,無是道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歐陽文忠公書:歐陽文忠公用尖筆乾墨,作方闊字,神采秀發,膏潤無窮。後人觀之,如見其清眸豐頰,近趨裕如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自警篇,歐陽文忠公年譜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歐陽家書:此歐陽文忠公與其弟姪家書也。元豐二年四月十二日,蘇軾題。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陳氏歐帖:右,陳敏善所藏歐公帖。軾聞公之幼子季默編公之牋牘爲一集。此數帖,尤有益於世者,當録以寄季默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錢君倚書遺教經:人貌有好醜,而君子小人之態不可掩也。言有辯訥,而君子小人之氣不可欺也。書有工拙,而君子小人之心不可亂也。錢公雖不學書,然觀其書,知其爲挺然忠信禮義人也。軾在杭州,與其子世雄爲僚,因得觀其所書佛遺教經刻石,》:峭峙有不回之勢。孔子曰::仁者其言也訒。」:今君倚之書,蓋訒云。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章郇公寫遺教經:章文簡公楷法尤妙,足以見前人篤實謹厚之餘風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所書清虚堂記:世多藏予書者,而子由獨無有。以求之者衆,而子由亦以余書爲可以必取,故每以與人不惜。昔人求書法,至拊心嘔血而不獲,求安心法,裸雪没腰,僅乃得之。今子由既輕以余書予人可也,又以其微妙之法言不待憤悱而發,豈不過哉!:然王君之爲人,蓋可與言此者。他人當以余言爲戒。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所書摩利支經後:姪安節於元豐庚申六月大水中,舟行下峽,常持此經,得脫險難。明年十二月至黃州,見軾,乞寫此本持歸蜀。眉陽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珊瑚網》卷二四上,《蔡忠惠公別紀補遺》卷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評楊氏所藏歐蔡書:自顔柳氏没,筆法衰絶,加以唐末喪亂,人物彫落磨滅,五代文采風流,掃地盡矣。獨楊公凝式筆跡雄傑,有二王顔柳之餘,、:此真可謂書之豪傑,不爲時世所汩沒者。國初,李建中號爲能書,然格韻卑濁,猶有唐末以來衰陋之氣,其餘未見有卓然追配前人者。獨蔡君謨書,天資既高,積學深至,心手相應,變態無窮,遂爲本朝第一。然行書最勝,小楷次之,草書又次之,大字又次之,分隸小劣。又嘗出意作飛白,自言有翔龍舞鳳之勢,識者不以爲過。歐陽文忠公書,自是學者所共儀刑,庶幾如見其人者。正使不工,猶當傳寶,況其精勤敏妙,自成一家乎?楊君畜二公書,過黃州,出以相示,偶爲評之。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評:楊凝式書,頗類顔行。李建中書,雖可愛,終可鄙,雖可鄙,終不可棄。李國士本無所得,舍險瘦,一字不成。宋宣獻書,清而復寒,正類李留臺重而復寒,俱不能濟所不足。蘇子美兄弟,俱太俊,非有餘,乃不足也。蔡君謨爲近世第一,但大字不如小字,草不如真,真不如行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文甫達軒評書:唐末五代文章卑陋,字畫隨之。楊公凝式筆爲雄,往往與顔柳相上下,甚可怪也。今世多稱李建中宋宣獻。此二人書,僕所不曉。宋寒而李俗,殆是浪得名。惟近日蔡君謨,天資既高,而學亦至,當爲本朝第一。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王文甫:王文甫好典買古書畫諸物。今日自言典兩端硯及陳歸聖篆字。用錢五千。余請攀歸聖例,每日持一兩紙,只典三百文。文甫言甚善。川僧清悟在旁知狀。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王十六:一:王十六秀才禹錫,好蓄余書,相從三年,得兩牛腰。既入太學,重不可致,乃留文甫許分遺。然緘鎖牢甚。文甫云::相與有瓜葛,那得爾耶?」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王十六:二:十六及第,當以鳳硃風字大硯與之。請文甫收此爲據。十六及第,當以石緑天猊爲僕作利市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潘延之評予書:潘延之謂子由曰::尋常於石刻見子瞻書,今見真迹,乃知爲顔魯公不二。嘗評魯公書與杜子美詩相似,一出之後,前人皆廢。若予書者,乃似魯公而不廢前人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徐大正:一:此蔡公家賜紙也。建安徐大正得之於公之子穀。來求東坡居士草書,居士既醉,爲作此數紙。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徐大正:二:得之,天下奇男子也。世未有用之者。然丈夫窮達固自有時耶?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徐大正:三:江湖間,有鳥鳴於四五月,其聲若云麥熟即快活。今年二麥如雲,此鳥不妄言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徐大正:四:或問東坡草書。坡云::不會。」:進云::學人不會?」:坡云::則我也不會。」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七七,《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李康年篆心經後:江夏李君康年,好古博學,而小篆尤精。以私忌日篆般若心經,》:爲其親追福,而求余爲跋尾。余聞此經雖不離言語文字,而欲以文字見欲以言語求則不可得。篆畫之工,蓋亦無施於此,況所謂跋尾者乎?然人之欲薦其親,必歸於佛,而作佛事,當各以其所能。雖畫地聚沙,莫不具足,而況篆字之工若此者耶?獨恐觀者以字法之工,便作勝解。故書其末,普告觀者,莫作是念。元豐五年十二月十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丹淵集》附録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文與可論草書後:留意於物,往往成趣。昔人有好草書,夜夢則見蛟蛇糾結。數年,或晝日見之,草書則工矣,而所見亦可患。與可之所見,豈真蛇耶,抑草書之精也?予平生好與與可劇談大噱,此語恨不令與可聞之,令其捧腹絶倒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三六八,《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草書後:僕醉後,乘興輒作草書十數行,覺酒氣拂拂,從十指間出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先君與孫叔静帖:并書:嘉祐治平間,先君編修太常因革禮。》:在京師學者,多從講問。而孫叔靜兄弟,皆篤學能文,先君亟稱之。先君既歿十有八年,軾謫居於黃,叔靜自京師過蘄,枉道過軾,出先君手書以相示。軾請受而藏之,叔靜不可,遂歸之。先君平生往還書疏,多口占以授子弟,而此獨其真跡,信於叔靜兄弟厚善也耶?元豐六年七月十五日,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先君書送吴職方引:先伯父及第吴公榜中,而軾與其子子上再世爲同年,契故深矣。始先君家居,人罕知之者。公携其文至京師,歐陽文忠公始見而知之。公與文忠交蓋久,故文忠謫夷陵時,贈公詩有落筆妙天下之語。」:軾自黄遷於汝,舟過慈湖,子上昆仲出此文相示,乃泣而書之。元豐七年四月十四日,軾謹記。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蔡君謨書:僕嘗論君謨書爲本朝第一,議者多以爲不然。或謂君謨書爲弱,此殊非知書者。若江南李主,外託勁險而中實無有,此真可謂弱者。世以李主爲勁,則宜以君謨爲弱也。元豐八年七月四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與君謨論書:作字要手熟,則神氣完實而有餘韻,於靜中自是一樂事。然常患少暇,豈於其所樂常不足耶?自蘇子美死,遂覺筆法中絶。近年蔡君謨獨步當世,往往謙讓,不肯主盟。往年,予嘗戲謂君謨,言學書如泝急流,用盡氣力,船不離舊處。君謨頗諾,以謂能取譬。今思此語已四十餘年,竟如何哉?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范文正公帖:軾自省事,便欲一見范文正公,而終不可得。覽其遺蹟,至於泫然。人之云亡,邦國殄瘁,可不哀哉!:元豐八年九月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陳履常書:此書既以遺荆州李翹叟,繼而亡其本。後從翹叟借來謄本,輒爲役夫盗去,賣與龍安寺千部院僧。盜事覺,追取得之,後歸翹叟。翹叟屢來索此卷,云::恐爲人盜去。」:予謂不然,乃果見盜。夫不疑於物,物亦誠焉。翹叟一動其心,遂果致盜。孔子曰::茍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誠然哉!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顔長道書:故人楊元素顔長道孫莘老,、:皆工文而拙書,或不可識,而孫莘老尤甚。不論他人,莘老徐觀之,亦自不識也。三人相見,輒以此爲歎。今皆爲陳跡,使人哽噎。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御定書畫譜》卷七七,《秦郵續帖》卷下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秦少游書:少游近日草書,便有東晋風味,作詩增奇麗。乃知此人不可使閑,遂兼百技矣。技進而道不進,則不可,少游乃技道兩進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黄魯直草書:草書祗要有筆,霍去病所謂不至學古兵法者爲過之。魯直書。,:去病穿城蹋鞠,此正不學古兵法之過也。學即不是,不學亦不可。子瞻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侯鯖録》卷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三六八,《珊瑚網·書録》卷二四上,同治《義寧州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魯直爲王晉卿小書爾雅:魯直以平等觀作欹側字,以真實相出游戲法,以磊落人書細碎事,可謂三反。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二,《山堂肆考》卷一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王晉卿所藏蓮華經:經七卷如筯粗:凡世之所貴,必貴其難。真書難於飄揚,草書難於嚴重,大字難於結密而無間,小字難於寬綽而有餘。今君所藏,抑又可珍,卷之盈握,沙界已周,讀未終篇,目力可廢,乃知蝸牛之角可以戰蠻觸,棘刺之端可以刻沐猴。嗟嘆之餘,聊題其末。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杜介求字:杜幾先以此紙求余書,云大小不得過此。」:且先於卷首自寫數字。其意不問工拙,但恐字大費紙不能多耳。嚴子陵若見,當復有賣菜之語。無以懲其失言,當乾沒此紙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攻媿集》卷七四《跋東坡與宗人帖》附録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宗人鎔:宗人鎔,貧甚,吾無以濟之。昔年嘗見李駙馬璋以五百千購王夷甫帖,吾書不下夷甫,而其人則吾之所恥也。書此以遺生,不得五百千,勿以予人。然事在五百年外,價直如是,不亦鈍乎?然吾佛一坐六十小劫,五百年何足道哉!:東坡居士。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甕牖閑評》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戲書赫蹏紙:此紙可以鑱錢祭鬼。東坡試筆,偶書其上。後五百年,當成百金之直。物固有遇不遇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評字:昨日見歐陽叔弼。云::子書大似李北海。」:予亦自覺其如此。世或以謂似徐書者,非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佩文齋書畫譜》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太宗皇帝御書曆子:京朝官中選三十人充知州,而賜以御書曆子,臣得此可以爲榮矣。而審官任其事,蓋猶有古者選部激濁揚清之風也。非太宗皇帝知錢若水之深,若水亦自信不疑,則三十人者獨獲此賜,其能使人心服而無疑乎?元祐四年四月十九日,龍圖閣直學士臣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焦千之帖後:歐陽文忠公言焦子皎潔寒泉冰者,」:吾友伯强也。泰民徐君,濟南之老先生也。錢岊仲蓋嘗師之,以伯強與泰民往還書疏相示。伯強之沒,蓋十年矣,覽之悵然。元祐五年二月十五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劉景文所收歐陽公書:處處見歐陽文忠書,厭軒冕思歸而不可得者,十常八九。乃知士大夫進易而退難,可以爲後生汲汲者之戒。元祐五年三月八日,偶與楊次公同過劉景文。景文出此書,僕與次公,皆文忠客也。次公又効其抵掌談笑,使人感嘆不已。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歐陽帖:歐陽公書,筆勢險勁,字體新麗,自成一家。然公墨跡自當爲世所寶,不待筆畫之工也。文忠公得謝,其喜如此。以是知士非進身之難,乞身之難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歐陽文忠公全集》卷一三○附録,《佩文齋書畫譜》卷七六,《皕宋樓藏書志》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劉景文歐公帖:此數十紙,皆文忠公衝口而出,縱手而成,初不加意者也。其文采字畫,皆有自然絶人之姿,信天下之奇蹟也。元祐四年九月十九日,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蘇才翁草書:才翁草書真迹,當爲歷世之寶。然李白草書歌,》:廼唐末五代効禪月而不及者,云牋麻絹素排數箱,」:村氣可掬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樂邦文類》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所書東海若後:軾久欲書柳子厚所作東海若一篇刻之石,》:置之浄住院無量壽佛堂中。元祐六年二月九日,與海陵曹輔開封劉季孫永嘉侯臨會堂下,、:遂書以遺僧從本,使刻之。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所書歸去來詞後:毛國鎮從予求書,且曰::當於林下展玩。」:故書陶潛歸去來以遺之。》:然國鎮豈林下人也哉,譬如今之紈扇,多畫寒林雪竹,當世所難得者,正使在廟堂之上,尤可觀也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乾隆《續河南通志》卷七八,乾隆《陳州府志》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張乖崖書後:以寬得愛,愛止於一時;:以嚴得畏,畏止於力之所及。故寬而見畏,嚴而見愛,皆聖賢之難事而所及者遠矣。張忠定公治蜀,用法之嚴似諸葛孔明。諸葛孔明與公遺愛皆至今,蓋尸而祝之,社而稷之。元祐六年閏八月十三日,過陳,見公之曾孫祖,以軾蜀人,德公宜深,故出公遺墨,求書其後。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勾信道郎中集朝賢書夾頌金剛經:乙巳至今二十八年,書經三十二人,逝者幾三之二矣。夢幻之喻,非虚言也。惟一念歸向之善,歷劫不壞,在在處處常爲善友。元祐七年正月二十二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舊與辯才書:軾平生與辯才道眼相照之外,緣契冥符者多矣。始以五年九月三十日入山,相對終日,留此數紙。明年是日在潁州作書與之,有少留山中勿便歸安養之語,」:而師寔以是日化去。又明年,其徒惟楚攜此軸來,爲一太息。五月十一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陳瑩中題朱表臣歐公帖:美哉瑩中之言也。仲尼之存,或削其跡,夢奠之後,履藏千載。文忠公讀石守道文集有云:》:後世茍不公,至今無聖賢。公歿之後二十餘年,憎愛一衰,議論乃公,亦何待後世乎?紹聖元年五月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九五,《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七八,《佩文齋書畫譜》卷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王奥所藏太宗御書後:日行于天,委照萬物之上,光氣所及,或流爲慶雲,結爲丹砂,初豈有意哉!:太宗皇帝以武功定禍亂,以文德致太平,天縱之能,溢于筆墨,摛藻尺素之上,弄翰團扇之中,散流人間者幾何矣。而三槐王氏,得之爲多,子孫世守之,遂爲希代之寶。文正之孫懿敏之子奧,出以示,臣軾敬拜手稽首書其後。 全宋文卷一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張長史書法:世人見古有見桃花悟道者,争頌桃花,便將桃花作飯喫。喫此飯五十年,轉沒交涉。正如張長史見擔夫與公主爭路,而得草書之法。欲學長史書,日就擔夫求之,豈可得哉?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歸去來詞贈契順:余謫居惠州,子由在高安,各以一子自隨。余分寓許昌宜興,嶺海隔絶。諸子不聞余耗,憂愁無聊。蘇州定慧院學佛者卓契順謂邁曰::子何憂之甚,惠州不在天上,行即到耳,當爲子將書問之。紹聖三年三月二日,契順涉江度嶺,徒行露宿,僵仆瘴霧,黧面繭足以至惠州,得書徑還。余問其所求,答曰::契順惟無所求,而後來惠州。若有所求,當走都下矣。苦問不已,乃曰::昔蔡明遠鄱陽一校耳,顔魯公絶糧江淮之間,明遠載米以周之。魯公憐其意,遺以尺書,天下至今知有明遠也。今契順雖無米與公,然區區萬里之勤,儻可以援明遠例,得數字乎?余欣然許之,獨愧名節之重,字畫之好,不逮魯公。故爲書淵明歸去來詞以遺之,》:庶幾契順託此文以不朽也。《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又見《赤城集》卷一八,《古今法書苑》卷四二。:所::原缺。四部叢刊初編影元刊本集註分類東坡詩卷首東坡紀年録紹聖三年紀事節引此文有所字,》》」:據補。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所贈曇秀書:曇秀來惠州見東坡。將去,坡曰::山中人見公還,必求土物,何以與之?秀曰::鵝城清風,鶴嶺明月,人人送與,只恐他無着處。坡曰::不如將幾紙字去,每人與一紙。但向道此是言法華書,裏頭有災福。」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所書寶月塔銘:并魯直跋:予撰寶月塔銘,》:使澄心堂紙,鼠鬚筆,李庭珪墨,皆一代之選也。舟師不遠萬里,來求予銘,予亦不孤其意。紹聖三年正月十二日,東坡老人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天蓬呪:紹聖三年端午,惠州道士鄒葆光云::今日今月皆甲午,而午時當庚甲合,人之遇此也難。請書天蓬神呪。》予嘉其意,乃爲齋戒書之。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三二,同治《酉陽州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山谷草書:曇秀來海上,見東坡,出黔安居士草書一軸,問此書如何?坡云::張融有言,不恨臣無二王法,恨二王無臣法。吾於黔安亦云。他日黔安當捧腹軒渠也。丁丑正月四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容齋四筆》卷一○,《石刻鋪敘》卷一,《後村題跋》卷四,《丹鉛餘録》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希白書:希白作字,自有江左風味,故長沙法帖,比淳化待詔所摹爲勝,世俗不察,争訪閣本,誤矣。此逸少一卷爲尤妙。庚辰七夕,合浦官舍借觀。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自作字:東坡平時作字,骨撑肉,肉没骨,未嘗作此瘦妙也。宋景文公自名其書鐵綫。若東坡此帖,信可謂云爾已矣。元符三年九月二十四日,游三州嵓回,舟中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舟中作字:將至曲江,船上灘欹側,撑者百指,篙聲石聲犖然,四顧皆濤瀨,士無人色,而吾作字不少衰,何也?吾更變亦多矣,置筆而起,終不能一事,孰與且作字乎?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沈遼智静大師影堂銘:鄰舍有睿達,寺僧不求其書,而獨求予,非惟不敬東家,亦有不敬西家耶?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珊瑚網·書録》卷二四上,白雲居米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沈遼米芾書:自君謨死後,筆法衰絶。沈遼少時本學其家傳師者,晚乃諱之,自云學子敬。病其似傳師也,故出私意新之,遂不如尋常人。近日米芾行書,王鞏小草,亦頗有高韻,雖不逮古人,然亦必有傳於世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所書圜通偈:軾遷嶺海七年,每遇私忌,齋僧供佛,多不能如舊。今者北歸,舟行豫章彭蠡之間,遇先妣成國太夫人程氏忌日,復以阻風滯留,齋薦尤不嚴,且敬寫楞嚴經中文殊師利法王所説圜通偈一篇,》》:少伸追往之懷,行當過廬山,以施山中有道者。建中靖國元年四月八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趙刻《志林》題作《賀下不賀上》,《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歐陽文忠公書:賀下不賀上,此天下通語。士人歷官一任,得外無官謗,中無所愧於心,釋肩而去,如大熱遠行,雖未到家,得清凉館舍,一解衣漱濯,已足樂矣。況於致仕而歸,脫冠珮,訪林泉,顧平生一無可恨者,其樂豈可勝言哉!:余出入文忠門最久,故見其欲釋位歸田,可謂切矣。他人或茍以藉口,公發於至情,如飢者之念食也。顧勢有未可者耳。觀與仲儀書,論可去之節三,至欲以得罪病告去。君子之欲退,其難如此,可以爲欲進者之戒。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九四,《小學考》卷一八,《新增格古要論》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篆髓後:滎陽鄭惇方,字希道,作篆髓六卷,》:字義一篇。》:凡古今字説,班楊賈許二李二徐之學,、、其精者皆在。間有未盡,傅以新意,然皆有所考本,不用意斷曲説,其疑者蓋闕焉。凡學術之邪正,視其爲人。鄭君信厚君子也,其言宜可信。余嘗論學者之有説文,》:如醫之有本草,》:雖草木金石,各有本性,而醫者用之,所配不同,則寒溫補瀉之效,隨用各別。而自漢以來,學者多以一字考經,字同義異,皆欲一之,彫刻采繪,必成其説。是以六經不勝異説,而學者疑焉。孔子曰::夫聞也者,色取仁而行違,居之不疑。則聞爲小人。而詩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之子于征,有聞無聲。則聞爲君子。又曰::君子周而不比。」:則比爲惡。而易曰:》:地上有水比。以建萬國親諸侯。則比爲善。有子曰::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則所謂和者,同而已矣。而孔子曰::君子和而不同。」:若此者多矣。喪欲速貧,死欲速朽,此以八字成文,然猶不可一,曰言各有當也,而況欲以一字一之耶?余愛鄭君之學簡而通,故私附其後。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皇朝文鑑》卷一三一,《記纂淵海》卷四二、五○,《文編》卷四○,《文章辨體彙選》卷三六六,《珊瑚網·書録》卷二四上,《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九四,《佩文齋書畫譜》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唐氏六家書後:永禪師書,骨氣深穩,體兼衆妙,精能之至,反造疎淡。如觀陶彭澤詩,初若散緩不收,反覆不已,乃識其奇趣。今法帖中有云不具釋智永白者,」:誤收在逸少部中,然亦非禪師書也。云謹此代申,」:此乃唐末五代流俗之語耳,而書亦不工。歐陽率更書,妍緊拔羣,尤工於小楷,高麗遣使購其書,高祖歎曰::彼觀其書,以爲魁梧奇偉人也。此非知書者。凡書象其爲人。率更貌寒寢,敏悟絶人,今觀其書,勁嶮刻厲,正稱其貌耳。褚河南書,清遠蕭散,微雜隸體。古之論書者,兼論其平生,茍非其人,雖工不貴也。河南固忠臣,但有譖殺劉洎一事,使人怏怏。然余嘗攷其實,恐劉洎末年褊忿,實有伊霍之語,非譖也。若不然,馬周明其無此語,太宗獨誅洎而不問周,何哉?此殆天后朝許李所誣,而史官不能辨也。張長史草書,頽然天放,略有點畫處,而意態自足,號稱神逸。今世稱善草書者或不能真行,此大妄也。真生行,行生草,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今長安猶有長史真書郎官石柱記,》:作字簡遠,如晉宋間人。顔魯公書雄秀獨出,一變古法,如杜子美詩,格力天縱,奄有漢魏晉宋以來風流,、後之作者,殆難復措手。柳少師書,本出於顔,而能自出新意,一字百金,非虛語也。其言心正則筆正者,非獨諷諫,理固然也。世之小人,書字雖工,而其神情終有睢盱側媚之態,不知人情隨想而見,如韓子所謂竊斧者乎,抑真爾也?然至使人見其書而猶憎之,則其人可知矣。余謫居黃州,唐林夫自湖口以書遺余,云::吾家此六人書,子爲我略評之而書其後。林夫之書過我遠矣,而反求於予,何哉?此又未可曉也。元豐四年五月十一日,眉山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記纂淵海》卷五九,《咸淳臨安志》卷七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若逵所書經後:懷楚比丘,示我若逵所書二經。經爲幾品,品爲幾偈,偈爲幾句,句爲幾字,字爲幾畫,其數無量。而此字畫,平等若一,無有高下,輕重大小。云何能一?以忘我故。若不忘我,一畫之中,已現二相,而況多畫。如海上沙,是誰磋磨,自然勻平,無有粗細。如空中雨,是誰揮灑,自然蕭散,無有疎密。咨爾楚逵,若能一念,了是法門,於剎那頃,轉八十藏,無有忘失,一句一偈。東坡居士,説是法已,復還其經。元祐七年四月二十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孫元忠所書華嚴經後:余聞世間凡富貴人及諸天龍鬼神具大威力者,脩無上道難,造種種福業易。所發菩提心,旋發旋忘,如飽滿人,厭棄飲食。所作福業,舉意便成,如一滴水,流入世間,即爲江河。是故佛説此等,真可畏怖,一念差失,萬劫墮壞,一切龍服,地行天飛,佛在依佛,佛成依僧,皆以是故。維鎮陽平山子龍,靈變莫測,常依覺實,二大比丘。有大檀越,孫溫靖公,實能致龍,與相賓友。曰雨曰霽,惟公所欲。公之與此,二大比丘,及此二龍,必同事佛,皆受佛記。故能於未來世,各以願力,而作佛事。觀公奏疏,本欲爲龍作廟,又恐血食,與龍增業,故上乞度僧,以奉祠宇。公之愛龍,如愛其身,秪令作福,不令造業。若推此心,以及世間,待物如我,等我如物。予知此人,與佛無二。覺既圓寂,公亦棄世。其子元忠,爲公親書華嚴經八十卷,》:累萬字,無有一點一畫,見怠墮相。人能攝心,一念專靜,便有無量感應。而元忠此心盡八十卷,終始若一。予知諸佛,悉已見聞,若以此經,置此山中,則公與二士若龍,在在處處,皆當相見。共度衆生,無有窮盡,而元忠與予,亦當與焉。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三六四,名山勝概記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鳳翔東院王畫壁:嘉祐癸卯上元夜,來觀王維摩詰筆。時夜已闌,殘燈耿然,畫僧踽踽欲動,恍然久之。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摩詰藍田烟雨圖: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詩曰::藍谿白石出,玉川紅葉稀。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此摩詰之詩,或曰非也。好事者以補摩詰之遺。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丹淵集》附録,《佩文齋書畫譜》卷八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文與可墨竹:昔時,與可墨竹,見精縑良紙,輒憤筆揮灑,不能自已,坐客争奪持去,與可亦不甚惜。後來見人設置筆硯,即逡巡避去。人就求索,至終歲不可得。或問其故。與可曰::吾乃者學道未至,意有所不適,而無所遣之,故一發於墨竹,是病也。今吾病良已,可若何?然以余觀之,與可之病,亦未得爲已也,獨不容有不發乎?余將伺其發而掩取之。彼方以爲病,而吾又利其病,是吾亦病也。熙寧庚戌七月二十一日,子瞻。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通叔篆:李元直,長安人。其先出於唐讓帝。學篆書數十年,覃思甚苦,曉字法,得古意。用銛鋒筆,縱手疾書,初不省度。見余所藏與可墨竹,求題其後,因戲書此數百言。通叔其字云。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將軍三騣馬圖:唐李將軍思訓作明皇摘瓜圖。》:嘉陵山川,帝乘赤驃,起三騣,與諸王及嬪御十數騎,出飛仙嶺下,初見平陸,馬皆若驚,而帝馬見小橋作徘徊不進狀。不知三騣謂何,後見岑嘉州詩,有衛節度赤驃歌云:》:赤髯胡雛金剪刀,平明剪出三騣高。乃知唐御馬多剪治,而三騣其飾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九五,《記纂淵海》卷四二,《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四○,《山堂肆考》卷一六六,《淵鑑類函》卷三二八,《佩文齋書畫譜》卷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吴道子畫後:智者創物,能者述焉,非一人而成也。君子之於學,百工之於技,自三代歷漢至唐而備矣。故詩至於杜子美,文至於韓退之,書至於顔魯公,畫至於吴道子,而古今之變,天下之能事畢矣。道子畫人物,如以燈取影,逆來順往,旁見側出,横斜平直,各相乘除,得自然之數,不差毫末,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所謂遊刃餘地,運斤成風,蓋古今一人而已。余於他畫,或不能必其主名,至於道子,望而知其真僞也。然世罕有真者,如史全叔所藏,平生蓋一二見而已。元豐八年十一月七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六,《輿地紀勝》卷四五,《記纂淵海》卷七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古今圖書集成》藝術典卷七八九,《佩文齋書畫譜》卷四九,雍正《舒城縣志》卷三二,嘉慶《廬州府志》卷五一,民國《桐城續修縣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伯時山莊圖後:或曰::龍眠居士作山莊圖,《使後來入山者信足而行,自得道路,如見所夢,如悟前世。見山中泉石草木,不問而知其名;:遇山中漁樵隱逸,不名而識其人。此豈强記不忘者乎?曰::非也。畫日者常疑餅,非忘日也。醉中不以鼻飲,夢中不以趾捉,天機之所合,不强而自記也。居士之在山也,不留於一物,故其神與萬物交,其智與百工通。雖然,有道有藝,有道而不藝,則物雖形於心,不形於手。吾嘗見居士作華嚴相,皆以意造,而與佛合。佛菩薩言之,居士畫之,若出一人,況自畫其所見者乎?」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紹熙《雲間志》卷下,《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四○,《山堂肆考》卷一六六,至元《嘉禾志》卷二一,康熙《吳江縣志》卷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朱象先畫後:松陵人朱君象先,能文而不求舉,善畫而不求售。曰::文以達吾心,畫以適吾意而已。昔閻立本始以文學進身,卒蒙畫師之耻。或者以是爲君病,余以謂不然。謝安石欲使王子敬書太極殿榜,以韋仲將事諷之。子敬曰::仲將,魏之大臣,理必不爾。若然者,有以知魏德之不長也。使立本如子敬之高,其誰敢以畫師使之。阮千里善彈琴,無貴賤長幼皆爲彈,神氣冲和,不知向人所在。内兄潘岳使彈,終日達夜無忤色,識者知其不可榮辱也。使立本如千里之達,其誰能以畫師辱之。今朱君無求於世,雖王公貴人,其何道使之,遇其解衣盤礴,雖余亦得攫攘其旁也。元祐五年九月十八日,東坡居士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丹淵集》附録,《佩文齋書畫譜》卷八二,乾隆《鹽亭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趙㞦屏風與可竹:與可所至,詩在口,竹在手。來京師不及歲,請郡還鄉,而詩與竹皆西矣。一日不見,使人思之。其面目嚴冷,可使静險躁,厚鄙薄。今相去數千里,其詩可求,其竹可乞,其所以静厚者不可致。此予所以見竹而歎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蒲傳正燕公山水:畫以人物爲神,花竹禽魚爲妙,、宫室器用爲巧,山水爲勝,而山水以清雄奇富變態無窮爲難。燕公之筆,渾然天成,粲然日新,已離畫工之度數而得詩人之清麗也。熙寧六年六月六日。《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六日之六原缺,」」:據汲古閣東坡題跋補。》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文勛扇畫:舊聞吴道子畫西方變相,》:觀者如堵。道子作佛圓光,風落電轉,一揮而成。嘗疑其不然。今觀安國作方界,略不抒思,乃知傳者之不謬。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吴道子地獄變相:道子,畫聖也。出新意於法度之内,寄妙理於豪放之外,蓋所謂游刃餘地,運斤成風者耶?觀地獄變相,》:不見其造業之因,而見其受罪之狀,悲哉悲哉!:能於此間一念清净,豈無脱理,但恐如路傍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耳。元豐六年七月十日,齊安臨臯亭借觀。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丹淵集》附録,《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九○,《佩文齋書畫譜》卷八二,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光緒《資州志》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與可紆竹:紆竹生於陵陽守居之北崖,蓋岐竹也。其一未脱籜,爲蝎所傷,其一困於嵌嵓,是以爲此狀也。吾亡友文與可爲陵陽守,見而異之,以墨圖其形。余得其摹本以遺玉册官祁永,使刻之石,以爲好事者動心駭目詭特之觀,且以想見亡友之風節,其屈而不撓者,蓋如此云。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筌畫雀:黄筌畫飛鳥,頸足皆展。或曰::飛鳥縮頸則展足,縮足則展頸,無兩展者。驗之信然。乃知觀物不審者,雖畫師且不能,況其大者乎?君子是以務學而好問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佩文齋書畫譜》卷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戴嵩畫牛:蜀中有杜處士,好書畫,所寶以百數。有戴嵩牛一軸,》:尤所愛,錦囊玉軸,常以自隨。一日曝書畫,有一牧童見之,拊掌大笑,曰::此畫鬬牛也。牛鬬,力在角,尾搐入兩股間,今乃掉尾而鬬,謬矣。處士笑而然之。古語有云::耕當問奴,織當問婢。不可改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三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趙雲子畫:趙雲子畫筆略到而意已具,工者不能。然託於椎陋以戲侮來者,此柳下惠之不恭,東方朔之玩世,滑稽之雄乎?或曰::雲子蓋度世者。」:蜀人謂狂雲猶曰風雲耳。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艾宣畫:金陵艾宣畫翎毛花竹,爲近歲之冠。既老,筆迹尤奇,雖不復精匀,而氣格不凡。今尚在,然眼昏不能復運筆矣。嘗見此物,各爲賦一首云。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畫壁易石:靈壁出石,然多一面。劉氏園中砌臺下,有一株獨巉然,反覆可觀,作麋鹿宛頸狀。東坡居士欲得之,乃畫臨華閣壁,作醜石風竹。主人喜,乃以遺予。居士載歸陽羨。元豐八年四月六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陳懷立傳神:傳神之難在於目。顧虎頭云::傳神寫照,都在阿堵中,其次在顴頰。吾嘗於燈下顧見頰影,使人就壁畫之,不作眉目,見者皆失笑,知其爲吾也。目與顴頰似,餘無不似者,眉與鼻口,蓋可增減取似也。傳神與相一道,欲得其人之天,法當於衆中陰察其舉止。今乃使具衣冠坐注視一物,彼歛容自持,豈復見其天乎?凡人意思各有所在,或在眉目,或在鼻口。虎頭云::頰上加三毛,覺精采殊勝。則此人意思,蓋在須頰間也。優孟學孫叔敖,抵掌談笑,至使人謂死者復生。此豈能舉體皆似耶?亦得其意思所在而已。使畫者悟此理,則人人可謂顧陸。吾嘗見僧惟真畫曾魯公,初不甚似。一日,往見公,歸而喜甚,曰::吾得之矣。」:乃於眉後加三紋,隱約可見,作仰首上視,眉揚而額蹙者,遂大似。南都人陳懷立傳吾神,衆以爲得其全者。懷立舉止如諸生,蕭然有意於筆墨之外者也。故以所聞者助發之。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宋稗類鈔》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畫苑:君厚畫苑,》:處不充篋笥,出不汗牛馬,明窗净几,有坐臥之安,高堂素壁,無舒卷之勞,而人物禽魚之變態,山川草木之奇姿,粲然陳前,亦好事者之一適也。元祐二年二月八日,平叔借觀,子瞻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宋漢傑畫:僕曩與宋復古游,見其畫瀟湘晚景,爲作三詩,其略云::逕遙趨後崦,水會赴前溪。復古云::子亦善畫也耶?」:今其猶子漢傑,亦復有此學,假之數年,當不減復古。元祐三年四月五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佩文齋書畫譜》卷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又跋漢傑畫山:一:唐人王摩詰李思訓之流,畫山川峰麓,自成變態,雖蕭然有出塵之姿,然頗以雲物間之。作浮雲杳靄,與孤鴻落照,滅没於江天之外,舉世宗之,而唐人之典刑盡矣。近歲惟范寬稍存古法,然微有俗氣。漢傑此山,不古不今,稍出新意,若爲之不已,當作著色山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又跋漢傑畫山:二:觀士人畫,如閲天下馬,取其意氣所到。乃若畫工,往往只取鞭策皮毛槽櫪芻秣,無一點俊發,看數尺許便卷。漢傑真士人畫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三六八,《佩文齋書畫譜》卷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李伯時卜居圖:定國求余爲寫杜子美寄贊上人詩,》:且令李伯時圖其事,蓋有歸田意也。余本田家,少有志丘壑,雖爲󲦤紳,奉養猶農夫。然欲歸者蓋十年,勤請不已,僅乃得郡。士大夫逢時遇合,至卿相如反掌,惟歸田古今難事也。定國識之。吾若歸田,不亂鳥獸,當如陶淵明。定國若歸,豪氣不除,當如謝靈運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李伯時孝經圖:觀此圖者,易直子諒之心,油然生矣。筆迹之妙,不减顧陸。至第十八章,人子之所不忍者,獨寄其髣髴。非有道君子不能爲,殆非顧陸之所及。、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盧鴻學士草堂圖:此唐盧丞相段文昌本,今在内侍都知劉君元方家。元祐三年七月,予館伴北使於都亭驛,劉以示予,爲賦此篇。迨過遠來省,書令同作。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三六八,《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法墨珍圖記》卷一,《書畫鑑影》卷一,高郵帖,嘉慶《高郵州志》卷一一下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南唐挑耳圖:王晋卿嘗暴得耳聾,意不能堪,求方於僕。僕答之云::君是將種,斷頭穴胸,當無所惜,兩耳堪作底用,割捨不得?限三日疾去,不去,割取我耳。晉卿洒然而悟。三日,病良已,以頌示僕云::老坡心急頻相勸,性難只得三日限。我耳已較君不割,且喜兩家總平善。今見定國所藏挑耳圖,》:云得之晉卿,聊識此事。元祐六年八月二日,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佩文齋書畫譜》卷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摘瓜圖:元稹望雲騅歌云:》:明皇當時無此馬,不免騎驢來幸蜀。信如稹言,豈有此權奇蹀躞與嬪御摘瓜山谷間如思訓之圖乎?然祿山之亂,崔圖在蜀,儲設甚備,騎驢當時虛語耳。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唐名臣像:李衛公言唐儉輩不足惜。觀其容貌,殆非所謂名下無虚士。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許道寧畫:泰人有屈鼎筆者,許道寧之師。善分布澗谷,間見屈曲之狀,然有筆而無思致,林木皆晻靄而已。道寧氣格似過之,學不及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魯直畫跋後三首,遠近景圖:舟未行而風作,固不當行,若中塗遇風,不盡力牽挽以投浦岸,當何之耶?魯直怪舟師不善,預相風色可也,非畫師之罪。紹聖二年正月十一日,惠州思無邪齋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魯直畫跋後三首,北齊校書圖:畫有六法,賦彩拂澹,其一也,工尤難之。此畫本出國手,止用墨筆,蓋唐人所謂粉本。而近歲畫師,乃爲賦彩,使此六君子者,皆涓然作何郎傅粉面,故不爲魯直所取,然其實善本也。紹聖二年正月十二日,思無邪齋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蘭亭考》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魯直畫跋後三首,右軍斫膾圖:謝安石人物爲江左第一,然其爲政,殊未可逸少意,作書譏誚,殆欲痛哭。此所謂君子愛人以德者。以紙五十萬與桓溫,何足道。此乃史官之陋,而魯直亦云爾,何哉?書生見五十萬紙,足了一世,舉以與人,真異事耳。本傳又云::蘭亭之會,或以比金谷,而以逸少比季倫,逸少聞之甚喜。金谷之會,皆望塵之友也。季倫之於逸少,如鴟鳶之於鴻鵠,尚不堪作奴,而以自比,決是晉宋間妄語。史官許敬宗,真人奴也,見季倫金多,以爲賢於逸少。今魯直又怪畫師不能得逸少高韻,豈不難哉!:余在惠州,徐彥和寄此畫,求余跋尾,書此以發千里一笑。紹聖二年正月十二日,東坡居士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醉道士圖:并章子厚跋:僕素不喜酒,觀正父醉士圖,》:以甚畏執盃持耳翁也。子瞻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跋醉道士圖:熙寧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再過長安,會正父於毋清臣家。再觀醉士圖,》:見子厚所題,知其爲予噱也。持耳翁余固畏之,若子厚乃求其持而不得者。他日再見,當復一噱。時與清臣堯夫子由同觀。、:子瞻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真一酒詩後:予作蜜酒,格味與真一相亂。每米一斗,用蒸餅麫二兩半,如常法取醅液,再入蒸餅麪一兩釀之。三日嘗看,味當極辣且硬,且以二斗米炊飯投之,若甜軟,則每投更入麫與餅各半兩。又二日,再投而熟,全在釀者斟酌損益也。入少水爲妙。《增刊校正王狀元集注分類東坡先生詩》卷二四《蜜酒歌》注文。又見《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五《黃魯直真一酒詩帖》。:味::原缺;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柳文瓶賦後:漢黄門郎揚雄作酒箴,》:以諷諫成帝。其文爲酒客難法度士,譬之於物,曰::子猶瓶矣。觀瓶之居,居井之眉。處高臨深,動常近危。酒醪不入口,臧水滿懷。不得左右,牽於纆徽。一旦󱅚礙,爲瓽所轠。身提黃泉,骨肉爲泥。自用如此,不如鴟夷。鴟夷滑稽,腹如大壺。盡日盛酒,人復借酤。常爲國器,託於屬車。出入兩宮,經營公家。由是言之,酒何過乎!或曰,柳子厚瓶賦拾酒箴而作,》》:非也。子雲本以諷諫設問以見意耳,當復有答酒客語,而陳孟公不取,故史略之,子厚蓋補亡耳。然子雲論屈原伍子胥晁錯之流,、:皆以不智譏之;:而子厚以瓶爲智,幾於信道知命者,子雲不及也。子雲臨憂患,顛倒失據,而子厚尤不足觀,二人當有愧於斯文也耶!:元祐六年六月二十七日。《河東先生集》附録。:二人::原缺,據右引補。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引説先友記:昔柳子厚記其先友六十七人於其墓碑之陰。考之於傳,》:卓然知名者蓋二十人。子厚曰::先君之所友,天下之善士舉集焉。:袁高::恕己子,唐傳第四十五卷。·:姜公輔::七十七。,:齊映::七十五。,:嚴郢::七十。,:穆贊::舉子,弟質,八十八。,:裴樞::六十五。,:杜黄裳::九十四。,:楊憑::弟凝,八十五。,:李鄘::七十一。,:梁肅::一百二十七文藝傳中。》::韓愈::一百一。,:許孟容::八十七。,:袁滋::七十六。,:盧羣::七十二。,:鄭餘慶::九十。,:奚陟::八十九。,:盧景亮::八十九。,:楊於陵::八十八。,:高郢::九十。,:柳登::芳子,弟冕,五十七。,按:《河東先生集》附録。又見《河東先生集》卷一二《先君石表陰先友記》題下注文節引。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二三,《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四三,《山堂肆考》卷一六六,《廬山記事》卷一一,同治《廬山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跋石恪三笑圖贊:近於士人家,見石恪畫此圖,三人皆大笑,至於冠服衣履手足,皆有笑態。其後三小童,罔測所謂,亦復大笑。世間侏儒觀優,而或問其所見,則曰::長者豈欺我哉!」:此畫正類此。寫呈欽之兄,想亦當捧腹絶倒,撫掌胡盧,冠纓索絶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跋南屏激水偈:熙寧中作此偈,以示用文闍黎。後十六年,再過南屏,復録以示雲玩上座。元祐四年九月望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經進東坡文集事略》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辯曾參説:孔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唯。」:子出,門人曰::何謂也?」: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師弟子答問,未嘗不唯,」:而曾子之唯,」:獨記於論語。》:一唯之外,」:口耳俱喪,而門人方欲問其所謂,此繫風捕影之流也,何足實告哉!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晚香堂蘇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書莊子二則跋:南窗無事,因偶書南華二則。》:軾。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跋勝相院經藏記:予夜夢寶月索此文,既覺已三鼓,引紙信筆,一揮而成。元豐三年九月十二日四鼓書。,按:《經進東坡文集事略》卷五四《勝相院經藏記》郎曄注引。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三希堂法帖,《石渠寶笈續編》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跋石恪畫維摩贊魚枕冠頌:僕在黄岡時,戲作此等語十數篇,漸復忘之。元祐三年八月廿九日,同僚早出,獨坐玉堂,忽憶此二首,聊復録之。翰林學士眉山蘇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大觀録》卷五,《式古堂書畫彙考·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贈黎子雲千文後:登臨覽觀之樂,山川風物之美,將歸老於故丘,布衣幅巾,從邦君於其上,酒酣樂作,援筆而賦之。以頌黎侯之遺愛,尚未晚也。軾。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金石續編》卷一五,《山左金石志》卷一五,康熙《滁州志》卷九,民國《安徽通志稿·金石古物考》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醉翁亭記書後跋:廬陵先生以慶曆八年三月己未刻石亭上。字畫褊淺,恐不能傳遠,滁人欲改刻大字久矣。元祐六年,軾爲潁州,而開封劉君季孫自高郵來,過滁。滁守河南王君詔請以滁人之意,求書於軾,軾於先生爲門下士,不可以辭。十一月乙未。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避暑録話》卷下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楊文公與王魏公帖:夜得一士,旦而告人,察其情若喜不寐者。蔣氏不知何從得之,在其孫彝處也。世言文公爲魏公客,公經國大謀,人所不知者,獨文公得與。觀此帖,不特見文公好賢樂士之急,旦得一士,必亟告之,其補於公者,固亦多矣。片紙折封,尤見前人至誠相與,簡易平實,不爲虚文,安得復有隱情不盡不得已而苟從者,皆可爲後法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古緣萃録》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陶靖節歸去來辭後:予久有陶彭澤賦歸去來辭之願而未能,》:兹復有嶺南之命,料此生難遂素志。舟中無事,倚原韻用魯公書法,爲此長卷,不過暫舒胸中結滯,敢云與古人并駕寰區也耶!:東坡居士軾并識。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三希堂法帖,《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杜子美榿木詩後:蜀中多榿木,讀如敧仄之敧,」:散材也,獨中薪耳。然易長,三年乃拱。故子美詩云::飽聞榿木三年大,爲致溪邊十畝陰。凡木所芘,其地則瘠。惟榿不然,葉落泥水中,輒腐,能肥田,甚於糞壤,故田家喜種之。得風,葉聲發發,如白楊也。吟風之句,」:尤爲紀實云。籠竹,亦蜀中竹名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柳子厚覺衰詩:戊寅十二月十四日,試新端硯,書柳子厚覺衰一首。》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河東先生集》卷四三《漁翁》詩注引,《冷齋夜話》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柳子厚漁翁詩:詩以奇趣爲宗,反常合道爲趣。熟味此詩有奇趣,然其尾兩句,雖不必亦可。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子由蕭丞相樓詩贈王文玉:元豐三年五月,家弟子由過池,元發令作此詩,到黄爲軾誦之也。七年六月,軾從文玉兄登斯樓,因爲録出贈文玉。時子由在筠州,將復過此。汝州團練副使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三希堂法帖,《珊瑚網·書録》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次韻王晉卿送梅花一首後:僕去黄州五周歲矣,飲食夢寐,未嘗忘之。方請江湖一郡。書此一詩寄王文父子辯兄弟,亦請一示李樂道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自書詩:與可寄此黄素一書,求余自書近日□作,乃爲書此七首以遺之。元豐□年□月十七日,彭城守□逍遥堂記。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金石萃編》卷一,《陝西金石志》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上清詞後:嘉祐八年冬,軾佐鳳翔幕,以事□上清太平宮,屢謁真君,敬撰此詞。仍邀家弟轍同賦。其後廿四年,承事郎薛君紹彭爲監宮,請書此二篇,將刻之石。元祐二年二月廿八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大觀録》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太白詩卷:元祐八年七月十日,丹元復傳此二詩。 全宋文卷一九四二,晚香堂蘇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花蕊夫人宫詞跋:熙寧五年,奉詔定秦楚蜀三家所獻書可入館者,令令史李希顔料理之。中有蜀花蕊夫人宫詞,》:獨斥去不取。予觀其詞甚奇,與王建無異。嗟乎,夫人當去古之時而能振大雅之餘韻,沒其傳不可也。因録其尤者刻諸□,識者覽之。東坡居士識。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注東坡先生詩》卷二八《寄蔡子華》引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寄蔡子華詩後:王十六秀才將歸蜀,云::子華宣德蔡丈,見託求詩。夢中爲作四句,覺而成之,以寄子華,仍請以示楊君素王慶源二老人。元祐五年二月七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侯鯖録》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荆公暮年詩:荆公暮年詩,始有合處。五字最勝,二韻小詩次之,七言詩終有晚唐氣味。如平甫七字,復爲佳耳。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蘇黃墨寶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和王晉卿題李伯時畫馬戲書李伯時畫駿馬好頭赤次韻黄魯直觀李伯時畫馬後:此詩,余以元祐三年戊辰任翰林學士,在貢舉試院中作也。謫居惠州,無事,因書於卷末裝池。軾。五月二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洞霄詩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和張子野見寄詩後:僕昔爲通守此州,初入壽星寺,悵然如舊游也。後爲密州,張子野以詩見寄,答之云爾。元祐五年十月二十九日,蘇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蘇文忠詩合注》卷一五《登望谼亭》引施注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登望谼亭詩:僕在彭城大水後,登望谼亭,偶留此詩,已而忘之。其後,徐人有誦之者,徐思之,乃知其爲僕詩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六《送酒與崔誠老》詩附録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與崔誠老詩:夜來一笑之歡,豈可多得,今日雪堂得無少寂寞耶?往安州玉泉一酌,果子少許,夜琴一弄,誰與者,莫是木上座否?小詩漫往。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奉和程正輔表兄一字韻詩跋:此詩幸勿示人,人不知吾儕遊戲三昧,或以爲詬病也。《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九。:此跋作於惠州。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注東坡先生詩》卷三《出潁口初見淮山是日至壽州》注文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題出潁口初見淮山詩:余年三十六,赴杭倅過壽,作此詩。今五十九,南遷至虔,煙雨凄然,頗有當年氣象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侯鯖録》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柳耆卿八聲甘州:世言柳耆卿曲俗,非也。如八聲甘州云:》:霜風凄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此語於詩句,不減唐人高處。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徐信:嘗見王平甫自負其甘露寺詩:》:平地風烟飛白鳥,半山雲水卷蒼藤。余應之曰::神情全在卷字上,『但恨飛字不稱耳。』平甫沉吟久之,請余易。余遂易之以橫字,」:平甫嘆服。大抵作詩當日煅月煉,非欲誇奇鬭異,要當淘汰出合用事。建中靖國元年正月三日甲子,玉局老書。,按:《東坡詩話録》卷下引《遺珠》。又見《詩人玉屑》卷八。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曲洧舊聞》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付過:秦少游張文潛才識學問,爲當世第一,無能優劣二人者。少游下筆精悍,心所默識而口不能傳者,能以筆傳之。然而氣韻雄拔,疎通秀朗,當推文潛。二人皆辱與余遊,同升而並黜。有自雷州來者,遞至少游所惠書詩累幅,近居蠻夷得此,如在齊聞韶也。汝可記之,勿忘吾言。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追和違字韻詩示過:戊寅上元在儋耳,過子夜出,余獨守舍,作違字韻。」:今庚辰上元,已再朞矣。家在惠州白鶴峰下,過子不眷婦子從余此來。其婦亦篤孝,悵然感之,故和前篇,有石建姜龐之句。」、「又復悼懷同安君,末章故復有牛衣之句,」:悲君亡而喜余存也。書以示過,看余面,勿復感懷。,按:《新增校正王狀元集注分類東坡先生詩》卷六《追和戊寅歲上元》詩末引次公注。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侯鯖録》卷七,《珊瑚網》卷四,《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周韶:杭州營籍周韶,多蓄奇茗。嘗與君謨鬬,勝之。韶又知作詩。子容過杭,述古飲之,韶泣求落籍。子容曰::可作一絶。」:韶援筆立成,曰::隴上巢空歲月驚,忍看回首自梳翎。開籠若放雪衣女,長念觀音般若經。》韶時有服,衣白,一座嗟嘆。遂落籍,同輩皆有詩送之。二人者最善。胡楚云::淡妝輕素鶴翎紅,移入朱欄便不同。應笑西園桃與李,強勻顔色待秋風。龍靚云::桃花流水本無塵,一落人間幾度春。解佩暫酬交甫意,濯纓還作武陵人。固知杭人多慧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珊瑚網·書録》卷四,《大玉煙堂帖》卷二一,《續書畫題跋記》卷三,《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大觀録》卷五,學蔬食齋臨古帖,《雙清堂帖》第二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蔡君謨天際烏雲詩卷:天際烏雲含雨重,樓前紅日照山明。嵩陽居士今何在?青眼看人萬里情。此蔡君謨夢中詩也。》:僕在錢唐,一日,謁陳述古,邀余飲堂前小閣中。壁上小詩一絶,君謨真跡也::綽約新嬌生眼底,侵尋舊事上眉尖。問君別後愁多少,得似春潮夜夜添。又有人和云::長垂玉筯殘妝臉,肯爲金釵露指尖。萬斛閑愁何日盡,一分真態更難添。二詩皆可觀,後詩不知誰作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珊瑚網》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王羲之敬和帖:一:元素將還翰苑,子瞻欲赴高密,與寶臣同來遊法會,至言師舍同觀。熙寧七年九月十七日題。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珊瑚網》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王羲之敬和帖:二:元祐四年七月廿五日,復至法會,言公化去已七年矣。見其小師微,惘然如夢耳。子瞻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蘭亭考》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陸柬之臨摹帖:觀蘭亭五言,江左風流,蕭然在目,筆迹古雅,亦近二王,然少雜奇嶮,豈陸君所摹耶!:博陵用吉得之盧家阿姑,非大姓故家莫能有此也。元豐八年二月十二日,眉陽蘇軾書。是年十一月十八日,轍過泗州嘗觀。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侯鯖録》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沈傳師書:傳師雖學二王筆法,後欲破之自立,乃傷變主者也。近世人多學傳師,又不至,但有小人跳籬驀圈脚手,令人可憎,世人皆學,何哉?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曲洧舊聞》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書:遇天色明暖,筆硯和暢,便宜作草書數紙,非獨以適吾意,亦使百年之後,與我同病者,有以發之也。張長史懷素得草書三昧,聖宋文物之盛,未有以嗣之,惟蔡君謨頗有法度,然而未放,止與東坡相上下耳。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稗海本《東坡志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米元章藏帖:吾嘗疑米元章用筆妙一時,而所藏書真僞相半。元祐四年六月十二日,與章致平同過元章。致平謂::吾公嘗見親發鎖,兩手捉書,去人丈餘,近輒掣去者乎?元章笑,遂出二王長史懷素輩十許帖子,、:然後知平時所出,皆茍以適衆目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宋拓蘇長公雪堂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大江東去後:久不作草書,適□醉走筆,覺酒氣勃勃,紛然□出也。東坡醉筆。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蔡君謨詩草:此蔡君謨夢中詩,》:真迹在濟明家,筆力遒勁。元祐五年十月四日。,按:《蘇文忠公詩編注集成總案》引石刻。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山谷外集詩註》卷一七《次韻子瞻書黃庭經尾付蹇道士》注文,《戲鴻堂法書》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庭經跋:成都道士蹇拱辰翊之葆光法師,將歸廬山,東坡居士蘇軾子瞻爲書黄庭内景經一卷,》:龍眠居士李公麟伯時爲畫經相贈之。元祐三年九月二十二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游宦紀聞》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歐陽文忠公小草:文忠小草秋聲賦歸鴈亭詩,》、《當爲希世珍藏,而思仲乃得之老人家箱篋間,以苴藉綫纊者。荊山之人,以玉抵鵲,非虛言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晚香堂蘇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書歸去來兮辭及自作後:久不作小楷,今日忽書此一紙於長興舟中。元祐四年八月六日,東坡居士。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景蘇園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某人帖:一:章子厚有唐人石刻本,與此無異,而字畫加豐腴。乃知石刻常患瘦耳。元祐四年十月二十五日,子瞻。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景蘇園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某人帖:二:吕夢得承事,年八十三,讀書作詩,手不廢卷。室如懸磬,但貯古今書帖而已。作詩以示慈雲老師。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式古堂書畫彙考》卷八,《清河書畫舫》卷四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内教博士水墨天龍八部圖卷:此吴道子本深愛之,故爲後人所愛也。予欽吴道子畫鬼神人物,得面目之新意,窮手足之變態,尤妙於旁見側出曲折長短之勢,精意考之,不差毫毛,其粗可言者如此。至其神妙自然使人喜愕者,固不可言也。今長安雷氏所藏,乃其真蹟。世稱道子,至以爲畫聖,不如此,不稱其名。人多假其名氏者。觀此,乃知其非是。舊説,狗馬難於鬼神,此非至論。鬼神非人所見,然其步趨動作,要以人理考之,豈可欺哉!:難易在工拙,不在所畫。工拙之中,又有格焉。畫雖工而格卑,不害爲庸品。熙寧三年正月廿二日,趙郡蘇軾子瞻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稗海本《東坡志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自作木石:東坡居士移守文登,五日而去官。眷戀山海之勝,與同僚飲酒日賓樓上。酒酣,作此木石一紙,投筆而歎,自謂此來之絶。河內史全叔取而藏之。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夷堅志》卷二,《山谷別集詩注》卷下《題燕邸洋川公養浩堂畫》注文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洋川公家藏古今畫册:高堂素壁,無舒卷之勞;:明窗净几,有坐臥之安。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臨篔簹圖並題:石室先生戲墨,蘇軾臨。是日試廷珪墨。元祐元年十月廿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山左金石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崔白布袋真儀:熙寧間,畫公崔白示余布袋真儀,其筆清而尤古,妙乃過吴矣。元祐三年七月一日,眉山蘇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河東先生集》附録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晁無咎藏畫馬:晁無咎所藏野馬八,出没山谷間,意象慘淡,如柳子厚所云風鬃霧鬣,千里相角。然筆法相疎,當是有遠韻人而不甚工者。元祐三年,宋遐叔張文潛同觀。、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庚子銷夏記》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燕文貴山水卷:軾通守錢唐日,與方外師遊,借此畫逾年。將去郡,乃題其後歸之。今十六年矣。師云字爲人竊去,復爲書此。元祐四年十二月四日。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式古堂書畫彙考》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閻右相洪崖仙圖卷:洪崖先生,不知何許人也。姓張名藴,字藏真。風神秀逸,志趣閑雅。仙書秘典,九經諸史,無所不通。開元中已千歲矣,蓋古之高仙。明皇仰其神異,累詔不赴。多游終南泰華,或往青城王屋,與東羅二大師爲侶。每述金丹華池之事,易形鍊丹之術,人莫究其微妙焉。先生戴烏帽,衣紅蕉葛衫,烏犀帶,短靿靴。僕五人,名狀各怪,曰橘术粟葛拙。、、:有白驢曰雪精,日行千里。復有隨身之用白藤笠六角扇木如意筇竹杖長盈壺,、、:常滿杯自然流酌。每跨驢,領僕游於市廛,酒酣笑傲自若。明皇詔圖其像,庶朝夕得瞻觀之。元祐四年,東坡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竹枝自題:雲陽友舊最善墨竹,與僕别幾歲月矣。余在錢唐,邀於長青閣小飲,作此竹枝奉贈,不知雲陽以爲何如也。《珊瑚網》卷二。又見《式古堂書畫彙考》卷四三。:此文或作於倅杭時。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珊瑚網》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李伯時臨劉商觀弈圖:余所藏劉商觀弈圖,》:由唐迄今二百年,絹素剥爛,粉墨蕭瑟。伯時爲余臨之,茅君篆勒之,皆絶筆也。噫,劉商之畫,非伯時則失其真;:伯時之筆,非茅生則不能壽。茅生之名,豈以余言而遂傳歟!:眉陽蘇軾謹題。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戲鴻堂法書》卷二,晚香堂蘇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伯時畫像跋:初,李伯時畫予真,且自畫其像,故贊云殿以二士。」:已而黃魯直與家弟子由皆署語其後,故伯時復寫二人,而以葆光爲導,皆山中人也。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四三,《渭南文集》卷二九《跋東方朔畫贊》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畫贊):(殘:畫贊世多本,惟德州者第一。君所藏又爲德州第一。 全宋文卷一九四四,《太上玄靈北斗本命延生真經注解》(正統道藏本)北宋:蘇軾:文:Article:太上玄靈北斗本命延生真經注解後序:蓋聞昊天皇皇,至高至邈,無梯可以倚其上,無路可以達其中。大道默默,至幽至玄,無計可以度其元,無方可以測其理。於是以善爲昇天之徑,以經爲入道之門。善則通於雲衢,經則露其隱奧。則非善乃天之無路,則非經乃道之無門。是故立經度死,垂教開生,而況厥恩莫大乎經也,其福莫大乎善也夫!:聖人垂經則有恩而無凡夫,奉善則無福而有因心,以作所由生也。若得遇玄文,空披視巳,不戒不奉,匪究匪窮,何異有患求醫,唯誦驗而不餌於藥?恐刑開律,但解科而罔戒於非。思之矣。然而覽之豈可獲其濟也?凡有得遇,可戒奉之,庶乎俾寒獄之冰消,使火山之焰息可得。蓬宮閬苑,注籍得道之名;:幽府羅酆,落部拘囚之目。咸拯識靈,同登道岸,余行微性戇,不愧聾言,謬作嘆文,標其經闋。眉山蘇軾序。 全宋文卷一九四四,《容齋四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潭州石刻法帖第九卷後:謝安問獻之::君書何如尊公?」:答曰::故自不同。」:安曰::外人不爾。」:曰::人那得知!」 全宋文卷一九四四,《能改齋漫録》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王元甫景陽井詩:余聞江南王元甫郭功甫皆有詩名。余南歸過九江,因道士胡洞微求謁之。元甫云::吾不見士大夫五十年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四,《遊宦紀聞》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欣濟橋:晋周孝侯斬蛟之橋,刻石道傍。崇寧禁錮,沈石水中,不知所在。 全宋文卷一九四四,《六硯齋三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自畫竹贈方竹逸:昔歲,余嘗偕方竹逸尋净因觀長老,至其東齋小閣中,壁有與可所畫竹石,其根莖脉縷,牙角節葉,無不臻理,非世之工人所能者。與可論畫竹木,於形既不可失,而理更當知,生死新老煙雲風雨,、必曲盡真態,合於天造,厭於人意,而形理兩全,然後可言曉畫,非達才明理,不能辨論也。今竹逸求余畫竹,因妄襲與可法則爲之,并書舊事以贈。元豐五年八月四日,眉山蘇軾。 全宋文卷一九四四,《六硯齋三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快哉亭石:昨日與數客飲,至醉,今日病酒,書以醉。軾。時元祐六年三月四日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四,《十百齋書畫録》卯集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孫仲謀千山競秀卷:孫仲謀作此卷,終不去拔刀砍柴時手段,叙列八法,以示己能。復云多江南佳麗之氣,」:則江南固佳麗地,仲謀腕不能出之。復有作者一語,」:其自謂也。無怪老暪臨江作欣羨語。即此一事,非老暪所能也。余常見老暪書,終遜於彼,故并及之,豈弗具能爲仲謀師耶,善別者能言之耳。眉山蘇軾。 全宋文卷一九四四,巴慰祖摹古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跋詩文卷:軾老矣,年來舊有詩文數十卷,收納中,幸未散失,此外百無一營。入山采藥,追隨異人,以□扶老□□風雨闔門,怡然清臥而已。雪霽清淺,發於夢想,此間但有荒山大江,修竹古木。偶飲□酒□曳□□腳下,不知近遠,亦曠然天真,與武林□游等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四,秦郵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終局帖:丈夫功名在晚節者甚多,如國手棋,不須大段用意,終局便須勝也。軾。 全宋文卷一九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觀自在菩薩如意陀羅尼自跋:元豐四年二月二十七日,責授黄州團練副使眉山蘇軾書,以贈宣城廣教模上人。嘉慶《寧國府志》卷二○,嘉慶二十年刻本。:山字原脱,」:今補。 全宋文卷一九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吴氏族譜序:泰伯之德,鍾于先生,棄國如遺,委蛻而行。坐閲春秋,九五之二。古之真人,有化無死。蘇軾拜。,按:《吳氏族譜》卷首,抄本。 全宋文卷一九四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二六,《老學庵筆記》卷八,《鶴林玉露》卷三,《唐宋名賢確論》卷一,《歷代名賢確論》卷一,《芥隱筆記》卷二,《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四,《璧水群英待問會元》卷二五,《文編》卷三二,《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二四,《名世文宗》卷二六,《經濟類編》卷一三,《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省試刑賞忠厚之至論:堯舜禹湯文武成康之際,、、、何其愛民之深,憂民之切,而待天下之以君子長者之道也。有一善,從而賞之,又從而咏歌嗟嘆之,所以樂其始而勉其終。有一不善,從而罰之,又從而哀矜懲創之,所以棄其舊而開其新。故其吁俞之聲,歡休慘戚,見於虞夏商周之書。、成康既沒,穆王立,而周道始衰。然猶命其臣呂侯,而告之以祥刑。其言憂而不傷,威而不怒,慈愛而能斷,惻然有哀憐無辜之心,故孔子猶取焉。傳曰:》:賞疑從與,所以廣恩也;:罰疑從去,所以慎刑也。當堯之時,臯陶爲士,將殺人,臯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故天下畏臯陶執法之堅,而樂堯用刑之寬。四岳曰鯀可用,」:堯曰不可,鯀方命圮族,既而曰試之。」:何堯之不聽臯陶之殺人,而從四岳之用鯀也?然則聖人之意,蓋亦可見矣。書曰:》: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嗚呼,盡之矣。可以賞,可以無賞,賞之過乎仁;:可以罰,可以無罰,罰之過乎義。過乎仁,不失爲君子;:過乎義,則流而入於忍人。故仁可過也,義不可過也。古者賞不以爵祿,刑不以刀鋸。賞以爵祿,是賞之道,行於爵祿之所加,而不行於爵祿之所不加也。刑之以刀鋸,是刑之威,施於刀鋸之所及,而不施於刀鋸之所不及也。先王知天下之善不勝賞,而爵祿不足以勸也,知天下之惡不勝刑,而刀鋸不足以裁也,是故疑則舉而歸之於仁,以君子長者之道待天下,使天下相率而歸於君子長者之道,故曰忠厚之至也。詩曰:》: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君子如怒,亂庶遄沮。夫君子之已亂,豈有異術哉?制其喜怒,而無失乎仁而已矣。春秋之義,》:立法貴嚴,而責人貴寬。因其褒貶之義以制賞罰,亦忠厚之至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御試重巽以申命論:昔聖人之始畫卦也,皆有以配乎物者也。巽之配於風者,以其發而有所動也。配於木者,以其仁且順也。夫發而有所動者,不仁則不可以久,不順則不可以行,故發而仁,動而順,而巽之道備矣。聖人以爲不重,則不可以變,故因而重之,使之動而能變,變而不窮,故曰重巽以申命。」:言天子之號令如此而後可也。天地之化育,有可以指而言者,有不可以求而得者。今夫日,皆知其所以爲煖;:雨,皆知其所以爲潤;:雷霆,皆知其所以爲震;:雪霜,皆知其所以爲殺。至於風,悠然布於天地之間,來不知其所自,去不知其所入,噓而炎,吹而泠,大而鼓乎大山喬嶽之上,細而入乎竅空蔀屋之下,發達萬物,而天下不以爲德,摧拔草木,而天下不以爲怒,故曰天地之化育,有不可求而得者。此聖人之所法,以令天下之術也。聖人在上,天下之民,各得其職。士者皆曰吾學而仕,」:農者皆曰吾耕而食,」:工者皆曰吾作而用,」:賈者皆曰吾負而販,」:不知聖人之制命令以鼓舞通變其道,而使之安乎此也。聖人之在上也,天下可由而不可知,可言而不可議,蓋得乎巽之道也。易者,聖人之動,而卦者,動之時也。蠱之彖曰:》:先甲三日,後甲三日。而巽之九五亦曰:》:先庚三日,後庚三日。而説者謂甲庚皆所以申命,而先後者,慎之至也。聖人憫斯民之愚,而不忍使之遽陷於罪戾也,故先三日而令之,後三日而申之,不從而後誅,蓋其用心之慎也。以至神之化令天下,使天下不測其端,以至詳之法曉天下,使天下明知其所避。天下不測其端,而明知其所避,故靡然相率而不敢議也。上令而下不議,下從而上不誅,順之至也。故曰重巽之道,上下順也。《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又見《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四,《經濟類編》卷一一。:以::原缺,據郎本卷九補。 全宋文卷一九四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皇朝文鑑》卷九八,《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二,《歷代名賢確論》卷二四,《古文淵鑑》卷五○,《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二七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學士院試孔子從先進論:君子之欲有爲於天下,莫重乎其始進也。始進以正,猶且以不正繼之,況以不正進者乎!:古之人有欲以其君王者也,有欲以其君霸者也,有欲以強其國者也,是三者其志不同,故其術有淺深,而其成功有巨細。雖其終身之所爲,不可逆知,而其大節必見於其始進之日。何者?其中素定也。未有進以強國而能霸者也,未有進以霸而能王者也。伊尹之耕於有莘之野也,其心固曰使吾君爲堯舜之君,而吾民爲堯舜之民也。以伊尹爲以滋味説湯者,此戰國之策士,以己度伊尹也,君子疾之。管仲見桓公於纍囚之中,其所言者,固欲合諸侯攘夷狄也。管仲度桓公足以霸,度其身足以爲霸者之佐,是故上無侈説,下無卑論。古之人其自知明也如此。商鞅之見孝公也,三説而後合。甚矣,鞅之懷詐挾術以欺其君也。彼豈不自知其不足以帝且王哉?顧其刑名慘刻之學,恐孝公之不能從,是故設爲高論以衒之。君既不能是矣,則舉其國惟吾之所欲爲。不然,豈其負帝王之略,而每見輒變以徇人乎?商鞅之不終於秦也,是其進之不正也。聖人則不然,其志愈大,故其道愈高,其道愈高,故其合愈難。聖人視天下之不治,如赤子之在水火也。其欲得君以行道,可謂急矣。然未嘗以難合之故而少貶焉者,知其始於少貶,而其漸必至陵遲而大壞也。故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孔子之世,其諸侯卿大夫,視先王之禮樂,猶方圓冰炭之不相入也。進而先之以禮樂,其不合必矣。是人也,以道言之,則聖人也。以世言之,則野人也。若夫君子之急於有功者則不然,其未合也,先之以世俗之所好,而其既合也,則繼以先王之禮樂。其心則然,然其進不正,未有能繼以正者也。故孔子不從。而孟子亦曰::枉尺直尋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則枉尋直尺而利,亦可爲歟?君子之得其君也,既度其君,又度其身。君能之而我不能,不敢進也;:我能之而君不能,不可爲也。不敢進而進,是易其君;:不可爲而爲,是輕其身。是二人者,皆有罪焉。故君子之始進也,曰::君茍用我矣,我且爲是,君曰能之,則安受而不辭,君曰不能,天下其獨無人乎!至於人君亦然,將用是人也,則告之以己所欲爲,要其能否而責成焉。其曰姑用之而試觀之者,」:皆過也。後之君子,其進也無所不至,惟恐其不合也,曰::我將權以濟道。」:既而道卒不行焉,則曰::吾君不足以盡我也。」:始不正其身,終以謗其君。是人也,自以爲君子,而孟子之所謂賊其君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二四,《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學士院試春秋定天下之邪正論:爲穀梁者曰:》:成天下之事業,定天下之邪正,莫善於春秋。》請因其説而極言之。夫春秋者,》:禮之見於事業者也。孔子論三代之盛,必歸於禮之大成,而其衰,必本於禮之漸廢。君臣父子上下,、:莫不由禮而定其位。至以爲有禮則生,無禮則死。故孔子自少至老,未嘗一日不學禮而不治其他。以之出入周旋,亂臣強君莫能加焉。知天下莫之能用也,退而治其紀綱條目,以遺後世之君子。則又以爲不得親見於行事,有其具而無其施設措置之方,於是因魯史記爲春秋,》:一斷於禮。凡春秋之所褒者,》:禮之所與也,其所貶者,禮之所否也。記曰:》:禮者,所以別嫌明疑定猶豫也。、:而春秋一取斷焉。》:故凡天下之邪正,君子之所疑而不能決者,皆至於春秋而定。》:非定於春秋,》:定於禮也。故太史公曰::春秋者,「《禮義之大宗也。爲人君父而不知春秋者,》: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爲人臣子而不知春秋者,》:守經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夫禮義之失,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其意皆以善爲之,而不知其義,是以被之空言而不敢辭。夫邪正之不同也,不啻若黑白。使天下凡爲君子者皆如顔淵,凡爲小人者皆如桀跖,雖微春秋,》:天下其孰疑之?天下之所疑者,邪正之間也。其情則邪,而其跡若正者有之矣。其情以爲正,而不知其義以陷於邪者有之矣。此春秋之所以丁寧反覆於其間也。》:宋襄公,疑於仁者也。晉荀息,疑於忠者也。襄公不修德,而疲弊其民以求諸侯,此其心豈湯武之心也哉?而獨至於戰,則曰不禽二毛,不鼓不成列。非有仁者之素,而欲一旦竊取其名以欺後世,茍春秋不爲正之,》:則世之爲仁者,相率而爲僞也。故其書曰::冬十一月乙巳朔,宋公及楚人戰於泓,宋師敗績。春秋之書戰,》:未有若此其詳也。君子以爲其敗固宜,而無有隱諱不忍之辭焉。荀息之事君也,君存不能正其過,沒又成其邪志而死焉。荀息而爲忠,則凡忠於盜賊死於私䁥者皆忠也,而可乎?故其書曰::及其大夫荀息。」:不然,則荀息,孔父之徒也,而可名哉! 全宋文卷一九四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名世文宗》卷二六,《淵鑑類函》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儒者可與守成論:以下二首俱程試:聖人之於天下也,無意於取也。譬之江海,百谷赴焉;:譬之麟鳳,鳥獸萃焉。雖欲辭之,豈可得哉?禹治洪水,排萬世之患,使溝壑之地,疏爲桑麻,魚鱉之民,化爲衣冠。契爲司徒,而五教行,棄爲后稷,而烝民粒,世濟其德。至於湯武拯塗炭之民,而置之於仁壽之域,故天下相率而朝之。此三聖人者,蓋推之而不可去,逃之而不能免者也。於是益修其政,明其教,因其民不易其俗。以是得之,以是守之,傳數十世,而民不叛。豈有二道哉!:周室既衰,諸侯並起力征爭奪者,天下皆是也。德既無以相過,則智勝而已矣;:智既無以相傾,則力奪而已矣。至秦之亂,則天下蕩然,無復知有仁義矣。漢高帝以三尺劍,起布衣,五年而併天下。雖稍輔以仁義,然所用之人,常先於智勇,所行之策,常主於權謀。是以戰必勝,攻必取。天下既平,思所以享其成功,而安於無事,以爲子孫無窮之計,而武夫謀臣,舉非其人,莫與爲者。故陸賈譏之曰::陛下以馬上得之,豈可以馬上治之!叔孫通亦曰::儒者難以進取,可與守成。於是酌古今之宜,興禮樂之中,取其簡而易知,近而易行者,以爲朝覲會同冠昏喪祭一代之法。雖足以傳數百年,上下相安,然終不若三代聖人取守一道源深而流長也。夫武夫謀臣,譬之藥石,可以伐病,而不可以養生。儒者譬之五穀,可以養生,而不可以伐病。宋襄公爭諸侯,不擒二毛,不鼓不成列,以敗於泓,身夷而國蹙。此以五穀伐病者也。秦始皇焚詩書,殺豪傑,東城臨洮,北築遼水,民不得休息,傳之二世,宗廟蕪滅。此以藥石養生者也。善夫賈生之論曰::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夫世俗不察,直以攻守爲二道。故具論三代以來所以取守之術,使知禹湯文武之威德亦儒者之極功,、而陸賈叔孫通之流,蓋儒術之粗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文編》卷三二,《古今圖書集成》禮儀典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物不可以苟合論:昔者聖人之將欲有爲也,其始必先有所甚難,而其終也至於久遠而不廢。其成之也難,故其敗之也不易。其得之也重,故其失之也不輕。其合之也遲,故其散之也不速。夫聖人之所爲詳於其始者,非爲其始之不足以成,而憂其終之易敗也。非爲其始之不足以得,而憂其終之易失也。非爲其始之不足以合,而憂其終之易散也。天下之事,如是足以成矣,如是足以得矣,如是足以合矣,而必曰未也,又從而節文之,綢繆委曲而爲之表飾,是以至於今不廢。及其後世,求速成之功,而倦於遲久,故其欲成也止於其足以成,欲得也止於其足以得,欲合也止於其足以合。而其甚者,又不能待其足。其始不詳,其終將不勝弊。嗚呼,此天下治亂享國長短之所從出歟?聖人之始制爲君臣父子夫婦朋友也,、坐而治政,奔走而執事,此足以爲君臣矣。聖人懼其相易而至於相陵也,於是爲之車服采章以别之,朝覲位著以嚴之。名非不相聞也,而見必以贊。心非不相信也,而入必以籍。此所以久而不相易也。杖屨以爲安,飲食以爲養,此足以爲父子矣。聖人懼其相褻而至於相怨也,於是制爲朝夕問省之禮,左右佩服之飾。族居之爲歡,而異宫以爲別。合食之爲樂,而異膳以爲尊。此所以久而不相褻也。生以居於室,死以葬於野,此足以爲夫婦矣。聖人懼其相狎而至於相離也,於是先之以幣帛,重之以媒妁。不告於廟,而終身以爲妾。晝居於內,而君子問其疾。此所以久而不相狎也。安居以爲黨,急難以相救,此足以爲朋友矣。聖人懼其相瀆而至於相侮也,於是戒其羣居嬉遊之樂,而嚴其射享飲食之節。足非不能行也,而待擯相之詔禮。口非不能言也,而待紹介之傳命。此所以久而不相瀆也。天下之禍,莫大於茍可以爲而止。夫茍可以爲而止,則君臣之相陵,父子之相怨,夫婦之相離,朋友之相侮久矣。聖人憂焉,是故多爲之飾。易曰:》:藉用白茅,無咎。茍錯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此古之聖人所以長有天下,而後世之所謂迂闊也。又曰::嗑者,合也。物不可以茍合,故受之以賁。盡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者不治夷狄論:以下六首俱秘閣試:夷狄不可以中國之治治也。譬若禽獸然,求其大治,必至於大亂。先王知其然,是故以不治治之。治之以不治者,乃所以深治之也。春秋書公會戎於潛。》」:何休曰::王者不治夷狄。録戎來者不拒,去者不追也。夫天下之至嚴,而用法之至詳者,莫過於春秋。》:凡春秋之書公書侯書字書名,》、其臣得爲諸侯,其臣得爲大夫者,舉皆齊晉也。不然,則齊晉之與國也。其書州書國書氏書人,、其君不得爲諸侯,其臣不得爲大夫者,舉皆秦楚也。不然,則秦楚之與國也。夫齊晉之君所以治其國家擁衛天子而愛養百姓者,豈能盡如古法哉,蓋亦出於詐力,而參之以仁義,是亦未能純爲中國也。秦楚者,亦非獨貪冒無恥肆行而不顧也,蓋亦有秉道行義之君焉。是秦楚亦未至於純爲夷狄也。齊晉之君不能純爲中國,而春秋之所予者常嚮焉。》:有善則汲汲而書之,惟恐其不得聞於後世;:有過則多方而開赦之,惟恐其不得爲君子。秦楚之君,未至於純爲夷狄,而春秋之所不予者常在焉。》:有善則累而後進,有惡則略而不録,以爲不足録也。是非獨私於齊晉,而偏疾於秦楚也。以見中國之不可以一日背,而夷狄之不可以一日嚮也。其不純者,足以寄其褒貶,則其純者可知矣。故曰::天下之至嚴,而用法之至詳者,莫如春秋。》:夫戎者,豈特如秦楚之流入於戎狄而已哉!然而春秋書之曰:》:公會戎於潛,」:公無所貶而戎爲可會,是獨何歟?夫戎之不能以會禮會公亦明矣,此學者之所以深疑而求其説也。故曰::王者不治夷狄,録戎來者不拒,去者不追也。夫以戎狄之不可以化誨懷服也,彼其不悍然執兵以與我從事於邊鄙,則已幸矣,又況乎知有所謂會者,而欲行之,是豈不足以深嘉其意乎?不然,將深責其禮,彼將有所不堪,而發其憤怒,則其禍大矣。仲尼深憂之,故因其來而書之以會,」:曰,若是足矣。是將以不治深治之也。由是觀之,春秋之疾戎狄者,》:非疾純戎狄者,疾夫以中國而流入於戎狄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四《歷代名賢確論》卷五○,《文編》卷三二,《四續古文奇賞》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劉愷丁鴻孰賢論:君子之爲善,非特以適己自便而已。其取於人也,必度其人之可以與我也。其予人也,必度其人之可以受於我也。我可以取之,而其人不可以與我,君子不取。我可以予之,而其人不可受,君子不予。既爲己慮之,又爲人謀之,取之必可予,予之必可受。若己爲君子而使人爲小人,是亦去小人無幾耳。東漢劉愷讓其弟封而詔聽之。丁鴻亦以陽狂讓其弟,而其友人鮑駿責之以義。鴻乃就封。其始,自以爲義而行之,其終也,知其不義而復之。以其能復之,知其始之所行非詐也,此范氏之所以賢鴻而下愷也。其論稱太伯伯夷未始有其讓也。故太伯稱至德,伯夷稱賢人。及後世徇其名而昧其致,於是詭激之行興矣。若劉愷之徒讓其弟,使弟受非服而己受其名,不已過乎?丁鴻之心,主於忠愛,何其終悟而從義也。范氏之所賢者,固已得之矣,而其未盡者,請得畢其説。夫先王之制,立長所以明宗,明宗所以防亂,非有意私其長而沮其少也。天子與諸侯皆有太祖,其有天下有一國,皆受之太祖,而非己之所得專有也。天子不敢以其太祖之天下與人,諸侯不敢以其太祖之國與人,天下之通義也。夫劉愷丁鴻之國,不知二子所自致耶,將亦受之其先祖耶?受之其先祖,而傳之於所不當立之人,雖其弟之親,與塗人均耳。夫吳太伯伯夷,非所以爲法也,太伯將以成周之王業,而伯夷將以訓天下之讓,而爲是詭時特異之行,皆非所以爲法也。今劉愷舉國而讓其弟,非獨使弟受非服之爲過也,將以壞先王防亂之法,輕其先祖之國,而獨爲是非常之行,考之以禮,繩之以法,而愷之罪大矣。然漢世士大夫多以此爲名者,安順桓靈之世,、士皆反道矯情,以盜一時之名。蓋其弊始於西漢之世。韋玄成以侯讓其兄,而爲世主所賢,天下高之,故漸以成俗。履常而蹈易者,世以爲無能而擯之。則丁鴻之復於中道,尤可以深嘉而屢歎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禮義信足以成德論: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愈大則身愈逸而責愈重,愈小則身愈勞而責愈輕。綦大而至天子,綦小而至農夫,各有其分,不可亂也。責重者不可以不逸,不逸,則無以任天下之重。責輕者不可以不勞,不勞,則無以逸夫責重者。二者譬如心之思慮於内,而手足之動作步趨於外也。是故不耕而食,不蠶而衣,君子不以爲愧者,所職大也。自堯舜以來,未之有改。後世學衰而道馳,諸子之智,不足以見其大,而竊見其小者之一偏,以爲有國者,皆當惡衣糲食,與農夫並耕而治,一人之身,而自爲百工。蓋孔子之時則有是説矣。夫樊遲親受業於聖人,而猶惑於是説,是以區區焉欲學稼於孔子。孔子知是説之將蔓延於天下也,故極言其大,而深折其詞。以爲::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則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安用稼?而解者以爲禮義與信足以成德。夫樊遲之所爲汲汲於學稼者,何也?是非以穀食不足,而民有苟且之心以慢其上爲憂乎?是非以人君獨享其安榮而使民勞苦獨賢爲憂乎?是非以人君不身親之則空言不足勸課百姓爲憂乎?是三憂者,皆世俗之私憂過計也。君子以禮治天下之分,使尊者習爲尊,卑者安爲卑,則夫民之慢上者,非所憂也。君子以義處天下之宜,使祿之一國者,不自以爲多,抱關擊柝者,不自以爲寡,則夫民之勞苦獨賢者,又非所憂也。君子以信一天下之惑,使作於中者,必形於外,循其名者,必得其實,則夫空言不足以勸課者,又非所憂也。此三者足以成德矣。故曰三憂者,皆世俗之私憂過計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二,《經濟類編》卷七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形勢不如德論:傳有之:》: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此言形勢之不如德也。而吴起亦云::在德不在險。」:太史公以爲形勢雖強,要以仁義爲本。儒者之言兵,未嘗不以藉其口矣。請拾其遺説而備論之。凡形勢之説有二,有以人爲形勢者,三代之封諸侯是也。天子之所以繫於天下者,至微且危也。相須而合,合而不去,則爲君臣,其善可得而賞,其惡可得而罰,其穀米可得而食,其功力可得而役使。當此之時,君臣之勢甚固。及其一旦潰然而去,去而不返,則爲寇讐。強者起而見攻,智者起而見謀,彷徨回顧,而不知其所恃。當是時,君臣之勢甚危。先王知其固之不足恃,而危之不可以忽也,故大封諸侯,錯置親賢,以示天下形勢。劉頌所謂善爲國者,任勢而不任人。郡縣之察,小政理而大勢危;:諸侯爲邦,近多違而遠慮固。此以人爲形勢者也。然周之衰也,諸侯肆行而莫之禁,自平王以下,其去亡無幾也,是則德衰,而人之形勢不足以救也。有以地爲形勢者,秦漢之建都是也。秦之取天下,非天下心服而臣之也。較之以富,搏之以力,而猶不服,又以詐囚其君,虜其將,然後僅得之。今之臣服而朝貢,皆昔之暴骨於原野之子孫也。則吾安得泰然而長有之!:漢之取天下,雖不若秦之暴,然要之皆不本於仁義也。當此之時,不大封諸侯,則無以答功臣之望,諸侯大而京師不安,則其勢不得不以關中之固而臨之,此雖堯舜湯武,、亦不能使其德一日而信於天下,荀卿所謂合其參者。此以地爲形勢者也。然及其衰也,皆以大臣專命,危自內起,而關中之形勢,曾不及施,此亦德衰而地之形勢不能救也。夫三代秦漢之君,、:慮其後世而爲之備患者,不可謂不至矣,然至其亡也,常出於其所不慮。此豈形勢不如德之明效歟?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人存則德存,德存則無諸侯而安,無障塞而固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二五,《古今圖書集成》禮儀典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禮以養人爲本論:三代之衰,至於今且數千歲,豪傑有意之主,博學多識之臣,不可以勝數矣,然而禮廢樂墜,則相與咨嗟發憤而卒於無成者,何也?是非其才之不逮,學之不至,過於論之太詳,畏之太甚也。夫禮之初,緣諸人情,因其所安者,而爲之節文,凡人情之所安而有節者,舉皆禮也,則是禮未始有定論也。然而不可以出於人情之所不安,則亦未始無定論也。執其無定以爲定論,則塗之人皆可以爲禮。今儒者之論則不然,以爲禮者,聖人之所獨尊,而天下之事最難成者也。牽於繁文,而拘於小説,有毫毛之差,則終身以爲不可。論明堂者,惑於考工呂令之説;》、《議郊廟者,泥於鄭氏王肅之學。紛紛交錯者,累歲而不決。或因而遂罷,未嘗有一人果斷而決行之。此皆論之太詳而畏之太甚之過也。夫禮之大意,存乎明天下之分,嚴君臣篤父子形孝弟而顯仁義也。、:今不幸去聖人遠,有如毫毛不合於三代之法,固未害其爲明天下之分也,所以嚴君臣篤父子形孝弟而顯仁義者猶在也。、:今使禮廢而不修,則君臣不嚴,父子不篤,孝弟不形,仁義不顯,反不足重乎?昔者西漢之書,始於仲舒,而至於劉向,悼禮樂之不興,故其言曰::禮以養人爲本。如有過差,是過而養人也。刑罰之過,或至殺傷。然有司請定法令,筆則筆,削則削,而至禮樂則不敢。是敢於殺人,而不敢於養人也。而范曄以爲樂非夔襄而新音代作,、:律謝臯蘇而制令亟易。」:而至於禮,獨何難歟?夫法者,末也。又加以慘毒繁難,而天下常以爲急。禮者,本也。又加以和平簡易,而天下常以爲緩。如此而不治,則又從而尤之曰,是法未至也,則因而急之。甚矣,人之惑也。平居治氣養生,宣故而納新,其行之甚易,其過也無大患,然皆難之而不爲。悍藥毒石,以搏去其疾,則皆爲之。此天下之公患也。嗚呼,王者得斯説而通之,禮樂之興,庶乎有日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山堂肆考》卷一三一,《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既醉備五福論:君子之所以大過人者,非以其智能知之,彊能行之也。以其功興而民勞,與之同勞,功成而民樂,與之同樂,如是而已矣。富貴安逸者,天下之所同好也,然而君子獨享焉。享之而安,天下以爲當然者,何也?天下知其所以富貴安逸者,凡以庇覆我也。貧賤勞苦者,天下之所同惡也,而小人獨居焉。居之而安,天下以爲當然者,何也?天下知其所以貧賤勞苦者,凡以生全我也。夫然,故獨享天下之大利而不憂,使天下爲己勞苦而不怍,耳聽天下之備聲,目視天下之備色,而民猶以爲未也,相與禱祠而祈祝曰,使吾君長有吾國也,又相與詠歌而稱頌之,被於金石,溢於竹帛,使其萬世而不忘也。嗚呼,彼君子者,獨何修而得此於民哉?豈非始之以至誠,中之以不欲速,而終之以不懈歟?視民如視其身,待其至愚者如其至賢者,是謂至誠。至誠無近效,要在於自信而不惑,是謂不欲速。不欲速則能久,久則功成,功成則易懈,君子濟之以恭,是謂不懈。行此三者,所以得之於民也。三代之盛,不能加毫末於此矣。既醉者,》:成王之詩也。其序曰::既醉,「《太平也,醉酒飽德,人有士君子之行焉。而説者以爲是詩也,實具五福。其詩曰君子萬年,」:壽也;:介爾景福,」:富也;:室家之壼,」:康寧也;:高明有融,」:攸好德也;:高明令終,」:考終命也。凡言此者,非美其有是五福也,美其全享是福,兼有是樂,而天下安之,以爲當然也。夫詩者,不可以言語求而得,必將深觀其意焉。故其譏刺是人也,不言其所爲之惡,而言其爵位之尊車服之美而民疾之,以見其不堪也。君子偕老,副笄六珈赫赫師尹,」、「:民具爾瞻是也。其頌美是人也,不言其所爲之善,而言其冠佩之華容貌之盛而民安之,以見其無媿也。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爲兮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是也。故既醉者,》:非徒享是五福而已,必將有以致之。不然,民將盻盻焉疾視而不能平,又安能獨樂乎?是以孟子言王道不言其他,是獨言民之聞其作樂見其田獵而欣欣者,此可謂知本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二八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中庸論上:甚矣,道之難明也。論其著者,鄙滯而不通;:論其微者,汗漫而不可考。其弊始於昔之儒者,求爲聖人之道而無所得,於是務爲不可知之文,庶幾乎後世之以我爲深知之也。後之儒者,見其難知,而不知其空虚無有,以爲將有所深造乎道者,而自耻其不能,則從而和之曰然。相欺以爲高,相習以爲深,而聖人之道,日以遠矣。自子思作中庸,》:儒者皆祖之以爲性命之説。嗟夫,子思者,豈亦斯人之徒歟?蓋嘗試論之。夫中庸者,》:孔氏之遺書而不完者也。其要有三而已矣。三者是周公孔子之所從以爲聖人,而其虚詞蔓延,是儒者之所以爲文也。是故去其虚詞,而取其三。其始論誠明之所入,其次論聖人之道所從始,推而至於其所終極,而其卒乃始内之於中庸。》:蓋以爲聖人之道,略見於此矣。記曰:》: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夫誠者,何也?樂之之謂也。樂之則自信,故曰誠。夫明者,何也?知之之謂也。知之則達,故曰明。夫惟聖人,知之者未至,而樂之者先入,先入者爲主,而待其餘,則是樂之者爲主也。若夫賢人,樂之者未至,而知之者先入,先入者爲主,而待其餘,則是知之者爲主也。樂之者爲主,是故有所不知,知之未嘗不行。知之者爲主,是故雖無所不知,而有所不能行。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知之者與樂之者,是賢人聖人之辨也。好之者,是賢人之所由以求誠者也。君子之爲學,慎乎其始。何則?其所先入者,重也。知之多而未能樂焉,則是不如不知之愈也。人之好惡,莫如好色而惡臭,是人之性也。好善如好色,惡惡如惡臭,是聖人之誠也。故曰自誠明謂之性。」:孔子蓋長而好學,適周觀禮,問於老聃師襄之徒,而後明於禮樂,五十而後讀易。》:蓋亦有晚而後知者。然其所先得於聖人者,是樂之而已。孔子厄於陳蔡之間,問於子路子貢,二子不悦,而子貢又欲少貶焉。是二子者,非不知也,其所以樂之者未至也。且夫子路能死於衛,而不能不愠於陳蔡,是豈其知之罪耶?故夫弟子之所爲從孔子游者,非專以求聞其所未聞,蓋將以求樂其所有也。明而不誠,雖挾其所有,倀倀乎不知所以安之,苟不知所以安之,則是可與居安,而未可與居憂患也。夫惟憂患之至,而後誠明之辨,乃可以見。由此觀之,君子安可以不誠哉! 全宋文卷一九四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二八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中庸論中:君子之欲誠也,莫若以明。夫聖人之道,自本而觀之,則皆出於人情。不循其本,而逆觀之於其末,則以爲聖人有所勉强力行,而非人情之所樂者,夫如是,則雖欲誠之,其道無由。故曰莫若以明。」:使吾心曉然,知其當然,而求其樂。今夫五常之教,惟禮爲若强人者。何則?人情莫不好逸豫而惡勞苦,今吾必也使之不敢箕踞,而磬折百拜以爲禮;:人情莫不樂富貴而羞貧賤,今吾必也使之不敢自尊,而揖讓退抑以爲禮;:用器之爲便,而祭器之爲貴;:褻衣之爲便,而衮冕之爲貴;:哀欲其速已,而伸之三年;:樂欲其不已,而不得終日;:此禮之所以爲强人而觀之於其末者之過也。盍亦反其本而思之?今吾以爲磬折不如立之安也,而將惟安之求,則立不如坐,坐不如箕踞,箕踞不如偃仆,偃仆而不已,則將裸袒而不顧,茍爲裸袒而不顧,則吾無乃亦將病之!:夫豈獨吾病之,天下之匹夫匹婦,莫不病之也,茍爲病之,則是其勢將必至於磬折而百拜。由此言也,則是磬折而百拜者,生於不欲裸袒之間而已也。夫豈惟磬折百拜,將天子之所謂強人者,其皆必有所從生也。辨其所從生,而推之至於其所終極,是之謂明。故記曰:》:君子之道,費而隱。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有所不知焉。夫婦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雖聖人有所不能焉。君子之道,推其所從生而言之,則其言約,約則明。推其逆而觀之,故其言費,費則隱,君子欲其不隱,是故起於夫婦之有餘,而推之至於聖人之所不及,舉天下之至易,而通之於至難,使天下之安其至難者,與其至易,無以異也。孟子曰::簞食豆羹得之則生,不得則死。呼爾而與之,行道之人弗受,蹴爾而與之,乞人不屑也。萬鍾則不辨禮義而受之,萬鍾於我何加焉。向爲身死而不受,今爲朋友妻妾之奉而爲之,此之謂失其本心。且萬鍾之不受,是王公大人之所難,而以行道乞人之所不屑,而較其輕重,是何以異於匹夫匹婦之所能行,通而至於聖人之所不及?故凡爲此説者,皆以求安其至難,而務欲誠之者也。天下之人,莫不欲誠,而不得其説,故凡此者,誠之説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二八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中庸論下:夫君子雖能樂之,而不知中庸,則其道必窮。記曰:》: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廢,吾弗能已矣。君子非其信道之不篤也,非其力行之不至也,得其偏而忘其中,不得終日安行乎通塗,夫雖欲不廢,其可得耶?記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以爲過者之難歟,復之中者之難歟?宜若過者之難也。然天下有能過而未有能中,則是復之中者之難也。記曰:》:天下國家可均也,爵祿可辭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既不可過,又不可不及,如斯而已乎?曰::未也。孟子曰::執中爲近之。執中無權,猶執一也。書曰:》:不協於極,不罹於咎,皇則受之。又曰::會其有極,歸其有極。而記曰:》: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皇極者,有所不極,而會於極。時中者,有所不中,而歸於中。吾見中庸之至於此而尤難也,是故有小人之中庸焉。有所不中,而歸於中,是道也,君子之所以爲時中,而小人之所以爲無忌憚。記曰:》: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嗟夫,道之難言也,有小人焉,因其近似而竊其名,聖人憂思恐懼,是故反覆而言之不厭。何則?是道也,固小人之所竊以自便者也。君子見危則能死,勉而不死,以求合於中庸。見利則能辭,勉而不辭,以求合於中庸。小人貪利而茍免,而亦欲以中庸之名私自便也。此孔子孟子之所爲惡鄉原也。一鄉皆稱原人焉,無所往而不爲原人,同乎流俗,合乎汙世,曰::古之人,行何爲踽踽涼涼,生斯世也,善斯可矣。以古之人爲迂,而以今世之所善爲足以已矣,則是不亦近似於中庸耶?故曰::惡紫,恐其亂朱也;:惡莠,恐其亂苗也。何則?惡其似也。信矣中庸之難言也。君子之欲從事乎此,無循其跡而求其味,則幾矣。記曰:》: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好德錫之福:昔聖人既陳五常之道,而病天下不能萬世而常行也,故爲之大中之教曰::賢者無所過,愚者無所不及。是之謂皇極。極之於人也,猶方之有矩也,猶圓之有規也,皆有以繩乎物者也。聖人安焉而入乎其中,賢者俛而就之,愚者跂而及之。聖人以爲俛與跂者,皆非其自然,而猶有以強之者。故於皇極之中,又爲之言曰::茍有過與不及,而要其終可以歸皇極之道者,是皇極而已矣。故洪範曰:》:凡厥庶民,有猷有爲有守,汝則念之,不協於極,不罹於咎,皇則受之。又悲天下有爲善之心而不得爲善之利也,有求中之志而不知求中之道也,故又爲之言曰::而康而色,曰予攸好德,汝則錫之福,時人斯其惟皇之極。聖人之待天下如此其廣也,其誘天下之人,不忍使之至於罪戾,如此其勤且備也。天下未有好德之實,而自言曰予攸好德,」:聖人以爲是亦有好德之心矣,故受而爵祿之。天下之爲善而未協於中也,則受而教誨之。又恐夫民之愚而不我從也,故遜其言卑其色以下之。如是而不從,然後知其終不可以教誨矣。故又爲之言曰::凡厥正人,既富方穀,汝弗能使,有好于而家,時人斯其辜,于其無好德,汝雖錫之福,其作汝用咎。且夫其始也,恐天下之人有可以至於皇極之道,而上之人不誘而教誨之也。故曰予攸好德,汝則錫之福。其終也,恐天下之以虛言而取其爵祿也。故曰于其無好德,汝雖錫之福,其作汝用咎。蓋聖人之用心,憂其始之不幸,而懼其終之至於僥倖也。故其言如此之詳備。夫君子小人,不可以一道待也。故皇極之中,有待小人之道,不協于極,而猶受之。至於待君子之道,何其責之深也。曰::無偏無黨,無反無側,無有作好,無有作惡,而後可以合於皇極。然則先王御天下之術,蓋用此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二○,乾隆《新鄭縣志》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鄭伯克段于鄢:隱元年:春秋之所深譏聖人之所哀傷而不忍言者三:》晋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而父子之恩絶;: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而夫婦之道喪;:鄭伯克段于鄢,而兄弟之義亡。此三者,天下之大戚也。夫子傷之,而思其所以至此之由,故其言尤爲深且遠也。且夫蒯聵之得罪於靈公,逐之可也,逐之而立其子,是召亂之道也。使輒上之不得從王父之言,下之不得從父之令者,靈公也。故書曰晋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蒯聵之不去世子者,是靈公不得乎逐之之道。靈公何以不得乎逐之之道?逐之而立其子也。魯桓公千乘之君,而陷於一婦人之手,夫子以爲文姜之不足譏,而傷乎桓公制之不以漸也,故書曰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言其禍自公作也。段之禍生於愛。鄭莊公之愛其弟也,足以殺之耳。孟子曰::舜封象於有庳,使之源源而來,不及以政。孰知夫舜之愛其弟之深,而鄭莊公賊之也。當太叔之據京城,取廪延以爲己邑,雖舜復生,不能全兄弟之好,故書曰鄭伯克段于鄢,」:而不曰鄭伯殺其弟段。」:以爲當斯時,雖聖人亦殺之而已矣。夫婦父子兄弟之親,、:天下之至情也,而相殘之禍至如此,夫豈一日之故哉!:穀梁曰:》:克,能也。能,殺也。不言殺,見段之有徒衆也。段不稱弟,不稱公子,賤段而甚鄭伯也。于鄢,遠也。猶曰取之其母之懷中,而殺之云爾。甚之也。然則爲鄭伯宜柰何,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嗚呼,以兄弟之親,至交兵而戰,固親親之道絶已久矣。雖緩追逸賊,而其存者幾何,故曰於斯時也,雖聖人亦殺之而已矣。然而聖人固不使至此也。公羊傳曰:》:母欲立之,已殺之,如勿與而已矣。而又區區於當國內外之言,是何思之不遠也。左氏以爲段不弟,》:故不稱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求聖人之意,若左氏可以有取焉。》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乾隆《新鄭縣志》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鄭伯以璧假許田:桓元年:鄭伯以璧假許田,先儒之論多矣,而未得其正也。先儒皆知夫春秋立法之嚴,》:而不知其甚寬且恕也;:皆知其譏不義,而不知其譏不義之所由起也。鄭伯以璧假許田者,譏隱而不譏桓也。始其謀以周公之許田而易泰山之祊者,誰也?受泰山之祊而入之者,誰也?隱既已與人謀而易之,又受泰山之祊而入之,然則爲桓公者,不亦難乎!:夫子知桓公之無以辭於鄭也,故譏隱而不譏桓。何以言之?隱八年書曰鄭伯使宛來歸祊;·「又曰庚寅,我入祊。入祊云者,見魯之果入泰山之祊也。則是隱公之罪既成而不可變矣。故桓元年書曰鄭伯以璧假許田而已。·「夫許田之入鄭,猶祊之入魯也。書魯之入祊,而不書鄭之入許田,是不可以不求其説也。鄭伯使宛來歸祊庚寅我入祊,」、「見鄭之來歸,而魯之入之也。鄭伯以璧假許田者,」:見鄭之來請,不見魯之與之也。見鄭之來請而不見魯之與之者,見桓公之無以辭於鄭也。嗚呼,作而不義,使後世無以辭焉,則夫子之罪隱深矣。夫善觀春秋者,》:觀其意之所嚮而得之,故雖夫子之復生,而無以易之也。公羊曰:》:曷爲繫之許?近許也,諱取周田也。穀梁曰:》:假不言以,以,非假也。非假而曰假,諱易地也。春秋之所爲諱者三,》:爲尊者諱敵,爲親者諱敗,爲賢者諱過。魯,親者也,非敗之爲諱,而取易之爲諱,是夫子之私魯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四,《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取郜大鼎于宋:桓二年:孔子何爲而作春秋哉?》:舉三代全盛之法,以治僥倖茍且之風,而歸之於至正而已矣。三代之盛時,天子秉至公之義,而制諸侯之予奪,故勇者無所加乎怯,弱者無所畏乎強,匹夫懷璧而千乘之君莫之敢取焉。此王道之所由興也。周衰,諸侯相并,而強有力者制其予奪,邾莒滕薛之君,、惴惴焉保其首領之不暇,而齊晉秦楚有吞諸侯之心。、孔子慨然歎曰::久矣,諸侯之恣行也,後世將有王者作而不遇焉,命也。故春秋之法,》:皆所以待後世王者之作而舉行之也。鍾鼎龜玉,天子之所以分諸侯,使諸侯相傳而世守也。桓二年:·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太廟。且夫鼎也不幸使齊挈而有之。是齊鼎也,是百傳而不易,未可知也。仲尼曰不然。是鼎也,何爲而在魯之太廟?曰,取之宋。宋安得之?曰,取之郜。故書曰郜鼎。郜之得是鼎也,得之天子。宋以不義取之,而又以與魯也。後世有王者作,舉春秋之法而行之,》:魯將歸之宋,宋將歸之郜,而後已也。昔者子路問孔子所以爲政之先?子曰::必也正名乎!」:故春秋之法,》:尤謹於正名,至於一鼎之微而不敢忽焉,聖人之用意蓋深如此。夫以區區之魯無故而得器,是召天下之爭也。楚王求鼎于周王曰::周不愛鼎。」:恐天下以器讐楚也。鼎入宋而爲宋,入魯而爲魯,安知夫秦晉齊楚之不動其心哉!、故書曰郜鼎,明魯之不得,有以塞天下之爭也。穀梁傳曰:》:納者,內弗受也。以爲周公不受也。又曰::號從中國,名從主人。而左氏記臧哀伯之諫。》:愚於公羊有取焉,》:曰::器從名,地從主人。宋始以不義取之,故謂之郜鼎。至於地之與人則不然,俄而可以爲其有矣。善乎斯言,吾有取之。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齊侯衛侯胥命于蒲:桓三年:荀卿有言曰::春秋善胥命,「《詩非屢盟,》:其心一也。敢試論之。謹按桓三年書齊侯衛侯,·「胥命于蒲,説春秋者均曰近正。》:所謂近正者,以其近古之正也。古者相命而信,約言而退,未嘗有歃血之盟也。今二國之君,誠信協同,約言而會,可謂近古之正者已。何以言之?春秋之時,》:諸侯競騖,争奪日尋,拂違王命,糜爛生聚,前日之和好,後日之戰攻,曾何正之尚也。觀二國之君胥命於蒲,自時厥後,不相侵伐,豈與夫前日之和好後日之戰攻者班也。故聖人於春秋止一書胥命而已。》:荀卿謂之善者,取諸此也。然則齊也,衛也,聖人果善之乎?曰,非善也,直譏爾。曷譏爾?譏其非正也。周禮大宗伯掌六禮,》:以諸侯見王爲文,乃有春朝夏宗秋覲冬遇時會衆同之法,、、言諸侯非此六禮,罔得踰境而出矣。不識齊衛之君,以春朝相命而出耶?以夏宗相命而出耶?或以秋覲相命而出耶?以冬遇相命而出耶?抑以時會相命而出耶?衆同相命而出耶?非春朝夏宗秋覲冬遇時會衆同而出,、、則私相爲會耳。私相爲會,匹夫之舉也。以匹夫之舉,而謂之正,其可得乎?宜乎聖人大一王之法而誅之也。然而聖人之意,豈獨誅齊衛之君而已哉,所以正萬世也。荀卿不原聖人書經之法,而徒信傳者之説,以謂春秋善胥命,「《」:失之遠矣。且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間,》:諸侯之賢者,固亦鮮矣,奚待於齊衛之君而善其胥命耶?信斯言也,則姦人得以勸也,未嘗聞聖人作春秋而勸姦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四,《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禘于太廟用致夫人:僖八年:甚哉,去聖之久遠,三傳紛紛之不同,》:而莫或折之也。禘于太廟用致夫人,」:左氏曰:》:禘而致哀姜,非禮也。凡夫人不薨於寢,不殯於廟,不赴於同,不祔於姑,則弗致也。公羊曰:》:夫人何以不氏,譏以妾爲妻也。蓋聘於楚而脅於齊,媵女之先至者也。穀梁曰:》:成風也。言夫人而不言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詞,非正也。夫人之我可以不夫人乎?夫人卒葬之,我可以不卒葬之乎?一則以宗廟臨之而後貶焉,一則以外之弗夫人而見正焉。三家之説,左氏疎矣。》:夫人與公,一體也。有曰公曰夫人既葬,公以謚配公,夫人以謚配氏,此其不易之例也。蓋有既葬稱謚,而不稱夫人者矣。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而未有不稱謚而稱夫人也。公羊之説,》:又非人情,無以信於後世。以齊楚之彊,齊能脅魯使以其媵女爲夫人,而楚乃肯安然使其女降爲妾哉?此甚可怪也。且夫成風之爲夫人,非正也。春秋以爲非正而不可以廢焉,》:故與之不足之文而已矣。方其存也,不可以不稱夫人而去其氏,及其沒也,不可以不稱謚而去其夫人。皆所以示不足於成風也。況乎禘周公而用致焉,」:則其罪固已不容於貶矣。故公羊曰:》:用者不宜用者也,致者不宜致者也,禘用致夫人非禮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五,《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閏月不告朔猶朝於廟:文六年:春秋之文同,》:其所以爲文異者,君子觀其意之所在而已矣。先儒之論閏月不告朔者,」:牽乎猶朝于廟之説而莫能以自解也。」:春秋之所以書猶者二:》」:曰如此而猶如此者,」:甚之之詞也。辛巳有事於太廟,仲遂卒於垂,壬午猶繹是也。曰不如此而猶如此者,」:幸之之詞也,不郊猶三望閏月不告朔猶朝於廟是也。」、「夫子傷周道之殘缺,而禮樂文章之壞也,故區區焉掇拾其遺亡,以爲其全不可得而見矣,得見一二斯可矣。故書曰猶朝於廟者,」:傷其不告朔而幸其猶朝於廟也。夫子之時,告朔之禮亡矣,而有餼羊者存焉。夫子猶不忍去,以志周公之典,則其朝於廟者,乃不如餼羊之足存歟!:公羊傳曰:》:曷爲不言告朔?天無是月也。穀梁傳曰:》:閏月者,附月之餘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喪事不數也,而皆曰猶者,可以已也。是其以幸之之詞而爲甚之之詞,宜其爲此異端之説也。且夫天子諸侯之所爲告朔聽政者,以爲天歟爲民歟?天無是月而民無是月歟?彼其孝子之心,不欲因閏月以廢喪紀,而人君乃欲假此以廢政事歟?夫周禮樂之衰,豈一日之故,有人焉開其端而莫之禁,故其漸遂至於掃地而不可救。文十六年:·夏六月,公四不視朔。公羊傳曰:》:公有疾也。何言乎公有疾不視朔?自是公無疾不視朔也。故夫有疾而不視朔者,無疾而不視朔之原也。閏月而不告朔者,常月而不告朔之端也。聖人憂焉,故謹而書之,所以記禮之所由廢也。左氏傳曰:》:閏以正時,時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道於是乎在。不告閏朔,棄時政也,何以爲民?而杜預以爲雖朝於廟,則如勿朝,以釋經之所書猶之意,」:是亦曲而不通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用郊:成十七年:先儒之論,或曰魯郊僭也,春秋譏焉。》:非也。魯郊僭也,而春秋之所譏者,》:當其罪也。賜魯以天子之禮樂者,成王也。受天子之禮樂者,伯禽也。春秋之譏魯郊也,》:上則譏成王,次則譏伯禽。成王伯禽不見於春秋,《而夫子無所致其譏也。無所致其譏而不譏焉,春秋之所以求信於天下也。》:夫以魯而僭天子之郊,其罪惡如此之著也。夫子以爲無所致其譏而不譏焉,則其譏之者,固天下之所用而信之也。郊之書於春秋者,》:其類有三。書卜郊不從乃免牲者,譏卜常祀而不譏郊也。鼷鼠食郊牛角,郊牛之口傷改卜牛者,譏養牲之不謹而不譏郊也。書四月五月九月郊者,、:譏郊之不時而不譏郊也。非卜常祀非養牲之不謹非郊之不時則不書,、:不書則不譏也。禘于太廟者,爲致夫人而書也。有事於太廟者,爲仲遂卒而書也。春秋之書郊者,》:猶此而已,故曰不譏郊也。郊祀者,先王之大典,而夫子不得見之於周也。故因魯之所有天子之禮樂,而記郊之變焉耳。成十七年:·九月,辛丑用郊。公羊傳曰:》:用者,不宜用者也,九月非所用郊也。穀梁傳曰:》:夏之始猶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蓋不可矣。且夫郊未有至九月者也。曰用者,」:著其不時之甚也。杜預以爲用郊從史文,或説用然後郊者,皆無取焉。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五,《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會于澶淵宋災故:襄三十年:春秋之時,忠信之道缺,大國無厭而小國屢叛,朝戰而夕盟,朝盟而夕會,夫子蓋厭之矣。觀周之盛時,大宗伯所制朝覲會同之禮,各有遠近之差,遠不至於疎而相忘,近不至於數而相瀆。春秋之際,何其亂也,故曰春秋之盟,無信盟也,春秋之會,無義會也。雖然,紛紛者,天下皆是也。夫子將譏之,而以爲不可以勝譏之也,故擇其甚者而譏焉。桓二年會于稷,以成宋亂。襄三十年會于澶淵,宋灾故。皆以深譏而切責之也。春秋之書會多矣。》:書其所會而不書其所以會。書其所以會,桓之稷襄之澶淵而已矣。宋督之亂,諸侯將討之,桓公平之,不義孰甚焉?宋之灾,諸侯之大夫會,以謀歸其財,既而無歸,不信孰甚焉?非不義不信之甚,春秋之譏不至於此也。》:左氏之論,》:得其正矣。皆諸侯之大夫,而書曰某人某人會於澶淵,宋灾故,尤之也。不書魯大夫,諱之也。且夫見鄰國之灾,匍匐而救之者,仁人君子之心也。既言而忘之,既約而背之,委巷小人之事也。故書其始之爲君子仁人之心,而後可以見後之爲委巷小人之事。春秋之意,》:蓋明白如此。而公羊傳曰:》:會未有言其所爲者,此言其所爲何?録伯姬也。且春秋爲女子之不得其所而死,》:區區焉爲人之死録之,是何夫子之志不廣也!:穀梁曰:》:不言災故,則無以見其爲善;:澶淵之會,中國不侵夷狄,夷狄不入中國,無侵伐八年,善之也,晉趙武楚屈建之力也。」:如穀梁之説,》:宋之盟可謂善矣,其不曰息兵故,何也?嗚呼,左氏得其正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五,《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黑肱以濫來奔:昭三十一年:諸侯之義,守先君之封土,而不敢有失也,守天子之疆界,而不敢有過也。故夫以力而相奪,以兵而相侵者,春秋之所謂暴君也。》:侵之雖不以兵,奪之雖不以力,而得之不義者,春秋之所謂暴君也。》:鄭伯以璧假許田,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此諸侯之以不義而取魯田者也。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莒牟夷以防茲來奔,黑肱以濫來奔,此魯之以不義而取諸侯之田者也。諸侯以不義而取魯田,魯以不義而取諸侯之田,皆不容於春秋者也。》:夫子之於庶其牟夷黑肱也責之薄,、:而於魯也罪之深。彼其竊邑叛君爲穿窬之事,市人屠沽且羞言之,而安足以重辱君子之譏哉?夫魯,周公之後,守天子之東藩,招聚小國叛亡之臣,與之爲盜竊之事,孔子悲傷而悼痛之,故於三叛之人,具文直書而無隱諱之詞,蓋其罪魯之深也。先儒之説,區區於叛人之過惡,其論固已狹矣。且夫春秋豈爲穿窬竊盜之人而作哉?》:使天下之諸侯,皆莫肯容夫如此之人,而穿窬盜竊之事,將不禁而自絶,此春秋之所以用意於其本也。》:左氏曰:》:或求名而不得,或欲蓋而名彰。書齊豹盜三叛人名。而公羊之説,》:最爲疎謬,以爲叔術之後而通濫於天下,故不繫黑肱於邾。嗚呼,誰謂孔子而賢叔術耶?蓋嘗論之。黑肱之不繫邾也,意其若欒盈之不繫於晉歟?欒盈既奔齊,而還入曲沃以叛,故書曰欒盈入於晉。」:黑肱或者既絶於邾,而歸竊其邑以叛歟?當時之簡牘既亡,其詳不可得而聞矣。然以類而求之,或亦然歟?穀梁曰:》:不言邾,別乎邾也;:不言濫子,非天子之所封也。此尤迂闊而不可用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春秋變周之文:何休解:三家之傳,迂誕奇怪之説,公羊爲多,》:而何休又從而附成之。後之言春秋者,》:黜周王魯之學與夫讖緯之書者,皆祖公羊。》:公羊無明文,》:何休因其近似而附成之。愚以爲何休,公羊之罪人也。》:凡所謂春秋變周之文從商之質者,》:皆出於何氏,愚未嘗觀焉。滕侯薛侯來朝。齊侯使其弟年來聘。何休曰::質家親親。故先滕侯而加録齊侯之母弟。且夫親親者,周道也。先宗盟而後異姓者,周制也。鄭忽出奔衛。公羊傳曰:》: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詞無所貶。何休曰::商爵三等,春秋變周五等之爵而從焉。記曰:》:諸侯失地名。」:而文十二年郕伯來奔,公羊亦曰:》:何以不名兄弟?詞也。忽之出奔,其爲失國,豈不甚明,而春秋獨無貶焉。》:雖然,公羊何爲而爲此説也?》:春秋未踰年之君皆稱子,》:而忽獨不然,此公羊之所以爲此説也。》:且春秋之書,》:夫豈一槩。衛宣未葬,而嗣子稱侯以出會,書曰及宋公衛侯燕人戰。」:鄭忽外之無援,內之無黨,一夫作難,奔走無告,鄭人賤之,故赴以名,書曰鄭忽出奔衛。」:衛侯未踰年之君也,鄭忽亦未踰年之君也,因其自侯而侯之,因其自名而名之,皆所以變常而示譏也。且夫以例而求春秋者,》:乃愚儒之事也。孔子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又曰郁郁乎文哉,吾從周。由此觀之,夫子皆有取於三代,而周居多焉。況乎采周公之集以作春秋,》:而曰變周之文者,吾不信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九,《唐宋名賢確論》卷二,《文編》卷二九,《古今人物論》卷三,《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宋襄公論:魯僖公二十二年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於泓,宋師敗績。蘇子曰::春秋書戰,》:未有若此之嚴而盡也。宋公,天子之上公。宋,先代之後,於周爲客,天子有事膰焉,有喪拜焉,非列國諸侯之所敢敵也。而曰及楚人戰於泓。」:楚,夷狄之國,人微者之稱。以天子之上公,而當夷狄之微者,至於敗績,宋公之罪,蓋可見矣。而公羊傳以爲文王之戰不過此,》:學者疑焉。故不可以不辯。宋襄公非獨行仁義而不終者也。以不仁之資,盜仁者之名爾。齊宣有牽牛而過堂下者,曰::牛何之?」:曰::將以釁鐘。」: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夫舍一牛,於德未有所損益者,而孟子與之以王。所謂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三代之所共也。而宋襄公執鄫子用於次睢之社,君子殺一牛猶不忍,而宋公戕一國君若犬豕然,此而忍爲之,天下孰有不忍者耶?泓之役,身敗國衄,乃欲以不重傷不禽二毛欺諸侯。人能紾其兄之臂以取食,而能忍饑於壺餐者,天下知其不情也。襄公能忍於鄫子,而不忍於重傷二毛,此豈可謂其情也哉?桓文之師,存亡繼絶,猶不齒於仲尼之門,況用人於夷鬼以求霸,而謂王者之師可乎?使鄫子有罪而討之,雖聲於諸侯而戮於社,天下不以爲過。若以喜怒興師,則秦穆公獲晉侯,且猶釋之,而況敢用諸淫昏之鬼乎?以愚觀之,宋襄公,王莽之流。襄公以諸侯爲可以名得,王莽以天下爲可以文取也。其得喪小大不同,其不能欺天下則同也。其不鼓不成列,不能損襄公之虐;:其抱孺子而泣,不能蓋王莽之篡。使莽無成則宋襄公。使襄公之得志,亦一莽也。古人有言::圖王不成,其弊猶足以霸。襄公行王者之事,猶足以當桓公之師,一戰之餘,救死扶傷不暇。此獨妄庸耳。齊桓晉文得管仲子犯而興,、:襄公有一子魚不能用,豈可同日而語哉。自古失道之君,如是者多矣,死而論定,未有如宋襄公之欺於後世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二,《文編》卷二九,《經濟類編》卷四四,《古文淵鑑》卷五○,《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一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秦始皇帝論:昔者生民之初,不知所以養生之具,擊搏挽裂與禽獸爭一旦之命,惴惴焉朝不謀夕,憂死之不給,是故巧詐不生,而民無知。然聖人惡其無別,而憂其無以生也,是以作爲器用耒耜弓矢舟車網罟之類,、、:莫不備至,使民樂生便利,役御萬物而適其情,而民始有以極其口腹耳目之欲。器利用便而巧詐生,求得欲從而心志廣,聖人又憂其桀猾變詐而難治也,是故制禮以反其初。禮者,所以反本復始也。聖人非不知箕踞而坐,不揖而食,便於人情,而適於四體之安也。將必使之習爲迂闊難行之節,寬衣博帶,佩玉履舄,所以回翔容與而不可以馳驟。上自朝廷,而下至於民,其所以視聽其耳目者,莫不近於迂闊。其衣以黼黻文章,其食以籩豆簠簋,其耕以井田,其進取選舉以學校,其治民以諸侯,嫁娶死喪莫不有法,嚴之以鬼神,而重之以四時,所以使民自尊而不輕爲姦。故曰::禮之近於人情者,非其至也。周公孔子所以區區於升降揖讓之間,丁寧反覆而不敢失墜者,世俗之所謂迂闊,而不知夫聖人之權固在於此也。自五帝三代相承而不敢破,至秦有天下,始皇帝以詐力而并諸侯,自以爲智術之有餘,而禹湯文武之不知出此也。、於是廢諸侯破井田,凡所以治天下者,一切出於便利,而不恥於無禮,決壞聖人之藩墻,而以利器明示天下。故自秦以來,天下惟知所以求生避死之具,而以禮者爲無用贅疣之物。何者?其意以爲生之無事乎禮也。茍生之無事乎禮,則凡可以得生者無所不爲矣。嗚呼,此秦之禍,所以至今而未息歟。昔者始有書契,以科斗爲文,而其後始有規矩摹畫之跡,蓋今所謂大小篆者,至秦而更以隸。其後日以變革,貴於速成,而從其易。又創爲紙以易簡策。是以天下簿書符檄,繁多委壓,而吏不能究,姦人有以措其手足。如使今世而尚用古之篆書簡策,則雖欲繁多,其勢無由。由此觀之,則凡所以便利天下者,是開詐僞之端也。嗟乎,秦既不可及矣,茍後之君子欲治天下,而惟便利之求,則是引民而日趨於詐也,悲夫。,按:此文及下文《漢高帝論》、《魏武帝論》、《伊尹論》、《周公論》,郎本在卷五,總題爲《進論》。《應詔集》在卷七。 全宋文卷一九四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四○,《文編》卷二九,《經濟類編》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漢高帝論:有進説於君者,因其君之資而爲之説,則用力寡矣。人唯好善而求名,是故仁義可以誘而進,不義可以劫而退。若漢高帝起於草莽之中,徒手奮呼,而得天下,彼知天下之利害與兵之勝負而已,安知所謂仁義者哉?觀其天資,固亦有合於仁義者,而不喜仁義之説,此如小人終日爲不義,而至以不義説之,則亦怫然而怒。故當時之善説者,未嘗敢言仁義與三代禮樂之教,亦惟曰如此而爲利,如此而爲害,如此而可,如此而不可,然後高帝擇其利與可者而從之,蓋亦未嘗遲疑。天下既平,以愛故欲易太子,大臣叔孫通周昌之徒力爭之,不能得,用留侯計僅得之。蓋讀其書至此,未嘗不太息以爲高帝最易曉者,茍有以當其心,彼無所不從,盍亦告之以呂后太子從帝起於布衣以至於定天下,天下望以爲君,雖不肖而大臣心欲之,如百歲後,誰肯北面事戚姬子乎?所謂愛之者,祇以禍之。嗟夫!:無有以奚齊卓子之所以死爲高帝言者歟?叔孫通之徒,不足以知天下之大計,獨有廢嫡立庶之説,而欲持此以卻之,此固高帝之所輕爲也。人固有所不平,使如意爲天子,惠帝爲臣,絳灌之徒,圜視而起,如意安得而有之,孰與其全安而不失爲王之利也?如意之爲王,而不免於死,則亦高帝之過矣。不少抑遠之,以泄呂后不平之氣,而又厚封焉,其爲計不已疎乎?或曰::呂后強悍,高帝恐其爲變,故欲立趙王。此又不然。自高帝之時而言之,計呂后之年,當死於惠帝之手。呂后雖悍,亦不忍奪之其子以與姪。惠帝既死,而呂后始有邪謀,此出於無聊耳,而高帝安得逆知之!:且夫事君者,不能使其心知其所以然而樂從吾説,而欲以勢奪之,亦已危矣。如留侯之計,高帝顧戚姬悲歌而不忍,特以其勢不得不從,是以猶欲區區爲趙王計,使周昌相之,此其心猶未悟,以爲一強項之周昌,足以抗呂氏而捍趙王,不知周昌激其怒,而速之死耳。古之善原人情而深識天下之勢者,無如高帝,然至此而惑,亦無有以告之者。悲夫! 全宋文卷一九四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五二,《文編》卷二九,《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一六五,《古文淵鑑》卷二七七,《淵鑑類函》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魏武帝論:世之所謂智者,知天下之利害,而審乎計之得失,如斯而已矣。此其爲智猶有所窮。唯見天下之利而爲之,唯其害而不爲,則是有時而窮焉,亦不能盡天下之利。古之所謂大知者,知天下利害得失之計,而權之以人。是故有所犯天下之至危,而卒以成大功者,此以其人權之。輕敵者敗,重敵者無成功。何者?天下未嘗有百全之利也,舉事而待其百全,則必有所格,是故知吾之所以勝人,而人不知其所以勝我者,天下莫能敵之。昔者晉荀息知虢公必不能用宮之奇,齊鮑叔知魯君必不能用施伯,薛公知黥布必不出於上策,此三者,皆危道也,而直犯之,彼不知用其所長,又不知出吾之所忌,是故可以冒害而就利。自三代之亡,天下以詐力相并,其道術政教無以相過,而能者得之。當漢氏之衰,豪傑並起而圖天下,二袁董呂,、:爭爲強暴,而孫權劉備,又已區區於一隅,其用兵制勝,固不足以敵曹氏,然天下終於分裂,訖魏之世,而不能一。蓋嘗試論之。魏武長於料事,而不長於料人。是故有所重發而喪其功,有所輕爲而至於敗。劉備有蓋世之才,而無應卒之機。方其新破劉璋,蜀人未附,一日而四五驚,斬之不能禁。釋此時不取,而其後遂至於不敢加兵者終其身,孫權勇而有謀,此不可以聲勢恐喝取也。魏武不用中原之長,而與之爭於舟楫之間,一日一夜,行三百里以爭利。犯此二敗以攻孫權,是以喪師於赤壁,以成吳之強。且夫劉備可以急取,而不可以緩圖,方其危疑之間,卷甲而趨之,雖兵法之所忌,可以得志。孫權者,可以計取,而不可以勢破也,而欲以荊州新附之卒,乘勝而取之。彼非不知其難,特欲僥倖於權之不敢抗也。此用之於新造之蜀,乃可以逞。故夫魏武重發於劉備而喪其功,輕爲於孫權而至於敗。此不亦長於料事而不長於料人之過歟?嗟夫,事之利害,計之得失,天下之能者舉知之,知之而不能權之以人,則亦紛紛焉或勝或負,爭爲雄強,而未見其能一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唐宋名賢確論》卷一,《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八,《文編》卷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九九,《名世文宗》卷二六,正德《莘縣志》卷一○,《古今圖書集成》學行典卷一六四,《古文淵鑑》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伊尹論:辦天下之大事者,有天下之大節者也。立天下之大節者,狹天下者也。夫以天下之大而不足以動其心,則天下之大節有不足立,而大事有不足辦者矣。今夫匹夫匹婦皆知潔廉忠信之爲美也,使其果潔廉而忠信,則其智慮未始不如王公大人之能也,惟其所争者,止於簞食豆羹,而簞食豆羹足以動其心,則宜其智慮之不出乎此也。簞食豆羹,非其道不取,則一鄉之人,莫敢以不正犯之矣。一鄉之人,莫敢以不正犯之,而不能辦一鄉之事者,未之有也。推此而上,其不取者愈大,則其所辦者愈遠矣。讓天下與讓簞食豆羹,無以異也。治天下與治一鄉,亦無以異也。然而不能者,有所蔽也。天下之富,是簞食豆羹之積也。天下之大,是一鄉之推也。非千金之子,不能運千金之資。販夫販婦得一金而不知其所措,非智不若,所居之卑也。孟子曰::伊尹耕於有莘之野,非其道也,非其義也,雖祿之天下,弗受也。夫天下不能動其心,是故其才全。以其全才而制天下,是故臨大事而不亂。古之君子,必有高世之行,非苟求爲異而已。卿相之位,千金之富,有所不屑,將以自廣其心,使窮達利害不能爲之芥蔕,以全其才,而欲有所爲耳。後之君子蓋亦嘗有其志矣,得失亂其中,而榮辱奪其外,是以役役至於老死而不暇,亦足悲矣。孔子敘書至於舜禹臯陶相讓之際,、:蓋未嘗不太息也。夫以朝廷之尊,而行匹夫之讓,孔子安取哉?取其不汲汲於富貴,有以大服天下之心焉耳。夫太甲之廢,天下未嘗有是,而伊尹始行之,天下不以爲驚。以臣放君,天下不以爲僭。既放而復立,太甲不以爲專。何則?其素所不屑者,足以取信於天下也。彼其視天下眇然不足以動其心,而豈忍以廢放其君求利也哉。後之君子,蹈常而習故,惴惴焉懼不免於天下,一爲希闊之行,則天下羣起而誚之。不知求其素,而以爲古今之變時有所不可者,亦已過矣夫。 全宋文卷一九四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二,《唐宋名賢確論》卷一,《歷代名賢確論》卷九,《文編》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周公論:論周公者多異説,何也?周公居禮之變,而處聖人之不幸,宜乎説者之異也。凡周公之所爲,亦不得已而已矣。若得已而不已,則周公安得而爲之?成王幼不能爲政,周公執其權,以王命賞罰天下,是周公不得已者,如此而已。今儒者曰::周公踐天子之位,稱王而朝諸侯。則是豈不可以已耶?書曰:》:周公位冢宰,正百工。羣叔流言。又曰::召公爲保,周公爲師,相成王,爲左右,召公不説。又曰周公曰王若曰,」、「則是周公未嘗踐天子之位而稱王也。周公稱王,則成王宜何稱,將亦稱王耶,將不稱耶?不稱,則是廢也。稱王,則是二王也。而周公將何以安之。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儒者之患,患在於名實之不正。故亦有以文王爲稱王者,是以聖人爲後世之僭君急於爲王者也。天下雖亂,有王者在,而己自王,雖聖人不能以服天下。昔高帝擊滅項籍,統一四海,諸侯大臣,相率而帝之,然且辭以不德。惟陳勝吳廣,乃囂囂乎急於自王。而謂文王亦爲之耶?武王伐商,師渡孟津,會於牧野,其所以稱先君之命命於諸侯者,蓋猶曰文考而已。至於武成,既以柴望告天,百工奔走,受命於周,而後其稱曰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勳。由此觀之,則是武王不敢一日妄尊其先君,而況於文王之自王乎?詩曰:》:虞芮質厥成,文王蹶厥生。是亦追稱而已矣。史記曰:》:姬乎采芑,歸乎田成子。夫田常之時,安知其爲成子而稱之!:故凡以文王周公爲稱王者,皆過也。是資後世之篡君而爲之藉也。陳賈問於孟子曰::周公使管叔監商,管叔以商叛。知而使之,是不仁,不知是不智。孟子曰::周公,弟也,管叔,兄也。周公之過,不亦宜乎!從孟子之説,則是周公未免於有過也。夫管蔡之叛,非逆也,是其智不足以深知周公而已矣。周公之誅,非疾之也,其勢不得不誅也。故管蔡非所謂大惡也。兄弟之親,而非有大惡,則其道不得不封。管蔡之封,武王之世也。武王之世,未知有周公成王之事。茍無周公成王之事,則管蔡何從而叛,周公何從而誅之。故曰::周公居禮之變,而處聖人之不幸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三八,《文獻通考·經籍考》卷三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一六,《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編》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管仲論:嘗讀周官司馬法,》、《得軍旅什伍之數。其後讀管夷吾書,又得管子所以變周之制。蓋王者之兵,出於不得已,而非以求勝敵也。故其爲法,要以不可敗而已。至於桓文,非决勝無以定霸,故其法在必勝。繁而曲者,所以爲不可敗也;:簡而直者,所以爲必勝也。周之制,萬二千五百人而爲軍。萬之有二千,二千之有五百,其數奇而不齊,唯其奇而不齊,是以知其所以爲繁且曲也。今夫天度三百六十,均之十二辰,辰得三十者,此其正也。五日四分之一者,此其奇也。使天度而無奇,則千載之日,雖婦人孺子,皆可以坐而計。唯其奇而不齊,是故巧曆有所不能盡也。聖人知其然,故爲之章會統元以盡其數,、以極其變。司馬法曰:》:五人爲伍,五伍爲隊,萬二千五百人而爲軍,二百五十,十取三焉而爲奇,其餘七以爲正,四奇四正,而八陣生焉。夫以萬二千五百人而均之入陣之中,宜其有奇而不齊者,是以多爲之曲折,以盡其數,以極其變。鈎聯蟠踞,各有條理。故三代之興,治其兵農軍賦,皆數十百年而後得志於天下。自周之亡,秦漢陣法不復三代。其後諸葛孔明,獨識其遺制,以爲可用以取天下。然相持數歲,魏人不敢決戰,而孔明亦卒無尺寸之功。豈八陣者,先王所以爲不可敗,而非以逐利爭勝者耶!:若夫管仲之制其兵,可謂截然而易曉矣。三分其國,以爲三軍。五人爲軌,軌有長。十軌爲里,里有司。四里爲連,連有長。十連爲鄉,鄉有鄉良人。三鄉一帥。萬人而爲一軍。公將其一,高子國子將其二。三軍三萬人。如貫繩,如畫碁局,疎暢洞達,雖有智者無所施其巧。故其法令簡一,而民有餘力以致其死。昔者嘗讀左氏春秋,》:以爲丘明最好兵法。蓋三代之制,至於列國猶有存者,以區區之鄭,而魚麗鵝鸛之陣,見於其書。及至管仲相桓公,南伐楚,北伐孤竹,九合諸侯,威震天下,而其軍壘陣法,不少槩見者,何哉?蓋管仲欲以歲月服天下,故變古司馬法而爲是簡略速勝之兵,是以莫得而見其法也。其後吳晉爭長於黃池,王孫雒教夫差以三萬人壓晉壘而陣,百人爲行,百行爲陣,陣皆徹行,無有隱蔽,援桴而鼓之,勇怯盡應,三軍皆譁,晉師大駭,卒以得志。由此觀之,不簡而直,不可以決勝。深惟後世不達繁簡之宜,以取敗亡。而三代什伍之數,與管子所以治齊之兵者,雖不可盡用,而其近於繁而曲者,以之固守,近於簡而直者,以之決戰,則庶乎其不可敗,而有所必勝矣。,按:本文及本卷之《孫武論上》、《孫武論下》、《子思論》、《孟軻論》在郎本卷六,總題爲《進論》;《應詔集》在卷八。 全宋文卷一九四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士燮論:料敵勢强弱,而知師之勝負,此將帥之能也。不求一時之功,愛君以德,而全其宗嗣,此社稷之臣也。鄢陵之役,楚晨壓晉師而陳。諸將請從之。范文子獨不欲戰,晉卒敗楚,楚子傷目,子反殞命。范文子疑若懦而無謀者矣。然不及一年,三郤誅,厲公弒,胥童死,欒書中行偃幾不免於禍,晉國大亂。鄢陵之功,實使之然也。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功。非常之功,聖人所甚懼也。夜光之珠,明月之璧,無因而至前,匹夫猶或按劍,而況非常之功乎!:故聖人必自反曰::此天之所以厚於我乎,抑天之禍余也?故雖有大功,而不忘戒懼。中常之主,鋭於立事,忽於天戒,日尋干戈而殘民以逞,天欲全之,則必折其萌芽,挫其鋒芒,使其知所悔。天欲亡之,以美利誘之以得志,使之有功以驕士,玩於寇讐,而侮其民人,至於亡國殺身而不悟者,天絶之也。嗚呼,小民之家,一朝而獲千金,非有大福,必有大咎。何則?彼之所獲者,終日勤勞,不過數金耳。所得者微,故所用者狹。無故而得千金,豈不驕其志而喪其所守哉。由是言之,有天下者,得之艱難,則失之不易。得之既易,則失之亦然。漢高皇帝之得天下,親冒矢石與秦楚爭,轉戰五年,未嘗得志。既定天下,復有平城之圍。故終其身不事遠略,民亦不勞。繼之文景不言兵。唐太宗舉晉陽之師,破竇建德,虜王世充,所過者下,易於破竹。然天下始定,外攘四夷,伐高昌,破突厥,終其身師旅不解,幾至於亂者,以其親見取天下之易也。故兵之勝負,不足以爲國之強弱,而足以爲治亂之兆。蓋有戰勝而亡,有敗而興者矣。會稽之棲,而勾踐以霸;:黃池之會,而夫差以亡。有以使之也夫。昔虢公敗戎於桑田,晉卜偃知其必亡,曰::是天奪之鑑而益其疾也。」:晉果滅虢。此范文子所以不得不諫。諫而不納,而又有功,敢逃其死哉!:使其不死,則厲公逞志,必先圖於范氏,趙盾之事可見矣。趙盾雖免於死,而不免於惡名,則范文子之智,過於趙宣子也遠矣。《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又見《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九,《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古今人物論》卷三,乾隆《新修曲沃縣志》卷三八,乾隆《平陽府志》卷三六,乾隆《直隸絳州志》卷一四,乾隆《絳縣志》卷三,乾隆《山西通志》卷二一一。:本文開始,郎本卷一三有鄢陵之役楚晨壓晉師而陣諸將請從之范文子獨不欲戰晉卒敗楚楚子傷目子反殞命蘇子曰三十八字。」:案:「鄢陵」云云,已見文中。方志收此文,多題作《范文子論》。《斜川集》卷六亦收有此文,以南宋郎曄《經進東坡文集事略》已收此文,從版本角度看當爲軾文。 全宋文卷一九四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孫武論上:古之善言兵者,無出於孫子矣。利害之相權,奇正之相生,戰守攻圍之法,蓋以百數,雖欲加之而不知所以加之矣。然其所短者,智有餘而未知其所以用智,此豈非其所大闕歟?夫兵無常形,而逆爲之形,勝無常處,而多爲之地。是以其説屢變而不同,縱横委曲,期於避害而就利。雜然舉之,而聽用者之自擇也。是故不難於用,而難於擇。擇之爲難者,何也?鋭於西而忘於東,見其利而不見其所窮,得其一説,而不知其又有一説也。此豈非用智之難歟?夫智本非所以教人,以智而教人者,是君子之急於有功也。變詐汩其外,而無守於其中,則是三尺童子皆欲爲之,使人勇而不自知,貪而不顧,以陷於難,則有之矣。深山大澤,有天地之寶,無意於寶者得之。操舟於河,舟之逆順,與水之曲折,忘於水者見之。是故惟天下之至廉爲能貪,惟天下之至静爲能勇,惟天下之至信爲能詐。何者?不役於利也。夫不役於利,則其見之也明。見之也明,則其發之也果。古之善用兵者,見其害而後見其利,見其敗而後見其成。其心閑而無事,是以若此明也。不然,兵未交而先志於得,則將臨事而惑,雖有大利,尚安得而見之?若夫聖人則不然。居天下於貪,而自居於廉,故天下之貪者,皆可得而用。居天下於勇,而自居於静,故天下之勇者,皆可得而役。居天下於詐,而自居於信,故天下之詐者,皆可得而使。天下之人欲有功於此,而即以此自居,則功不可得而成。是故君子居晦以御明,則明者畢見,居陰以御陽,則陽者畢赴。夫然後孫子之智,可得而用也。易曰:》:介於石,不終日。貞吉。君子方其未發也,介然如石之堅,若將終身焉者;:及其發也,不終日而作。故曰::不役於利,則其見之也明。見之也明,則其發之也果。今夫世俗之論則不然,曰::兵者,詭道也。非貪無以取,非勇無以得,非詐無以成。廉静而信者,無用於兵者也。嗟夫,世俗之説行,則天下紛紛乎如鳥獸之相搏,嬰兒之相擊,強者傷,弱者廢,而天下之亂何從而已乎!:《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又見《文編》卷三一,《歷代名賢確論》卷二二,《唐宋名賢確論》卷三,《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四二。:善::原缺,據郎本卷六補。 全宋文卷一九四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文編》卷三一,《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一六,《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孫武論下:夫武,戰國之將也,知爲吳慮而已矣。是故以將用之則可,以君用之則不可。今其書十三篇,小至部曲營壘芻糧器械之間,而大不過於攻城拔國用間之際,蓋亦盡於此矣。天子之兵,天下之勢,武未及也。其書曰::將能而君不御者勝。」:爲君而言者,有此而已。竊以爲天子之兵,莫大於御將。天下之勢,莫大於使天下樂戰而不好戰。夫天下之患,不在於寇賊,亦不在於敵國,患在於將帥之不力,而以寇賊敵國之勢內邀其君。是故將帥多,而敵國愈強,兵加,而寇賊愈堅。敵國愈強,而寇賊愈堅,則將帥之權愈重。將帥之權愈重,則爵賞不得不加。夫如此,則是盜賊爲君之患,而將帥利之;:敵國爲君之讐,而將帥幸之。舉百倍之勢,而立毫芒之功,以藉其口,而邀利於其上,如此而天下不亡者,特有所待耳。昔唐之亂,始於明皇,自肅宗復兩京,而不能乘勝并力盡取河北之盜。德宗收洺博,幾定魏地,而不能斬田悅於孤窮之中。至於憲宗,天下略平矣,而其餘孽之存者,終不能盡去。夫唐之所以屢興而終莫之振者,何者?將帥之臣養寇以自封也。故曰::天子之兵,莫大於御將。御將之術,開之以其所利,而授之以其所忌。如良醫之用藥,烏喙蝮蝎,皆得自効於前,而不敢肆其毒。何者?授之以其所畏也。憲宗將討劉闢,以爲非高崇文則莫可用,而劉澭者崇文之所忌也,故告之曰::闢之不克,將澭實汝代。是以崇文決戰,不旋踵擒劉闢,此天子御將之法也。夫使天下樂戰而不好戰者,何也?天下不樂戰,則不可與從事於危;:好戰,則不可與從事於安。昔秦人之法,使吏士自爲戰,戰勝而利歸於民,所得於敵者,即以有之。使民之所以養生送死者,非殺敵無由取也。故其民以好戰并天下,而亦以亡。夫始皇雖已墮名城,殺豪傑,銷鋒鏑,而民之好戰之心,囂然其未已也,是故不可與休息而至於亡。若夫王者之兵,要在於使之知愛其上而讐其敵,使之知其上之所以驅之於戰者,凡皆以爲我也。是以樂其戰而甘其死。至於其戰也,務勝敵而不務得財。其賞也,發公室而行之於廟,使其利不在於殺人。是故其民不志於好戰。夫然後可以作之於安居之中,而休之於爭奪之際。可與安,可與危,而不可與亂。此天下之勢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四,《古文關鍵》卷二,《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七,《文編》卷二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九,乾隆《兗州府志》卷二五,《宋元學案補遺》卷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子思論:昔者夫子之文章,非有意於爲文,是以未嘗立論也。所可得而言者,唯其歸於至當,斯以爲聖人而已矣。夫子之道,可由而不可知,可言而不可議。此其不争爲區區之論,以開是非之端,是以獨得不廢,以與天下後世爲仁義禮樂之主。夫子既没,諸子之欲爲書以傳於後世者,其意皆存乎爲文,汲汲乎惟恐其汩没而莫吾知也,是故皆喜立論。論立而争起。自孟子之後,至於荀卿揚雄,皆務爲相攻之説,其餘不足數者紛紜於天下。嗟夫,夫子之道,不幸而有老聃莊周楊朱墨翟田駢慎到申不害韓非之徒,、、、各持其私説以攻乎其外,天下方將惑之,而未知其所適從。奈何其弟子門人,又内自相攻而不决。千載之後,學者愈衆,而夫子之道益晦而不明者,由此之故歟?昔三子之争,起於孟子。孟子曰::人之性善。」:是以荀子曰::人之性惡。」:而揚子又曰::人之性,善惡混。孟子既已據其善,是故荀子不得不出於惡。人之性有善惡而已,二子既已據之,是以揚子亦不得不出於善惡混也。爲論不求其精,而務以爲異於人,則紛紛之説,未可以知其所止。且夫夫子未嘗言性也,蓋亦嘗言之矣,而未有必然之論也。孟子之所謂性善者,皆出於其師子思之書。子思之書,皆聖人之微言篤論,孟子得之而不善用之,能言其道而不知其所以爲言之名,舉天下之大,而必之以性善之論,昭昭乎自以爲的於天下,使天下之過者,莫不欲援弓而射之。故夫二子之爲異論者,皆孟子之過也。若夫子思之論則不然,曰::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婦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能焉。聖人之道造端乎夫婦之所能行,而極乎聖人之所不能知。造端乎夫婦之所能行,是以天下無不可學。而極乎聖人之所不能知,是以學者不知其所窮。夫如是,則惻隱足以爲仁,而仁不止於惻隱;:羞惡足以爲義,而義不止於羞惡。此不亦孟子之所以爲性善之論歟?子思論聖人之道出於天下之所能行。而孟子論天下之人皆可以行聖人之道。此無以異者。而子思取必於聖人之道,孟子取必於天下之人。故夫後世之異議皆出於孟子。而子思之論,天下同是而莫或非焉。然後知子思之善爲論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三,《文編》卷二九,《古今圖書集成》學行典卷一五四,《淵鑑類函》卷二六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孟子論:昔者仲尼自衛反魯,網羅三代之舊聞,蓋經禮三百,曲禮三千,終年不能究其説。夫子謂子貢曰::賜,爾以吾爲多學而識之者歟?非也,予一以貫之。天下苦其難而莫之能用也,不知夫子之有以貫之也。是故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法度禮樂刑政,、、、:與當世之賢人君子百氏之書,百工之技藝,九州之内,四海之外,九夷八蠻之事,荒忽誕謾而不可考者,雜然皆列乎胸中,而有卓然不可亂者,此固有以一之也。是以博學而不亂,深思而不惑,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與於此?蓋嘗求之於六經,至於詩與春秋之際,》》:而後知聖人之道,始終本末,各有條理。夫王化之本,始於天下之易行。天下固知有父子也,父子不相賊,而足以爲孝矣。天下固知有兄弟也,兄弟不相奪,而足以爲悌矣。孝悌足而王道備,此固非有深遠而難見,勤苦而難行者也。故詩之爲教也,》:使人歌舞佚樂,無所不至,要在於不失正焉而已矣。雖然,聖人固有所甚畏也。一失容者,禮之所由廢也;:一失言者,義之所由亡也。君臣之相攘,上下之相殘,天下大亂,未嘗不始於此道。是故春秋力争於毫釐之間,》:而深明乎疑似之際,截然其有所必不可爲也。不觀於詩無以見王道之易。》:不觀於春秋,》:無以知王政之難。自孔子沒,諸子各以所聞著書,而皆不得其源流,故其言無有統要,若孟子,可謂深於詩而長於春秋者矣。》》:其道始於至粗,而極於至精。充乎天地,放乎四海,而毫釐有所必計。至寬而不可犯,至密而不可察者,此其中必有所守,而後世或未之見也。且孟子嘗有言矣::人能充其無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勝用也;:人能充其無欲爲穿窬之心,而義不可勝用也。士未可以言而言,是以言餂之也。可以言而不言,是以不言餂之也。是皆穿窬之類也。唯其不爲穿窬也,而義至於不可勝用。唯其未可以言而言可以言而不言也,而其罪遂至於穿窬。故曰::其道始於至粗,而極於至精。充乎天地,放乎四海,而毫釐有所必計。嗚呼,此其所以爲孟子歟!:後之觀孟子者,無觀之他,亦觀諸此而已矣。 全宋文卷一九四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歷代名賢確論》卷三○,《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編》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樂毅論:自知其可以王而王者,三王也。自知其不可以王而霸者,五霸也。或者之論曰::圖王不成,其弊猶可以霸。嗚呼,使齊桓晋文而行湯武之事,、:將求亡之不暇,雖欲霸,可得乎?夫王道者,不可以小用也。大用則王,小用則亡。昔者徐偃王宋襄公嘗行仁義矣,然終以亡其身喪其國者,何哉?其所施者,未足以充其所求也。故夫有可以得天下之道,而無取天下之心,乃可與言王矣。范蠡留侯,雖非湯武之佐,然亦可謂剛毅果敢,卓然不惑,而能有所必爲者也。觀吳王困於姑蘇之上,而求哀請命於勾踐,勾踐欲赦之,彼范蠡者獨以爲不可,援桴進兵,卒刎其頸。項籍之解而東,高帝亦欲罷兵歸國,留侯諫曰::此天亡也,急擊勿失。此二人者,以爲區區之仁義,不足以易吾之大計也。嗟夫,樂毅戰國之雄,未知大道,而竊嘗聞之,則足以亡其身而已矣。論者以爲燕惠王不肖,用反間,以騎劫代將,卒走樂生。此其所以無成者,出於不幸,而非用兵之罪。然當時使昭王尚在,反間不得行,樂毅終亦必敗。何者?燕之并齊,非秦楚三晉之利。、:今以百萬之師,攻兩城之殘寇,而數歲不決,師老於外,此必有乘其虛者矣。諸侯乘之於內,齊擊之於外。當此時,雖太公穰苴不能無敗。然樂毅以百倍之衆,數歲而不能下兩城者,非其智力不足,蓋欲以仁義服齊之民,故不忍急攻而至於此也。夫以齊人苦湣王之暴,樂毅茍退而休兵,治其政令,寬其賦役,反其田里,安其老幼,使齊人無復鬬志,則田單者獨誰與戰哉!:柰何以百萬之師,相持而不決,此固所以使齊人得徐而爲之謀也。當戰國時,兵相吞者,豈獨在我,以燕齊之衆壓其城,而急攻之,可滅此而後食,其誰曰不可。嗚呼,欲王則王,不王則審所處,無使兩失焉而爲天下笑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七,《文章軌範》卷三,《古文關鍵》卷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二,《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編》卷二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二○,《名世文宗》卷二六,《古文淵鑑》卷五○,《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荀卿論:嘗讀孔子世家,》:觀其言語文章,循循莫不有規矩,不敢放言高論,言必稱先王,然後知聖人憂天下之深也。茫乎不知其畔岸,而非遠也;:浩乎不知其津涯,而非深也。其所言者,匹夫匹婦之所共知;:而所行者,聖人有所不能盡也。嗚呼,是亦足矣。使後世有能盡吾説者,雖爲聖人無難,而不能者,不失爲寡過而已矣。子路之勇,子貢之辯,冉有之智,此三者,皆天下之所謂難能而可貴者也。然三子者,每不爲夫子之所悦。顔淵默然不見其所能,若無以異於衆人者,而夫子亟稱之。且夫學聖人者,豈必其言之云爾哉,亦觀其意之所嚮而已。夫子以爲後世必有不能行其説者矣,必有竊其説而爲不義者矣。是故其言平易正直,而不敢爲非常可喜之論,要在於不可易也。昔者常怪李斯事荀卿,既而焚滅其書,大變古先聖王之法,於其師之道,不啻若寇讐。及今觀荀卿之書,然後知李斯之所以事秦者,皆出於荀卿而不足怪也。荀卿者,喜爲異説而不讓,敢爲高論而不顧者也。其言愚人之所驚,小人之所喜也。子思孟軻,世之所謂賢人君子也。荀卿獨曰::亂天下者,子思孟軻也。」:天下之人如此其衆也,仁人義士如此其多也,荀卿獨曰::人性惡。桀紂,性也。堯舜,僞也。由是觀之,意其爲人必也剛愎不遜,而自許太過。彼李斯者,又特甚者耳。今夫小人之爲不善,猶必有所顧忌,是以夏商之亡,桀紂之殘暴,而先王之法度禮樂刑政,、:猶未至於絶滅而不可考者,是桀紂猶有所存而不敢盡廢也。彼李斯者,獨能奮而不顧,焚燒夫子之六經,烹滅三代之諸侯,破壞周公之井田,此亦必有所恃者矣。彼見其師歷詆天下之賢人,自是其愚,以爲古先聖王皆無足法者。不知荀卿特以快一時之論,而荀卿亦不知其禍之至於此也。其父殺人報仇,其子必且行劫。荀卿明王道,述禮樂,而李斯以其學亂天下,其高談異論有以激之也。孔孟之論,未嘗異也,而天下卒無有及者。茍天下果無有及者,則尚安以求異爲哉。 全宋文卷一九四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歷代名賢確論》卷三六,《古今關鍵》卷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二,《文編》卷二九,《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五,《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九,《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四二,《古文淵鑑》卷五○,《宋元學案補遺》卷九九,乾隆《新鄭縣志》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韓非論:聖人之所爲惡夫異端盡力而排之者,非異端之能亂天下,而天下之亂所由出也。昔周之衰,有老聃莊周列禦寇之徒,、:更爲虛無淡泊之言,而治其猖狂浮游之説,紛紜顛倒,而卒歸於無有。由其道者,蕩然莫得其當,是以忘乎富貴之樂,而齊乎死生之分,此不得志於天下,高世遠舉之人,所以放心而無憂。雖非聖人之道,而其用意,固亦無惡於天下。自老聃之死百餘年,有商鞅韓非著書,言治天下無若刑名之賢,及秦用之,終於勝廣之亂,教化不足,而法有餘,秦以不祀,而天下被其毒。後世之學者,知申韓之罪,而不知老聃莊周之使然。何者?仁義之道,起於夫婦父子兄弟相愛之間;、:而禮法刑政之原,出於君臣上下相忌之際。相愛則有所不忍,相忌則有所不敢。夫不敢與不忍之心合,而後聖人之道得存乎其中。今老聃莊周論君臣父子之間,、:汎汎乎若萍浮於江湖而適相值也。夫是以父不足愛,而君不足忌。不忌其君,不愛其父,則仁不足以懷,義不足以勸,禮樂不足以化。此四者皆不足用,而欲置天下於無有。夫無有,豈誠足以治天下哉!:商鞅韓非求爲其説而不得,得其所以輕天下而齊萬物之術,是以敢爲殘忍而無疑。今夫不忍殺人而不足以爲仁,而仁亦不足以治民;:則是殺人不足以爲不仁,而不仁亦不足以亂天下。如此,則舉天下唯吾之所爲,刀鋸斧鉞,何施而不可。昔者夫子未嘗一日敢易其言。雖天下之小物,亦莫不有所畏。今其視天下眇然若不足爲者,此其所以輕殺人歟!:太史遷曰::申子卑卑,施於名實。韓子引繩墨,切事情,明是非,其極慘覈少恩,皆原於道德之意。嘗讀而思之,事固有不相謀而相感者,莊老之後,其禍爲申韓。由三代之衰至于今,凡所以亂聖人之道者,其弊固已多矣,而未知其所終,奈何其不爲之所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皇朝文鑑》卷九八,《歷代名賢確論》卷四○,《古文關鍵》卷二,《文章軌範》卷三,《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編》卷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九九,《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二四,《名世文宗》卷二五,《經濟類編》卷八四,《古文淵鑑》卷五○,乾隆《新鄭縣志》卷二五,宣統《陳留縣志》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留侯論:古之所謂豪傑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鬬,此不足爲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志甚遠也。夫子房受書於圯上之老人也,其事甚怪,然亦安知其非秦之世有隱君子者出而試之?觀其所以微見其意者,皆聖賢相與警戒之義。而世不察,以爲鬼物,亦已過矣。且其意不在書。當韓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鋸鼎鑊待天下之士,其平居無罪夷滅者,不可勝數,雖有賁育,無所復施。夫持法太急者,其鋒不可犯,而其末可乘。子房不忍忿忿之心,以匹夫之力,而逞於一擊之間。當此之時,子房之不死者,其間不能容髮,蓋亦已危矣。千金之子,不死於盜賊。何者?其身之可愛,而盜賊之不足以死也。子房以蓋世之才,不爲伊尹太公之謀,而特出於荊軻聶政之計,以僥倖於不死,此圯上之老人所爲深惜者也。是故倨傲鮮腆而深折之。彼其能有所忍也,然後可以就大事。故曰::孺子可教也。楚莊王伐鄭,鄭伯肉袒牽羊以逆。莊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遂捨之。勾踐之困於會稽而歸,臣妾於吳者,三年而不倦。且夫有報人之志,而不能下人者,是匹夫之剛也。夫老人者,以爲子房才有餘,而憂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剛鋭之氣,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謀。何則?非有平生之素,卒然相遇於草野之間,而命以僕妾之役,油然而不怪者,此固秦皇之所不能驚,而項籍之所不能怒也。觀夫高祖之所以勝,而項籍之所以敗者,在能忍與不能忍之間而已矣。項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戰百勝而輕用其鋒。高祖忍之,養其全鋒而待其弊。此子房教之也。當淮陰破齊而欲自王,高祖發怒,見於詞色。由此觀之,猶有剛強不忍之氣,非子房其誰全之。太史公疑子房以爲魁梧奇偉,而其狀貌乃如婦人女子,不稱其志氣。嗚呼,此其所以爲子房歟! 全宋文卷一九四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一,《少微通鑑節要》卷七,《文編》卷三一,《文章辨體類選》卷三九九,《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二四,《名世文宗》卷二六,《經濟類編》卷八四,《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二六,乾隆《河南府志》卷八○,《長沙賈太傅祠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賈誼論:非才之難,所以自用者實難。惜乎賈生王者之佐,而不能自用其才也。夫君子之所取者遠,則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則必有所忍。古之賢人,皆有可致之才,而卒不能行其萬一者,未必皆其時君之罪,或者其自取也。愚觀賈生之論,如其所言,雖三代何以遠過。得君如漢文,猶且以不用死。然則是天下無堯舜,終不可以有所爲耶?仲尼聖人,歷試於天下,苟非大無道之國,皆欲勉强扶持,庶幾一日得行其道。將之荆,先之以子夏,申之以冉有。君子之欲得其君,如此其勤也。孟子去齊,三宿而後出晝,猶曰王其庶幾召我。」:君子之不忍棄其君,如此其厚也。公孫丑問曰::夫子何爲不豫?」:孟子曰::方今天下,捨我其誰哉,而吾何爲不豫?君子之愛其身,如此其至也。夫如此而不用,然後知天下之果不足與有爲,而可以無憾矣。若賈生者,非漢文之不用生,生之不能用漢文也。夫絳侯親握天子璽,而授之文帝,灌嬰連兵數十萬,以決劉呂之雄雌。又皆高帝之舊將。此其君臣相得之分,豈特父子骨肉手足哉。賈生洛陽之少年,欲使其一朝之間,盡棄其舊而謀其新,亦已難矣。爲賈生者,上得其君,下得其大臣,如絳灌之屬,優游浸漬而深交之,使天子不疑,大臣不忌,然後舉天下而唯吾之所欲爲,不過十年,可以得志。安有立談之間,而遽爲人痛哭哉?觀其過湘,爲賦以弔屈原,紆欝憤悶,趯然有遠舉之志,其後卒以自傷哭泣,至於夭絶。是亦不善處窮者也。夫謀之一不見用,安知終不復用也。不知默默以待其變,而自殘至此。嗚呼,賈生志大而量小,才有餘而識不足也。古之人有高世之才,必有遺俗之累,是故非聰明睿哲不惑之主,則不能全其用。古今稱苻堅得王猛於草茅之中,一朝盡斥去其舊臣,而與之謀。彼其匹夫略有天下之半,其以此哉。愚深悲賈生之志,故備論之。亦使人君得如賈誼之臣,則知其有狷介之操,一不見用,則憂傷病沮,不能復振;:而爲賈生者,亦慎其所發哉。 全宋文卷一九四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二,《古文關鑑》卷二,《文章軌範》卷三,《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編》卷三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九九,《名世文宗》卷二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晁錯論:天下之患,最不可爲者,名爲治平無事,而其實有不測不憂。坐觀其變,而不爲之所,則恐至於不可救。起而强爲之,則天下狃於治平之安,而不吾信。唯仁人君子豪傑之士,爲能出身爲天下犯大難,以求成大功。此固非勉強期月之間,而茍以求名者之所能也。天下治平,無故而發大難之端,吾發之,吾能收之,然後有以辭於天下。事至而循循焉欲去之,使他人任其責,則天下之禍,必集於我。昔者晁錯盡忠爲漢,謀弱山東之諸侯,山東諸侯並起,以誅錯爲名。而天子不察,以錯爲説。天下悲錯之以忠而受禍,而不知錯之有以取之也。古之立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昔禹之治水,鑿龍門,決大河而放之海。方其功之未成也,蓋亦有潰冒衝突可畏之患,唯能前知其當然,事至不懼,而徐爲之所,是以得至於成功。夫以七國之強而驟削之,其爲變豈足怪哉!:錯不於此時捐其身,爲天下當大難之衝,而制吳楚之命,乃爲自全之計,欲使天子自將,而己居守。且夫發七國之難者,誰乎?己欲求其名,安所逃其患。以自將之至危,與居守之至安,己爲難首,擇其至安,而遺天子以其至危,此忠臣義士所以憤惋而不平者也。當此之時,雖無袁盎,錯亦不免於禍。何者?己欲居守,而使人主自將,以情而言,天子固已難之矣。而重違其議,是以袁盎之説,得行於其間。使吳楚反,錯以身任其危,日夜淬礪,東向而待之,使不至於累其君,則天子將恃之以爲無恐,雖有百袁盎,可得而間哉。嗟夫,世之君子,欲求非常之功,則無務爲自全之計。使錯自將而擊吳楚,未必無功。唯其欲自固其身,而天子不悅,姦臣得以乘其隙。錯之所以自全者,乃其所以自禍歟! 全宋文卷一九四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五,《唐宋名賢確論》卷五,《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編》卷三一,《古今圖書集成》官常典卷二五一,乾隆《山西通志》卷二一一,乾隆《平陽府志》卷三六,乾隆《浮山縣志》卷三七,光緒《翼城縣志》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霍光論:古之人,惟漢武帝號知人。蓋其平生所用文武將帥郡國邊鄙之臣,左右侍從陰陽律曆博學之士,以至錢穀小吏治刑獄使絶域者,、:莫不獲盡其才,而各當其處。然此猶有所試,其功效著見,天下之所共知而信者。至於霍光,先無尺寸之功,而才氣術數,又非有以大過於羣臣。而武帝擢之於稠人之中,付以天下後世之事。而霍光又能忘身一心,以輔幼主。處於廢立之際,其舉措甚閑而不亂。此其故何也?夫欲有所立於天下,擊搏進取以求非常之功者,則必有卓然可見之才,而後可以有望於其成。至於捐社稷託幼子,此其難者,不在乎才,而在乎節,不在乎節,而在乎氣。天下固有能辦其事者矣,然才高而位重,則有僥倖之心,以一時之功,而易萬世之患。故曰不在乎才,而在乎節。古之人有失之者,司馬仲達是也。天下亦有忠義之士,可託以死生之間,而不忍負者矣。然狷介廉潔,不爲不義,則輕死而無謀,能殺其身,而不能全其國。故曰不在乎節,而在乎氣。古之人有失之者,晉荀息是也。夫霍光者,才不足而節氣有餘,此武帝之所爲取也。書曰:》:如有一介臣,斷斷兮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彥聖,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是能容之。以保我子孫黎民。嗟夫,此霍光之謂歟?使霍光而有他技,則其心安能休休焉容天下之才,而樂天下之彥聖,不忌不克,若自己出哉!:才者,爭之端也。夫惟聖人在上,驅天下之人各走其職,而爭用其所長。茍以人臣之勢,而居於廊廟之上,以捍衛幼沖之君,而以其區區之才,與天下爭能,則姦臣小人有以乘其隙而奪其權矣。霍光以匹夫之微而操生殺之柄,威蓋人主,而貴震於天下。其所以歷事三主而終其身天下莫與爭者,以其無他技,而武帝亦以此取之歟?, 全宋文卷一九四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七、四六,《唐宋名賢確論》卷五,《文編》卷二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揚雄論:昔之爲性論者多矣,而不能定於一。始孟子以爲善,而荀子以爲惡,揚子以爲善惡混。而韓愈者又取夫三子之説,而折之以孔子之論,離性以爲三品,曰::中人可以上下,而上智與下愚不移。以爲三子者,皆出乎其中,而遺其上下。而天下之所是者,於愈之説爲多焉。嗟夫,是未知乎所謂性者,而以夫才者言之。夫性與才相近而不同,其别不啻若白黑之異也。聖人之所與小人共之,而皆不能逃焉,是真所謂性也。而其才固將有所不同。今夫木,得土而後生,雨露風氣之所養,暢然而遂茂者,是木之所同也,性也。而至於堅者爲轂,柔者爲輪,大者爲楹,小者爲桷。桷之不可以爲楹,輪之不可以爲轂,是豈其性之罪耶?天下之言性者,皆雜乎才而言之,是以紛紛而不能一也。孔子所謂中人可以上下,而上智與下愚不移者,是論其才也。而至於言性,則未嘗斷其善惡,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而已。韓愈之説,則又有甚者,離性以爲情,而合才以爲性。是故其論終莫能通。彼以爲性者,果泊然而無爲耶,則不當復有善惡之説。茍性而有善惡也,則夫所謂情者,乃吾所謂性也。人生而莫不有饑寒之患,牝牡之欲,今告乎人曰::饑而食,渴而飲,男女之欲,不出於人之性也,可乎?是天下知其不可也。聖人無是,無由以爲聖。而小人無是,無由以爲惡。聖人以其喜怒哀懼愛惡欲七者御之,而之乎善。小人以是七者御之,而之乎惡。由此觀之,則夫善惡者,性之所能之,而非性之所能有也。且夫言性者,安以其善惡爲哉!:雖然,揚雄之論,則固已近之。曰::人之性善惡混。修其善則爲善人,修其惡則爲惡人。此其所以爲異者,唯其不知性之不能以有夫善惡,而以爲善惡之皆出乎性也而已。夫太古之初,本非有善惡之論,唯天下之所同安者,聖人指以爲善,而一人之所獨樂者,則名以爲惡。天下之人,固將即其所樂而行之,孰知夫聖人唯其一人之獨樂不能勝天下之所同安,是以有善惡之辨。而諸子之意,將以善惡爲聖人之私説,不已疎乎?而韓愈又欲以書傳之所聞昔人之事跡,而折夫三子之論,區區乎以后稷之岐嶷,文王之不勤,瞽鯀管蔡之跡而明之!、聖人之論性也,將以盡萬物之理,與衆人之所共知者,以折天下之疑。而韓愈欲以一人之才,定天下之性,且其言曰今之言性者,皆雜乎佛老。」:愈之説,以爲性之無與乎情,而喜怒哀樂皆非性者,是愈流入於佛老而不自知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二,《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六,《齊東野語》卷一,《少微通鑑節要》卷二三,《文編》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諸葛亮論:取之以仁義,守之以仁義者,周也。取之以詐力,守之以詐力者,秦也。以秦之所以取取之,以周之所以守守之者,漢也。仁議詐力雜用以取天下者,此孔明之所以失也。曹操因衰乘危,得逞其姦,孔明恥之,欲信大義於天下。當此時,曹公威震四海,東據許兗,南牧荊豫,孔明之恃以勝之者,獨以其區區之忠信,有以激天下之心耳。夫天下廉隅節概慷慨死義之士,固非心服曹氏也,特以威劫而強臣之,聞孔明之風,宜其千里之外有響應者,如此則雖無措足之地,而天下固爲之用矣。且夫殺一不辜而得天下,有所不爲,而後天下忠臣義士樂爲之死。劉表之喪,先主在荊州,孔明欲襲殺其孤,先主不忍也。其後劉璋以好逆之至蜀,不數月,扼其吭,拊其背,而奪之國。此其與曹操異者幾希矣。曹劉之不敵,天下之所共知也。言兵不若曹操之多,言地不若曹操之廣,言戰不若曹操之能,而有以一勝之者,區區之忠信也。孔明遷劉璋,既已失天下義士之望,乃始治兵振旅,爲仁義之師,東嚮長驅,而欲天下響應,蓋亦難矣。曹操既死,子丕代立,當此之時,可以計破也。何者?操之臨終,召丕而屬之植,未嘗不以譚尚爲戒也。而丕與植,終於相殘如此。此其父子兄弟且爲寇讐,而況能以得天下英雄之心哉!:此有可間之勢,不過捐數十萬金,使其大臣骨肉內自相殘,然後舉兵而伐之,此高祖所以滅項籍也。孔明既不能全其信義,以服天下之心,又不能奮其智謀,以絶曹氏之手足,宜其屢戰而屢卻哉!:故夫敵有可間之勢而不間者,湯武行之爲大義,非湯武而行之爲失機。此仁人君子之大患也。呂溫以爲孔明承桓靈之後,不可彊民以思漢,欲其播告天下之民,且曰曹氏利汝吾事之,害汝吾誅之。不知蜀之與魏,果有以大過之乎!:茍無以大過之,而又決不能事魏,則天下安肯以空言竦動哉?嗚呼,此書生之論,可言而不可用也。 全宋文卷一九四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歷代名賢確論》卷八八,《文編》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韓愈論:聖人之道,有趨其名而好之者,有安其實而樂之者。珠璣犀象,天下莫不好。奔走悉力,争鬬奪取,其好之不可謂不至也。然不知其所以好之之實。至於粟米蔬肉,桑麻布帛,天下之人內之於口,而知其所以爲美,被之於身,而知其所以爲安,此非有所役乎其名也。韓愈之於聖人之道,蓋亦知好其名矣,而未能樂其實。何者?其爲論甚高,其待孔子孟軻甚尊,而拒楊墨佛老甚嚴。、此其用力,亦不可謂不至也。然其論至於理而不精。支離蕩佚,往往自叛其説而不知。昔者宰我子貢有若更稱其師,、:以爲生民以來未有如夫子之盛,雖堯舜之賢,亦所不及。其尊道好學,亦已至矣。然而君子不以爲貴,曰::宰我子貢有若,、:智足以知聖人之汙而已矣,若夫顔淵,豈亦云爾哉。蓋亦曰夫子循循焉善誘人。」:由此觀之,聖人之道,果不在於張而大之也。韓愈者,知好其名,而未能樂其實者也。愈之原人曰:》:天者,日月星辰之主也。地者,山川草木之主也。人者,夷狄禽獸之主也。主而暴之,不得其爲主之道矣。是故聖人一視而同仁,篤近而舉遠。夫聖人之所爲異乎墨者,以其有別焉耳。今愈之言曰一視而同仁,」:則是以待人之道待夷狄,待夷狄之道待禽獸也,而可乎?教之使有能,化之使有知,是待人之仁也。不薄其禮而致其情,不責其去而厚其來,是待夷狄之仁也。殺之以時,而用之有節,是待禽獸之仁也。若之何其一之?儒墨之相戾,不啻若胡越。而其疑似之間,相去不能以髮。宜乎愈之以爲一也。孔子曰::汎愛衆而親仁。」:仁者之爲親,則是孔子不兼愛也。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神不可知,而祭者之心,以爲如其存焉,則是孔子不明鬼也。儒者之患,患在於論性,以爲喜怒哀樂皆出於情,而非性之所有。夫有喜有怒,而後有仁義,有哀有樂,而後有禮樂。以爲仁義禮樂皆出於情而非性,則是相率而叛聖人之教也。老子曰::能嬰兒乎?」:喜怒哀樂,茍不出乎性而出乎情,則是相率而爲老子之嬰兒也。儒者或曰老易,「《:》、《:》」:夫易,》:豈老子之徒歟?而儒者至有以老子説易,》:則是離性以爲情者,其弊固至此也。嗟夫,君子之爲學,知其人之所長而不知其蔽,豈可謂善學耶?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二二,《璧水群英待問會元》卷一,《鶴林玉露》卷六,《文編》卷三二,《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一六,《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思治論:方今天下何病哉?其始不立,其卒不成,惟其不成,是以厭之而愈不立也。凡人之情,一舉而無功則疑,再則倦,三則去之矣。今世之士,所以相顧而莫肯爲者,非其無有忠義慷慨之志也,又非其才術謀慮不若人也。患在苦其難成而不復立,不知其所以不成者,罪在於不立也。今立而成矣。今世有三患而終莫能去,其所從起者,則五六十年矣。自宫室禱祠之役興,錢幣茶鹽之法壞,加之以師旅,而天下常患無財。五六十年之間,下之所以游談聚議,而上之所以變政易令以求豐財者,不可勝數矣,而財終不可豐。自澶淵之役,北虜雖求和,而終不得其要領,其後重之以西羌之變,而邊陲不寧,二國益驕。以戰則不勝,以守則不固,而天下常患無兵。五六十年之間,下之所以游談聚議,而上之所以變政易令以求强兵者,不可勝數矣,而兵終不可强。自選舉之格嚴,而吏拘於法,不志於功名,考功課吏之法壞,而賢者無所勸,不肖者無所懼,而天下常患無吏。五六十年之間,下之所以游談聚議,而上之所以變政易令以求擇吏者,不可勝數矣,而吏終不可擇。財之不可豐,兵之不可强,吏之不可擇,是豈真不可耶?故曰::其始不立,其卒不成,惟其不成,是以厭之而愈不立也。夫所貴於立者,以其規摹先定也。古之君子,先定其規摹,而後從事,故其應也有候,而其成也有形,衆人以爲是汗漫不可知,而君子以爲理之必然,如炊之無不熟,種之無不生也。是故其用力省而成功速。昔者子太叔問政於子産。子産曰::政如農功,日夜以思之,思其始而圖其終,朝夕而行之,行無越思,如農之有畔。子産以爲不思而行,與凡行而出於思之外者,如農之無畔也,其始雖勤,而終必棄之。今夫富人之營宮室也,必先料其貲財之豐約,以制宮室之大小。既內決於心,然後擇工之良者而用一人焉,必告之曰::吾將爲屋若干,度用材幾何?役夫幾人?幾日而成?土石材葦,吾於何取之?其工之良者必告之曰::某所有木,某所有石,用材役夫若干,某日而成。主人率以聽焉。及期而成,既成而不失當,則規摹之先定也。今治天下則不然。百官有司,不知上之所欲爲也,而人各有心。好大者欲王,好權者欲霸,而媮者欲休息。文吏之所,至則治刑獄,而聚斂之臣,則以貨財爲急。民不知其所適從也。及其發一政,則曰::姑試行之而已,其濟與否,固未可知也。前之政未見其利害,而後之政復發矣。凡今之所謂新政者,聽其始之議論,豈不甚美而可樂哉。然而布出於天下,而卒不知其所終。何則?其規摹不先定也。用捨係於好惡,而廢興決於衆寡。故萬全之利,以小不便而廢者有之矣;:百世之患,以小利而不顧者有之矣。所用之人無常責,而所發之政無成效。此猶適千里不齎糧而假丐於塗人;:治病不知其所當用之藥,而百藥皆試,以僥倖於一物之中。欲三患之去,不可得也。昔者太公治齊,周公治魯,至於數十世之後,子孫之強弱,風俗之好惡,皆可得而逆知之。何者?其所施專一,則其勢固有以使之也。管仲相桓公,自始爲政而至於霸,其所施設,皆有方法。及其成功,皆知其所以然。至今可覆也。咎犯之在晉,范蠡之在越,文公勾踐嘗欲用其民,而二臣皆以爲未可,及其以爲可用也,則破楚滅吳,如寄諸其鄰而取之。此無他,見之明而策之熟也。夫今之世,亦與明者熟策之而已。士爭言曰::如是而財可豐,如是而兵可強,如是而吏可擇。吾從其可行者而規摹之,發之以勇,守之以專,達之以強,日夜以求合於其所規摹之內,而無務出於其所規摹之外,其人專,其政一,然而不成者,未之有也。財之不豐,兵之不強,吏之不擇,此三者,存亡之所從出,而天下之大事也。夫以天下之大事,而有一人焉,獨擅而兼言之,則其所以治此三者之術,其得失固未可知也。雖不可知,而此三者決不可不治者可知也。是故不可以無術。其術非難知而難聽,非難聽而難行,非難行而難收。孔子曰::好謀而成。」:使好謀而不成,不如無謀。蓋世有好劍者,聚天下之良金,鑄之三年而成,以爲吾劍天下莫敵也,劍成而狠戾缺折不可用。何者?是知鑄而不知收也。今世之舉事者,雖其甚小,而欲成之者常不過數人,欲壞之者常不可勝數。可成之功常難形,若不可成之狀常先見。上之人方且眩瞀而不自信,又何暇及於收哉!:古之人,有犯其至難而圖其至遠者,彼獨何術也。且非特聖人而已。商君之變秦法也,攖萬人之怒,排舉國之説,勢如此其逆也。蘇秦之爲從也,合天下之異以爲同,聯六姓之疎以爲親,計如此其迂也。淮陰侯請於高帝,求三萬人,願以北舉燕趙,東擊齊,南絶楚之糧道,而西會於滎陽。耿弇亦言於世祖,欲先定漁陽,取涿郡,還收富平而東下齊,世祖以爲落落難合。此皆越人之都邑而謀人國,功如此其疎也。然而四子者行之若易然。出於其口,成於其手,以爲既已許吾君,則親挈而還之。今吾以自有之天下,而行吾所得爲之事,其事又非有所拂逆於天下之意也,非有所待於人而後具也,如有財而自用之,有子而自教之耳。然而政出於天下,有出而無成者,五六十年於此矣。是何也?意者知出而不知收歟?非不知收,意者汗漫而無所收歟?故爲之説曰::先定其規摹而後從事。先定者,可以謀人。不先定者,自謀常不給,而況於謀人乎!:且今之世俗,則有所可患者,士大夫所以信服於朝廷者不篤,而皆好議論以務非其上,使人眩於是非,而不知其所從。從之,則事舉無可爲者,不從,則其所行者常多故而易敗。夫所以多故而易敗者,人各持其私意以賊之,議論勝於下,而幸其無功者衆也。富人之謀利也常獲,世以爲福,非也。彼富人者,信於人素深,而服於人素厚,所爲而莫或害之,所欲而莫或非之,事未成而衆已先成之矣。夫事之行也有勢,其成也有氣。富人者,乘其勢而襲其氣也。欲事之易成,則先治其所以信服天下者。天下之事,不可以力勝,力不可勝,則莫若從衆。從衆者,非從衆多之口,而從其所不言而同然者,是真從衆也。衆多之口非果衆也,特聞於吾耳而接於吾前,未有非其私説者也。於吾爲衆,於天下爲寡。彼衆之所不言而同然者,衆多之口,舉不樂也。以衆多之口所不樂,而棄衆之所不言而同然,則樂者寡而不樂者衆矣。古之人,常以從衆得天下之心,而世之君子,常以從衆失之。不知夫古之人,其所從者,非從其口,而從其所同然也。何以明之?世之所謂逆衆歛怨而不可行者,莫若減任子。然不顧而行之者,五六年矣,而天下未嘗有一言。何則?彼其口之所不樂,而心之所同然也。從其所同然而行之,若猶有言者,則可以勿卹矣。故爲之説曰::發之以勇,守之以專,達之以強。茍知此三者,非獨爲吾國而已,雖北取契丹可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學海君道部》卷二三○,《文編》卷二八,《古文淵鑑》卷五○,《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一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正統論三首,總論一:正統者,何耶?名耶,實耶?正統之説曰::正者,所以正天下之不正也;:統者,所以合天下之不一也。不幸有天子之實,而無其位,有天子之名,而無其德,是二人者立於天下,天下何正何一,而正統之論決矣。正統之爲言,猶曰有天下云爾。人之得此名,而又有此實也,夫何議。天下固有無其實而得其名者,聖人於此不得已焉,而不以實傷名。而名卒不能傷實,故名輕而實重。不以實傷名,故天下不爭。名輕而實重,故天下趨於實。天下有不肖而曰吾賢者矣,未有賤而曰吾貴者也。天下之爭,自賢不肖始,聖人憂焉,不敢以亂貴賤,故天下知賢之不能奪貴。天下之貴者,聖人莫不從而貴之,恃有賢不肖存焉。輕以與人貴,而重以與人賢。天下然後知貴之不如賢,知賢之不能奪貴,故不爭。知貴之不如賢,故趨於實。使天下不爭而趨於實,是亦足矣。正統者,名之所在焉而已。名之所在,而不能有益乎其人,而後名輕。名輕而後實重。吾欲重天下之實,於是乎始輕。正統聽其自得者十,曰::堯舜夏商周秦漢晉隋唐。、、、、予其可得者六,以存教::曰魏梁後唐晉漢周。、、使夫堯舜三代之所以爲賢於後世之君者,皆不在乎正統。故後世之君,不以其道而得之者,亦無以爲堯舜三代之比。於是乎實重。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學海君道部》卷二三○,《文編》卷二八,《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一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正統論三首,辯論二:正統之論,起於歐陽子,而霸統之説,起於章子。二子之論,吾與歐陽子,故不得不與章子辨,以全歐陽子。歐陽子之説全,而吾之説又因以明。章子之説曰::進秦梁,得而未善也。進魏,非也。是章子未知夫名實之所在也。夫所謂正統者,猶曰有天下云爾。正統者,果名也,又焉實之知!:視天下之所同君而加之,又焉知其他!:章子以爲,魏不能一天下,不當與之統。夫魏雖不能一天下,而天下亦無有如魏之強者,吳雖存,非兩立之勢,柰何不與之統。章子之不絶五代也,亦徒以爲天下無有與之敵者而已。今也絶魏,魏安得無辭哉!:正統者,惡夫天下之無君而作也。故天下雖不合於一,而未至乎兩立者,則君子不忍絶之於無君。且夫德同而力均,不臣焉可也。今以天下不幸而不合於一,德既無以相過,而弱者又不肯臣乎強,於是焉而不與之統,亦見其重天下之不幸,而助夫不臣者也。章子曰::鄉人且恥與盜者偶,聖人豈得與篡君同名哉?吾將曰::是鄉人與是爲盜者,民則皆民也,士則皆士也,大夫則皆大夫也,則亦與之皆坐乎?苟其勢不得不與之皆坐,則鄉人何恥耶。聖人得天下,篡君亦得天下,顧其勢不得不與之皆坐,聖人何耻耶?吾將以聖人恥夫篡君,而篡君又焉能恥聖人哉!:章子曰::君子大居正,而以不正人居之,是正不正之相去未能相遠也。且章子之所謂正者,何也?以一身之正爲正耶,以天下有君爲正耶?一身之正,是天下之私正也。天下有君,是天下之公正也。吾無取乎私正也。天下無君,篡君出而制天下。湯武既沒,吾安所取正哉。故篡君者,亦當時之正而已。章子曰::祖與孫雖百歲,而子五十,則子不得爲壽。漢與晉雖得天下,而魏不能一,則魏不得爲有統。吾將曰::其兄四十而死,則其弟五十爲壽。弟爲壽乎其兄,魏爲有統乎當時而已。章子比之婦謂舅嬖妾爲姑。吾將曰舅則以爲妻,而婦獨柰何不以爲姑乎。以妾爲妻者,舅之過也。婦謂之姑,蓋非婦罪也。舉天下而授之魏晉,是亦漢魏之過而已矣。與之統者,獨何罪乎。雖然,歐陽子之論,猶有異乎吾説者。歐陽子之所與者,吾之所與也。歐陽子之所以與之者非吾之所以與之也。歐陽子重與之,而吾輕與之。且其言曰::秦漢而下,、:正統屢絶,而得之者少。以其得之者少,故其爲名甚尊而重也。嗚呼,吾不善夫少也。幸而得之者少,故有以尊重其名。不幸而皆得,歐陽子其敢有所不與耶?且其重之,則其施於篡君也,誠若過然,故章子有以啓其説。夫以文王而終身不得,以魏晉梁而得之,、:果其爲重也,則文王將有愧於魏晉梁焉。、:必也使夫正統者,不得爲聖人之盛節,則得之爲無益。得之爲無益,故雖舉而加之篡君,而不爲過。使夫文王之所不得,而魏晉梁之所得者,、:皆吾之所輕者也,然後魏晉梁無以愧文王,、:而文王亦無所愧於魏晉梁焉。、: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學海君道部》卷二三○,《文編》卷二八,《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一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正統論三首,辯論三:始終得其正,天下合於一,是二者,必以其道得之耶,亦或不以其道得之耶?病乎或者之不以其道得之也,於是乎舉而歸之名。歐陽子曰皆正統,是以名言者也。章子曰正統,又曰霸統,是以實言者也。歐陽子以名言而純乎名。章子以實言而不盡乎實。章子之意,以霸統重其實,而不知實之輕自霸統始。使天下之名皆不得過乎實者,固章子意也。天下之名果不過乎實也。則吾以章子爲過乎聖人。聖人不得已則不能以實傷名,而章子則能之。且吾豈不知居得其正之爲正,如魏受之於漢,晉受之於魏。不如至公大義之爲正也哉,蓋亦有不得已焉耳。如章子之説,吾將求其備。堯舜以德,三代以德與功,漢唐以功,秦隋後唐晉漢周以力,、、晉梁以弒。不言魏者,因章子之説而與之辨。以實言之,則德與功不如德,功不如德與功,力不如功,弒不如力,是堯舜而下得統者,凡更四不如,而後至于晉梁焉。而章子以爲天下之實,盡於其正統霸統之間矣。歐陽子純乎名,故不知實之所止。章子雜乎實,故雖晉梁弒君之罪,天下所不容之惡,而其實反不過乎霸。彼其初得正統之虛名,而不測其實罪之所至也。章子則告之曰::爾,霸者也。夫以弒君得天下而不失爲霸,則章子之説,固便乎篡者也。夫章子豈曰弒君者其實止乎霸也哉,蓋已舉其實而著之名,雖欲復加之罪,而不可得也。夫王者沒而霸者有功於天下,吾以爲在漢唐爲宜。必不得已而秦隋後唐晉漢周得之,、、吾猶有憾焉,柰何其舉而加之弒君之人乎。嗚呼,吾不惜乎名而惜乎實也。霸之於王也,猶兄之於父也。聞天下之父嘗有曰堯者,而曰必堯而後父,少不若堯而降爲兄,則瞽鯀懼至僕妾焉。天下將有降父而至於僕妾者,無怪也。從章子之説者,其弊固至乎此也。故曰::莫若純乎名。純乎名,故晉梁之得天下,其名曰正統,而其弒君之實,惟天下後世之所加,而吾不爲之齊量焉,於是乎晉梁之惡不勝誅於天下,實於此反不重乎。章子曰::堯舜曰帝,、:三代曰王,夏曰氏,商周曰人,古之人輕重其君有是也。以爲其霸統之説。夫執聖人之一端以藉其口,夫何説而不可。吾亦將曰::孔子刪書,而虞夏商周皆曰書,、湯武王伯禽秦穆公皆曰誓,、:以爲吾皆曰正統之説,其誰曰不可。聖人之於實也,不傷其名而後從之,帝亦天子也,王亦天子也,氏亦人也,人亦氏也,夫何名之傷。若章子之所謂霸統者,傷乎名而喪乎實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古文集成》卷三二,《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編》卷三○,《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一六,《名世文宗》卷二六,《古今圖書集成》學行典卷二九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大臣論上:以義正君而無害於國,可謂大臣矣。天下不幸而無明君,使小人執其權,當此之時,天下之忠臣義士莫不欲奮臂而擊之。夫小人者,必先得於其君而自固於天下,是故法不可擊。擊之而不勝身死,其禍止於一身;:擊之而勝,君臣不相安,天下必亡。是以春秋之法,》:不待君命而誅其側之惡人,謂之叛。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是也。世之君子,將有志於天下,欲扶其衰而救其危者,必先計其後而爲可居之功,其濟不濟則命也,是故功成而天下安之。今夫小人,君不誅而吾誅之,則是侵君之權,而不可居之功也。夫既已侵君之權,而能北面就人臣之位,使君不吾疑者,天下未嘗有也。國之有小人,猶人之有癭。人之癭必生於頸而附於咽,是以不可去。有賤丈夫者,不勝其忿而決去之,夫是以去疾而得死。漢之亡,唐之滅,由此之故也。自桓靈之後,至於獻帝,天下之權,歸於內竪,賢人君子,進不容於朝,退不容於野,天下之怒,可謂極矣。當此之時,議者以爲天下之患獨在宦官,宦官去則天下無事,然竇武何進之徒擊之不勝,止於身死,袁紹擊之而勝,漢遂以亡。唐之衰也,其跡亦大類此。自輔國元振之後,天子之廢立,聽於宦官。當此之時,士大夫之論,亦惟宦官之爲去也。然而李訓鄭注元載之徒,、:擊之不勝,止於身死,至於崔昌遐擊之而勝,唐亦以亡。方其未去也,是纍然者癭而已矣。及其既去,則潰裂四出,而繼之以死。何者?此侵君之權,而不可居之功也。且爲人臣而不顧其君,捐其身於一決,以快天下之望,亦已危矣。故其成則爲袁爲崔,敗則爲何竇,爲訓注。然則忠臣義士,亦奚取於此哉。夫竇武何進之亡,天下悲之,以爲不幸。然亦幸而不成,使其成也,二子者將何以居之。故曰::以義正君,而無害於國,可謂大臣矣。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古文集成》卷三二,《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編》卷三○,《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一六,《名世文宗》卷二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大臣論下:天下之權,在於小人,君子之欲擊之也,不亡其身,則亡其君。然則是小人者,終不可去乎?聞之曰::迫人者,其智淺;:迫於人者,其智深。非才有不同,所居之勢然也。古之爲兵者,圍師勿遏,窮寇勿迫,誠恐其知死而致力,則雖有衆無所用之。故曰::同舟而遇風,則吳越可使相救如左右手。小人之心,自知其負天下之怨,而君子之莫吾赦也,則將日夜爲計,以備一旦卒然不可測之患,今君子又從而疾惡之,是以其謀不得不深,其交不得不合,交合而謀深,則其致毒也忿戾而不可解。故凡天下之患,起於小人,而成於君子之速之也。小人在內,君子在外。君子爲客,小人爲主。主未發而客先焉,則小人之詞直,而君子之勢近於不順。直則可以欺衆,而不順則難以令其下。故昔之舉事者,常以中道而衆散,以至於敗,則其理豈不甚明哉?若夫智者則不然。內以自固其君子之交,而厚集其勢;:外以陽浮而不逆於小人之意,以待其間。寬之使不吾疾,狃之使不吾慮,啖之以利,以昏其智,順適其意,以殺其怒。然後待其發而乘其隙,推其墜而挽其絶。故其用力也約,而無後患。莫爲之先,故君不怒而勢不偪。如此者,功成而天下安之。今夫小人急之則合,寬之則散,是從古以然也。見利不能不爭,見患不能不避,無信不能不相詐,無禮不能不相瀆,是故其交易間,其黨易破也。而君子不務寬之以待其變,而急之不以合其交,亦已過矣。君子小人,雜居而未決,爲君子之計者,莫若深交而無爲。茍不能深交而無爲,則小人倒持其柄而乘吾隙。昔漢高之亡,以天下屬平勃。及高后臨朝,擅王諸呂,廢黜劉氏。平日縱酒無一言,及用陸賈計,以千金交歡絳侯,卒以此誅諸呂,定劉氏。使此二人者而不相能,則是將相相攻之不暇,而何暇及於劉呂之存亡哉!故其説曰::將相和調,則士豫附。士豫附,則天下雖有變而權不分。嗚呼,知此,其足以爲大臣矣夫! 全宋文卷一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四,《皇朝文鑑》卷九八,《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三五,《古文集成》卷三三,《文編》卷三○,《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一六,《經濟類編》卷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續歐陽子朋黨論:歐陽子曰::小人欲空人之國,必進朋黨之説。嗚呼,國之將亡,此其徵歟?禍莫大於權之移人,而君莫危於國之有黨。有黨則必争,争則小人者必勝,而權之所歸也,君子安得不危哉!:何以言之?君子以道事君,人主必敬之而疎。小人唯予言而莫予違,人主必狎之而親。疎者易間,而親者難睽也。而君子者,不得志則奉身而退,樂道不仕。小人者,不得志則徼倖復用,唯怨之報。此其所以必勝也。蓋嘗論之。君子如嘉禾也,封殖之甚難,而去之甚易。小人如惡草也,不種而生,去之,復蕃。世未有小人不除而治者也,然去之爲最難。斥其一則援之者衆,盡其類則衆之致怨也深。小者復用而肆威,大者得志而竊國。善人爲之掃地,世主爲之屏息。譬斷蛇不死,刺虎不斃,其傷人則愈多矣。齊田氏魯季孫是已。齊魯之執事,莫非田季之黨也,歷數君不忘其誅,而卒之簡公弒,昭哀失國。小人之黨,其不可除也如此。而漢黨錮之獄,唐白馬之禍,忠義之士,斥死無餘。君子之黨,其易盡也如此。使世主知易盡者之可戒,而不可除者之可懼,則有瘳矣。且夫君子者,世無若是之多也。小人者,亦無若是之衆也。凡才智之士,鋭於功名而嗜於進取者,隨所用耳。孔子曰::仁者安仁,智者利仁。未必皆君子也。冉有從夫子則爲門人之選,從季氏則爲聚歛之臣。唐柳宗元劉禹錫使不陷叔文之黨,其高才絶學,亦足以爲唐名臣矣。昔欒懷子得罪於晉,其黨皆出奔,樂王鮒謂范宣子曰::盍反州綽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余何獲焉!王鮒曰::子爲彼欒氏,乃亦子之勇也。嗚呼,宣子蚤從王鮒之言,豈獨獲二子之勇,且安有曲沃之變哉!:愚以謂治道去泰甚耳。茍黜其首惡而貸其餘,使才者不失富貴,不才者無所致憾,將爲吾用之不暇,又何怨之報乎!:人之所以爲盜者,衣食不足耳。農夫市人,焉保其不爲盜,而衣食既足,盜豈有不能返農夫市人也哉!:故善除盜者,開其衣食之門,使復其業;:善除小人者,誘以富貴之道,使隳其黨。以力取威勝者,蓋未嘗不反爲所噬也。曹參之治齊曰::慎無擾獄市。」:獄市,姦人之所容也。知此,亦庶幾於善治矣。姦固不可長,而亦不可不容也。若姦無所容,君子豈久安之道哉!:牛李之黨徧天下,而李德裕以一夫之力,欲窮其類而致之必死,此其所以不旋踵而罹仇人之禍也。姦臣復熾,忠義益衰。以力取威勝者,果不可耶。愚是以續歐陽子之説,而爲君子小人之戒。 全宋文卷一九五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歷代名賢確論》卷二一,《唐宋名賢確論》卷三,《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九九,乾隆《湖廣通志》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屈到嗜芰論: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屬之,曰::祭我必以芰。』:及祥,宗老將薦芰,屈建命去之。君子曰::違而道。』」:唐柳宗元非之曰::屈子以禮之末,忍絶其父將死之言。且禮有:》:齊之日,思其所樂,思其所嗜。子木去芰,安得爲道?甚矣,柳子之陋也。子木,楚卿之賢者也。夫豈不知爲人子之道,事死如事生,況於將死丁寧之言,棄而不用,人情之所忍乎!:是必有大不忍於此者而奪其情也。夫死生之際,聖人嚴之。薨於路寢,不死於婦人之手,至於結冠纓啓手足之末,不敢不勉。其於死生之變亦重矣。父子平日之言,可以恩掩義。至於死生至嚴之際,豈容以私害公乎?曾子有疾,稱君子之所貴乎道者三。孟僖子卒,使其子學禮於仲尼。管仲病,勸桓公去三竪。夫數君子之言,或主社稷,或勤於道德,或訓其子孫,雖所趣不同,然皆篤於大義,不私其躬也如是。今赫赫楚國,若敖氏之賢,聞於諸侯,身爲正卿,死不在民,而口腹是憂,其爲陋亦甚矣。使子木行之,國人誦之,太史書之,天下後世不知夫子之賢,而唯陋是聞,子木其忍爲此乎?故曰::是必有大不忍者而奪其情也。然禮之所謂思其所樂,》思其所嗜,此言人子追思之道也。曾晳嗜羊棗,而曾子不忍食。父沒而不能讀父之書,母沒而不能執母之器,皆人子之情自然也,豈待父母之命耶?今薦芰之事,若出於子則可,自其父命,則爲陋耳。豈可以飲食之故而成父莫大之陋乎!:曾子寢疾,曾元難於易簀。曾子曰::君子之愛人也以德,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若以柳子之言爲然,是曾元爲孝子,而曾子顧禮之末易簀於病革之中,爲不仁之甚也。中行偃死,視不可含,范宣子盥而撫之曰::事吳敢不如事主!」:猶視。欒懷子曰::主茍終,所不嗣事於齊者,有如河。乃瞑。嗚呼,范宣子知事吳爲忠於主,而不知報齊以成夫子憂國之美,其爲忠則大矣。古人以愛惡比之美疢藥石,曰::石猶生我。疢之美者,其毒滋多。由是觀之,柳子之愛屈到,是疢之美。子木之違父命,藥石也哉。,:案:此乃引《左傳》之文,《左傳》作「盥」。 全宋文卷一九五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皇朝文鑑》卷五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九,《古文淵鑑》卷五○,《宋元學案補遺》卷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初即位論治道二首,道德:人君以至誠爲道,以至仁爲德。守此二言,終身不易,堯舜之主也。至誠之外,更行他道,皆爲非道;:至仁之外,更作他德,皆爲非德。何謂至誠?上自大臣,下至小民,内自親戚,外至四夷,皆推赤心以待之,不可以絲毫僞也。如此,則四海之内,親之如父子,信之如心腹,未有父子相圖心腹相欺者,如此而天下之不治,未之有也。絲毫之僞,一萌於心,如人有病,先見於脉,如人飲酒,先見於色,聲色動於幾微之間,而猜阻行於千里之外,强者爲敵,弱者爲怨,四海之内,如盗賊之憎主人,鳥獸之畏弋獵,則人主孤立而危亡至矣。何謂至仁?視臣如手足,視民如赤子,戢兵省刑,時使薄歛,行此六事而已矣。禍莫逆於好用兵,怨莫大於好起獄,災莫深於興土功,毒莫深於奪民利。此四者,陷民之坑穽,而伐國之斧鉞也。去此四者,行彼六者,而仁不可勝用矣。傳曰:》:至誠如神。」:又曰::至仁無敵。」:審能行之,當獲四種福。以人事言之,則主逸而國安,以天道言之,則享年永而卜世長。此必然之理,古今已試之效也。去聖益遠,邪説滋熾,厭常道而求異術,文姦言以濟暴行。爲申商之學者,則曰人主不可以不學術數。」:今人主,天下之父也,爲人父而用術於其子,可乎?爲莊老之學者,則曰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欲窮兵黷武,則曰吾以威四夷而安中國;」:欲煩刑多殺,則曰吾以禁姦慝而全善人;」:欲虐使厚歛,則曰吾以強兵革而誅暴亂,雖若不仁而卒歸於仁。此皆亡國之言也,秦二世王莽嘗用之矣,皆以經術附會其説。書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此言威福不可移於臣下也。欲威福不移於臣下,則莫若捨己而從衆,衆之所是,我則與之,衆之所非,我則去之。夫衆未有不公,而人君者,天下公議之主也,如此,則威福將安歸乎?今之説者則不然,曰,人主不可以不作威福,於是違衆而用己。己之耳目,終不能徧天下,要必資之於人,愛憎喜怒,各行其私,而浸潤膚受之説行矣。然後從而賞罰之,雖名爲人主之威福,而其實左右之私意也。姦人竊吾威福,而賣之於外,則權與人主侔矣。書曰:》:威克厥愛允濟,愛克厥威允罔功。威者,畏威之謂也。愛者,懷私之謂也。管仲曰::畏威如疾,民之上也。從懷如流,民之下也。畏威之心,勝於懷私,則事無不成。今之説者則不然,曰::人君當使威刑勝於惠愛。」:如是則予不如奪,生不如殺,堯不如桀,而幽厲桓靈之君長有天下。、此不可不辨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皇朝文鑑》卷五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九,《古今圖書集成》祥刑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初即位論治道二首,刑政:書曰:》:臨下以簡,御衆以寬。此百世不易之道也。昔漢高帝約法三章,蕭何定律九篇而已。至於文景,刑措不用。歷魏至晋,條目滋章,斷罪所用,至二萬六千二百七十二條,而姦益不勝,民無所措手足。唐及五代止用律令,國初加以注疏,情文備矣。今編勑續降,》:動若牛毛,人之耳目所不能周,思慮所不能照,而法病矣。臣愚謂當熟議而少寬之。人主前旒蔽明,黈纊塞聰,耳目所及,尚不敢盡,而況察人於耳目之外乎。今御史六察,專務鈎考簿書,擿發細微,自三公九卿,救過不暇。夫詳於小,必略於大,其文密者,其實必疎。故近歲以來,水旱盜賊,四民流亡,邊鄙不寧,皆不以責宰相,而尚書諸曹,文牘繁重,窮日之力,書紙尾不暇。此皆苛察之過也。不可以不變。易曰:》:理財正辭,禁民爲非曰義。先王之理財也,必繼之以正辭,其辭正則其取之也義。三代之君食租衣稅而已,是以辭正而民服。自漢以來,鹽鐵酒茗之禁,稱貸榷易之利,皆心知其非而冒行之,故辭曲而民爲盜。今欲嚴刑妄賞以去盜,不若捐利以予民,衣食足而盜賊自止。夫興利以聚財者,人臣之利也,非社稷之福。省費以養財者,社稷之福也,非人臣之利。何以言之?民者國之本,而刑者民之賊。興利以聚財,必先煩刑以賊民,國本搖矣,而言利之臣,先受其賞。近歲宮室城池之役,南蠻西夏之師,車服器械之資,略計其費,不下五千萬緡,求其所補,卒亦安在?若以此積糧,則沿邊皆有九年之蓄,西夷北邊,望而不敢近矣。趙充國有言::湟中穀斛八錢。吾謂糴三百萬斛,羌人不敢動矣。不待煩刑賊民,而邊鄙以安。然爲人臣之計,則無功可賞。故凡人臣欲興利而不欲省費者,皆爲身謀,非爲社稷計也。人主不察,乃以社稷之深憂,而徇人臣之私計,豈不過甚矣哉。 全宋文卷一九五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七,《唐宋名賢確論》卷二,《鶴林玉露》卷三,《文編》卷二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九五,《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武王:武王克殷,以殷遺民封紂子武庚禄父,使其弟管叔鮮蔡叔度相禄父治殷。武王崩,禄父與管蔡作亂,成王命周公誅之,而立微子於宋。蘇子曰::武王,非聖人也。昔者孔子蓋罪湯武。顧自以爲殷之子孫而周人也,故不敢,然數致意焉,曰::大哉,巍巍乎舜禹也。禹吾無間然。其不足於湯武也,亦明矣。曰::武盡美矣,未盡善也。又曰::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矣。伯夷叔齊之於武王也,蓋謂之弑君,至耻之不食其粟,而孔子予之。其罪武王也甚矣。此孔氏之家法也。世之君子,苟自孔氏,必守此法,國之存亡,民之死生,將於是乎在,其孰敢不嚴!:而孟軻始亂之,曰::吾聞武王誅獨夫紂,未聞弑君也。自是學者,以湯武爲聖人之正,若當然者,皆孔氏之罪人也。使當時有良史如董狐者,南巢之事,必以叛書。牧野之事,必以弑書。而湯武仁人也,必將爲法受惡。周公作無逸曰:》:殷王中宗高宗及祖甲,、:及我周文王,兹四人迪哲。上不及湯,下不及武王,亦以是哉。文王之時,諸侯不求而自至,是以受命稱王,行天子之事。周之王不王,不計紂之存亡也。使文王在,必不伐紂,紂不見伐,而以考終,或死於亂,殷人立君以事周,命爲二王後以祀殷,君臣之道,豈不兩全也哉?武王觀兵於孟津而歸,紂若不改過,則殷人改立君,武王之待殷,亦若是而已矣。天下無王,有聖人者出,而天下歸之,聖人所不得辭也。而以兵取之,而放之,而殺之,可乎?漢末大亂,豪傑並起。荀文若,聖人之徒也,以爲非曹操莫與定海內,故起而佐之。所以與操謀者,皆王者之事也,文若豈教操反者哉,以仁義救天下,天下既平,神器自至,將不得已而受之,不至,不取也,此文王之道,文若之心也。及操謀九錫,則文若死之。故吾嘗以文若爲聖人之徒者,以其才似張子房,而道似伯夷也。殺其父,封其子,其子非人也,則可,使其子而果人也,則必死之。楚人將殺令尹子南,子南之子棄疾爲王馭士,王泣而告之。既殺子南,其徒曰::行乎?」:曰::吾與殺吾父,行將焉入?然則臣王乎?」:曰::棄父事讐,吾弗忍也。遂縊而死。武王親以黃鉞斬紂,使武庚受封而不叛,豈復人也哉?故武庚之必叛,不待智者而後知也。武王之封武庚,蓋亦不得已焉耳。殷有天下六百年,賢聖之君六七作,紂雖無道,其故家遺俗未盡滅也,三分天下有其二,殷不伐周,而周伐之,誅其君,夷其社稷,諸侯必有不悅者,故封武庚以慰之,此豈武王之意哉。故曰::武王非聖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皇朝文鑑》卷九八,《文編》卷三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九九,《經濟類編》卷八六,《古今圖書集成》選舉典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養士:春秋之末,至於戰國,諸侯卿相皆争養士。自謀夫説客談天雕龍堅白同異之流,、:下至擊劍扛鼎雞鳴狗盜之徒,、莫不賓禮。靡衣玉食以館於上者,何可勝數。越王勾踐,有君子六千人。魏無忌齊田文趙勝黃歇呂不韋,、、:皆有客三千人。而田文招致任俠姦人六萬家於薛。齊稷下談者亦千人。魏文侯燕昭王太子丹,、:皆致客無數。下至秦漢之間,張耳陳餘號多士,賓客廝養,皆天下豪俊。而田橫亦有士五百人。其略見於傳記者如此。度其餘當倍官吏而半農夫也。此皆姦民蠹國者,民何以支,而國何以堪乎?蘇子曰::此先王之所不能免也。國之有姦,猶鳥獸之有鷙猛,昆蟲之有毒螫也。區處條理,使各安其處,則有之矣,鋤而盡去之,則無是道也。吾考之世變,知六國之所以久存,而秦之所以速亡者,蓋出於此,不可以不察也。夫智勇辯力此四者,、皆天民之秀傑也。類不能惡衣食以養於人,皆役人以自養者也。故先王分天下之富貴,與此四者共之。此四者不失職,則民靖矣。四者雖異,先王因俗設法,使出於一。三代以上,出於學。戰國至秦,出於客。漢以後,出於郡縣吏。魏晉以來,出於九品中正。隋唐至今,出於科舉。雖不盡然,取其多者論之。六國之君,虐用其民,不減始皇二世,然當是時,百姓無一人叛者,以凡民之秀傑者,多以客養之,不失職也。其力耕以奉上,皆椎魯無能爲者,雖欲怨叛,而莫爲之先,此其所以少安而不即亡也。始皇初欲逐客,用李斯之言而止。既并天下,則以客爲無用,於是任法而不任人,謂民可以恃法而治,謂吏不必才取,能守吾法而已。故墮名城,殺豪傑,民之秀異者散而歸田畝,向之食於四公子呂不韋之徒者,皆安歸哉?不知其能槁項黄馘或老死於布褐乎?抑將輟耕歎息以俟時也?秦之亂,雖成於二世,然使始皇知畏此四人者,有以處之,使不失職,秦之亡,不至若此之速也。縱百萬虎狼於山林而饑渴之,不知其將噬人,世以始皇爲智,吾不信也。楚漢之禍,生民盡矣,豪傑宜無幾,而代相陳豨,從車千乘,蕭曹爲政,莫之禁也。至文景武帝之世,、:法令至密矣,然吳王濞淮南梁王魏其武安之流,、、:皆爭致賓客,世主不問也。豈懲秦之禍,以爲爵祿不能盡縻天下之士,故少寬之,使得或出於此也耶?若夫先王之政,則不然,曰::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嗚呼,此豈秦漢之所及也哉!:、 全宋文卷一九五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二,《少微通鑑節要》卷三,《文編》卷二八,《經世八編》卷三七,《學海道君部》卷一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秦:秦始皇十八年,取韓。二十二年,取魏。二十五年,取趙,取楚。二十六年,取燕,取齊,初并天下。蘇子曰::秦并天下,非有道也,特巧耳,非幸也。然吾以謂巧於取齊,而拙於取楚,其不敗於楚者幸也。嗚呼,秦之巧,亦創於智伯而已。魏韓肘足接而智伯死。秦知創智伯,而諸侯終不知師魏韓。秦并天下,不亦宜乎!:齊湣主死,法章立,君王后佐之,秦猶伐齊也。法章死,王建立六年而秦攻趙,齊楚救之,趙乏食,請粟於齊,而齊不予,秦遂圍邯鄲,幾亡趙,趙雖未亡,而齊之亡形成矣,秦人知之,故不加兵於齊者四十餘年。夫以法章之才而秦伐之,建之不才而秦不伐,何也?太史公曰::君王后事秦謹,故不被兵。夫秦欲并天下耳,豈以謹故置齊也哉?吾故曰巧於取齊者,」:所以大慰齊之心,而解三晉之交也。齊秦不兩立,秦未嘗須臾忘齊也,而四十餘年不加兵者,豈其情乎!:齊人不悟而與秦合,故秦得以其間取三晉。三晉亡,齊蓋岌岌矣。方是時,猶有楚與燕也。三國合,猶能以拒秦。秦大出兵伐楚,伐燕,而齊不救,故二國亡,而齊亦虜。不閲歲,如晉取虞虢也,可不謂巧乎?二國既滅,齊乃發兵守西界,不通秦使。嗚呼,亦晚矣。秦初遣李信以二十萬人取楚,不克,乃使王翦以六十萬攻之,蓋空國而戰也。使齊有中主具臣,知亡之無日,而掃境以伐秦。以久安之齊,而入厭兵空虛之秦,覆秦如反掌也。吾故曰拙於取楚。」:然則奈何?曰::古之取國者必有數。如取齠齒也,必以漸,故齒脫而兒不知。今秦易楚,以爲是齠齒也可拔,遂抉其口,一拔而取之,兒必傷,吾指必嚙。故秦之不亡,幸也,非數也。吳爲三軍,迭出以肄楚,三年而入郢。晉之平吳,隋之平陳,皆以是物也。惟苻堅不然。使堅知出此,以百倍之衆,爲迭出之計,雖韓白不能支,而況謝玄牢之之流乎!吾以是知二秦之一律也。始皇幸勝而堅不幸耳。 全宋文卷一九五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四,《唐宋名賢確論》卷二,《文編》卷二九,《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魯隱公:魯隱公元年,不書即位,攝也。歐陽子曰::隱公非攝也,使隱而果攝也,則春秋不書爲公。》:春秋書爲公,》:則隱非攝無疑也。蘇子曰::非也,春秋信史也。》:隱攝而桓弑,著於史也詳矣。周公攝而克復子者也。以周公薨,故不稱王。隱公攝而不克復子者也。以魯公薨,故稱公。史有謚,國有廟,春秋獨得不稱公乎?》:然則隱公之攝也,禮歟?曰::禮也。何自聞之?曰::聞之孔子。曾子問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從攝主,、北面於西階南。何謂攝主?曰::古者天子諸侯卿大夫士之世子未生,、、:一無士字。而死,則其弟若兄弟之子次當立者爲攝主。子生而女也,則攝主立;:男也,則攝主退。此之謂攝主。古之人有爲之者,季康子是也。季桓子且死,命其臣正常曰::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桓子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康子請退。康子之謂攝主,古之道也。孔子行之。自秦漢以來,不修是禮,而以母后攝。孔子曰::惟女子與小人爲難養也。」:使與聞外事且不可,曰牝雞之晨,惟家之索,而況可使攝位而臨天下乎?女子爲政而國安,惟齊之君王后,吾宋之曹高向也。、:蓋亦千一矣。自東漢馬鄧,不能無譏。而漢呂后魏胡武靈唐武氏之流,、:蓋不勝其亂。王莽楊堅遂因以易姓。由是觀之,豈若攝主之庶幾乎!:使母后而可信也,則攝主何爲而不可信。若均之不可信,則攝主取之,猶吾先君之子孫也,不猶愈於異姓之取哉。或曰::君薨,百官總己以聽於冢宰三年,安用攝主?曰::非此之謂也。嗣天子長矣,宅憂而未出令,則以禮從冢宰。若太子未生,生而弱未能君也,則三代之禮,孔子之學,決不以天下付異姓,其付之攝主也,夫豈非禮,而周公行之歟?故隱公亦攝主也!:鄭玄,儒之陋者也。其傳攝主也,曰::上卿代君聽政者也。」:使子生而女,則上卿豈繼世者乎?蘇子曰::攝主,先王之令典,孔子之法言也。而世不知,習見母后之攝也,而以爲當然。故吾不可不論,以待後世之君子。, 全宋文卷一九五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隱公里克李斯鄭小同王允之:公子翬請殺桓公以求太宰。隱公曰::爲其少故也。吾將授之矣。使營菟裘,吾將老焉。翬懼,反譖公於桓公而殺之。蘇子曰::盜以兵擬人,人必殺之。夫豈獨其所擬,塗之人皆捕擊之矣。塗之人與盜非仇也,以爲不擊,則盜且并殺己也。隱公之智,曾不若塗之人,哀哉。隱公,惠公繼室之子也。其爲非嫡,與桓均耳,而長於桓。隱公追先君之志,而授國焉,可不謂仁乎?惜乎其不敏於智也。使隱公誅翬而讓桓,雖夷齊何以尚茲。驪姬欲殺申生而難里克,則施優來之。二世欲殺扶蘇而難李斯,則趙高來之。此二人之智,若出一人,而受禍亦不少異。里克不免於惠公之誅,李斯不免於二世之戮,皆無足哀者。吾獨表而出之,以爲世戒。君子之爲仁義也,非有計於利害。然君子之所爲,義利常兼,而小人反是。李斯聽趙高之謀,非其本意,獨畏蒙氏之奪其位,故勉而聽高。使斯聞高之言,即召百官陳六師而斬之,其德於扶蘇,豈有既乎。何蒙氏之足憂。釋此不爲,而具五刑於市,非下愚而何?嗚呼,亂臣賊子,猶蝮蛇也。其所螫草木,猶足以殺人,況其所噬嚙者歟。鄭小同爲高貴鄉公侍中,嘗詣司馬師。師有密疏未屏也,如厠還,問小同::見吾疏乎?」:曰::不見。」:師曰::寧我負卿,無卿負我。遂酖之。王允之從王敦夜飲,辭醉先寢。敦與錢鳳謀逆,允之已醒,悉聞其言,慮敦疑己,遂大吐,衣面皆污。敦果照視之,見允之臥吐中,乃已。哀哉小同,殆哉岌岌乎允之也。孔子曰::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有以也夫。吾讀史得魯隱公晉里克秦李斯鄭小同王允之五人,、、:感其所遇禍福如此,故特書其事。後之君子,可以覽觀焉。 全宋文卷一九五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文編》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管仲:鄭太子華言於齊桓公,請去三族而以鄭爲内臣。公將許之。管仲不可。公曰::諸侯有討於鄭,未捷,苟有釁,從之,不亦可乎?管仲曰::君若綏之以德,加之以訓辭,而率諸侯以討鄭,鄭將覆亡之不暇,豈敢不懼。若總其罪人以臨之,鄭有辭矣。公辭子華,鄭伯乃受盟。,:蘇子曰::大哉,管仲之相桓公也。辭子華之請,而不違曹沫之盟,皆盛德之事也。齊可以王矣。恨其不學道,不自誠意正身以刑其國,使家有三歸之病,而國有六嬖之禍,故桓公不王。而孔子小之,然其予之也亦至矣。曰::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孟子蓋過矣。吾讀春秋以下史,》:得七人焉,皆盛德之事,可以爲萬世法。又得八人焉,皆反是,可以爲萬世戒。故具論之。太公之治齊也,舉賢而尚功。周公曰::後世必有篡弑之臣。」:天下誦之,齊其知之矣。田敬仲之始生也,周史筮之,其奔齊也,齊懿氏卜之,皆知其當有齊國。篡弑之疑,蓋萃於敬仲矣。然桓公管仲不以是廢之,乃欲以爲卿,非盛德能如此乎?故吾以謂楚成王知晋之必霸,而不殺重耳。漢高祖知東南之必亂,而不殺吴王濞。晋武帝聞齊王攸之言,而不殺劉元海,苻堅信王猛,而不殺慕容垂。唐明皇用張九齡,而不殺安禄山。皆盛德之事也。而世之論者,則以謂此七人者,皆失於不殺以啓亂。吾以謂不然。七人者,皆自有以致敗亡,非不殺之過也。齊景公不煩刑重賦,雖有田氏,齊不可取。楚成王不用子玉,雖有晋文公,兵不敗。漢景帝不害吴太子,不用晁錯,雖有吴王濞,無自發。晋武帝不立孝惠,雖有劉元海,不能亂。苻堅不貪江左,雖有慕容垂,不敢叛。明皇不用李林甫楊國忠,雖有安禄山,亦何能爲。秦之由余,漢之金日磾,唐之李光弼渾瑊之流,皆蕃種也,何負於中國哉,而獨殺元海祿山乎。且夫自今而言之,則元海祿山,死有餘罪,自當時言之,則不免爲殺無罪。豈有天子殺無罪,而不得罪於天下者?上失其道,塗之人皆敵國也。天下豪姦,其可勝既乎!:漢景帝以鞅鞅而殺周亞夫。曹操以名重而殺孔融。晉文帝以臥龍而殺嵇康。晉景帝亦以名重而殺夏侯玄。宋明帝以族大而殺王彧。齊後主以謡言而殺斛律光。唐太宗以讖而殺李君羨。武后亦以謡言而殺裴炎。世皆以爲非也。此八人者,當時之慮,豈非憂國備亂,與憂元海祿山者同乎?久矣,世之以成敗爲是非也。故凡嗜殺人者,必以鄧侯不殺楚子爲口實。以鄧之微,無故殺大國之君,使楚人舉國而仇之,其亡不愈速乎!:吾以謂爲天下如養生,憂國備亂如服藥。養生者,不過慎起居飲食節聲色而已。節慎在未病之前,而服藥在已病之後。今吾憂寒疾而先服烏喙,憂熱疾而先服甘遂,則病未作而藥已殺人矣。彼八人者,皆未病而服藥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唐宋名賢確論》卷二,《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五,《古文關鍵》卷二,《文章辨體》卷一一,《文編》卷二九,《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孔子:魯定公十二年,孔子言於公曰::臣無藏甲。大夫無百雉之城。使仲由爲季氏宰,將隳三都。於是叔孫氏先隳郈。季氏將隳費,公山弗狃叔孫輒率費人襲公,公與三子入於季氏之宮。孔子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二子奔齊。遂隳費。將隳成,公歛處父以成叛。公圍成,弗克。或曰::殆哉,孔子之爲政也,亦危而難成矣。孔融曰::古者王畿千里,寰內不以封建諸侯。曹操疑其論建漸廣,遂殺融。融特言之耳,安能爲哉。操以爲天子有千里之畿,將不利己,故殺之不旋踵。季氏親逐昭公,公死於外,從公者皆不敢入,雖子家羈亦亡,季氏之忌克忮害如此,雖地勢不及曹氏,然君臣相猜,蓋不減操也。孔子安能以是時隳其名都,而出其藏甲也哉!:考於春秋,》:方是時,三桓雖若不悅,然莫能違孔子也。以爲孔子用事於魯,得政與民,而三桓畏之歟?則季桓子之受女樂也,孔子能卻之矣。彼婦之口,可以出走,是孔子畏季氏,季氏不畏孔子也。夫孔子盍姑修其政刑,以俟三桓之隙也哉?蘇子曰::此孔子之所以聖也。蓋田氏六卿不服,則齊晉無不亡之道。三桓不臣,則魯無可治之理。孔子之用於世,其政無急於此者矣。彼晏嬰者亦知之,曰::田氏之僭,惟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大夫不收公利。齊景公曰::善哉。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爲國也。嬰能知之,而莫能爲之。嬰非不賢也,其浩然之氣,以直養而無害,塞乎天地之間者,不及孔孟也。孔子以羈旅之臣,得政期月,而能舉治世之禮,以律亡國之臣,墮名都,出藏甲,而三桓不疑其害己,此必有不言而信,不怒而威者矣。孔子之聖,見於行事,至此爲無疑也。嬰之用於齊也,久於孔子,景公之信其臣也,愈於定公,而田氏之禍不少衰。吾是以知孔子之難也。孔子以哀公十六年卒,十四年,陳恒弒其君,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請討之。吾是以知孔子之欲治列國之君臣,使如春秋之法者,》:至於老且死而不忘也。或曰::孔子知哀公與三子之必不從,而以禮告也歟?曰::否。孔子實欲伐齊。孔子既告公。公曰::魯爲齊弱久矣,子之伐之,將若之何。對曰::陳恒弒其君,民之不與者半。以魯之衆,加齊之半,可克也。此豈禮告而已哉!:哀公患三桓之偪,嘗欲以越伐魯而去之。夫以蠻夷伐國,民不與也,臯如出公之事,斷可見矣。豈若從孔子而伐齊乎?若從孔子而伐齊,則凡所以勝齊之道,孔子任之有餘矣。既克田氏,則魯之公室自張,三桓不治而自服矣。此孔子之志也。,按:郎本卷一三題作《孔子論》,趙刻《志林》作《論魯三桓》。 全宋文卷一九五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唐宋名賢確論》卷一,《文編》卷二九,《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一六五,乾隆《河南府志》卷八○,民國《周陵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周東遷:太史公曰::學者皆稱周伐紂,居洛邑。其實不然。武王營之,成王使召公卜居之,居九鼎焉。而周復都豐鎬。至犬戎敗幽王,周乃東徙於洛。蘇子曰::周之失計,未有如東遷之繆者也。自平王至於亡,非有大無道者也。頿王之神聖,諸侯服享,然終以不振。則東遷之過也。昔武王克商,遷九鼎於洛邑,成王周公復增營之。周公既没,蓋君陳畢公更居焉,以重王室而已。非有意於遷也。周公欲葬成周,而成王葬之畢,此豈有意於遷哉。今夫富民之家,所以遺其子孫者,田宅而已,不幸而有敗,至於乞假以生可也,然終不敢議田宅。今平王舉文武成康之業,、而大棄之,此一敗而鬻田宅者也。夏商之王,皆五六百年,其先王之德,無以過周,而後王之敗,亦不減周幽厲,然至於桀紂而後亡。其未亡也,天下宗之,不如東周之名存而實亡也。是何也?則不鬻田宅之效也。盤庚之遷也,復殷之舊也。古公遷於岐。方是時,周人如狄人也,逐水草而居,豈所難哉。衛文公東徙渡河,恃齊而存耳。齊遷臨淄,晉遷於絳於新田,皆其盛時,非有所畏也。其餘避寇而遷都,未有不亡。雖不即亡,未有能復振者也。春秋之時,楚大饑,羣蠻叛之,申息之北門不啓,楚人謀徙於阪高。蔿賈曰::不可。我能往,寇亦能往。於是乎以秦人巴人滅庸,而楚始大。蘇峻之亂,晉幾亡矣,宗廟宮室,盡爲灰燼。溫嶠欲遷都豫章,三吳之豪欲遷會稽,將從之矣,獨王導不可,曰::金陵,王者之都也。王者不以豐儉移都。若弘衛文大帛之冠,何適而不可,不然,雖樂土爲墟矣。且北寇方彊,一旦示弱,竄於蠻越,望實皆喪矣。乃不果遷,而晉復安。賢哉導也,可謂能定大事矣。嗟夫,平王之初,周雖不如楚之強,顧不愈於東晉之微乎。使平王有一王導,定不遷之計,收豐鎬之遺民,而修文武成康之政,、以形勢臨東諸侯,齊晉雖強,未敢貳也,而秦何自霸哉!:魏惠王畏秦,遷於大梁。楚昭王畏吳,遷於岐。頃襄王畏秦,遷於陳。考烈王畏秦,遷於壽春。皆不復振,有亡徵焉。東漢之末,董卓劫帝遷於長安,漢遂以亡。近世李景遷於豫章亦亡。吾故曰::周之失計,未有如東遷之繆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范蠡:越既滅吴,范蠡以爲勾踐爲人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同安樂,乃以其私徒屬浮海而行。至齊,以書遺大夫種曰::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子可以去矣。蘇子曰::范蠡獨知相其君而已,以吾相蠡,蠡亦鳥喙也。夫好貨,天下之賤士也。以蠡之賢,豈聚歛積實者,何至耕於海濱,父子力作,以營千金,屢散而復積,此何爲者哉?豈非才有餘而道不足,故功成名遂身退,、:而心終不能自放者乎!:使勾踐有大度,能始終用蠡,蠡亦非清浄無爲以老於越者也。吾故曰::蠡亦鳥喙者也。魯仲連既退秦軍,平原君欲封連,以千金爲壽。連笑曰::所貴於天下士者,爲人排難解紛而無所取也。即有取,是商賈之事,連不忍爲也。遂去,終身不復見。逃隱於海上,曰::吾與其富貴而詘於人,寧貧賤而輕世肆志焉。使范蠡之去如魯仲連,則去聖人不遠矣。嗚呼,春秋以來用舍進退未有如范蠡之全者也,而不足於此,吾是以累歎而深悲焉。《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又見《歷代名賢確論》卷二二,《唐宋名賢確論》卷三。:之::原缺,據郎本補。 全宋文卷一九五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古今圖書集成》官常典卷七○○,光緒《吳山伍公廟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伍子胥:楚平王既殺伍奢伍尚,而伍子胥亡入吳,事吳王闔閭。及楚平王卒,子昭王立。後,子胥與孫武興兵及唐蔡伐楚,夾漢水而陣,楚大敗。於是吳王乘勝而前,五戰遂至郢。楚昭王出亡。吳兵入郢。子胥求昭王,既不得,乃掘平王墓,出其屍,鞭之五百,以報父兄之讎。蘇子曰::子胥種蠡皆人傑,、:而揚雄曲士也,欲以區區之學,疵瑕此三人者。以三諫不去,鞭尸籍館,爲子胥之罪。以不強諫勾踐,而棲之會稽,爲種蠡之過。雄聞古有三諫當去之説,即欲以律天下士,豈不陋哉!:三諫而去,爲人臣交淺者言之,如宮之奇洩冶乃可耳。至於子胥,吳之宗臣,與國存亡者也,去將安往哉?百諫不聽,繼之以死可也。孔子去魯,未嘗一諫,又安用三。父受誅,子復讐,禮也。生則斬首,死則鞭屍,發其至痛,無所擇也。是以昔之君子,皆哀而恕之,雄獨非人子乎?至於籍館,闔閭與羣臣之罪,非子胥意也。勾踐困於會稽,乃能用二子。若先戰而彊諫以死之,則雄又當以子胥之罪罪之矣。此皆兒童之見,無足論者。不忍三子之見誣,故爲一言。,按:郎本卷一三題作《論子胥》。今參郎本及本卷各文之題,題以「論伍子胥」。此文原與上文《論范蠡》合爲一篇,今從郎本、《三蘇文粹》卷二○一分爲二篇。參《論范蠡》校勘記第一條。 全宋文卷一九五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皇朝文鑑》卷九八,《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一,《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編》卷三一,《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四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商鞅:商鞅用於秦,變法定令,行之十年,秦民大悦,道不拾遺,山無盗賊,家給人足,民勇於公戰,怯於私鬬,秦人富彊,天子致胙於孝公,諸侯畢賀。蘇子曰::此皆戰國之遊士邪説詭論,而司馬遷闇於大道,取以爲史。吾嘗以爲遷有大罪二,其先黃老後六經,退處士進姦雄,蓋其小小者耳。所謂大罪二,則論商鞅桑弘羊之功也。自漢以來,學者恥言商鞅桑弘羊,而世主獨甘心焉,皆陽諱其名,而陰用其實,甚者則名實皆宗之,庶幾其成功,此司馬遷之罪也。秦固天下之彊國,而孝公亦有志之君也,修其政刑十年,不爲聲色畋游之所敗,雖微商鞅,有不富彊乎?秦之所以富彊者,孝公敦本力穡之効,非鞅流血刻骨之功也。而秦之所以見疾於民,如豺虎毒藥,一夫作難,而子孫無遺種,則鞅實使之。至於桑弘羊,斗筲之才,穿窬之智,無足言者。而遷之言曰不加賦而上用足。」:善乎,司馬光之言也,曰::天下安有此理。天地所生財貨百物,止有此數,不在民則在官。譬如雨澤,夏澇則秋旱。不加賦而上用足,不過設法陰奪民利,其害甚於加賦也。二子之名在天下,如蛆蠅糞穢也,言之則汙口舌,書之則汙簡牘。二子之術,用於世者,滅國殘民,覆族亡軀者,相踵也。而世主獨甘心焉,何哉?樂其言之便己也。夫堯舜禹湯,、世主之父師也。諫臣弼士,世主之藥石也。恭敬慈儉,勤勞憂畏,世主之繩約也。今使世主日臨父師而親藥石,履繩約,非其所樂也。故爲商鞅桑弘羊之術者,必先鄙堯笑舜而陋禹也。曰,所謂賢主者,專以天下適己而已。此世主所以人人甘心而不悟也。世有食鍾乳烏喙而縱酒色以求長年者,蓋始於何晏。晏少而富貴,故服寒食散以濟其欲,無足怪者。彼之所爲,足以殺身滅族者,日相繼也,得死於服寒食散,豈不幸哉。而吾獨何爲効之。世之服寒食散疽背嘔血者,相踵也,用商鞅桑弘羊之術破國亡宗者,皆是也。然而終不悟者,樂其言之美便,而忘其禍之慘烈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三,《文編》卷二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九五,《經濟類編》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封建:秦初併天下,丞相綰等言,燕齊荆地遠,、:不置王無以填之,請立諸子。始皇下其議,羣臣皆以爲便。廷尉斯曰::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衆,、:然後屬疏遠,相攻擊如仇讐,諸侯更相誅伐,天子弗能禁止。今海内賴陛下神靈一統,皆爲郡縣,諸子功臣以公賦税重賞賜之,甚足易制。天下無異意,則安寧之術也。置諸侯不便。始皇曰::天下共苦戰鬬不休,以有侯王。賴宗廟,天下初定,又復立國,是樹兵也,而求其寧息,豈不難哉!:廷尉議是。分天下爲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監。、:蘇子曰::聖人不能爲時,亦不失時。時非聖人之所能爲也,能不失時而已。三代之興,諸侯無罪,不可奪削,因而君之,雖欲罷侯置守,可得乎?此所謂不能爲時者也。周衰,諸侯相并,齊晉秦楚皆千餘里,、其勢足以建侯樹屏,至於七國,皆稱王行天子之事,然終不封諸侯,不立彊家世卿者,以魯三桓晉六卿齊田氏爲戒也。、:久矣,世之畏諸侯之禍也,非獨李斯始皇知之。始皇既并天下,分郡邑,置守宰,理固當然,如冬裘夏葛,時之所宜,非人之私智獨見也,所謂不失時者。而學士大夫多非之。漢高又欲立六國後,張子房以爲不可,世未有非之者。李斯之論,與子房何異。世特以成敗爲是非耳。高帝聞子房之言,吐哺駡酈生,知諸侯之不可復,明矣。然卒王韓彭英盧,、豈獨高帝,子房亦與焉。故柳宗元曰::封建非聖人意也,勢也。昔之論封建者,曹元首陸機劉頌及唐太宗時魏徵李百藥顔師古,、、:其後則劉秩杜佑柳宗元。、:宗元之論出,而諸子之論廢矣。雖聖人復起,不能易也。故吾取其説而附益之。曰::凡有血氣,必爭,爭必以利,利莫大於封建。封建者,爭之端而亂之始也。自書契以來,臣弒其君,子弒其父,父子兄弟相賊殺,有不出於襲封而爭位者乎?自三代聖人以禮樂教化天下,至刑措不用,然終不能已篡殺之禍。至漢以來,君臣父子相賊虐者,皆諸侯王子孫。其餘卿士大夫不世襲者。蓋未嘗有也。近世無復封建,則此禍幾絶。仁人君子,忍復開之歟?故吾以李斯始皇之言,柳宗元之論,當爲萬世法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始皇漢宣李斯:秦始皇時,趙高有罪,蒙毅按之當死,始皇赦而用之。長子扶蘇好直諫,上怒,使監蒙恬兵於上郡。始皇東游會稽,並海走瑯琊,少子胡亥李斯蒙毅趙高從。、道病,使蒙毅還禱山川,未及還,上崩。李斯趙高矯詔立胡亥,殺扶蘇蒙恬蒙毅,、:卒以亡秦。蘇子曰::始皇制天下輕重之勢,使內外相形,以禁奸備亂者,可謂密矣。蒙恬將三十萬人,威震北方,扶蘇監其軍,而蒙毅侍帷幄爲謀臣,雖有大姦賊,敢睥睨其間哉!:不幸道病,禱祠山川,尚有人也,而遣蒙毅,故高斯得成其謀。始皇之遣毅,毅見始皇病,太子未立,而去左右,皆不可以言智。然天之亡人國,其禍敗必出於智所不及。聖人爲天下,不恃智以防亂,恃吾無致亂之道耳。始皇致亂之道,在用趙高。夫閹尹之禍,如毒藥猛獸,未有不裂肝碎首者也。自書契以來,惟東漢呂彊後唐張承業二人,號稱良善,豈可望一二於千萬,以徼必亡之禍哉。然世主皆甘心而不悔,如漢桓靈,唐肅代,猶不足深怪。始皇漢宣皆英主,亦湛於趙高恭顯之禍。、:彼自以爲聰明人傑也,奴僕薰腐之餘何能爲,及其亡國亂朝,乃與庸主不異。吾故表而出之,以戒後世人主如始皇漢宣者。或曰::李斯佐始皇定天下,不可謂不智。扶蘇親始皇子,秦人戴之久矣。陳勝假其名,猶足以亂天下,而蒙恬持重兵在外,使二人不即受誅,而復請之,則斯高無遺類矣。以斯之智而不慮此,何哉?蘇子曰::嗚呼,秦之失道,有自來矣,豈獨始皇之罪。自商鞅變法,以殊死爲輕典,以參夷爲常法,人臣狼顧脅息,以得死爲幸,何暇復請。方其法之行也,求無不獲,禁無不止,鞅自以爲軼堯舜而駕湯武矣。及其出亡而無所舍,然後知爲法之弊,夫豈獨鞅悔之,秦亦悔之矣。荊軻之變,持兵者熟視始皇環柱而走莫之救者,以秦法重故也。李斯之立胡亥,不復忌二人者,知法令之素行,而臣子之不敢復請也。二人之不敢復請,亦知始皇之鷙悍而不可回也。豈料其僞也哉?周公曰::平易近民,民必歸之。孔子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其恕矣乎?夫以忠恕爲心,而以平易爲政,則上易知而下易達,雖有賣國之奸,無所投其隙,倉卒之變,無自發焉。然其令行禁止,蓋有不及商鞅者矣。而聖人終不以彼易此。鞅立信於徙木,立威於棄灰,刑其親戚師傅,積威信之極。以至始皇,秦人視其君如雷電鬼神,不可測也。古者,公族有罪,三宥然後寘刑。今至使人矯殺其太子而不忌,太子亦不敢請,則威信之過也。故夫以法毒天下者,未有不反中其身及其子孫者也。漢武始皇,皆果於殺者也。故其子如扶蘇之仁,則寧死而不請,如戾太子之悍,則寧反而不訴。知訴之必不察也。戾太子豈欲反者哉,計出於無聊也。故爲二君之子者,有死與反而已。李斯之智,蓋足以知扶蘇之必不反也。吾又表而出之,以戒後世人主之果於殺者!:《蘇文忠公全集》卷五。又見《皇朝文鑑》卷九八,《觀瀾文集》乙集卷八,《文章軌範》卷三,《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編》卷二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九五,《名世文宗》卷二六,《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一六五。:者::原缺,據郎本補。 全宋文卷一九五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三八,《唐宋名賢確論》卷四,《鶴林玉露》卷三,《古文關鍵》卷二,《文章軌範》卷三,《崇古文訣》卷二五,《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編》卷三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九九,《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二四,《名世文宗》卷二六,《經濟類編》卷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項羽范增:漢用陳平計,間疎楚君臣,項羽疑范增與漢有私,稍奪其權。增大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爲之。願賜骸骨歸卒伍。歸未至彭城,疽發背死。蘇子曰::增之去,善矣,不去,羽必殺增。獨恨其不早耳。然則當以何事去?增勸羽殺沛公,羽不聽,終以此失天下。當於是去耶?曰::否。增之欲殺沛公,人臣之分也,羽之不殺,猶有君人之度也。增曷爲以此去哉!:易曰:》:知幾其神乎?」:詩曰:》:相彼雨雪,先集維霰。增之去,當於羽殺卿子冠軍時也。陳涉之得民也,以項燕扶蘇。項氏之興也,以立楚懷王孫心,而諸侯叛之也,以弒義帝。且義帝之立,增爲謀主矣,義帝之存亡,豈獨爲楚之盛衰,亦增之所與同禍福也。未有義帝亡而增獨能久存者也。羽之殺卿子冠軍也,是弒義帝之兆也。其弒義帝,則疑增之本也。豈必待陳平哉。物必先腐也,而後蟲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後讒入之。陳平雖智,安能間無疑之主哉。吾嘗論::義帝,天下之賢主也。獨遣沛公入關,而不遣項羽,識卿子冠軍於稠人之中,而擢以爲上將,不賢而能如是乎?羽既矯殺卿子冠軍,義帝必不能堪,非羽弒帝,則帝殺羽,不待智者而後知也。增始勸項梁立義帝,諸侯以此服從,中道而弒之,非增之意也。夫豈獨非其意,將必力爭而不聽也。不用其言,而殺其所立,羽之疑增,必自是始矣。方羽殺卿子冠軍,增與羽比肩而事義帝,君臣之分未定也。爲增計者,力能誅羽則誅之,不能則去之,豈不毅然大丈夫也哉?增年已七十,合則留,不合則去,不以此時明去就之分,而欲依羽以成功,陋矣。雖然,增,高帝之所畏也,增不去,項羽不亡。嗚呼,增亦人傑也哉!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乃言底可績:巧言令色,帝之所畏也。故以言取人,自孔子不能無失。然聖賢之在下也,其道不効於民,其才不見於行事,非言無自出之。故以言取人者,聖人之所不能免也。納之以言,試之以功,自堯舜以來,未之有改也。堯將禪舜也,曰::詢事考言,乃言底可績。底之爲言極也。易曰:》:窮理盡性,以至於命。可謂極矣。君子之於事物也,原其始不要其終,知其一不知其二,見其偏不見其全,則利害相奪,華實相亂,烏能得事之真見物之情也哉!故言可聽而不可行,事可行而功不可成,功可成而民不可安,是功未始成也。舜禹臯陶之言,、:皆功成而民安之者也。嗚呼,極之爲至德也久矣。箕子謂之皇極,子思謂之中庸。極則非中也,中則非極也,此昧者之論也。故世俗之學,以中庸爲處可否之間,無過與不及之病而已,是近於鄉原也。若夫達者之論則不然。曰::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非舜禹臯陶之成功,、:其孰能與於此哉!:故愚以謂窮理盡性,然後得事之真,見物之情。以之事天則天成,以之事地則地平,以之治人則人安。此舜禹臯陶之言,、:可以底績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堲讒説殄行:書云:》:朕堲讒説殄行。」:傳曰::君子之所爲,爲可傳爲可繼也。凡行之不可傳繼者,皆殄行也。堯舜之所堲也。世衰道喪,士貴茍難而賤中庸,故邪慝者進焉。齊桓公欲用竪刁易牙開方三子。、:管仲曰::三子者自刑以近君,去親殺子以求合,皆非人情,難近。桓公不聽,卒以亂齊。齊桓,賢主也。管仲,信臣也。夫以賢主而不用信臣之言,豈非三子者似忠而難知也歟?甚矣,似之亂真也。故曰惡紫:」:謂其奪朱也;:惡莠:」:謂其亂苗也;:惡鄉原:」:謂其亂德也。孟子憂之,故曰::君子反經而已矣。」:君子之所貴,必其可傳可繼者也。是以謂之經。經者,常也。君子茍常之爲貴,則彼茍難殄行,無爲爲之矣。茍難者無所獲,殄行者無所利,則庶民並興,巧者不能獨進,拙者可以自効。吾虛心而察之,賢者可事,能者可使,而天下治矣。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視遠惟明聽德惟聰:甚矣,耳目之爲天下禍福也。洪範五事,》:爲皇極之用,治亂之所由出,狂聖之所由分,風雨之所由作,五福六極之所由致。故顔淵問仁,孔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夫視聽期於聰明而已,何與於禮。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是禮也,何與於仁。曰::視聽不以禮,則聰明之害物也甚於聾瞽。何以言之?明之過也,則無所不視,掩人之私,求人之所不及;:聰之過也,則無所不聽,浸潤之譖,膚受之愬或行焉。此其害,豈特聾瞽而已哉!:故聖人一之於禮,君臣上下,各視其所當視,各聽其所當聽,而仁不可勝用也。太甲之復辟也,伊尹戒之曰::視遠惟明,聽德惟聰。何謂遠?何謂德?孔子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夫惟小之爲知,又烏能及遠哉。探夜光於東海者,不爲鯢桓而回網羅;:求合抱於鄧林者,不以徑寸而枉斧斤。茍志於遠,必略近矣。故子張問明,孔子既告之以明,又告之以遠。由此觀之,視不及遠者,不足爲明也。梁惠王問利於孟子,孟子告以仁義。曰::王何必曰利。『」:夫言利者,其言未必不中也,然君子不聽,曰言利者,必小人也。聽其言必行其事,行其事必近其人,小人日近,君子日疎,求國無危,不可得也。凡言茍出於利,雖中,小人也,況不中乎!:茍出於德,雖失,猶君子也,況不失乎!:由此觀之,聽不主於德者非聰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終始惟一時乃日新:易曰:》:天下之動,正夫一者也。夫動者,不安者也。夫惟不安,故求安者而託焉。惟一者爲能安。天地惟能一,故萬物資生焉。日月惟能一,故天下資明焉。天一於覆,地一於載,日月一於照,聖人一於仁。非有二事也。晝夜之代謝,寒暑之往來,風雨之作止,未嘗一日不變也。變而不失其常,晦而不失其明,殺而不害其生,豈非所謂一者常存而不變故耶?聖人亦然。以一爲內,以變爲外。或曰::聖人固多變也歟?不知其一也,惟能一故能變。伊尹戒太甲曰::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德,終始惟一,時乃日新。新與一,二者疑若相反然。請言其辨。物之無心者必一,水與鑑是也。水鑑惟無心,故應萬物之變。物之有心者必二,目與手是也。目手惟有心,故不自信而託於度量權衡。己且不自信,又安能應物無方日新其德也哉。齊人爲夾谷之會,曰::孔丘儒者也,可劫以兵。不知其戮齊優如殺犬豕。此豈有二道哉,一於仁而已矣。孟子曰::天下定于一。孰能一之?曰::不嗜殺人者。愚故曰聖人一於仁。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省惟歲:論堯舜之德者,必曰無爲。考之於經,質之於史,堯舜之所爲,卓然有見於世者,蓋不可勝計也,其曰無爲,何哉?古人有言曰::除日無歲。」:又曰::日一曰勞,考載曰功。若堯舜者,可謂功矣。歲者,月之積也。月者,日之積也。舉歲則兼月,舉月則兼日矣。日别而數之,則月不見,月别而數之,則歲不見。此豈日月之外,復有歲哉。日月之各一,人臣之勞也。歲之并考,人君之功也。故書曰:》:王省惟歲,卿士惟月,師尹惟日。此上下之分,煩簡之宜也。禹之平水土,稷爲之殖百穀,契爲之敷五教,伯夷爲之典三禮,臯陶爲之平五刑,羲和爲之歷日月。堯舜果何爲哉。今夫三百有六旬,分之以四時,配之以六甲,位之以十二字,散之以二十四氣,裂之以七十二候,晝不可以并夜,寒不可以兼暑,則氣果安在哉。惟其無在而不可名,寄之於人而已,不有此,所以爲王省之功也。日不立則月不建,月不建則歲不成,師尹不官,則卿士不治,卿士不治,則王功廢矣。故曰::庶民惟星。」:星者,日月之所舍,所因以爲寒暑風雨者也。民者,上之所託,所因以爲號令賞罰者也。日月不自爲風雨寒暑,因星而爲節;:君不自爲號令賞罰,因民而爲節。上執其要,下治其詳,所謂歲月日時無易也。文王不兼庶獄,陳平不治錢穀,邴吉不問鬬傷,此所爲不易者也。秦皇衡石程書,光武以吏事責三公,此易歲月而亂日時者也。治亂之効,亦可以槩見矣。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作周恭先作周孚先:周之將興,必有繼天之王,建都邑,立藩輔,以定天命而宅民心,爲子孫之師。亦必有命世之臣,考禮樂,修法令,以定國是而正風俗,爲卿大夫之宗。然後可以世世垂拱仰成,雖有中主弱輔,而不至於亂。故曰::孺子來相宅,其大惇典商獻民,亂爲四方新辟,作周恭先。予旦以多才,越御事,篤前人成烈,答其師,作周孚先。國之所恃者,法與人也。詩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故周公以謂惇典而用賢,可以定國,後之言恭者必稽焉。傅説有言::事不師古,以克永世,匪説攸聞。今不師古,後不師今。故周公以謂我當與卿大夫士篤前人成烈,以答衆心,則後之言信者必師焉。夫以成王之賢,周公之聖,其所以爲後世先者,不過於恭與信而已。詩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溫恭朝夕,執事有恪。閔馬父曰::古之稱恭者,曰自古,曰在昔,曰先民,其嚴如是。愚以是知恭之大者,蓋堯之允恭,孔子之溫恭,非獨恭世子之恭楚共王之恭也。成王以是爲后世先也,不亦宜乎。大有上吉。履信思乎順。又以尚賢也,是以自天祐之,吉無不利。又曰::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信之爲德也,重於兵而急於食,周公以是爲后世先也,不亦宜乎!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毫末之木,有合抱之資,濫觴之水,有滔天之勢,不可謂無是理也。理固有是,而物未必然。此衆人之所以不信也。子思有言::君子之道,始於夫婦之所能,其至也,雖聖人有不能。故孟子曰::人皆可以爲堯舜。」:人之能爲堯舜,歷千載而無有,故孟子之言,世未必信也。衆人以迹求之,故未必信,君子以理推之,故知其有必然者矣。孔子曰::惟上智與下愚不移。」:而書曰:》: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此二言者,古今所不能一,而學者之所深疑也。請試論之。濫觴可以滔天,東海可以桑田,理有或然者。此狂聖念否之説也。江湖不可以徒涉,尺水不可以舟行,事有必然者。此愚智必然之辨也。夫言各有當也,達者不以失一害一,此之謂也。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之。使太甲粗可以不亂者,伊尹不廢也。至於廢,則其狂也審矣。然卒於爲商宗。周公曰::兹四人迪哲。」:蓋太甲與文王均焉。明皇開元之治,至於刑措,與夫三代何遠。林甫之專,禄山之亂,民在塗炭,豈特狂者而已哉。由此觀之,聖狂之相去,殆不容髮矣。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庶言同則繹:書曰:》:出入自爾師虞,庶言同則繹。虞之爲言度也,出納之際,庶言之所在也,必得我師焉。夫言有同異,則聽者有所考::言其利也,必有爲利之道;:言其害也,必有致害之理。反復論辯廷議,而衆決之::長者必伸,短者必屈焉;:真者必遂,僞者必窒焉。故邪正之相攻,是非之相稽,非君子之所患。君子之所患者,庶言同而已。考同者莫若繹,古者謂紬繹,紬絲者必求其端,究其所終。太甲曰:》: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君陳之所謂繹者,》:太甲之所謂求也。》:孫寶有言::周公大聖,召公大賢,猶不相説,著於經典,兩不相損。晉王導輔政,每與客言,舉坐稱善。而王述責之曰::人非堯舜,安得每事盡善。導亦斂袵謝之。古之君子,其畏同也如此。同而不繹,其患有不可勝言者矣。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天下之事,古略而今詳,天下之官,古寡而今衆。聖人非有意於其間,勢則然也。火化之始,燔黍捭豚,以爲靡矣。至周而醯醢之屬至百二十甕。棟宇之始,茅茨采椽,以爲泰矣。至周九尺之室,山節藻棁。聖人隨世而爲之節文,豈得已哉。周書曰:》: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聖人不以官之衆寡論治亂者,以爲治亂在德,而不在官之衆寡也。禮曰:》:夏后氏官五十,商二百,周三百。與周官異,學者蓋不取焉。夫唐虞建官百,簡之至也。夏后氏安能減半而辦,此理之必不然也。孔安國曰::禹湯建官二百,、:不及唐虞之清要。榮古而陋今,學者之病也。自夏商觀之,則以官百爲清要。自唐虞而上雲鳥紀官之世而觀之,則官百爲陋矣。夫豈然哉。愚聞之叔向曰::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爲刑辟。故子産鑄刑書,》:而叔向非之。夫子産之刑書,》:末世之先務也。然且得罪於叔向。是以知先王之法亦簡矣。先王任人而不任法,勞於擇人而佚於任使,故法可以簡。法可以簡,故官可以省,古人有言,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至矣。《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又見《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二,《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二八。:至::原缺,據明刊文粹卷一七補。》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唐宋名賢確論》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道有升降政由俗革:武王克商,武庚禄父不誅矣,而列爲諸侯。周公相成王,武庚禄父叛,殷之頑民,相率爲亂,不誅也,而遷之洛邑。武王周公,其可謂至德也已矣。曰::羣飲,汝勿佚,盡執拘以歸于周,予其殺。商之工臣,乃湎于酒,勿庸殺之,姑惟教之。非至德能如是乎。是以商之臣子心服而日化,至康王之世三十餘年矣。世變風移,士君子出焉。故命畢公曰::道有升降,政由俗革,不臧厥臧,民罔攸勸。始則遷其頑者而教之,終則擇其善者而用之。周之於商人也,可謂無負矣。夫道何常之有,應物而已矣。物隆則與之偕升,物污則與之偕降。夫政何常之有,因俗而已矣。俗善則養之以寬,俗頑則齊之以猛。自堯舜以來,未之有改也。故齊太公因俗設教,則三月而治,魯伯禽易俗變禮,則五月而定。三月之與五月,未足爲遲速也,而後世之盛衰出焉。以伯禽之賢。用周公之訓,而猶若是,苟不逮伯禽者,其變易之患可勝言哉。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名世文宗》卷二六,《經濟類編》卷九一,《古今圖書集成》學行典卷一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觀過斯知仁矣:孔子曰::人之過也,各於其黨,觀過斯知仁矣。見孔安國以下,解者未有得其本指者也。禮曰:》:與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與仁同過,然後其仁可知也。聞之於師曰::此論語之義疏也。》:請得以論其詳。人之難知也,江海不足以喻其深,山谷不足以配其險,浮雲不足以比其變。揚雄有言::有人則作之,無人則輟之。夫苟見其作,而不見其輟,雖盗跖爲伯夷可也。然古有名知人者,其効如影響,其信如蓍龜,此何道也。故彼其觀人也,亦多術矣。委之以利,以觀其節,乘之以猝,以觀其量,伺之以獨,以觀其守,懼之以敵,以觀其氣。故晋文公以壺飧得趙衰,郭林宗以破甑得孟敏,是豈一道也哉。夫與仁同功而謂之仁,則公孫之布被與子路之緼袍何異,陳仲子之螬李與顔淵之簞瓢何辨。何則?功者人所趨也,過者人所避也。審其趨避而真僞見矣。古人有言曰::鉏麑違命也,推其仁可以託國。斯其爲觀過知仁也歟!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經濟類編》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君使臣以禮:君以利使臣,則其臣皆小人也。幸而得其人,亦不過健於才而薄於德者也。君以禮使臣,則其臣皆君子也。不幸而非其人,猶不失廉耻之士也。其臣皆君子,則事治而民安。士有廉耻,則臨難不失其守。小人反是。故先王謹於禮。禮以欽爲主,宜若近於弱;:然而服暴者,莫若禮也。禮以文爲飾,宜若近於僞;:然而得情者,莫若禮也。哀公問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不有爵禄刑罰也乎?何爲其專以禮使臣也?以爵禄而至者,貪利之人也,利盡則逝矣。以刑罰而用者,畏威之人也,威之所不及,則解矣。故莫若以禮。禮者,君臣之大義也,無時而已也。漢高祖以神武取天下,其得人可謂至矣。然恣慢而侮人,洗足箕踞,溺冠跨項,可謂無禮矣。故陳平論其臣,皆嗜利無耻者,以是進取可也,至於守成,則殆矣。高帝晚節不用叔孫通陸賈,其禍豈可勝言哉。吕后之世,平勃背約而王諸吕,幾危劉氏,以廉耻不足故也。武帝踞厠而見衛青,不冠不見汲黯。青雖富貴,不改奴僕之姿,而黯社稷臣也,武帝能禮之而不能用,可以太息矣。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以佚道使民以生道殺民:使民爲農。民曰::是食我之道也。」:使民爲兵。民曰::是衛我之道也。」:使民爲城郭溝池。民曰::是域我之道也。」:雖勞而不怨也。曰::盤庚之民,何以怨?民可與樂成而不可與慮始,蓋終於不怨也。詩曰:》:晝爾于茅,宵爾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可謂勞矣。然民豈不思之,曰::上之人果誰爲也哉!」:若夫田獵之娛,宴好之奉,上之人所自爲爲之者,君子蓋不以勞民也。古者水衡少府,天子之私藏。大司農錢,不以給共養勞費,共養勞費一出少府,爲是也。孟子曰::以佚道使民,勞而不怨,以生道殺民,雖死不怨殺者。以佚道使民,可也;:以生道殺民,君子蓋難言之。易曰:》:古之聰明睿智神武而不殺。」:季康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曰::子爲政,焉用殺?夫殺無道就有道,先王之所不免也,孔子諱之。然則殺者,君子之所難言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廣成子解:黄帝立爲天子,十九年,令行天下,聞廣成子在於崆峒之山,故往見之。曰::我聞吾子達於至道。敢問至道之精。吾欲取天地之精,以佐五穀,以養民人,吾又欲官陰陽,以遂群生,爲之奈何?廣成子曰::而所欲問者,物之質也,而所欲官者,物之殘也。:道固有是也,然自是爲之,則道不成。得道者不問,問道者未得也。得道者無物無我,未得者固將先我而後物。夫茍得道,是我有餘而物自足,豈固先之耶。今乃捨己而問物,惡其不情也。故曰而所欲問者,物之質也,而所欲官者,物之殘也。言其情在於己欲長生,而外託於養人民遂羣生也。夫長生不死,豈非物之實,而所謂養民人遂群生,豈非道之餘乎?,:自而治天下也,雲氣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黃而落,日月之光,益以荒矣。,:天作時雨,山川出雲。雲行雨施,而山川不以爲勞者,以其不得已而後雨,非雨之也。春夏發生,秋冬黃落,而草木不以爲病者,以其不得已而後落,非落之也。今雲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黃而落,雖天地之精,不能供此有心之耗,故荒亡之符,先見於日月,以一身占之,則耳目先病矣。,:而佞人之心,翦翦者,又奚足以語至道?,:真人之與佞人,猶穀之與稗也。所種者穀,雖瘠上墮農,不生稗也。所種者稗,雖美田疾耕,不生穀也。今始學道,而問已不情。佞僞之種,道何從生!,:黃帝退,捐天下,築特室,席白茅,閒居三月,復往邀之。廣成子南首而臥,黃帝順下風,膝行而進,再拜稽首而問曰::聞吾子達於至道,敢問治身奈何而可以長久?:棄世獨居,則先物後己之心,無所復施,故其問也情。,:廣成子蹷然而起曰::善哉問乎!來,吾語汝至道。,:廣成子至此,始以道語黄帝乎?曰::否。人如黃帝而不足以語道,則天下無足語者矣。吾觀廣成子之拒黃帝也,其語至道已悉矣。是以閒居三月而復往見,蹷然爲之變,其受道豈始於此乎?,: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極,昏昏默默。,:窈窈冥冥者,其狀如登高望遠,察千里之毫末,如臨深俯幽,玩萬仞之藏寶也。昏昏默默者,其狀如枯木死灰,無可生可然之道也。曰::道止于此乎?曰::此窈冥昏默之狀,乃致道之方也。如指以爲道,則窈冥昏默者,可得謂之道乎?人能棄世獨居,體窈冥昏默之狀,以入於精極之淵,本有不得於道者也。學道者患其散且僞也,故窈窈冥冥者,所以致一也,昏昏默默者,所以全真也。,: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必靜必清。無勞汝形,無搖汝精,乃可以長生。目無所見,耳無所聞,心無所知,汝神將守形,形乃長生。慎汝內,閉汝外,多知爲敗。,:自此以上,皆真實語,廣成子提耳畫一以教人者。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則無爲也。心無所知,則無思也。必靜必清,無勞汝形,無搖汝精,則無欲也。三者具而形神一,形神一而長生矣。內不慎,外不閉,二者不去,而形神離矣。或曰::廣成子之於道,若是數數歟?曰::穀之不爲稗,在種者一粒耳,何數不數之有。然力耕疾耘,不可廢也。,:我爲汝遂於大明之上矣,至彼至陽之原也;:爲汝入於窈冥之門矣,至彼至陰之原也。,:窈冥昏默,長生之本。長生之本既立,亦必有堅凝之者。二者如日月水火之用。所以修鍊變化,堅氣而凝物者也,蓋必有方矣。然皆必至其極,不極不化也。,:天地有官,陰陽有藏。,:廣成子以窈冥昏默立長生之本,以無思無爲無慾去長生之害,又以至陰至陽堅凝之,吾事足於此矣。天地有官,自爲我治之;:陰陽有藏,自爲我蓄之。爲之者在我,成之者在彼。,:慎守汝身,物將自壯。,:言長生可必也,物豈有穉而不壯者哉。,:我守其一,以處其和。故我修身千二百歲矣,吾形未嘗衰。黃帝再拜稽首曰::廣成子之謂天矣。」:廣成子曰::來,余語汝。彼其物無窮,而人皆以爲終,彼其物無測,而人皆以爲極。:物本無終極,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毀也。物未嘗有死,故長生者物之固然,非我獨能。我能守一而處和,故不見其分成與毀爾。,:得吾道者,上爲皇而下爲王;:失吾道者,上見光而下見土。,:皇者其精,王者其粗也,生者明,死者幽,幽者不知明,明者不知幽。,:今夫百昌皆生於土,而反於土。故余將去汝,入無窮之門,以遊無極之野。,:蓋將有以示化去世形解入土之意也歟?,:吾與日月參光,吾與天地爲常,當我緡乎,遠我昏乎,人其盡死而我獨存乎!,:南榮趎挾三人以見老子,老子訶之,則矍然自失,人我皆喪。夫挾人以往固非也,人我皆喪亦非也。故學道能盡死其人獨存其我者寡矣。可見可言可取可去者,、皆人也,非我也。不可見不可言不可取不可去者,、是真我也。近是則智,遠是則愚,得是則得道矣。故人其盡死而我獨存者,此之謂也。古今語異,吾不知緡之所謂也。以文意求之,其猶曰明也歟?,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問供養三德爲善:對::易者,》:聖人所以盡人情之變,而非所以求神於卜筮也。自孔子没,學者惑乎異端之説,而左丘明之論尤爲可怪,使夫伏羲文王孔子之所盡心焉者,、:流而入於卜筮之事,甚可憫也。若夫季友竪牛之事,若親見而指言之,固君子之所不取矣。雖然,南蒯之説,頗爲近正。其卦遇坤之比,》》:而其繇曰黃裳元吉。」:黃者,中之色也;:裳者,下之飾也;:元者,善之長也。夫以中庸之道,守之以謙抑之心,而行之以體仁之德,以爲文王之兆,無以過此矣。雖然,君子視其人,觀其德,而吉兇生焉。故南蒯之筮也,遇坤之比,》》:而不祥莫大焉。且夫負販之夫,朝而作,暮而息,其望不過一金之儲。使之無故而得千金,則狂惑而喪志。夫以南蒯而得文王之兆,安得不狂惑而喪志哉。故曰::供養三德爲善。」:又曰::參成可筮。」:而南蒯無以當之,所以使後世知夫卜筮之不可恃也。穆姜筮於東宮,遇艮之八。》:史曰::是謂艮之隨。《《」:其繇曰元亨利貞。」:而穆姜亦知其無以當之。故左氏之論易,》:唯南蒯穆姜之事爲近正。而其餘者,君子之所不敢也。杜預之論得之矣,以爲洪範稽疑之説,》:通龜筮以同卿士之數。學者觀夫左氏之書,而正之以杜氏之説,庶乎其可也。謹對。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皇朝文鑑》卷一一○,《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唐宋名賢確論》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問小雅周之衰:對::詩之中,》:唯周最備,而周之興廢,於詩爲詳。》:蓋其道始於閨門父子之間,而施及乎君臣之際,以被冒乎天下者,存乎二南。》:后稷公劉文武創業之艱難,、而幽厲失道之漸,存乎二雅。》:成王纂承文武之烈,而禮樂文章之備,存乎頌。》:其愈衰愈削而至夷於諸侯者,存乎王黍離。·蓋周道之盛衰,可以備見於此矣。小雅者,》:言王政之小,而兼陳乎其盛衰之際者也。夫幽厲雖失道,文武之業未墜,而宣王又從而中興之,故雖怨刺並興,而未列於國風者,》:以爲猶有王政存焉。故曰::小雅者,》:兼乎周之盛衰者也。昔之言者,皆得其偏,而未備也。季札觀周樂,歌小雅,》:曰::思而不貳,怨而不言,其周之衰乎?文中子曰:》:小雅烏乎衰?「《其周之盛乎!札之所謂衰者,蓋其當時親見周道之衰,而不覩乎文武成康之盛也。、文中子之所謂盛者,言文武之餘烈,歷數百年而未忘,雖其子孫之微,而天下猶或宗周也。故曰::二子者,皆得其偏而未備也。太史公曰::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當周之衰,雖君子不能無怨,要在不至於亂而已。文中子以爲周之全盛,》:不已過乎。故通乎二子之説,而小雅之道備矣。》:謹對。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皇朝文鑑》卷一一一,《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五,《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問君子能補過:對::甚哉,聖人待天下之通且恕也。朝而爲盗跖,暮而爲伯夷,聖人不棄也。孟僖子之過也,其悔亦晚矣,雖然,聖人不棄也,曰::猶愈乎卒而不知悔者也。孟僖子之過,可悲也已。仲尼之少也賤,天下莫知其爲聖人。魯人曰::此吾東家丘也。」:又曰::此鄒人之子也。」:楚之子西,齊之晏嬰,皆當時之所謂賢人君子也,其言曰::孔丘之道,迂闊而不可用。況夫三桓之間,而孰知夫有僖子之賢哉!:僖子之病也,告其子曰::孔丘,聖人之後也。其先正考甫三命益恭。而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厲公。華父督之亂無罪而絶於宋。其後必有聖人。今孔丘博學而好禮,殆其是歟。爾必往師之以學禮。嗚呼,孔子用於魯三月,而齊人畏其霸。以僖子之賢,而知夫子之爲聖人也,使之未亡而授之以政,則魯作東周矣,故曰孟僖子之過,可悲也已。雖然,夫子之道充乎天下者,自僖子始。敬叔學乎仲尼,請於魯君而與之車,使適周而觀禮焉,而聖人之業,然後大備。僖子之功,雖不能用之於未亡之前,而猶能救之於已沒之後。左丘明懼後世不知夫僖子之功也,故丁寧而稱之,以爲補過之君子。昔仲虺言湯之德曰::改過不吝。」:夫以聖人而不稱其無過之爲能,而稱其改過之爲善,然則補過者,聖人之徒歟?孟僖子者,聖人之徒也。謹對。,《文粹》有題注:「昭七年。」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問侵伐土地分民何以明正:僖四年:對::三傳侵伐之例,》:非正也。左氏有鍾鼓曰伐,》:無曰侵。公羊無曰侵,》:精曰伐。穀梁苞人民驅牛馬曰侵,》:斬樹木壞宮室曰伐。愚以謂有隙曰侵,有辭曰伐。齊桓公侵蔡,隙也。蔡潰,遂伐楚,辭也。司馬九伐之法,負固不服則侵之,賊賢害民則伐之。然則負固不服者近乎隙,賊賢害民者近乎辭。周之衰也,諸侯相吞,而先王之疆理城郭蓋壞矣,故侵伐之間,夫子尤謹而書之。蓋古者有分土而無分民,諸侯之侵地者,猶不容於春秋,》:而況苞人民驅牛馬哉!:桓公侵蔡,不書所侵之地者,侵之無辭也。楚子入陳,鄉取一人,謂之夏州。春秋略而不書,》:以謂驅民之非正也。嗚呼,春秋之際,非獨諸侯之相侵也,晉侯取天子之田,而陽樊之人不服,愚又知春秋之不忍書乎此也。謹對。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七,《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問魯猶三望:僖三十一年 宣三年 成七年:對::先儒論書猶之義,」:可以已也。愚以爲不然。春秋之所以書猶者二,》」:曰如此而猶如此者,甚之之辭也。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辛巳,有事於太廟,仲遂卒於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是也。曰不如此而猶如此者,幸之之辭也。閏月不告月,猶朝於廟不郊,」、「:猶三望是也。夫子傷周道之衰,禮樂文章之壞,而莫或救之也。故區區焉掇拾其遺亡,以爲其全不可得而見矣,得見一二斯可矣,故閏月不告月猶朝於廟者,」:憫其不告月而幸其猶朝於廟也。不郊猶三望者,」:傷其不郊而幸其猶三望也。夫郊祀者,先王之大典,而夫子不得親見之於周也,故因魯之所行郊祀之禮而備言之耳。春秋之書三望者,》:皆爲不郊而書也。或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或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猶三望,或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不郊,猶三望。穀梁傳曰:》:乃者,亡乎人之辭也。猶者,可以已之辭也。且夫魯雖不郊而猶有三望者存焉,此夫子之所以存周之遺典也。若曰可以已,則是周之遺典絶矣。或曰::魯郊,僭也。而夫子何存焉?曰::魯郊,僭也。而夫子不譏。夫子之所譏者,當其罪也。賜魯以天子之禮樂者,成王也。受天子之禮樂者,伯禽也。春秋而譏魯郊也,》:上則譏成王,次則譏伯禽。成王伯禽不見於經,而夫子何譏焉。故曰猶三望者,」:所以存周之遺典也。范甯以三望爲海岱淮。、:公羊以爲太山河海。》、:而杜預之説最備,曰::分野之星,及國中山川,皆因郊而望祭之。此説宜可用。謹對。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五,《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問魯作丘甲:對::先王之爲天下也,不求民以其所不爲,不强民以其所不能,故其民優游而樂易。周之盛時,其所以賦取於民者,莫不有法,故民不告勞,而上不闕用。及其衰也,諸侯恣行,其所以賦取於民者,唯其所欲,而刑罰隨之,故其民至於窮而無告。夫民之爲農,而責之以工也,是猶居山者而責之以舟楫也。魯成公作丘甲,而春秋譏焉。》:穀梁傳曰:》:古者農工各有職。甲,非人人之所能爲也。丘作甲,非正也。而杜預以爲古者四丘爲甸,甸出長轂一乘,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而魯使丘出之也。夫四丘而後爲甸,魯雖重歛,安至於四倍而取之哉!:哀公用田賦,曰二吾猶不足。而夫子譏其殘民之甚。未有四倍而取者也。且夫變古易常者,春秋之所譏也。》:故書作三軍舍中軍初稅畝作丘甲用田賦者,、、:皆所以譏政令之所由變也。而穀梁杜氏之説如此之相戾,》、:安得不辨其失而歸之正哉。故愚曰穀梁之説是。》:謹對。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七,《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問雩月何以爲正:經之書雩者二十一,傳之發例者有三,其略見於僖十一年成七年,其詳則見於定元年。,:對::雩者,先王所以存夫愛民之心而已也。天之應乎人君者,以其德,不以其言也。人君修其德,使之無愧乎其中,而又何禱也。雖然,當歲之旱也,聖王不忍安坐而視民之無告,故爲之雩。雩者,先王之所以存夫愛人之心而已也。爲傳者不達乎此,而爲是非紛紛之論,亦可笑矣。穀梁傳曰:》:月雩,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月雩之爲正,何也?其時窮,人力盡,是月不雨,則無及矣。雩之必待其時窮,人力盡,何也?雩者,爲旱請也。古人之重請。以爲非讓也。嗚呼,爲民之父母,安視其急,而曰毛澤未盡,人力未竭,以行其區區之讓哉。愚以爲凡書雩者,記旱也。一月之旱,故雩書月。一時之旱,故雩書時。書雩之例,時月而不日。唯昭公之末年,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而昭公之雩,非旱雩也。公羊以爲又雩者,》:聚衆以逐季氏。然則旱雩之例,亦可見矣。傳例曰:》:凡災異,歷日者月歷月者時歷時者加日。、又::雩,記旱也。旱,記災也。故愚以此爲例。謹對。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皇朝文鑑》卷一一一,《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七,《唐宋名賢確論》卷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問大夫無遂事:對::春秋之書遂一也,》」:而有善惡存焉,君子觀其當時之實而已矣。利害出於一時,而制之於千里之外,當此之時而不遂,君子以爲固。上之不足以利國,下之不足以利民,可以復命而後請,當此之時而遂,君子以爲專。專者,固所貶也,而固者,亦所譏也。故曰::春秋之書遂一也,》」:而有善惡存焉,君子觀其當時之實而已矣。公子結媵陳人之婦於鄄,遂及齊侯宋公盟。公羊傳曰:》:媵不書,此何以書?以其有遂事書。大夫無遂事,此其言遂何?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國家利社稷,則專之可也。公子遂如周,遂如晋。公羊亦曰:》:大夫無遂事。此其言遂何?公不得爲政也。其書遂一也,」:而善惡如此之相遠,豈可以不察其實哉。春秋者,》:後世所以學爲臣之法也。謂遂之不譏,則愚恐後之爲臣者,流而爲專。謂遂之皆譏,則愚恐後之爲臣者,執而爲固。故曰::觀乎當時之實而已矣。西漢之法,有矯詔之罪,而當時之名臣,皆引此以爲據。若汲黯開倉以賑飢民,陳湯發兵以誅郅支,若此者,專之可也。不然,獲罪於春秋矣。》:謹對。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七,《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問定何以無正月:對::始終授受之際,春秋之所甚謹也。》:無事而書首時,事在二月而書王二月,事在三月而書王三月者,例也。至於公之始年,雖有二月三月之書,而又特書正月。隱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公及邾儀父盟於蔑。莊元年::春王正月。二月,夫人孫於齊。所以揭天子之正朔,而正諸侯之始也。公羊傳曰:》:緣民臣之心,不可一日無君。緣始終之義,一年不二君。不可曠年無君。故諸侯皆踰年即位而書正月。定公元年書曰::王三月,晉人執宋仲幾於京師。先儒疑焉,而未得其當也。嘗試論之。春秋十有二公,》:其得終始之正而備即位之禮者四,文公成公襄公哀公也。、攝而立,不得備即位之禮者一,隱公也。先君不以其道終,而己不得備即位之禮者六,桓公莊公閔公僖公宣公昭公也。、、先君不以其道終而又在外者二,莊公定公也。在外踰年而後至者一,定公也。且夫先君雖在外不以其道終,然未嘗有踰年而後至者,則是二百四十二年未嘗一日無君,而定公之元年魯之統絶者自正月至於六月而後續也。正月者,正其君也。昭公未至,定公未立,季氏當國,而天子之正朔將誰正耶?此定之所以無正月也。公羊傳曰:》:正月者,正即位也。定無正月者,即位後也。定哀多微辭。」:而何休以爲昭公出奔,國當絶,定公不得繼體奉正,故諱爲微詞。嗚呼,昭公絶而定公又不得立,是魯遂無君矣。穀梁以爲昭無正終,》:故定無正始。觀莊公元年書正,則不言而知其妄矣。謹對。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歷代名賢確論》卷一五,《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問初税畝:對::古者公田曰藉,藉,借也,言其借民力以治此也。詩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言民之必先公田也。傳曰:》:私田稼不善,則非史,公田稼不善,則非民。言上之必卹私田也。民先其公,而上卹其私,故民不勞而上足用也。宣公無恩信於民,民不肯盡力於公田,故按行擇其善畝而稅之。公羊傳曰:》:稅畝者何?履畝而稅也。夫民不盡力於公田者,上之過也。宣公不責己悔過,擇其善畝而稅之,宜其民之謗讟而災異之作也。稅畝之明年冬,蝝生。公羊傳曰:》:蝝生不書,此何以書?幸之也,猶曰受之云爾。上變古易常,應是而有天災,其諸則宜於此焉變矣。何休以爲宣公懼災復古,故其後大有年。愚以爲非也。按春秋書作三軍,》」:後又書舍中軍。」:書躋僖公,」:後又書從祀先公。」:事之復正,未嘗不書。宣公而果復古也,春秋當有不稅畝之書。》:故何休之説,愚不信也。謹對。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易解:十八變而成:四營爲一變,三變而一爻,六爻爲十八變也。三變之餘而四數之,得九爲老陽,得六爲老陰,得七爲少陽,得八爲少陰。故曰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取老而言也。凡九六爲老,七八爲少,其説未之聞也。或曰::陽極於九,其次則七也。極者爲老,其次爲少,則陰當老於十而少於八也。曰::陰不可加於陽,故十不用,十不用,猶當老於八而少於六也。則又曰::陽順而上,其成數極於九,陰逆而下,其成數極於六。自下而上,陰陽均也,穉於子午,而壯於己亥,始於復姤,而終於乾坤者,陰猶陽也,曷嘗有進陽而退陰與逆順之别乎?且夫自然而然者,天地且不能知,而聖人豈得與於其間而制其予奪哉!:惟唐一行之學則不然。以爲易固言之矣,》:曰十有八變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則十有八變之間有八卦焉,人莫之思也。變之初,有多少。其一變也,不五則九。其二與三也,不四則八。八與九爲多,五與四爲少。多少者,奇耦之象也。三變皆少,則乾之象也。乾所以爲老陽,而四數其餘得九,故以九名之。三變皆多,則坤之象也,坤所以爲老陰,而四數其餘得六,故以六名之。三變而少者一,則震坎艮之象也,震坎艮所以爲少陽,而四數其餘得七,故以七名之。三變而多者一,則巽離兌之象也,巽離兌所以爲少陰,而四數其餘得八,故以八名之。故七八九六者,因餘數以名陰陽,而陰陽之所以爲老少者,不在是而在乎三變之間,八卦之象也。此唐一行之學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漢高祖赦季布唐屈突通不降高祖:軾以謂漢高祖唐高祖皆創業之賢君,季布屈突通皆一時之烈丈夫。惟烈丈夫,故能以身殉主,有死無二。惟賢君,故能推至公之心不以私怨殺士。此可以爲萬世臣主之法。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漢宣帝詰責杜延年治郡不進:軾以謂古者賢君用人,無内外輕重之異,故雖杜延年名卿,不免出爲邊吏。治效不進,則詰責之,既進,則褒賞之。所以歷試人才考覈事功蓋如此。孝宣之治,優於孝文者以此也。馬周諫唐太宗,亦以爲言。治天下者,不可不知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九,《唐宋名賢確論》卷四,《文章類選》卷四○,《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叔孫通不能致二生:軾以謂叔孫通制禮,雖不能如三代,然亦因時施宜,有補於世者。魯二生非之,其言未必皆當,通以謂不知時變,亦宜矣。然謹按揚子法言:》:昔齊魯有大臣,史失其名,或曰,如何其大也?曰,叔孫通欲制君臣之儀,聘先生於齊魯,所不能致者二人。由此觀之,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則止,然後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若與時上下,隨人俛仰,雖或適用於一時,何足謂之大臣爲社稷之衛哉!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狄山論匈奴和親:軾謹按,漢制,博士秩皆六百石耳。然朝廷有大事,必與丞相御史九卿列侯同議可否。蓋親儒臣,尊經術,不以小臣而廢其言。故狄山得與張湯争議上前。此人臣之所甚難,而人主之所欲聞也。温顔以來之,虚懷以受之,猶恐不敢言,又況如武帝作色憑怒,致之於死乎?故湯之用事,至使盜賊半天下,而漢室幾亂,蓋起於狄山之不容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文宗訪鄭公後得魏謩:軾觀唐文宗覽貞觀事而思魏鄭公之後,亦有意於善治矣。雖然,唐室凌遲,未易興起,非高才偉人,無足以圖之。而信訓注之狂謀,幾隕宗社。良可歎已。至於奬魏謩之極諫,願處於無過之地,亦賢君之用心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張九齡不肯用張守珪牛仙客:軾竊謂士大夫砥礪名節,正色立朝,不務雷同以固禄位,非獨人臣之私義,乃天下國家所恃以安者也。若名節一衰,忠信不聞,亂亡隨之,捷如影響。西漢之末,敢言者惟王章朱雲二人,章死而雲廢,則公卿持禄保妻子如張禹孔光之流耳。故王莽以斗筲穿窬之才,恣取神器如反掌。唐開元之末,大臣守正不回,惟張九齡一人。九齡既已忤旨罷相,明皇不復聞其過以致禄山之亂。治亂之機,可不慎哉!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二○二,雍正《山東通志》卷三五,光緒《費縣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顔真卿守平原以抗安禄山:軾以謂古者任人,無内外輕重之異,故雖漢宣之急賢,蕭望之之得君,猶更出治民,然後大用。非獨以歷試人材,亦所以維持四方,均內外之勢也。唐開元天寶間,重內輕外,當時公卿名臣,非以罪責不出守郡,雖藩鎮帥守,自以爲不如寺監之僚佐,故郡縣多不得人。祿山之亂,河北二十四郡一朝降賊,獨有一顔真卿,而明皇初不識也。此重內輕外之弊,不可不爲鑑。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漢武帝唐太宗優劣:軾以謂古之賢君,知直臣之難得,忠言之難聞,故生盡其用,殁思其言,想見其人,形於夢寐,亦可謂樂賢好德之主矣。漢武帝雄材大略,不减太宗。汲黯之賢,過虞世南。世南已死,太宗思之。汲黯尚存,武帝厭之。故太宗之治,幾至刑措,而武帝之政,盗賊半天下,由此也夫! 全宋文卷一九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韓維讀三朝寶訓:秘書監侍講傅堯俞始召赴資善堂,對邇英閣,堯俞致謝。上遣人宣召曰::卿以博學,參預講筵,宜尊所聞,以輔不逮。堯俞講畢,曲謝。上復遣人宣諭::卿講義淵博,多所發揮,良深嘉歎。是日,上讀三朝寶訓。》:至天禧中,有二人犯罪,法當死。真宗皇帝惻然憐之,曰::此等安知法?殺之則不忍,捨之則無以勵衆。乃使人持去,笞而遣之,以斬訖奏。又祀汾陰日,見一羊自擲道左,怪問之。曰::今日尚食,殺其羔。真宗慘然不樂。自是不殺羊羔。資政殿學士韓維讀畢,因奏言::此特真宗皇帝小善爾。然推是心以及天下,則仁不可勝用也。真宗自澶淵之役卻狄之後,十九年不言兵,而天下富。其源蓋出於此。昔孟子論齊王不忍殺觳觫之牛,以爲是心足以王,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及於百姓,豈不能哉,蓋不爲耳。外人皆云::皇帝陛下仁孝發於天性,每行見昆蟲螻蟻,違而過之,且勑左右勿踐履,此亦仁術也。臣願陛下推此心以及百姓,而天下幸甚。某時爲右史,奏曰::臣今月十五日侍邇英閣,竊見資政殿學士韓維因讀三朝寶訓,》:至真宗皇帝好生惡殺,因論皇帝陛下在宮中不忍踐履蟲蟻,其言深切,可以推明聖德,益增福壽。臣忝備位右史,謹書其事於册。又録一本上進,意望陛下采覽,無忘此心,以廣好生之德,臣不任大願。《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曰前原有答字,」」:據明刊文粹卷四一刪。》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皇朝文鑑》卷一二四,《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文章辨體》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私試策問八首,漢之變故有六:問::人主莫不欲安存而惡危亡,然而其國常至於不可救者,何也?所憂者,非其所以亂與亡,而其所以亂與亡者,當出於其所不憂也。請借漢以言之,昔者高帝之世,天下既平矣,當時之所憂者,韓彭英盧而已。、此四王者,皆不能終高帝之世,相繼仆滅,而不復續。及至呂氏之禍,則猶異姓也。呂氏既已滅矣,而吳楚之憂,幾至於亡國。方韓彭呂氏之禍,、:惟恐同姓之不蕃熾昌大也。然至其爲變,則又過於異姓遠矣。文景之世,以爲諸侯分裂破弱,則漢可以百世而無憂。至於武帝,諸侯之難少衰,而匈奴之患方熾。則又以爲天下之憂,止於此矣。及昭宣元成之世,、諸侯王既已無足憂者,而匈奴又破滅臣事於漢。然其所以卒至於中絶而不救,則其所不慮之王氏也。世祖既立,上懲韓彭之難,中鑑七國之變,而下悼王氏之禍,於是盡侯諸將,而不任以事,裁減同姓之封,而黜三公之權,以爲前世之弊盡去矣。及其衰也,宦官之權盛,而黨錮之難起,士大夫相與搤腕而遊談者,以爲天子一日誅宦官而解黨錮,則天下猶可以無事。於是外召諸將,而內脅其君。宦官既誅無遺類,而董卓曹操之徒,亦因以亡漢。漢之所憂者凡六變,而其亂與亡,輒出於其所不憂,而終不可備。由此觀之,治亂存亡之勢,其皆有以取之歟?抑將不可推,如江河之徙移,其勢自有以相激,而不自知歟?其亦可以理推力救而莫之爲也?今將使事至而應之,患至而爲之謀,則天下之患,不可以勝防,而政化不可以勝變矣。則亦將朝文而暮質,忽寬而驟猛歟?意者亦有可以長守而不變,雖有小患而不足卹者歟?願因論漢,而極言其所以然。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文章辨體》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私試策問八首,職官令録郡守而用棄材:問::昔三代之際,公卿有生而爲之者,士有至老而不遷者。官有常人,而人有常心。故爲周之公卿者,非周召毛原,、則王之子弟也。發於畎畝,起於匹夫,而至於公相,蓋亦有幾人而已,士之勤苦終身於學,講肄道藝,而修其廉隅,以邀鄉里之名者,不過以望鄉大夫賢能之書。其選舉而上,不過以爲一命之士。其傑異者至於大夫,極矣。夫周之世,諸侯爲政之卿,皆其世臣之子孫,則夫布衣之士,其進蓋亦有所止也。當是之時,士皆安其習而樂其分,不倦於小官,而挈爲之,故其民事修而世務舉。及其後世不然,使天下旅進而更爲之,雖布衣之賢,得以驟進於朝廷,而士始有無厭之心矣。官事之不修,民事之不緝,非其不能,不屑爲之也。先王之用人,欲其人人自喜,終老而不倦,是以能盡其才。今以凡人之才,而又加之以既倦之意,其爲弊可勝言乎?今夫州縣之吏,有故而不得改官者,盤桓於州縣而不能去,久者不過以爲職官令録,仕而達者,自縣宰爲郡之通守,自郡之通守以至郡守,爲郡守而無他才能,則盤桓於太守,而不得去。由此觀之,是職官令録與郡守四者,爲國家棄材之委,而仕不達者之所盤桓而無聊也。夫以太守之重,職官令録之近於民,而用棄材焉,使不達者盤桓於其職,此豈先王所以使人不倦之意歟?嗟夫,蓋亦有不得已也。居今之勢,何以使天下之士各安其分,而無輕於小官?何以使此四者流徙不倦,而無不自聊賴之意?其悉書於篇。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私試策問八首,關中戰守古今不同與夫用民兵儲粟馬之術:問::古者師出受成於學,兵固學者之所宜知也。今關中之事,又諸君之所親履而目見者。昔者六國之世,秦盡有今關中之地,地不加廣也,而東備齊,南備楚,近則備韓魏,遠則備燕趙,有敵國之憂,而無中原之助,然而當是時也,攘却西戎,至千餘里。今也天下爲一,獨以關中之地西備羌戎,三方無敵國之憂,而又内引百郡以爲助,惴惴焉自固之不暇,以百倍之勢,而無昔人分毫之功,此不可不論也。古之爲兵者,戍其地則用其地之民,戰其野則食其野之粟,守其國則乘其國之馬,以是外被兵而内不知,此所以百戰而不殆也。今則不然,戍邊用東北之人,糴糧用内郡之錢,騎戰用西羌之馬,是以一郡用兵而百郡騷然,此又不可不論也。昔者衛爲狄所滅,齊桓公以車三十乘封文公於楚丘,及其末年,至三百乘。故其詩曰::匪直也人,秉心塞淵,騋牝三千。以爲資之四夷,則衛之所近者莫若狄。當是時也,狄與衛爲仇讐,其勢必不以馬與衛,然則衛獨以何術而能致馬如此之多耶?今欲使被邊之郡自用其民自食其粟自乘其馬,、:而不得其術,故願聞其詳。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私試策問八首,廟欲有主祭欲有尸:問::三代之祭禮,其存者幾希矣,其全固不可以一日而復。然今天下郡縣通祀社稷孔子風伯雨師與凡山川古聖賢之廟,、此其禮尤急而不可闕者也。武王伐商,師渡盟津,有宗廟,有將舟。將舟,社主在焉。則是社稷有主也。古者師行載遷廟之主,無遷廟則以幣玉,爲廟不可一日虛主也。一日虛主猶不可,若無主而爲廟,可乎?是凡廟皆當有主也。今郡縣所祭,未嘗有主,而皆有土木之像,夫像安出哉。古者祭莫不有尸,詩有靈星之尸,》:則祭無所不用尸也。祭而不用尸者,是始死之奠也。不然,則是祭殤也。今也舉不用尸,則如勿祭而已矣。儒者治禮,至其變,尤謹嚴而詳。今之變主爲像與祭而無尸者,果誰始也?古者坐於席,故籩豆之長短,簠簋之高下,適與人均。今土木之像,既已巍然於上,而列器皿於地,使鬼神不享,則不可知,若其享之,則是俯伏匍匐而就也。鬼神不能諄諄與人接也,故使尸嘏主人。今也無尸,而受胙於虛位,不亦鄙野可笑矣!:夫今欲使廟皆有主,祭皆有尸,不知何道而可?願從諸君講求其遺制,合於古而便於今者。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私試策問八首,孔子贊易有申爻辭而無損益者:問::易之爲書,》:要以不可爲必然可指之論也。其始有畫而無文,後世聖人始爲之辭,蓋亦微見其端,而其或爲仁,或爲義,或小或大,則付之後世學者之分。然世益久遠,則學者或入於邪説,故凡孔子之所爲贊易者,》:特以防閑其邪説,使之從横旁午要不失正,而非以爲必然可指之論也。是故其用意廣而其辭約。竊嘗深觀之,孔子蓋有因爻辭而申言之,若無所損益於其辭之義者甚衆。比之初六,》:有孚比之,无咎。有孚盈缶,終來,有它吉。象曰比之初六,》:有它吉也。小畜之初九,》:復自道,何其咎,吉。象曰::復自道,其義吉也。損之六四,》:損其疾,使遄有喜。象曰::損其疾,亦可喜也。大有之上九,》:自天祐之,吉,無不利。象曰::大有上吉,自天祐也。夫既已言之矣,而孔子又申言之,使無所損益於其辭之義,則孔子固多言也。乃孔子則有不勝言者,故願與諸君論之。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私試策問八首,賞功罰罪之疑:問::古之爲爵賞,所以待有功也。以爲有功而後爵,天下必有遺善,是故有無功而爵者,六德六行以興賢能,是也。古之爲刑罰,所以待有罪也。以爲有罪而後罰,則天下必有遺惡,是故有無罪而罰者,行僞而堅,言僞而辯,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衆殺,是也。夫人之難知,自堯舜病之。惟幸其有功,故有以爲賞之之名。惟因其有罪,故有以爲罰之之狀。而天下不争。今使無功之人,名之以某德而爵之。無罪之人,狀之以某惡而誅之。則天下不知其所從,而上亦將眊亂而喪其所守。然則古之人將何以處此歟?方今法令明具,政若畫一,然猶有冒昧以僥倖,巧詆以出入者,又況無功而賞無罪而罰歟?古之人將必有以處此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私試策問八首,王弼引論語以解易其説當否:問::聖人之言,各有方也。苟爲不達,執其一方,而輒以爲常,則天下之惑者,不可以勝原矣。昔者孔子以爲喪欲速貧,死欲速朽,而有子以爲非君子之言,乃孔子則有所由發也。善乎,有子之知孔子也。語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易曰:》:觀,盥而不薦。語曰:》:吾豈匏瓜也哉!安能繫而不食?易曰:》:以杞匏瓜,有隕自天。是二者其言則同,而其所以言者,可得爲同歟?王弼之於易,》:可以爲深矣,然因其言之適同,遂以爲訓,使學者不得不惑。亦不可不辨。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私試策問八首,諸子更相譏議:問::古之作者,苟非聖人,皆有所偏。徇其偏則已流,廢其長則已苛。二者皆非所謂善學也。君子以其身之正,知人之不正,以人之不正,知其身之有所未正也。既以正人,又反以正己。此所以寡過而成名也。昔者韓子論荀揚之疵,而韓子之疵有甚於荀揚。荀卿譏六子之蔽,而荀卿之蔽不下於六子。班固之論子長也,以爲是非謬於聖人,而范曄之論班固也,以爲目見毫毛而不見睫。自今而觀之,不知范氏之書,其果逃於目睫之論也歟?其未也?而莫或正之。故願聞數子之得失。非務以相高而求勝,蓋亦樂夫儒者之以道相正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永興軍秋試舉人策問 漢唐不變秦隋之法近世乃欲以新易舊:問::昔漢受天下於秦,因秦之制,而不害爲漢。唐受天下於隋,因隋之制,而不害爲唐。漢之與秦,唐之與隋,其治亂安危至相遠也,然而卒無所改易,又況於積安久治,其道固不事變也。世之君子,以爲善人爲邦百年,可以勝殘去殺。病其説之不效,急於有功,而歸咎於法制。是以頻年遣使冠蓋相望於道,以求民之所患苦。罷去茶禁,歸之於民,不以刑獄委任武吏,至於考功取士,皆有所損益。行之數年,卒未有其成,而紛紜之議,爭以爲不便。嗟乎,此特其小者耳。事之可變,將復有大於此者。今欲盡易天下之驕卒,以爲府兵,盡驅天下之異教,以爲齊民,盡覈天下之惰吏,以爲考課,盡率天下之游手,以爲農桑,其爲拂世厲俗,非特如今之所行也。行其小者,且不能辦,則其大者又安敢議。然則是終不可變歟?抑將變之不得其術歟?將已得其術,而紛紜之議不足卹歟?無乃其道可變而不在其迹歟?所謂勝殘去殺者,其卒無效歟?願條其説。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皇朝文鑑》卷一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國學秋試策問二首,勤而或治或亂斷而或興或衰信而或安或危:問::所貴乎學士大夫者,以其通古今而考成敗也。昔之人嘗有以是成者,我必襲之,嘗有以是敗者,我必反之。如是其可乎?昔之爲人君者,患不能勤。然而或勤以治,亦或以亂。文王之日昃,漢宣之厲精,始皇之程書,隋文之傳餐,其爲勤一也。昔之爲人君者,患不能斷。然而或斷以興,亦或以衰。晋武之平吴,憲宗之征蔡,苻堅之南伐,宋文之北侵,其爲斷一也。昔之爲人君者,患不能信其臣。然而或信以安,亦或以危。秦穆之於孟明,漢昭之於霍光,燕噲之於子之,德宗之於盧杞,其爲信一也。此三者,皆人君之所難,有志之士所常咨嗟慕望曠世而不獲者也。然考此數君者,治亂興衰安危之效,、:相反如此,豈可不求其故歟?夫貪慕其成功而爲之,與懲其敗而不爲,此二者皆過也。學者將何取焉!:按其已然之迹,而詆之也易;:推其未然之理,而辨之也難。是以未及見其成功,則文王之勤,無以異於始皇。而方其未敗也,苻堅之斷,與晉武何以辨。請舉此數君者得失之源所以相反之故,將詳觀焉。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國學秋試策問二首,隋文帝户口之蕃倉廪府庫之盛:問::古者以民之多寡,爲國之貧富。故管仲以陰謀傾魯梁之民,而商鞅亦招三晋之人以并諸侯。當周之盛時,其民物之數登於王府者,蓋拜而受。自漢以來,丁口之蕃息,與倉廪府庫之盛,莫如隋。其貢賦輸籍之法,必有可觀者。然學者以其得天下不以道,又不過再世而亡,是以鄙之而無傳焉。孔子曰::不以人廢言。」:而況可以廢一代之良法乎?文帝之初,有戶三百六十餘萬,平陳,所得又五十萬,至大業之始,不及二十年,而增至八百九十餘萬者,何也?方是時,布帛之積,至於無所容,資儲之在天下者,至不可勝數。及其敗亡塗地,而洛口諸倉,猶足以致百萬之衆。其法豈可少哉!:國家承平百年,戶口之衆,有過於隋。然以今之法觀之,特便於徭役而已,國之貧富何與焉。非徒無益於富,又且以多爲患。生之者寡,食之者衆,是以公私枵然,而百弊並生。夫立法創制,將以遠跡三代,而曾隋氏之不及,此豈不可論其故哉?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試館職策問三首,師仁祖之忠厚法神考之勵精:問::傳曰:》:秦失之强,周失之弱。昔周公治魯,親親而尊尊,至其後世,有寖微之憂。太公治齊,舉賢而上功而其末流,亦有爭奪之禍。夫親親而尊尊,舉賢而上功,三代之所共也。而齊魯行之,皆不免於衰亂,其故何哉?國家承平百年,六聖相授,爲治不同,同歸於仁。今朝廷欲師仁祖之忠厚,而患百官有司不舉其職,或至於媮。欲法神考之勵精,而恐監司守令不識其意,流入於刻。夫使忠厚而不媮,勵精而不刻,亦必有道矣。昔漢文寬仁長者,至於朝廷之間,恥言人過,而不聞其有怠廢不舉之病。宣帝綜核名實,至於文學理法之士,咸精其能,而不聞其有督責過甚之失。何修何營可以及此?願深明所以然之故,而條具所當行之事,悉著於篇,以備采擇。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試館職策問三首,兩漢之政治:問::古之君子,見禮而知俗,聞樂而知政,於以論興亡之先後,考古以詔今,蓋學士大夫之職,而人主與羣臣之所欲聞也。請借漢而論之。西漢十二世,而有道之君六,雖成哀失德,禍不及民,宜其立國之勢,强固不拔,而王莽以斗筲穿窬之才,談笑而取之。東漢自安順以降,日趨於衰亂,而桓靈之虐,甚於三季,其勢宜易動,而董呂二袁,、:皆以絶人之姿,欲取而不敢,曹操功蓋天下,其才百倍王莽,盡其智力,終身莫能得。夫治亂相絶,而安危之效,相反如此。願考其政,察其俗,悉陳其所以然者。 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試館職策問三首,冗官之弊水旱之災河决之患:問::國家及閑暇無事時,闢三館以儲士,既命丞弼之臣,各舉其所知,又詔有司發策而訪焉,非獨以觀子大夫之能,抑亦欲聞天下之要務,決當今之滯論也。官冗之弊久矣,而近歲尤甚。文武之吏,待次於都下者,幾數千人。坐視而不救歟?則下有食貧失職之歎。裁損入流,減削任子以救之歟?則上有傷恩失士之憂。河朔之民,不安其居久矣,一遇水旱,則扶老攜幼,轉徙而南。下令而禁之歟?則民違死而趨生,令必不行。聽其南而不禁歟?則河朔漸空,而流民聚於南方,有足憂者。河自近歲屢決而西,聽其西而不塞歟?則汎濫千里,農民失業。塞而歸之故道歟?則水未必聽,或至於嚙壞都邑。此三者,皆安危之所係,利害相持而未決者也。子大夫講之熟矣,願聞其説。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皇朝文鑑》卷一二四,《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省試策問三首,漢文帝之行事有可疑者三:問::孟子曰:》: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國定。君子之至於斯也,亦可謂用力省而成功博矣。陛下嗣位於今四年,未言而民信之,無爲而天助之,雖羣臣有司,不足以識知盛德之所在,然竊意其萬一,殆專以仁孝禮義好生納諫治天下也。子大夫生於此時,而又以德行道藝賓興於廷,將必有意於孟子之言正君而國定,》:願聞所謂一言而興邦修身而天下服者。夫堯舜尚矣,學者無所復議。自漢以來,道德純備,未有如文帝者也。今考其行事,而可疑者三。上林令,吏之不才,而虎圈嗇夫,才之過人者也,才者見而不録,不才者置而不問。則事之不廢壞者有幾?然則兵偃刑措,何從而致之?南越不臣,寵以使者,吴王不朝,賜以几杖,此與唐之陵夷,藩鎮自立以邀旄鉞者何異?不幾於姑息苟簡之政歟?傳曰:》:三王臣主俱賢。五霸不及其臣。文帝不見賈生,自以爲過之,既見,不如也。文帝豈霸者歟?帝自以爲不如,而魏文帝乃以爲過之,此又何也?抑過之爲賢歟?將自謂不如爲賢歟?漢文之所以爲文,殆以是三者,而可疑如此。故願與子大夫論之,以待上問而發焉。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文章辨體》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省試策問三首,宰相不當以選舉爲嫌:問::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詩曰:》:無競惟人,四方其訓之。文武之功,未有不以得人而成者也。仲尼,旅人也,而門人可使南面。重耳,亡公子也,而從者足以相國。漢之得人,盛於武宣,皆拔之芻牧之中,而表之公卿之上。世主不以爲疑,士大夫不以爲嫌者,風俗厚而論議正也。宋蔡廓爲吏部尚書,黃散以下,皆得自用,而廓以爲薄己。今自宰相不得專選舉,一命以上,皆付之定法,此何道也?昔常袞當國,雖盡公守法,而賢愚同滯,天下譏之。及崔貽孫相,不及一年,除吏八百,多其親舊,號稱得人。故建中之政,幾同貞觀。夫使宰相守法如常袞,則不免於賢愚同滯之譏,用人如貽孫,則必有威福下移之謗,欲望得人於微陋之中,而成功於繩墨之外,豈不難哉!:子大夫學優而求用者也,當何施於今,而免於斯二者?願極言之。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省試策問三首,省冗官裁奉給:問::歷觀前世,天下初定,民始休息,下既厭亂而思静,上亦虚心而無作,是以公私富溢,刑罰清省。及其久安無變,則夸者喜名,智者貪功,生事以爲樂,無病而自灸。則天下騷然,財屈力殫,而民始病矣。自漢以來,鮮不由此。漢初,置郡不過六十,而文景之化,幾致刑措。及唐中葉,列三百州,爲千四百縣,而政益荒。是時宿兵八十餘萬,民去爲商賈,度爲佛老,雜入科役,率常十五。天下常以勞苦之人三,奉坐待衣食之人七。流弊之極,至元和中,乃命段平仲韋貫之許孟容李絳一切蠲减,、凡省冗官八百員,吏千四百員。民以少紓,而上下相安,無刻核之怨。今朝廷無事,百有餘年,雖六聖相授,求治如不及,而吏惰民勞,蓋不勝弊。今者驕兵冗官之費,宗室貴戚之奉,邊鄙將吏之給,蓋十倍於往日矣。安視而不卹歟?則有民窮無告之憂。以義而裁之歟?則有拂逆人情之患。夫元和之世,彼四子者,何獨能之。子大夫雖未仕,其詳有所不知,而救此之道,當講其要,願悉著於篇。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省試宗室策問 漢唐宗室之盛與本朝教養選舉之法:問::昔周之盛時,其卿士皆周召毛原,、非王之伯叔父,則其子弟也。至兩漢間平歆向,、世不乏人。而唐之宗室最近而易考,武略如道宗孝恭,文章如白與賀者,不可以一二數。而以宰相進者,有九人焉。嗚呼,何其盛也。建隆以來,不以吏事責宗子,雖有文武異才,終身不試。先帝獨見遠覽,恩義並用,增修教養之法,肇開選舉之路,蓋十有餘年矣。罷朝請而走郡縣,釋膏粱而治簿書者,固不爲少。然名字暴著,可以追配古人者,蓋未之見焉。意者謙畏慎默,而不自獻歟?將教養選舉之法,有所缺而未明歟?其悉著於篇,以俟采擇。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問六首,五路之士:昔人有言,鄒魯守經學,齊楚多辨智,韓魏時有奇節。自漢以來,豪傑之士,多出山東山西。國家承平百年,文武並用,所以輔成人才者,可謂至矣。而五路學者,尚未逮古。豈山川氣俗有今昔之殊?將教養課試之法未得其要?各以所習之經,聞於師者著於篇。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問六首,農政:古者有勸農之官,力田之科,與孝弟同。而自漢以來,率用户口登耗,黜陟守宰。今民去南畝而游市井者官不禁,載耒耜而適四方者關不譏也,户口盈縮無復賞罰,此豈治世所當然耶?今欲依古義爲農桑之政,計户口而爲考課之法,而議者或以爲無益有擾,有司惑焉,當何施而可?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古今圖書集成》祥刑典卷八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問六首,禮刑:古者禮刑相爲表裏,禮之所去,刑之所取。詩曰:》:淑問如臯陶,在泮獻囚。而漢之盛時,儒者皆以春秋斷獄。》:今世因人以立事,因事以立法,事無窮而法日新,則唐之律令,有失於本矣,而況禮與春秋儒者之論乎?》》:夫欲追世俗而忘返,則教化日微;:泥經術而爲斷,則人情不安。願聞所以折衷於斯二者。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問六首,古樂制度:問::聖人之治天下,使風淳俗美者,莫善於樂也。去聖既遠,咸莖韶濩,間無遺聲。所可見者周之制。而周官苦戰國附益,》:傳籍出暴秦之煨燼,其記載亡幾,又復駁異難較,雖傳稱神瞽考中聲以立鈞出度,則律先於度,周官由嘉量然後見聲,》:則量先於律。傳載先王作七聲,而周官之法,》:則曰黃鐘爲宮,大呂爲角,大簇爲徵,應鍾爲羽。則聲止於四而闕其三,律同其三而異其二。至於其間雖有制度,反復可見,而先儒説釋,又加謬妄。歌奏二事而曰相通,其音果和耶?圜極兩統皆有所避,其法果當耶?法之二三,樂不可正,後世雖欲淳天下風,美天下俗,將何以哉?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問六首,漢封功臣:問::漢皇嘗言吾運籌得子房,給餽餉得蕭相國,而攻取以韓信。此其所以取天下,則諸臣就功,宜無與三傑比矣。及平定次功,何以守關爲第一,是亦宜矣。於功次宜在子房韓信,而良位乃居六十四,信復不爲位次,乃用曹參次何。功出信下,則高祖當言戰必勝攻必取在參矣。且十八侯功次,以周勃樊噲酈商灌嬰非次參爲諸公上,、宜若未安也。如張敖奚涓靳歙王吸薛歐蟲達輩非無顯功於世,、、而先諸公,何謂也?且書丹血盟山河並久,宜其次功無輕重差繆,乃可以安天下雄傑而無怨謀,豈張奚輩大功在世而難於料耶,不然,何甚也?又高祖始封大侯不過萬家,小者五六百戶。及文景世,諸侯號爲強盛,乃大者至三四萬戶,小國者自倍耳。及功臣不能自終,七國謀釁,議者常咎高皇封國過制使然耳。周禮公五百里,》「蓋不啻三四萬戶矣,奚至卒長久安寧而漢易爲閑隙耶?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問六首,復古:問::春秋之法,》:變古則譏之,復古則大之。明乎古之不可易,易則亂矣。觀秦漢之治,率然以其制易古之制,故卒以是至於敗亂者,有由然矣。雖然,由秦漢而下距至今,去古愈遠,幸一旦思復,則又懼牽制泥古之失,否則春秋之所譏,》:然則果復之爲可耶,抑亦從時之變爲可也?幸究微以要聖人之中。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古今圖書集成》祥刑典卷八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私試策問 人與法並用:問::任人而不任法,則法簡而人重。任法而不任人,則法繁而人輕。法簡而人重,其弊也,請謁公行而威勢下移。法繁而人輕,其弊也,人得苟免,而賢不肖均。此古今之通患也。夫欲人法並用,輕重相持,當安所折衷?使近古而宜今,有益而無損乎?今舉於禮部者,皆用糊名易書之法,選於吏部者,皆用長守不易之格。六卿之長,不得一用其意,而胥吏姦人,皆出沒其間。此豈治世之法哉?如使有司皆若唐以前,得自以其意進退天下士大夫,官吏恣擅,流言紛紜之害,將何以止之?夫古之人,何修而免於此?夫豈無術,不講故也。願聞其詳。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擬殿試策問:皇帝若曰::嗚呼,維天佑民,實相乃后,錫以多士,咸造在廷,顧朕不德,何以致此?永惟子大夫釋畎畝之安,輕千里之遠而從朕遊者,夫豈爲利祿哉!:聞之於師,而欲獻之於君;:修之於家,而欲刑之於國者::子大夫之本意也。朕願聞之。朕即位改元,於今三年,縱未及孔子之有成,猶當庶幾於子路之言有勇且知方者,而風俗未厚,刑政未清,陰陽未和,厥咎安在?朕虛心忘己以來衆言,而朝廷闕失之政,斯民利害之實,有所未聞;:含垢藏疾以待四夷,而羌戎未敘,兵不得解;:施舍已責,捐利與民,而農民未安,商旅不行。此三者,朕之所疑,日夜以思而未獲者也。其悉言之,無有所隱,朕將親覽焉。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策,禹之所以通水之法:自禹而下至於秦,千有餘年,濱河之民,班白而不識濡足之患。自漢而下,至於今數千年,河之爲患,綿綿而不絶。豈聖人之功烈,至漢而熄哉?方戰國之用兵,國於河之壖者,三晉爲多。而魏文侯時,白圭治水,最爲有功,而孟子譏其以鄰國爲壑。自是之後,或決以攻,或溝以守,新防交興,而故道旋失。然聖人之跡,尚可以訪之於耆老。秦不亟治而遺患於漢,漢之法又不足守。夫禹之時,四瀆唯河最難治,以難治之水,而用不足守之法,故歷數千年而莫能以止也。聖人哀憐生民,謀諸廊廟之上左右輔弼之臣,又訪諸布衣之間,茍有所懷,孰敢不盡。蓋陸人不能舟,而沒人未嘗見舟而便操之,親被其患,知之宜詳。當今莫若訪之海濱之老民,而興天下之水學。古者,將有決塞之事,必使通知經術之臣,計其利害,又使水工行視地勢,不得其工,不可以濟也。故夫三十餘年之間,而無一人能興水利者,其學亡也。禹貢之説,》:非其詳矣。然而高下之勢,先後之次,水之大小,與其蓄洩之宜,而致力之多少,亦可以概見。大抵先其高而後低下,始於北之冀州,而東至於青徐,南至於荊揚,而西訖於梁雍之間。江河淮泗既平,、而衡漳洚水,、:伊洛瀍澗之屬,、亦從而治。濬畎澮,導九川,潴大野,陂九澤,而蓄洩之勢便。兗州作十三載,而嵎夷既略,故其用力,各有多少之宜,此其凡也。孟子曰::禹之治水也,水由地中行。此禹之所以通其法也。愚竊以爲治河之要,宜推其理,而酌之以人情。河水湍悍,雖亦其性,然非堤防激而作之,其勢不至如此。古者,河之側無居民,棄其地以爲水委。今也,堤之而廬民其上,所謂愛尺寸而忘千里也。故曰堤防省而水患衰,其理然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策,修廢官舉逸民:古者民羣而歸君,君擇臣而教其民,其初蓋甚簡也。唐虞以來,頗可見矣。歷夏商至周,法令日滋,而官亦隨益,故其數三百六十,蓋亦有不得已也。書曰:》: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又曰::夏商官倍,亦克用乂。言其官雖多於古,而天下亦以治也。周之衰也,宣王振之,號爲中興。而重黎之後失其守,而爲司馬氏,陵遲至孔子之時,周公之典蓋壞矣。卿世卿,大夫世大夫,而賢者無以進。孔子慨然而嘆,欲修廢官舉逸民,以歸天下之心,行四方之政,而春秋亦譏世禄之臣,》:蓋傷時之至也。自秦更三代之制,官秩一變,漢循其舊,往往增置,歷世沿襲,以至於今,遂爲大備。愚恐冗局之耗民,而未知廢官之可舉也。然古之官,其名存其實亡者多矣。司農卿不責以金穀之虛贏,尚書令不問以百官之殿最,此豈非王體之重歟?國家自天聖中,詔天下以經術古文爲事,自是博學之君子,莫不羣進於有司,然所以待之之禮未盡,故潔廉難合之士,尚未盡出,今優其禮,而天下之逸民至矣。且夫山巖林谷之士,雖有豪傑之才,固未知有簿書吏事也,而剛毅訐直,不識諱忌,故先王置之拾遺補闕之間,此其屬任之方也。噫,自孔子沒,世之君子安其富貴,而不復思念天下有廢而不修之官,逸而不舉之民,今明策丁寧而求之,以發孔子千載之長憂,此天下之幸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策,天子六軍之制:周禮之言田賦夫家車徒之數,》:聖王之制也。其言五等之君,封國之大小,非聖人之制也,戰國所增之文也。何以言之?按鄭氏説,武王之時,周地狹小,故諸侯之封,及百里而止。周公征伐不服,斥大中國,故大封諸侯,而諸公之地至五百里。不知武王之時,何國不服,而周公之所征伐者誰也?東征之役,見於詩書,豈其廓地千里,而史不載耶?此甚可疑也。周之初,諸侯八百,春秋之世,存者無數十。鄭子産有言::古者大國百里,今晋楚千乘,若無侵小,何以至此?子産之博物,其言宜可信。先儒或以周禮爲戰國陰謀之書,》:亦有以也。王制,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而孟子之説亦如此。此三代之通法。魯之車千乘,僭也。春秋大蒐大閲,》皆以譏書。言其車之多徒之衆,非魯之所宜有,故曰大也。夫周之制,四丘爲甸,甸出長轂一乘,魯之無千甸之封亦明矣。然公車千乘之見於詩,《何也?孟子曰::説詩者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意。天子之馬止於十二閑,而詩有騋牝三千,》」:美其富不譏其僭,不害其爲詩也。夫千乘之積,雖爲七萬五千人,而有羨卒處其半焉。故三萬者,公徒而已。魯襄公之十一年,初作三軍,僖公之世,未至於三萬。愚又疑夫詩人張而大之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策,休兵久矣而國益困:中國之有夷狄之患,猶人之有手足之疾也。不忍藥石之苦,針砭之傷,一旦流而入於骨髓,則愚恐其苦之不止於藥石,而傷之不止於針砭也。中國以禽獸視二虜,故每歲啖以厚利,使就羈紲。聖人之愛中國,而不欲殘民之心,古未嘗有矣。然夷狄貪惏,漸不可啓,日富日驕,久亦難制。故自寶元以來,賦斂日繁,雖休兵十有餘年,而民適以困者,潛削而不知也。昔先皇帝震怒,舉大兵問罪匈奴,師不踰時,而醜虜就盟。西夏之役,邊臣治兵振旅,不及數年,旅亦解甲。彼其時之費,與今無已之賂,不可以同日而語矣。天子恭儉,過於文景,百官奉法,無敢踰僭,而二虜者實殘吾民,此天下雄俊英偉之士,所以搤腕而太息也。且夫舉天下之大而誅數縣之虜,故上下交足,而內外莫不歡欣;:棄有限之財,而塞無厭之心,故取於民者愈多,而藏於國者愈急。此天下之所明知而易達之理,惟上之人實圖之。 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策,關隴游民私鑄錢與江淮漕卒爲盗之由:三代之所以養民者備矣。農力耕而食,工作器而用,商賈資焉而通之於天下。其食無不義之食也,其器無不義之器也,商賈通之而不以不義資之也。夫以飲食器用之利,而皆以義得焉,使民之所以要利者,非義無由也。後之世,賦取無度,貨幣無法,義窮而詐勝。夫三代之民,非誠好義也,使天下之利,皆出於義,而民莫不好也。後之所以使民要利者,非詐無由也。是故法令日滋,而弊益煩,刑禁甚嚴,而姦不可止。嗚呼,久矣,其如此也。治其本,朝令而夕從,救其末,百世不改也。私鑄之弊,始於錢輕,使錢之直若金之直,雖賞之不爲也。今秦蜀之中,又裂紙以爲幣,符信一加,化土芥以爲金玉,奈何其使民不奔而效之也。夫樂生而惡死者,天下之至情也。我且以死拘之,然猶相繼而赴於市者,饑寒驅其中,而無以自生也。曰::等死耳,而或免焉。漕卒之愆,生於窮乏而無告,家乎舟楫之上,長子孫乎江淮之間,布褐不完,藜藿不給,大冬積雪,水之至涸,而龜手爛足者,累歲不得代,不爲盜賊,無所逞志,若稍優其給而代其勞,宜亦衰息耳。夫見利而不動者,伯夷叔齊之事也;窮困而不爲不義者,顔淵之事也。以伯夷叔齊顔淵之事而求之無知之民,、:亦已過矣。故夫廷尉大農之所患者,非民之罪也,非兵之罪也,上之人之過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總叙:臣聞有意而言,意盡而言止者,天下之至言也。蓋有以一言而興邦者,有三日言而不輟者。一言而興邦,不以爲少而加之毫毛。三日言而不輟,不以爲多而損之一辭。古之言者,盡意而不求於言,信己而不役於人。三代之衰,學校廢缺,聖人之道不明,而其所以猶賢於後世者,士未知有科舉之利。故戰國之際,其言語文章,雖不能盡通於聖人,而皆卓然近於可用,出於其意之所謂誠然者。自漢以來,世之儒者,忘己以徇人,務射策决科之學,其言雖不叛於聖人,而皆泛濫於辭章,不適於用。臣嘗以爲晁董公孫之流,、:皆有科舉之累,故言有浮於其意,而意有不盡於其言。今陛下承百王之弊,立於極文之世,而以空言取天下之士,繩之以法度,考之於有司,臣愚不肖,誠恐天下之士,不獲自盡。故嘗深思極慮,率其意之所欲言者爲二十五篇,曰略曰别曰斷,、:雖無足取者,而臣之區區,以爲自始而行之,以次至於終篇,既明其略而治其别,然後斷之於終,庶幾有益於當世。 全宋文卷一九五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編》卷四○,《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九四,《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經濟類編》卷一○,《古文淵鑑》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略:一:臣聞天下治亂,皆有常勢。是以天下雖亂,而聖人以爲無難者,其應之有術也。水旱盗賊,人民流離,是安之而已也。亂臣割據,四分五裂,是伐之而已也。權臣專制,擅作威福,是誅之而已也。四夷交侵,邊鄙不寧,是攘之而已也。凡此數者,其於害民蠹國,爲不淺矣。然其所以爲害者有狀,是故其所以救之者有方也。天下之患,莫大於不知其然而然,不知其然而然者,是拱手而待亂也。國家無大兵革,幾百年矣,天下有治平之名,而無治平之實,有可憂之勢,而無可憂之形,此其有未測者也。方今天下,非有水旱盗賊人民流離之禍,而咨嗟怨憤,常若不安其生。非有亂臣割據四分五裂之憂,而休養生息,常若不足於用。非有權臣專制擅作威福之弊,而上下不交,君臣不親。非有四夷交侵邊鄙不寧之灾,而中國皇皇,常有外憂。此臣所以大惑也。今夫醫之治病,切脉觀色,聽其聲音,而知病之所由起,曰此寒也,此熱也,或曰此寒熱之相搏也,」:及其他,無不可爲者。今且有人恍然而不樂,問其所苦,且不能自言,則其受病有深而不可測者矣。其言語飲食,起居動作,固無以異於常人,此庸醫之所以爲無足憂,而扁鵲倉公之所以望而驚也。其病之所由起者深,則其所以治之者,固非鹵莽因循茍且之所能去也。而天下之士,方且掇拾三代之遺文,補葺漢唐之故事,以爲區區之論,可以濟世,不已疎乎!:方今之勢,茍不能滌蕩振刷,而卓然有所立,未見其可也。臣嘗觀西漢之衰,其君皆非有暴鷙淫虐之行,特以怠惰弛廢,溺於宴安,畏期月之勞,而忘千載之患,是以日趨于亡而不自知也。夫君者,天也。仲尼贊易,》:稱天之德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由此觀之,天之所以剛健而不屈者,以其動而不息也。惟其動而不息,是以萬物雜然各得其職而不亂,其光爲日月,其文爲星辰,其威爲雷霆,其澤爲雨露,皆生於動者也。使天而不知動,則其塊然者將腐壞而不能自持,況能以御萬物哉!:茍天子一日赫然奮其剛明之威,使天下明知人主欲有所立,則智者願效其謀,勇者樂致其死,縱橫顛倒無所施而不可。茍人主不先自斷於中,羣臣雖有伊呂稷契,無如之何。故臣特以人主自斷而欲有所立爲先,而後論所以爲立之要云。 全宋文卷一九五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編》卷四一,《經濟類編》卷六九,《古今圖書集成》邊裔典卷一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略:二:天下無事久矣,以天子之仁聖,其欲有所立以爲子孫萬世之計至切也。特以爲發而不中節,則天下或受其病,當宁而太息者,幾年於此矣。蓋自近歲,始柄用二三大臣,而天下皆洗心滌慮,以聽朝廷之所爲,然而數年之間,卒未有以大慰天下之望,此其故何也?二虜之大憂未去,而天下之治,終不可爲也。聞之師曰::應敵不暇,不可以自完。自完不暇,不可以有所立。自古創業之君,皆有敵國相持之憂,命將出師,兵交於外,而中不失其所以爲國。故其兵可敗,而其國不可動;:其力可屈,而其氣不可奪。今天下一家,二虜且未動也,而吾君吾相終日皇皇焉應接之不暇,亦竊爲執事者不取也。昔者大臣之議,不爲長久之計,而用最下之策,是以歲出金繒數十百萬,以啖二虜,此其既往之咎,不可追之悔也。而議者方將深課當時之失,而不求後日之計,亦無益矣。臣雖不肖,竊論當今之弊。蓋古之爲國者,不患有所費,而患費之無名,不患費之無名,而患事之不立。今一歲而費千萬,是千萬而已。事之不立,四海且不可保,而奚千萬之足云哉!:今者二虜不折一矢,不遺一鏃,走一介之使,馳數乘之傳,所過騷然,居人爲之不寧。大抵皆有非常之辭,無厭之求,難塞之請,以觀吾之所答。於是朝廷恟然,大臣會議,既而去未數月,邊遽且復告至矣。由此觀之,二虜之使未絶,則中國未知息肩之所,而況能有所立哉!:臣故曰::二虜之大憂未去,則天下之治終不可爲也。中書者,王政之所由出,天子之所與宰相論道經邦而不知其他者也。非至逸無以待天下之勞,非至靜無以制天下之動。是故古之聖人,雖有大兵役大興作,百官奔走,各執其職,而中書之務,不至於紛紜。今者曾不得歲月之暇,則夫禮樂刑政教化之源,所以使天下回心而嚮道者,何時而議也。千金之家,久而不治,使販夫竪子,皆得執券以誅其所負,茍一朝發憤,傾囷倒廩以償之,然後更爲之計,則一簪之資,亦足以富,何遽至於皇皇哉!:臣嘗讀吳越世家,》:觀勾踐困於會稽之上,而行成於吳,凡金玉女子所以爲賂者,不可勝計。既反國,而吳之百役無不從者,使大夫女女于大夫,士女女于士,春秋貢獻,不絶於吳府。嘗竊怪其以蠻夷之國,承敗亡之後,救死扶傷之餘,而賂遺費耗又不可勝計如此,然卒以滅吳,則爲國之患,果不在費也。彼其內外不相擾,是以能有所立。使范蠡大夫種二人分國而制之。范蠡曰::四封之外,種不如蠡,使蠡主之。凡四封之外所以待吳者,種不知也。四封之內,蠡不如種,使種主之。凡四封之內所以彊國富民者,蠡不知也。二人者,各專其能,各致其力,是以不勞而滅吳。其所以賂遺於吳者,甚厚而有節也,是以財不匱。其所以聽役於吳者,甚勞而有時也,是以本不搖。然後勾踐得以安意肆志焉,而吳國固在其指掌中矣。今以天下之大,而中書常有蠻夷之憂,宜其內治有不辦者,故臣以爲治天下不若清中書之務。中書之務清,則天下之事不足辦也。今夫天下之財,舉歸之司農,天下之獄,舉歸之廷尉,天下之兵舉歸之樞密,而宰相特持其大綱,聽其治要而責成焉耳。夫此三者,豈少於蠻夷哉,誠以爲不足以累中書也。今之所以待二虜者,失在於過重。古者有行人之官,掌四方賓客之政。當周之盛時,諸侯四朝,蠻夷戎狄,莫不來享,故行人之官,治其登降揖讓之節,牲芻委積之數而已。至於周衰,諸侯爭彊,而行人之職,爲難且重。春秋時,秦聘於晉,叔向命召行人子員。子朱曰::朱也當御。」:叔向曰::秦晉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秦晉賴之,不集,三軍暴骨。其後楚伍員奔吳,爲吳行人以謀楚,而卒以入郢。西劉之興,有典屬國。故賈誼曰::陛下試以臣爲屬國,請必繫單于之頸而制其命,伏中行説而笞其背,舉匈奴之衆,惟上所令。今若依倣行人屬國特建一官,重任而厚責之,使宰相於兩制之中,舉其可用者,而勿奪其權;:使大司農以每歲所以餽於二虜者,限其常數,而豫爲之備;:其餘者,朝廷不與知也。凡吾所以遣使於虜,與吾所以館其使者,皆得以自擇。而其非常之辭,無厭之求,難塞之請,亦得以自答。使其議不及於朝廷,而其閒暇,則收羅天下之俊才,治其戰攻守禦之策,兼聽博采,以周知敵國之虛實,凡事之關於境外者,皆以付之。如此,則天子與宰相特因其能否,而定其黜陟,其實不亦甚簡歟?今自宰相以下,百官汎汎焉莫任其職,今舉一人而授之,使日夜思所以待二虜,宜無不濟者。然後得以安居靜慮,求天下之大計,唯所欲爲,將無不可者。, 全宋文卷一九五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編》卷四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九四,《經濟類編》卷三○,《經世八編》卷二二,《古文淵鑑》卷五○,《古今圖書集成》祥刑典卷八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略:三:臣聞聖王之治天下,使天下之事,各當其處而不相亂,天下之人,各安其分而不相躐,然後天子得優游無爲而制其上。今也不然。夷狄抗衡,本非中國之大患,而每以累朝廷,是以徘徊擾攘,卒不能有所立。今委任而責成,使西北不過爲未誅之寇,則中國固吾之中國,而安有不可爲哉,於此之時,臣知天下之不足治也。請言當今之勢。夫天下有二患,有立法之弊,有任人之失。二者疑似而難明,此天下之所以亂也。當立法之弊也,其君必曰::吾用某也而天下不治,是某不可用也。又從而易之。不知法之弊,而移咎于其人。及其用人之失也,又從而尤其法。法之變未有已也,如此,則雖至于覆敗,死亡相繼而不悟,豈足怪哉。昔者漢興,因秦以爲治,刑法峻急,禮義消亡,天下蕩然,恐後世無所執守,故賈誼董仲舒咨嗟嘆息,以立法更制爲事。後世見二子之論,以爲聖人治天下,凡皆如此,是以腐儒小生,皆欲妄有所變改,以惑亂世主。臣竊以爲當今之患,雖法令有所未安,而天下之所以不大治者,失在於任人,而非法制之罪也。國家法令凡幾變矣,天下之不大治,其咎果安在哉?曩者大臣之議,患天下之士,其進不以道,而取之不精也,故爲之法,曰中年而舉,取舊數之半,而復明經之科。患天下之吏,無功而遷,取高位而不讓也,故爲之法,曰當遷者有司以聞,而自陳者爲有罪。此二者,其名甚美,而其實非大有益也。而議者欲以此等致天下之大治,臣竊以爲過矣。夫法之於人,猶五聲六律之於樂也。法之不能無姦,猶五聲六律之不能無淫樂也。先王知其然,故存其大略,而付之於人,茍不至於害人,而不可彊去者,皆不變也。故曰::失在任人而已。夫有人而不用,與用而不行其言,行其言而不盡其心,其失一也。古之興王,二人而已。湯以伊尹,武王以太公,皆捐天下以與之,而後伊呂得捐其一身以經營天下。君不疑其臣,功成而無後患,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行。其所欲用,雖其親愛可也;:其所欲誅,雖其讐隙可也。使其心無所顧忌,故能盡其才而責其成功。及至後世之君,始用區區之小數以繩天下之豪俊,故雖有國士,而莫爲之用。夫賢人君子之欲有所樹立,以昭著不朽於後世者,甚於人君,顧恐功未及成而有所奪,祗以速天下之亂耳,晁錯之事,斷可見矣。夫奮不顧一時之禍,決然徒欲以身試人主之威者,亦以其所挾者不甚大也,斯固未足與有爲。而沉毅果敢之士,又必有待而後發,茍人主不先自去其不可測,而示其可信,則彼孰從而發哉!:慶曆中,天子急於求治,擢用元老,天下日夜望其成功。方其深思遠慮而未有所發也,雖天子亦遲之。至其一旦發憤,條天下之利害,百未及一二,而舉朝喧譁,以至于逐去,曾不旋踵。此天下之士,所以相戒而不敢深言也。居今之勢,而欲納天下於至治,非大有所矯拂於世俗,不可以有成也。何者?天下獨患柔弱而不振,怠惰而不肅,茍且偷安而不知長久之計。臣以爲宜如諸葛亮之治蜀,王猛之治秦,使天下悚然,人人不敢飾非,務盡其心。凡此者,皆庸人之所大惡,而讒人之所由興也。是故先主拒關張之間,而後孔明得以盡其才;:苻堅斬樊世,逐仇騰,黜席寶,而後王猛得以畢其功。夫天下未嘗無二子之才也,而人主思治又如此之勤,相須甚急,而相合甚難者,獨患君不信其臣,而臣不測其君而已矣。惟天子一日鏗然明告執政之臣所以欲爲者,使知人主之深知之也而內爲之信,然後敢有所發於外而不顧。不然,雖得賢人千萬,一日百變法,天下益不可治。歲復一歲,而終無以大慰天下之望,豈不亦甚可惜哉! 全宋文卷一九五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編》卷四一,《古文淵鑑》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略:四:天子與執政之大臣,既已相得而無疑,可以盡其所懷,直己而行道,則夫當今之所宜先者,莫如破庸人之論,以開功名之門,而後天下可爲也。夫治天下譬如治水。方其奔衝潰決,騰涌漂蕩而不可禁止也,雖欲盡人力之所至,以求殺其尺寸之勢而不可得,及其既衰且退也,駸駸乎若不足以終日。故夫善治水者,不惟有難殺之憂,而又有易衰之患,導之有方,決之有漸,疏其故而納其新,使不至於壅閼腐敗而無用。嗟夫,人知江河之有水患也,而以爲沼沚之可以無憂,是烏知舟楫灌溉之利哉?夫天下之未平,英雄豪傑之士,務以其所長,角奔而爭利,惟恐天下一日無事也,是以人人各盡其材,雖不肖者,亦自淬勵而不至於怠廢,故其勇者相吞,智者相賊,使天下不安其生。爲天下者,知夫大亂之本,起於智勇之士爭利而無厭,是故天下既平,則削去其具,抑遠天下剛健好名之士,而奬用柔懦謹畏之人,不過數十年,天下靡然無復往時之喜事也,於是能者不自憤發,而無以見其能,不能者益以弛廢而無用。當是之時,人君欲有所爲,而左右前後皆無足使者,是以綱紀日壞而不自知,此其爲患,豈特英雄豪傑之士趦趄而已哉。聖人則不然。當其久安於逸樂也,則以術起之,使天下之心翹翹然常喜於爲善,是故能安而不衰。且夫人君之所恃以爲天下者,天下皆爲,而己不爲。夫使天下皆爲而己不爲者,開其利害之端,而辨其榮辱之等,使之踴躍奔走,皆爲我役而不辭,夫是以坐而收其功也。如使天下皆欲不爲而得,則天子誰與共天下哉?今者治平之日久矣,天下之患,正在此也。臣故曰::破庸人之論,開功名之門,而後天下可爲也。今夫庸人之論有二,其上之人務爲寬深不測之量,而下之士好言中庸之道。此二者,皆庸人相與議論,舉先賢之言,而獵取其近似者,以自解説其無能而已矣。夫寬深不測之量,古人所以臨大事而不亂,有以鎮世俗之躁,蓋非以隔絶上下之情,養尊而自安也。譽之則勸,非之則沮,聞善則喜,見惡則怒,此三代聖人之所共也,而後之君子,必曰譽之不勸,非之不沮,聞善不喜,見惡不怒,斯以爲不測之量,不已過乎!:夫有勸有沮,有喜有怒,然後有間而可入;:有間而可入,然後智者得爲之謀,才者得爲之用。後之君子,務爲無間,夫天下誰能入之。古之所謂中庸者,盡萬物之理而不過,故亦曰皇極。夫極,盡也。後之所謂中庸者,循循焉爲衆人之所能爲,斯以爲中庸矣,此孔子孟子之所謂鄉原也。一鄉皆稱原人焉,無所往而不爲原人,同乎流俗,合乎汙世,曰::古之人何爲踽踽涼涼,生斯世也,爲斯世也,善斯可矣。謂其近於中庸而非,故曰德之賊也。」:孔子孟子惡鄉原之賊夫德也,欲得狂者而見之,狂者又不可得見,欲得狂者而見之,曰::狂者進取,獧者有所不爲也。今日之患,惟不取於狂者獧者,皆取於鄉原,是以若此靡靡不立也。孔子,子思之所從受中庸者也;:孟子,子思之所授以中庸者也。然皆欲得狂者獧者而與之,然則淬勵天下而作其怠惰,莫如狂者獧者之賢也。臣故曰::破庸人之論,開功名之門,而後天下可爲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八,《皇朝文鑑》卷一○三,《崇古文訣》卷二四,《文編》卷四一,《名世文宗》卷二七,《古文淵鑑》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略:五:其次莫若深結天下之心。臣聞天子者,以其一身寄之乎巍巍之上,以其一心運之乎茫茫之中,安而爲太山,危而爲累卵,其間不容毫釐。是故古之聖人,不恃其有可畏之資,而恃其有可愛之實;:不恃其有不可拔之勢,而恃其有不忍叛之心。何則?其所居者,天下之至危也。天子恃公卿以有其天下。公卿大夫士以至於民,轉相屬也,以有其富貴。茍不得其心,而欲羈之以區區之名,控之以不足恃之勢者,其平居無事,猶有以相制。一旦有急,是皆行道之人,掉臂而去,尚安得而用之。古之失天下者,皆非一日之故,其君臣之歡,去已久矣,適會其變,是以一散而不可復收。方其未也,天子甚尊,大夫士甚賤,奔走萬里,無敢後先,儼然南面以臨其臣,曰::天何言哉!:百官俯首就位,歛足而退,兢兢惟恐有罪,羣臣相率爲茍安之計,賢者既無所施其才,而愚者亦有所容其不肖,舉天下之事,聽其自爲而已。及乎事出於非常,變起於不測,視天下莫與同其患,雖欲分國以與人,而且不及矣。秦二世唐德宗,蓋用此術以至於顛沛而不悟,豈不悲哉!:天下者,器也。天子者,有此器者也。器久不用,而置諸篋笥,則器與人不相習,是以捍格而難操。良工者,使手習知其器,而器亦習知其手,手與器相信而不相疑,夫是故所爲而成也。天下之患,非經營禍亂之足憂,而養安無事之可畏。何者?懼其一旦至於捍格而難操也。昔之有天下者,日夜淬勵其百官,撫摩其人民,爲之朝聘會同燕享,以交諸侯之歡。歲時月朔,致民讀法,飲酒蜡臘,以遂萬民之情。有大事,自庶人以上,皆得至於外朝以盡其詞。猶以爲未也,而五載一巡守,朝諸侯于方岳之下,親見其耆老賢士大夫,以周知天下之風俗。凡此者,非以爲茍勞而已,將以馴致服習天下之心,使不至于捍格而難操也。及至後世,壞先王之法,安於逸樂,而惡聞其過。是以養尊而自高,務爲深嚴,使天下拱手以貌相承,而心不服。其腐儒老生,又出而爲之説曰::天子不可以妄有言也,史且書之,後世且以爲譏。使其君臣相視而不相知,如此,則偶人而已矣。天下之心既已去,而倀倀焉抱其空器,不知英雄豪傑已議其後。臣嘗觀西漢之初,高祖創業之際,事變之興,亦已繁矣,而高祖以項氏創殘之餘,與信布之徒爭馳於中原。此六七公者,皆以絶人之姿,據有土地甲兵之衆,其勢足以爲亂,然天下終以不搖,卒定於漢。傳十數世矣,而至於元成哀平,、四夷嚮風,兵革不試,而王莽一竪子乃舉而移之,不用寸兵尺鐵,而天下屏息,莫敢或爭,此其故何也?創業之君,出於布衣,其大臣將相,皆有握手之歡,凡在朝廷者,皆嘗試擠掇,以知其才之短長,彼其視天下如一身,茍有疾痛,其手足不期而自救,當此之時,雖有近憂,而無遠患。及其子孫,生於深宮之中,而狃於富貴之勢,尊卑闊絶,而上下之情疎,禮節繁多,而君臣之義薄。是故不爲近憂,而常爲遠患。及其一旦,固已不可救矣。聖人知其然,是以去苛禮而務至誠,黜虛名而求實效,不愛高位重祿以致山林之士,而欲聞切直不隱之言者,凡皆以通上下之情也。昔我太祖太宗既有天下,法令簡約,不爲崖岸。當時大臣將相,皆得從容終日,歡如平生,下至士庶人,亦得以自效。故天下稱其言至今,非有文采緣飾,而開心見誠,有以入人之深者,此英主之奇術,御天下之大權也。方今治平之日久矣,臣愚以爲宜日新盛德,以鼓動天下久安怠惰之氣,故陳其五事以備采擇。其一曰::將相之臣,天子所恃以爲治者,宜日夜召論天下之大計,且以熟觀其爲人。其二曰::太守刺史,天子所寄以遠方之民者,其罷歸,皆當問其所以爲政,民情風俗之所安,亦以揣知其才之所堪。其三曰::左右扈從侍讀侍講之人,本以論説古今興衰之大要,非以應故事備數而已,經籍之外,茍有以訪之,無傷也。其四曰::吏民上書,茍小有可觀者,宜皆召問優慰,以養其敢言之氣。其五曰::天下之吏,自一命以上,雖其至賤,無以自通於朝廷,然人主之爲,豈有所不可哉,察其善者,卒然召見之,使不知其所從來。如此,則遠方之賤吏,亦務自激發爲善,不以位卑祿薄無由自通于上而不修飾。使天下習知天子樂善親賢卹民之心孜孜不倦如此,翕然皆有所感發,知愛於君而不可與爲不善。亦將賢人衆多,而姦吏衰少,刑法之外,有以大慰天下之心焉耳。, 全宋文卷一九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叙例:臣聞爲治者有先後,有本末,嚮之所立者,皆當今之所宜先,而爲治之大要也。若夫事之利害,計之得失,臣請列而言之。蓋其總有四,其別有十七。所謂其總四者,一曰課百官,二曰安萬民,三曰厚貨財,四曰訓兵旅。此之謂其總有四。一曰課百官。所謂課百官者,其別又有六焉::一曰厲法禁,二曰抑僥倖,三曰決壅蔽,四曰專任使,五曰無責難,六曰無沮善者是也。二曰安萬民。所謂安萬民者,其別又有六焉::一曰崇教化,二曰勸親睦,三曰均戶口,四曰較賦稅,五曰教戰守,六曰去姦民者是也。三曰厚貨財。所謂厚貨財者,其別又有二焉::一曰省費用,二曰定軍制者是也。四曰訓兵旅。所謂訓兵旅者,其別又有三焉::一曰蓄材用,二曰練軍實,三曰倡勇敢者是也。別而言之,十有七焉,故謂之策別。《蘇文忠公全集》卷八。:自臣聞至一曰厲法禁,」」:原置下篇策別課百官一之首,》:二曰抑僥倖以下文字省去,」:而以各子目冠于各篇之首。爲醒目計,茲據郎本卷一六三蘇文粹卷二七獨立成篇。、《:》 全宋文卷一九五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八,《觀瀾文集》甲集卷二四,《古文關鍵》卷二,《文章類選》卷二二,《文編》卷四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四五,《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五,《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古今圖書集成》祥刑典卷八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課百官:一:臣聞爲治有先後,有本末,嚮之所論者,當今之所宜先,而爲治之大凡也。若夫事之利害,計之得失,臣請得列而言之。蓋其總四,其別十七。一曰課百官,二曰安萬民,三曰厚貨財,四曰訓兵旅。課百官者,其別有六。一曰厲法禁。昔者聖人制爲刑賞,知天下之樂乎賞而畏乎刑也。是故施其所樂者,自下而上。民有一介之善,不終朝而賞隨之,是以下之爲善者,足以知其無有不賞也。施其所畏者,自上而下。公卿大臣有毫髮之罪,不終朝而罰隨之,是以上之爲不善者,亦足以知其無有不罰也。詩曰:》:剛亦不吐,柔亦不茹。夫天下之所謂權豪貴顯而難令者,此乃聖人之所借以徇天下也。舜誅四兇而天下服,何也?此四族者,天下之大族也。夫惟聖人爲能擊天下之大族,以服小民之心,故其刑罰至於措而不用。周之衰也,商鞅韓非,峻刑酷法,以督責天下,然其所以爲得者,用法始於貴戚大臣,而後及於疎賤,故能以其國霸。由此觀之,商鞅韓非之刑法,非舜之刑,而所以用刑者,舜之術也。後之庸人,不深原其本末,而猥以舜之用刑之術,與商鞅韓非同類而棄之。法禁之不行,姦宄之不止,由此其故也。今州縣之吏,受賕而鬻獄,其罪至於除名,而其官不足以贖,則至於嬰木索,受笞箠,此亦天下之至辱也,而士大夫或冒行之。何者?其心有所不服也。今夫大吏之爲不善,非特簿書米鹽出入之間也,其位愈尊,則其所害愈大;:其權愈重,則其下愈不敢言。幸而有不畏彊禦之士,出力而排之,又幸而不爲上下之所抑,以遂成其罪,則其官之所減者,至於罰金,蓋無幾矣。夫過惡暴著于天下,而罰不傷其毫毛;:鹵莽於公卿之間,而纖悉於州縣之小吏。用法如此,宜其天下之不心服也。用法而不服其心,雖刀鋸斧鉞,猶將有所不避,而況於木索笞箠哉!方今法令至繁,觀其所以隄防之具,一舉足且入其中,而大吏犯之,不至於可畏,其故何也?天下之議者曰::古者之制,刑不上大夫,」:大臣不可以法加也。嗟夫,刑不上大夫者,」:豈曰大夫以上有罪而不刑歟?古之人君,責其公卿大臣至重,而待其士庶人至輕也。責之至重,故其所以約束之者愈寬;:待之至輕,故其所以隄防之者甚密。夫所貴乎大臣者,惟不待約束,而後免於罪戾也。是故約束愈寬,而大臣益以畏法。何者?其心以爲人君之不我疑而不忍欺也。茍幸其不疑而輕犯法,則固已不容於誅矣。故夫大夫以上有罪,不從於訊鞫論報,如士庶人之法。斯以爲刑不上大夫而已矣。」:天下之吏,自一命以上,其蒞官臨民茍有罪,皆書於其所謂歷者,而至於館閣之臣出爲郡縣者,則遂罷去。此真聖人之意,欲有以重責之也。奈何其與士庶人較罪之輕重,而又以其爵减耶?夫律,有罪而得以首免者,所以開盜賊小人自新之塗,而今之卿大夫有罪亦得以首免,是以盜賊小人待之歟?天下惟其無罪也,是以罰不可得而加。如知其有罪而特免其罰,則何以令天下。今夫大臣有不法,或者既已舉之,而詔曰勿推,此何爲者也。聖人爲天下,豈容有此曖昧而不決。故曰::厲法禁自大臣始,則小臣不犯矣。 全宋文卷一九五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獻通考》卷三八,《文章類選》卷二二,《文編》卷四二,《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五,《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五九,《古文淵鑑》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課百官:二:其二曰抑僥倖。夫所貴乎人君者,予奪自我,而不牽於衆人之論也。天下之學者,莫不欲仕,仕者莫不欲貴,如從其欲,則舉天下皆貴而後可。惟其不可從也,是故仕不可以輕得,而貴不可以易致。此非有所吝也。爵祿,出乎我者也,我以爲可予而予之,我以爲可奪而奪之,彼雖有言者,不足畏也。天下有可畏者,賦歛不可以不均,刑罰不可以不平,守令不可以不擇,此誠足以致天下之安危而可畏者也。我欲慎爵賞,愛名器,而囂囂者以爲不可,是烏足卹哉?國家自近歲以來,吏多而闕少,率一官而三人共之,居者一人,去者一人,而伺之者又一人,是一官而有二人者無事而食也。且其蒞官之日淺,而閒居之日長,以其蒞官之所得,而爲閒居仰給之資,是以貪吏常多而不可禁,此用人之大弊也。古之用人者,取之至寬,而用之至狹。取之至寬,故賢者不隔;:用之至狹,故不肖者無所容。記曰:》: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然則是取之者未必用也。今之進士,自二人以下者皆試官。夫試之者,豈一定之謂哉?固將有所廢置焉耳。國家取人,有制策,有進士,有明經,有詞科,有任子,有府史雜流。凡此者,雖衆無害也。其終身進退之決,在乎召見改官之日,此尤不可以不愛惜慎重者也。今之議者,不過曰多其資考,而責之以舉官之數。且彼有勉強而已,資考既足,而舉官之數亦以及格,則將執文墨以取必於我,雖千百爲輩,莫敢不盡與。臣竊以爲今之患,正在於任法太過。是以爲一定之制,使天下可以歲月必得,甚可惜也。方今之便,莫若使吏六考以上,皆得以名聞于吏部。吏部以其資考之遠近,舉官之衆寡,而次第其名。然後使一二大臣雜治之,參之以其才器之優劣而定其等,歲終而奏之,以詔天子廢置。度天下之吏,每歲以物故罪免者幾人,而增損其數,以所奏之等補之,及數而止,使其予奪亦雜出于賢不肖之間,而無有一定之制。則天下之吏,不敢有必得之心,將自奮厲磨淬,以求聞于時。而向之所謂用人之大弊者,將不勞而自去。然而議者必曰::法不一定,而以才之優劣爲差,則是好惡之私有以啓之也。臣以爲不然。夫法者,本以存其大綱,而其出入變化,固將付之於人。昔者唐有天下,舉進士者,羣至於有司之門。唐之制,惟有司之信也。是故有司得以搜羅天下之賢俊,而習知其爲人,至於一日之試,則固已不取也。唐之得人,於斯爲盛。今以名聞於吏部者,每歲不過數十百人,使一二大臣得以訪問參考其才,雖有失者,蓋已寡矣。如必曰任法而不任人,天下之人,必不可信。則夫一定之制,臣亦未知其果不可以爲姦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八,《皇朝文鑑》卷一○三,《文章類選》卷二二,《文編》卷四二,《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五,《經濟類編》卷九二,《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課百官:三:其三曰决壅蔽。所貴乎朝廷清明而天下治平者,何也?天下不訴而無冤,不謁而得其所欲,此堯舜之盛也。其次不能無訴,訴而必見察;:不能無謁,謁而必見省。使遠方之賤吏不知朝廷之高,而一介之小民不識官府之難,而後天下治。今夫一人之身,有一心兩手而已。疾痛苛養,動於百體之中,雖其甚微不足以爲患,而手隨至。夫手之至,豈其一一而聽之心哉,心之所以素愛其身者深,而手之所以素聽於心者熟,是故不待使令而卒然以自至。聖人之治天下,亦如此而已。百官之衆,四海之廣,使其關節脉理,相通爲一。叩之而必聞,觸之而必應。夫是以天下可使爲一身。天子之貴,士民之賤,可使相愛。憂患可使同,緩急可使救。今也不然。天下有不幸而訴其冤,如訴之於天。有不得已而謁其所欲,如謁之於鬼神。公卿大臣不能究其詳悉,而付之於胥吏,故凡賄賂先至者,朝請而夕得;:徒手而來者,終年而不獲。至於故常之事,人之所當得而無疑者,莫不務爲留滯,以待請屬。舉天下一毫之事,非金錢無以行之。昔者漢唐之弊,患法不明,而用之不密,使吏得以空虛無據之法而繩天下,故小人得以法爲姦。今也法令明具,而用之至密,舉天下惟法之知。所欲排者,有小不如法,而可指以爲瑕。所欲與者,雖有所乖戾,而可借法以爲解。故小人以法爲姦。今天下所爲多事者,豈事之誠多耶?吏欲有所鬻而未得,則新故相仍,紛然而不決,此王化之所以壅遏而不行也。昔桓文之霸,百官承職,不待教令而辦,四方之賓至,不求有司。王猛之治秦,事至纖悉,莫不盡舉,而人不以爲煩。蓋史之所記,麻思還冀州,請於猛。猛曰::速裝,行矣。至暮而符下。及出關,郡縣皆已被符,其令行禁止而無留事者,至于纖悉,莫不皆然。苻堅以戎狄之種,至爲霸王,兵強國富,垂及昇平者,猛之所爲,固宜其然也。今天下治安,大吏奉法,不敢顧私,而府史之屬招權鬻法,長吏心知而不問,以爲當然。此其弊有二而已。事繁而官不勤,故權在胥吏。欲去其弊也,莫如省事而厲精。省事莫如任人,厲精莫如自上率之。今之所謂至繁,天下之事,關於其中,訴者之多,而謁者之衆,莫如中書與三司。天下之事,分于百官,而中書聽其治要。郡縣之錢幣制于轉運使,而三司受其會計,此宜若不至於繁多。然中書不待奏課以定其黜陟而關預其事,則是不任有司也。三司之吏,推析贏虛至于毫毛以繩郡縣,則是不任轉運使也。故曰::省事莫如任人。古之聖王,愛日以求治,辨色而視朝,茍少安焉而至于日出,則終日爲之不給。以少而言之,一日而廢一事,一月則可知也,一歲,則事之積者不可勝數矣。欲事之無繁,則必勞於始而逸於終。晨興而晏罷,天子未退,則宰相不敢歸安于私第;:宰相日昃而不退,則百官莫不震悚盡力於王事,而不敢宴游。如此,則纖悉隱微莫不舉矣。天子求治之勤,過于先王,而議者不稱王季之晏朝,而稱舜之無爲,不論文王之日昃而論始皇之量書。此何以率天下之怠耶?臣故曰::厲精莫如自上率之。則壅蔽決矣。 全宋文卷一九五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編》卷四二,《經濟類編》卷三四,《經世八編》卷二三,《古文淵鑑》卷五○,《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課百官:四:其四曰專任使。夫吏之與民,猶工人之操器。易器而操之,其始莫不齟齬而不相得。是故雖有長材異能之士,朝夕而去,則不如庸人之久且便也。自漢至今,言吏治者,皆推孝文之時,以爲任人不可以倉卒而責其成效。又其三歲一遷,吏不可爲長遠之計,則其所施設一切出於茍簡。此天下之土,爭以爲言,而臣知其未可以卒行也。夫天下之吏,惟其病多而未有以處也,是以擾擾在此。如使五六年或七八年而後遷,則將有十年不得調者矣。朝廷方將減任子清冗官,則其行之當有所待。而臣以爲當今之弊,有甚不可者。夫京兆府,天下之所觀望而化,王政之所由始也。四方之衝,兩河之交,舟車商賈之所聚,金玉錦繡之所積,故其民不知有耕稼織紝之勞。富貴之所移,貨利之所眩,故其民不知有恭儉廉退之風。以書數爲終身之能,以府史賤吏爲鄉黨之榮,故其民不知有儒學講習之賢。夫是以獄訟繁滋而姦不可止,爲治者益以茍且,而不暇及於教化,四方觀之,使風俗日以薄惡,未始不由此也。今夫爲京兆者,戴星而出,見燭而入,案牘笞箠,交乎其前。拱手而待命者,足相躡乎其庭;:持詞而求訴者,肩相摩乎其門。憧憧焉不知其爲誰,一訊而去,得罪者不知其得罪之由,而無罪者亦不知其無罪之實。如此則刑之不服,赦之不悛,獄訟之繁,未有已也。夫大司農者,天下之所以贏虛,外計之所從受命也。其財賦之出入,簿書之交錯,縱橫變化,足以爲姦,而不可推究。上之人不能盡知而付吏。吏分職乎其中者,以數十百人,其耳目足以及吾之所不及,是以能者不過粗知其大綱,而不能者惟吏之聽。賄賂交乎其門,四方之有求者,聚乎其家。天下之大弊,無過此二者。臣竊以爲今省府之重,其擇人宜精,其任人宜久。凡今之弊,皆不精不久之故。何則?天下之賢者,不可以多得。而賢者之中,求其治繁者,又不可以人人而能也。幸而有一人焉,又不久而去。夫世之君子,茍有志於天下,而欲爲長遠之計者,則其効不可以朝夕見,其始若迂闊,而其終必將有所可觀。今期月不報政,則朝廷以爲是無能爲者,不待其成而去之。而其翕然見稱于人者,又以爲有功而擢爲兩府。然則是爲省府者,能與不能,皆不得久也。夫以省府之繁,終歲不得休息,朝廷既以汲汲而去之,而其人亦莫不汲汲而求去。夫吏胥者,皆老於其局,長子孫於其中。以汲汲求去之人,而御長子孫之吏,此其相視,如客主之勢,宜其姦弊不可得而去也。省府之位,不爲卑矣。茍有能者而老于此,不爲不用矣。古之用人者,知其久勞於位,則時有以賜予勸奬之,以厲其心,不聞其驟遷以奪其成効。今天下之吏,縱未能一概久而不遷,至于省府,亦不可以倉卒而去。吏知其久居而不去也,則其欺詐固已少衰矣。而其人亦得深思熟慮周旋於其間,不過十年,將必有卓然可觀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獻通考》卷三八,《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課百官:五:其五曰無責難。無責難者,將有所深責也。昔者聖人之立法,使人可以過,而不可以不及。何則?其所求於人者,衆人之所能也。天下有能爲衆人之所不能者,固無以加矣,而不能者不至於犯法;:夫如此而猶有犯者,然後可以深懲而决去之。由此而言,則聖人之所以不責人之所不能者,將以深責乎人之所能也。後之立法者異於是。責人以其所不能,而其所能者,不深責也。是以其法不可行,而其事不立。夫事不可以兩立也,聖人知其然,是故有所取,必有所捨,有所禁,必有所寬。寬之則其禁必止,捨之則其取必得。今夫天下之吏不可以人人而知也,故使長吏舉之。又恐其舉之以私而不得其人也,故使長吏任之。他日有敗事,敗以連坐。其過重者其罰均。且夫人之難知,自堯舜病之矣,今日爲善,而明日爲惡,猶不可保,況於十數年之後,其幼者已壯,其壯者已老,而猶執其一時之言,使同被其罪,不已過乎!:天下之人,仕而未得志也,莫不勉強爲善以求舉。惟其既已改官而無憂,是故蕩然無所不至。方其在州縣之中,長吏親見其廉謹勤幹之節,則其勢不可以不舉,彼又安知其終身之所爲哉?故曰今之法責人以其所不能者,謂此也。一縣之長,察一縣之屬;:一郡之長,察一郡之屬;:職司者,察其屬郡者也。此三者,其屬無幾耳。其貪其廉,其寬猛,其能與不能,不可謂不知也。今且有人牧牛羊者,而不知其肥瘠,是可復以爲牧人歟?夫爲長而屬之不知,則此固可以罷免而無足惜者。今其屬官有罪,而其長不即以聞,他日有以告者,則其長不過爲失察,而去官者,又以不坐。夫失察,天下之微罪也。職司察其屬郡,郡縣各察其屬,此非人之所不能,而罰之甚輕,亦可怪也。今之世所以重發贜吏者,何也?夫吏之貪者,其始必詐廉以求舉,舉者皆王公貴人,其下者亦卿大夫之列,以身任之。居官者莫不愛其同類等夷之人,故其樹根牢固而不可動。連坐者常六七人,甚者至十餘人,此如盜賊質劫良民以求茍免耳。爲法之弊,至於如此,亦可變矣。如臣之策,以職司守令之罪罪舉官,以舉官之罪罪職司守令。今使舉官與所舉之罪均,縱又加之,舉官亦無如之何,終不能逆知終身之廉者而後舉,特推之於幸不幸而已。茍以其罪罪職司守令,彼其勢誠有以督察之。臣知貪吏小人無容足之地,又何必於舉官焉難之。 全宋文卷一九五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編》卷四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九四,《古文淵鑑》卷五○,《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課百官:六:其六曰無沮善。昔者先王之爲天下,必使天下欣欣然常有無窮之心,力行不倦,而無自棄之意。夫惟自棄之人,則其爲惡也,甚毒而不可解,是以聖人畏之。設爲高位重祿以待能者,使天下皆得踴躍自奮,扳援而來。惟其才之不逮,力之不足,是以終不能至於其間,而非聖人塞其門絶其途也。夫然,故一介之賤吏,閭閻之匹夫,莫不奔走於善,至於老死而不知休息,此聖人以術驅之也。天下茍有甚惡而不可忍也,聖人既已絶之,則屏之遠方,終身不齒。此非獨不仁也,以爲既已絶之,彼將一旦肆其憤毒,以殘害吾民。是故絶之則不用,用之則不絶。既已絶之,又復用之,則是驅之於不善,而又假之以其具也。無所望而爲善,無所愛惜而不爲惡者,天下一人而已矣。以無所望之人,而責其爲善,以無所愛惜之人,而求其不爲惡,又付之以人民,則天下知其不可也。世之賢者,何常之有。或出於賈竪賤人,甚者至於盜賊,往往而是。而儒生貴族,世之所望爲君子者,或至於放肆不軌,小民之不若。聖人知其然,是故不逆定於其始進之時,而徐觀其所試之効,使天下無必得之由,亦無必不可得之道。天下知其不可以必得也,然後勉強於功名而不敢僥倖。知其不至於必不可得而可勉也,然後有以自慰其心,久而不懈。嗟夫!:聖人之所以鼓舞天下,天下之人日化而不自知者,此其爲術歟?後之爲政者則不然。與人以必得,而絶人以必不可得。此其意以爲進賢而退不肖。然天下之弊,莫甚於此。今夫制策之及等,進士之高第,皆以一日之間,而決取終身之富貴,此雖一時之文辭,而未知其臨事之能否,則其用之不已太遽乎。天下有用人而絶之者三。州縣之吏,茍非有大過而不可復用,則其他犯法,皆可使竭力爲善以自贖。而今世之法,一陷於罪戾,則終身不遷,使之不自聊賴而疾視其民,肆意妄行而無所顧惜。此其初未必小人也,不幸而陷於其中,途窮而無所入,則遂以自棄。府史賤吏,爲國者知其不可闕也,是故歲久則補以外官。以其所從來之卑也,而限其所至,則其中雖有出羣之才,終亦不得齒於士大夫之列。夫人出身而仕者,將以求貴也,貴不可得而至矣,則將惟富之求,此其勢然也。如是,則雖至於鞭笞戮辱,而不足以禁其貪。故夫此二者,茍不可以遂棄,則宜有以少假之也。入貲而仕者,皆得補郡縣之吏,彼知其終不得遷,亦將逞其一時之欲,無所不至。夫此,誠不可以遷也,則是用之之過而已。臣故曰::絶之則不用,用之則不絶。此三者之謂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章類選》卷二二,《文編》卷四二,《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五,《古文淵鑑》卷五○,《宋元學案補遺》卷九九,道光《直隸州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安萬民:一:安萬民者,其别有六。一曰敦教化。夫聖人之於天下,所恃以爲牢固不拔者,在乎天下之民可與爲善,而不可與爲惡也。昔者三代之民,見危而授命,見利而不忘義。此非必有爵賞勸乎其前,而刑罰驅乎其後也。其心安於爲善,而忸怩於不義,是故有所不爲。夫民知有所不爲,則天下不可以敵,甲兵不可以威,利禄不可以誘,可殺可辱可饑可寒而不可與叛,此三代之所以享國長久而不拔也。及至秦漢之世,其民見利而忘義,見危而不能授命。法禁之所不及,則巧僞變詐,無所不爲,疾視其長上而幸其灾。因之以水旱,加之以盗賊,則天下枵然無復天子之民矣。世之儒者常有言曰::三代之時,其所以教民之具,甚詳且密也。學校之制,射饗之節,冠婚喪祭之禮,粲然莫不有法。及至後世,教化之道衰,而盡廢其具,是以若此無恥也。然世之儒者,蓋亦嘗試以此等教天下之民矣,而卒以無效,使民好文而益媮,飾詐而相高,則有之矣,此亦儒者之過也。臣愚以爲若此者,皆好古而無術,知有教化而不知名實之所存者也。實者所以信其名,而名者所以求其實也。有名而無實,則其名不行;:有實而無名,則其實不長。凡今儒者之所論,皆其名也。昔武王既克商,散財發粟,使天下知其不貪;:禮下賢俊,使天下知其不驕;:封先聖之後,使天下知其仁;:誅飛廉惡來,使天下知其義。如此,則其教化天下之實,固已立矣。天下聳然皆有忠信廉恥之心,然後文之以禮樂,教之以學校,觀之以射饗,而謹之以冠婚喪祭,民是以目擊而心諭,安行而自得也。及至秦漢之世,專用法吏以督責其民,至于今千有餘年,而民日以貪冒嗜利而無恥。儒者乃始以三代之禮所謂名者而繩之!:彼見其登降揖讓盤辟俯僂之容,則掩口而竊笑;:聞鐘鼓管磬希夷嘽緩之音,則驚顧而不樂。如此,而欲望其遷善遠罪,不已難乎?臣愚以爲宜先其實而後其名,擇其近於人情者而先之。今夫民不知信,則不可與久居於安;:民不知義,則不可與同處於危。平居則欺其吏,而有急則叛其君,此教化之實不至。天下之所以無變者,幸也。欲民之知信,則莫若務實其言;:欲民之知義,則莫若務去其貪。往者河西用兵,而家人子弟皆籍以爲軍。其始也,官告以權時之宜,非久役者,事已當復爾業。少焉皆刺其額,無一人得免。自寶元以來,諸道以兵興爲辭而增賦者,至今皆不爲除去。夫如是,將何以禁小民之詐欺哉!:夫所貴乎縣官之尊者,爲其恃於四海之富,而不爭於錐刀之末也。其與民也優,其取利也緩。古之聖人,不得已而取,則時有所置,以明其不貪。何者?小民不知其説,而惟貪之知。今雞鳴而起,百工雜作,匹夫入市,操挾尺寸,吏且隨而稅之,扼吭拊背,以收絲毫之利。古之設官者,求以裕民;:今之設官者,求以勝民。賦歛有常限,而以先期爲賢;:出納有常數,而以羨息爲能。天地之間,茍可以取者,莫不有禁。求利太廣,而用法太密,故民日趨於貪。臣愚以爲難行之言,當有所必行。而可取之利,當有所不取。以教民信,而示之義。若曰國用不足而未可以行,」:則臣恐其失之多於得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八,《皇朝文鑑》卷一○四,《文編》卷四二,《經濟類編》卷八二,《古文淵鑑》卷五○,《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安萬民:二:其二曰勸親睦。夫民相與親睦者,王道之始也。昔三代之制,畫爲井田,使其比閭族黨,各相親愛,有急相賙,有喜相慶,死喪相恤,疾病相養。是故其民安居無事,則往來歡欣,而獄訟不生;:有寇而戰,則同心併力,而緩急不離。自秦漢以來,法令峻急,使民乖其親愛歡欣之心,而爲鄰里告訐之俗。富人子壯則出居,貧人子壯則出贅。一國之俗,而家各有法。一家之法,而人各有心。紛紛乎散亂而不相屬,是以禮讓之風息,而爭鬬之獄繁。天下無事,則務爲欺詐相傾以自成。天下有變,則流徙涣散相棄以自存。嗟夫!:秦漢以下,天下何其多故而難治也!:此無他,民不愛其身,則輕犯法;:輕犯法,則王政不行。欲民之愛其身,則莫若使其父子親兄弟和妻子相好。、:夫民仰以事父母,旁以睦兄弟,而俯以卹妻子。則其所賴於生者重,而不忍以其身輕犯法。三代之政,莫尚於此矣。今欲教民和親,則其道必始於宗族。臣欲復古之小宗,以收天下不相親屬之心。古者有大宗有小宗。故禮曰:》:別子爲祖,繼別爲宗。繼禰者爲小宗。有百世不遷之宗,有五世則遷之宗。百世不遷者,別子之後也。宗其繼別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遷者也。宗其繼高祖者,五世則遷者也。古者諸侯之子弟,異姓之卿大夫,始有家者,不敢禰其父,而自使其嫡子後之,則爲大宗。族人宗之,雖百世而宗子死,則爲之服齊衰九月。故曰::宗其繼別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遷者也。別子之庶子,又不得禰別子,而自使其嫡子爲後,則爲小宗。小宗五世之外則無服。其繼禰者,親兄弟爲之服。其繼祖者,從兄弟爲之服。其繼曾祖者,再從兄弟爲之服。其繼高祖者,三從兄弟爲之服。其服大功九月。而高祖以外親盡則易宗。故曰::宗其繼高祖者,五世則遷者也。小宗四,有繼高祖者,有繼曾祖者,有繼祖者,有繼禰者,與大宗爲五,此所謂五宗也。古者立宗之道,嫡子既爲宗,則其庶子之嫡子又各爲其庶子之宗。其法止於四,而其實無窮。自秦漢以來,天下無世卿。大宗之法不可以復立。而其可以收合天下之親者,有小宗之法存,而莫之行,此甚可惜也。今夫天下所以不重族者,有族而無宗也。有族而無宗,則族不可合。族不可合,則雖欲親之而無由也。族人而不相親,則忘其祖矣。今世之公卿大臣賢人君子之後,所以不能世其家如古之久遠者,其族散而忘其祖也。故莫若復小宗,使族人相率而尊其宗子。宗子死,則爲之加服,犯之則以其服坐。貧賤不敢輕,而富貴不敢以加之。冠婚必告,喪葬必赴。此非有所難行也。今夫良民之家,士大夫之族,亦未必無孝弟相親之心,而族無宗子,莫爲之糾率,其勢不得相親。是以世之人,有親未盡而不相往來,冠婚不相告,死不相赴,而無知之民,遂至於父子異居,而兄弟相訟,然則王道何從而興乎!:嗚呼,世人之患,在於不務遠見。古之聖人合族之法,近于迂闊,而行之期月,則望其有益。故夫小宗之法,非行之難,而在乎久而不怠也。天下之民,欲其忠厚和柔而易治,其必自小宗始矣。 全宋文卷一九五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編》卷四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九四,《名世文宗》卷二七,《經濟類稿》卷三七,《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安萬民:三:其三曰均戶口。夫中國之地,足以養中國之民有餘也,而民常病於不足,何哉?地無變遷,而民有聚散。聚則爭於不足之中,而散則棄於有餘之外。是故天下常有遺利,而民用不足。昔者三代之制,度地以居民,民各以其夫家之衆寡而受田于官,一夫而百畝,民不可以多得尺寸之地,而地亦不可以多得一介之民,故其民均而地有餘。當周之時,四海之內,地方千里者九,而京師居其一。有田百同,而爲九百萬夫之地,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宮室塗巷,三分去一,爲六百萬夫之地,又以上中下田三等而通之,以再易爲率,則王畿之內,足以食三百萬之衆。以九州言之,則是二千七百萬夫之地也,而計之以下農夫一夫之地而食五人,則是萬有三千五百萬人可以仰給於其中。當成康刑措之後,其民極盛之時,九州之籍,不過千三萬四千有餘夫。地以十倍,而民居其一,故穀常有餘,而地力不耗。何者?均之有術也。自井田廢,而天下之民,轉徙無常。惟其所樂,則聚以成市,側肩躡踵,以爭尋常,挈妻負子,以分升合。雖有豐年,而民無餘蓄;:一遇水旱,則弱者轉於溝壑,而強者聚爲盜賊。地非不足,而民非加多也,蓋亦不得均民之術而已。夫民之不均,其弊有二。上之人賤農而貴末,忽故而重新,則民不均。夫民之爲農者,莫不重遷,其墳墓廬舍,桑麻果蔬,牛羊耒耜,皆爲子孫百年之計。惟其百工技藝,無事種藝,游手浮食之民,然後可以懷輕資而極其所往。是故上之人賤農而貴末,則農人釋其耒耜而游於四方,擇其所樂而居之,其弊一也。凡人之情,怠於久安,而謹於新集。水旱之後,盜賊之餘,則莫不輕刑罰,薄稅歛,省力役,以懷逋逃之民。而其久安而無變者,則不肯無故而加卹。是故上之人忽故而重新,則其民稍稍引去,聚於其所重之地,以至於衆多而不能容,其弊二也。臣欲去其二弊,而開其二利,以均斯民。昔者聖人之興作也,必因人之情,故易爲功。必因時之勢,故易爲力。今欲無故而遷徙安居之民,分多而益寡,則怨謗之門,盜賊之端,必起於此,未享其利,而先被其害。臣愚以爲民之情,莫不懷土而重去。惟士大夫出身而仕者,狃於遷徙之樂,而忘其鄉。昔漢之制,吏二千石皆徙諸陵。爲今之計,可使天下之吏仕至某者,皆徙荊襄唐鄧許汝陳蔡之間,、、、今士大夫無不樂居於此者,顧恐獨往而不能濟,彼見其儕類等夷之人,莫不在焉,則其去惟恐後耳。此所謂因人之情。夫天下不能歲歲而豐也,則必有饑饉流亡之所,民方其困急時,父子且不能相顧,又安知去鄉之爲戚哉?當此之時,募其樂徙者,而使所過廩之,費不甚厚,而民樂行。此所謂因時之勢。然此二者,皆授其田,貸其耕耘之具,而緩其租,然後可以固其意。夫如是,天下之民,其庶乎有息肩之漸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八,《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外集卷二七,《文編》卷四二,《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一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安萬民:四:其四曰較賦役。自兩税之興,因地之廣狹瘠腴而制賦,因賦之多少而制役,其初蓋甚均也。責之厚賦,則其財足以供;:責之重役,則其力足以堪。何者?其輕重厚薄,一出於地,而不可易也。户無常賦,視地以爲賦;:人無常役,視賦以爲役。是故貧者鬻田則賦輕,而富者加地則役重。此所以度民力之所勝,亦所以破兼并之門,而塞僥倖之源也。及其後世,歲月既久,則小民稍稍爲姦,度官吏耳目之所不及,則雖有法禁,公行而不忌。今夫一戶之賦,官知其爲賦之多少,而不知其爲地之幾何也。如此,則增損出入,惟其意之所爲。官吏雖明,法禁雖嚴,而其勢無由以止絶。且其爲姦,常起於貿易之際。夫鬻田者,必窮迫之人,而所從鬻者,必富厚有餘之家。富者恃其有餘而邀之,貧者迫於饑寒,而欲其速售。是故多取其地,而少入其賦。有田者,方其貧困之中,茍可以緩一時之急,則不暇計其他日之利害。故富者地日以益,而賦不加多,貧者地日以削,而賦不加少。又其姦民欲以計免於賦役者,割數畝之地,加之以數倍之賦,而收其少半之直,或者亦貪其直之微而取焉。是以數十年來,天下之賦,大抵淆亂。有兼并之族而賦甚輕,有貧弱之家而不免於重役,以至於破敗流移而不知其所往,其賦存而其人亡者,天下皆是也。夫天下不可以有僥倖也,天下有一人焉僥倖而免,則亦必有一人焉不幸而受其弊。今天下僥倖者如此之衆,則其不幸而受其弊者從亦可知矣。三代之賦,以什一爲輕,今之法,本不至於什一而取,然天下嗷嗷然以賦歛爲病者,豈其歲久而奸生,偏重而不均,以至於此歟?雖然,天下皆知其爲患而不能去。何者?勢不可也。今欲按行其地之廣狹瘠腴,而更制其賦之多寡,則姦吏因緣爲賄賂之門,其廣狹瘠腴,亦將一切出於其意之喜怒,則患益深,是故士大夫畏之而不敢議,而臣以爲此最易見者,顧弗之察耳。夫易田者必有契,契必有所直之數,具所直之數,必得其廣狹瘠腴之實,而官必據其所直之數,而取其易田之稅,是故欲知其地之廣狹瘠腴,可以其稅推也。久遠者不可復知矣,其數十年之間,皆足以推較,求之故府,猶可得而見。茍其稅多者則知其直多,其直多者則知其田多且美也。如此,而其賦少,其役輕,則夫人亡而賦存者可以有均矣。鬻田者皆以其直之多少而給其賦,重爲之禁,而使不敢以不實之直而書之契,則夫自今以往者,貿易之際,爲姦者其少息矣。要以知凡地之所直,與凡賦之所宜多少,而以稅參之。如此,則一持籌之吏坐於帳中,足以周知四境之虛實,不過數月,而民得以少蘇。不然,十數年之後,將不勝其弊,重者日以輕,而輕得日以重,而未知其所終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章類選》卷二二,《文編》卷四二,《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五,《古今圖書集成》戎政典卷七四,《淵鑑類函》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安萬民:五:其五曰教戰守。夫當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於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勞。此其患不見於今,將見於他日。今不爲之計,其後將有所不可救者。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是故天下雖平,不敢忘戰。秋冬之隙,致民田獵以講武,教之以進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習於鐘鼓旌旗之間而不亂,使其心志安於斬刈殺伐之際而不懾。是以雖有盗賊之變,而民不至於驚潰。及至後世,用迂儒之議,以去兵爲王者之盛節,天下既定,則卷甲而藏之。數十年之後,甲兵頓弊,而人民日以安於佚樂。卒有盜賊之警,則相與恐懼訛言,不戰而走。開元天寶之際,天下豈不大治?惟其民安於太平之樂,酣豢於游戲酒食之間,其剛心勇氣,消耗鈍眊,痿蹶而不復振。是以區區之祿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獸奔鳥竄,乞爲囚虜之不暇,天下分裂,而唐室因以微矣。蓋嘗試論之。天下之勢,譬如一身。王公貴人所以養其身者,豈不至哉,而其平居,常苦於多疾。至於農夫小民,終歲勞苦,而未嘗告疾,此其故何也?夫風雨霜露寒暑之變,此疾之所由生也。農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窮冬暴露,其筋骸之所衝犯,肌膚之所浸漬,輕霜露而狎風雨,是故寒暑不能爲之毒。今王公貴人處於重屋之下,出則乘輿,風則襲裘,雨則御蓋,凡所以慮患之具,莫不備至。畏之太甚,而養之太過,小不如意,則寒暑入之矣。是故善養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勞,步趨動作,使其四體狃於寒暑之變,然後可以剛健強力,涉險而不傷。夫民亦然。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驕惰脆弱,如婦人孺子不出於閨門,論戰鬬之事,則縮頸而股慄,聞盜賊之名,則掩耳而不願聽。而士大夫亦未嘗言兵,以爲生事擾民,漸不可長。此不亦畏之太甚而養之太過歟?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愚者見四方之無事,則以爲變故無自而有,此亦不然矣。今國家所以奉西北之虜者,歲以百萬計,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無厭,此其勢必至於戰。戰者,必然之勢也。不先於我,則先於彼,不出於西,則出於北。所不可知者,有遲速遠近,而要以不能免也。天下茍不免於用兵,而用之不以漸,使民於安樂無事之中,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則其爲患必有所不測。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勞,此臣所謂大患也。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講習兵法。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陣之節。役民之司盜者,授以擊刺之術。每歲終則聚之郡府,如古都試之法,有勝負,有賞罰,而行之既久,則又以軍法從事。然議者必以爲無故而動民,又悚以軍法,則民將不安,而臣以爲此所以安民也。天下果未能去兵,則其一旦將以不教之民而驅之戰。夫無故而動民,雖有小恐,然孰與夫一旦之危哉?今天下屯聚之兵,驕豪而多怨,陵壓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爲天下之知戰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習於兵,彼知有所敵,則固已破其姦謀,而折其驕氣。利害之際,豈不亦甚明歟? 全宋文卷一九五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編》卷四二,《古文淵鑑》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安萬民:六:其六曰去姦民。自昔天下之亂,必生於治平之日。休養生息,而姦民得容於其間,蓄而不發,以待天下之釁。至於時有所激,勢有所乘,則潰裂四出,不終朝而毒流於天下。聖人知其然,是故嚴法禁,督官吏,以司察天下之姦民而去之。夫大亂之本,必起於小姦。惟其小而不足畏,是故其發也常至於亂天下。今夫世人之所憂以爲可畏者,必曰豪俠大盜,此不知變者之説也。天下無小姦,則豪俠大盜無以爲資。且以治平無事之時,雖欲爲大盜,將安所容其身?而其殘忍貪暴之心無所發洩,則亦時出爲盜賊,聚爲博弈,羣飲於市肆,而叫號於郊野。小者呼雞逐狗,大者椎牛發塚,無所不至。捐父母,棄妻孥,而相與嬉遊。凡此者,舉非小盜也。天下有釁,鉏耰棘矜相率而剽奪者,皆嚮之小盜也。昔三代之聖王,果斷而不疑,誅除擊去,無有遺類,所以擁護良民而使安其居。及至後世,刑法日以深嚴,而去姦之法,乃不及於三代。何者?待其敗露,自入於刑而後去也。夫爲惡而不入於刑者,固已衆矣。有終身爲不義,而其罪不可指名以附於法者。有巧爲規避,持吏短長而不可詰者。又有因緣幸會而免者。如必待其自入於刑,則其所去者蓋無幾耳。昔周之制,民有罪惡未麗於法而害於州里者,桎梏而坐諸嘉石,重罪役之期,以次輕之,其下罪三月役,使州里任之,然後宥而舍之。其化之不從,威之不格,患苦其鄉之民,而未入於五刑者,謂之罷民。凡罷民,不使冠帶而加明刑,任之以事,而不齒於鄉黨。由是觀之,則周之盛時,日夜整齊其人民,而鋤去其不善。譬如獵人,終日馳驅踐蹂於草茅之中,搜求伏兔而搏之,不待其自投於網羅而後取也。夫然後小惡不容於鄉,大惡不容於國,禮樂之所以易化,而法禁之所以易行者,由此之故也。今天下久安,天子以仁恕爲心,而士大夫一切以寬厚爲稱上意,而懦夫庸人,又有所僥倖,務出罪人,外以邀雪冤之賞,而內以待陰德之報,臣是以知天下頗有不誅之姦,將爲子孫憂。宜明敕天下之吏,使以歲時糾察兇民,而徙其尤無良者,不必待其自入於刑。而間則命使出按郡縣,有子不孝有弟不悌好訟而數犯法者,、:皆誅無赦。誅一鄉之姦,則一鄉之人悅;:誅一國之姦,則一國之人悅。要以誅寡而悅衆。則雖堯舜亦如此而已矣。天下有三患,而蠻夷之憂不與焉。有內大臣之變,有外諸侯之叛,有匹夫群起之禍,此三者其勢常相持。內大臣有權,則外諸侯不叛。外諸侯強,則匹夫羣起之禍不作。今者內無權臣,外無強諸侯,而萬世之後,其尤可憂者,姦民也。臣故曰去姦民,以爲安民之終云。 全宋文卷一九五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八,《文章類選》卷二二,《文編》卷二二,《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五,《古文淵鑑》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厚貨財:一:厚貨財者,其别有二。一曰省費用。夫天下未嘗無財也。昔周之興,文王武王之國不過百里,當其受命,四方之君長交至於其廷,軍旅四出,以征伐不義之諸侯,而未嘗患無財。方此之時,關市無征,山澤不禁,取於民者不過什一,而財有餘。及其衰也,内食千里之租,外收千八百國之貢,而不足於用。由此觀之,夫財豈有多少哉!:人君之於天下,俯己以就人,則易爲功;:仰人以援己,則難爲力。是故廣取以給用,不如節用以廉取之爲易也。臣請得以小民之家而推之。夫民方其窮困時,所望不過十金之資,計其衣食之費,妻子之奉,出入於十金之中,寬然而有餘。及其一旦稍稍蓄聚,衣食既足,則心意之欲,日以漸廣,所入益衆,而所欲益以不給。不知罪其用之不節,而以爲求之未至也。是以富而愈貪,求愈多而財愈不供,此其爲惑,未可以知其所終也。盍亦反其始而思之?夫嚮者豈能寒而不衣饑而不食乎?今天下汲汲乎以財之不足爲病,何以異此。國家創業之初,四方割據,中國之地至狹也。然歲歲出師以誅討僭亂之國,南取荊楚,西平巴蜀,而東下并潞,其費用之多,又百倍於今可知之。然天下之士未嘗思其始,而惴惴焉患今世之不足,則亦甚惑矣。夫爲國有三計,有萬世之計,有一時之計,有不終月之計。古者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以三十年之通計,則可以九年無饑也。歲之所入,足用而有餘。是以九年之蓄,常閑而無用,卒有水旱之變,盜賊之憂,則官可以自辦而民不知。若此者,天不能使之災,地不能使之貧,四夷盜賊不能使之困,此萬世之計也。而其不能者,一歲之入,纔足以爲一歲之出,天下之産,僅足以供天下之用,其平居雖不至於虐取其民,而有急則不免於厚賦。故其國可靜而不可動,可逸而不可勞,此亦一時之計也。至於最下而無謀者,量出以爲入,用之不給,則取之益多。天下晏然無大患難,而盡用衰世茍且之法,不知有急則將何以加之,此所謂不終月之計也。今天下之利,莫不盡取,山陵林麓,莫不有禁。關有征,市有租,鹽鐵有榷,酒有課,茶有筭,則凡衰世茍且之法,莫不盡用矣。譬之於人,其少壯之時,豐健勇武,然後可以望其無疾,以至於壽考。今未五六十,而衰老之候具見而無遺,若八九十者,將何以待其後耶?然天下之人,方且窮思竭慮,以廣求利之門。且人而不思,則以爲費用不可復省,使天下而無鹽鐵酒茗之稅,將不爲國乎?臣有以知其不然也。天下之費,固有去之甚易而無損,存之甚難而無益者矣。臣不能盡知,請舉其所聞,而其餘可以類求焉。夫無益之費,名重而實輕。以不急之實,而被之以莫大之名,是以疑而不敢去。三歲而郊,郊而赦,赦而賞,此縣官有不得已者。天下吏士,數日而待賜,此誠不可以卒去。至于大吏,所謂股肱耳目,與縣官同其憂樂者,此豈亦不得已而有所畏耶!:天子有七廟,今又飾老佛之宮,而爲之祠,固已過矣。又使大臣以使領之,歲給以巨萬計,此何爲者也!:天下之吏,爲不少矣,將患未得其人。茍得其人,則凡民之利,莫不備舉,而其患莫不盡去。今河水爲患,不使濱河州郡之吏親視其災,而責之以救災之術,徒爲都水監。夫四方之水患,豈其一人坐籌於京師,而盡其利害。天下有轉運使足矣,今江淮之間,又有發運,祿賜之厚,徒兵之衆,其爲費豈可勝計哉。蓋嘗聞之,里有蓄馬者,患牧人欺之而盜其芻菽也,又使一人焉爲之廐長,廐長立而馬益癯。今爲政不求其本,而治其末,自是而推之,天下無益之費,不爲不多矣。臣以爲凡若此者,日求而去之,自毫釐以往,莫不有益。惟無輕其毫釐而積之,則天下庶乎少息也。, 全宋文卷一九五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九,《文獻通考》卷一五二,《大學衍義補》卷一一七,《文編》卷四二,《古文淵鑑》卷五○,《古今圖書集成》戎政典卷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厚貨財:二:其二曰定軍制。自三代之衰,井田廢,兵農異處,兵不得休而爲民,民不得息肩而無事於兵者,千有餘年,而未有如今日之極者也。三代之制,不可復追矣。至於漢唐,猶有可得而言者。夫兵無事而食,則不可使聚,聚則不可使無事而食。此二者相勝而不可並行,其勢然也。今夫有百頃之閑田,則足以牧馬千駟,而不知其費。驟千駟之馬,而輸百頃之芻,則其費百倍,此易曉也。昔漢之制,有踐更之卒,而無營田之兵,雖皆出於農夫,而方其爲兵也,不知農夫之事,是故郡縣無常屯之兵,而京師亦不過有南北軍期門羽林而已。、:邊境有事,諸侯有變,皆以虎符調發郡國之兵,至於事已而兵休,則渙然各復其故。是以其兵雖不知農,而天下不至于弊者,未嘗聚也。唐有天下,置十六衛府兵,天下之府八百餘所,而屯于關中者,至有五百,然皆無事則力耕而積谷,不惟以自贍養,而又有以廣縣官之儲。是以兵雖聚于京師,而天下亦不至於弊者,未嘗無事而食也。今天下之兵,不耕而聚于京畿三輔者,以數十萬計,皆仰給於縣官。有漢唐之患,而無漢唐之利,擇其偏而兼用之,是以兼受其弊而莫之分也。天下之財,近自淮甸,而遠至於吳蜀,凡舟車所至,人力所及,莫不盡取以歸于京師。晏然無事,而賦歛之厚,至于不可復加,而三司之用,猶苦其不給。其弊皆起於不耕之兵聚于內,而食四方之貢賦。非特如此而已,又有循環往來屯戍于郡縣者。昔建國之初,所在分裂,擁兵而不服。太祖太宗躬擐甲胃,力戰而取之。既降其君,而籍其疆土矣,然其故基餘孽猶有存者。上之人見天下之難合而恐其復發也,於是出禁兵以戍之。大自藩府,而小至于縣鎮,往往皆有京師之兵。由此觀之,則是天下之地,一尺一寸,皆天子自爲守也。而可以長久而不變乎?費莫大於養兵,養兵之費,莫大於征行。今出禁兵而戍郡縣,遠者或數千里,其月廩歲給之外,又日供其芻糧。三歲而一遷,往者紛紛,來者纍纍,雖不過數百爲輩,而要其歸,無以異於數十萬之兵三歲而一出征也。農夫之力,安得不竭?餽運之卒,安得不疲?且今天下未嘗有戰鬬之事,武夫悍卒,非有勞伐可以邀其上之人,然皆不得爲休息閑居無用之兵者,其意以爲爲天子出戍也。是故美衣豐食,開府庫,輦金帛,若有所負,一逆其意,則欲羣起而噪呼,此何爲者也。天下一家,且數十百年矣。民之戴君,至於海隅,無以異於畿甸,亦不必舉疑四方之兵而專信禁兵也。曩者蜀之有均賊,與近歲貝州之亂,未必非禁兵致之。臣愚以爲郡縣之士兵,可以漸訓而陰奪其權,則禁兵可以漸省而無用。天下武健,豈有常所哉?山川之所習,風氣之所咻,四方之民一也。昔者戰國嘗用之矣。蜀人之怯懦,吳人之短小,皆嘗以抗衡于上國,夫安得禁兵而用之。今之土兵,所以鈍弊劣弱而不振者,彼見郡縣皆有禁兵,而待之異等,是以自棄于賤隸役夫之間,而將吏亦莫之訓也。茍禁兵可以漸省,而以其資糧益優郡縣之土兵,則彼固已歡欣踴躍出于意外,戴上之恩而願效其力,又何遽不如禁兵耶?夫土兵日以多,禁兵日以少,天子扈從捍城之外,無所復用。如此,則內無屯聚仰給之費,而外無遷徙供億之勞,費之省者,又已過半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九,《文獻通考》卷一五二,《文章類選》卷二二,《文編》卷四二,《名世文宗》卷二七,《古今圖書集成》戎政典卷七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訓兵旅:一:訓兵旅者,其别有三。一曰蓄材用。夫今之所患兵弱而不振者,豈士卒寡少而不足使歟?器械鈍弊而不足用歟?抑爲城郭不足守歟?廪食不足給歟?此數者,皆非也。然所以弱而不振,則是無材用也。夫國之有材,譬如山澤之有猛獸,江河之有蛟龍,伏乎其中而威見乎其外,悚然有所不可狎者。至于鰍蚖之所蟠,䍧豚之所牧,雖千仞之山,百尋之溪,而人易之。何則?其見于外者不可欺也。天下之大,不可謂無人。朝廷之尊,百官之富,不可謂無才。然以區區之二虜,舉數州之衆,以臨中國,抗天子之威,犯天下之怒,而其氣未嘗少衰,其詞未嘗少挫,則是其心無所畏也。主憂則臣辱,主辱則臣死。今朝廷之上,不能無憂,而大臣恬然未嘗有拒絶之議,非不欲絶也,而未有以待之。則是朝廷無所恃也。緣邊之民,西顧而戰慄。牧馬之士,不敢彎弓而北嚮。吏士未戰而先期於敗,則是民輕其上也。外之蠻夷無所畏,內之朝廷無所恃,而民又自輕其上,此猶足以爲有人乎!:天下未嘗無才,患所以求才之道不至。古之聖人,以無益之名,而致天下之實,以可見之實,而較天下之虛名。二者相爲用而不可廢。是故其始也,天下莫不紛然奔走從事於其間,而要之以其終,不肖者無以欺其上。此無他,先名而後實也。不先其名,而唯實之求,則來者寡。來者寡,則不可以有所擇。以一旦之急,而用不擇之人,則是不先名之過也。天子之所嚮,天下之所奔也。今夫孫吳之書,其讀之者,未必能戰也。多言之士,喜論兵者,未必能用也。進之以武舉,而試之以騎射,天下之奇才,未必至也。然將以求天下之實,則非此三者不可以致。以爲未必然而棄之,則是其必然者,終不可得而見也。往者西師之興,其先也,惟不以虛名多致天下之才而擇之,以待一旦之用。故其兵興之際,四顧惶惑而不知所措。於是設武舉,購方略,收勇悍之士,而開猖狂之言,不愛高爵重賞,以求強兵之術。當此之時,天下囂然,莫不自以爲知兵也,來者日多,而其言益以無據。至于臨事,終不可用,執事之臣,亦遂厭之,而知其無益,故兵休之日,舉從而廢之。今之論者,以爲武舉方略之類,適足以開僥倖之門,而天下之實才,終不可以求得。此二者,皆過也。夫既已用天下之虛名,而不較之以實,至其弊也,又舉而廢其名,使天下之士不復以兵術進,亦已過矣。天下之實才,不可以求之於言語,又不可以較之於武力,獨見之於戰耳。戰不可得而試也,是故見之於治兵。子玉治兵於蔿,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蔿賈觀之,以爲剛而無禮,知其必敗。孫武始見,試以婦人,而猶足以取信於闔閭,使知其可用。故凡欲觀將帥之才否,莫如治兵之不可欺也。今夫新募之兵,驕豪而難令,勇悍而不知戰,此真足以觀天下之才也。武舉方略之類以來之,新兵以試之。觀其顔色和易,則足以見其氣;:約束堅明,則足以見其威;:坐作進退,各得其所,則足以見其能。凡此者皆不可強也。故曰::先之以無益之虛名,而較之以可見之實。庶乎可得而用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九,《文編》卷四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九四,《名世文宗》卷二七,《古今圖書集成》戎政典卷七四,《淵鑑類函》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訓兵旅:二:其二曰練軍實。三代之兵,不待擇而精,其故何也?兵出于農,有常數而無常人,國有事,要以一家而備一正卒,如斯而已矣。是故老者得以養,疾病者得以爲閒民,而役於官者,莫不皆其壯子弟。故其無事而田獵,則未嘗發老弱之民,師行而餽糧,則未嘗食無用之卒。使之足輕險阻,而手易器械,聰明足以察旗鼓之節,強鋭足以犯死傷之地,千乘之衆,而人人足以自捍。故殺人少而成功多,費用省而兵卒強。蓋春秋之時,諸侯相并,天下百戰,其經傳所見謂之敗績者,如城濮鄢陵之役,皆不過犯其偏師而獵其游卒,歛兵而退,未有僵尸百萬流血於江河如後世之戰者,何也?民各推其家之壯者以爲兵,則其勢不可得而多殺也。及至後世,兵民既分,兵不得復而爲民,於是始有老弱之卒。夫既已募民而爲兵,其妻子屋廬,既已託於營伍之中,其姓名既已書於官府之籍,行不得爲商,居不得爲農,而仰食于官,至于衰老而無歸,則其道誠不可以棄去,是故無用之卒,雖薄其資糧,而皆廩之終身。凡民之生,自二十以上至於衰老,不過四十餘年之間。勇鋭強力之氣足以犯堅冒刃者,不過二十餘年。今廩之終身,則是一卒凡二十年無用而食于官也。自此而推之,養兵十萬,則是五萬人可去也;:屯兵十年,則是五年爲無益之費也。民者,天下之本;:而財者,民之所以生也。有兵而不可使戰,是謂棄財。不可使戰而驅之戰,是謂棄民。臣觀秦漢之後,天下何其殘敗之多耶?其弊皆起於分民而爲兵。兵不得休,使老弱不堪之卒,拱手而就戮。故有以百萬之衆,而見屠於數千之兵者。其良將善用,不過以爲餌,委之啖賊。嗟夫,三代之衰,民之無罪而死者,其不可勝數矣。今天下募兵至多,往者陝西之役,舉籍平民以爲兵。繼以明道寶元之間,天下旱蝗,次及近歲青齊之饑,與河朔之水災,民急而爲兵者,日以益衆,舉籍而按之。近世以來,募兵之多,無如今日。然皆老弱不教,不能當古之十五,而衣食之費,百倍於古。此甚非所以長久而不變者也。凡民之爲兵者,其類多非良民。方其少壯之時,博弈飲酒,不安於家,而後能捐其身,至其少衰而氣沮,蓋亦有悔而不可復者矣。臣以謂::五十已上,願復而爲民者,宜聽;:自今以往,民之願爲兵者,皆三十已下則收,限以十年而除其籍。民三十而爲兵,十年而復歸,其精力思慮,猶可以養生送死,爲終身之計。使其應募之日,心知其不出十年,而爲十年之計,則除其籍而不怨。以無用之兵終身坐食之費,而爲重募,則應者必衆。如此,縣官長無老弱之兵,而民之不任戰者,不至於無罪而死。彼皆知其不過十年而復爲平民,則自愛其身而重犯法,不至於叫呼無賴以自棄於兇人。今夫天下之患,在於民不知兵。故兵常驕悍而民常怯。盜賊攻之而不能禦,戎狄掠之而不能抗。今使民得更代而爲兵,兵得復還而爲民,則天下之知兵者衆,而盜賊戎狄將有所忌。然猶有言者,將以爲十年而代,故者已去,而新者未教,則緩急有所不濟。夫所謂十年而代者,豈舉軍而並去之,有始至者,有既久者,有將去者,有當代者,新故雜居而教之,則緩急可以無憂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九,《崇古文訣》卷二五,《古文關鍵》卷二,《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八,《文章類選》卷二二,《文編》卷四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九四,《文翰類選大成》卷一四三,《名世文宗》卷二七,《經濟類編》卷六五,《大學衍義補》卷一二七,《古文淵鑑》卷五○,《古今圖書集成》戎政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别訓兵旅:三:其三曰倡勇敢。臣聞戰以勇爲主,以氣爲決。天子無皆勇之將,而將軍無皆勇之士,是故致勇有術。致勇莫先乎倡,倡莫善乎私。此二者,兵之微權,英雄豪傑之士,所以陰用而不言於人,而人亦莫之識也。臣請得以備言之。夫倡者,何也?氣之先也。有人人之勇怯,有三軍之勇怯。人人而較之,則勇怯之相去,若莛與楹。至于三軍之勇怯,則一也。出於反覆之間,而差於豪釐之際,故其權在將與君。人固有暴猛獸而不操兵,出入於白刃之中而色不變者;:有見虺蜴而卻走,聞鐘鼓之聲而戰慄者。是勇怯之不齊,至于如此。然閭閻之小民,爭鬬戲笑,卒然之間,而或至於殺人。當其發也,其心翻然,其色勃然,若不可以已者,雖天下之勇夫,無以過之。及其退而思其身,顧其妻子,未始不惻然悔也。此非不勇者也。氣之所乘,則奪其性而忘其故。故古之善用兵者,用其翻然勃然於未悔之間。而其不善者,沮其翻然勃然之心,而開其自悔之意。則是不戰而先自敗也。故曰致勇有術。致勇莫先乎倡。均是人也,皆食其食,皆任其事,天下有急,而有一人焉奮而爭先而致其死,則翻然者衆矣。弓矢相及,劍楯相搏,勝負之勢,未有所決,而三軍之士,屬目於一夫之先登,則勃然者相繼矣。天下之大,可以名劫也;:三軍之衆,可以氣使也。諺曰::一人善射,百夫決拾。茍有以發之,及其翻然勃然之間而用其鋒,是之謂倡。倡莫善乎私。天下之人,怯者居其百,勇者居其一,是勇者難得也。捐其妻子,棄其身以蹈白刃,是勇者難能也。以難得之人,行難能之事,此必有難報之恩者矣。天子必有所私之將,將軍必有所私之士,視其勇者而陰厚之。人之有異材者,雖未有功,而其心莫不自異。自異而上不異之,則緩急不可以望其爲倡。故凡緩急而肯爲倡者,必其上之所異也。昔漢武帝欲觀兵于四夷,以逞其無厭之求,不愛通侯之賞,以招勇士,風告天下,以求奮擊之人,然卒無有應者。於是嚴刑峻法,致之死地,而聽其以深入贖罪,使勉強不得已之人,馳驟於萬死之地,是故其將降,其兵破敗,而天下幾至於不測。何者?先無所異之人,而望其爲倡,不已難乎!:私者,天下之所惡也。然而爲己而私之,則私不可用;:爲其賢於人而私之,則非私無以濟。蓋有無功而可賞,有罪而可赦者,凡所以愧其心而責其爲倡也。天下之禍,莫大於上作而下不應。上作而下不應,則上亦將窮而自止。方西戎之叛也,天子非不欲赫然誅之,而將帥之臣,謹守封略,收視內顧,莫有一人先奮而致命,而士卒亦循循焉莫肯盡力,不得已而出,爭先而歸,故西戎得以肆其猖狂,而吾無以應,則其勢不得不重賂而求和。其患起於天子無同憂患之臣,而將軍無心腹之士。西師之休,十有餘年矣,用法益密,而進人益艱,賢者不見異,勇者不見私,天下務爲奉法循令,要以如式而止,臣不知其緩急將誰爲之倡哉? 全宋文卷一九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斷:一:二虜爲中國患,至深遠也。天下謀臣猛將,豪傑之士,欲有所逞於西北者,久矣。聞之兵法曰::先爲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嚮者,臣愚以爲西北雖有可勝之形,而中國未有不可勝之備,故嘗竊以爲可特設一官,使獨任其責,而執政之臣,得以專治內事。茍天下之弊,莫不盡去,紀綱修明,食足而兵強,百姓樂業,知愛其君,卓然有不可勝之備,如此,則臣固將備論而極言之。夫天下將興,其積必有源;:天下將亡,其發必有門。聖人者,唯知其門而塞之。古之亡天下者四,而天子無道不與焉。蓋有以諸侯強逼而至於亡者,周唐是也。有以匹夫橫行而至於亡者,秦是也。有以大臣執權而至於亡者,漢魏是也。有以蠻夷內侵而至於亡者,二晉是也。司馬氏、石氏。使此七代之君,皆能逆知其所由亡之門而塞之,則至于今可以不廢。惟其諱亡而不爲之備,或備之而不得其門,故禍發而不救。夫天子之勢,蟠於天下而結於民心者甚厚,故其亡也,必有大隙焉,而日潰之。其窺之甚難,其取之甚密,曠日持久,然後可得而間,蓋非有一日卒然不救之患也。是故聖人必於其全安甚盛之時,而塞其所由亡之門。蓋臣以爲當今之患,外之可畏者,西戎北狄,而內之可畏者,天子之民也。西戎北狄,不足以爲中國之大憂,而其動也,有以召內之禍。內之民實執其存亡之權,而不能獨起,其發也必將待外之變。先之以戎狄,而繼之以吾民,臣之所謂可畏者,在此而已。昔者敵國之患,起於多求而不供。供者有倦而求者無厭,以有倦待無厭,而能久安於無事,天下未嘗有也。故夫二虜之患,特有遠近耳,而要以必至於戰。敢問今之所以戰者何也?其無乃出於倉卒而備於一時乎!:且夫兵不素定,而出於一時,當其危疑擾攘之間,而吾不能自必,則權在敵國。權在敵國,則吾欲戰不能,欲休不可。進不能戰,而退不能休,則其計將出於求和。求和而自我,則其所以爲媾者必重。軍旅之後,而繼之以重媾,則國用不足。國用不足,則加賦於民。加賦而不已,則凡暴取豪奪之法,不得不施於今之世矣。天下一動,變生無方,國之大憂,將必在此。蓋嘗聞之,用兵有權,權之所在,其國乃勝。是故國無小大,兵無強弱,有小國弱兵而見畏於天下者,權在焉耳。千鈞之牛,制於三尺之童,弭耳而下之,曾不如狙猿之奮擲於山林,此其故何也?權在人也。我欲則戰,不欲則守。戰則天下莫能支,守則天下莫能窺。昔者秦嘗用此矣。開關出兵以攻諸侯,則諸侯莫不願割地而求和。諸侯割地而求和於秦,秦人未嘗急於割地之利,若不得已而後應。故諸侯常欲和而秦常欲戰。如此,則權固在秦矣。且秦非能強於天下之諸侯,秦惟能自必,而諸侯不能。是以天下百變,而卒歸於秦。諸侯之利,固在從也。朝聞蘇秦之説而合爲從,暮聞張儀之計而散爲橫。秦則不然。橫人之欲爲橫,從人之欲爲從,皆使其自擇而審處之。諸侯相顧,而終莫能自必,則權之在秦,不亦宜乎。嚮者寶元慶曆之間,河西之役,可以見矣。其始也,不得已而後戰。其終也,逆探其意而與之和,又從而厚餽之,惟恐其一日復戰也。如此,則賊常欲戰而我常欲和。賊非能常戰也,特持其欲戰之形,以乘吾欲和之勢,屢用而屢得志,是以中國之大,而權不在焉。欲天下之安,則莫若使權在中國。欲權之在中國,則莫若先發而後罷。示之以不憚,形之以好戰,而後天下之權,有所歸矣。今夫庸人之論,則曰勿爲禍始。古之英雄之君,豈其樂禍而好殺。唐太宗既平天下,而又歲歲出師,以從事於夷狄,蓋晚而不倦,暴露於千里之外,親擊高麗者再焉。凡此者,皆所以爭先而處強也。當時羣臣不能深明其意,以爲敵國無釁而我則發之。夫爲國者,使人備己,則權在我,而使己備人,則權在人。當太宗之時,四夷狼顧以備中國,故中國之權重。茍不先之,則彼或以執其權矣,而我又鰓鰓焉惡戰而樂罷,使敵國知吾之所忌,而以是取必於吾。如此,則雖有天下,吾安得而爲之。唐之衰也,惟其厭兵而畏戰,一有敗衄,則兢兢焉縮首而去之,是故姦臣執其權以要天子。及至憲宗,奮而不顧,雖小挫而不爲之沮。當此之時,天下之權,在於朝廷。伐之則足以爲威,赦之則足以爲恩。臣故曰::先發而後罷,則權在我矣。,按:《蘇文忠公全集》卷九。又見《文編》卷四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一九三,《古今圖書集成》。邊裔典卷一一三。 全宋文卷一九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斷:二:臣聞用兵有可以逆爲數十年之計者,有朝不可以謀夕者。攻守之方,戰鬬之術,一日百變,猶以爲拙,若此者,朝不可以謀夕者也。古之欲謀人之國者,必有一定之計。勾踐之取吳,秦之取諸侯,高祖之取項籍,皆得其至計而固執之。是故有利有不利,有進有退,百變而不同,而其一定之計未始易也。勾踐之取吳,是驕之而已。秦之取諸侯,是散其從而已。高祖之取項籍,是間疎其君臣而已。此其至計不可易者,雖百年可知也。今天下晏然未有用兵之形,而臣以爲必至於戰,則其攻守之方,戰鬬之術,固未可以豫論而臆斷也。然至於用兵之大計,所以固執而不變者,臣請得以豫言之。夫西戎北胡,皆爲中國之患。而西戎之患小,北胡之患大。此天下之所明知也。管仲曰::攻堅則瑕者堅,攻瑕則堅者瑕。故二者,皆所以爲憂。而臣以爲兵之所加,宜先於西。故先論所以制御西戎之大略。今夫鄒與魯戰,則天下莫不以爲魯勝,大小之勢異也。然而勢有所激,則大者失其所以爲大,而小者忘其所以爲小,故有以鄒勝魯者矣。夫大有所短,小有所長,地廣而備多,備多而力分,小國聚而大國分,則強弱之勢,將有所反。大國之人,譬如千金之子,自重而多疑。小國之人,計窮而無所恃,則致死而不顧。是以小國常勇,而大國常怯。恃大而不戒,則輕戰而屢敗。知小而自畏,則深謀而必克。此又其理然也。夫民之所以守戰至死而不去者,以其君臣上下歡欣相得之際也。國大則君尊而上下不交,將軍貴而吏士不親,法令繁而民無所措其手足。若夫小國之民,截然其若一家也,有憂則相卹,有急則相赴。凡此數者,是小國之所長,而大國之所短也。使大國而不用其所長,常出於其所短,雖百戰而百屈,豈足怪哉!:且夫大國,則固有所長矣,長於戰而不長於守。夫守者,出於不足而已。譬之於物,大而不用,則易以腐敗,故凡擊搏進取,所以用大也。孫武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自敵以上者,未嘗有不戰也。自敵以上而不戰,則是以有餘而用不足之計,固已失其所長矣。凡大國之所恃,吾能分兵,而彼不能分,吾能數出,而彼不能應。譬如千金之家,日出其財,以罔市利,而販夫小民終莫能與之競者,非智不若,其財少也。是故販夫小民,雖有桀黠之才,過人之智,而其勢不得不折而入於千金之家。何則?其所長者不可以與較也。西戎之於中國,可謂小國矣。嚮者惟不用其所長,是以聚兵連年而終莫能服。今欲用吾之所長,則莫若數出,數出莫若分兵。臣之所謂分兵者,非分屯之謂也,分其居者與行者而已。今河西之戍卒,惟患其多,而莫之適用,故其便莫若分兵。使其十一而行,則一歲可以十出;:十二而行,則一歲可以五出。十一而十出,十二而五出,則是一人而歲一出也。吾一歲而一出,彼一歲而十被兵焉,則衆寡之不侔,勞逸之不敵,亦已明矣。夫用兵必出於敵人之所不能。我大而敵小,是故我能分而彼不能。此吳之所以肄楚,而隋之所以狃陳歟?夫御戎之術,不可以逆知其詳,而其大略,臣未見有過此者也。《蘇文忠公全集》卷九。又見《文編》卷四一。:使::原缺,據郎本卷一九補。 全宋文卷一九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策斷:三:其次請論北狄之勢。古者匈奴之衆,不過漢一大縣,然所以能敵之者,其國無君臣上下朝覲會同之節,其民無穀米絲麻耕作織紝之勞。其法令以言語爲約,故無文書符傳之繁。其居處以逐水草爲常,故無城郭邑居聚落守望之助。其旃裘肉酪,足以爲養生送死之具。故戰則人人自鬬,敗則驅牛羊遠徙,不可得而破。蓋非獨古聖人法度之所不加,亦其天性之所安者,猶狙猿之不可使冠帶,虎豹之不可被以𬰕紲也。故中行説教單于無愛漢物,所得繒絮,皆以馳草棘中,使衣袴弊裂,以示不如旃裘之堅善也,得漢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湩酪之便美也。由此觀之,中國以法勝,而匈奴以無法勝。聖人知其然,是故精修其法而謹守之,築爲城郭,塹爲溝池,大倉廩,實府庫,明烽燧,遠斥堠,使民知金鼓進退坐作之節,勝不相先,敗不相後。此其所以謹守其法而不敢失也。一失其法,則不知無法之爲便也。故夫各輔其性而安其生,則中國與胡,本不能相犯。惟其不然,是故皆有以相制,胡人之不可從中國之法,猶中國之不可從胡人之無法也。今夫佩玉服韍冕而垂旒者,此宗廟之服,所以登降揖讓折旋俯仰爲容者也,而不可以騎射。今夫蠻夷而用中國之法,豈能盡如中國哉!:茍不能盡如中國,而雜用其法,則是佩玉服韍冕垂旒而欲以騎射也。昔吳之先,斷髮文身,與魚鼈龍蛇居者數十世,而諸侯不敢窺也。其後楚申公巫臣始教以乘車射御,使出兵侵楚,而闔廬夫差又逞其無厭之求,開溝通水,與齊晉爭強。黃池之會,強自冠帶,吳人不勝其弊,卒入於越。夫吳之所以強者,乃其所以亡也。何者?以蠻夷之資,而貪中國之美,宜其可得而圖之哉。西晉之亡也,匈奴鮮卑氏羌之類,、紛紜中國,而其豪傑間起,爲之君長,如劉元海苻堅石勒慕容雋之儔,、皆以絶異之姿,驅駕一時之賢俊,其強者至有天下太半,然終於覆亡相繼,遠者不過一傳再傳而滅,何也?其心固安於無法也,而束縛於中國之法。中國之人,固安於法也,而苦其無法。君臣相戾,上下相厭。是以雖建都邑,立宗廟,而其心岌岌然常若寄居於其間,而安能久乎?且人而棄其所得於天之分,未有不亡者也。契丹自五代南侵,乘石晉之亂,奄至京邑,覩中原之富麗,廟社宮闕之壯而悅之,知不可以留也,故歸而竊習焉。山前諸郡,既爲所并,則中國士大夫有立其朝者矣。故其朝廷之儀,百官之號,文武選舉之法,都邑郡縣之制,以至於衣服飲食,皆雜取中國之象。然其父子聚居,貴壯而賤老,貪得而忘失,勝不相讓,敗不相救者猶在也。其中未能革其犬羊豺狼之性,而外牽於華人之法,此其所以自投於陷穽網羅之中。而中國之人,猶曰今之匈奴非古也,其措置規畫,皆不復蠻夷之心,以爲不可得而圖之,亦過計矣。且夫天下固有沉謀陰計之士也。昔先王欲圖大事,立奇功,則非斯人莫之與共。梁之尉繚,漢之陳平,皆以樽俎之間,而制敵國之命。此亦王者之心,期以紓天下之禍而已。彼契丹者,有可乘之勢三,而中國未之思焉,則亦足惜矣。臣觀其朝廷百官之衆,而中國士大夫交錯於其間,固亦有賢俊慷慨不屈之士,而詬辱及於公卿,鞭扑行於殿陛,貴爲將相,而不免囚徒之恥,宜其有惋憤鬱結而思變者,特未有路耳。凡此皆可以致其心,雖不爲吾用,亦以間疎其君臣。此由余之所以入秦也。幽燕之地,自古號多雄傑,名於圖史者,往往而是。自宋之興,所在賢俊,雲合響應,無有遠邇,皆欲洗濯磨淬以觀上國之光,而此一方,獨陷於非類。昔太宗皇帝親征幽州,未克而班師,聞之諜者曰::幽州士民,謀欲執其帥以城降者,聞乘輿之還,無不泣下。且胡人以爲諸郡之民,非其族類,故厚歛而虐使之,則其思內附之心,豈待深計哉,此又足爲之謀也。使其上下相猜,君民相疑,然後可攻也。語有之曰::鼠不容穴,啣窶藪也。彼僭立四都,分置守宰,倉廩府庫,莫不備具,有一旦之急,適足以自累,守之不能,棄之不忍,華夷雜居,易以生變。如此,則中國之長,足以有所施矣。然非特如此而已也。中國不能謹守其法,彼慕中國之法,而不能純用,是以勝負相持而未有決也。夫蠻夷者以力攻,以力守,以力戰,顧力不能則逃。中國則不然。其守以形,其攻以勢,其戰以氣,故百戰而力有餘。形者,有所不守,而敵人莫不忌也。勢者,有所不攻,而敵人莫不憊也。氣者,有所不戰,而敵人莫不懾也。茍去此三者而角之於力,則中國固不敵矣,尚何云乎!:惟國家留意其大者而爲之計,其小者臣未敢言焉。《蘇文忠公全集》卷九。又見《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其::原缺,據郎本卷十九補。 全宋文卷一九六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九,《皇朝文鑑》卷一○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四六,《璧水群英待問會元》卷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八九,《文海流奇》卷一二,《唐宋名賢確論》卷一○,《經濟類編》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御試制科策:并策問:皇帝若曰::朕承祖宗之大統,先帝之休烈,深惟寡昧,未燭於理,志勤道遠,治不加進。夙興夜寐,於兹三紀。朕德有所未至,教有所未孚,闕政尚多,和氣或盭。田野雖闢,民多亡聊。邊境雖安,兵不得撤。利入已浚,浮費彌廣。軍冗而未練,官冗而未澄。庠序比興,禮樂未具。戶罕可封之俗,士忽胥讓之節。此所以訟未息於虞芮,刑未措于成康。意在位者不以教化爲心,治民者多以文法爲拘。禁防繁多,民不知避。敘法寬濫,吏不知懼。纍繫者衆,愁歎者多。仍歲以來,災異數見。六月壬子,日食于朔。淫雨過節,煗氣不效。江河潰決,百川騰溢。永思厥咎,深切在予。變不虛生,緣政而起。五事之失,六沴之作,劉向所傳,呂氏所紀,五行何修而得其性,四時何行而順其令?非正陽之月,伐鼓捄變,其合於經乎?方盛夏之時,論囚報重,其考於古乎?京師諸夏之根本,王教之淵源。百工淫巧無禁,豪右僭差不度。治當先內,或曰,何以爲京師。政在擿姦,或曰,不可撓獄市。推尋前世,探觀治跡。孝文尚老子,而天下富殖。孝武用儒術,而海內虛耗。道非有弊,治奚不同?王政所由,形于詩道。》:周公豳詩,》:王業也,而係之國風。》:宣王北伐,大事也,而載之小雅。》:周以冢宰制國用,唐以宰相兼度支。錢穀,大計也。兵師,大衆也。何陳平之對,謂當責之內史;:韋賢之言,不宜兼於宰相?錢貨之制,輕重之相權;:命秩之差,虛實之相養。水旱蓄積之備,邊陲守禦之方。圜法有九府之名,樂語有五均之義。富人強國,尊君重朝。弭災致祥,改薄從厚。此皆前世之急政,而當今之要務。子大夫其悉意以陳,毋悼後害。,:臣謹對曰::臣聞天下無事,則公卿之言輕於鴻毛,天下有事,則匹夫之言重於泰山。非智有所不能,而明有所不察,緩急之勢異也。方其無事也,雖齊桓之深信其臣,管仲之深得其君,以握手丁寧之間,將死深悲之言,而不能去其區區之三竪。及其有事且急也,雖唐代宗之庸,程元振之用事,柳伉之賤且疎,而一言以入之,不終朝而去其腹心之疾。夫言之於無事之世者,足以有所改爲,而常患於不信。言之於有事之世者,易以見信,而常患於不及改爲。此忠臣志士之所以深悲,天下之所以亂亡相尋,而世主之所以不悟也。今陛下處積安之時,乘不拔之勢,拱手垂裳,而天下嚮風,動容變色,而海內震恐。雖有一事之失常,一物之不獲,固未足以憂陛下也。所謂親策賢良之士者,以應故事而已。豈以臣言爲真足以有感於陛下耶?雖然,君以名求之,臣以實應之。陛下爲是名也,臣敢不爲是實也。伏惟制策有念祖宗先帝大業之重,而自處於寡昧,以爲志勤道遠,治不加進。臣竊以爲陛下即位以來,歲歷三紀,更於事變,審於情僞,不爲不熟矣。而治不加進,」:雖臣亦疑之。然以爲志勤道遠,」:則雖臣至愚,亦未敢以明詔爲然也。夫志有不勤而道無遠。陛下茍知勤矣,則天下之事,粲然無不畢舉,又安以訪臣爲哉?今也猶以道遠爲歎,則是陛下未知勤也。臣請言勤之説。夫天以日運,故健;:日月以日行,故明;:水以日流,故不竭;:人之四肢以日動,故無疾;:器以日用,故不蠹。天下者,大器也。久置而不用,則委靡廢放,日趨於弊而已矣。陛下深居法宮之中,其憂勤而不息邪?臣不得而知也。其宴安而無爲耶?臣不得而知也。然所以知道遠之歎由陛下之不勤者,誠見陛下以天下之大,欲輕賦稅則財不足,欲威四夷則兵不強,欲興利除害則無其人,欲敦世厲俗則無其具,大臣不過遵用故事,小臣不過謹守簿書,上下相安,以茍歲月,此臣所以妄論陛下之不勤也。臣又竊聞之。自頃歲以來,大臣奏事,陛下無所詰問,直可之而已。臣始聞而大懼,以爲不信,及退而觀其效見,則臣亦不敢謂不信也。何則?人君之言,與士庶不同。言脫於口,而四方傳之,捷於風雨。故太祖太宗之世,天下皆諷誦其言語,以爲聳動之具。今陛下之所震怒而賜譴者,何人也?合於聖意誘而進之者,何人也?所與朝夕論議深言者,何人也?越次躐等召而問訊之者,何人也?四者,臣皆未之聞焉。此臣所以妄論陛下之不勤也。臣願陛下條天下之事::其大者有幾,可用之人有幾;:某事未治,某人未用。鷄鳴而起,曰::吾今日爲某事,用某人。他日又曰::吾所爲某事,其事果濟矣乎?所用某人,其人果才矣乎?如是孜孜焉不違於心,屏去聲色,放遠善柔,親近賢達,遠覽古今,凡此者勤之實也,而道何遠乎!:伏惟制策有::夙興夜寐,于今三紀。德有所未至,教有所未孚,闕政尚多,和氣或盭,田野雖闢,民多無聊。邊境雖安,兵不得撤。利入已浚,浮費彌廣。軍冗而未練,官冗而未澄。庠序比興,禮樂未具。戶罕可封之俗,士忽胥讓之節。此所以訟未息於虞芮,刑未措於成康。意在位者不以教化爲心,治民者多以文法爲拘。禁防繁多,民不知避。敘法寬濫,吏不知懼。纍繫者衆,愁歎者多。凡此陛下之所憂,數十條者,臣皆能爲陛下歷數而備言之。然而未敢爲陛下道也。何者?陛下誠得御臣之術而固執之,則嚮之所憂數十條者,皆可以捐之大臣,而己不與。今陛下區區以嚮之數十條爲己憂者,則是陛下未得御臣之術也。天下所謂賢得,陛下既得而用之矣。方其未用也,常若有餘;:而其既用也,則常若不足。是豈其才之有變乎?古之用人者,日夜深提策之。武王用太公,其相與問答百餘萬言,今之六韜是也。》:桓公用管仲,其相與問答,亦百餘萬言,今之管子是也。》:古之人君,其所以反覆窮究其臣者若此。今陛下默默而聽其所爲,則夫嚮之所憂數十條者無時而舉矣。古之忠臣,其受任也,必先自度曰,吾能辦是矣乎?度能辦是也,則又曰,吾君能忘己而任我乎?能無以小人間我乎?度其能忘己而任我也,能無以小人間我也,然後受之。既已受之矣,則以身任天下之責而不辭,享天下之利而不愧。今也內不度己,外不度君,而輕受之。受之,而衆不與也,則引身而求去。陛下又爲美辭而遣之,加之重祿而慰之。夫引身而求退者,非果廉節而有讓也。是邀君以自固也,是自明其非我之欲留以逃謗也,是不能辦其事而以其患遺後人也。陛下奈何聽之。臣故曰::陛下未得御臣之術也。若夫德有所未至,教有所未孚者,此實不至也。德之,必有以著其德之之形,教之,必有以顯其教之之狀。德之之形,莫著於輕賦。教之之狀,莫顯於去殺。此二者,今皆未能焉。故曰::實不至也。夫以選舉之重,而不取才行;:官吏之衆,而不行考課;:農末之相傾,而平糴之法不立;:貧富之相役,而占田之數無限。天下之闕政,則莫大乎此。而和氣安得不盩乎?田野闢者,」:民之所以富足之道也。其所以無聊,則吏政之過也。然臣聞天下之民,常偏聚而不均。吳蜀有可耕之人,而無其地。荊襄有可耕之地,而無其人。由此觀之,則田野亦未可謂盡闢也。夫以吳蜀荊襄之相形,、而饑寒之民,終不能去狹而就寬者,世以爲懷土而重遷,非也。行者無以相羣,則不能行,居者無以相友,則不能居,若輩徙饑寒之民,則無不聽矣。邊境已安,而兵不得撤者,有安之名,而無安之實也。臣欲小言之,則自以爲愧,大言之,則世俗以爲笑,臣請略言之。古之制北狄者,未始不通西域。今之所以不能通者,是夏人爲人障也。朝廷置靈武於度外,幾百年矣。議者以爲絶域異方,曾不敢近,而況於取之乎!:然臣以爲事勢有不可不取者。不取靈武,則無以通西域。西域不通,則契丹之強,未有艾也。然靈武之所以不可取者,非以數郡之能抗吾中國,吾中國自困而不能舉也。其所以自困而不能舉者,以不生不息之財,養不耕不戰之兵,塊然如巨人之病膇,非不枵然大矣,而手足不能以自舉。欲去是疾也,則莫若捐秦以委之,使秦人斷然如戰國之世,不待中國之援,而中國亦若未始有秦者。有戰國之全利,而無戰國之患,則夏人舉矣。其便莫如稍徙緣邊之民不能戰守者於空閑之地,而以其地益募民爲屯田,屯田之兵稍益,則向之戍卒可以稍減,使數歲之後,緣邊之民,盡爲耕戰之夫,然後數出兵以苦之,要以使之厭戰而不能支,則折而歸吾矣。如此,而北狄始有可制之漸,中國始有息肩之所。不然,將濟師之不暇,而又何撤乎?所謂利入已浚而浮費彌廣者。」:臣竊以爲外有不得已之二虜,內有得已而不已之後宮。後宮之費,不下一敵國,金玉錦繡之工,日作而不息,朝成夕毀,務以相新,主帑之吏,日夜儲其精金良帛而别異之,以待倉卒之命,其爲費豈可勝計哉。今不務去此等,而欲廣求利之門,臣知所得之不如所喪也。軍冗而未練者。」:臣嘗論之曰::此將不足恃之過也。然以其不足恃之故,而擁之以多兵,不蒐去其無用,則多兵適所以爲敗也。官冗而未澄者。」:臣嘗論之曰::此審官吏部與職司無法之過也。夫審官吏部,是古者考績黜陟之所也。而特以日月爲斷。今縱未能復古,可略分其郡縣,不以遠近爲差,而以難易爲等,第其人之所堪,而别異之。才者常爲其難,而不才者常爲其易。及其當遷也,難者常速,而易者常久。然而爲此者固有待也。使審官吏部,與外之職司,常相關通。而爲職司者,不惟舉有罪,察有功而已。必使盡第其屬吏之所堪,以詔審官吏部。審官吏部常從內等其任使之難易,職司常從外第其人之優劣。才者常用,不才者常閒。則冗官可澄矣。庠序興而禮樂未具者。」:臣蓋以爲庠序者,禮樂既興之所用,非所以興禮樂也。今禮樂鄙野而未完,則庠序不知所以爲教,又何以興禮樂乎。如此而求其可封,責其胥讓,將以息訟而措刑者,是卻行而求前也。夫上之所嚮者,下之所趨也,而況從而賞之乎。上之所背者,下之所去也,而況從而罰之乎。陛下責在位者不務教化,而治民者多拘文法,臣不知朝廷所以爲賞罰者何也?無乃或以教化得罪而多以文法受賞歟?夫禁防未至於繁多,而民不知避者,吏以爲市也。敘法不爲寬濫,而吏不知懼者,不論其能否,而論其久近也。纍繫者衆,愁歎者多,凡以此也。伏惟制策有仍歲以來,災異數見,乃六月壬子,日食于朔。淫雨過節,煗氣不效。江河潰決,百川騰溢。永思厥咎,深切在予。變不虛生,緣政而起。此豈非陛下厭聞諸儒牽合之論,而欲聞其自然之説乎?臣不敢復取洪範傳五行志以爲對,》、《直以意推之。夫日食者,是陽氣不能履險也。何謂陽氣不能履險?臣聞五月二十三分月之二十,是爲一交,交當朔則食。交者,是行道之險者也。然而或食或不食,則陽氣之有強弱也。今有二人並行而犯霧露,其疾者,必其弱者也。其不疾者,必其強者也。道之險一也,而陽氣之强弱異。故夫日之食,非食之日而後爲食,其虧也久矣,特遇險而見焉。陛下勿以其未食也爲無災,而其既食而復也爲免咎。臣以爲未也,特出於險耳。夫淫雨大水者,是陽氣融液汗漫而不能收也。諸儒或以爲陰盛。臣請得以理折之。夫陽動而外,其於人也爲噓,噓之氣溫然而爲濕。陰動而內,其於人也爲嘘,噏之氣泠然而爲燥。以一人推天地,天地可見也。故春夏者,其一噓也。秋冬者,其一嘘也。夏則川澤洋溢,冬則水泉收縮,此燥濕之效也。是故陽氣汗漫融液而不能收,則常爲淫雨大水,猶人之噓而不能舉也。今陛下以至仁柔天下,兵驕而益厚其賜,戎狄桀傲而益加其禮,蕩然與天下爲咻呴溫煖之政,萬事惰壞而終無威刑以堅凝之,亦如人之噓而不能支,此淫雨大水之所由作也。天地告戒之意,陰陽消復之理,殆無以易此矣。而制策又有五事之失,六沴之作,劉向所傳,呂氏所紀,五行何修而得其性,四時何行而順其令,非正陽之月,伐鼓捄變,其合於經乎?方盛夏之時,論囚報重,其考於古乎?此陛下畏天恐懼求端之過,而流入於迂儒之説,此皆愚臣之所學於師而不取者也。夫五行之相沴,本不至于六。六沴者,起於諸儒欲以六極分配五行,於是始以皇極附益而爲六。夫皇極者,五事皆得。不極者,五事皆失。非所以與五事並列而別爲一者也。是故有眊而又有蒙,有極而無福,曰五福皆應,此亦自知其疎也。呂氏之時令,則柳宗元之論備矣,以爲有可行者,有不可行者。其可行者,皆天事也。其不可行者,皆人事也。若夫禜社伐鼓,本非有益於救災,特致其尊陽之意而已。書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由此言之,則亦何必正陽之月而後伐鼓捄變如左氏之説乎!》:盛夏報囚,先儒固已論之,以爲仲尼誅齊優之月,固君子之所無疑也。伏惟制策有京師諸夏之表則,王教之淵源,百工淫功無禁,豪右僭差不度,此在陛下身率之耳。後宮有大練之飾,則天下以羅紈爲羞;:大臣有脫粟之節,則四方以膏粱爲汙。雖無禁令,又何憂乎。伏惟制策有治當先內,或曰,何以爲京師。政在擿姦,或曰,不可撓獄市。此皆一偏之説,不可以不察也。夫見其一偏而輒舉以爲説,則天下之説,不可以勝舉矣。自通人而言之,則曰治內所以爲京師也,不撓獄市,所以爲擿姦也。如使不撓獄市而害其爲擿姦,則夫曹參者,是爲逋逃主也。伏惟制策有推尋前世,探觀治跡,孝文尚老子,而天下富殖;:孝武用儒術,而海內虛耗。道非有弊,治奚不同。臣竊以爲不然。孝文之所以爲得者,是儒術略用也。其所以得而未盡者,是儒術略用而未純也。而其所以爲失者,是用老也。何以言之?孝文得賈誼之説,然後待大臣有禮,御諸侯有術,而至于興禮樂,係單于,則曰未暇。故曰儒術略用而未純也。」:若夫用老之失,則有之矣。始以區區之仁,壞三代之肉刑,而易之以髠笞,髠笞不足以懲其罪,則又從而殺之。用老之失,豈不過甚矣哉!:且夫孝武亦不可謂用儒之主也。博延方士,而多興妖祠,大興宮室,而甘心遠略。此豈儒者教之。今夫有國者徒知徇其名而不考其實,見孝文之富殖,而以爲老子之功,見孝武之虛耗,而以爲儒者之罪,則過矣。此唐明皇之所以溺於宴安,徹去禁防,而爲天寶之亂也。伏惟制策有王政所由,形于詩道。》:周公豳詩,》:王業也,而係之國風,》:宣王北伐,大事也,而載之小雅。》」:臣竊聞豳詩言后稷公劉所以致王業之艱難者也,》其後累世而至文王。文王之時,則王業既已大成矣,而其詩爲二南。》:二南之詩猶列於國風,》》:而至於豳,》:獨何怪乎!:昔季札觀周樂,以爲大雅曲而有直體,》:小雅思而不貳,》:怨而不言。夫曲而有直體者,寬而不流也。思而不貳,怨而不言者,狹而不迫也。由此觀之,則大雅小雅之所以異者,》、《取其辭之廣狹,非取其事之大小也。伏惟制策有周以冢宰制國用,唐以宰相兼度支。錢穀,大計也。兵師,大衆也。何陳平之對,謂當責之内史;:韋洪質之言,不宜兼於宰相。臣以爲宰相雖不親細務,至於錢穀兵師,固當制其贏虛利害。陳平所謂責之內史者,特以宰相不當治其簿書多少之數耳。昔唐之初,以郎官領度支而職事以治。及兵興之後,始立使額,參佐既衆,簿書益繁,百弊之源,自此而始。其後裴延齡皇甫鎛,皆以剝下媚上,至于希世用事。以宰相兼之,誠得防姦之要。而韋洪質之議,特以其權過重歟?故李德裕以爲賤臣不當議令,臣常以爲有宰相之風矣。伏惟制策有錢貨之制,輕重之相權;:命秩之差,虛實之相養。水旱蓄積之備,邊陲守禦之方。圜法有九府之名,樂語有五均之義。此六者,亦方今之所當論也。昔召穆公曰::民患輕,則多作重以行之。若不堪重,則多作輕以行之。亦不廢重。輕可改而重不可廢。不幸而過,寧失於重。此制錢貨之本意也。命者,人君之所擅,出於口而無窮;:秩者,民力之所供,取于府而有限。以無窮養有限,此虛實之相養也。水旱蓄積之備,則莫若復隋唐之義倉。邊陲守禦之方,則莫若依秦漢之更卒。周官有太府天府泉府玉府內府外府職內職金職幣,、、、、:是謂九府。太公之所行以致富。古者天子取諸侯之士,以爲國均,則市不二價,四民常均,是謂五均,獻王之所致以爲法,皆所以均民而富國也。凡陛下之所以策臣者,大略如此。而於其末復策之曰富人強國,尊君重朝。弭災致祥,改薄從厚。此皆前世之急政,而當今之要務。此臣有以知陛下之聖意,以爲向之所以策臣者,各指其事,恐臣不得盡其辭,是以復舉其大體而槩問焉。又恐其不能切至也,故又詔之曰悉意以陳而無悼後害。」:臣是以敢復進其猖狂之説。夫天下者,非君有也,天下使君主之耳。陛下念祖宗之重,思百姓之可畏,欲進一人,當同天下之所欲進,欲退一人,當同天下之所欲退。今者每進一人,則人相與誹曰,是出於某也,是某之所欲也。每退一人,則又相與誹曰,是出於某也,是某之所惡也。臣非敢以此爲舉信也。然而致此言者,則必有由矣。今無知之人,相與謗於道曰::聖人在上,而天下之所以不盡被其澤者,便嬖小人附于左右,而女謁盛於內也。爲此言者固妄矣,然而天下或以爲信者,何也?徒見諫官御史之言,矻矻乎難入,以爲必有間之者也。徒見蜀之美錦,越之奇器,不由方貢而入於宮也。如此而向之所謂急政要務者,陛下何暇行之。臣不勝憤懣,謹復列之於末。惟陛下寬其萬死,幸甚幸甚。謹對。 全宋文卷一九六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擬進士對御試策:并引狀問:右臣準宣命差赴集英殿編排舉人試卷。竊見陛下始革舊制,以策試多士,厭聞詩賦無益之語,將求山林朴直之論,聖聽廣大,中外歡喜。而所試舉人不能推原上意,皆以得失爲慮,不敢指陳闕政,而阿諛順旨者又卒據上第。陛下之所以求於人至深切矣,而下之報上者如此,臣竊深悲之。夫科場之文,風俗所繫,所收者天下莫不以爲法,所棄者天下莫不以爲戒。昔祖宗之朝,崇尚辭律,則詩賦之士,曲盡其巧。自嘉祐以來,以古文爲貴,則策論盛行於世,而詩賦幾至於熄。何者?利之所在,人無不化。今始以策取士,而士之在科甲者,多以諂諛得之。天下觀望,誰敢不然。臣恐自今以往,相師成風,雖直言之科,亦無敢以直言進者。風俗一變,不可復返,正人衰微,則國隨之,非復詩賦策論迭興迭廢之比也。是以不勝憤懣,退而擬進士對御試策一道。學術淺陋,不能盡知當世之切務,直載所聞,上將以推廣聖言,庶有補於萬一,下將以開示四方,使知陛下本不諱惡切直之言,風俗雖壞,猶可以少救。其所撰策,謹繕寫投進,干冒天威,臣無任戰恐待罪之至。,:問::朕德不類,託於士民之上,所與待天下之治者,惟萬方黎獻之求,詳延於廷,諏以世務,豈特考子大夫之所學,且以博朕之所聞。蓋聖王之御天下也,百官得其職,萬事得其序。有所不爲,爲之而無不成;:有所不革,革之而無不服。田疇闢,溝洫治,草木暢茂,鳥獸魚鱉無不得其性。其富足以備禮,其和足以廣樂,其治足以致刑。子大夫以謂何施而可以臻此?方今之弊,可謂衆矣。捄之之術,必有本末,所施之宜必有先後。子大夫之所宜知也。生民以來,所謂至治,必曰唐虞成周之時,詩書所稱,》《其跡可見。以至後世賢明之君,忠智之臣,相與憂勤,以營一代之業,雖未盡善,要其所以成就,亦必有可言者。其詳著之,朕將親覽焉。,:對::臣伏見陛下發德音,下明詔,以天下安危之至計,謀及于布衣之士,其求之不可謂不切,其好之不可謂不篤矣。然臣私有所憂者,不知陛下有以受之歟?禮曰:》:甘受和,白受采。故臣願陛下先治其心,使虛一而靜,然後忠言至計可得而入也。今臣竊恐陛下先入之言,已實其衷,邪正之黨,已貳其聽,功利之説,已動其欲,則雖有臯陶益稷爲之謀,亦無自入矣,而況於疎遠愚陋者乎!:此臣之所以大懼也。若乃盡言以招過,觸諱以忘軀,則非臣之所恤也。聖策曰聖王之御天下也,百官得其職,萬事得其序。臣以爲陛下未知此也,是以所爲顛倒失序如此。茍誠知之,曷不尊其所聞而行其所知歟?百官之所以得其職者,豈聖王人人而督責之,萬事之所以得其序者,豈聖王事事而整齊之哉?亦因能以任職,因職以任事而已。官有常守謂之職,施有先後謂之序。今陛下使兩府大臣侵三司財利之權,常平使者亂職司守令之治。刑獄舊法,不以付有司,而取決于執政之意;:邊鄙大慮,不以責帥臣,而聽計於小吏之口。百官可謂失其職矣。王者之所宜先者德也,所宜後者刑也,所宜先者義也,所宜後者利也。而陛下易之,萬事可謂失其序矣。然此猶其小者。其大者,則中書失其政也。宰相之職,古者所以論道經邦,今陛下但使奉行條例司文書而已。昔邴吉爲丞相,蕭望之爲御史大夫,望之言陰陽不和,咎在臣等,而宣帝以爲意輕丞相,終身薄之。今政事堂忿爭相詬,流傳都邑,以爲口實,使天下何觀焉。故臣願陛下首還中書之政,則百官之職,萬事之序,以次而得矣。聖策曰有所不爲,爲之而無不成;:有所不革,革之而無不服。陛下之及此言,是天下之福也。今日之患,正在於未成而爲之,未服而革之耳。夫成事在理不在勢,服人以誠不以言。理之所在,以爲則成,以禁則止,以賞則勸,以言則信。古之人所以鼓舞天下,綏之斯來,動之斯和者,蓋循理而已。今爲政不務循理,而欲以人主之勢,賞罰之威,劫而成之!:夫以斧析薪,可謂必克矣,然不循其理,則斧可缺,薪不可破。是以不論尊卑,不計強弱,理之所在則成,理所不在則不成可必也。今陛下使農民舉息,與商賈爭利,豈理也哉,而何怪其不成乎?禮曰:》:微之顯,誠之不可掩也如此夫。陛下茍誠心乎爲民,則雖或謗之而人不信;:茍誠心乎爲利,則雖自解釋而人不服。且事有決不可欺者,吏受賄枉法,人必謂之贜;:非其有而取之,人必謂之盜。茍有其實,不敢辭其名。今青苗有二分之息,而不謂之放債取利,可乎?凡人爲善,不自譽而人譽之;:爲惡,不自毀而人毀之。如使爲善者必須自言而後信,則堯舜周孔亦勞矣。、今天下以爲利,陛下以爲義;:天下以爲害,陛下以爲仁;:天下以爲貪,陛下以爲廉。不勝其紛紜也。則使二三臣者,極其巧辯,以解答千萬人之口。附會經典,造爲文書,以曉告四方之人。四方之人,豈如嬰兒鳥獸,而可以美言小數眩惑之哉。且夫未成而爲之,則其弊必至於不敢爲。未服而革之,則其弊必至於不敢革。蓋世有好走馬者,一爲墜傷,則終身徒行。何者?慎重則必成,輕發則多敗,此理之必然也。陛下若出於慎重,則屢作屢成,不惟人信之,陛下亦自信而日以勇矣。若出於輕發,則每舉每敗,不惟人不信,陛下亦自不信而日以怯矣。文宗始用訓注,其志豈淺也哉,而一經大變,則憂沮喪氣,不能復振。文宗亦非有失德,徒以好作而寡謀也。慎重者始若怯,終必勇;:輕發者始若勇,終必怯。廼者橫山之人,未嘗一日而忘漢,雖五尺之童子知其可取,然自慶曆以來,莫之敢發者,誠未有以善其後也。近者邊臣不計其後,而遽發之,一發不中,則內帑之費以數百萬計,而關輔之民困於飛輓者,三年而未已。雖天下之勇者,敢復爲之歟?爲之固不可,敢復言之歟?由此觀之,則橫山之功,是邊臣欲速而壞之也。近者青苗之政,助役之法,均輸之策,併軍蒐卒之令,卒然輕發,又甚於前日矣。雖陛下不卹人言,持之益堅,而勢窮事礙,終亦必變。他日雖有良法美政,陛下能復自信乎?人君之患,在於樂因循而重改作,今陛下春秋鼎盛,天錫勇智,此萬世一時也。而羣臣不能濟之以慎重,養之以敦朴,譬如乘輕車,馭駿馬,冒險夜行,而僕夫又從後鞭之,豈不殆哉!:臣願陛下解轡秣馬,以須東方之明,而徐行於九軌之道,甚未晚也。聖策曰田疇闢,溝洫治,草木暢茂,鳥獸魚鼈莫不各得其性者,此百工有司之事也,曾何足以累陛下。陛下操其要,治其本,恭己無爲,而物莫不盡其理,以生以死。若夫百工有司之事,自宰相不屑爲之,而況於陛下乎。聖策曰其富足以備禮,其和足以廣樂,其治足以致刑,何施而可以臻此。孔子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兔首瓠葉,可以行禮;:掃地而祭,可以事天。禮之不備,非貧之罪也。管子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臣不知陛下所謂富者,富民歟,抑富國與?陸賈曰::將相和調則士豫附。」:劉向曰::衆賢和於朝,則萬物和於野。今朝廷可謂不和矣。其咎安在?陛下不返求其本,而欲以力勝之。力之不能勝衆也久矣。古者刀鋸在前,鼎鑊在後,而士猶犯之,今陛下躬蹈堯舜,未嘗誅一無罪。欲弭衆言,不過斥逐異議之臣而更用人。必不忍行亡秦偶語之禁,起東漢黨錮之獄,多士何畏而不言哉?臣恐逐者不已,而爭者益多,煩言交攻,愈甚於今日矣。欲望致和而廣樂,豈不疎哉?古之求治者,將以措刑也。今陛下求治則欲致刑,此又羣臣誤陛下也。臣知其説矣,是出於荀卿。荀卿喜爲異論,至以人性爲惡,則其言治世刑重亦宜矣。而説者又以爲書稱唐虞之隆,》:刑故無小,而周之盛時,羣飲者殺。臣請有以詰之。夏禹之時,大辟二百,周公之時,大辟五百,豈可謂周治而禹亂耶?秦爲法及三族,漢除肉刑,豈可謂秦治而漢亂耶?致之言極也。天下幸而大治,使一日未安,陛下將變今之刑而用其極歟?天下幾何其不叛也,徒聞其語而懼者已衆矣。臣不意異端邪説惑誤陛下,至於如此。且夫宥過無大,刑故無小,此用刑之常理也。至于今守之。豈獨唐虞之隆而周之惑時哉。所以誅羣飲者,意其非獨羣飲而已。如今之法所謂夜聚曉散者,使後世不知其詳,而徒聞其語,則凡夜相過者,皆執而殺之,可乎?夫人相與飲酒而輒殺之,雖桀紂之暴,不至於此。而謂周公行之歟?聖策曰方今之弊,可謂衆矣,捄之之術,必有本末,施之之宜,必有先後。臣請論其本與其所宜先者,而陛下擇焉。方今捄弊之道,必先立事。立事之本,在於知人。則所施之宜,當先觀大臣之知人與否耳。古之欲立非常之功者,必有知人之明。茍無知人之明,則循規矩,蹈繩墨,以求寡過。二者皆審於自知,而安於才分者也。道可以講習而知,德可以勉強而能,惟知人之明不可學,必出於天資。如蕭何之識韓信,此豈有法而可傳者哉。以諸葛孔明之賢,而知人之明,則其所短,是以失之於馬謖。而孔明亦審於自知,是以終身不敢用魏延。我仁祖之在位也,事無大小,一付之於法,人無賢不肖,一付之於公議。事已效而後行,人已試而後用,終不求非常之功者,誠以當時大臣不足以與於知人之明也。古之爲醫者,聆音察色,洞視五臟,則其治疾也,有剖胸決脾,洗濯胃腎之變。茍無其術,不敢行其事。今無知人之明,而欲立非常之功,解縱繩墨以慕古人,則是未能察脈而欲試華佗之方,其異於操刀而殺人者幾希矣。房琯之稱劉秩,關播之用李元平是也。至今以爲笑矣。陛下觀今之大臣,爲知人歟?爲不知人歟?乃者擢用衆才,皆其造室握手之人,要結審固而後敢用,蓋以爲其人可與勠力同心,共致太平。曾未安席,而交口攻之者,如蝟毛而起。陛下以此驗之,其不知人也亦審矣。幸今天下無事,異同之論,不過瀆亂聖聽而已。若邊隅有警,盜賊竊發,俯仰成敗,呼吸變故,而所用之人,皆如今日,乍合乍散,臨事解體,不可復知,則無乃誤社稷歟?華佗不世出,天下未嘗廢醫;:蕭何不世出,天下未嘗廢治。陛下必欲立非常之功,請待知人之佐。若猶未也,則亦詔左右之臣安分守法而已。聖策曰生民以來,稱至治者必曰唐虞成周之世,詩書所稱,》《其跡可見。以至後世賢明之君,忠智之臣,相與憂勤,以營一代之業,雖未盡善,然要其所成就,亦必有可言者。其詳著之。臣以爲此不可勝言也。其施設之方,各隨其時而不可知。其所可知者,必畏天,必從衆,必法祖宗。故其言曰::戒之戒之。天惟顯思。命不易哉。又曰::稽于衆,舍己從人。又曰::丕顯哉,文王謨。丕承哉,武王烈。詩書所稱,》《大略如此。未嘗言天命不足畏,衆言不足從,祖宗之法不足用也。苻堅用王猛,而樊世仇騰席寶不悅。、:魏鄭公勸太宗以仁義,而封倫不信。凡今之人,欲陛下違衆而自用者,必以此藉口。而陛下所謂賢明忠智者,豈非意在於此等歟?臣願考二人之所行,而求之于今,王猛豈嘗設官而牟利,魏鄭公豈嘗貸錢而取息歟?且其不悅者,不過數人,固不害天下之信且服也。今天下有心者怨,有口者謗,古之君臣相與憂勤以營一代之業者,似不如此。古語曰::百人之聚,未有不公。而況天下乎!:今天下非之,而陛下不回,臣不知所稅駕矣。詩曰:》:譬彼舟流,不知所屆。心之憂矣,不遑假寐。區區之忠,惟陛下察之。臣謹昧死上對。《蘇文忠公全集》卷九。又見《皇朝文鑑》卷一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五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一一三,《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三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一八九,《經濟類編》卷一○,《古文淵鑑》卷四九。:集乙三作二。」」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江子静字序:友人江君以其名存之求字於予,予字之曰子靜。夫人之動,以靜爲主。神以靜舍,心以靜充,志以靜寧,慮以靜明。其靜有道,得己則靜,逐物則動。以一人之身,晝夜之氣,呼吸出入,未嘗異也。然而或存或亡者,是其動靜殊也。後之學者,始學也既累於仕,其仕也又累於進。得之則樂,失之則憂,是憂樂係於進矣。平旦而起,日與事交,合我則喜,忤我則怒,是喜怒係於事矣。耳悅五聲,目悅五色,口悅五味,鼻悅芬臭,是愛欲係於物矣。以眇然之身,而所係如此,行流轉徙,日遷月化,則平日之所養,尚能存耶?喪其所存,尚安明在己之是非與夫在物之真僞哉?故君子學以辨道,道以求性,正則靜,靜則定,定則虛,虛則明。物之來也,吾無所增,物之去也,吾無所虧,豈復爲之欣喜愛惡而累其真歟?君齒少才鋭,學以待仕,方且出而應物,所謂靜以存性,不可不念也。能得吾性不失其在己,則何往而不適哉!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丹淵集》附録,《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三,《續補全蜀藝文志》卷三四,《宋元學案補遺》卷九九,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文與可字説:鄉人皆好之,何如?曰::未可也。」:鄉人皆惡之,何如?曰::未可也。不如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善者好之,不善者惡之,足以爲君子乎?曰::未也。孔子爲問者言也,以爲賢於所問者而已。君子之居鄉也,善者以勸,不善者以耻,夫何惡之有。君子不惡人,亦不惡於人。子夏之於人也,可者與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張曰::君子尊賢而容衆。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賢歟,於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賢歟,人將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子張之意,豈不曰與其可者,而其不可者自遠乎?使不可者而果遠也,則其爲拒也甚矣,而子張何惡於拒也?曰::惡其有意於拒也。」:夫苟有意於拒,則天下相率而去之,吾誰與居?然則孔子之於孺悲也,非拒歟?曰::孔子以不屑教誨爲教誨者也,非拒也。夫苟無意於拒,則可者與之,雖孔子子張皆然。」:吾友文君名同,字與可。或曰::爲子夏者歟?」:曰::非也。取其與,不取其拒,爲子張者也。與可之爲人也,守道而忘勢,行義而忘利,修德而忘名,與爲不義,雖禄之千乘不顧也。雖然,未嘗有惡於人,人亦莫之惡也。故曰::與可爲子張者也。熙寧八年四月廿三日,從表弟蘇軾上。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楊薦字説:楊君以其所名薦,請字於余。余字之尊。己而告之曰::古之君子,佩玉而服韍,戴冕而垂旒,一獻之禮,賓主百拜,俯僂而後食。夫所爲飲食者,爲飽也;:所爲衣服者,爲暖也。若直曰飽暖而已,則夫古之君子,其無乃爲紛紛而無益,迂闊而過當耶。蓋君子小人之分,生於足與不足之間,若是足以已矣,而必爲之節文。故其所以養其身者甚周,而其所以自居者甚高而可畏,凜乎其若處女之在閨也,競競乎其若懷千金之璧而行也。夫是以不仁者不敢至於其墻,不義者不敢過其門。惟其所爲者,止於足以已矣之間,則人亦狎之而輕,加之以不義。由此觀之,凡世之所謂紛紛而無益迂闊而過當者,皆君子之所以自尊也。易曰:》:藉用白茅,無咎。孔子曰::茍錯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地非不足錯也,而必茅之爲藉,是君子之過以自尊也。予欲楊君之過以自尊,故因其名薦而取諸易以爲之字。》:楊君有俊才聰明,果敢有過於人,而余獨憂其所以自愛重者不至而已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文驥字説:馬之於德,力盡於蹄齧,智盡於竊銜詭轡。以蹄齧之力爲千里,以竊詭之智爲道迷。此之謂驥。文與可學士之孫,逸民秀才之子,蘇子由侍郎之外孫,小名驥孫,因名之曰驥,不稱其力稱其德,字之曰元德。元祐三年外伯翁東坡居士書。,:東坡居士言::驥孫才五歲,入吾家,見先府君畫像,曰,我嘗見於大慈寺中和院。試呼出相之,骨法已奇,神氣沉穩。此兒一日千里,吾輩猶及見之。他日學問,知驥之在德不在力,尚不辜東坡之言。元祐三年十月癸酉門下後省書。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三,《觀瀾文集》乙集卷八,《記纂淵海》卷五四,《古文集成》卷四三,《古文關鍵》卷二,《文章軌範》卷三一,《文章類選》卷一一,《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三○,《名世文宗》卷二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張厚之忠甫字説:張厚之忠甫,樂全先生子也。美才而好學,信道而篤志,先生名之曰恕,而其客蘇軾子瞻和仲推先生之意,字之曰厚之,又曰忠甫。且告之曰::事有近而用遠,言有約而義博者,渴必飲,饑必食,食必五穀,飲必水。此夫婦之愚所共知,而聖人之智所不能易也。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恕也。仁者得之而後仁,智者得之而後智。施於君臣父子夫婦朋友之間,無所適而不可,是飢渴飲食之道也。故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而孔子亦曰::如有周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已。夫驕且吝,豈非不恕而已乎。人而能恕也,雖孔子可庶幾,人而不能恕,雖周公不足觀也。先生之所以遺子者至矣,吾不能加豪末於此矣。然而曾子謂之忠恕,詩人謂之忠厚。以吾觀之,忠與恕與厚,是三言者,聖人之所謂一道也。或謂之穀,或謂之米,或謂之飯,此豈二物也哉。然謂穀米謂米飯則不可。故吾願子貫三言而并佩之。將有爲也,將有言也,必反而求之曰::吾未恕乎?未厚乎?未忠乎?自反而恕矣,厚矣,忠矣,然後從之。此孔子曾子詩人之意也,、:先生之意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七三,《文編》卷五三,《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趙德麟字説:宋有天下百餘年,所與分天工治民事者,皆取之疎遠側微,而不私其親。故宗室之賢,未有以勳名聞者。神宗皇帝實始慨然,欲出其英才與天下共之,增立教養選舉之法,所以封植而琢磨之者甚備。行之二十年,而文武之器,彬彬稍見焉。元祐六年,予自禁林出守汝南,始與越王之孫華原公之子簽書君令畤遊。得其爲人,博學而文,篤行而剛,信於爲道,而敏於爲政。予以爲有杞梓之用,瑚璉之貴,將必顯聞於天下,非特佳公子而已。昔漢武帝幸雍祠五畤,獲白麟以薦上帝,作白麟之歌,》:而司馬遷班固書曰獲一角獸,「蓋麟云。」:蓋之爲言,」:疑之也。夫獸而一角,固麟矣,二子何疑焉。豈求之武帝而未見所以致麟者歟?漢有一汲黯,而武帝不能用,乃以白麟赤鴈爲祥,二子非疑之,蓋陋之也。今先帝立法以出宗室之賢,而主上虛己盡下,求人如不及,四方之符瑞皆抑而不聞,此真獲麟者也。麟固不求獲,不幸而有是德與是形,此麟之所病也。今君學道觀妙,澹泊自守,以富貴爲浮雲,而文章議論,載其令名而馳之,既有麟之病矣,又可得逃乎?敬字君德麟,而爲之説。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仁説:孟子曰::仁者如射,發而不中,反求諸身。吾嘗學射矣,始也心志於中,目存乎鵠,手往從之,十發而九失,其一中者,幸也。有善射者,教吾反求諸身,手持權衡,足蹈規矩,四肢百體,皆有法焉,一法不修,一病隨之。病盡而法完,則心不期中,目不存鵠,十發十中矣,四肢百體,一不中節,差於此者,在毫釐之內,而失於彼者,在尋丈之外矣。故曰::孟子之所謂仁者如射,」:則孔子之所謂克己復禮也。」:君子之志於仁,盡力而求之,有不獲焉,退而求之身,莫若自克。自克而反於禮,一日足矣。何也?凡害於仁者盡也。害於仁者盡,則仁不可勝用矣。故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一不如禮,在我者甚微,而民有不得其死者矣。非禮之害,甚于殺不辜,不仁之禍,無大于此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皇朝文鑑》卷一○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二,《黃氏日鈔》卷六二,《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六,《古今圖書集成》學行典卷七三,《淵鑑類函》卷二八三,康熙《西江志》卷一七六,雍正《江西通志》卷一四一,乾隆《贛州府志》卷四三,道光《直隸州志》卷一三,光緒《丹徒縣志》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剛説:孔子曰::剛毅木訥,近仁。又曰::巧言令色,鮮矣仁。所好夫剛者,非好其剛也,好其仁也。所惡夫佞者,非惡其佞也,惡其不仁也。吾平生多難,常以身試之,凡免我于厄者,皆平日可畏人也,擠我于險者,皆異時可喜人也。吾是以知剛者之必仁,佞者之必不仁也。建中靖國之初,吾歸自海南,見故人,問存沒,追論平生所見剛者,或不幸死矣。若孫君介夫諱立節者,真可謂剛者也。始吾弟子由爲條例司屬官,以議不合引去。王荊公謂君曰::吾條例司當得開敏如子者。」:君笑曰::公言過矣,當求勝我者。若我輩人,則亦不肯爲條例司矣。公不答,徑起入戶,君亦趨出。君爲鎮江軍書記,吾時通守錢塘,往來常潤間,見君京口。方新法之初,監司皆新進少年,馭吏如束濕,不復以禮遇士大夫,而獨敬憚君,曰::是抗丞相不肯爲條例司者。」:謝麟經制溪洞事,宜州守王奇與蠻戰死,君爲桂州節度判官,被旨鞠吏士之有罪者。麟因收大小使臣十二人付君并按,且盡斬之。君持不可。麟以語侵君,君曰::獄當論情,吏當守法。逗撓不進,諸將罪也,既伏其辜矣,餘人可盡戮乎!:若必欲以非法斬人,則經制司自爲之,我何與焉。麟奏君抗拒,君亦奏麟侵獄事。刑部定如君言,十二人皆不死,或以遷官。吾以是益知剛者之必仁也。不仁而能以一言活十二人於必死乎!:方孔子時,可謂多君子,而曰未見剛者,」:以明其難得如此。而世乃曰太剛則折。」:士患不剛耳,長養成就,猶恐不足,當憂其太剛而懼之以折耶!:折不折,天也,非剛之罪。爲此論者,鄙夫患失者也。君平生可紀者甚多。獨書此二事遺其子勰勴,明剛者之必仁,以信孔子之説。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皇朝文鑑》卷一○七,《崇古文訣》卷二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二,《古文真寶》後集卷二,《文章類選》卷九,《文編》卷三八,《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二八,《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三三,《名世文宗》卷二七,弘治《黃州府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稼説:送張琥:曷嘗觀於富人之稼乎?其田美而多,其食足而有餘。其田美而多,則可以更休,而地方得完。其食足而有餘,則種之常不後時,而歛之常及其熟。故富人之稼常美,少秕而多實,久藏而不腐。今吾十口之家,而共百畝之田,寸寸而取之,日夜以望之,鋤耰銍艾,相尋於其上者如魚麟,而地力竭矣。種之常不及時,而歛之常不待其熟,此豈能復有美稼哉?古之人,其才非有以大過今之人也,其平居所以自養而不敢輕用以待其成者,閔閔焉如嬰兒之望長也。弱者養之以至於剛,虛者養之以至於充。三十而後仕,五十而後爵,信於久屈之中,而用於至足之後,流於既溢之餘,而發於持滿之末,此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而今之君子所以不及也。吾少也有志於學,不幸而早得與吾子同年,吾子之得亦不可謂不早也。吾今雖欲自以爲不足,而衆且妄推之矣。嗚呼,吾子其去此而務學也哉。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吾告子止於此矣。子歸過京師而問焉,有曰轍子由者,吾弟也,其亦以是語之。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何苓之名説:羅浮道士何宗一以其猶子爲童子,狀貌肥黑矮小,嘗戲之曰::此羅浮茯苓精也。俗諺曰::下有茯苓,上生兔絲。因名之曰苓之,字表絲。且祝老何善待之,壯長非庸物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思聰名説:法惠圓師小童彭九,年十一,善琴,應對明了如成人。自言未有法名,而同師皆聯思字,遂與名思聰,庶幾他日因聲以得法。仍書以付之。 全宋文卷一九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侯公説項羽辭:並叙:漢與楚戰,敗於彭城。太公間走,見獲於楚。項羽常置軍中以爲質。漢王遣辯士陸賈説項羽請之,不聽。後遣侯公,羽許之,遂歸太公。侯公之辯,過陸生矣。而史闕其所以説羽之辭,遂探其事情以補之,作代侯公説項羽辭。》::漢王四年,遣辯士陸賈東説項王,請還太公。項王弗聽,賈還。漢王不懌者累日。左右計無所出。侯公在軍中,而未知名,乃趨進而言曰::秦爲無道,荼毒天下,戮人之父,刑人之子,如刈草菅。大王奮不顧身,建大義,除殘賊,爲萬民請命。今秦氏已誅,天下且定,民之父子室家,皆得保完以相守也,其慶大矣。宜與太公享萬歲無窮之歡。不幸太公拘於强讎,以重大王夙夜之憂。臣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大王諸臣,未有輸忠出奇,以還太公之屬車,蹈義死節,以折項王之狼心者,臣恐天下有以議漢爲無人矣,此臣等之罪也。臣願先即辱國之誅。漢王嘻嚱曰::吾惟不孝不武,而太公暴露拘辱於楚者,三年矣。吾重念天下大計,未獲即死之,此吾所以早夜痛心疾首東嚮而不忘者也。顧爲之奈何?侯公曰::臣雖不敏,願大王假臣革車一乘,騎卒十人,臣朝馳至楚壁,而暮與太公驂乘而歸,可乎?漢王慢駡曰::腐儒,何言之易也。夫陸賈天下之辯士,吾前日遣之,智窮辭屈,抱頭鼠竄,顛沛而歸,僅以身免。若何言之易也!侯公曰::待人以必能者,不能,則喪氣;:倚事之必集者,不集,則挫心。大王前日之遣賈也,恃之爲必能之人,望之有必集之事。今賈乃困辱而歸,是大王氣喪而心挫也,宜其有以深鄙臣也。且大王一失任於陸賈,乃遂懲艾以爲無足使令者,是大王示太公之無還期,待天下爲無士也。漢王曰::吾豈忘親者耶,顧若豈足以辦此?且項王陰忮不仁,徒觸其鋒,與之俱靡耳。侯公曰::昔趙平原君苦秦之侵,欲結楚從也,求其可與從適楚者二十人。蓋擇於門下也,食客數千,得十九焉,其一人無得也,最下客毛遂請行。平原君不擇而與之俱,卒至強楚,廷叱其王,而定從於立談之間者,毛遂功也。日者,趙王武臣見獲於燕,以其臣陳餘張耳之賢,擇人請王,往者十輩,無一返者。終於養卒請行,朝炊未終,乃與趙王同載而歸。此大王之所知者。臣乃今日願爲大王之毛遂養卒,大王何慊不辱平原餘耳之聽哉。、漢王曰::善。」:即飭車十乘,騎卒百人,以遣侯公。侯公至楚,晨扣軍門,謁項王曰::臣聞漢王之父太公爲俘囚,臣竊慶大王獲所以勝於漢者。前日漢王遣使請之,而大王不與,至將烹焉,臣竊弔大王似不卹楚矣。項王瞋目大怒,叱侯公曰::若自薦死,乃欲爲而主行説以僥倖也。且吾親與人角,而獲其父,固將甘心焉。今乃言無卹者,何也?侯公曰::臣以區區之身,備漢之使,而有謁於大王,故大王以臣爲漢游説而忘忠楚也。大王試幸聽之。使其言有可用,則楚漢之大利,兩君之至歡,豈臣之私幸也。使其言無可用,則臣徐蹈鼎鑊,以從太公之烹,蓋未晚也。項王曰::太公之不得歸必矣,若將何言?侯公曰::夫漢王失職,怏怏而西,因思歸之士,收豪傑之伍,舉梁漢之師,下巴蜀之粟,并三秦,定齊魏,日引而東,以與大王決一旦之命,大王視其志,固將一天下,朝諸侯,建七廟,定大號,爲萬世基業耶?抑將區區徇匹夫之節,爲曾參之孝而已者耶?且連兵帶壘,與楚百戰以決雌雄,乃有天下三分之二。大王軍覆將死,自救不暇,凡所以運奇決勝爲大王之勍敵者,在漢王與諸將了事耶?抑太公實爲之也耶?雖庸人孺子固知之。然而太公,獨一亡似人耳,不足爲楚漢之輕重。大王幸虜獲之,而禍福實係焉,視其用之如何耳。得所以用而用之者強,失所以用而用之者亡。茍爲失其所用,未若不獲之爲善也。大王所以久拘而不歸者,固以要之。要之誠是也。且要而能致之,則權在我。要而不能致,則權在人。權之所在,以戰必克。則要者,名也;:歸者,實也。大王茍不得志於名,當速收效於實,無爲兩失而自遺其患。是以臣竊爲大王慎惜此舉也。大王固嘗置之俎上而命之矣,彼報之曰::必欲烹之,幸分羹焉。且父子相愛之情,豈相遠哉。方漢王窘於彭城,二子同載,推墮捐之,弗顧也,安知其視父不與子同也。太公之囚楚者,三年矣,彼誠篤於愛父,固將捐兵解甲,膝行頓顙楚之轅門,爲之請一旦之命,今勵士方力,督戰方急,無一日而忘與楚從事,此其志在天下,無以親爲也。大王今不歸之,以收其實,將久留之,以執其名,故曰似不卹楚也。項王怒氣少息,徐曰::顧吾所讐者漢王爾,其父何與耶?且漢王親以其身投吾掌握者,數矣,我常易而釋之,今乃曰東向必欲亡楚而後已,故吾深讎之,欲葅醢其父,聊快於一時,況與之歸耶?侯公曰::辱大王幸賜聽臣,臣請言其不可者。夫首建大義誅暴秦者,惟楚。世爲賢明顯名於天下者,惟楚。天下豪傑樂從而爭赴者,惟楚。被堅執鋭爲士卒先,所向摧靡,莫如大王。兵強將武,百戰百勝,莫如大王。諸侯畏慴,惟所號令,莫如大王。割地據國,連城數十,莫如大王。大王持此數者以令天下,朝諸侯,建大號,何待于今。然而爲之八年,智窮兵敗,土疆日蹙,反爲漢雌。大王嘗自知其所以失乎?項王曰::吾誠每不自知,如公言焉,公試論吾所以失者。侯公曰::大王知夫博者事乎?夫財均則氣均,氣均則敵偶,然後勝負之勢,決於一時。今大王求與漢博,方布席徒手未及投地,而驟以己資推遺之,已而財索氣竭,徒手而校之,則大王之勝勢去矣。夫仁義智信,所以取天下之資,而制敵之具也。大王乃棄資委具,以爲無所事,以故漢皆獲而收執之,此所以日引而東,視大王如無也。項王曰::何謂棄資委具?」:侯公曰::夫秦民之不聊生久矣。漢王之入關也,秋毫無所犯,解秦之罟,約法三章,民大慶悅,惟恐其不王秦也。大王之至,燔燒屠戮,酷甚於秦,秦人失望,何以爲仁?大王始與諸侯受約懷王,先入關者,王之,漢王出萬死不顧一生之計,叩關決戰,降俘其主,以待大王,而大王背約,遷之南鄭,何以爲信?大王以世爲楚將,方舉大義,不立其後,無以令天下,遂共立懷王而稟聽之。及天下且定,乃陽尊爲帝而放殺之,何以爲義?以范增之忠,陳平之智,韓信之勇,皆人傑。爭天下者,視此三人爲之存亡。然而增死於疑,平信去而不用,何以爲智?是以漢王於其入關也,天下歸其仁;:其還定三秦也,天下歸其信;:爲義帝縞素也,天下歸其義;:其用平信也,天下歸其智。此四者,大王素有之資,可畜之具,惟其委棄而不用,故漢皆得而收執之,是以大王未得所以稅駕也。方今之勢,漢王者,高資富室也。大王者,窶人也。天下者,市人也。市人不趨窶人而趨高資富室,明矣。然則大王今日之資,恃有一太公爾。天所以相楚也。今不歸之,以伸區區之信義,紓旦夕之急,臣恐漢人怒氣益奮,戰士倍我,是大王又以其資遺漢,且將索然而爲窮人矣。此臣所以爲大王寒心也。夫制人之與見制於人,克人之與見克於人,豈可同日而語哉。願大王熟計之。項王曰::孤所以恩漢者亦至矣。然去輒背我,今其父在此,猶日急鬬,誠一旦歸之,徒益其氣爾。侯公曰::不然。臣聞懷敵者強,怒敵者亡。大王於漢,未能懷而制之,乃欲怒而鬬之,臣意天溺大王之衷,將遂孤楚矣。大王誠惠辱一介之使護太公,且致言於漢王曰::前日太公播越於外,羇旅敝軍,獲侍盥沐者三年于茲,而君王方深督過之,是以下國君臣未敢議太公之歸。今君王敕駕迎之,孤恐久稽君王旦暮問安侍膳之歡,敢不承令,敬遣下臣衛送太公之屬車以還行宮。孤亦願自今之日,與君王捐忿棄瑕,繼平昔之歡,君王有以報不穀者,皇天后土,實與聞之。如此而漢不解甲罷兵以答大義,則曲在彼矣。大王因之號令士卒,以趨漢王,此秦所以獲晉惠公也。今大王不辱聽臣,臣無所受命而歸,漢王固將慟哭於軍曰::楚之讎我者深矣,使者再返,而太公不歸矣,且號爲舉大義,除殘賊,拯萬民,終之有不共戴天之讎,何面目以視天下,今日之事,有楚無漢,有漢無楚,吾將前死楚軍,不返顧矣。漢王持此感怒士心,整甲而趨楚軍,此伍子胥所以鞭平王之屍也。項王曰::善。吾聽公,姑無烹。公第還,語而主令罷兵,吾今歸之矣。侯公曰::此又不可。夫智貴乎早決,勇貴乎必爲。早決者無後悔,必爲者無棄功。王陵,楚之驍將也,一旦亡去漢,大王拘執其母,將以還陵也,而其母慷慨對使者爲陵陳去就之義,敕陵無還,遂伏劍而死。故天下皆賢智其母,而莫不哀其死也。今太公幽囚鬱抑於大王之軍,久矣。今聞使者再返,而大王無意幸赦還之,臣竊意其變生於無聊,不勝恚辱之積,一旦引決,以蹈陵母之義,則大王追悔前失,雖欲回漢軍之鋒,不可得矣。臣聞來而不可失者,時也。蹈而不可失者,機也。方今大王糧匱師老,無以支漢,而韓信之軍,乘勝之鋒,亦且至矣,大王雖欲解而東歸,不可得矣。臣願大王因其時而用其機,急歸太公,與漢王約,中分天下,割鴻溝以西爲漢,以東爲楚。大王解甲登壇,建號東帝,以撫東方之諸侯,亦休兵儲粟,以待天下之變。漢王老,且厭兵,尚何求哉?固將世爲西藩,以事楚矣。項王大悅。聽其計,引侯生爲上客,召太公,置酒高會三日而歸之。太公呂后既至,漢王大悅,軍皆稱萬歲。即日封侯公平國君,曰::此天下辯士,所居傾國者,故號平國君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其::原缺,據外集補。》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容齋續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明正:送于伋失官東歸:世俗之患,患在悲樂不以其正,非不以其正,其所取以爲正者非也,請借子以明其正。子之失官,有爲子悲如子之自悲者乎?有如子之父兄妻子之爲子悲者乎?子之所以悲者,惑於得也。父兄妻子之所以悲者,惑於愛也。惟不與於己者,則不惑亦不悲。夫惑則悲,不惑則不悲,人宜以惑者爲正歟,抑將以不惑者爲正歟?以不惑者爲正,則不悲者正也。然子亦有所樂者,曰::吾之所以爲吾者,豈以是哉。雖失是,其所以爲吾者猶存,則吾猶可樂焉已。而不樂,又從而悲之,則亦不忍夫天下之凡愛我者之悲,而不釋夫天下之凡惡我者之喜也。夫愛我而悲,惡我而喜,是知我之粗也。樂其所以爲吾者存,是自知之深也。人不以自知之深爲正,而以知我之粗者爲正,是得爲正也歟?故吾願爲子言其正。子將終身樂而不悲。詩云:》:優哉游哉,聊以卒歲。」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太息一章送秦少章秀才:孔北海與曹公論盛孝章云::孝章,實丈夫之雄者也。游談之士,依以成聲。今之少年喜謗前輩,或能譏評孝章,孝章要爲有天下重名,九牧之人,所共稱歎。吾讀至此,未嘗不廢書太息也。曰::嗟乎,英偉奇逸之士不容於世俗也久矣。雖然,自今觀之,孔北海盛孝章猶在世,而向之譏評者與草木同腐久矣。昔吾舉進士,試於禮部,歐陽文忠公見吾文,曰::此我輩人也,吾當避之。方是時,士以剽裂爲文,聚而見訕,且訕公者所在成市。曾未數年,忽焉若潦水之歸壑,無復見一人者,此豈復待後世哉。今吾衰老廢學,自視缺然,而天下士不吾棄,以爲可以與於斯文者,猶以文忠公之故也。張文潛秦少游此兩人者,士之超逸絶塵者也,非獨吾云爾。二三子亦自以爲莫及也。士駭於所未聞,不能無異同,故紛紛之言,常及吾與二子,吾策之審矣。士如良金美玉,市有定價,豈可以愛憎口舌貴賤之歟?少游之弟少章,復從吾游,不及朞年,而論議日新,若將施於用者。欲歸省其親,且不忍去。嗚呼,子行矣,歸而求諸兄,吾何加焉。作太息一篇,》:以餞其行,使藏於家,三年而後出之。元祐五年正月廿五日。《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又見《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七一。:此文之題原作太息;」:題下自註:「送秦少章。」今從《西樓帖》,於「息」字後補加「一章送秦少章秀才」七字,刪去題下自註。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四二,《文編》卷三八,《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三七,《八代文鈔》第二十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日喻:生而眇者不識日,問之有目者。或告之曰::日之狀如銅槃。」:扣槃而得其聲。他日聞鐘,以爲日也。或告之曰::日之光如燭。」:捫燭而得其形。他日揣籥,以爲日也。日之與鐘籥亦遠矣,而眇者不知其異,以其未嘗見而求之人也。道之難見也甚於日,而人之未達也,無以異於眇。達者告之,雖有巧譬善導,亦無以過於槃與燭也。自槃而之鐘,自燭而之籥,轉而相之,豈有既乎!:故世之言道者,或即其所見而名之,或莫之見而意之,皆求道之過也。然則道卒不可求歟?蘇子曰::道可致而不可求。」:何謂致?孫武曰::善戰者致人,不致於人。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學以致其道。莫之求而自至,斯以爲致也歟?南方多沒人,日與水居也,七歲而能涉,十歲而能浮,十五而能浮沒矣。夫沒者,豈茍然哉,必將有得於水之道者。日與水居,則十五而得其道。生不識水,則雖壯,見舟而畏之。故北方之勇者,問於沒人,而求其所以沒,以其言試之河,未有不溺者也。故凡不學而務求道,皆北方之學沒者也。昔者以聲律取士,士雜學而不志於道。今者以經術取士,士求道而不務學。渤海吳君彥律,有志於學者也,方求舉於禮部,作日喻以告之。》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文編》卷三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罪言:吾聞肉食之憂,非藿食者所宜慮也。府居之謀,非巷居者所宜處也。分之所不及,義之所弗出也。義之所弗出,利之所不釋也。犯義者惑,維卒不自克,作罪言。》:萬夫之望,萬夫所依,匪才尚之,而量包之。丘山之憾,一笑可散;:芥蔕之讐,千河不收。嗚呼!:寧我容汝,豈汝不可,神之聽之,終和而同乎?乘人之氣,決之易耳;:解忮觸猜,是惟難哉。水激則旱,其傷淫夷;:矢激則遠,行將安追。嗚呼!:佐涉者湍,佐鬬者呼。柴不立,其愚乃可以須。愛心之偏,其辭溢妍;:惡心之厚,其辭溢醜。惟仁人之言,愛惡兩捐,廣大恬愉,上通於天。嗚呼!:善言未升,貧客瞰門,曷以壽我,公侯承之,天道好還,莫適後先。人事喜復,無常倚伏。前之所是,事定而偷;:今之所是,後當焉如。嗚呼!:禍不在先,亦不在天,還隱其心,有萬其全。疾惡過義,美惡易位;:矯枉過直,美惡同則。如食宜饇,饜則爲度;:如酌孔取,劇則荒舞。嗚呼!:乃陰乃陽,神理所藏;:一弛一張,人道之常。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四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二,《文編》卷三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七一,《古今圖書集成》人事典卷一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問養生:余問養生於吴子,得二言焉。曰和。曰安。何謂和?曰::子不見天地之爲寒暑乎?寒暑之極,至於折膠流金,而物不以爲病,其變者微也。寒暑之變,晝與日俱逝,夜與月並馳,俯仰之間,屢變而人不知者,微之至,和之極也。使此二極者,相尋而狎至,則人之死久矣。何謂安?曰::吾嘗自牢山浮海達於淮,遇大風焉,舟中之人,如附於桔槔,而與之上下,如蹈車輪而行,反逆眩亂不可止。而吾飲食起居如他日。吾非有異術也,惟莫與之爭,而聽其所爲。故凡病我者,舉非物也。食中有蛆,見者莫不嘔也。其不知而食者,未嘗嘔也。請察其所從生。論八珍者必嚥,言糞穢者必唾。二者未嘗與我接也,唾與嚥何從生哉?果生於物乎?果生於我乎?知其生於我也,則雖與之接而不變,安之至也。安則物之感我者輕,和則我之應物者順。外輕內順,而生理備矣。吳子,古之靜者也。其觀於物也,審矣。是以私識其言,而時省觀焉。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四二,《古今圖書集成》人事典卷一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續養生論:鄭子産曰::火烈,人望而畏之;:水弱,人狎而玩之。翼奉論六情十二律,其論水火也,曰::北方之情好也,好行貪狼。南方之情惡也,惡行廉貞。廉貞故爲君子,貪狼故爲小人。予參二人之學,而爲之説曰::火烈而水弱,烈生正,弱生邪,火爲心,水爲腎。故五臟之性,心正而腎邪。腎無不邪者,雖上智之腎亦邪。然上智常不淫者,心之官正而腎聽命也。心無不正者,雖下愚之心亦正。然下愚常淫者,心不官而腎爲政也。知此,則知鉛汞龍虎之説矣。何謂鉛?凡氣之謂鉛,或趨或蹶,或呼或吸,或執或擊。凡動者皆鉛也。肺實出納之。肺爲金,爲白虎,故曰鉛,又曰虎。何謂汞?凡水之謂汞,唾涕膿血,精汗便利。凡濕者皆汞也。肝實宿藏之。肝爲木,爲青龍,故曰汞,又曰龍。古之真人論内丹者曰::五行顛倒術,龍從火裏出。五行不順行,虎向水中生。世未有知其説者也。方五行之順行也,則龍出於水,虎出於火,皆死之道也。心不官而腎爲政,聲色外誘,邪淫內發,壬癸之英,下流爲人,或爲腐壞。是汞龍之出於水者也。喜怒哀樂皆出於心者也。喜則攫拏隨之,怒則歐擊隨之,哀則擗踊隨之,樂則抃舞隨之。心動於內,而氣應於外,是鉛虎之出於火者也。汞龍之出於水,鉛虎之出於火,有能出而復返者乎?故曰皆死之道也。真人教之以逆行,曰::龍當使從火出,虎當使從水生也。其説若何?孔子曰::思無邪。」:凡有思皆邪也,而無思則土木也。孰能使有思而非邪,無思而非土木乎?蓋必有無思之思焉。夫無思之思,端正莊栗,如臨君師,未嘗一念放逸。然卒無所思。如龜毛兔角,非作故無本性,無故是之謂戒。戒生定,定則出入息自住,出入息住則心火不復炎上。火在易爲離。離,麗也。必有所麗,未嘗獨立,而水其妃也,既不炎上,則從其妃矣。水火合則壬癸之英,上流於腦,而益於玄膺,若鼻液而不鹹,非賢出故也,此汞龍之自火出者也。長生之藥,內丹之萌,無過此者矣。陰陽之始交,天一爲水,凡人之始造形,皆水也,故五行一曰水。得暖氣而後生,故二曰火。生而後有骨,故三曰木。骨生而日堅,凡物之堅壯者,皆金氣也,故四曰金。骨堅而後肉生焉,土爲肉,故五曰土。人之在母也,母呼亦呼,母吸亦吸,口鼻皆閉,而以臍達,故臍者,生之根也。汞龍之出於火,流於腦,溢於玄膺,必歸於根心,火不炎上,必從其妃,是火常在根也。故壬癸之英,得火而日堅,達於四支,洽於肌膚而日壯,究其極,則金剛之體也。此鉛虎之自水生者也。龍虎生而內丹成矣。故曰順行則爲人,逆行則爲道,道則未也,亦可謂長生不死之術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七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藥誦:嵇中散作幽憤詩,》:知不免矣,而卒章乃曰采薇山阿,散髮巖岫,永嘯長吟,頤性養壽者,悼此志之不遂也。司馬景王既殺中散而悔,使悔於未殺之前,中散得免於死者,吾知其掃跡滅景於人間,如脫兔之投林也,采薇散髮,豈其所難哉。孫真人著大風惡疾論曰:》:神仙傳有數十人,》:皆因惡疾而得仙道。何者?割棄塵累,懷潁陽之風,所以因禍而取福也。吾始得罪遷嶺表,不自意全,既逾年無後命,知不死矣。然舊苦痔,至是大作,呻呼幾百日。地無醫藥,有亦不效。道士教吾去滋味,絶薰血,以清浄勝之。痔有蟲館於吾後,滋味薰血,既以自養,亦以養蟲。自今日以往,旦夕食淡麫四兩,猶復念食,則以胡蔴茯苓麨足之。飲食之外,不啖一物。主人枯槁,則客自棄去。尚恐習性易流,故取中散真人之言,對病爲藥,使人誦之日三。曰::東坡居士,汝忘逾年之憂,百日之苦乎?使汝不幸而有中散之禍,伯牛之疾,雖欲采薇散髮,豈可得哉,今食蔴麥茯苓多矣。、:居士則歌以答之曰::事無事之事,百事治兮。味無味之味,五味備兮。茯苓蔴麥,、:有時而匱兮。有則食無則已者,與我無既兮。嗚呼噫嘻,館客不終,以是爲愧兮。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吳都法乘》卷九,《吳都文粹續集》卷二九,洪武《蘇州府志》卷四八,《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一二三,民國《吳縣志》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捨銅龜子文:蘇州報恩寺重造古塔,諸公皆捨所藏舍利。予無舍利可捨,獨捨盛舍利者,敬爲四恩三有捨之。故人王頤爲武功宰,長安有脩古塔者,發舊葬,得之以遺予,予以藏私印。成壞者有形之所不免,而以藏舍利則可以久存,藏私印或以速壞。貴舍利而賤私印,樂久存而悲速壞,物豈有是哉。予其并捨之。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怪石供:禹貢:》:青州有鉛松怪石。」:解者曰::怪石,石似玉者。今齊安江上往往得美石,與玉無辨,多紅黄白色。其文如人指上螺,精明可愛,雖巧者以意繪畫有不能及。豈古所謂怪石者耶?凡物之醜好,生於相形,吾未知其果安在也。使世間石皆若此,則今之凡石復爲怪矣。海外有形語之國,口不能言,而相喻以形。其以形語也,捷於口,使吾爲之,不已難乎?故夫天機之動,忽焉而成,而人真以爲巧也。雖然,自禹以來怪之矣。齊安小兒浴於江,時有得之者。戲以餅餌易之。既久,得二百九十有八枚。大者兼寸,小者如棗栗菱芡,、其一如虎豹,首有口鼻眼處,、:以爲羣石之長。又得古銅盆一枚,以盛石,挹水注之粲然。而廬山歸宗佛印禪師適有使至,遂以爲供。禪師嘗以道眼觀一切,世間混淪空洞,了無一物,雖夜光尺璧與瓦礫等,而況此石?雖然,願受此供。灌以墨池水,強爲一笑。使自今以往,山僧野人,欲供禪師,而力不能辦衣服飲食臥具者,皆得以浄水注石爲供,蓋自蘇子瞻始。時元豐五年五月,黃州東坡雪堂書。《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又見《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四二,《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一四,《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七一,《名山勝概記》卷三五,《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古今圖書集成》坤輿典卷一六,康熙《西江志》卷二○三,《淵鑑類函》卷二六,同治《廬山志》卷四。:集甲卷二三郎本卷六○復作覆。「「:」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四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七一,《古今圖書集成》坤輿典卷一六,同治《廬山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後怪石供:蘇子既以怪石供佛印,佛印以其言刻諸石。蘇子聞而笑曰::是安所從來哉?予以餅易諸小兒者也。以可食易無用,予既足笑矣,彼又從而刻之。今以餅供佛印,佛印必不刻也,石與餅何異?參寥子曰::然。供者,幻也。受者,亦幻也。刻其言者,亦幻也。人幻何適而不可。舉手而示蘇子曰::拱此而揖人,人莫不喜。戟此而詈人,人莫不怒。同是手也,而喜怒異,世未有非之者也。子誠知拱戟之皆幻,則喜怒雖存而根亡。刻與不刻,無不可者。蘇子大笑曰::子欲之耶?」:乃亦以供之。凡二百五十,并二石槃云。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東坡酒經:南方之氓,以糯與粇,雜以卉藥而爲餅。嗅之香,嚼之辣,揣之枵然而輕,此餅之良者也。吾始取麫而起肥之,和之以薑液,烝之使十裂,繩穿而風戾之,愈久而益悍,此麴之精者也。米五斗以爲率,而五分之,爲三斗者一,爲五升者四。三斗者以釀,五升者以投,三投而止,尚有五升之贏也。始釀以四兩之餅,而每投以二兩之麴,皆澤以少水,取足以散解而勻停也。釀者必甕按而井泓之,三日而井溢,此吾酒之萌也,酒之始萌也,甚烈而微苦,蓋三投而後平也。凡餅烈而麴和,投者必屢嘗而增損之,以舌爲權衡也。既溢之,三日乃投,九日三投,通十有五日而後定也。既定乃注以斗水,凡水必熟而冷者也。凡釀與投,必寒之而後下,此炎州之令也。既水五日乃篘,得二斗有半,此吾酒之正也。先篘,半日,取所謂贏者爲粥,米一而水三之,揉以餅麴,凡四兩,二物并也。投之糟中,熟撋而再釀之,五日壓得斗有半,此吾酒之少勁者也。勁正合爲四斗,又五日而飲,則和而力嚴而不猛也。篘絶不旋踵而粥投之,少留,則糟枯中風而酒病也。釀久者酒醇而豐,速者反是,故吾酒三十日而成也。《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又見《皇朝文鑑》卷一二七,《容齋五筆》卷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七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嘉靖《惠州志》卷一六。:井原作并,」」:據集乙卷九皇朝文鑑改。、《洪邁容齋隨筆五筆卷八醉翁亭記酒經條引東坡酒經全文,·《《亦作井。」:以下三日而井溢之井原亦作并,」」」:今亦據上三書改。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若稽古説:若稽古,」:其訓曰順。考古之所謂若,」:今之所謂順也。」:古之所謂誠,」:今之所謂真也。」:非以若易順,誠易真也。曰::惠亦順也。方虞書時,》:未有云順者耶?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八佾説:宋書樂志:·宋文帝元嘉十三年,給彭城王義康伎,相承給三十六人。太常傅隆以爲左傳諸侯用六,》:杜預以爲三十六人,非是。舞以節八音,故必以八人爲列。自天子至士,降殺以兩,兩,减其二列。若如預言,至士止有四人,豈復成樂。服虔注左傳與隆同。》:又春秋:》:晋悼公納鄭女樂八,晋以一八賜魏絳,此樂以八人爲列之證也。予案,説文:》:佾從人,從䏌聲。䏌,音許訖切,䏌,肉八聲,其解云::振也。八無緣爲䏌之聲,疑古字從八從肉。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皇朝文鑑》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蜡説:八蜡,三代之戲禮也。歲終聚戲,此人情之所不免也。因附以禮義。亦曰::不徒戲而已矣。祭必有尸,無尸曰奠,』:始死之奠與釋奠是也。今蜡祭謂之祭,蓋有尸也。貓虎之尸,誰當爲之?置鹿與女,誰當爲之?非倡優而誰!:葛帶榛杖,以喪老物。黃笠草屨,以奠野服。皆戲之道也。子貢觀蜡而不悅。孔子告之曰::一弛一張,文武之道。蓋謂是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尸説:古人祭祀用尸,極有深意。蓋人之意氣既散,孝子求神而祭,無尸則不享,無主則不依,故易於涣萃皆言王假有廟,》》、《「即涣散之時事也。魂氣必求其類而依之,人與爲類,骨肉又爲一家之類。己與尸各心齋潔,至誠相通,以此求神,宜其享之。後人不知此道,直以尊卑之勢,遂不行耳。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烏説:烏於人最黠,伺人音色有異,輒去不留,雖捷矢巧彈,不能得其便也。閩中民狃烏性,以謂物無不可以性取者。則之野,挈罌飯楮錢,陽哭冢間,若祭者然。哭竟,裂錢棄飯而去。烏則爭下啄,啄盡,哭者復立他冢,裂錢棄飯如初。烏不疑其紿也,益鳴爭,乃至三四,皆飛從之。稍狎,迫於羅,因舉獲其烏焉。今夫世之人,自謂智足以周身,而不知禍藏於所伏者,幾何不見賣於哭者哉!:其或不知周身之術,而以愚觸死,則其爲智,猶不若烏之始虛於彈。韓非作説難,》:死於秦,天下哀其以智死。楚人不知説難而謂之沐猴,天下哀其以愚死。二人者,其爲愚智則異,其於取死則同矣。甯武子,邦有道則智,邦無道則愚,觀時而動,禍可及哉!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二魚説:予讀柳子厚三戒而愛之,》:又嘗悼世之人,有妄怒而招悔,欲蓋而彌彰者。遊吴,得二事於海濱之人,亦似之。作二魚説,》:非意乎續子厚者,亦聊以自警云。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二魚説,河之魚:河之魚,有豚其名者。游於橋間,而觸其柱,不知遠去。怒其柱之觸己也,則張頰植鬣,怒腹而浮於水,久之莫動。飛鳶過而攫之,磔其腹而食之。好游而不知止,因游以觸物,而不知罪己,乃妄肆其忿,至於磔腹而死,可悲也夫!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河東先生集》附録,《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別集卷八六,《古今事文類聚》後集卷三四,《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二魚説,海之魚:海之魚,有烏賊其名者。呴水而水烏,戲於岸間,懼物之窺己也,則呴水以蔽物。海烏疑而視之,知其魚也而攫之。嗚呼,徒知自蔽以求全,不知滅跡以杜疑,爲識者之所窺,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梁賈説:梁民有賈於南者,七年而後返。茹杏實海藻,呼吸山川之秀,飲泉之香,食土之潔,泠泠風氣,如在其左右。朔易弦化,磨去風瘤,望之蝤蠐然,蓋項領也。倦游以歸,顧視形影,日有德色。倘徉舊都,躊躇乎四鄰,意都之人與鄰之人,十九莫己若也。入其閨,登其堂,視其妻,反驚以走::是何怪耶?」:妻勞之,則曰::何關於汝!」:饋之漿,則憤不飲。舉案而飼之,則憤不食。與之語,則向墻而欷歔。披巾櫛而視之,則唾而不顧。謂其妻曰::若何足以當我,亟去之!妻俛而怍,俯而歎,曰::聞之,居富貴者,不易糟糠;:有姬姜者,不棄憔悴。子以無癭歸,我以有癭逐。嗚呼,癭邪,非妾婦之罪也!妻竟出。於是賈歸家。三年,鄉之人憎其行,不與婚。而土地風氣,蒸變其毛脈,啜菽飲水,動搖其肌膚,前之醜稍稍復故。故是還其室,敬相待如初。君子謂是行也,知賈之薄於禮義多矣。居士曰::貧易主,貴易交,不常其所守,茲名教之罪人,而不知學術者,蹈而不知恥也。交戰乎利害之場,而相勝於是非之境,往往以忠臣爲敵國,孝子爲格虜,前後紛紜,何獨梁賈哉! 全宋文卷一九六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梁工説:梁工治丹竈有日矣。或有自三峰來,持淮南王書,欲授枕中奇秘坎離生養之法,陰陽九六之數,子女南北之位,或黄或白,生生而不窮。以是强兵,以是緒餘以博施濟衆。而其始也,密室爲場,空地爲爐,外燼山木之上煮天一,坏父鼎母,養以既濟,風火絪緼,而瓦鑠化生。方士未畢其説,工悅之,然以爲盡之矣。退試其術,逾月破竈,而黃金已芽矣。於是謝方士。方士曰::子得予之方,未得究其良,知其一不知其二。余弗邀利於子,後日不成,不以相仇,則子之惠也。工重謝之曰::若之術殫於是矣,予固知之矣,豈若愚我者哉!遂歌驪駒以遣送之。》:束書在於腰,長揖而去。工日治其訣,更增益劑量,其貪婪無厭。童東山之木,汲西江之水,夜火屬月魄,晝火屬日光,操之彌勤,而其術愈疎,爲之不已,而其費滋甚。牛馬銷於鉛汞,室廬盡於鉗鎚,券土田,質妻子,蕭條襤縷,而其效不進。至老以死,終不悟。君子曰::術之不慎,學之不至者然也,非師之罪也。居士曰::杇墻畫墁,天下之賤工,而莫不有師。問之不下,思之不熟,與無師同。其師之不至,杇墻畫墁之不若也。不至,則欺其中,亦以欺其外。欺其中者己窮,欺外者人窮。如梁工蓋自窮,亦安能窮人哉!,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堯遜位於許由:司馬遷曰::夫學者載籍極博,尤考信於六藝。詩書雖缺,》、《然虞夏之文可知也。堯將遜位於虞舜,舜禹之間,岳牧咸薦,乃試之於位,典職數十年,功用既興,然後授政。示天下重器,王者大統,傳天下若斯之難也。而説者謂堯讓天下於許由,許由不受,耻之逃隱。及夏之時,有卞隨務光者,此何以稱焉?東坡先生曰::士有簞食豆羹見於色者,自吾觀之,亦不足信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唐宋名賢確論》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巢由不可廢:巢由不受堯禪,堯舜不害爲至德;夷齊不食周粟,湯武不失爲至仁。孔子不廢是説,曰::武盡美矣,未盡善也。揚雄者獨何人,乃敢廢此,曰::允哲堯禪舜,則不輕於由矣。陋哉斯言。使夷齊不經孔子,雄亦且廢之矣。世主誠知揖遜之水,尚污牛腹,則干戈之粟,豈能溷夷齊之口乎?於以知聖人以位爲械,以天下爲牢,庶乎其不驕士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能改齋漫録》卷一○,《文章類選》卷一二,《歷代名賢確論》卷二,《唐宋名賢確論》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堯不誅四凶:史記舜本紀:·舜歸而言於帝,請流共工於幽陵,以變北狄;:放驩兜於崇山,以變南蠻;:遷三苗於三危,以變西戎;:殛鯀於羽山,以變東夷。太史公多見先秦古書,故其言時有可考,以正自漢以來儒者之失。四族者,若皆窮姦極惡,則必見誅於堯之世,不待舜而後誅,明矣。屈原有云::鯀悻直以忘身。」:則鯀蓋剛而犯上者耳。若四族者,誠皆小人也,則安能用之以變四夷之俗哉!:由此觀之,則四族之誅,皆非誅死,亦不廢棄,但遷之遠方爲要荒之君長耳。如左氏之所言,》:皆後世流傳之過。若堯之世有大姦在朝而不能去,則堯不足爲堯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唐宋名賢確論》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堯桀之民:堯之民,比屋可封;:桀之民,比屋可誅。若信此説,則堯時諸侯滿天下,桀時大辟遍四海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商人賞罰:禮云:》:商人先罰而後賞。」:而漢武策董仲舒云::商人執五刑以督姦,傷肌膚以懲惡。此百王之所同而獨云爾者,漢儒之學,固有以商爲厚於威而薄於恩也耶?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八,《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管仲分君謗:宋君奪民時以爲臺,而民非之,無忠臣以掩其過也。子罕釋相而爲司空,民非子罕而善其君。齊桓公宫中七市,女閭七百,國人非之,管仲故爲三歸之臺,以掩桓公。此戰國策之言也。》:蘇子曰::管仲,仁人也,戰國策之言,》:庶幾是乎!:然世未有以爲然者也。雖然,管仲之愛其君亦陋矣,不諫其過,而務分謗焉。或曰::管仲不可諫也。」:蘇子曰::用之則行,捨之則藏。諫而不聽,不用而已矣。故孔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按:郎本卷五七題作《論管仲説》,與下文《管仲無後》爲一篇,此在前。《外集》卷一九無「君」字。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八,《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管仲無後:左氏云:》:管仲之世祀也宜哉!」:謂其有禮也。而管子之後不復見於齊者。予讀其書,大抵以魚鹽富齊耳。予然後知管子所以無後於齊者。孔子曰::管仲相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袵矣。又曰::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夫以孔子稱其仁,丘明稱其有禮,然不救其無後,利之不可與民爭也如此。桑弘羊滅族,韋堅王鉷楊慎矜王涯之徒,、皆不免於禍,孔循誅死,有以也夫。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二一,《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楚子玉以兵多敗:蔿賈論子玉,過三百乘必敗。而郤克自謂不如先大夫,請八百乘。將以用寡爲勝,抑以將多爲賢也?如淮陰侯言多多益辦,是用衆亦不易。古人以兵多敗者,不可勝數。如王尋苻堅哥舒翰者多矣。、:子玉剛而無禮,少與之兵,或能戒懼而不敗耶?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二,《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孔子誅少正卯:孔子爲魯司寇,七日而誅少正卯。或以爲太速。此叟蓋自知其頭方命薄,必不得久在相位,故汲汲及其未去發之。使更遲疑兩三日,已爲少正卯所圖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顔回簞瓢:孔子稱顔回屢空,至於簞食瓢飲,其爲造物者費亦省矣,猶且不免於夭折。使回喫得兩簞食幾瓢飲,當更不活得二十九歲。然造物者輒支盜跖兩日祿料,便足爲回七十餘年糧矣,但恐回不肯要耳。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賢文粹》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宰我不叛:李斯上書諫二世,其略曰::田常爲簡公臣,布惠施德,下得百姓,上得羣臣,陰取齊國,殺宰予於庭。是宰予不從田常亂而滅其族。太史公載宰我爲臨淄大夫,與田常作亂,以夷其族,孔子耻之。李斯事荀卿,去孔子不遠,宜知其實。蓋傳者妄也。予嘗病太史公言宰我與田常作亂夷其族,使吾先師之門乃有叛臣焉。天下通祀者,容叛臣其間,豈非千載不蠲之惑也耶?近令兒子邁考閲舊書,究其所因,則宰我不叛,其驗甚明。太史公固陋承疑,使宰我負冤千載,而吾師與蒙其詬,自兹一洗,亦古今之大快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一八,《唐宋名賢確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司馬穰苴:史記:》:司馬穰苴,齊景公時人也。其事至偉,而左氏不載,》:予嘗疑之。戰國策:》:司馬穰苴,爲政者也,閔王殺之,大臣不親。則其去景公也遠矣。太史公取戰國策作史記,》》:當以戰國策爲信。》:凡史記所書大事,》:而左氏無有者,》:皆可疑。如程嬰杵臼之類是也。穰苴之事不可誣,抑不在春秋之世,當更徐考之。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古今人物論》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孟嘗君賓禮狗盗:孟嘗君所賓禮者至於狗盗,皆以客禮食之,其取士亦陋矣。然微此二人,幾不脱於死。當是時,雖道德禮義之士,無所用之。然道德禮義之士,當救之於未危,亦無用此士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顔蠋巧貧:顔蠋與齊王遊,食必太牢,出必乘車,妻子衣服麗都。蠋辭去,曰::玉生於山,制則破焉,非不寶貴也,然而太璞不完。士生於鄙野,推選則祿焉,非不尊達也,然而形神不全。蠋願得歸,晚食以當肉,安步以當車,無罪以當貴,清浄貞正以自娛。嗟乎,戰國之士,未有如魯連顔蠋之賢者也,然而未聞道也。曰晚食以當肉,安步以當車,是猶有意於肉與車也。夫晚食自美,安步自適,取於美與適足矣,何以當肉與車爲哉。雖然,蠋可謂巧於居貪者也。未飢而食,雖八珍猶草木也。使草木如八珍,惟晚食爲然。蠋固巧矣,然非我之久於貧,不知蠋之巧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田單火牛:田單使人食必祭,以致烏鳶,又設爲神師,皆近兒戲,無益於事。蓋先以疑似置齊人心中,則夜見火牛龍文,足以駭動取一時之勝。此其本意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張儀欺楚:張儀欺楚王以商於之地六百里。既而曰::臣有奉邑六里。」:此與兒戲無異。天下莫不疾張子之詐,而笑楚王之愚也。夫六百里豈足道哉。而張子又非楚之臣,爲秦謀耳,何足深過。若後世之臣欺其君者,曰::行吾言,天下舉安,四夷畢服,禮樂興而刑罰措。其君之所欲得者,非特六百里也,而卒無絲毫之獲。豈惟無獲,其所喪已不可勝言矣。則其所以事君者,乃不如張儀之事楚。因讀晁錯傳,》:書此。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商君功罪:商君之法,使民務本力農,勇於公戰,怯於私鬬,食足兵強,以成帝業。然其民見刑而不見德,知利而不知義,卒以此亡。故帝秦者商君也,亡秦者亦商君也。其生有南面之福,既足以報其帝秦之功矣;:而死有車裂之禍,蓋僅足以償其亡秦之罰。理勢自然,無足怪者。後之君子,有商君之罪,而無商君之功,饗商君之福,而未受其禍者,吾爲之懼矣。元豐三年九月十五日,讀戰國策書。》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翦用兵:善用兵者,破敵國,當如小兒毁齒,以漸摇撼,而後取之,雖小痛而能堪也。若不以漸,一拔而得齒,則取齒適足以殺兒。王翦以六十萬人取荆,此一拔取齒之道也。秦亦憊矣,二世而敗,坐此也夫。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荀子疎謬:荀子有云::青出於藍,而青於藍,冰生於水,而寒於水。故世之言弟子勝師者,輒以此爲口實。此無異醉夢中語。青,即藍也。冰,即水也。今釀米以爲酒,殺羊豕以爲膳羞,而曰酒甘於米,膳羞美於羊豕,雖兒童必皆笑之。而荀卿乃以爲辯,信其醉夢顛倒之言。至以性爲惡,其疎謬,大率皆此類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三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陳平論全兵:匈奴圍漢平城,陳平上言::胡者全兵,請令強弩傅兩矢外向,徐行出圍。李奇注全兵云:」:惟弓矛,無雜仗也。此説非是。使胡有雜仗,則傅矢外向之説,不得行歟!:且奇何以知匈奴無雜仗也,匈奴特無弩爾。全兵者,言匈奴自戰其地,不致死,不能與我行此危事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趙堯真刀筆吏:方與公謂周昌之吏趙堯::年雖少,然奇士,君必異之,且代君。昌笑曰::堯刀筆吏耳,何至是!居頃之,堯説高祖爲趙王置貴強相,獨昌爲可。高祖用其策,堯竟代昌爲御史大夫。呂后殺趙王,昌亦無能爲,特謝病不朝耳。由是觀之,堯特爲此計規代昌耳,安能爲高祖謀哉!:其後,呂后怒堯爲此計,亦抵堯罪。堯非獨不能爲高祖謀,其自謀亦不審矣。昌謂之刀筆吏,真不誣哉!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酈寄幸免:班固有言::當孝文時,天下以酈寄爲賣友。夫賣友者,謂見利而忘義也。若寄父爲功臣而又執劫,摧吕禄,以安社稷,誼存君親可也。予曰::當是時,寄不得不賣友也。罪在於寄以功臣子而與國賊遊,且相厚善也。石碏之子厚與州吁遊,碏禁之不從,卒殺之。君子無所譏,曰大義滅親。」:酈商之賢不及石碏,故寄得免於死,古之幸人也。而固又爲洗賣友之穢,固之於義陋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穆生去楚王戊:楚元王敬禮穆生,每置酒,常爲穆生設體。及王戊即位,常設,後忘設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設,王之意怠。楚人將鉗我於市。稱疾卧。申公與白生强起之,曰::獨不念先王之德歟?今王一旦失小禮,何足至此。穆生曰::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先王所以禮吾三人者,爲道之存故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與久處?豈爲區區之禮哉!遂謝病去。申公白生獨留。王戊稍淫暴,與吴通謀,二人諫不聽,衣之赭衣,使杵臼舂於市。申公愧之,歸魯教授,不出門。已而趙綰王臧言於武帝,復以安車蒲輪召,卒坐臧事,病免。死。穆生遠引於未萌之前,而申公眷戀於既悔之後。謂禍福皆天不可避就者,未必然也。可書之座右,爲士君子終身之戒。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漢武無秦穆之德:杞子自鄭使告於秦,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訪諸蹇叔。蹇叔曰::勞師以襲遠,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遠主備之,勤而無取,必有悖心,且師行千里,其誰不知?公辭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師於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公使謂之,曰::爾何知,爾何知,中壽,爾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晉人禦師必於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避風雨也。必死是間,余收爾骨焉。漢武帝違韓安國而用王恢,然卒殺恢,是有秦穆公違蹇叔之罪,而無用孟明之德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六,《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韓論兵:王恢與韓安國論擊匈奴上前,至三乃復。安國初持不可擊其堅,後乃云::意者有他謬巧,可以擒之,則臣不可知也。安國揣知上意所向,故自屈其議以信恢耳。不然,安國所論,殆天下所以存亡者,豈計於謬巧哉?」:安國少貶其論,兵連過結,至漢幾亡,可以爲後世君子之戒。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西漢風俗諂媚:西漢風俗諂媚,不爲流俗所移,惟汲長孺耳。司馬遷至伉簡。然作衛青傳,》:不名青,但謂之大將軍;:賈誼何等人也,而云愛幸於河南太守吳公。此等語甚可鄙,而遷不知,習俗使然也。本朝太宗時,士大夫亦有此風,至今未衰。吾嘗發策學士院,問兩漢所以亡者,難易相反,意在此也。而答者不能盡,吾亦嘗於上前論之。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衛青奴才:漢武無道,無足觀者。惟踞厠見衛青,不冠不見汲黯,爲可佳爾。若青奴才,雅宜舐痔,踞厠見之,正其宜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六,《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司馬相如創開西南夷路:司馬長卿始以污行不齒於蜀人,既而以賦得幸天子,未能有所建明立絲毫之善以自贖也。而創開西南夷逢君之惡,以患苦其父母之邦,乃復矜其車服節旄之美,使邦君負弩先驅,豈得詩人致恭桑梓萬石君父子下里門之義乎?卓王孫暴富遷虜也,故眩而喜耳。魯多君子,何喜之有。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六,《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司馬相如之諂死而不已:司馬相如歸臨邛,令王吉謬爲恭敬,日往朝相如,相如稱病,使從者謝吉。及卓氏爲具,相如又稱病不往。吉自往迎相如。觀吉意,欲與相如爲率錢之會耳。而相如遂竊妻以逃,大可笑。其諭蜀父老,》:云以諷天子。以今觀之,不獨不能諷,殆幾於勸矣。諂諛之意,死而不已,猶作封禪書。》:如相如,真可謂小人也哉!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六,《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臞仙帖:司馬相如諂事武帝,開西南夷之隙,及病且死,猶草封禪書,》:此所謂死而不已者耶!:列仙之隱居山澤間,形容甚臞,此殆得道人也。而相如鄙之,作大人賦,》:不過欲以侈言廣武帝意耳。夫所謂大人者,相如孺子,何足以知之!:若賈生鵩賦,》:真知大人者也。庚辰八月二十二日。東坡書。,按:《志林》「得道」作「四果」,《外集》作「得果」。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竇嬰田蚡:竇嬰田蚡俱好儒術,推轂趙綰王臧。迎魯申公,欲設明堂,令列侯就國,除關,以禮爲服制,欲以興太平。會竇太后不悅,綰臧下吏,嬰蚡皆罷。觀嬰蚡所爲,其名亦善矣。然嬰既沾沾自喜,蚡又專爲姦利,太平豈可以文致力成哉。申公始不能用穆生言,爲楚人所辱,亦可以少懲矣。晚乃爲嬰蚡起,又可以一笑。鳳凰翔於千仞,烏鳶彈射不去,誠非虛語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漢武帝巫蠱事:漢武帝諱巫蠱之事,疾如仇讐。蓋夫婦君臣父子之間,、:嗷嗷然不聊生矣。然史記封禪書云:·丁夫人雒陽虞初等,、:以方祠詛匈奴大宛。」:己且爲巫蠱之魁,何以責其下?此最可笑云。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霍光疏昌邑王之罪:觀昌邑王與張敞語,真風狂不慧者爾,烏能爲惡?廢則已矣,何至誅其從官二百餘人?以吾觀之,其中從官必有謀光者,光知之,故立廢賀,非專以淫亂故也。二百人方誅,號呼於市,曰::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此其有謀明矣。特其事秘密,無緣得之。著此者,亦欲後人微見其意也。武王數紂之罪,孔子猶且疑之。光等疏賀之惡,可盡信耶?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九,《古今人物論》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趙充國用心可重:始予觀充國策先○匈奴情僞,曰::何其明也!」:又觀遣彫車行羌中告諭,阻辛武賢先攻䍐頢,守便宜不出師。畫屯田十二利,專務以恩信積穀招降,以謂此從容以義用兵,與夫逞詐諼疲人於一戰者絶殊。最末,觀其語將校曰::諸君皆便文自營爾,非爲公家忠計也。語郎中曰::是何言之不忠也?吾固以死守之。語浩星賜曰::吾老矣,豈嫌伐一時事以欺明主哉!:老臣不以餘命爲陛下言之,卒死,誰當復言之?卒以其意白上云。嗚呼,使有位君子皆用其心如充國,則古今天下豈有不治者哉!:嘗觀於內,公卿士大夫之議曰::法當然,柰何!觀於外,將之議曰::詔如是,不當違詔也。凡在我,一入一出,未有止障也。脫有能言一事,其言不用,則矜語於人曰::某事吾嘗言之,上不我用也,我則無負。終不更犯顔色,往復論也,況於以死守而不欺,豈復有哉!:而以餘命受祿位者,併肩立也。豈特才不及充國,忠又不如,可歎也。夫充國之用心,人臣常道爾。然與充國同時在漢廷人,未聞皆然,而充國獨然,故可重也。噫,今之人,不及往時遠矣,則充國益可重也。予既觀充國而感今之人,又觀宣帝與之上下議論,而格排羣疑用之,遂無勞兵下羌寇,不知其能功名,亦遇主然也。噫,宣帝充國可重也,況三代君臣間哉。下不肯有欺上,上其容有間然乎?而觀揚子雲贊,不及此區區論功爾。功古今豈無大者哉,不若原其心以勵事君也。班固又不出語。山東氣俗,故著云爾。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史彦輔論黄霸:吾先君友人史經臣彦輔,豪偉人也。嘗云::黃霸本尚教化,庶幾於富,而教之者,乃復用烏攫肉,小數,陋矣。潁川鳳凰,蓋可疑也。霸以鶡爲神雀,不知潁川之鳳以何物爲之?雖近於戲,亦有理也,故記之。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皇朝文鑑》卷一○七,《歷代名賢確論》卷四八,《唐宋名賢確論》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梁統議法:漢仍秦法,至重。高惠固非虐主,然習所見以爲常,不知其重也。至孝文始罷肉刑與參夷之誅,景帝復孥戮晁錯,武帝暴戾有增無損,宣帝治尚嚴,因武帝之舊。至王嘉爲相,始輕减法律,遂至東京,因而不改。班固不記其事,事見梁統傳,》:固可謂疎略矣。嘉,賢相也。輕刑,又其盛德之事。可不記乎?統乃言高惠文景武宣以重法興,、、哀平以輕法衰,因上言乞增重法律,賴當時不從其議。此如人少年時,不節酒色而安,老後雖節而病,便謂酒色可以延年,可乎?統亦東京名臣,然一出此言,遂獲罪於天。其子松竦皆死非命,冀卒滅族。嗚呼悲夫,戒哉!:疎而不漏,可不懼乎?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皇朝文鑑》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元成詔語:楚孝王囂被疾,成帝詔云::夫子所痛,蔑之,命矣夫!」:東平王宇不得於太后,元帝詔曰::諸侯在位不驕,制節謹度,然後富貴離其身,而社稷可保。皆與今論語孝經小異。》、《離,」:附麗之離也。」:今作不離,」:疑爲俗儒所增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文章類選》卷九,《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直不疑買金償亡:樂正子春曰::自吾母而不用吾情,吾安所用其情。故不情者,君子之所甚惡也。雖若孝弟者,猶所不與。以德報怨,行之美者也。然孔子不取者,以其不情也。直不疑買金償亡,不辨盗嫂,亦士之高行矣。然非人情。其所以蒙垢受誣,非不求名也,求名之至者也。太史公窺見之,故其贊曰::塞侯微巧,周文處讇,君子譏之,爲其近於佞也。不疑蒙垢以求名,周文穢迹以求利。均以爲佞。佞之爲言智也。太史公之論,後世莫曉者。吾是以疏解之。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四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邳彤漢之元臣:王郎反河北,獨鉅鹿信都爲世祖堅守。世祖既得二郡,議者以謂可因二郡兵自送,還長安。惟邳彤不可,以爲::若行此策,豈徒空失河北,必更驚動三輔。公若無復征戰之意,則雖信都之兵,猶難會也。何者?公既西,則邯鄲之兵,不肯捐父母背城主而千里送公,其離散逃亡可必也。世祖感其言而止。蘇子曰::此東漢興亡之决,邳彤可謂漢之元臣也。景德契丹之役,羣臣皆欲避狄江南西蜀。萊公不可。武臣中獨高瓊與萊公意同耳。公既争之力,上曰::卿文臣,豈能盡用兵之利?萊公曰::請召高瓊。」:瓊至,乃言避狄爲便。公大驚,以瓊爲悔也。已而徐言,避狄固爲安全,但恐扈駕之士,中路逃亡,無與俱西南者耳。上乃大驚,始決意北征。瓊之言,大略似邳彤,皆一代之雄傑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朱暉非張林均輸説:東漢肅宗時,穀貴,經用不足。尚書張林請以布帛爲租,官自煑鹽,且行均輸。獨朱暉文季以爲不可。事既寢,而陳事者復以爲可行,帝頗然之。暉復獨奏曰::王制,天子不言有無,諸侯不言多寡,食祿之家,不與百姓爭利。今均輸之法,與賈販無異。鹽利歸官,則下人宿怨。布帛爲租,則吏多姦盜。皆非明主所當行。帝方以林言爲然,發怒,切責諸尚書。暉等皆自繫獄。三日,詔出之,曰::國家樂聞駮議,黃髮無愆,詔書過也,何故自繫?暉等因稱病篤,尚書令以下惶怖,謂暉曰::今林得譴,柰何稱病,其禍不細!暉曰::行年八十,蒙恩得在機密,當以死報。若心知不可,而順指雷同,負臣子之義。今耳目無所聞見,伏待死命。遂閉口不復言。諸尚書不知所爲,乃共劾奏暉等。帝意解,寢其事。後數日,詔使直事郎問暉起居狀,太醫視疾,太官賜食,暉乃起。元祐七年七月二十一日,偶讀後漢書朱文季傳,·感歎不已。肅宗號稱長者,詔書既已引罪而謝文季矣,諸尚書何怖之甚也。文季於此時強立不足多貴,而諸尚書爲可笑也。云其禍不細,」:不知以何等爲禍,蓋以帝不悅後不甚進用爲莫大之禍也。悲夫!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諸葛亮八陣:諸葛亮造八陣圖於魚復平沙之上,壘石爲八行,相去二丈。桓温征譙縱,見之,曰::此常山蛇勢也。」:文武皆莫識。吾嘗過之。自山上俯視,百餘丈,凡八行,爲六十四蕝。蕝上圜,不見凸凹處,如日中蓋影耳。就視皆卵石,漫漫不可辨。甚可怪也。《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又見《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六,《唐宋名賢確論》卷六。:此四字原無,據趙刻志林稗海本志林補。》、《《:》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五二,《唐宋名賢確論》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曹袁興亡:魏武帝既勝烏桓,曰::吾所以勝者,幸也。前諫我者,萬全之計也。乃賞諫者,曰::後勿難言。」:袁紹既敗於官渡,曰::諸人聞吾敗,必相哀,惟田別駕不然,幸其言之中也。乃殺豐。爲明主謀而不忠,不惟無罪,乃有賞。爲庸主謀而忠,賞固不可得,而禍隨之。今吾知孟德本初所以興亡者。、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六,《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管幼安賢於荀孔:曹操既得志,士人靡然歸之。自荀文若盛名,猶爲之經營謀慮,一旦小異,便爲謀殺,程昱郭嘉之流,不足數也。孔文舉奇逸博聞,志大而才疎,每所論建,輒中操意,況肯爲用,然終亦不免。桓溫謂孟嘉曰::人不可以無勢,我能駕馭卿。夫溫之才,百倍於嘉,所以云爾者,自知其陰賊險狠,不爲高人勝士所比數爾。管幼安懷寶遯世,就閑海表,其視曹操父子,真穿窬斗筲而已。既不可得而用,其可得而殺乎!:予以謂賢於文若文舉遠矣。紹聖二年十二月,與客飲,醉甚,歸坐雕堂西閣,面仆案上。睡久驚覺,已三更矣。殘燭耿然,偶取一册,視之,則管幼安傳也。》:會有所感,不覺書此。眼花手軟,不復成字。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二,《歷代名賢確論》卷五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周瑜雅量:曹公聞周瑜年少有美才,謂可遊説動也。乃密下揚州,遣九江蔣幹往見瑜。幹有儀容,以才辯見稱,獨步江淮之間。乃布衣葛巾,自託私行,詣瑜。瑜出迎之,立謂幹曰::子翼良苦,遠涉江湖,爲曹公作説客耶?幹曰::吾與足下州里,中間隔別,遙聞芳烈,故來敘闊,并觀雅規,而云説客,』:無乃逆詐矣乎?瑜曰::吾雖不及夔曠,、:聞絃賞音,足知雅曲。後三日,瑜請幹同觀營中,行視倉庫軍資器仗訖,還,飲燕,示之侍者服飾珍玩之物。因謂幹曰::丈夫處世,遇知己之主,外託君臣之義,內結骨肉之恩,言行計從,禍福共之。假使蘇張更生,酈陸復出,猶將撫其背而折其辭,豈足下小生所能移乎?幹笑而不言,遂稱瑜雅量高致,非言辭所間。中州之士以此多之。蘇子曰::曹孟德所用,皆爲人役者也。以子房待文若,然終不免殺之,豈能用公瑾之流度外之士哉!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賈充叛魏:司馬景王既執王凌而歸,過賈逵廟,大呼曰::賈梁道,我大魏之忠臣也。及景王病,見凌與逵共守,笞殺之。逵之子充乃叛魏事晋,首發成濟之事。凌嘗謂充,卿非賈梁道子耶?乃欲以國與人。由此觀之,逵之忠於魏久矣,充豈不知也耶?予乃知小人嗜利,利之所在,不難反父,父且不顧,不知人主亦安用此物。故亡晋者,卒充也。予少時嘗戲作小詩云::嵇紹似康爲有子,郗超叛鑑是無孫。而今更恨賈梁道,不殺公閭殺子元。按:此文別見《蘇軾詩集》卷四七《戲作賈梁道詩引》,文字略有異,姑存以備參考。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唐彬:唐彬與王濬伐吳,爲先驅,所至皆下,度孫皓必降。未至建鄴二百里許,稱疾不行。已而先到者爭財,後到者爭功,當時有識者,莫不高彬此舉。予讀晉書至此,》:未嘗不廢卷太息也。然本傳云::武帝欲以彬及楊宗爲監軍,以問文立。立云::彬多財欲,而宗嗜酒。帝曰::財欲可足,酒不可改。遂用彬。此言進退無據。豈有人如唐彬而貪財者?使誠貪財,乃遠不如嗜酒,何可用也。文立者,獨何人斯,安知非蔽賢者耶?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八,嘉靖《尉氏縣志》卷五,《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阮籍:世之所謂君子者,惟法是修,惟禮是克。手執圭璧,足履繩墨。行欲爲目前檢,言欲爲無窮則。少稱鄉黨,長聞鄰國。上欲圖三公,下不失九州牧。獨不見夫羣虱之處褌中乎?逃乎深縫,匿乎敗絮,自以爲吉宅也。行不敢離縫際,動不敢出褌襠,自以爲得繩墨也。然炎丘火流,焦邑滅都,羣虱處於褌中不能出也。君子之處域內,何異夫虱之處褌中乎?此阮籍之胸懷本趣也。籍未嘗臧否人物,口不及世事,然禮法之士,疾之如仇讐,獨賴司馬景王保持之爾,其去死無幾。以此論之,亦虱之出入往來於衣褌中間者也,安能笑褌中之藏乎?吾故書之,以爲將來君子一笑。戊寅冬至日。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趙刻《志林》題作《張華鷦鷯賦》,《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阮籍求全:阮籍見張華鷦鷯賦,》:嘆曰::此王佐才也。」:觀其志,獨欲自全於禍福之間耳,何足爲王佐才乎?華不從劉卞言,竟與賈氏之禍;:畏八王之難,而不免倫秀之害。此正求全之過,失鷦鷯之本意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劉伯倫非達:劉伯倫嘗以鍤自隨,曰::死便埋我。」:蘇子曰::伯倫非達者也。棺橔衣衾,不害爲達。茍爲不然,死則已矣,何必更埋!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趙刻《志林》題作《賈氏五不可》,《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晉武娶婦:晋武帝欲爲太子娶婦,衛瓘曰::賈氏女有五不可,青黑短妬而無子。、」:竟爲羣臣所譽,取之,卒以亡晉。婦人黑白美惡,、人人知之,而愛其子,欲爲娶好婦,且使多子者,人人同也。然至惑於衆口,則顛倒錯繆如此。俚語曰::證龜成鼈。」:此未足怪也。以此觀之,當謂證龜爲蛇。」:小人之移人也,使龜蛇易位,而況邪正之在其心,利害之在歲月後者耶?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衛瓘拊床:晋惠帝爲太子。衛瓘欲陳啓廢之言,未敢發。會燕陵雲臺,瓘託醉跪帝前曰::臣欲有所啓。」:欲言之而止者三,因以手拊床曰::此座可惜。」:帝意乃悟,曰::公真大醉。」:賈后由是怨瓘。此何等語,乃於衆中言之,豈所謂不密失身者耶?」:以瓘之智,不宜闇此。此殆鄧艾之寃,天奪其魄耳。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趙刻《志林》題作《石崇家婢》,《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石崇婢知人:王敦至石崇家,如厠,脱故着新,意色不怍。厠中婢曰::此客必能作賊。」:此婢乃知人,而崇令執事厠中,是殆無知耶?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裴頠之諂:晋武帝探策,當亦如籤也耶?惠帝探策得一,蓋神以實告。裴頠諂對,士君子恥之,而史以爲美談。鄙哉!:惠懷愍皆不終,、:牛繫馬後,豈及二王乎?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趙刻《志林》題作《王夷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衍之死:王夷甫既降石勒,自解無罪,且勸僭號。其女惠風,爲愍懷太子妃。劉曜陷洛,以惠風賜其將喬屬,屬將妻之。惠風拔劍大駡而死。乃知夷甫之死,非獨慙見晉公卿,乃當羞見其女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孟嘉與謝安石相若:晋士浮虚無實用,然其間亦有不然者。如孟嘉平生無一事,然桓温謂嘉曰::人不可以無勢,我乃能駕馭卿。桓温平生輕殷浩,豈妄許人者耶?乃知孟嘉若遇,當作謝安,謝安不遇,不過如孟嘉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貴戚專殺:王濟以人乳蒸豚。王愷使妓吹笛,小失聲韻,便殺之;:使美人行酒,客飲不盡,亦殺之。時武帝尚在,而貴戚敢如此,以此知晉室之亂也久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述謂子癡:王坦之爲桓温長史。温欲爲子求婚於坦之。及還家省父,而述愛之,雖長大,猶抱置膝上。坦之因言温意,述大怒,即排下,曰::汝竟癡耶,詎可畏溫面而以女妻兵也?坦之乃辭以他故。溫曰::此尊君不肯耳。」:乃止。若以辭婚得罪於溫,以至狼狽,則見述癡。若以婚姻從桓溫者,則見坦之之癡。王述年迫懸車,上疏乞骸骨,曰::臣曾祖父魏司空昶白文皇帝曰:昔與南陽宗世林,共爲東宮官屬。世林少得好名,州里瞻敬。及其年老,汲汲自謀,遂見廢棄,時人咸共笑之。若天假其壽,致仕之年,不爲此公婆娑之事。其言慷慨,乃實訓戒。」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英雄自相服:桓温之所成,殆過於劉越石,而區區慕之者。英雄必自有以相服,初不以成敗言耶?以此論之,光武之度,本不如玄德;:唐文皇之英氣,未必過劉寄奴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庾亮不從孔坦陶回言:庾亮召蘇峻。孔坦與陶回共説王導::及峻未至,宜急斷阜陵之界,守江西當利諸口,彼少我衆,一戰决矣。若峻未來,可往逼其城。今不先往,峻必先入,有奪人之心。導然之。亮以爲峻若徑來,是襲朝廷虚也。不從。及峻將至,回又説亮::峻知石頭有重戍,不敢直下,必向小丹陽南道步來。若以伏兵邀之,可一戰而擒。亮又不從。事見二人傳。峻果由小丹陽,經秣陵,迷失道。逢郡人,執以爲向導,夜行無部分。亮聞之,深悔。吾以謂召峻固失計。然若從二人言,猶不至覆國幾於滅亡也。晁錯削七國,大類此。亞夫猶能速馳,行入梁楚之郊,故漢不敗。吾嘗謂晁錯能容忍七國,待事發而發,固上策。若不能忍决欲發者,自可召王濞入朝,仍發大兵隨之。吴若不朝,便可進討,則疾雷不及掩耳。吴破,則諸侯服矣,又當獨罪狀吴而不及餘國。如李文饒輔車之詔,或分遣使者發其兵,諸國雖疑,亦不能一旦合從俱反也。錯知吴必反,不先未削爲反備,既反而後調兵食,又一旦而削七國,以合諸侯之交,此妄庸人也。《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又見《歷代名賢確論》卷六○,《唐宋名賢確論》卷六。:能::原缺,據右引補。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郗方回郗嘉賓父子事:郗嘉賓既死,留其所與桓温密謀之書一篋,屬其門生曰::若吾家君眠食大减,即出此書。方回見之,曰::是兒死已晚矣。」:乃不復念。予讀而悲之曰::士之所甚好者,名也。而愛莫加於父子。今嘉賓以父之故,而暴其惡名;:方回以君之故,而不念其子。嘉賓可謂孝子,方回可謂忠臣也。悲夫!:或曰::嘉賓與桓温謀叛,而子以孝子稱之,可乎?曰::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嘉賓之不忠,不待誅絶而明者,其孝可廢乎?王述之子坦之,欲以女與桓溫。述怒排坦之曰::汝真癡耶?乃欲以女與兵。坦之是以不與桓溫之禍。使郗氏父子能如此,吾無間然者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曲洧舊聞》卷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郗超小人之孝:郗超雖爲桓温腹心,以其父愔忠於王室,不令知之。將死,出一箱書,付門生,曰::本欲焚之,恐公年尊,必以相傷爲斃。我死後,公若大損眠食,可呈此箱。不爾,便燒之。愔後果哀悼成疾。門生依旨呈之,則悉與溫往返密計。愔大怒,曰::小子死恨晚。」:更不復哭。若方回者,可謂忠臣矣,當與石蜡比。然郗超謂之不孝,可乎?使超知君子之孝,則不從溫矣。東坡曰::小人之孝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晉宋之君與臣下争善:人君不得與臣下争善。同列争善猶以爲妬,可以君父而妬臣子乎?晉宋間,人主至與臣下爭作詩寫字,故鮑照多累句,王僧虔用拙筆書以避禍。悲夫,一至於此哉!:漢文帝言::久不見賈生,自以爲過之,今乃不及。非獨無損於文帝,乃所以爲文帝之盛德也。而魏明乃不能堪,遂作漢文勝賈生之論。此非獨求勝其臣,乃與異代之臣爭善。豈惟無人君之度,正如妬婦不獨禁忌其夫,乃妬人之妾也。《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又見《皇朝文鑑》卷一○七,《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四二。:書::原缺,據右引補。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淵明非達:陶淵明作無絃琴詩云:》:但得琴中趣,何勞絃上聲。蘇子曰::淵明非達者也。五音六律,不害爲達,茍爲不然,無琴可也,何獨絃乎?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曲洧舊聞》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僧虔胡廣美惡:王僧虔居建康禁中里馬糞巷,子孫皆篤實謙和,時人稱馬糞諸王爲長者。東漢贊論李固云:·視胡廣趙戒如糞土。、糞土云穢也,一經僧虔,便爲佳號,而以比胡趙,則糞有時而不幸。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宋殺王彧:宋明帝詔答王景文,其略曰::有心於避禍,不若無心於任運。千仞之木,既摧於斧斤;:一寸之草,亦悴於踐蹋。晋將畢萬,七戰皆獲,死於牖下;:蜀將費禕,從容坐談,斃於刺客。故甘心於履危,未必逢禍;:從意於處安,未必全福。此言近於達者。然明帝竟殺景文,哀哉!:景文之死也,詔言::朕不謂卿有罪,然吾不能獨死,請子先之。詔至,景文正與客棋,竟,歛子納奩中,徐謂客曰::有詔,見賜以死。酒至,未飲,門生焦度在側,取酒抵地,曰::丈夫安能坐受死,州中文武,可以一奮。景文曰::知卿至心,若見念者,爲我百口計。乃謂客曰::此酒不可相勸。」:乃仰飲之。蘇子曰::死生亦大矣,而景文安之,豈貪權竊國者乎?明帝可謂不知人者矣。,按:明刊《三蘇文粹》卷四○題作《王景文》。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齊高帝欲等金土之價:齊高帝云::吾當使金土同價。」:意則善矣,然物豈有此理者哉。孟子曰::物之不齊,物之情也。巨屨小屨同價,人豈爲之哉!而孟子亦自忘其言爲菽粟如水火之論,金之不可使賤如土,猶土之不可使貴如金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皇朝文鑑》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劉沈認屐:南史:》:劉凝之爲人認所着屐,即予之。此人後得所失屐,送還,不肯復取。沈麟士亦爲鄰人認所着屐,麟士笑曰::是卿屐耶?」:即予之。鄰人後得所失屐,送還之。麟士曰::非卿屐耶?」:笑而受之。此雖小節,然人處世,當如麟士,不當如凝之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崔浩占星:天上失星,崔浩乃云::當出東井。」:已而果然。此所謂億則屢中者耶?」:漢十月,五星聚東井。金水常附日不遠。而十月,日在箕尾。此浩所以疑其妄。以予度之,十月爲正,則十月乃今之八月耳。八月而得七月節,則日猶在翼軫間,則金水聚於井,亦不甚遠。方是時,沛公未得天下,甘石何意諂之?浩之説,未足信也。,按:《史記》卷八九《張耳陳餘列傳》、《漢書》卷三二《張耳陳餘傳》均謂「五星聚東井」乃甘公之言。據此,此句中之「石」,當爲「公」之誤。查《史記》卷二七《天官書》,石乃石申,亦明星曆。司馬遷在《天官書》中,以甘、石並提。致誤之因,當由於此。今仍其舊,考辨於此。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六四、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陳隋好樂:吹笛彈琵琶五絃及歌舞之技,、:自齊文襄以來好之,河清已後尤甚。後主惟賞胡戎樂,耽愛無已,於是繁手淫聲,爭新哀怨,故曹妙達安馬駒之徒,至有封王開府者,遂服簪纓,而爲伶人之事。後主亦能自度曲,親執樂器,玩悅無倦,倚絃而歌,別采新聲爲無愁曲,》:音韻窈窕,極於哀思,使侍兒閹官輩齊唱和之,曲終樂闋,莫不殞涕。行幸道路,或時馬上作之。樂往哀來,竟以亡國。煬帝不解音律,略不關懷。後大製豔曲,詞極淫綺。今樂正白明達造新聲,創萬歲樂藏鈎樂投壺樂舞席同心髺玉女行觴神仙留客擲塼續命鬬鷄子鬬百草泛龍舟還舊宮長樂苑及十二時等曲,》、《:》、《:》《、:》、《:》、《:》、《:》、《:》、《:》、《:》、《:》、《《掩抑摧藏,哀音斷絶。帝悅之不已,謂幸臣曰::多彈曲者,如人多讀書。讀書多則能撰文,彈曲多則能造曲。因語明達云::陳氏褊陋,曹妙達猶封王,況我天下大同乎?宋武帝既受禪,朝廷未備音樂,殷仲文以爲言。帝曰::日不暇給,且所不解。仲文曰::屢聽自解。」:帝曰::政以解則好之,故不習。觀二主之言,興亡之理,豈不明哉!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唐太宗借隋吏以殺兄弟:唐高祖起兵汾晋間,時子建成元吉楚哀王智雲皆留河東護家。、:高祖起兵,乃密召之,隋購之急,建成元吉能間道赴太原,智雲幼,不能逃,爲吏所誅。高祖以父子之故,不能少緩義師數日,以須建成等至乎?以此知爲秦王所逼,高祖逼於裴寂亂宫之事,不暇復爲三子性命計矣。太宗本謀於是時借隋吏以殺兄弟,其意甚明。新舊史皆曲爲太宗潤飾殺兄弟事,然難以欺後世矣。建成元吉之惡,亦孔子所謂下愚之歸也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褚遂良以飛雉入宫爲祥:唐太宗時,飛雉數集宫中。上以問褚遂良。良曰::昔秦文公時,童子化爲雉,雌鳴陳倉,雄鳴南陽。童子曰::得雄者王,得雌者霸。文公得其雌,遂雄諸侯。光武得其雄,起南陽,有四海。陛下本封秦,故雌雄並見,以告明德。上悅曰::人不可以無學,遂良所謂多識君子哉。予以謂秦雉,陳寶也,豈常雉乎?今見雉,即謂之寶,猶得白魚,便自比武王,此諂佞之甚,愚瞽其君者,而太宗喜之,史不譏焉。野鳥無故數入宮中,此正災異。使魏徵在,必以高宗鼎耳之祥諫也。遂良非不知此,捨鼎耳而取陳寶,非忠臣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靖李勣爲唐腹心之病:昔袁盎論絳侯功臣,非社稷臣。此固有爲而言也。然功臣社稷之辨,不可不察也。漢之稱社稷臣者,如周勃汲黯蕭望之之流。、:三人者,非有長才也。勃以重厚安劉氏,黯以忠義弭淮南之謀,望之確然不奪於恭顯,孔子所謂大臣以道事君者耶?僕嘗謂社稷之臣如腹心,功臣如手足。人有斷一指與一足,未及於死也。腹心之病,則爲膏肓,不可爲也。李靖李勣可謂功臣,終始爲唐之元勳也。然其所爲,止衛霍韓彭之流爾。、疆埸之事,夷狄內侮,能以少擊衆,使敵人望而畏之,此固任之有餘矣。若社稷之寄,存亡之幾,此兩人者,蓋懵不知焉。太宗欲伐高麗,靖已老矣,而自請將兵,以堅太宗黷武之志,幾成不戢自焚之禍。高宗立武后,勣以陛下家事無問外人,武氏之禍,戮及襁褓,唐室不絶如綫。則二人者,爲腹心之病大矣。張釋之戒嗇夫之辨,使文帝終身爲長者;:魏元成折封倫之論,使太宗不失行仁義。孔子所謂有一言而可以興邦,一言而可以喪邦者,豈其然乎?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趙刻《志林》題作《房琯陳濤斜事》,《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房琯之敗:房次律敗於陳濤斜,殺四萬人。悲哉!:古之言兵者,或取通典。》:通典雖杜佑所集,》:然其源出於劉秩,陳濤斜之敗,秩有力焉。次律云::熱洛河雖多,安能當我。劉秩挾區區之辯,以待熱洛河,疎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八八,《唐宋名賢確論》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韓愈優於揚雄:韓愈亦近世豪傑之士,如原道中言語,》:雖有疵病,然自孟子之後,能將許大見識,尋求古人,自亦難得。觀其斷曰::孟子醇乎醇;荀揚擇焉而不精,語焉而不詳。若不是他有見識,豈千餘年後便斷得如此分明。如揚雄謂老子之言道德,則有取焉爾;:至於搥提仁義,絶滅禮樂爲無取。若以老子剖斗折衡,而民不爭,聖人不起,爲救時反本之言爲無取,尚可恕;:如老子言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則不識道已不成言語,卻言其言道德則有取。揚子亦自不見此,其與韓愈相去遠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柳子厚論伊尹:聖人之所以能絶人者,不可以常情疑其有無。孔子爲魯司寇,墮郈墮費,三桓不疑其害己。非孔子,能之乎?伊尹去亳適夏,既醜有夏,復歸於亳。伊尹爲政於商,既貳於夏矣,以桀之暴戾,處其執政而不疑,往來兩國之間,而商人父師之。非聖人,能如是乎?是以廢太甲,太甲不怨,復其位,太甲不疑。皆不可以常情斷其有無也。後世惟諸葛孔明近之。玄德將死之言,乃真實語也。使孔明據劉禪位,蜀人豈有異詞哉!:元祐八年,讀柳宗元五就桀贊,》:終篇皆妄,伊尹往來兩國之間,豈其有意欲教誨桀而全其國耶?不然,湯之當王也久矣,伊尹何疑焉!:桀能改過而免於討,可庶幾也。能用伊尹而得志於天下,雖至愚知其不然,宗元意欲以此自解其從王叔文之罪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八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柳子厚誕妄:柳宗元敢爲誕妄,居之不疑。吕温爲道州衡州,及死,二州之人,哭之逾月,客舟之道于永者,必呱呱然。雖子産不至此,温何以得之。其稱温之弟恭,亦賢豪絶人者。又云::恭之妻,裴延齡之女也。孰有士君子肯爲裴延齡壻者乎?宗元與伾叔文爲交,蓋亦不羞於延齡姻也。恭爲延齡壻,不見于史,宜表而出之。事見宗元文集恭墓誌云。·:》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八七,《唐宋名賢確論》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白樂天不欲伐淮蔡:吴元濟以蔡叛,犯許汝以驚東都,此不可不討者也。當時議者欲置之,固爲非策。然不得武裴二傑士,事亦未易辦也。白樂天豈庸人哉!:然其議論,亦似欲置之者。其詩有海圖屏風者,」:可見其意。且注云::時方討淮蔡叛。、吾以是知仁人君子之於兵,蓋不忍輕用如此。淮蔡且欲以德懷,況欲弊所恃以勤無用乎?悲夫,此未易與俗士談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能改齋漫録》卷六,《歷代名賢確論》卷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樂天論張平叔:樂天作張平叔户部侍郎判度支制詞云:》:吾坐而決事,丞相以下,不過四五人,而主計之臣在焉。以此知唐制,主計蓋坐而論事也。不知四五人者悉何人。平叔議鹽法,至爲割剝,事見退之集。今樂天制詞亦云::計能析秋毫,吏畏如夏日。度其人必小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八五,《唐宋名賢確論》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劉禹錫文過不悛:劉禹錫既敗,爲書自解,言::王叔文實工言治道,能以口辯移人,既得用,所施爲,人不以爲當。太上久疾,宰相及用事者不得對。宫掖事秘,建桓立順,功歸貴臣,由是及貶。後漢宦者傳論云:·》:孫程定立順之功,曹騰參建桓之策。騰與梁冀捨清河而立蠡吾,此漢之所以亡也,與廣陵王監國事,豈可同日而語哉。禹錫乃敢以爲比,以此知小人爲姦,雖已敗猶不悛也,其可復置之要地乎?因讀禹錫傳,》:有所感,書此。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曲洧舊聞》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唐制樂律:唐初,即用隋樂。武德九年,始詔祖孝孫竇璡等定樂。初,隋用黄鍾一宫,惟擊七鍾,其五懸而不擊,謂之啞鍾。張文收乃依古斷竹爲十二律,與孝孫等次調五鍾,叩之而應。由是十二鍾皆用。至肅宗時,山東人稷延陵得律,因李輔國奏之,云::太常樂調,皆不合黃鍾,請悉更制諸鍾磬。帝以爲然。乃悉取諸樂器摩剡之,二十五日而成。然以漢律考之,黃鍾乃太簇也。當時議者,以爲非是。唐用肅宗樂,以後政日急,民日困,俗日偷,以至於亡。以理推之,其所謂下者,乃中聲也。悲夫!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歷代世變:秦以暴虐,焚詩書而亡。》《漢興鑑其弊,必尚寬德,崇經術之士,故儒者多。雖未知聖人,然學宗經師,有識義理者衆。故王莽之亂,多守節之士。世祖繼起,不得不廢經術,褒尚名節之士。故東漢之士,多名節,知名節而不能節之以禮,遂至於苦節。苦節之士,有視死如歸者。苦節既極,故晋魏之士,變而爲曠蕩,尚浮虚而亡禮法,禮法既亡,與夷狄同。故五胡亂華,夷狄之亂已甚,必有英雄出而平之。故隋唐混一天下。隋不可謂一天下,第能驅除耳。唐有天下,如貞觀開元間,雖號治平,然亦有夷狄之風。三綱不正,無父子君臣夫婦,、:其原始於太宗也。故其後世子孫,皆不可使。玄宗纔使肅宗,便叛。肅宗纔使永王璘,便反。君不君,臣不臣,故藩鎮不賓,權臣跋扈,陵夷有五代之亂。漢之治過於唐矣,漢有綱正。因客有問十世可知,遂推此數論。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淳于髡一石亦醉:淳于髠言一斗既醉,一石亦醉。至於州閭之會,男女雜坐,幾於勸矣,而何諷之有。以吾觀之,蓋有微意。以多少之無常,知飲酒之知我,觀變識妄,而平生之嗜,亦少衰矣。是以託於放蕩之言,而能規荒主長夜之飲,世未有識其趣者。元祐六年六月十三日,偶讀史記,》:書此。,按:《外集》卷三七題作《書淳于髠傳後》。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漢高祖封羹頡侯:高祖微時,嘗避事,時時與賓客過其丘嫂食。嫂厭叔與客來,陽爲羹盡轉釜,客以故去。已而視其釜中有羹,由是怨嫂。及立齊代王,而伯子獨不侯。太上皇以爲言。高祖曰::非敢忘之也,爲其母不長者。封其子信爲羹頡侯。高祖號爲大度不記人過者,然不置轉釜之怨,獨不畏太上皇緣此記分杯之語乎?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隱居通議》卷二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六,《古文奇賞》卷二一,《忠武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三國名臣:西漢之士多智謀,薄於名義。東京之士尚風節,短於權略。兼之者,三國名臣也。而孔明巍然三代王者之佐,未易以世論也。紹聖元年四月二十四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桓範奔曹爽:司馬懿討曹爽,桓範往奔之。懿謂蔡濟曰::智囊往矣。」:濟曰::範則智矣,駑馬戀棧豆,必不能用也。範説爽移車駕幸許昌,招外兵,爽不從。範曰::所憂在兵食,而大司農印在吾許。爽不能用。陳宫吕布既擒,曹操謂宫曰::公臺平生自謂智有餘,今日何如?宫曰::此子不用宫言,不然,未可知也。僕嘗論此二人,吕布曹爽何人也,而爲之用,尚何言智乎?臧武仲曰::抑君似鼠,此之謂智。元祐三年九月十八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夏侯玄論樂毅:魏氏春秋云:》:夏侯玄著樂毅張良及本無肉刑論,《:》、《《辭旨通遠,傳於世。然以予觀之,燕師之伐齊,猶未及桓文之舉也,而以爲幾湯武,豈不過甚矣乎?初,玄好老莊道德之言,與何晏等皆有盛名。然玄陷曹爽黨中。玄亦不免李豐之禍。晏目玄以易之所謂深者,》:而玄目晏以神。及其遇禍,深與神皆安在乎?羣兒妄作名字,自相刻畫,類如此,可以發千載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淵明無絃琴:舊説淵明不知音,蓄無絃琴以寄意,曰::但得琴中趣,何勞絃上聲。此妄也。淵明自云和以七絃,」:豈得不知音,當是有琴而絃弊壞,不復更張,但撫弄以寄意,如此爲得其真。其自祭文出妙語於纊息之餘,》:豈死生之流乎?但恨其猶以生爲寓,以死爲真。嗟夫,先生豈真死獨非寓乎?《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又見《詩話總龜》卷六,《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外集題作書淵明自祭文後。》》:詩話總龜引百斛明珠有此文。》》:文中此妄也句,」:總龜作:》:東坡嘗言:劉伯伶以鍤自隨,曰::死便埋我。』:予以謂伯伶非達者,棺槨衣衾,不害爲達,茍爲不然,死則已矣,何必更埋!:至於淵明,亦非忘琴者也。五音六律,不害爲忘琴,茍爲不然,無琴可也,何獨絃乎!:以是知舊説之妄也。外集略同總龜。》》:案:《總龜》「劉伯伶(本集作「倫」)以鍤自隨」至「何必更埋」一段文字,已見本卷《劉伯倫非達》篇。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荆軻衛生:荆軻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太子畏之。衛先生爲秦畫長平之事,太白食昴,昭王疑之。夫精誠變天地而信不諭兩主,豈不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釋天性:孟子曰::形色天性也。」:惟聖人然後可以踐形,中雖不然,猶知强之於外。此所以爲天性也。,按:《稗海》本《東坡志林》卷一一。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曲洧舊聞》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試筆自書:吾始至南海,環視天水無際,悽然傷之,曰::何時得出此島耶?」:已而思之,天地在積水中,九州在大瀛海中,中國在少海中,有生孰不在島者?覆盆水於地,芥浮於水,蟻附於芥,茫然不知所濟。少焉水涸,蟻即徑去,見其類,出涕曰::幾不復與子相見,豈知俯仰之間,有方軌八達之路乎?念此可以一笑。戊寅九月十二日,與客飲薄酒小醉,信筆書此紙。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春渚紀聞》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古文:文章至東漢始陵夷,至晋宋間,句爲一段,字作一處,其源出於崔蔡。史載文姬兩詩,特爲俊偉,非獨爲婦人之奇,乃伯喈所不逮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春渚紀聞》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俚語説:俚俗語有可取者。處貧賤易,耐富貴難;:安勞苦易,安閑散難;:忍痛易,忍癢難。人能安閑散,耐富貴,忍癢,真有道之士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能改齋漫録》卷八,優古堂詩話北宋:蘇軾:文:Article:夏侯太初論:人能碎千金之壁,不能無失聲于破釜;:能搏猛虎,不能無變色于蜂蠆。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一四,《山堂考索》卷三三,《錦繡萬花谷》續集卷一,《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一,《玉海》卷三四,《文編》卷五五,《文章辨體彙選》卷六○八,《三續古文奇賞》卷一五,《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三,《古今圖書集成》皇極典卷二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仁宗皇帝御飛白記:問世之治亂,必觀其人。問人之賢不肖,必以世考之。孟子曰:》:誦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合抱之木,不生於步仞之丘;:千金之子,不出於三家之市。臣嘗逮事仁宗皇帝,其愚不足以測知聖德之所至,獨私竊覽觀四十餘年之間,左右前後之人,其大者固已光明㑺偉,深厚雄傑,不可窺較。而其小者,猶能敦樸愷悌,靖恭持重,號稱長者。當是之時,天人和同,上下驩心。才智不用而道德有餘,功業難名而福祿無窮。升遐以來十有二年,若臣若子,罔有內外,下至深山窮谷老婦稚子,外薄四海裔夷君長,見當時之人,聞當時之事,未有不流涕稽首者也。此豈獨上之澤歟?凡在廷者,與有力焉。太子少傅安簡王公,諱舉正,臣不及見其人矣,而識其爲人。其流風遺俗可得而稱者,以世考之也。熙寧六年冬,以事至姑蘇,其子誨出慶曆中所賜公端敏字二飛白筆一以示臣,且請臣記之,將刻石而傳諸世。臣官在太常,職在太史,於法得書。且以爲抱烏號之弓,不若藏此筆;:寶曲阜之履,不若傳此書;:考追蠡以論音聲,不若推點畫以究觀其所之意;:存昌歜以追嗜好,不若因褒貶以想見其所與之人。或藏於名山,或流於四方,凡見此者,皆當聳然而作,如望旄頭之塵,而聽屬車之音,相與勉爲忠厚而恥爲浮薄,或由此也夫。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醉白堂記:故魏國忠獻韓公作堂於私第之池上,名之曰醉白。」:取樂天池上之詩,》:以爲醉白堂之歌。意若有羡於樂天而不及者。天下之士,聞而疑之,以爲公既已無愧於伊周矣,而猶有羡於樂天,何哉?軾聞而笑曰::公豈獨有羡於樂天而已乎?方且願爲尋常無聞之人而不可得者。天之生是人也,將使任天下之重,則寒者求衣,饑者求食,凡不獲者求得。苟有以與之,將不勝其求。是以終身處乎憂患之域,而行乎利害之塗,豈其所欲哉!:夫忠獻公既已相三帝安天下矣,浩然將歸老於家,而天下共挽而留之,莫釋也。當是時,其有羨於樂天,無足怪者。然以樂天之平生而求之於公,較其所得之厚薄淺深,孰有孰無,則後世之論,有不可欺者矣。文致太平,武定亂略,謀安宗廟,而不自以爲功。急賢才,輕爵祿,而士不知其恩。殺伐果敢,而六軍安之。四夷八蠻想聞其風采,而天下以其身爲安危。此公之所有,而樂天之所無也。乞身於強健之時,退居十有五年,日與其朋友賦詩飲酒,盡山水園池之樂。府有餘帛,廩有餘粟,而家有聲伎之奉。此樂天之所有,而公之所無也。忠言嘉謀,效於當時,而文采表於後世。死生窮達,不易其操,而道德高於古人。此公與樂天之所同也。公既不以其所有自多,亦不以其所無自少,將推其同者而自託焉。方其寓形於一醉也,齊得喪,忘禍福,混貴賤,等賢愚,同乎萬物,而與造物者遊,非獨自比於樂天而已。古之君子,其處己也厚,其取名也廉。是以實浮於名,而世誦其美不厭。以孔子之聖,而自比於老彭,自同於丘明,自以爲不如顔淵。後之君子,實則不至,而皆有侈心焉。臧武仲自以爲聖,白圭自以爲禹,司馬長卿自以爲相如,揚雄自以爲孟軻,崔浩自以爲子房,然世終莫之許也。由此觀之,忠獻公之賢於人也遠矣。昔公嘗告其子忠彥,將求文於軾以爲記而未果。公薨既葬,忠彥以告,軾以爲義不得辭也,乃泣而書之。《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又見《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五,《古今事文類聚》續集卷九,《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別集卷一七,《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三,《文編》卷五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九九,《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一二,《明一統志》卷二八,《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四○六,雍正《河南府志》卷七九,《安陽金石志》卷七,《金石索》第二十二册,《金石録》卷七。:公薨二字原缺,」:據郎本金石録補。、《:》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聖宋文海》卷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五,《黃氏日鈔》卷六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二,《文編》卷五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九三,《明一統志》卷二四,嘉靖《青州府志》卷七,《古今圖書集成》官常典卷八○○,康熙《諸城縣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蓋公堂記:始吾居鄉,有病寒而欬者,問諸醫,醫以爲蠱,不治且殺人。取其百金而治之,飲以蠱藥,攻伐其腎腸,燒灼其體膚,禁切其飲食之美者。朞月而百疾作,內熱惡寒,而欬不已,纍然真蠱者也。又求於醫,醫以爲熱,授之以寒藥,旦朝吐之,暮夜下之,於是始不能食。懼而反之,則鍾乳烏喙,雜然并進,而瘭疽癰疥眩瞀之狀,無所不至。三易醫而疾愈甚。里老父教之曰::是醫之罪,藥之過也。子何疾之有!:人之生也,以氣爲主,食爲輔。今子終日藥不釋口,臭味亂于外,而百毒戰于內,勞其主,融其輔,是以病也。子退而休之,謝醫卻藥而進所嗜,氣完而食美矣,則夫藥之良者,可以一飲而效。從之。朞月而病良已。昔之爲國者亦然。吾觀夫秦自孝公以來,至于始皇,立法更制,以鎸磨鍛鍊其民,可謂極矣。蕭何曹參親見其斲喪之禍,而收其民於百戰之餘,知其厭苦憔悴無聊,而不可與有爲也,是以一切與之休息,而天下安。始參爲齊相,召長老諸先生問所以安集百姓,而齊故諸儒以百數,言人人殊,參未知所定。聞膠西有蓋公,善治黃老言,使人請之。蓋公爲言治道貴清凈而民自定,推此類具言之,參於是避正堂以舍蓋公,用其言而齊大治。其後以其所以治齊者治天下,天下至今稱賢焉。吾爲膠西守,知公之爲邦人也,求其墳墓子孫,而不可得,慨然懷之。師其言,想見其爲人,庶幾復見如公者。治新寢於黃堂之北,易其弊陋,達其壅蔽,重門洞開,盡城之南北,相望如引繩,名之曰蓋公堂。時從賓客僚吏遊息其間,而不敢居,以待如公者焉。夫曹參爲漢宗臣,而蓋公爲之師,可謂盛矣。而史不記其所終。豈非古之至人得道而不死者歟?膠西東並海,南放于九仙,北屬之牢山,其中多隱君子,可聞而不可見,可見而不可致,安知蓋公不往來其間乎?吾何足以見之!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皇朝文鑑》卷八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六,《觀瀾文集》乙集卷二二,《莊子翼》附録,《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六,《文編》卷五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九三,萬曆《兗州府志》卷三○,《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三九七,康熙《鳳陽府志》卷三八,康熙《商邱縣志》卷一四,乾隆《歸德府志》卷二九,光緒《荷澤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莊子祠堂記:莊子,蒙人也。嘗爲蒙漆園吏。没千餘歲,而蒙未有祀之者。縣令秘書丞王兢始作祠堂,求文以爲記。謹按史記,》:莊子與梁惠王齊宣王同時,、:其學無所不闚,然要本歸於老子之言。故其著書十餘萬言,大抵率寓言也。作漁父盜蹠胠篋,》、《:》、《以詆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術。此知莊子之粗者。余以爲莊子蓋助孔子者,要不可以爲法耳。楚公子微服出亡,而門者難之。其僕操箠而駡曰::隸也不力。」:門者出之。事固有倒行而逆施者。以僕爲不愛公子,則不可;:以爲事公之法,亦不可。故莊子之言,皆實予,而文不予,陽擠而陰助之,其正言蓋無幾。至於詆訾孔子,未嘗不微見其意。其論天下道術,自墨翟禽滑釐彭蒙慎到田駢關尹老聃之徒,、、、:以至於其身,皆以爲一家,而孔子不與,其尊之也至矣。然余嘗疑盗蹠漁父,》、《則若真詆孔子者,至於讓王説劍,》、《皆淺陋不入於道。反復觀之,得其寓言之意終曰:》:陽子居西遊於秦,遇老子。老子曰::而睢睢,而盱盱,而誰與居。太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陽子居蹵然變容。其往也,舍者將迎其家,公執席,妻執巾櫛,舍者避席,煬者避竈。其反也,舍者與之爭席矣。去其讓王説劍漁父盜蹠四篇,》、《:》、《:》、《以合於列禦寇之篇,》:曰::列禦寇之齊,中道而反,曰::吾驚焉,吾食於十漿,而五漿先餽。』」:然後悟而笑曰::是固一章也。」:莊子之言未終,而昧者勦之以入其言,余不可以不辨。凡分章名篇,皆出於世俗,非莊子本意。元豐元年十一月十九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二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六,《文編》卷五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九三,《名世文宗》卷二八,《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淵鑑類函》卷二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太白碑陰記:李太白,狂士也,又嘗失節於永王璘,此豈濟世之人哉。而畢文簡公以王佐期之,不亦過乎!:曰::士固有大言而無實,虛名不適於用者,然不可以此料天下士。士以氣爲主。方高力士用事,公卿大夫爭事之,而太白使脫鞾殿上,固已氣蓋天下矣。使之得志,必不肯附權倖以取容,其肯從君於昏乎!:夏侯湛贊東方生云:》:開濟明豁,包含宏大。陵轢卿相,嘲哂豪傑。籠罩靡前,跆籍貴勢。出不休顯,賤不憂戚。戲萬乘若僚友,視儔列如草芥。雄節邁倫,高氣蓋世。可謂拔乎其萃,游方之外者也。吾於太白亦云。太白之從永王璘,當由迫脅。不然,璘之狂肆寢陋,雖庸人知其必敗也。太白識郭子儀之爲人傑,而不能知璘之無成,此理之必不然者也。吾不可以不辯。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聖宋文海》卷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三,《崇古文訣》卷二四,《履齋示兒編》卷七,《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五,《山堂肆考》卷四,《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三,《文編》卷五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九九,《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五二七,《詩學圓機活法大成》卷一,乾隆《鳳翔縣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喜雨亭記:亭以雨名,志喜也。古者有喜,則以名物,示不忘也。周公得禾,以名其書,漢武得鼎,以名其年,叔孫勝狄,以名其子。其喜之大小不齊,其示不忘一也。余至扶風之明年,始治官舍,爲亭於堂之北,而鑿池其南,引流種樹,以爲休息之所。是歲之春,雨麥於岐山之陽,其占爲有年。既而彌月不雨,民方以爲憂。越三月乙卯,乃雨,甲子又雨,民以爲未足,丁卯,大雨,三日乃止。官吏相與慶於庭,商賈相與歌於市,農夫相與抃於野,憂者以樂,病者以愈,而吾亭適成。於是舉酒於亭上以屬客,而告之曰::五日不雨,可乎?曰::五日不雨,則無麥。十日不雨,可乎?曰::十日不雨,則無禾。無麥無禾,歲且荐饑,獄訟繁興,而盜賊滋熾,則吾與二三子,雖欲優游以樂於此亭,其可得耶?今天不遺斯民,始旱而賜之以雨,使吾與二三子得相與優游而樂於此亭者,皆雨之賜也,其又可忘耶?既以名亭,又從而歌之曰:,:使天而雨珠,寒者不得以爲襦。使天而雨玉,饑者不得以爲粟。一雨三日,繄誰之力。民曰太守,太守不有。歸之天子,天子曰不然。歸之造物,造物不自以爲功。歸之太空,太空冥冥。不可得而名,吾以名吾亭。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邵氏聞見後録》卷一五,《容齋續筆》卷一二,《記纂淵海》卷五九,《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四,《古今事文類聚》續集卷八,《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別集卷一九,《文編》卷五六,《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明一統志》卷三四,《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五二七,乾隆《鳳翔府志》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凌虚臺記:國於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飲食與山接也。四方之山,莫高於終南。而都邑之麗山者,莫近於扶風。以至近求最高,其勢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嘗知有山焉。雖非事之所以損益,而物理有不當然者,此凌虚之所爲築也。方其未築也,太守陳公杖屨逍遙於其下,見山之出於林木之上者,纍纍如人之旅行於墻外而見其髻也,曰,是必有異。使工鑿其前爲方池,以其土築臺,高出於屋之危而止。然後人之至於其上者,怳然不知臺之高,而以爲山之踴躍奮迅而出也。公曰::是宜名凌虛。」:以告其從事蘇軾,而求文以爲記。軾復於公曰::物之廢興成毀,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竄伏,方是時,豈知有凌虚臺耶?廢興成毀相尋於無窮,則臺之復爲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嘗試與公登臺而望,其東則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則漢武之長楊五柞,而其北則隋之仁壽唐之九成也。計其一時之盛,宏傑詭麗,堅固而不可動者,豈特百倍於臺而已哉!:然而數世之後,欲求其髣髴,而破瓦頽垣無復存者,既已化爲禾黍荊棘丘墟隴畝矣,而況於此臺歟?夫臺猶不足恃以長久,而況於人事之得喪,忽往而忽來者歟?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則過矣。蓋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臺之存亡也。既已言於公,退而爲之記。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一,《野客叢書》卷一四,《黃氏日鈔》卷六二,《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三○,《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四,《文編》卷五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九九,《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名山勝概記》卷三五,嘉靖《青州府志》卷七,《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二八○,乾隆《諸城縣志》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超然臺記:凡物皆有可觀。苟有可觀,皆有可樂,非必怪奇瑋麗者也。餔糟啜漓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飽。推此類也,吾安往而不樂。夫所爲求福而辭禍者,以福可喜而禍可悲也。人之所欲無窮,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有盡。美惡之辨戰乎中,而去取之擇交乎前,則可樂者常少,而可悲者常多。是謂求禍而辭福。夫求禍而辭福,豈人之情也哉!:物有以蓋之矣。彼遊於物之內,而不遊於物之外。物非有大小也,自其內而觀之,未有不高且大者也。彼挾其高大以臨我,則我常眩亂反覆,如隙中之觀鬬,又烏知勝負之所在。是以美惡橫生,而憂樂出焉。可不大哀乎!:余自錢塘移守膠西,釋舟楫之安,而服車馬之勞,去雕墻之美,而庇采椽之居,背湖山之觀,而行桑麻之野。始至之日,歲比不登,盜賊滿野,獄訟充斥,而齋廚索然,日食杞菊。人固疑余之不樂也。處之朞年,而貌加豐,髮之白者,日以反黑。余既樂其風俗之淳,而其吏民亦安予之拙也。於是治其園圃,潔其庭宇,伐安丘高密之木以修補破敗,爲茍完之計。而園之北,因城以爲臺者,舊矣,稍葺而新之。時相與登覽,放意肆志焉。南望馬耳常山,出沒隱見,若近若遠,庶幾有隱君子乎?而其東則盧山,秦人盧敖之所從遁也。西望穆陵,隱然如城郭,師尚父齊桓公之遺烈,猶有存者。北俯濰水,慨然太息,思淮陰之功,而弔其不終。臺高而安,深而明,夏涼而冬溫。雨雪之朝,風月之夕,余未嘗不在,客未嘗不從。擷園蔬,取池魚,釀秫酒,瀹脫粟而食之,曰,樂哉遊乎!:方是時,余弟子由適在濟南,聞而賦之,且名其臺曰超然。以見余之無所往而不樂者,蓋遊於物之外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皇朝文鑑》卷八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方輿勝覽》卷五三,《古今事文類聚》續集卷四,《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別集卷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四,《文編》卷五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七○,《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名山勝概記》卷四五,《蜀中廣記》卷五六,《明一統志》卷七一,《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六二六,《淵鑑類函》卷三四七,康熙《眉州屬志》卷四,嘉慶《四川通志》卷五六,《壯陶閣書畫録》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眉州遠景樓記:吾州之俗,有近古者三。其士大夫貴經術而重氏族,其民尊吏而畏法,其農夫合耦以相助。蓋有三代漢唐之遺風,、:而他郡之所莫及也。始朝廷以聲律取士,而天聖以前,學者猶襲五代之弊,獨吾州之士,通經學古,以西漢文詞爲宗師。方是時,四方指以爲迂闊。至於郡縣胥史,皆挾經載筆,應對進退,有足觀者。而大家顯人,以門族相上,推次甲乙,皆有定品,謂之江鄉。非此族也,雖貴且富,不通婚姻。其民事太守縣令,如古君臣,既去,輒畫像事之,而其賢者,則記録其行事以爲口實,至四五十年不忘。商賈小民,常儲善物而别異之,以待官吏之求。家藏律令,往往通念而不以爲非,雖薄刑小罪,終身有不敢犯者。歲二月,農事始作。四月初吉,穀稚而草壯,耘者畢出。數十百人爲曹,立表,下漏,鳴鼓以致衆。擇其徒爲衆所畏信者二人,一人掌鼓,一人掌漏,進退作止,惟二人之聽。鼓之而不至,至而不力,皆有罰,量田計功,終事而會之,田多而丁少,則出錢以償衆。七月既望,穀艾而草衰,則仆鼓決漏,取罰金與償衆之錢,買羊豕酒醴,以祀田祖,作樂飲食,醉飽而去,歲以爲常。其風俗蓋如此。故其民皆聰明才智,務本而力作,易治而難服。守令始至,視其言語動作,輒了其爲人。其明且能者,不復以事試,終日寂然。茍不以其道,則陳義秉法以譏切之,故不知者以爲難治。今太守黎侯希聲,軾先君子之友人也。簡而文,剛而仁,明而不茍,衆以爲易事。既滿將代,不忍其去,相率而留之,上不奪其請。既留三年,民益信,遂以無事。因守居之北墉而增築之,作遠景樓,日與賓客僚吏游處其上。軾方爲徐州,吾州之人以書相往來,未嘗不道黎侯之善,而求文以爲記。嗟夫,軾之去鄉久矣。所謂遠景樓者,雖想見其處,而不能道其詳矣。然州人之所以樂斯樓之成而欲記焉者,豈非上有易事之長,而下有易治之俗也哉!:孔子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有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是二者,於道未有大損益也,然且録之。今吾州近古之俗,獨能累世而不遷,蓋耆老昔人豈弟之澤,而賢守令撫循教誨不倦之力也,可不録乎!:若夫登臨覽觀之樂,山川風物之美,軾將歸老於故丘,布衣幅巾,從邦君於其上,酒酣樂作,援筆而賦之,以頌黎侯之遺愛,尚未晚也。元豐元年七月十五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黃氏日鈔》卷六二,《方輿勝覽》卷四,《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三,《文編》卷五六,《文章辨體彙選》卷六○八,《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九七三,雍正《浙江通志》卷四二,光緒《湖州府志》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墨妙亭記:熙寧四年十一月,高郵孫莘老自廣德移守吴興。其明年二月,作墨妙亭於府弟之北,逍遥堂之東,取凡境内自漢以來古文遺刻以實之。吴興自東晋爲善地,號爲山水清遠。其民足於魚稻蒲蓮之利,寡求而不争。賓客非特有事於其地者不至焉。故凡守郡者,率以風流嘯咏投壺飲酒爲事。自莘老之至,而歲適大水,上田皆不登,湖人大饑,將相率亡去。莘老大振廪勸分,躬自撫循勞來,出於至誠。富有餘者,皆争出穀以佐官,所活至不可勝計。當是時,朝廷方更化立法,使者旁午,以爲莘老當日夜治文書,赴期會,不能復雍容自得如故事。而莘老益喜賓客,賦詩飲酒爲樂,又以其餘暇,網羅遺逸,得前人賦詠數百篇,以爲吳興新集,》:其刻畫尚存而僵仆斷缺於荒陂野草之間者,又皆集於此亭。是歲十二月,余以事至湖,周覽歎息,而莘老求文爲記。或以謂余,凡有物必歸於盡,而恃形以爲固者,尤不可長,雖金石之堅,俄而變壞,至於功名文章,其傳世垂後,乃爲差久,今乃以此託於彼,是久存者反求助於速壞。此既昔人之惑,而莘老又將深簷大屋以錮留之,推是意也,其無乃幾於不知命也夫。余以爲知命者,必盡人事,然後理足而無憾。物之有成必有壞,譬如人之有生必有死,而國之有興必有亡也。雖知其然,而君子之養身也,凡可以久生而緩死者無不用,其治國也,凡可以存存而救亡者無不爲,至於不可柰何而後已。此之謂知命。是亭之作否,無足爭者,而其理則不可以不辨。故具載其説,而列其名物於左云。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丹淵集》附録,《皇朝文鑑》卷八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五,《黃氏日鈔》卷六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三,《文編》卷五六,《文章辨體彙選》卷六○九,乾隆《鹽亭縣志》卷二,嘉慶《四川通志》卷五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墨君堂記:凡人相與號呼者,貴之則曰公,賢之則曰君,自其下則爾汝之。雖公卿之貴,天下貌畏而心不服,則進而君公,退而爾汝者多矣。獨王子猷謂竹君,天下從而君之無異辭。今與可又能以墨象君之形容,作堂以居君,而屬余爲文,以頌君德,則與可之於君,信厚矣。與可之爲人也,端靜而文,明哲而忠。士之修潔博習,朝夕磨治洗濯,以求交於與可者,非一人也,而獨厚君如此。君又疎簡抗勁,無聲色臭味可以娛悅人之耳目鼻口,則與可之厚君也,其必有以賢君矣。世之能寒燠人者,其氣燄亦未至若雪霜風雨之切於肌膚也,而士鮮不以爲欣戚喪其所守。自植物而言之,四時之變亦大矣,而君獨不顧。雖微與可,天下其孰不賢之。然與可獨能得君之深,而知君之所以賢,雍容談笑,揮灑奮迅而盡君之德,稚壯枯老之容,披折偃仰之勢。風雪凌厲以觀其操,崖石犖确以致其節。得志,遂茂而不驕;:不得志,瘁瘠而不辱。羣居不倚,獨立不懼。與可之於君,可謂得其情而盡其性矣。余雖不足以知君,願從與可求君之昆弟子孫族屬朋友之象,而藏於吾室,以爲君之別館云。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五,《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四○,《文章正宗》續集卷三,《文編》卷五六,《文章辨體彙選》卷六○八,《古今圖書集成》藝術典卷七八九,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二,《淵鑑類函》卷三四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寶繪堂記:君子可以寓意於物,而不可以留意於物。寓意於物,雖微物足以爲樂,雖尤物不足以爲病。留意於物,雖微物足以爲病,雖尤物足以爲樂。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然聖人未嘗廢此四者,亦聊以寓意焉耳。劉備之雄才也,而好結髦。嵇康之達也,而好鍛鍊。阮孚之放也,而好蠟屐。此豈有聲色臭味也哉,而樂之終身不厭。凡物之可喜,足以悅人而不足以移人者,莫若書與畫。然至其留意而不釋,則其禍有不可勝言者。鍾繇至以此嘔血發塚,宋孝武王僧虔至以此相忌,桓玄之走舸,王涯之複壁,皆以兒戲害其國兇其身。此留意之禍也。始吾少時,嘗好此二者,家之所有,惟恐其失之,人之所有,惟恐其不吾予也。既而自笑曰::吾薄富貴而厚於書,輕死生而重於畫,豈不顛倒錯繆失其本心也哉?自是不復好。見可喜者雖時復蓄之,然爲人取去,亦不復惜也。譬之煙雲之過眼,百鳥之感耳,豈不欣然接之,然去而不復念也。於是乎二物者常爲吾樂而不能爲吾病。駙馬都尉王君晉卿雖在戚里,而其被服禮義,學問詩書,常與寒士角。平居攘去膏粱,屏遠聲色,而從事於書畫,作寶繪堂於私第之東,以蓄其所有,而求文以爲記。恐其不幸而類吾少時之所好,故以是告之,庶幾全其樂而遠其病也。熙寧十年七月二十二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丹淵集》附録,《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三,《文編》卷五六,《文章辨體彙選》卷六○八,《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七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墨寶堂記:世人之所共嗜者,美飲食,華衣服,好聲色而已。有人焉,自以爲高而笑之,彈琴弈棋,蓄古法書圖畫,客至,出而夸觀之,自以爲至矣。則又有笑之者曰::古之人所以自表見於後世者,以有言語文章也,是惡足好?而豪傑之士,又相與笑之。以爲士當以功名聞於世,若乃施之空言,而不見於行事,此不得已者之所爲也。而其所謂功名者,自知效一官,等而上之,至於伊呂稷契之所營,、劉項湯武之所爭,、極矣。而或者猶未免乎笑,曰::是區區者曾何足言,而許由辭之以爲難,孔丘知之以爲博。由此言之,世之相笑,豈有既乎?士方志於其所欲得,雖小物,有棄軀忘親而馳之者。故有好書而不得其法,則椎心嘔血幾死而僅存,至於剖冢斲棺而求之。是豈有聲色臭味足以移人哉。方其樂之也,雖其口不能自言,而況他人乎!:人特以己之不好,笑人之好,則過矣。毗陵人張君希元,家世好書,所蓄古今人遺跡至多,盡刻諸石,築室而藏之,屬余爲記。余蜀人也。蜀之諺曰::學書者紙費,學醫者人費。此言雖小,可以喻大。世有好功名者,以其未試之學,而驟出之於政,其費人豈特醫者之比乎?今張君以兼人之能,而位不稱其才,優游終歲,無所役其心智,則以書自娛。然以余觀之,君豈久閑者,蓄極而通,必將大發之於政。君知政之費人也甚於醫,則願以余之所言者爲鑑。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皇朝文鑑》卷八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四三,《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二六,《卻掃編》卷中,《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三,《文獻通考·經籍考》卷一,《山堂肆考》卷一二四,《文編》卷五六,《文章辨體彙選》卷六○八,《明一統志》卷五二,《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三七,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三,《廬山紀事》卷五,同治《廬山志》卷六,同治《星子縣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氏山房藏書記:象犀珠玉怪珍之物,有悦於人之耳目,而不適於用。金石草木絲麻五穀六材,有適於用,而用之則弊,取之則竭。悅於人之耳目而適於用,用之而不弊,取之而不竭,賢不肖之所得,各因其才,仁智之所見,各隨其分,才分不同,而求無不獲者,惟書乎!:自孔子聖人,其學必始於觀書。當是時,惟周之柱下史聃爲多書。韓宣子適魯,然後見易象與魯春秋。》》:季札聘於上國,然後得聞詩之風雅頌。》、:而楚獨有左史倚相,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士之生於是時,得見六經者蓋無幾,》:其學可謂難矣。而皆習於禮樂,深於道德,非後世君之所及。自秦漢以來,作者益衆,紙與字畫日趨於簡便,而書益多,士莫不有,然學者益以茍簡,何哉?余猶及見老儒先生,自言其少時,欲求史記漢書而不可得,》、《幸而得之,皆手自書,日夜誦讀,惟恐不及。近歲市人轉相摹刻諸子百家之書,日傳萬紙,學者之於書,多且易致如此,其文詞學術,當倍蓰於昔人,而後生科舉之士,皆束書不觀,遊談無根,此又何也?余友李公擇,少時讀書於廬山五老峰下白石庵之僧舍。公擇既去,而山中之人思之,指其所居爲李氏山房。藏書凡九千餘卷。公擇既已涉其流,探其源,采剝其華實,而咀嚼其膏味,以爲己有,發於文詞,見於行事,以聞名於當世矣。而書固自如也,未嘗少損。將以遺來者,供其無窮之求,而各足其才分之所當得。是以不藏於家,而藏於其故所居之僧舍,此仁者之心也。余既衰且病,無所用於世,惟得數年之閑,盡讀其所未見之書,而廬山固所願遊而不得者,蓋將老焉。盡發公擇之藏,拾其餘棄以自補,庶有益乎?而公擇求余文以爲記,乃爲一言,使來者知昔之君子見書之難,而今之學者有書而不讀爲可惜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皇朝文鑑》卷八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三,《記纂淵海》卷四四、六○,《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三,《文編》卷五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九九,《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名山勝概記》卷七,《明一統志》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卷九四,道光《銅山縣志》卷一八,同治《徐州府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放鶴亭記:熙寧十年秋,彭城大水,雲龍山人張君天驥之草堂,水及其半扉。明年春,水落,遷於故居之東,東山之麓。升高而望,得異境焉,作亭於其上。彭城之山,岡嶺四合,隱然如大環,獨缺其西十二,而山人之亭適當其缺。春夏之交,草木際天。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風雨晦明之間,俯仰百變。山人有二鶴,甚馴而善飛。旦則望西山之缺而放焉,縱其所如,或立於陂田,或翔於雲表,暮則傃東山而歸。故名之曰放鶴亭。郡守蘇軾,時從賓客僚吏往見山人,飲酒於斯亭而樂之,揖山人而告之,曰::子知隱居之樂乎?雖南面之君,未可與易也。易曰:》:鳴鶴在陰,其子和之。詩曰:》:鶴鳴于九臯,聲聞于天。蓋其爲物,清遠閒放,超然于塵垢之外。故易詩人以比賢人君子隱德之士。》、《狎而玩之,宜若有益而無損者。然衛懿公好鶴則亡其國。周公作酒誥,》:衛武公作抑戒,》:以爲荒惑敗亂無若酒者,而劉伶阮籍之徒以此全其真而名後世。嗟夫,南面之君,雖清遠閒放如鶴者猶不得好,好之則亡其國。而山林遁世之士,雖荒惑敗亂如酒者猶不能爲害,而況於鶴乎?由此觀之,其爲樂未可以同日而語也。山人听然而笑曰::有是哉。」:乃作放鶴招鶴之歌曰::鶴飛去兮,西山之缺。高翔而下覽兮,擇所適。翻然歛翼,婉將集兮,忽何所見,矯然而復擊。獨終日於澗谷之間兮,啄蒼苔而履白石。鶴歸來兮,東山之陰。其下有人兮,黃冠草履葛衣而鼓琴。躬耕而食兮,其餘以汝飽。歸來歸來兮,西山不可以久留。元豐元年十一月初八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九九,《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蜀中廣記》卷七四,道光《廣東通志》卷二二九,光緒《廣州府志》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衆妙堂記:眉山道士張易簡教小學,常百人,予幼時亦與焉。居天慶觀北極院,予蓋從之三年。謫居海南,一日夢至其處,見張道士如平昔,汛治庭宇,若有所待者,曰::老先生且至。」:其徒有誦老子者曰::玄之又玄,衆妙之門。予曰::妙一而已,容有衆乎?道士笑曰::一已陋矣,何妙之有。若審妙也,雖衆可也。因指灑水薙草者曰::是各一妙也。」:予復視之,則二人者手若風雨,而步中規矩,蓋渙然霧除,霍然雲散。予驚歎曰::妙蓋至此乎!庖丁之理解,郢人之鼻斲,信矣。二人者釋技而上,曰::子未覩真妙,庖郢非其人也。是技與道相半,習與空相會,非無挾而徑造者也。子亦見夫蜩與雞乎?夫蜩登木而號,不知止也。夫雞俯首而啄,不知仰也。其固也如此。然至蛻與伏也,則無視無聽,無饑無渴,默化於荒忽之中,候伺於毫髮之間,雖聖智不及也。是豈技與習之助乎?二人者出。道士曰::子少安,須老先生至而問焉。二人者顧曰::老先生未必知也。子往見蜩與雞而問之,可以養生,可以長年。廣州道士崇道大師何德順,學道而至於妙者也,作堂,榜曰衆妙。」:以書來海南,求文以記之。予不暇作也,獨書夢中語以示之。戊寅三月十五日,蜀人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六,《方輿勝覽》卷三,《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三,《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妙絶古今》卷四,《古今圖書集成》學行典卷一○五,康熙《淞江府志》卷一八,《嘉禾金石志》卷一九,光緒《浦城縣志》卷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思堂記:建安章質夫,築室於公堂之西,名之曰思。」:曰::吾將朝夕於是,凡吾之所爲,必思而後行,子爲我記之。嗟夫,余天下之無思慮者也。遇事則發,不暇思也。未發而思之,則未至。已發而思之,則無及。以此終身,不知所思。言發於心而衝於口,吐之則逆人,茹之則逆余。以爲寧逆人也,故卒吐之。君子之於善也,如好好色;:其於不善也,如惡惡臭。豈復臨事而後思,計議其美惡,而避就之哉!:是故臨義而思利,則義必不果,臨戰而思生,則戰必不力。若夫窮達得喪,死生禍福,則吾有命矣。少時遇隱者曰::孺子近道,少思寡欲。曰::思與欲,若是均乎?曰::甚於欲。」:庭有二盎以畜水,隱者指之曰::是有蟻漏。」:是日取一升而棄之,孰先竭?曰::必蟻漏者。」:思慮之賊人也,微而無間。隱者之言,有會於余心,余行之。且夫不思之樂,不可名也。虛而明,一而通,安而不懈,不處而靜,不飲酒而醉,不閉目而睡。將以是記思堂,不亦繆乎。雖然,言各有當也。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以質夫之賢,其所謂思者,豈世俗之營營於思慮者乎?易曰無思也,》:無爲也。我願學焉。詩曰思無邪,》」:質夫以之。元豐元年正月二十四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紹熙雲間志》卷下,《永樂大典》卷二五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静常齋記:虚而一,直而正,萬物之生芸芸,此獨漠然而自定,吾其命之曰靜。」:泛而出,渺而藏,萬物之逝滔滔,此獨且然而不忘,吾其命之曰常。」:無古無今,無生無死,無終無始,無後無先,無我無人,無能無否,無離無著,無證無修。即是以觀,非愚則癡。舍是以求,非病則狂。昏昏默默,了不可得。混混沌沌,茫不可論。雖有至人,亦不可聞,聞爲真聞,亦不可知,知爲真知。是猶在聞知之域,而不足以髣髴。況緣跡逐響以希其至,不亦難哉!:既以是爲吾號,又以是爲吾室,則有名之累,吾何所逃。然亦趨寂之指南,而求道之鞭影乎。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四四,《黃氏日鈔》卷六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四,《文編》卷五七,《蜀中名勝記》卷一二,《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五七,民國《眉山縣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石氏畫苑記:石康伯,字幼安,蜀之眉山人,故紫微舍人昌言之幼子也。舉進士不第,即棄去,當以蔭得官,亦不就,讀書作詩以自娛而已,不求人知。獨好法書名畫古器異物,、遇有所見,脫衣輟食求之,不問有無。居京師四十年,出入閭巷,未嘗騎馬。在稠人中,耳目謖謖然,專求其所好。長七尺,黑而髯,如世所畫道人劍客,而徒步塵埃中,若有所營,不知者以爲異人也。又善滑稽,巧發微中,旁人抵掌絶倒,而幼安淡然不變色。與人遊,知其急難,甚於爲己。有客於京師而病者,輒舁置其家,親飲食之,死則棺歛之,無難色。凡識幼安者,皆知其如此。而余獨深知之。幼安識慮甚遠,獨口不言耳。今年六十二,狀貌如四十許人,鬚三尺,郁然無一莖白者,此豈徒然者哉。爲亳州職官與富鄭公俱得罪者,其子夷庚也。其家書畫數百軸,取其毫末雜碎者,以册編之,謂之石氏畫苑。》:幼安與文與可遊,如兄弟,故得其畫爲多。而余亦善畫古木叢竹,因以遺之,使置之苑中。子由嘗言::所貴於畫者,爲其似也。似猶可貴,況其真者。吾行都邑田野所見人物,皆吾畫笥也。所不見者,獨鬼神耳,當賴畫而識,然人亦何用見鬼。此言真有理。今幼安好畫,乃其一病,無足録者,獨著其爲人之大略云爾。元豐三年十二月二十日趙郡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丹淵集》附録,《皇朝文鑑》卷八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四四,《鶴林玉露》丙編卷六,《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三九,《詩林廣記》後集卷三,《方輿勝覽》卷六八,《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四○,《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四,《文章辨體彙選》卷六○九,《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三,《焦氏類林》卷六上,《全蜀藝文志》卷四一,《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九○,《詩學圓機活法大成》卷二二,《萼輝堂法帖》卷七,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文與可畫篔簹谷偃竹記: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節葉具焉。自蜩腹蛇蚹以至于劍拔十尋者,生而有之也。今畫者乃節節而爲之,葉葉而累之,豈復有竹乎!:故畫竹必先得成竹於胸中,執筆熟視,乃見其所欲畫者,急起從之,振筆直遂,以追其所見,如兔起鶻落,少縱則逝矣。與可之教予如此。予不能然也,而心識其所以然。夫既心識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內外不一,心手不相應,不學之過也。故凡有見於中而操之不熟者,平居自視了然,而臨事忽焉喪之,豈獨竹乎!:子由爲墨竹賦以遺與可曰:》:庖丁,解牛者也,而養生者取之。輪扁,斲輪者也,而讀書者與之。今夫夫子之託於斯竹也,而予以爲有道者,則非耶?子由未嘗畫也,故得其意而已。若予者,豈獨得其意,并得其法。與可畫竹,初不自貴重,四方之人持縑素而請者,足相躡於其門。與可厭之,投諸地而駡曰::吾將以爲韈材。」:士大夫傳之,以爲口實。及與可自洋州還,而余爲徐州。與可以書遺余曰::近語士大夫,吾墨竹一派,近在彭城,可往求之。韈材當萃於子矣。書尾復寫一詩,其略曰::擬將一段鵝谿絹,掃取寒梢萬尺長。予謂與可,竹長萬尺,當用絹二百五十匹,知公倦於筆硯,願得此絹而已。與可無以答,則曰::吾言妄矣,世豈有萬尺竹也哉。余因而實之,答其詩曰::世間亦有千尋竹,月落庭空影許長。與可笑曰::蘇子辯則辯矣。然二百五十匹,吾將買田而歸老焉。因以所畫篔簹谷偃竹遺予,曰::此竹數尺耳,而有萬尺之勢。篔簹谷在洋州,與可嘗令予作洋州三十詠,》:篔簹谷其一也。予詩云::漢川修竹賤如蓬,斤斧何曾赦籜龍。料得清貧饞太守,渭濱千畝在胸中。與可是日與其妻游谷中,燒筍晚食,發函得詩,失笑噴飯滿案。元豐二年正月二十日,與可沒於陳州。是歲七月七日,予在湖州曝書畫,見此竹,廢卷而哭失聲。昔曹孟德祭橋公文,》:有車過腹痛之語,」、「而予亦載與可疇昔戲笑之言者,以見與可於予親厚無間如此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皇朝文鑑》卷八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四,《文章辨體彙選》卷六○九,《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淵鑑類函》卷三二八,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净因院畫記:余嘗論畫,以爲人禽宫室器用皆有常形。至於山石竹木,水波烟雲,雖無常形,而有常理。常形之失,人皆知之;:常理之不當,雖曉畫者有不知。故凡可以欺世而取名者,必託於無常形者也。雖然,常形之失,止於所失,而不能病其全,若常理之不當,則舉廢之矣。以其形之無常,是以其理不可不謹也。世之工人,或能曲盡其形,而至於其理,非高人逸才不能辦。與可之於竹石枯木,真可謂得其理者矣。如是而生,如是而死,如是而攣拳瘠蹙,如是而條達暢茂,根莖節葉,牙角脈縷,千變萬化,未始相襲,而各當其處。合於天造,厭於人意。蓋達士之所寓也歟。昔歲嘗畫兩叢竹於凈因之方丈,其後出守陵陽而西也,余與之偕別長老臻師,又畫兩竹梢一枯木於其東齋。臻師方治四壁於法堂,而請於與可,與可既許之矣,故余并爲記之。必有明於理而深觀之者,然後知余言之不妄。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皇朝文鑑》卷八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四,《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七二,《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古今游名山記》卷三,《三續古文奇賞》卷一五,《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三,嘉靖《宿州志》卷七,《名山勝概》卷五,《古今圖書集成》考工典卷一一九,康熙《鳳陽府志》卷三八,道光《安徽通志》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靈壁張氏園亭記:道京師而東,水浮濁流,陸走黄塵,陂田蒼莽,行者倦厭。凡八百里,始得靈壁張氏之園於汴之陽。其外修竹森然以高,喬木蓊然以深。其中因汴之餘浸,以爲陂池,取山之怪石,以爲巖阜。蒲葦蓮芡,有江湖之思;:椅桐檜栢,有山林之氣;:奇花美草,有京洛之態;:華堂廈屋,有吳蜀之巧。其深可以隱,其富可以養。果蔬可以飽鄰里,魚鼈筍茹可以餽四方之賓客。余自彭城移守吳興,由宋登舟,三宿而至其下。肩輿叩門,見張氏之子碩。碩求余文以記之。維張氏世有顯人,自其伯父殿中君,與其先人通判府君,始家靈壁,而爲此園,作蘭臯之亭以養其親。其後出仕於朝,名聞一時,推其餘力,日增治之,於今五十餘年矣。其木皆十圍,岸谷隱然。凡園之百物,無一不可人意者,信其用力之多且久也。古之君子,不必仕,不必不仕。必仕則忘其身,必不仕則忘其君。譬之飲食,適於饑飽而已。然士罕能蹈其義赴其節。處者安於故而難出,出者狃於利而忘返。於是有違親絶俗之譏,懷祿茍安之弊。今張氏之先君,所以爲其子孫之計慮者遠且周,是故築室蓺園於汴泗之間,舟車冠蓋之衝,凡朝夕之奉,燕遊之樂,不求而足。使其子孫開門而出仕,則跬步市朝之上;:閉門而歸隱,則俯仰山林之下。於以養生治性,行義求志,無適而不可。故其子孫仕者皆有循吏良能之稱,處者皆有節士廉退之行,蓋其先君子之澤也。余爲彭城二年,樂其土風。將去不忍,而彭城之父老亦莫余厭也,將買田於泗水之上而老焉。南望靈壁,雞犬之聲相聞,幅巾杖屨,歲時往來於張氏之園,以與其子孫遊,將必有日矣。元豐二年三月二十七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聖宋文海》卷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四六,《隱居通議》卷一五,《八代文鈔》第二十八册,《明一統志》卷一八,《古今游名山記》卷三,《名山勝概記》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游桓山記:元豐二年正月己亥晦,春服既成,從二三子游於泗之上。登桓山,入石室,使道士戴日祥鼓雷氏之琴,操履霜之遺音,》:曰::噫嘻悲夫,此宋司馬桓魋之墓也。或曰::鼓琴於墓,禮歟?曰::禮也。季武子之喪,曾點倚其門而歌。仲尼,日月也,而魋以爲可得而害也。且死爲石槨,三年不成,古之愚人也。余將弔其藏,而其骨毛爪齒,既已化爲飛塵,蕩爲冷風矣,而況於槨乎?況於從死之臣妾飯含之貝玉乎?使魋而無知也,余雖鼓琴而歌可也。使魋而有知也,聞余鼓琴而歌,知哀樂之不可常物化之無日也,其愚豈不少瘳乎?二三子喟然而歎,乃歌曰::桓山之上,維石嵯峨兮。司馬之惡,與石不磨兮。桓山之下,維水瀰瀰兮。司馬之藏,與水皆逝兮。歌闋而去。從游者八人::畢仲孫舒煥寇昌朝王適王遹王肄軾之子邁煥之子彥舉。、、、:、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四六,《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四,《永樂大典》卷六六九七,臥游録,《文編》卷五五,《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古今游名山記》卷一一,嘉靖《九江府志》卷二,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三,同治《九江府志》卷四九,光緒《石鐘山志》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石鐘山記:水經云:》:彭蠡之口,有石鐘山焉。酈元以爲下臨深潭,」:微風鼓浪,水石相搏,聲如洪鐘。是説也,人常疑也。今以鐘磬置水中,雖大風浪,不能鳴也,而況石乎!:至唐李渤始訪其遺蹤,得雙石於潭上,扣而聆之,南聲函胡,北音清越,枹止響騰,餘韻徐歇,自以爲得之矣。然是説也,余尤疑之。石之鏗然有聲者,所在皆是也,而此獨以鐘鳴,何哉?元豐七年六月丁丑,余自齊安舟行適臨汝,而長子邁將赴饒之德興尉,送之至湖口,因得觀所謂石鐘者。寺僧使小童持斧,於亂石間擇其一二扣之,硿硿焉,余固笑而不信也。至暮夜月明,獨與邁乘小舟至絶壁下,大石側立千仞,如猛獸奇鬼,森然欲搏人。而山上棲鶻,聞人聲亦驚起,磔磔雲霄間。又有若老人欬且笑於山谷中者,或曰,此鸛鶴也。余方心動欲還,而大聲發於水上,噌吰如鐘鼓不絶,舟人大恐。徐而察之,則山下皆石穴罅,不知其淺深,微波入焉,涵澹澎湃而爲此也。舟迴至兩山間,將入港口,有大石當中流,可坐百人,空中而多竅,與風水相吞吐,有窾坎鏜鞳之聲,與向之噌吰者相應,如樂作焉。因笑謂邁曰::汝識之乎?噌吰者,周景王之無射也。窾坎鏜鞳者,魏莊子之歌鐘也。古之人不余欺也。事不目見耳聞,而臆斷其有無,可乎?酈元之所見聞,殆與余同,而言之不詳。士大夫終不肯以小舟夜泊絶壁之下,故莫能知。而漁工水師,雖知而不能言。此世所以不傳也。而陋者乃以斧斤考擊而求之,自以爲得其實。余是以記之,蓋歎酈元之簡,而笑李渤之陋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皇朝文鑑》卷八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一六,《方輿勝覽》卷二二,《永樂大典》卷一三四五三,《文編》卷五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五八九,《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三,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南安軍學記:古之爲國者四,井田也,肉刑也,封建也,學校也。今亡矣,獨學校僅存耳。古之爲學者四,其大者則取士論政,而其小者則絃誦也。今亡矣,直誦而已。舜之言曰::庶頑讒説,若不在時。候以明之,撻以記之。書用識哉,欲並生哉。工以納言,時而颺之。格則承之庸之,否則威之。格之言改也。論語曰:》:有恥且格。」:承之言薦也。春秋傳曰:》:奉承齊犧。」:庶頑讒説不率是教者,舜皆有以待之。夫化惡莫若進善,故擇其可進者,以射候之禮舉之。其不率教甚者,則撻之,小則書其罪以記之,非疾之也,欲與之並生而同憂樂也。此士之有罪而未可終棄者,故使樂工采其謳謡諷議之言而颺之,以觀其心。其改過者,則薦之,且用之。其不悛者,則威之屏之僰之寄之之類是也。、此舜之學政也。射之中否,何與於善惡,而曰候以明之,」:何也?曰::射所以致衆而論士也。衆一而後論定。孔子射於矍相之圃,蓋觀者如堵,使弟子揚觶而敘點者三,則僅有存者。由此觀之,以射致衆,衆集而後論士,蓋所從來遠矣。詩曰:》:在泮獻囚。」:又曰::在泮獻馘。」:禮曰:》:受成於學。」:鄭人游鄉校,以議執政,或謂子産::毀鄉校何如?」:子産曰::不可。善者吾行之,不善者吾改之,是吾師也。孔子聞之,謂子産仁。古之取士論政者,必於學。有學而不取士不論政,猶無學也。學莫盛於東漢,士數萬人,噓枯吹生。自三公九卿,皆折節下之,三府辟召,常出其口。其取士論政,可謂近古,然卒爲黨錮之禍,何也?曰::此王政也。王者不作,而士自以私意行之於下,其禍敗固宜。朝廷自慶曆熙寧紹聖以來,、:三致意於學矣。雖荒服郡縣必有學,況南安江西之南境,儒術之富,與閩蜀等,而太守朝奉郎曹侯登,以治郡顯聞,所至必建學,故南安之學,甲於江西。侯,仁人也,而勇於義。其建是學也,以身任其責,不擇劇易,斯於必成。士以此感奮,不勸而力。費於官者,爲錢九萬三千,而助者不貲。爲屋百二十間,禮殿講堂,視大邦君之居。凡學之用,莫不嚴具。又以其餘增置廩給食數百人。始於紹聖二年之冬,而成於四年之春。學成而侯去,今爲湖州。軾自海南還,過南安,見聞其事爲詳。士既德侯不已,乃具列本末贏糧而從軾者三百餘里,願紀其實。夫學,王者事也。故首以舜之學政告之。然舜遠矣,不可以庶幾。有賢太守,猶可以爲鄭子産也。學者勉之,無愧於古人而已。建中靖國元年三月四日,朝奉郎提舉成都府玉局觀眉山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二九,《文編》卷五五,《文章辨體彙選》卷六○六,《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五二七,乾隆《鳳翔府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鳳鳴驛記:始余丙申歲舉進士,過扶風,求舍於館人,既入,不可居而出,次於逆旅。其後六年,爲府從事。至數日,謁客於館,視客之所居,與其凡所資用,如官府,如廟觀,如數世富人之宅,四方之至者,如歸其家,皆樂而忘去。將去,既駕,雖馬亦顧其阜而嘶。余召館吏而問焉。吏曰::今太守宋公之所新也。自辛丑八月而公始至,既而逾月而興功,五十有五日而成。用夫三萬六千,木以根計,竹以竿計,瓦甓坯釘各以枚計,、䅌以石計者二十一萬四千七百二十有八,而民未始有知者。余聞而心善之。其明年,縣令胡允文具石請書其事。余以爲有足書者,乃書曰::古之君子不擇居而安,安則樂,樂則喜從事。使人而皆喜從事,則天下何足治歟!:後之君子常有所不屑,使之居其所不屑則躁,否則惰。躁則妄,惰則廢。既妄且廢,則天下之所以不治者常出於此,而不足怪。今夫宋公計其所歷而累其勤,使無齟齬於世,則今且何爲矣,而猶爲此官哉?然而未嘗有不屑之心。其治扶風也,視其卼臲者而安植之,求其蒙茸者而疏理之,非特傳舍而已,事復有小於傳舍者,公未嘗不盡心也。嘗食芻豢者難於食菜,嘗衣錦者難於衣布,嘗爲其大者不屑爲其小,此天下之通患也。詩曰:》:豈弟君子,民之父母。所貴乎豈弟者,豈非以其不擇居而安,安而樂,樂而喜從事歟?夫修傳舍,誠無足書者,以傳舍之修,而見公之不擇居而安,安而樂,樂而喜從事者,則是真足書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古今事文類聚》外集卷一二,嘉靖《青州府志》卷八,《古今圖書集成》官常典卷六三○,乾隆《諸城縣志》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密州通判廳題名記:始,尚書郎趙君成伯爲眉之丹稜令,邑人至今稱之。余其鄰邑人也,故知之爲詳。君既罷丹稜,而余適還眉,於是始識君。其後余出官於杭,而君亦通守臨淮,同日上謁辭,相見於殿門外,握手相與語。已而見君於臨淮,劇飲,大醉於先春亭上而別。及移守膠西,未一年,而君來倅是邦。余性不慎語言,與人無親疎,輒輸寫腑臟,有所不盡,如茹物不下,必吐出乃已。而人或記疏以爲怨咎,以此尤不可與深中而多數者處。君既故人,而簡易疎達,表裏洞然。余固甚樂之。而君又勤於吏職,視官事如家事,余得少休焉。君曰::吾廳事未有壁記。」:乃集前人之姓名以屬於余,余未暇作也。及爲彭城,君每書來,輒以爲言,且曰::吾將託子以不朽。」:昔羊叔子登峴山,謂從事鄒湛曰::自有宇宙而有此山,登此遠望,如我與卿者多矣,皆堙滅無聞,使人悲傷。湛曰::公之名,當與此山俱傳,若湛輩,乃當如公言耳。夫使天下至今有鄒湛者,羊叔子之賢也。今余頑鄙自放,而且老矣,然無以自表見於後世,自計且不足,而況能及於子乎!:雖然,不可以不一言,使數百年之後,得此文於頽垣廢井之間者,茫然長思而一歎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容齋四筆》卷一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二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九六,《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二四三,乾隆《兗州府志》卷二七,道光《滕縣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滕縣公堂記:君子之仕也,以其才易天下之養也。才有大小,故養有厚薄。苟有益於人,雖厲民以自養不爲泰。是故飲食必豐,車服必安,宫室必壯,使令之人必給,則人輕去其家而重去其國。如使衣食菲惡不如吾私,宫室弊陋不如吾廬,使令之人朴野不足不如吾僮奴,雖君子安之無不可者,然人之情所以去父母捐墳墓而遠遊者,豈厭安逸而思勞苦也哉!:至於宮室,蓋有所從受,而傳之無窮,非獨以自養也。今日不治,後日之費必倍。而比年以來,所在務爲儉陋,尤諱土木營造之功,欹仄腐壞,轉以相付,不敢擅易一椽,此何義也。滕,古邑也。在宋魯之間,號爲難治。庭宇陋甚,莫有葺者。非惟不敢,亦不暇。自天聖元年,縣令太常博士張君太素,實始改作。凡五十有二年,而贊善大夫范君純粹,自公府掾謫爲令,復一新之。公堂吏舍凡百一十有六間,高明碩大,稱子男邦君之居。而寢室未治,范君非嫌於奉己也,曰::吾力有所未暇而已。」:昔毛孝先崔季珪用事,士皆變易車服以求名,而徐公不改其常,故天下以爲泰。其後世俗日以奢靡,而徐公固自若也,故天下以爲嗇。君子之度一也,時自二耳。元豐元年七月二十二日,尚書祠部員外郎直史館權知徐州軍事蘇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黃氏日鈔》卷六二,《明一統志》卷二四,《名山勝概記》卷一二,嘉靖《青州府志》卷七,《古今圖書集成》坤輿典卷三四,乾隆《諸城縣志》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雩泉記:常山在東武郡治之南二十里,不甚高大,而下臨城中,如在山下,雉堞樓觀,髣髴可數。自城中望之,如在城上,起居寢食,無往而不見山者。其神食於斯民,固宜也。東武濱海多風,而溝瀆不留,故率常苦旱。禱於茲山,未嘗不應。民以其可信而恃,蓋有常德者,故謂之常山。熙寧八年春夏旱,軾再禱焉,皆應如響。乃新其廟。廟門之西南十五步,有泉汪洋折旋如車輪,清涼滑甘,冬夏若一,餘流溢去,達于山下。茲山之所以能常其德,出雲爲雨,以信於斯民者,意其在此。而號稱不立,除治不嚴,農民易之。乃琢石爲井,其深七尺,廣三之二。作亭於其上,而名之曰雩泉。古者謂吁嗟而求雨曰雩。今民吁嗟其所不獲,而呻吟其所疾痛,亦多矣。吏有能聞而哀之,荅其所求,如常山雩泉之可信而恃者乎!:軾以是愧於神,乃作吁嗟之詩,》:以遺東武之民,使歌以祀神而勉吏。云::吁嗟常山,東武之望。匪石巖巖,惟德之常。吁嗟雩泉,維山之滋。維水作聰,我民所噫。我歌雲漢,于泉之側。誰其屍之?涌溢赴節。堂堂在位,有號不聞。我愧于中,何以籲神。神尸其昧,我職其著。各率爾職,神不汝棄。酌山之泉,言采其蔬。跪以薦神,神其吐之。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輿地紀勝》卷二,《黃氏日鈔》卷六二,《方輿勝覽》卷一,《咸淳臨安志》卷三三,《文編》卷五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五八一,《三續古文奇賞》卷一五,《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三,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嘉靖《仁和縣志》卷一四,《名山勝概記》卷一五,《古今圖書集成》坤輿典卷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錢塘六井記:潮水避錢塘而東擊西陵,所從來遠矣。沮洳斥鹵,化爲桑麻之區,而久乃爲城邑聚落,凡今州之平陸,皆江之故地。其水苦惡,惟負山鑿井,乃得甘泉,而所及不廣。唐宰相李公長源始作六井,引西湖水以足民用。其後刺史白公樂天治湖浚井,刻石湖上,至于今賴之。始長源六井,其最大者,在清湖中,爲相國井,其西爲西井,少西而北爲金牛池,又北而西附城爲方井,爲白龜池,又北而東至錢塘縣治之南爲小方井。而金牛之廢久矣。嘉祐中,太守沈公文通又於六井之南,絶河而東至美俗坊爲南井。出湧金門,並湖而北,有水閘三,注以石溝貫城而東者,南井相國方井之所從出也。、:若西井,則相國之派別者也。而白龜池小方井,皆爲匿溝湖底,無所用閘。此六井之大略也。熙寧五年秋,太守陳公述古始至,問民之所病。皆曰::六井不治,民不給於水。南井溝庳而井高,水行地中,率常不應。公曰::嘻,甚矣,吾在此,可使民求水而不得乎?乃命僧仲文子珪辦其事。仲文子珪又引其徒如正思坦以自助,、:凡出力以佐官者二十餘人。於是發溝易甃,完緝罅漏,而相國之水大至,坎滿溢流,南注于河,千艘更載,瞬息百斛。以方井爲近於濁惡而遷之少西,不能五步,而得其故基。父老驚曰::此古方井也。民李甲遷之於此,六十年矣。疏涌金池爲上中下,使澣衣浴馬不及於上池。而列二閘於門外,其一赴三池而決之河,其一納之石檻,比竹爲五管以出之,絶河而東,絶三橋以入于石溝,注于南井。水之所從來高,則南井常厭水矣。凡爲水閘四,皆垣墻扃鐍以護之。明年春,六井畢修,而歲適大旱,自江淮至浙右井皆竭,民至以罌缶貯水相餉如酒醴。而錢塘之民肩足所任,舟楫所及,南出龍山,北至長河鹽官海上,皆以飲牛馬,給沐浴。方是時,汲者皆誦佛以祝公。余以爲水者,人之所甚急,而旱至於井竭,非歲之所常有也。以其不常有,而忽其所甚急,此天下之通患也,豈獨水哉?故詳其語以告後之人,使雖至於久遠廢壞而猶有考也。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奬諭敕記:熙寧十年七月十七日,河决澶州曹村埽。八月二十一日,水及徐州城下。至九月二十一日,凡二丈八尺九寸,東西北觸山而止,皆清水無復濁流。水高於城中平地有至一丈九寸者,而外小城東南隅不沉者三版。父老云::天禧中,嘗築二堤。一自小市門外,絶壕而南,少西以屬於戲馬臺之麓;:一自新墻門外,絶壕而西,折以屬於城下南京門之北。遂起急夫五千人,與武衛奉化牢城之士,晝夜雜作堤。堤成之明日,水自東南隅入,遇堤而止。水窗六,先水未至,以薪芻土囊自城外塞之。水至而後,自城中塞者皆不足恃。城中有故取土大坑十五,皆與外水相應,井有溢者。三方皆積水,無所取土,取於州之南亞父塚之東。自城中附城爲長堤,壯其址,長九百八十四丈,高一丈,闊倍之。公私船數百,以風浪不敢行,分纜城下,以殺河之怒。至十月五日,水漸退,城遂以全。明年二月,有旨賜錢二千四百一十萬,起夫四千二十三人,又以發常平錢六百三十四萬,米一千八百餘斛,募夫三千二十人,改築外小城。創木岸四,一在天王堂之西,一在彭城樓之下,一在上洪門之西北,一在大城之東南隅。大坑十五皆塞之。已而澶州靈平埽成,水不復至。臣軾以謂黃河率常五六十年一決,而徐州最處汴泗下流,上下二百餘里皆阻山,水尤深悍難落,不與他郡等,恐久遠倉卒吏民不復究知,故因上之所賜詔書而記其大略,并刻諸石。若其詳,則藏於有司,謂之熙寧防河録云。》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一,《觀瀾文集》丙集卷七,《成都文類》卷四三,《方輿勝覽》卷五三,《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三,《文編》卷五七,《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一二,民國《湖北通志》卷九一,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清風閣記:文慧大師應符,居成都玉谿上,爲閣曰清風,以書來求文爲記,五返而益勤,余不能已,戲爲浮屠語以問之。曰::符,而所謂身者,汝之所寄也。而所謂閣者,汝之所以寄所寄也。身與閣,汝不得有,而名烏乎施?名將無所施,而安用記乎?雖然,吾爲汝放心遺形而強言之,汝亦放心遺形而強聽之。木生於山,水流於淵,山與淵且不得有,而人以爲己有,不亦惑歟?天地之相磨,虛空與有物之相推,而風於是焉生。執之而不可得也,逐之而不可及也,汝爲居室而以名之,吾又爲汝記之,不亦大惑歟?雖然,世之所謂己有而不惑者,其與是奚辨?若是而可以爲有邪?則雖汝之有是風可也,雖爲居室而以名之,吾又爲汝記之可也,非惑也。風起於蒼茫之間,彷徨乎山澤,激越乎城郭道路,虛徐演漾,以汎汝之軒窗欄楯幔帷而不去也。汝隱几而觀之,其亦有得乎?力生於所激,而不自爲力,故不勞。形生於所遇,而不自爲形,故不窮。嘗試以是觀之。」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二四,《黃氏日鈔》卷六二,《成都文類》卷三八,《文編》卷五七,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中和勝相院記:佛之道難成,言之使人悲酸愁苦。其始學之,皆入山林,踐荆棘蛇虺,袒裸雪霜。或刲割屠膾,燔燒烹煑,以肉飼虎豹鳥烏蚊蚋,無所不至。茹苦含辛,更百千萬億年而後成。其不能此者,猶棄絶骨肉,衣麻布,食草木之實,晝日力作,以給薪水糞除,暮夜持膏火薰香,事其師如生。務苦瘠其身,自身口意莫不有禁,其略十,其詳無數。終身念之,寢食見之,如是,僅可以稱沙門比丘。雖名爲不耕而食,然其勞苦卑辱,則過於農工遠矣。計其利害,非僥倖小民之所樂,今何其棄家毀服壞毛髮者之多也。意亦有所便歟?寒耕暑耘,官又召而役作之,凡民之所患苦者,我皆免焉。吾師之所謂戒者,爲愚夫未達者設也,若我何用是爲。剟其患,專取其利,不如是而已。又愛其名,治其荒唐之説。攝衣升坐,問荅自若,謂之長老。吾嘗究其語矣,大抵務爲不可知。設械以應敵,匿形以備敗,窘則推墮滉漾中,不可捕捉,如是而已矣。吾遊四方,見輒反覆折困之,度其所從遁,而逆閉其塗。往往面頸發赤,然業已爲是道,勢不得以惡聲相反,則笑曰::是外道魔人也。」:吾之於僧,慢侮不信如此。今寶月大師惟簡,乃以其所居院之本末,求吾文爲記,豈不謬哉?然吾昔者始遊成都,見文雅大師惟度,器宇落落可愛,渾厚人也。能言唐末五代事,傳記所不載者。因是與之遊,甚熟。惟簡則其同門友也。其爲人,精敏過人,事佛齊衆,謹嚴如官府。二僧皆吾之所愛,而此院又有唐僖宗皇帝像,及其從官文武七十五人。其奔走失國與其所以將亡而不遂滅者,既足以感槩太息,而畫又皆精妙冠世,有足稱者,故強爲記之。始居此者,京兆人廣寂大師希讓,傳六世至度與簡。簡姓蘇氏,眉山人,吾遠宗子也,今主是院,而度亡矣。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成都文類》卷三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九一,《全蜀藝文志》卷三八中,康熙《眉山縣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四菩薩閣記:始吾先君於物無所好,燕居如齋,言笑有時。顧嘗嗜畫,弟子門人無以悦之,則争致其所嗜,庶幾一解其顔。故雖爲布衣,而致畫與公卿等。長安有故藏經龕,唐明皇帝所建,其門四達,八板皆吴道子畫,陽爲菩薩,陰爲天王,凡十有六軀。廣明之亂,爲賊所焚。有僧忘其名,於兵火中拔其四板以逃,既重不可負,又迫於賊,恐不能全,遂竅其兩板以受荷,西奔於岐,而寄死於烏牙之僧舍,板留於是百八十年矣。客有以錢十萬得之以示軾者,軾歸其直,而取之以獻諸先君。先君之所嗜,百有餘品,一旦以是四板爲甲。治平四年,先君沒於京師。軾自汴入淮,泝于江,載是四板以歸。既免喪,所嘗與往來浮屠人惟簡,誦其師之言,教軾爲先君捨施必所甚愛與所不忍捨者。軾用其説,思先君之所甚愛軾之所不忍捨者,莫若是板,故遂以與之。且告之曰::此明皇帝之所不能守,而焚於賊者也,而況於余乎?余視天下之蓄此者多矣,有能及三世者乎?其始求之若不及,既得,惟恐失之,而其子孫不以易衣食者,鮮矣。余惟自度不能長守此也,是以與子。子將何以守之?簡曰::吾以身守之。吾眼可霍,吾足可斮,吾畫不可奪。若是,足以守之歟?軾曰::未也。足以終子之世而已。簡曰::吾又盟於佛,而以鬼守之。凡取是者與凡以是予人者,其罪如律。若是,足以守之歟?軾曰::未也。世有無佛而蔑鬼者。然則何以守之?」:曰::軾之以是予子者,凡以爲先君捨也。天下豈有無父之人歟,其誰忍取之。若其聞是而不悛,不惟一觀而已,將必取之然後爲快,則其人之賢愚,與廣明之焚此者一也。全其子孫難矣,而況能久有此乎!:且夫不可取者存乎子。取不取者存乎人。子勉之矣,爲子之不可取者而已,又何知焉。既以予簡,簡以錢百萬度爲大閣以藏之,且畫先君像其上。軾助錢二十之一,期以明年冬閣成。熙寧元年十月二十六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二四,《黃氏日鈔》卷六二,《咸淳臨安志》卷八五,《文編》卷五七,嘉靖《海寧縣志》卷九,萬曆《杭州府志》卷一○○,雍正《浙江通志》卷二二七,《海塘録》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鹽官大悲閣記:羊豕以爲羞,五味以爲和,秫稻以爲酒,麴糵以作之,天下之所同也。其材同,其水火之齊均,其寒煖燥濕之候一也,而二人爲之,則美惡不齊。豈其所以美者,不可以數取歟?然古之爲方者,未嘗遺數也。能者即數以得妙,不能者循數以得其略。其出一也,有能有不能,而精粗見焉。人見其二也,則求精於數外,而棄迹以逐妙,曰,我知酒食之所以美也。而略其分齊,捨其度數,以爲不在是也,而一以意造,則其不爲人之所嘔棄者寡矣。今吾學者之病亦然。天文地理音樂律歷宮廟服器冠昏喪祭之法,、、、春秋之所去取,》:禮之所可,刑之所禁,歷代之所以廢興,與其人之賢不肖,此學者之所宜盡力也。曰::是皆不足學,學其不可載於書而傳於口者。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古之學者,其所亡與其所能,皆可以一二數而日月見也。如今世之學,其所亡者果何物,而所能者果何事歟?孔子曰::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由是觀之,廢學而徒思者,孔子之所禁,而今世之所尚也。豈惟吾學者,至於爲佛者亦然。齋戒持律,講誦其書,而崇飾塔廟,此佛之所以日夜教人者也。而其徒或者以爲齋戒持律不如無心,講誦其書不如無言,崇飾塔廟不如無爲。其中無心,其口無言,其身無爲,則飽食而嬉而已,是爲大以欺佛者也。杭州鹽官安國寺僧居則,自九歲出家,十年而得惡疾且死,自誓於佛,願持律終身,且造千手眼觀世音像,而誦其名千萬遍。病已而力不給,則縮衣節口三十餘年,銖積寸累,以迄于成。其高九仞,爲大屋四重以居之。而求文以爲記。余嘗以斯言告東南之士矣,蓋僅有從者。獨喜則之勤苦從事於有爲,篤志守節,老而不衰,異夫爲大以欺佛者,故爲記之,且以風吾黨之士云。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觀瀾文集》丙集卷八,《文編》卷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勝相院經藏記:元豐三年,歲在庚申,有大比丘惟簡,號曰寶月,修行如幻,三摩鉢提,在蜀成都大聖慈寺,故中和院,賜名勝相,」:以無量寶黄金丹砂琉璃真珠旃檀衆香,、莊嚴佛語及菩薩語,作大寶藏。湧起于海,有大天龍,背負而出,及諸小龍,糾結環繞。諸化菩薩,及護法神,鎮守其門。天魔鬼神,各執其物,以禦不祥。是諸衆寶,及諸佛子,光色聲香,自相磨激,璀璨芳郁,玲瓏宛轉,生出諸相,變化無窮。不假言語,自然顯見,苦空無我,無量妙義。凡見聞者,隨其根性,各有所得。如衆飢人,入於太倉,雖未得食,已有飽意。又如病人,遊於藥市,聞衆藥香,病自衰減。更能取米,作無礙飯,恣食取飽,自然不飢。又能取藥,以療衆病,衆病有盡,而藥無窮,須臾之間,無病可療。以是因緣,度無量衆,時見聞者,皆爭捨施,富者出財,壯者出力,巧者出技,皆舍所愛,及諸結習,而作佛事,求脫煩惱,濁惡苦海。有一居士,其先蜀人,與是比丘,有大因緣。去國流浪,在江淮間,聞是比丘,作是佛事,即欲隨衆,舍所愛習。周視其身,及其室廬,求可捨者,了無一物。如焦穀芽,如石女兒,乃至無有,毫髮可捨。私自念言,我今惟有,無始已來,結習口業,妄言綺語,論説古今,是非成敗。以是業故,所出言語,猶如鐘磬,黼黻文章,悅可耳目。如人善博,日勝日貧,自云是巧,不知是業。今捨此業,作寶藏偈。願我今世,作是偈已,盡未來世,永斷諸業,客塵妄想,及事理障。一切世間,無取無舍,無憎無愛,無可無不可。時此居士,稽首西望,而説偈言:,:我遊多寶山,見山不見寶。巖谷及草木,虎豹諸龍蛇,雖知寶所在,欲取不可得。復有求寶者,自言已得寶,見寶不見山,亦未得寶故。譬如夢中人,未嘗知是夢,既知是夢已,所夢即變滅。見我不見夢,因以我爲覺,不知真覺者,覺夢兩無有。我觀大寶藏,如以蜜説甜。衆生未諭故,復以甜説蜜。甜蜜更相説,千劫無窮盡。自蜜及甘蔗,查梨與橘柚,説甜而得酸,以及鹹辛苦。忽然反自味,舌根有甜相,我爾默自知,不煩更相説。我今説此偈,於道亦云遠,如眼根自見,是眼非我有。當有無耳人,聽此非舌言,於一彈指頃,洗我千劫罪。 全宋文卷一九六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乾隆《贛州府志》卷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虔州崇慶禪院新經藏記: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曰以無所得故而得。」:舍利弗得阿羅漢道,亦曰以無所得故而得。」:如來與舍利弗若是同乎?曰::何獨舍利弗,至于百工賤技,承蜩意鉤,履狶畫墁,未有不同者也。夫道之大小,雖至於大菩薩,其視如來,猶若天淵然,及其以無所得故而得,則承蜩意鉤,履狶畫墁,未有不與如來同者也。以吾之所知,推至其所不知,嬰兒生而導之言,稍長而教之書,口必至於忘聲而後能言,手必至於忘筆而後能書,此吾之所知也。口不能忘聲,則語言難於屬文,手不能忘筆,則字畫難於刻琱。及其相忘之至也,則形容心術,酧酢萬物之變,忽然而不自知也。自不能者而觀之,其神智妙達,不既超然與如來同乎?故金剛經曰:》:一切賢聖,皆以無爲法,而有差別。以是爲技,則技疑神,以是爲道,則道疑聖。古之人與人皆學,而獨至於是,其必有道矣。吾非學佛者,不知其所自入,獨聞之孔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夫有思皆邪也,善惡同而無思,則土木也,云何能使有思而無邪,無思而非土木乎?嗚呼?吾老矣,安得數年之暇,託於佛僧之宇,盡發其書,以無所思心會如來意,庶幾於無所得故而得者。謫居惠州,終歲無事,宜若得行其志。而州之僧舍無所謂經藏者,獨榜其所居室曰思無邪齋,而銘之致其志焉。始吾南遷,過虔州,與通守承議郎俞君括遊。一日,訪廉泉,入崇慶院,觀寶輪藏。君曰::是於江南壯麗爲第一,其費二千餘萬,前長老曇秀始作之,幾於成而寂。今長老惟湜嗣成之。奔走二老之間,勸導經營,銖積寸累十有六年而成者,僧知錫也。子能愍此三士之勞,爲一言記之乎?吾蓋心許之。俞君博學能文,敏於從政,而恬於進取。數與吾書,欲棄官相從學道。自虔罷歸,道病,卒於廬陵。虔之士民,有巷哭者,吾亦爲出涕。故作此文以遺湜錫,并論孔子思無邪之意,」:與吾有志無書之嘆,使刻于石,且與俞君結未來之因乎?紹聖二年五月二十七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二四,《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五,弘治《黃州府志》卷八,民國《湖北通志》卷九一,光緒《黃岡縣志》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州安國寺記:元豐二年十二月,余自吴興守得罪,上不忍誅,以爲黄州團練副使,使思過而自新焉。其明年二月,至黄。舍館粗定,衣食稍給,閉門却掃,收召魂魄,退伏思念,求所以自新之方,反觀從來舉意動作,皆不中道,非獨今之所以得罪者也。欲新其一,恐失其二。觸類而求之,有不可勝悔者。於是,喟然嘆曰::道不足以御氣,性不足以勝習。不鋤其本,而耘其末,今雖改之,後必復作。盍歸誠佛僧,求一洗之?得城南精舍曰安國寺,有茂林修竹,陂池亭榭。間一二日輒往,焚香默坐,深自省察,則物我相忘,身心皆空,求罪垢所從生而不可得。一念清净,染汙自落,表裏翛然,無所附麗。私竊樂之,旦往而暮還者,五年於此矣。寺僧曰繼連,爲僧首七年,得賜衣。又七年,當賜號,欲謝去,其徒與父老相率留之。連笑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卒謝去。余是以媿其人。七年,余將有臨汝之行。連曰::寺未有記。」:具石請記之。余不得辭。寺立於僞唐保大二年,始名護國,嘉祐八年,賜今名。堂宇齋閤,連皆易新之,嚴麗深穩,悅可人意,至者忘歸。歲正月,男女萬人會庭中,飲食作樂,且祠瘟神,江淮舊俗也。四月六日,汝州團練副使眉山蘇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乾隆《曹州府志》卷二○,乾隆《泰安府志》卷二五,道光《東平州志》卷一九,道光《鉅野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薦誠禪院五百羅漢記:熙寧十年,余方守徐州,聞河决澶淵,入鉅野,首灌東平。吏民恟懼,不知所爲。有僧應言建策,鑿清泠口,道積水北入于古廢河,又北東入于海。吏方持其議,言彊力辯口,慨然論河決狀甚明。吏不能奪,卒以其言決之,水所入如其言,東平以安,言有力焉。衆欲爲請賞,言笑謝去。余固異其人。後二年,移守湖州,而言自鄆來,見余於宋,曰::吾鄆人也,少爲僧,以講爲事。始錢公子飛使吾創精舍於鄆之東阿北新橋鎮,且造鐵浮屠十有三級,高百二十尺。既成,而趙公叔平請諸朝,名吾院曰薦誠,歲度僧以守之。今將造五百羅漢像於錢塘,而載以歸,度用錢五百萬,自丞相潞公以降,皆吾檀越也。余於是益知言真有過人者。又六年,余自黃州遷于汝,過宋,而言適在焉。曰::像已成,請爲我記之。嗚呼,士以功名爲貴,然論事易,作事難,作事易,成事難。使天下士皆如言,論必作,作必成者,其功名豈少哉!:其可不爲一言?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南華長老題名記:學者以成佛爲難乎?累土畫沙,童子戲也,皆足以成佛。以爲易乎?受記得道,如菩薩大弟子,皆不任問疾。是義安在?方其迷亂顛倒流浪苦海之中,一念正真,萬法皆具。及其勤苦功用,爲山九仞之後,毫釐差失,千劫不復。嗚呼,道固如是也,豈獨佛乎?子思子曰::夫歸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能焉。孟子則以爲聖人之道,始於不爲穿窬,而穿窬之惡,成於言不言。人未有欲爲穿窬者,雖穿窬亦不欲也。自其不欲爲之心而求之,則穿窬足以爲聖人。可以言而不言,不可以言而言,雖賢人君子有不能免也。因其不能免之過而遂之,則賢人君子有時而爲盜。是二法者,相反而相爲用。儒與釋皆然。南華長老明公,其始蓋學於子思孟子者,其後棄家爲浮屠氏。不知者以爲逃儒歸佛,不知其猶儒也。南華自六祖大鑑示滅,其傳法得眼者,散而之四方。故南華爲律寺。至吾宋天禧三年,始有詔以智度禪師普遂住持,至今明公蓋十一世矣。明公告東坡居士曰::宰官行世間法,沙門行出世間法,世間即出世間,等無有二。今宰官傳授,皆有題名壁記,而沙門獨無有。矧吾道場,實補佛祖處,其可不嚴其傳,子爲我記之。居士曰::諾。」:乃爲論儒釋不謀而同者以爲記。建中靖國元年正月一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民國《杭州府志》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應夢羅漢記:元豐四年正月二十一日,予將往岐亭。宿於團封,夢一僧破面流血,若有所訴。明日至岐亭,過一廟,中有阿羅漢像,左龍右虎,儀制甚古,而面爲人所壞,顧之惘然,庶幾疇昔所見乎?遂載以歸,完新而龕之,設于安國寺。四月八日,先妣武陽君忌日,飯僧于寺,乃記之。責授黄州團練使眉山蘇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七七,《八瓊石金石補正》卷一○八,道光《廣東通志》卷二二九,民國《東莞縣志》卷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廣州東莞縣資福禪寺羅漢閣記:衆生以愛,故入生死。由於愛境,有逆有順。而生喜怒,造種種業。展轉六趣,至千萬劫。本所從來,唯有一愛,更無餘病。佛大醫王,對病爲藥。唯有一捨,更無餘藥,常以此藥,而治此病。如水救火,應手當滅。云何衆生,不滅此病。是導師過,非衆生咎。何以故?衆生所愛,無過身體。父母有疾,割肉刺血,初無難色。若復鄰人,從其求乞,一爪一髮,終不可得。有二導師,其一清凈,不入諸相,能知衆生,生死之本,能使衆生,了然見知。不生不滅,出輪回處。是處安樂,堪永依怙,無異父母。支體可捨,而況財物。其一導師,以有爲心,行有爲法。縱不求利,即自求名。譬如鄰人,求乞爪髮,終不可得,而況肌肉。以此觀之,愛吝不捨,是導師過。設如有人,無故取米,投坑穽中,見者皆恨。若以此米,施諸鳥雀,見者皆喜。鳥雀無知,受我此施,何異坑穽。而人自然,有喜有慍。如使導師,有心有爲,則此施者,與棄無異。以此觀之,愛吝不捨,非衆生咎。四方之民,皆以勤苦,而得衣食,所得毫末,其苦無量。獨此南越嶺海之民,貿遷重寶,坐獲富樂。得之也易,享之也愧。是故其人,以愧故捨。海道幽險,死生之間,曾不容髮。而況飄墮,羅剎鬼國,呼號神天,佛菩薩僧,以脫須臾。當此之時,身非己有,而況財物,實同糞土。是故其人,以懼故捨。愧懼二法,助發善心,是故越人,輕施樂捨,甲於四方。東莞古邑,資福禪寺,有老比丘,祖堂其名,未嘗戒也,而律自嚴,未嘗求也,而人自施。人之施堂,如物在衡,損益銖黍,了然覺知。堂之受施,如水涵影,雖千萬過,無一留者。堂以是故,創作五百,大阿羅漢,嚴浄寶閣,涌地千柱,浮空三成,壯麗之極,實冠南越。東坡居士,見聞隨喜,而説偈言。,:五百大士棲此城,南珠大貝皆東傾。衆心回春栢再榮,鐵林東來閣乃成。寶骨未到先通靈,赤蛇白璧珠夜明。三十襲吉誰敢爭,層簷飛空俯日星。海波不搖颶無聲,天風徐來韻流鈴。一洗瘴霧冰雪清,人無南北壽且寧。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文章辨體彙選》卷六三三,《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秦太虚題名記:覽太虚題名,皆予昔時游行處。閉目想之,了然可數。始予與辯才别五年,乃自徐州遷於湖。至高郵,見太虚參寥,遂載與俱。辯才聞予至,欲扁舟相過,以結夏未果。太虚參寥又相與適越,云秋盡當還。而予倉卒去郡,遂不復見。明年予謫居黃州,辯才參寥遣人致問,且以題名相示。時去中秋不十日,秋潦方漲,水面千里,月出房心間,風露浩然。所居去江無十步,獨與兒子邁棹小舟至赤壁,西望武昌山谷,喬木蒼然,雲濤際天,因録以寄參寥。使以示辯才,有便至高郵,亦可録以寄太虛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方丈記:年月日,住持傳法沙門惟謹,重建方丈,上祝天子萬壽,永作神主,歛時五福,敷錫庶民。地獄天宮,同爲浄土,有性無性,齊成佛道。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乾隆《歸善縣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野吏亭記:故相陳文惠公建立此亭,榜曰野吏,蓋孔子所謂先進於禮樂者。公在政府,獨眷眷此邦,然庭宇日就圮缺。凡九十七年,太守朝奉郎方侯子容南圭,復完新之。紹聖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遺愛亭記:代巢元修:何武所至,無赫赫名,去而人思之,此之謂遺愛。夫君子循理而動,理窮而止,應物而作,物去而復,夫何赫赫名之有哉!:東海徐公君猷,以朝散郎爲黄州,未嘗怒也,而民不犯,未嘗察也,而吏不欺,終日無事,嘯詠而已。每歲之春,與眉陽子瞻游于安國寺,飲酒於竹間亭,擷亭下之茶,烹而飲之。公既去郡,寺僧繼連請名。子瞻名之曰遺愛。時穀自蜀來,客於子瞻,因子瞻以見公。公命穀記之。穀愚樸,羈旅人也,何足以知公。采道路之言,質之於子瞻,以爲之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方輿勝覽》卷四三,正德《瓊臺志》卷五,名山勝概,《古今圖書集成》坤輿典卷三四,咸豐《瓊山縣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瓊州惠通泉記:禹貢:》:濟水入於河,溢爲滎河。南曰滎陽河,北曰滎澤。沱潛本梁州二水,亦見於荊州。水行地中,出沒數千里外,雖河海不能絶也。唐相李文饒,好飲惠山泉,置驛以取水。有僧言長安昊天觀井水,與惠山泉通。雜以他水十餘缶試之,僧獨指其一曰::此惠山泉也。」:文饒爲罷水驛。瓊州之東五十里曰三山庵,庵下有泉,味類惠山。東坡居士過瓊,庵僧惟德以水餉焉,而求爲之名,名之曰惠通。元符三年六月十七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容齋隨筆》卷八,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三,乾隆《南昌府志》卷二六,同治《新建縣志》卷二九,光緒《逍遙山萬壽宮通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順濟王廟新獲石砮記:建中靖國元年四月甲午,軾自儋耳北歸,艤舟吴城山順濟龍王祠下。既進謁而還,逍遥江上,得古箭鏃,槊鋒而劍脊,其廉可劌,而其質則石也。曰::異哉,此孔子所謂楛矢石砮,肅慎氏之物也。何爲而至此哉!:傳觀左右,失手墜於江中。乃禱於神,願復得之,當藏之廟中,爲往來者駭心動目詭異之觀。既禱,則使沒人求之,一探而獲。謹按禹貢:》:荊州貢礪砥砮丹及菌簵楛,、、梁州貢璆鐵銀鏤砮磬。、、則楛矢石砮,自禹以來貢之矣。然至春秋時,隼集於陳廷,楛矢貫之,石砮長尺有咫,時人莫能知,而問於孔子。孔子不近取之荊梁,而遠取之肅慎,則荊梁之不貢此久矣。顔師古曰::楛木堪爲笴,今豳以北皆用之。以此考之,用楛爲矢,至唐猶然。而用石爲砮,則自春秋以來莫識矣。可不謂異物乎!:兌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陳於路寢。孔子履藏於武庫。皆以古見寶。此矢獨非寶乎?順濟王之威靈,南放于洞庭,北被于淮泗,乃特爲出此寶。軾不敢私有,而留之廟中,與好古博雅君之共之,以昭示王之神聖英烈不可不敬者如此。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熙寧手詔記:熙寧元年三月,故翰林學士楊繪以知制誥知諫院上疏論故相曾公亮事,先帝直其言,然未欲遽行也,故除公兼侍讀。公力辭不已,乃以手詔賜今龍圖閣學士滕公元發,使以手詔賜公。公卒不受命,而詔遂藏于家。是歲四月,復除公知諫院,會公以母憂去官。其後二十年,公没於杭州,喪過京師,其子久中以手詔相示,且請記之。謹按先帝臨御之初,公與滕公,皆蒙國士非常之知。凡所以開心見誠相期於度外者,類皆如此。未究其用,爲小人所誣,故困於外十有餘年。先帝謹於用法,故未即起公,然知之未少衰也。使先帝尚在,公豈流落而不用終身者哉?悲夫!:元祐三年十一月十四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臣某謹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觀妙堂記:不憂道人謂歡喜子曰::來,我所居室,汝知之乎?沉寂湛然,無有喧争,嗒然其中,死灰槁木,以異而同,我既名爲觀妙矣,汝其爲我記之。歡喜子曰::是室云何而求我?況乎妙事了無可觀,既無可觀,亦無可説。欲求少分可以觀者,如石女兒,世終無有。欲求多分可以説者,如虛空花,究竟非實。不説不觀,了達無礙,超出三界,入智慧門。雖然如是置之,不可執偏,強生分別,以一味語,斷之無疑。譬用筌蹄,以得魚兔,及施燈燭,以照丘坑。獲魚兔矣,筌蹄了忘,知丘坑處,燈燭何施。今此居室,孰爲妙與?蕭然是非,行住坐臥,飲食語默,具足衆妙,無不現前。覽之不有,卻之不無,倏知覺知,要妙如此。當持是言,普示來者。入此室時,作如是觀。」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法雲寺禮拜石記:夫供養之具,最爲佛事先,其法不一。他山之石,平不容垢,横展如席,願爲一座具之用。晨夕禮佛,以此皈依。當敬禮無所觀時,運心廣博,無所不在,天上人間以至地下,愁觸智光。聞我佛修道時,芻泥巢頂,霑佛氣分,後皆受報。則禮佛也,其心實重。有德者至,是禮也,願一拜一起,無過父母。乘此願力,不墮三塗。佛力不可盡,石不可盡,願力不可盡。三者既不可盡,二親獲福,生生世世,亦不可盡。今對佛宣白,惟佛實臨之。元祐八年七月中旬,內殿崇班馬惟寬捨。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趙先生舍利記:趙先生棠本蜀人,孟氏節度使廷隱之後,今爲南海人。仕至幕職,官南海。有潘冕者,陽狂不測,人謂之潘盎。南海俚人謂心風爲盎。盎嘗與京師言法華偈頌往來。言云::盎,日光佛化也。先生棄官從盎遊,盎以謂盡得我道。盎既隱去,不知其所終,而先生亦坐化。焚其身,得舍利數升。軾與先生之子昶遊,故得此舍利四十八粒。盎與先生異迹極多,張安道作先生墓誌,具載其事。昶今爲大理寺丞,知藤州。元豐三年十一月十五日,以舍利授寶月大師之孫悟清,使持歸本院供養。趙郡蘇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蓬萊閣集》卷一,乾隆《潮州府志》卷四一,乾隆《揭陽縣志》卷八,《古今圖書集成》坤輿典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北海十二石記:登州下臨大海,目力所及,沙門鼉磯車牛大竹小竹凡五島。、、:惟沙門最近,兀然焦枯。其餘皆紫翠巉絶,出沒濤中,真神仙所宅也。上生石芝,草木皆奇瑋,多不識名者。又多美石,五采斑斕,或作金文。熙寧己酉歲,李天章爲登守,吳子野往從之遊。時解貳卿致政,退居于登,使人入諸島取石,得十二株,皆秀色粲然。適有舶在岸下,將轉海至潮。子野請於解公,盡得十二石以歸,置所居歲寒堂下。近世好事能致石者多矣,未有取北海而置南海者也。元祐八年八月十五日,東坡居士蘇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古文奇賞》卷二一,弘治《黃州府志》卷八,《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三,《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一八二,光緒《黃岡縣志》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子姑神記:元豐三年正月朔日,予始去京師來廣州。二月朔至郡。至之明年,進士潘丙謂予曰::異哉,公之始受命,黃人未知也。有神降于州之僑人郭氏之第,與人言如響,且善賦詩,曰,蘇公將至,而吾不及見也。已而,公以是日至,而神以是日去。其明年正月,丙又曰::神復降于郭氏。」:予往觀之,則衣草木爲婦人,而置筯手中,二小童子扶焉。以筯畫字曰::妾,壽陽人也,姓何氏,名媚,字麗卿。自幼知讀書屬文,爲伶人婦。唐垂拱中,壽陽刺史害妾夫,納妾爲侍書,而其妻妬悍甚,見殺於厠。妾雖死不敢訴也,而天使見之,爲直其冤,且使有所職於人間。蓋世所謂子姑神者,其類甚衆,然未有如妾之卓然者也。公少留而爲賦詩,且舞以娛公。詩數十篇,敏捷立成,皆有妙思,雜以嘲笑。問神仙鬼佛變化之理,其荅皆出於人意外。坐客撫掌,作道調梁州,》:神起舞中節,曲終再拜以請曰::公文名於天下,何惜方寸紙,不使世人知有妾乎?余觀何氏之生,見掠于酷吏,而遇害於悍妻,其怨深矣。而終不指言刺史之姓名,似有禮者。客至逆知其平生,而終不言人之陰私與休咎,可謂知矣。又知好文字而恥無聞於世,皆可賢者。粗爲録之,答其意焉。 全宋文卷一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天篆記:江淮間俗尚鬼。歲正月,必衣服箕箒爲子姑神,或能數數畫字。惟黃州郭氏神最異,予去歲作何氏録以記之。》:今年黃人汪若谷家,神尤奇。以箸爲口,置筆口中,與人問答如響。曰::吾天人也。名全,字德通,姓李氏。以若谷再世爲人,吾是以降焉。著篆字,筆勢奇妙,而字不可識。曰::此天篆也。」:與予篆三十字,云是天蓬呪。使以隸字釋之,不可。見黃之進士張炳,曰::久闊無恙。」:炳問安所識,答曰::子獨不記劉苞乎!吾即苞也。因道炳昔與苞起居語言狀甚詳。炳大驚,告予曰::昔嘗識苞京師,青巾布裘,文身而嗜酒,自言齊州人。今不知其所在。豈真天人乎?或曰::天人豈肯附箕箒爲子姑神從汪若谷遊哉?」:予亦以爲不然。全爲鬼爲仙,固不可知,然未可以其所托之陋疑之也。彼誠有道,視王宮豕牢一也。其字雖不可識,而意趣簡古,非墟落間竊食愚鬼所能爲者。昔長陵女子以乳死,見神於先後宛若,民多往祠。其後漢武帝亦祠之,謂之神君,震動天下。若疑其所托,又陋於全矣。世人所見常多,所不見常多,奚必於區區耳目之所及,度量世外事乎?姑藏其書,以待知者。《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又見《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四○,《佩文齋書畫譜》卷二。:惟::原缺,據外集卷三○補。》 全宋文卷一九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四○,《山堂肆考》卷一六六,名山勝概記,《佩文齋書畫譜》卷一三,《古今圖書集成》坤輿典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畫水記:古今畫水,多作平遠細皺,其善者不過能爲波頭起伏。使人至以手捫之,謂有窪隆,以爲至妙矣。然其品格,特與印板水紙争工拙於毫釐間耳。唐廣明中,處士孫位始出新意,畫奔湍巨浪,與山石曲折,隨物賦形,畫水之變,號稱神逸。其後蜀人黃筌孫知微,皆得其筆法。始,知微欲於大慈寺壽寧院壁作湖灘水石四堵,營度經歲,終不肯下筆。一日,倉皇入寺,索筆墨甚急,奮袂如風,須臾而成。作輸瀉跳蹙之勢,洶洶欲崩屋也。知微既死,筆法中絶五十餘年。近歲成都人蒲永昇,嗜酒放浪,性與畫會,始作活水,得二孫本意。自黃居寀兄弟李懷袞之流,皆不及也。王公富人或以勢力使之,永昇輒嘻笑捨去。遇其欲畫,不擇貴賤,頃刻而成。嘗與余臨壽寧院水,作二十四幅,每夏日掛之高堂素壁,即陰風襲人,毛髮爲立。永昇今老矣,畫益難得,而世之識真者亦少。如往時董羽,近日常州戚氏畫水,世或傳寶之。如董戚之流,可謂死水,未可與永昇同年而語也。元豐三年十二月十八日夜,黃州臨臯亭西齋戲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嘉靖《青州府志》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刻秦篆記:秦始皇帝二十六年,初并天下。二十八年,親巡東方海上,登瑯琊臺,觀出日,樂之忘歸,徙黔首三萬家臺下,刻石頌秦德焉。二世元年,復刻詔書其旁。今頌詩亡矣,其從臣姓名僅有存者,而二世詔書具在。自始皇帝二十八年,歲在壬午,至今熙寧九年丙辰,凡千二百九十五年。而蜀人蘇軾來守高密,得舊紙本於民間,比今所見,猶爲完好,知其存者,磨滅無日矣。而廬江文勛適以事至密。勛好古善篆,得李斯用筆意,乃摹諸石,置之超然臺上。夫秦雖無道,然所立有絶人者。其文字之工,世亦莫及,皆不可廢。後有君子,得以覽觀焉。正月七日甲子記。,按:集甲卷二三題作《書瑯琊篆後》。 全宋文卷一九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二,《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名山勝概,《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一八二,光緒《黃岡縣志》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雪堂記:蘇子得廢圃于東坡之脅,築而垣之,作堂焉,號其正曰雪堂。堂以大雪中爲之,因繪雪於四壁之間,無容隙也。起居偃仰,環顧睥睨,無非雪者。蘇子居之,真得其所居者也。蘇子隱几而晝瞑,栩栩然若有所適而方興也。未覺,爲物觸而寤,其適未厭也,若有失焉。以掌抵目,以足就履,曳於堂下。客有至而問者曰::子世之散人耶,拘人耶?散人也而天機淺,拘人也而嗜慾深。今似繫馬而止也,有得乎而有失乎?蘇子心若省而口未嘗言,徐思其應,揖而進之堂上。客曰::嘻,是矣,子之欲爲散人而未得者也。予今告子以散人之道。夫禹之行水,庖丁之投刀,避衆礙而散其智者也。是故以至柔馳至剛,故石有時以泐;:以至剛遇至柔,故未嘗見全牛也。予能散也,物固不能縛,不能散也,物固不能釋。子有惠矣,用之於內可也。今也如蝟之在囊,而時動其脊脅,見於外者,不特一毛二毛而已。風不可摶,影不可捕,童子知之。名之於人,猶風之與影也,子獨留之。故愚者視而驚,智者起而軋,吾固怪子爲今日之晚也。子之遇我,幸矣,吾今邀子爲籓外之游,可乎?蘇子曰::予之於此,自以爲籓外久矣,子又將安之乎?客曰::甚矣,子之難曉也。夫勢利不足以爲籓也,名譽不足以爲籓也,陰陽不足以爲籓也,人道不足以爲籓也。所以籓予者,特智也爾。智存諸內,發而爲言,則言有謂也,形而爲行,則行有謂也。使子欲嘿不欲嘿,欲息不欲息,如醉者之恚言,如狂者之妄行,雖掩其口執其臂,猶且喑嗚跼䠞之不已,則籓之於子,抑又固矣。人之爲患以有身,身之爲患以有心。是圃之構堂,將以佚子之身也?是堂之繪雪,將以佚子之心也?身待堂而安,則形固不能釋;:心以雪而警,則神固不能凝。子之知既焚而燼矣,燼又復然,則是堂之作也,非徒無益,而又重子蔽蒙也。子見雪之白乎?則恍然而目眩;:子見雪之寒乎?則竦然而毛起。五官之爲害,惟目爲甚。故聖人不爲。雪乎,雪乎,吾見子之爲目也。子其殆矣!客又舉杖而指諸壁,曰::此凹也,此凸也。方雪之雜下也,均矣。厲風過焉,則凹者留而凸者散,天豈私於凹而厭於凸哉,勢使然也。勢之所在,天且不能違,而況於人乎?子之居此,雖遠人也,而圃有是堂,堂有是名,實礙人耳,不猶雪之在凹者乎?蘇子曰::予之所爲,適然而已,豈有心哉,殆也,奈何?客曰::子之適然也,適有雨,則將繪以雨乎?適有風,則將繪以風乎?雨不可繪也,觀雲氣之洶湧,則使子有怒心。風不可繪也,見草木之披靡,則使子有懼意。覩是雪也,子之內亦不能無動矣。茍有動焉,丹青之有靡麗,水雪之有水石,一也。德有心,心有眼,物之所襲,豈有心哉。蘇子曰::子之所言是也,敢不聞命。然未盡也,予不能默。此正如與人訟者,其理雖已屈,猶未能絶辭者也。子以爲登春臺入雪堂,有以異乎?以雪觀春,則雪爲靜。以臺觀堂,則堂爲靜。靜則得,動則失。黃帝,古之神人也。游乎赤水之北,登乎崑崙之丘,南望而還,遺其玄珠焉。游以適意也,望以寓情也。意適於游,情寓於望,則意暢情出,而忘其本矣。雖有良貴,豈得而寶哉。是以不免有遺珠之失也。雖然,意不久留,情不再至,必復其初而已矣,是又驚其遺而索之也。余之此堂,追其遠者近之,收其近者內之,求之眉睫之間,是有八荒之趣。人而有知也,升是堂者,將見其不遡而僾,不寒而栗,凄凜其肌膚,洗滌其煩鬱,既無炙手之譏,又免飲冰之疾。彼其趦趄利害之途猖狂憂患之域者,何異探湯執熱之俟濯乎?子之所言者,上也。余之所言者,下也。我將能爲子之所爲,而子不能爲我之爲矣。譬之厭膏粱者,與之糟糠,則必有忿詞。衣文繡者,被之以皮弁,則必有愧色。子之於道,膏粱文繡之謂也,得其上者耳。我以子爲師,子以我爲資,猶人之於衣食,缺一不可。將其與子游,今日之事,姑置之以待後論。予且爲子作歌以道之。歌曰::雪堂之前後兮,春草齊。雪堂之左右兮,斜徑微。雪堂之上兮,有碩人之頎頎。考槃於此兮,芒鞋而葛衣。挹清泉兮,抱甕而忘其機。負頃筐兮,行歌而采薇。吾不知五十九年之非而今日之是,又不知五十九年之是而今日之非。吾不知天地之大也,寒暑之變,悟昔日之癯,而今日之肥。感子之言兮,始也抑吾之縱而鞭吾之口,終也釋吾之縛而脫吾之鞿。是堂之作也,吾非取雪之勢,而取雪之意。吾非逃世之事,而逃世之機。吾不知雪之爲可觀賞,吾不知世之爲可依違。性之便,意之適,不在於他,在於羣息已動,大明既升,吾方輾轉,一觀曉隙之塵飛。子不棄兮,我其子歸。客忻然而笑,唯然而出,蘇子隨之。客顧而頷之曰::有若人哉!」: 全宋文卷一九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新編分門古今類事》卷五,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一五,乾隆《汾州府志》卷二八,道光《汾陽縣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狄武襄事:狄武襄公者,本農家子。年十六時,其兄素,與里人失其姓名號鐵羅漢者,鬬於水濱,至溺殺之。保伍方縛素,公適餉田,見之,曰::殺羅漢者,我也。人皆釋素而縛公。公曰::我不逃死。然待我救羅漢,庶幾復活。若決死者,縛我未晚也。衆從之。公默祝曰::我若貴,羅漢當蘇。乃舉其尸,出水數斗而活。其後人無知者。公薨,其子諮詠護喪歸葬西河,父老爲言此。元祐元年十二月五日,與詠同館北客,夜話及之。眉山蘇軾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能改齋漫録》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劉庭式事:予昔爲密州,殿中丞劉庭式爲通判。庭式,齊人也。而子由爲齊州掌書記,得其鄉閭之言以告予,曰::庭式通禮學究。未及第時,議娶其鄉人之女,既約而未納幣也。庭式及第,其女以疾,兩目皆盲。女家躬耕,貧甚,不敢復言。或勸納其幼女。庭式笑曰::吾心已許之矣。雖盲,豈負吾初心哉!卒娶盲女,與之偕老。盲女死於密,庭式喪之,逾年而哀不衰,不肯復娶。予偶問之::哀生於愛,愛生於色。子娶盲女,與之偕老,義也。愛從何生,哀從何出乎?庭式曰::吾知喪吾妻而已,有目亦吾妻也,無目亦吾妻也。吾若緣色而生愛,緣愛而生哀,色衰愛弛,吾哀亦忘。則凡揚袂倚市,目挑而心招者,皆可以爲妻也耶?予深感其言,曰::子功名富貴人也。」:或笑予言之過,予曰::不然,昔羊叔子娶夏侯霸女,霸叛入蜀,親友皆告絶,而叔子獨安其室,恩禮有加焉。君子是以知叔子之貴也,其後卒爲晋元臣。今庭式亦庶幾焉,若不貴,必且得道。時坐客皆憮然不信也。昨日有人自廬山來,云::庭式今在山中,監太平觀,面目奕奕有紫光,步上下峻坂,往復六十里如飛,絶粒不食,已數年矣。此豈無得而然哉!聞之喜甚,自以吾言之不妄也,乃書以寄密人趙杲卿。杲卿與庭式善,且皆嘗聞余言者。庭式,字得之,今爲朝請郎。杲卿,字明叔,鄉貢進士,亦有行義。元豐六年七月十五日,東坡居士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游宦紀聞》卷五,《古今事文類聚》後集卷一○,《山堂肆考》卷九九,《方輿勝覽》卷五三,《文章辨體彙選》卷六三五,《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外曾祖程公逸事:公諱仁霸,眉山人。以仁厚信於鄉里。蜀平,中朝士大夫憚遠宦,官闕,選土人有行義者攝。公攝録參軍。眉山尉有得盗蘆菔根者,實竊,而所持刃誤中主人。尉幸賞,以劫聞。獄掾受賕,掠成之。太守將慮囚,囚坐廡下泣涕,衣盡濕。公適過之,知其冤,咋謂盜曰::汝冤,盍自言,吾爲汝直之。盜果稱冤,移獄。公既直其事,而尉掾爭不已,復移獄。竟殺盜。公坐訹囚罷歸。不及月,尉掾皆暴卒。後三十餘年,公晝日見盜拜庭下,曰::尉掾未伏,、:待公而決。前此地府欲召公暫對,我扣頭爭之,曰::不可以我故驚公。』:是以至今。公壽盡今日,我爲公荷擔而往。暫對,即生人天,子孫壽祿,朱紫滿門矣。公具以語家人,沐浴衣冠就寢而卒。軾幼時聞此語。已而外祖父壽九十。舅氏始貴顯,壽八十五。曾孫皆仕有聲,同時爲監司者三人。玄孫宦學益盛。而尉掾之子孫微矣。或謂盜德公之深,不忍煩公,暫對可也,而獄久不決,豈主者亦因以苦尉掾也歟?紹聖二年三月九日,軾在惠州,讀陶潛所作外祖孟嘉傳,》:云::凱風寒泉之思,實鐘厥心。意悽然悲之。乃記公之逸事以遺程氏,庶幾淵明之心也。是歲九月二十七日,惠州星華館思無邪齋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南華長老重辯師逸事:契嵩禪師常瞋,人未嘗見其笑;:海月慧辯師常喜,人未嘗見其怒。予在錢塘,親見二人皆趺坐而化。嵩既荼毗,火不能壞,益薪熾火,有終不壞者五。海月比葬,面如生,且微笑。乃知二人以瞋喜作佛事也。世人視身如金玉,不旋踵爲糞土,至人反是。予以是知一切法,以愛故壞,以捨故常在,豈不然哉?予遷嶺南,始識南華重辯長老,語終日,知其有道也。予自海南還,則辯已寂久矣。過南華,弔其衆,問塔墓所在。衆曰::我師昔作壽塔南華之東數里,有不悅師者,葬之別墓。既七百餘日矣。今長老明公,獨奮不顧,發而歸之壽塔。改棺易衣,舉體如生,衣皆鮮芳。衆乃大愧服。東坡居士曰::辯視身爲何物,棄之尸陀林以飼鳥烏何有,安以壽塔爲!:明公知辯者,特欲以化服同異而已。乃以茗果奠其塔,而書其事,以遺其上足南華塔主可興師。時元符三年十二月十九日。《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又見《永樂大典》卷一八七八三,《曹谿通志》卷五。:愧::原缺,據志林補。》 全宋文卷一九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孫卿韻語:孫卿子有韻語者,其言鄙近,多云成相,」:莫曉其義。前漢藝文志詩賦類中有成相雜詞十一篇,·》》:則成相者,蓋古謳謡之名乎?疑所謂鄰有喪,舂不相者。又樂記云:》:治亂以相。」:亦恐由此得名,當更細考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緗素雜記》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徐陵語:徐陵多忘,每不識人,人以此咎之。陵曰::公自難記,若曹劉沈謝輩,、闇中摸索,亦合認得。誠哉是言。 全宋文卷一九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歐陽公論文:頃歲孫莘老,識歐陽文忠公,嘗乘間以文字問之。云::無它術,唯勤讀書而多爲之,自工。世人患作文字少,又嬾讀書,每一篇出,即求過人。如此,少有至者。疵病不必待人指擿,多作自能見之。此公以其嘗試者告人,故尤有味。 全宋文卷一九七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歐陽論退之文:韓退之喜大顛,如喜澄觀文暢之意,了非信佛法也。世乃妄撰與顛書,其詞凡陋,退之家奴僕亦無此語。有一士人於其末妄題云::歐陽永叔謂此文非退之莫能。」:此又誣永叔也。永叔作醉翁亭記,》:其辭玩易,蓋戲云耳,又不以爲奇特也,而妄庸者亦作永叔語,云::平生爲此最得意。」:又云::吾不能爲退之畫記,《退之又不能爲醉翁記。》此又大妄也。僕嘗謂退之畫記近似甲名帳耳,》:了無可觀,世人識真者少,可歎亦可愍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黄州故吴國:昨日讀隋書地理志,·黄州乃永安郡。今黄州東十五里許有永安城,而俗謂之女王城,」:其説鄙野;:而圖經以爲春申君故城,》:亦非是。春申君所都,乃故吴國,今無錫惠山上有春申君廟,庶幾是乎?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乾隆《陳州府志》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鐵墓厄臺:舊遊陳州,留七十餘日。近城可遊觀者無不至。柳湖傍有丘,俗謂之鐵墓,」:云::陳胡公墓也。」:城濠水注囓其趾,見有鐵錮之。又有寺曰厄臺,」:云::孔子厄於陳蔡所居者。、其説荒唐不可信。或曰::東漢陳愍王寵教弩臺以控扼黃巾者。」:斯説爲近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名山勝概記,《古今法書苑》卷四二,《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卷二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汴河斗門:數年前,朝廷作汴河斗門以淤田。議者以爲不可,竟爲之,然卒亦無功。方樊山水盛時,放斗門,則河田墳墓閭舍皆被害。及秋深水退而放,則淤不能厚,謂之煎餅淤。朝廷亦厭之而罷。偶讀白居易甲乙判,》:有云::得轉運使以汴河水淺不通運,請築塞兩河斗門,節度使以當管營田悉在河次,若斗門築塞,無以供軍。乃知唐時汴河兩岸,皆有營田斗門。若運水不乏,即可沃灌。古有之而今不能,何也?當更問知者。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杜牧集僧制:杜牧集有敦煌郡僧正兼州學博士僧慧苑除臨壇大德制詞,》:蓋宣宗復河湟時也。蕃僧最貴中國紫衣師號。種諤知青澗城,無以使此等,輒出牒補授。君子予其權,不責其專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夢中論左傳:元祐六年十一月十九日,五更,夢數人論左傳云:》:祈招之詩固善語,「《然未見所以感切穆王之心已其車轍馬跡之意者。」:有答者曰::以民力從王事,當如飲酒,適於飢飽之度而已。若過於醉飽,則民不堪命,王不獲沒矣。覺而念其言,似有理,故録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趙刻《志林》題作《論醫和語》,《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左傳醫和語:男子之生也覆,女子之生也仰。其死於水也亦然。男外陽而内陰,女子反之。故易曰:》:坤至柔而動也剛。」:書曰:》:沈潛剛克。」:古之達者,蓋如此也。秦醫和曰::天有六氣,淫爲六疾。陽淫熱疾,陰淫寒疾,風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夫女,陽物也而晦時,故淫則生內熱蠱惑之疾。女爲蠱惑,世知之者衆矣。其爲陽物而內熱,雖良醫未之言也。五勞七傷,皆熱中而烝,晦淫者不爲蠱則中風,皆熱之所生。醫和之語,吾當表而出之。讀左氏春秋,》:書此。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王彭論曹劉之澤:王彭嘗云::塗巷小兒薄劣,爲其家所厭苦,輒與數錢,令聚聽説古話。至説三國事,聞玄德敗,則嚬蹙有涕者;:聞曹操敗,則喜唱快。以是知君子小人之澤,百世不斬。彭,愷之子,爲武吏,頗知文章,余嘗爲作哀詞,》:字大年。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李邦直言周瑜:李邦直言::周瑜二十四,經略中原,今吾四十,但多睡善飯,賢愚相遠如此。安上言吾子似快活,未知孰賢與否?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偶書:一:劉聰聞當爲須遮國王,則不復懼死。人之愛富貴,有甚於生者。月犯少微,吴中高士求死不得。人之好名,有甚於生者。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偶書:二:張睢陽生猶駡賊,嚼齒穿齦;:顔平原死不忘君,握拳透掌。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郭文語:温嶠嘗問郭文曰::人皆有六親相娱,先生棄之,何樂?文曰::本行學道,不謂遭世亂,欲歸無路爾。又問曰::飢思食,壯思室,自然之理。先生獨無情乎?曰::情由憶生,不憶故無情。又曰::先生獨居窮山,死則爲烏鳶所食,奈何?曰::埋藏者食於螻蟻,復何異?又問曰::猛獸害人,先生獨不畏耶?曰::人無害獸心,則獸亦不害人。又曰::世不寧則身不安,先生何不出以濟世乎?曰::此非野人之所知也。」:予嘗監錢唐郡,游餘杭九鏁山,訪大滌洞天,即郭先生之舊隱也。洞天有巨壑,深不可測,蓋嘗有勑使投龍簡云。戊寅九月七日,東坡居士夜坐,録此。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徐則事:東海徐則,隱居天台,絶粒養性。太極真人徐君降之,曰::汝年出八十,當爲王者師,然後得道。晉王廣聞其名,往召之。則謂門人曰::吾年八十來召我,徐君之言信矣。遂詣揚州。王請受道法,辭以時日不利。後數日而死,支體如生。道路皆見其徒步歸,云::得放還山。」:至舊居,取經書分遣弟子,乃去。即而喪至。予以謂徐生高世之人,義不爲煬帝所污,故辭不肯傳其道而死。徐君之言,蓋聊以避禍,豈所謂危行言遜者耶?不然,煬帝之行,鬼所唾也,而太極真人肯置之齒牙哉!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四適贈張鶚:張君持此紙,求僕書,且欲發藥。不知藥,君當以何品?吾聞戰國策中有一方,》:吾嘗服之,有効,故以奉傳。其藥四味而已,一曰無事以當貴,」:二曰早寢以當富,」:三曰安步以當車,」:四曰晚食以當肉。」:夫已飢而食,蔬食有過於八珍。而既飽之餘,雖芻豢滿前,惟恐其不持去也。若此可謂善處窮者矣。然而於道則未也。安步自佚,晚食自美,安以當車與肉爲哉?車與肉猶存於胸中,是以有此言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導引家語:導引家云::心不離田,手不離宅。此語極有理。又云::真人之心,如珠在淵。衆人之心,如瓢在水。此善喻者。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夢中靴銘:軾倅武林日,夢神宗召入禁中,宮女圍侍,一紅衣女童,捧紅靴一隻,命軾銘之。覺而忘之,記其一聯云::寒女之絲,銖積寸累。天步所臨,雲蒸霧起。既畢,進御,上極歎其敏,使宮女送出,睇視裙帶間,有六言詩一首云::百疊漪漪水皺,六銖縱縱雲輕,直立含風廣殿,微聞環珮搖聲。」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李氏述先記:東坡居士曰::賊以百倍之衆臨我,我無甲兵城池,雖慈父孝子,有不能相保者。李君獨能鋤耰棘矜,相率而拒之,非其才有所足恃,德有所不忍違,惡能然哉?余恨不得其平生行事本末,當有絶人者,非特此耳。士居平世,徼倖以成功名者,何可勝數,而危亂之世,豪傑之士湮沒而無傳者,亦多矣,悲夫!:元祐七年八月二十六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朱炎禪頌:芝上人言::近有節度判官朱炎者,學禪久之,忽於楞嚴經若有所得者。》:問講僧義江云::此身死後,此心何在?江云::此身未死,此心何在?炎良久以偈答曰::四大不須先後覺,六根還向用時空。難將語默呈師也,只在尋常語默中。師可之。其後竟坐化。真廟時人也。《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又見《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七。:所::原缺,據趙刻志林補。》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改觀音經:觀音經云:》:呪咀諸毒藥,所欲害身者。念彼觀音力,還著於本人。東坡居士曰::觀音,慈悲者也。今人遭呪咀,念觀音之力,而使還著於本人,則豈觀音之心哉?今改之曰::呪咀諸毒藥,所欲害身者。念彼觀音力,兩家總沒事。」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墨:余蓄墨數百挺,暇日輒出品試之,終無黑者,其間不過一二可人意。以此知世間佳物,自是難得。茶欲其白,墨欲其黑。方求黑時嫌漆白,方求白時嫌雪黑,自是人不會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試墨:世人言竹紙可試墨,誤矣。當於不宜墨紙上。竹紙蓋宜墨,若池歙精白玉板,乃真可試墨,若於此紙上黑,無所不黑矣。褪墨石硯上研,精白玉板上書,凡墨皆敗矣。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乾隆《泰安府志》卷二七,乾隆《泰安縣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徂徠煤墨:徂徠珠子煤,自然有龍麝氣,以水調匀,以刀圭服,能已鬲氣,除痰飲。專用此一味,阿膠和之,擣數萬杵,即爲妙墨,不俟餘法也。陳公弼在汶上作此墨,謂之黑龍髓,後人盜用其名,非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李公擇惠墨:李公擇惠此墨半丸。其印文云張力剛,」:豈墨匠姓名耶?云得之高麗使者。其墨鮮光而浄,豈減李廷珪父子乎?試復觀之。勸君不好書,而自論墨拳拳如此,乃知此病吾輩同之,可以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李方叔惠墨:李方叔遺墨二十八丸,皆麝香氣襲人,云是元存道曾倅陰平,得麝數十臍,皆盡之於墨。雖近歲貴人造墨,亦未有用爾許麝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嘉慶《四川通志》卷一六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清悟墨:川僧清悟,遇異人傳墨法,新有名。江淮間人,未甚貴之。予與王文甫各得十丸,用海東羅文麥光紙,作此大字數紙,堅韌異常,可傳五六百年,意使清悟託此以不朽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張遇潘谷墨:寄王禹錫:麝香張遇墨兩丸,或自内廷得之以見遺,藏之久矣。今以奉寄。制作精至,非常墨所能髣髴,請珍之!:請珍之!:又大小八丸,此潘谷與一貴人造者,谷既死,不可復得,宜寶秘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龐安時見遺廷珪墨:吾蓄墨多矣,其間數丸,云是廷珪造。雖形色異衆,然歲久墨之亂真者多,皆疑而未決也。有人蓄此墨再世矣,不幸遇重病,醫者龐安時愈之,不敢取一錢,獨求此墨,已而傳遺余,求書數幅而已。安時,蘄水人,術學造妙而有賢行,大類蜀人單驤。善療奇疾。字安常。知古今。刪録張仲景已後傷寒論,》:極精審,其療傷寒,蓋萬全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吕行甫墨顛:吕希彦行甫,相門子,行義有過人者,不幸短命死矣。平生藏墨,士大夫戲之爲墨顛。功甫亦與之善,出其所遺墨,作此數字。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公擇墨蔽:李公擇見墨輒奪,相知間抄取殆遍。近有人從梁許來,云::懸墨滿室。」:此亦通人之一蔽也。余嘗有詩云::非人磨墨墨磨人。」:此語殆可凄然云。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憲臣藏墨:余爲鳧繹顔先生作集引,其子復長道以李廷珪墨見遺,形製絶類此墨,以金塗龍及銘,云::李憲臣所蓄賜墨也。」:此墨最久而黑如此,殆是真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石昌言愛墨:石昌言蓄廷珪墨,不許人磨。或戲之云::子不磨墨,墨當磨子。今昌言墓木拱矣,而墨故無恙,可以爲好事者之戒。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沈存中石墨:陸士衡與士龍書云::登銅雀臺,得曹公所藏石墨數甕,今分寄一螺。大業拾遺記:》:宮人以蛾緑畫眉。」:亦石墨之類也。近世無復此物。沈存中帥鄜延,以石燭煙作墨,堅重而黑,在松煙之上,曹公所藏,豈此物也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所造油烟墨:凡烟皆黑,何獨油烟爲墨則白,蓋松烟取遠,油烟取近,故爲焰所灼而白耳。予近取油烟,纔積便掃,以爲墨皆黑,殆過於松煤,但調不得法,不爲佳墨,然則非煙之罪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别造高麗墨:余得高麗墨,碎之,雜以潘谷墨,以清悟和墨法劑之爲握子,殊可用。故知天下無棄物也,在處之如何爾。和墨惟膠當乃佳,膠當而不失清和,乃爲難耳。清悟墨膠水寒之,可切作水精膾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馮當世墨:馮當世在西府,使潘谷作墨,銘云樞庭東閤,」:此墨是也。阮孚云::一生當著幾緉屐?」:僕云::不知當用幾丸墨?」:人常惜墨不磨,終當爲墨所磨。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四,《山堂肆考》卷一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懷民所遺墨:世人論墨,多貴其黑,而不取其光。光而不黑,固爲棄物;:若黑而不光,索然無神采,亦復無用。要使其光清而不浮,湛湛如小兒目睛,乃爲佳也。懷民遺僕二枚,其陽云清煙煤法墨,」:其陰云道卿即黑而光,」:殆如前所云者。書以報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求墨:阮生云::未知一生當著幾緉屐?」:吾有佳墨七十丸,而猶求取不已,不近愚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雪堂義墨:元祐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駙馬都尉王晉卿致墨二十六丸,凡十餘品。雜研之,作數十字,以觀其色之深淺。若果佳,當擣合爲一品,亦當爲佳墨。予昔在黃州,鄰近四五郡皆送酒,予合置一器中,謂之雪堂義樽。今又當爲雪堂義墨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北虜墨:雲庵有墨,銘云陽嵓鎮造,」:云是北虜墨,陸子履奉使得之者。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廷珪墨:昨日有人出墨數寸,僕望見,知其爲廷珪也。凡物莫不然,不知者如烏之雌雄,其知之者如烏鵠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二,同治《義寧州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奪魯直墨:黄魯直學吾書,輒以書名於時,好事者争以精紙妙墨求之,常携古錦囊滿,中皆是物也。一日見過,探之,得承晏墨半挺。魯直甚惜之,曰::羣兒賤家雞,嗜野鶩。遂奪之,此墨是也。元祐四年三月四日。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茶墨相反:茶欲其白,常患其黑。墨則反是。然墨磨隔宿則色暗,茶碾過日則香减,頗相似也。茶以新爲貴,墨以古爲佳,又相反矣。茶可於口,墨可於目。蔡君謨老病不能飲,則烹而玩之。吕行甫好藏墨而不能書,則時磨而小啜之。此又可以發來者之一笑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温公論茶墨:司馬温公嘗曰::茶與墨政相反。茶欲白,墨欲黑,茶欲重,墨欲輕,茶欲新,墨欲陳。予曰::二物之質誠然,然亦有同者。公曰::謂何?」:予曰::奇茶妙墨皆香,是其德同也。皆堅,是其操同也。譬如賢人君子,妍醜黔晳之不同,其德操韞藏,實無以異。公笑以爲是。元祐五年十月二十六日,醇老全翁元之敦夫子瞻,、、:同游南屏寺。寺僧謙出奇茗如玉雪。適會三衢蔡熙之子瑫出所造墨,黑如漆。墨欲其黑,茶欲其白,物轉顛倒,未知孰是?大衆一笑而去。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柳氏試墨:昨日有人點第一綱龍團,香味十倍常茶。如使諸葛鼠須筆,金闌子入手,不似有鋒刃。惟有此物似之。元祐八年三月十八日,過柳仲遠試墨,書此。此墨云文公檜鼯臈,」:不知其所謂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承晏墨:近時士大夫多造墨,墨工亦盡其技,然皆不逮張李古劑,獨二谷亂真,蓋亦竊取其形製而已。吳子野出此墨,云是孫準所遺,李承晏真物也。當以色考之,仍以數品比較,乃定真僞耳。紹聖丙子十二月二十一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潘谷墨:賣墨者潘谷,余不識其人,然聞其所爲,非市井人也。墨既精妙而價不二。士或不持錢求墨,不計多少與之。此豈徒然者哉!:余嘗與詩云::一朝入海尋李白,空看人間畫墨仙。一日,忽取欠墨錢券焚之,飲酒三日,發狂浪走,遂赴井死。人下視之,蓋趺坐井中,手尚持數珠也。見張元明,言如此。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試東野暉墨:世言蜀中冷金牋最宜爲墨,非也。惟此紙難爲墨。嘗以此紙試墨,惟李廷珪乃黑。此墨,兗人東野暉所製,每枚必十千,信亦非凡墨之比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裴言墨:潘谷郭玉裴言皆墨工,、:其精粗次第如此。此裴言墨也,比常墨差勝,云是與曹王製者,當由物料精好故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王君佐所蓄墨:君佐所蓄新羅墨,甚黑而不光,當以藩谷墨和之,乃爲佳絶。今時士大夫多貴蘇浩然墨,浩然本用高麗煤雜遠烟作之,高麗墨若獨使,如研土炭耳。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潘衡墨:金華潘衡初來儋耳,起竈作墨,得烟甚豐,而墨不甚精。予教其作遠突寬竈,得烟幾减半,而墨乃爾。其印文曰海南松煤東坡法墨,」:皆精者也。常當防墨工盗用印,使得墨者疑耳。此墨出灰池中,未五日而色已如此,日久膠定,當不减李廷珪張遇也。元符二年四月十七日。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海南墨:此墨吾在海南親作,其墨與廷珪不相下。海南多松,松多故煤富,煤富故有擇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海南作墨:己卯臘月二十三日,墨竈火大發,幾焚屋,救滅,遂罷作墨。得佳墨大小五百丸,入漆者幾百丸,足以了一世著書用,仍以遺人,所不知者何人也。餘松明一車,仍以照夜。二十八日二鼓,作此紙。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孫叔静常和墨:孫叔静用劍脊墨,極精妙。其文曰太室常和。」:常和,蓋少室間道人也。賣墨,收其贏以起三清殿。墨甚堅而黑,近歲善墨,唯朱覲及此耳。覲,九華人。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王晉卿墨:王晋卿造墨,用黄金丹砂,墨成,價與金等。三衢蔡瑫自煙煤膠外,一物不用,特以和劑有法,甚黑而光,殆不減晉卿。胡人謂犀黑暗,象白暗,可以名墨,亦可以名茶。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鄭君乘絹紙:僕謫居黄州,鄭元輿君乘亦官于黄。一日,以此紙一軸,求僕書云::有故人孟陽,酷好君書,屬予多爲求之。仍出孟君書數紙。其人亦善用筆,落筆灑然,雖僕何以加之。鄭君言其意勤甚,殆不可不許。後數日,適會中秋,僕與客飲江亭,醉甚,乃作此數紙。時元豐四年也。明日視之,乃絹也。然古者本謂絹紙,近世失之云。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光緒《六合縣志》卷七補遺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六合麻紙:成都浣花溪,水清滑勝常,以漚麻楮作牋紙,緊白可愛,數十里外便不堪造,信水之力也。揚州有蜀岡,岡上有大明寺井,知味者以謂與蜀水相似。西至六合,岡盡而水發,合爲大溪,溪左右居人亦造紙,與蜀産不甚相遠。自十年以來,所産益多,工亦益精,更數十年,當與蜀紙相亂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布頭牋:川牋取布機餘經不受緯者治作之,故名布頭牋。此紙冠天下。六合人亦作,終不佳。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海苔紙:昔人以海苔爲紙,今無復有,今人以竹爲紙,亦古所無有也。付子過。,:予自謂此字不惡,然後世觀之,必疑其爲模本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石晉筆仙:石晋之末,汝州有一士,不知姓名,每夜作筆十管付其家。至曉,闔户而出,面街鑿壁,貫以竹筒,如引水者。有人置三十錢,則一筆躍出。以勢力取之,莫得也。筆盡,則取錢携一壺買酒,吟嘯自若,率嘗如此。凡三十載,忽去,不知所在。又數十年,復有見之者,顔貌如故,人謂之筆仙。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諸葛筆:宣州諸葛氏筆,擅天下久矣。縱其間不甚佳者,終有家法。如北苑茶内庫酒教坊樂,、:雖弊精疲神,欲强學之,而草野氣終不可脱。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錢塘程奕筆:近年筆工,不經師匠,妄出新意,擇毫雖精,形製詭異,不與人手相謀。獨錢塘程奕所製,有三十年先輩意味,使人作字,不知有筆,亦是一快。吾不久行當致數百枝而去,北方無此筆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南兔毫:余在北方食麞兔,極美,及來兩浙江淮,此物稀少,宜其益珍。每得食,率少味,及微腥,有魚暇氣。聚其皮數十,以易筆於都下。皆云此南兔,不經霜雪,毫漫不可用。乃知此物本不産陂澤間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都下熟毫:近日都下筆皆圓熟少鋒,雖軟美易使,然百字外力輒衰,蓋製毫太熟使然也。鬻筆者既利於易敗而多售,買筆者亦利其易使。惟諸葛氏獨守舊法,此又可喜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古人繫筆:繫筆當用生毫,筆成,飯甑中蒸之,熟一斗飯乃取出,懸水甕上數月乃可用,此古法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歐公論把筆:把筆無定法,要使虚而寬。歐陽文忠公謂余,當使指運而腕不知,此語最妙。方其運也,左右前後却不免欹側,乃其定也,上下如引繩,此之謂筆正。柳誠懸之語良是。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諸葛散卓筆:散卓筆,惟諸葛能之。他人學者,皆得其形似而無其法,反不如常筆。如人學杜甫詩,得其粗俗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杜君懿藏諸葛筆:杜叔元君懿善書,學李建中法。爲宣州通判。善待諸葛氏,如遇士人,以故爲盡力,常得其善筆。余應舉時,君懿以二筆遺余,終試筆不敗。其後二十五年,余來黄州,君懿死久矣,而見其子沂,猶蓄其父在宣州所得筆也,良健可用。君懿膠筆法,每一百枝,用水銀粉一錢,上皆以沸湯調研如稀糊,乃以研墨,膠筆永不蠹,且潤軟不燥也。非君懿善藏,亦不能如此持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唐林夫惠諸葛筆:唐林夫以諸葛筆兩束寄僕,每束十色,奇妙之極。非林夫善書,莫能得此筆。林夫又求僕行草,故爲作此數紙。元豐六年十月十五日,醉中題。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魯直惠郎奇筆:僕應舉時,常用郎奇筆,近歲不復有,不知奇之存亡。今日忽於魯直處得之。魯直云::奇中風十許年,近忽無恙。此筆不當供答義人,當與作賦人用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魯直所藏徐偃筆:魯直出衆工筆,使僕歷試之。筆鋒如着鹽曲蟮,詰曲紙上。魯直云::此徐偃筆也。有筋無骨,真可謂名不虛得。」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吴説筆:筆若適士大夫意,則工書人不能用;:若便於工書者,則雖士大夫亦罕售矣。屠龍不如履狶,豈獨筆哉!:君謨所謂藝益工而人益困,非虛語也。吳政已亡,其子説頗得家法。《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書原缺,」:據外集卷五二補。》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珊瑚網》卷二四上北宋:蘇軾:文:Article:試吴説筆:前史謂徐浩書鋒藏畫中,力出字外。杜子美云::書貴瘦硬方通神。」:若用今時筆工虛鋒漲墨,則人人皆作肥皮饅頭矣。用吳説筆,作此數字,頗適人意。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嶺南筆:紹聖三年五月二十七日,過水西,見賣筆者,形製粗似筆,以二十錢易兩枝。墨水相浮,紛然欲散,信嶺南無筆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孫叔静諸葛筆:久在海外,舊所賫筆皆腐敗,至用鷄毛筆。拒手獰劣,如魏元忠所謂騎窮相驢脚摇𩍐者。今日忽於孫叔静處用諸葛筆,驚歎此筆乃爾藴藉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孫叔静:今日於叔静家飲官法酒,烹團茶,燒衙香,用諸葛筆,皆北歸喜事。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王定國贈吴説帖:定國帖附:去國八年,歸見中原士大夫,皆用散毫作無骨字。買筆於市,皆散軟一律。惟廣陵吴説獨守舊法。王定國謂往還中無耐久者,吴説筆工而獨耐久,吾甚嘉之。建中靖國元年五月二十日,東坡居士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鳳咮硯:建州北菀鳳凰山,山如飛鳳下舞之狀。山下有石,聲如銅鐵,作硯至美,如有膚筠然,此殆玉德也。疑其太滑,然至益墨。熙寧五年,國子博士王頤始知以爲硯,而求名於余。余名之曰鳳咮,且又戲銘其底云::坐令龍尾羞牛後。」:歙人甚病此言。余嘗使人求硯於歙,歙人云::何不只使鳳咮石?」:卒不得善硯。乃知名者物之累,爭媢之所從出也。或曰::石不知,惡争媢也?余曰::既不知惡爭媢,則亦不知好美名矣。」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硯:硯之發墨者必費筆,不費筆則退墨。二德難兼,非獨硯也。大字難結密,小字常局促;:真書患不放,草書苦無法;:茶苦患不美,酒美患不辣。萬事無不然,可一大笑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硯:贈段璵:硯之美,止於滑而發墨,其他皆餘事也。然此兩者常相害,滑者輒褪墨。余作孔毅夫硯銘云::澀不留筆,滑不拒墨。毅夫甚以爲名言。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吕道人硯:澤州吕道人沉泥硯,多作投壺樣。其首有吕字,非刻非畫,堅緻可以試金。道人已死,硯漸難得。元豐五年三月七日,偶至沙湖黃氏家,見一枚,黃氏初不知貴,乃取而有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名僧令休硯:黄岡主簿段君璵,嘗於京師傭書人處,得一風字硯。下有刻云::祥符己酉,得之於信州鉛山觀音院,故名僧令休之手琢也。明年夏於鵝湖山刻記。錢易希白題其側,又刻荒靈二字。」:硯蓋歙石之美者。己酉至今七十四年,令休不知爲何僧也?禪月貫休信州人,令休豈其兄弟歟?嘗以問鉛山人。而荒靈二字,」:莫曉其意。段君以硯遺余,故書此數紙以報之。元豐六年冬至日書。,:富陽令馮君,嘗爲黃岡,故獲此書於段。元祐五年四月十八日復見之,時爲錢塘守。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許敬宗硯:一:都官郎中杜叔元君懿,有古風字硯,工與石皆出妙美。相傳是許敬宗硯,初不甚信。其後杭人有網得一銅匣於浙江中者,有鑄成許敬宗字,」:與硯適相宜,有容兩足處,無毫髮差,乃知真敬宗物也。君懿嘗語余::吾家無一物,死,當以此硯作潤筆,求君誌吾墓也。君懿死,其子沂歸硯請誌,而余不作墓誌久矣,辭之。沂乃以硯求之於余友人孫莘老,莘老笑曰::敬宗在,正堪斫以飼狗耳,何以其硯爲。余哀此硯之不幸,一爲敬宗所辱,四百餘年矣,而垢穢不磨。方敬宗爲姦時,硯豈知之也哉,以爲非其罪,故乞之於孫莘老,爲一洗之。匣今在唐氏,唐氏甚惜之,求之不可得。硯之美既不在匣,而上有敬宗姓名,蓋不必蓄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許敬宗硯:二:杜叔元字君懿,爲人文雅,學李建中書,作詩亦有可觀。蓄一硯,云::家世相傳,是許敬宗硯。始亦不甚信之。其後官於杭州,漁人於浙江中網得一銅匣,其中有鑄成許敬宗字。」:硯有兩足,正方,而匣亦有容足處,不差毫毛,始知真敬宗物。君懿與吾先君善,先君欲求其硯而不可。君懿既死,其子沂以硯遺余,求作墓銘。余平生不作此文,乃歸其硯,不爲作。沂乃以遺孫覺莘老,而得志文。余過高郵,莘老出硯示余曰::敬宗在,正好棒殺,何以其硯爲。余以謂憎而知其善,雖其人且不可廢,況其硯。乃問莘老求而得。硯,端溪紫石也,而滑潤如玉,殺墨如風,其磨墨處微窪,真四百餘年物也。匣今在唐諲處,終當合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汪少微硯:予家有歙硯,底有欸識云::吳順義元年,處士汪少微銘云::松操凝煙,楮英鋪雪。毫穎如飛,人間五絶。』」:所頌者三物爾,蓋所謂硯與少微爲五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唐林夫惠硯:行至泗州,見蔡景繁附唐林夫書信與余端硯一枚,張遇墨半螺。硯極佳,但小而凸,磨墨不甚便。作硯者意待數百年後,硯平乃便墨耳。一硯猶須作數百年計,而作事乃不爲明日計,可不謂大惑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鳳咮硯:僕好用鳳咮石硯,然論者多異同。蓋自少得真者,爲黯黮灘石所亂耳。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瓦硯:以瓦爲硯,如以鐵爲鏡而已,必求其用,豈如銅與石哉,而世常貴之,豈所謂苟異者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評淄端硯:淄石號韞玉硯,發墨而損筆。端石非下嵓者,宜筆而褪墨。二者當安所去取?用褪墨硯如騎鈍馬,數步一鞭,數字一磨,不如騎騾用瓦硯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青州石末硯:柳公權論硯,甚貴青州石末,云墨易冷。」:世莫曉其語。此硯青州甚易得,凡物耳,無足珍者。蓋出陶竈中,無澤潤理。唐人以此作羯鼓腔,與定州花瓷作對,豈硯材乎?硯當用石,如鏡用銅,此真材本性也。以瓦爲硯,如以鐵爲鏡。人之待瓦鐵也微,而責之也輕,粗能磨墨照影,便稱奇物,其實豈可與真材本性者同日而論哉?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天台玉板紙:李獻父遣余天台玉板紙,殆過澄心堂,頃所未見。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月石硯屏:月石屏,捫之,月微凸,乃僞也。真者必平,然多不圓。圓而平,桂滿而不出,此至難得,可寶。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曇秀龍尾硯:曇秀畜龍尾石硯,僕所謂澀不留筆滑不拒墨者也。、製以拱璧,而以鈌月爲池,云是蔣希魯舊物。予頃在廣陵,嘗從曇秀識此硯,今復見之嶺海間,依然如故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陸道士鏡硯:陸道士蓄一鏡一硯,皆可寶。硯圓首斧形,色正青,背有却月金文,甚能克墨而宜筆,蓋唐以前物也。鏡則古矣,其背文不可識。家有鏡,正類是,其銘曰::漢有善銅出白陽,取爲鏡,清如明,左龍右虎俌之。以銘文考之,則此鏡乃漢物也耶?吾嘗以示蘇子容。子容以博學名世,曰::此鏡以前皆作此,蓋禹鼎象物之遺法也。白陽,今無此地名。楚有白公,取南陽白水爲邑,白陽豈白水乎?漢人而如通用。』、『」:皆子容云。鏡心微凸,鏡面小而直,學道者謂是聚神鏡也。丙子十二月,初一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雲庵紅絲硯:唐彦猷以青州紅絲石爲甲,或云惟堪作骰盆。蓋亦不見佳者。今觀雲庵所藏,乃知前人不妄許可。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事十首,家藏雷琴:余家有琴,其面皆作蛇蚹紋,其上池銘云::開元十年造,雅州靈關村。其下池銘云::雷家記八日合。」:不曉其八日合爲何等語也?」:其嶽不容指,而絃不㪇,此最琴之妙,而雷琴獨然。求其法不可得,乃破其所藏雷琴求之。琴聲出於兩池間,其背微隆,若薤葉然,聲欲出而隘,徘回不去,乃有餘韻,此最不傳之妙。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詩話總龜》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事十首,歐陽公論琴詩:昵昵兒女語,恩怨相爾汝。劃然變軒昂,勇士赴敵場。此退之聽穎師琴詩也。》:歐陽文忠公嘗問僕::琴詩何者最佳?」:余以此答之。公言此詩固奇麗,然自是聽琵琶詩,非琴詩。余退而作聽杭僧惟賢琴詩云:》:大絃春溫和且平,小絃廉折亮以清。平生未識宮與角,但聞牛鳴盎中雉登木。門前剝啄誰扣門,山僧未閑君勿嗔。歸家且覓千斛水,浄洗從前箏笛耳。詩成欲寄公,而公薨,至今以爲恨。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事十首,張子野戲琴妓:尚書郎張先子野,杭州人。善戲謔,有風味。見杭妓有彈琴者,忽撫掌曰::異哉,此箏不見許時,乃爾黑瘦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事十首,琴非雅聲:世以琴爲雅聲,過矣。琴正古之鄭衛耳。今世所謂鄭衛者,乃皆胡部,非復中華之聲。自天寶中坐立部與胡部合,自爾莫能辨者。或云,今琵琶中有獨彈,往往有中華鄭衛之聲,然亦莫能辨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事十首,琴貴桐孫:凡木,本實而末虚,惟桐反之。試取小枝削,皆堅實如蠟,而其本皆中虚空。故世所以貴孫枝者,貴其實也,實,故絲中有木聲。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事十首,戴安道不及阮千里:阮千里善彈琴,人聞其能,多往求聽。不問貴賤長幼,皆爲彈之,神氣冲和,不知何人所在。内兄潘岳每命鼓琴,終日達夜無忤色,識者歎其恬澹,不可榮辱。戴安道亦善鼓琴,武陵王晞使人召之。安道對使者破琴曰::戴安道不爲王門伶人。」:余以謂安道之介,不如千里之達。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事十首,琴鶴之禍:衛懿公好鶴,以亡其國,房次律好琴,得罪至死。乃知燒煮之士,亦自有理。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事十首,天陰絃慢:或對一貴人彈琴者,天陰聲不發。貴人怪之,曰::豈絃慢故?」:或對曰::絃也不慢。」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事十首,桑葉揩絃:琴絃舊則聲闇,以桑葉揩之,輒復如新,但無如其青何耳。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事十首,文與可琴銘:文與可家有古琴,予爲之銘曰::攫之幽然,如水赴谷。醳之蕭然,如葉脫木。按之噫然,應指而長言者似君;:置之枵然,遺形而不言者似僕。與可好作楚詞,故有長言似君之句。」:醳釋同。」、「鄒忌論琴云::攫之深,醳之愉。此言爲指法之妙爾。,:元豐四年六月二十三日,陳季常處士自岐亭來訪予,攜精筆佳紙妙墨求予書。會客有善琴者,求予所蓄寶琴彈之,故所書皆琴事。軾。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子夜歌:子夜歌者,》:女子名子夜,造此聲。晋孝武帝太元中,瑯瑯王軻之家有鬼歌子夜,則子夜是此時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鳳將雛:鳳將雛者,》:舊曲也。應璩百一詩云是鳳將雛,》》:則其來久矣。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前漢歌:前漢歌者,》:車騎將軍沈充。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阿子歌:阿子及歡聞歌者,穆帝升平初,歌畢,輒呼阿子汝聞否?」:後人衍其聲爲此曲。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團扇歌:團扇歌者,》:中書令王珉,與嫂婢有情愛,箠撻過苦。婢素善歌,而珉好執白團扇,故作此聲。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懊憹歌:懊憹歌者,》:隆安初,俗間訛謡之曲。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長史變:長史變者,》:司徒左長史王廞臨敗所作。凡此諸曲,皆徒歌,既而被之管絃者。有因金石絲竹造歌以被之,如魏世三調歌之類是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杯柈舞:杯柈舞,》:手接杯柈反覆之。漢世惟有柈舞,而晉加之以杯。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公莫舞:公莫舞,》:今之巾舞也。相傳項莊舞劍,項伯以袖隔之,使不及高祖,且語莊云::公莫舞。」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公莫渡河:琴操有公莫渡河,》:其聲所從來已久。俗云項伯,非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白紵歌:白紵本吳地所出,宜是吳舞也。晉俳歌云:》:皎皎白緒,節節爲叢。吳音謂緒爲紵,白紵即白緒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琴曲十二首,瑶池燕:琴曲有瑶池燕,》:其詞既不甚佳,而聲亦怨咽。或改其詞作閨怨云:》:飛花成陣春心困。寸寸別腸,多少愁悶。無人問。偷啼自揾殘粧粉。抱瑤琴,尋出新韻。玉纖趁。南風未解幽慍。低雲鬢。眉峰歛,暈嬌和恨。此曲奇妙,季常勿妄以與人。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士琴二首,贈吴主簿:武昌主簿吴亮君采携其故人士琴之説,與高齋先生之銘空同子之文太平之頌以示余。、:余不識沈君,而讀其書,反覆其義趣,如見其人,如聞士琴之聲。余昔從高齋先生游,嘗見其寶一琴,無銘無識,不知其何代物也。請以告二子,使從先生求觀之,此士琴者待其琴而後和。元豐六年閏六月二十四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士琴二首,書醉翁操後:二水同器,有不相入;:二琴同手,有不相應。今沈君信手彈琴而與泉合,居士縱筆作詩而與琴會,此必有真同者矣。本覺法真禪師,沈君之子也,故書以寄之。願師宴坐静室,自以爲琴,而以學者爲琴工,有能不謀而同三令無際者,願師取之。元祐七年四月二十四日。,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又見宛委山堂本《説郛》卷一○○《雜書琴事》,《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六藝之一録》卷四○五,《宋人八帖》。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文忠贈李師琴詩:與次公聽賢師琴,賢求詩,倉卒無以應之。次公曰::古人賦詩皆歌所學,何必己云。次公因誦歐陽公贈李師詩,囑余書之以贈焉。元祐四年九月二十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林道人論琴棋:元祐五年十二月一日,游小靈隱,聽林道人論琴棋,極通妙理。余雖不通此二技,然以理度之,知其言之信也。杜子美論畫云::更覺良工心獨苦。」:用意之妙,有舉世莫之知者。此其所以爲獨苦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康熙《吳江縣志》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仲殊琴夢:元祐六年三月十八日五鼓,船泊吳江,夢長老仲殊彈一琴,十三絃頗壞損而有異聲。余問云::琴何爲十三絃?」:殊不答,但誦詩曰::度數形名豈偶然,破琴今有十三絃。此生若遇邢和璞,方信秦箏是響泉。夢中了然諭其意,覺而識之。今晚到蘇州,殊或見過,即以示之。寫至此,筆未絶,而殊老叩舷來見,驚嘆不已,遂以贈之。時去州五里。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王進叔所蓄琴:知琴者以謂前一指後一紙爲妙,以蛇蚹紋爲古。進叔所蓄琴,前幾不容指,而後劣容紙,然終無雜聲,可謂妙矣。蛇蚹紋已漸出,後日當益增,但吾輩及見其斑斑焉,則亦可謂難老者也。元符二年十月二十三日,與孫叔靜皆云。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黄州古編鐘:黄州西北百餘里,有歐陽院。院僧畜一古編鐘,云得之耕者。發其地,獲四鐘,斸破其二,一爲鑄銅者取去,獨一在此耳。其聲空籠,然頗有古意,雖不見韶濩之音,》:猶可想見其髣髴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古銅鼎:舊説明皇羯鼓,捲以油,注中不漏。或疑其誕。吾嘗蓄古銅鼎,蓋之煮湯而氣不出,乃知舊説不妄。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金錞形製:周禮有金錞,》:國語有錞于丁寧,》:蕭齊始興王鑑嘗得之,高三尺六寸六分,圍二尺四寸,圓如筩,銅色黑如漆。上有銅馬,以繩懸馬,令去地尺餘,灌之以水,又以器盛水於下,以芒莖當心跪注錞于,清響如雷,良久乃已。記者既能道其尺寸之詳如此,而拙於遣詞,使古器形製不可復得其彷佛,甚可恨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李嵓老棋:南嶽李嵓老好睡。衆人飽食下棋,嵓老輒就枕。數局一展轉,云::我始一局,君幾局矣?東坡曰::李嵓老常用四腳棋盤,只著一色黑子。昔與邊韶敵手,今被陳摶爭先。著時似有輸贏,著了並無一物。歐陽公夢中作詩云::夜涼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種花。棋罷不知人換世,酒闌無奈客思家。殆是謂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趙刻《志林》題作《辨真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賈祐論真玉:步軍指揮使賈逵之子祐爲將官徐州,爲予言::今世真玉至少,雖金鐵不可近,須沙碾而後成者,世以爲真玉矣,然猶未也,特珉之精者。真玉須定州磁芒所不能傷者,乃是云。問後苑老玉工,亦莫知其信否。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漆:漆畏蟹,予嘗使工作漆器,工以蒸餅潔手而食之,宛轉如中毒狀,亟以蟹食之乃甦。墨入漆最善,然以少蟹黃敗之乃可。不爾,即堅頑不可用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全蜀藝文志》卷六四,萬曆《四川總志》卷三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雲安下巖:子瞻子由與侃師至此,院僧以路惡見止,不知僕之所歷有百倍於此者矣。丁未正月二十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游靈化洞:予始與曾元恕入靈化洞,迫于日暮,而元恕又畏其險,故不果盡而還。及此,與吕穆仲游。穆仲勇發過我,遂相與至昔人之所未至,而驚世詭異之觀,有不可勝談者。余欲疏其一二,以告來者,又恐爲造物者所慍,後有勇往如吾二人至吾之所至,當自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公擇天柱分桃:李公擇與客游天柱寺還,過司命祠下,道傍見一桃,爛熟可愛,當往來之衝,而不爲人之所得。疑其爲真靈之瑞,分食之則不足,衆以與公擇,公擇不可。時蘇徐二客皆有老母七十餘,公擇使二客分之,歸遺其母,人人滿意,過於食桃。此事不可不識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康熙《吳江縣志》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遊垂虹亭:吾昔自杭移高密,與楊元素同舟,而陳令舉張子野皆從吾過李公擇於湖,遂與劉孝叔俱至松江。夜半,月出,置酒垂虹亭上。子野年八十五,以歌詞聞於天下,作定風波令,》:其略云::見説賢人聚吳分,試問,也應傍有老人星。坐客歡甚,有醉倒者。此樂未嘗忘也。今七年爾。子野孝叔令舉皆爲異物,、:而松江橋亭,今歲七月九日,海風駕潮,平地丈餘,蕩盡無復孑遺矣。追思曩時,真一夢也。元豐四年十月二十日,黃州臨臯亭夜坐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樊山:自余所居臨臯亭下,亂流而西,泊於樊山,爲樊口。或曰燔山,」:歲旱燔之,起龍致雨。或曰樊氏居之。不知孰是?其上爲盧洲,孫仲謀汛江,遇大風,柂師請所之。仲謀欲往盧洲,其僕谷利以刀擬柂師,使泊樊口。遂自樊口鑿山通路歸武昌,今猶謂之吳王峴。」:有洞穴,土紫色,可以磨鏡。循山而南,至寒谿寺。上有曲山,山頂即位壇九曲亭,皆孫氏遺跡。西山寺,泉水白而甘,名菩薩泉。泉所出石,如人垂手也。山下有陶母廟。陶公治武昌,既病登舟,而死於樊口。尋繹故跡,使人悽然。仲謀獵於樊口,得一豹,見老母,曰::何不逮其尾?」:忽然不見。今山中有聖母廟。予十五年前過之,見彼板彷彿有得一豹三字,」:今亡矣。《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又見《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一二三、山川典卷一五四,光緒《武昌縣志》卷一。按:四部叢刊初編影元刊本《增刊校正王狀元集註分類東坡先生詩》卷五《遊武昌寒溪西山寺》註引《志林》「亂」作「順」。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甕牖閑評》卷五,《古今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三五,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卷一五四,光緒《黃岡縣志》卷二,《東坡赤壁藝文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赤壁:黄州守居之數百步爲赤壁,或言即周瑜破曹公處,〔一〕:不知果是否?斷崖壁立,江水深碧,二鶻巢其上。上有二蛇,或見之。遇風浪静,輒乘小舟至其下。捨舟登岸,入徐公洞。非有洞穴也,但山崦深邃耳。圖經云是徐邈,》:不知何時人,非魏之徐邈也。岸多細石,往往有溫瑩如玉者,深淺紅黃之色,或細紋如人手指螺紋也。既數游,得二百七十枚,大者如棗栗,小者如芡實。又得一古銅盆,盛之,注水粲然。有一枚如虎豹首,有口鼻眼處,以爲群石之長。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漢講堂:漢時講堂今猶在,畫固儼然。丹青之古,無復前此。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劉夢得詩記羅浮半夜見日事:山不甚高,而夜見日,此可異也。山有二樓,今延祥寺在南樓下,朱明洞在沖虛觀後,云是蓬萊第七洞天。唐永樂道士侯道華以食鄧天師棗,仙去。永樂有無核棗,人不可得,道華得之。余在岐下,亦得食一枚云。唐僧契虛,遇人導游稚川仙府。真人問曰::汝絶三彭之仇乎?」:虛不能答。沖虛觀後有米真人朝斗壇。近於壇上獲銅龍六,銅魚一。唐有夢銘,》:云紫陽真人山玄卿撰。又有蔡少霞者,夢遣書牌,題云五雲閣吏蔡少霞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乾隆《博羅縣志》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羅浮異境:有官吏自羅浮都虚觀游長壽,中路覩見道室數十間,有道士據檻坐,見吏不起。吏大怒,使人詰之,至,則人室皆亡矣。乃知羅浮凡聖雜處,似此等異境,平生脩行人有不得見者,吏何人,乃獨見之。正使一凡道士,見己不起,何足怒!:吏無狀如此,得見此者,必前緣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與安節飲:元豐辛酉冬至,僕在黄州,姪安節不遠千里來省,飲酒樂甚。使作黃鍾梁州,》:仍令小童快舞一曲,醉後書此,以識一時之事。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一八二,乾隆《湖廣通志》卷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游定惠院:黄州定惠院東小山上,有海棠一株,特繁茂。每歲盛開,必携客置酒,已五醉其下矣。今年復與參寥師及二三子訪焉,則園已易主,主雖市井人,然以予故,稍加培治。山上多老枳木,性瘦韌,筋脉呈露,如老人項頸。花白而圓,如大珠纍纍,香色皆不凡。此木不爲人所喜,稍稍伐去,以予故,亦得不伐。既飲,往憇於尚氏之第。尚氏亦市井人也,而居處修潔,如吳越間人,竹林花圃皆可喜。醉臥小板閣上,稍醒,聞坐客崔成老彈雷氏琴,作悲風曉月,錚錚然,意非人間也。晚乃步出城東,鬻大木盆,意者謂可以注清泉,瀹瓜李,遂夤緣小溝,入何氏韓氏竹園。時何氏方作堂竹間,既闢地矣,遂置酒竹陰下。有劉唐年主簿者,餽油煎餌,其名爲甚酥,味極美。客尚欲飲,而予忽興盡,乃徑歸。道過何氏小圃,乞其藂橘,移種雪堂之西。坐客徐君得之將適閩中,以後會未可期,請予記之,爲異日拊掌。時參寥獨不飲,以棗湯代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連公壁:俗語云強將下無弱兵,」:真可信。吾觀安國連公之子孫,無一不好事者,此寺當日盛矣。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何聖可:歲云暮矣,風雨凄然,紙窗竹室,燈火青熒,輒於此間得少佳趣。今分一半,寄與黃岡何聖可。若欲同享,須擇佳客,若非其人,當立遣人去追索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雪:黄州今年大雪盈尺,吾方種麥東坡,得此,固我所喜。但舍外無薪米者,亦爲之耿耿不寐,悲夫。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田:吾無求於世矣。所須二頃稻田,以充饘粥耳。而所至訪問,終不可得。豈吾道方艱難時無適而可耶?抑人生自有定分,雖一飽,亦如功名富貴不可輕得也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古今圖書集成》交誼典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蜀公約鄰:范蜀公呼我卜鄰許下。許下多公卿,而我蓑衣篛笠放浪於東坡之上,豈復能事公卿哉!:若人久放浪,不覺有病,忽然持養,百病皆作。如州縣久不治,因循茍簡,亦曰無事,忽遇能吏,百弊紛然,非數月不能清浄也。要且堅忍不退,所謂一勞永逸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永樂大典》卷八八四四,《文章辨體彙選》卷六三七,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八一,蘇帖捃華,《秦郵帖》卷下,光緒《黃州府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承天夜游: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無與爲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懷民亦未寢,相與步于中庭。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蓋竹柏影也。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黄州團練副使蘇某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光緒《黃岡縣志》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贈别王文甫:僕以元豐三年二月一日至黄州,時家在南都,獨與兒子邁來郡中,無一人舊識者。時時策杖至江上,望雲濤渺然,亦不知有文甫兄弟在江南也。居十餘日,有長而髯者,惠然見過,乃文甫之弟子辯。留語半日,云::迫寒食,且歸東湖。僕送之江上,微風細雨,葉舟橫江而去。僕登夏隩尾高丘以望之,髣髴見舟及武昌,乃還。爾後遂相往來。及今四周歲,相過殆百數,遂欲買田而老焉,然竟不遂。近忽量移臨汝,念將復去此而後期不可必,感物悽然,有不勝懷者。浮屠不三宿桑下,有以也哉。七年三月九日。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書贈王文甫:昨日大風欲去而不可,今日無風可去而我意欲留。文甫欲我去者,當使風水與我意會。如此,便當作留客過歲準備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康熙《西江志》卷一九六,乾隆《吉安府志》卷七一,乾隆《江西通志》卷一四三,同治《星子縣志》卷一三,民國《廬山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跋太虚辯才廬山題名:某與大覺禪師别十九年矣。禪師脱屣當世,雲棲海上,謂不復見記,乃爾拳拳耶,撫卷太息。欲一見之,恐不可復得。會與參寥師自廬山之陽並出,而東所至,皆禪師舊跡,山中人多能言之者,乃復書太虛與辯才題名之後,以遺參寥。太虛今年三十六,參寥四十二,某四十九,辯才七十四,禪師七十六矣。此吾五人者,當復相從乎?生者可以一笑,死者可以一歎也。元豐七年五月十九日慧日院大雨中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泗岸喜題:謫居黄州五年,今日離泗州北行。岸上,聞騾馱鐸聲空籠,意亦欣然,蓋不聞此聲久矣。韓退之詩云::照壁喜見蝎。」:此語真不虛也。然吾方上書求居常州,豈魚鳥之性,終安於江湖耶?元豐八年正月四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遺蔡允元:僕閑居六年,復出從仕。自六月被命,今始至淮上,大風三日不得渡。故人蔡允元來船中相别。允元眷眷不忍歸,而僕遲回不發,意甚願來日復風。坐客皆云東坡赴官之意,殆似小兒遷延避學。愛其語切類,故書之,以遺允元,爲他日歸休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晚香堂蘇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蓬萊閣記所見:登州蓬萊閣上,望海如鏡面,與天相際。忽有如黑豆數點者,郡人云::海舶至矣。」:不一炊久,已至閣下。元豐八年十月晦日,眉山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魯直浴室題名後:後五百歲浴室丘墟,六祖變滅,蘇范黃陳盡爲鬼録,、而此書獨存,當有來者會予此心,拊掌一笑。是月十五日戊子,子瞻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請郡:今年,吾當請廣陵,暫與子由相别,至廣陵逾月,遂往南郡,自南郡詣梓州,泝流歸鄉,盡載家書而行,迤邐致仕,築室種果於眉,以須子由之歸而老焉。不知此願遂否?言之悵然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名山勝概,雍正《澤州府志》卷五一,乾隆《輝縣志》卷一一,《來益堂法帖》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柳仲矩:柳十九仲矩,自共城來,持太官米作飯食我。且言百泉之奇勝,勸我卜鄰。此心飄然,已在太行之麓矣。元祐三年九月十七日。東坡居士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名山勝概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題名:一:元祐四年十月十七日,與曹晦之晁子莊徐得之王元直秦少章同來。、、:時主僧皆出,庭戶寂然,徙倚久之。東坡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名山勝概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題名:二:余十五年前,杖藜芒屨,往來南北山,此間魚鳥皆相識,況諸道人乎?再至,惘然皆晚生相對,但有愴恨。子瞻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損之故居:元祐四年十月七日,始來損之故居,周覽遺跡。陶元亮云::嗟歲月之遂往,悼吾年之不留。若人猶爾,況吾儕乎?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王元直:一:王箴字元直,小名三老翁,小字惇叔。元祐四年十月十八日夜,與王元直飲酒,掇薺菜食之,甚美。頗憶蜀中巢菜,悵然久之。,按:汲古閣刊《東坡題跋》無「翁」字。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邵氏聞見後録》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王元直:二:王十六見惠拍板兩聯,意謂僕有歌人,不知初無有也。然亦有用,當陪傅大士唱金剛經頌耳。》:元祐四年十一月四日二鼓。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王元直:三:元祐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既雨,微雪。予以寒疾在告,危坐至夜。與王元直飲薑密酒一杯,醺然徑醉。親執鎗匕作薺青鰕羹,食之甚美。他日歸鄉,勿忘此味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侯鯖録》卷四,《文章辨體彙選》卷三六四,《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萬松嶺惠明院壁:予去此十七年,復與彭城張聖途丹陽陳輔之同來。院僧梵英,葺治堂宇,比舊加嚴絜。茗飲芳烈,問::此新茶耶?」:英曰::茶性新舊交,則香味復。予嘗見知琴者,言琴不百年,則桐之生意不盡,緩急清濁,常與雨暘寒暑相應。此理與茶相近,故并記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張臨溪:吾友張希元有異材,使其登時遇合,當以功名聞,不幸早世,其命矣夫!:元祐七年九月二日,行臨溪道中,見其子堂來令茲邑,問以民事,家風凜然,希元爲不亡矣。勉之!:勉之!:豈常棲枳棘間乎?東坡居士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楊子微:故人楊濟甫之子明字子微,不遠數千里,來見僕與子由。會子由有汝海之行,僕亦遷嶺表,子微追及僕於陳留,留連不忍去。欲作濟甫書,行役倦甚,不果。可持是示濟甫,此即書也,何必更作。子微篤學有文,自言知數術,云僕必不死嶺表。若斯言有徵,當爲寫道德經相償,》:此紙所以志也。紹聖元年閏四月十八日,新英州守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趙刻《志林》題作《記真君籤》,《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虔州祥符宫乞籤:冲妙先生李君思聰所製觀妙法像。軾以憂患之餘,稽首洗心,皈命真寂。自惟塵緣深重,恐此志不遂,敢以籤卜。得真君第二籤,云::平生常無患,見善其何樂。執心既堅固,自勵勤修學。敬再拜受教,書莊子養生主一篇,·致自勵之意,敢有廢墜,真聖殛之!:紹聖元年八月二十三日,東坡居士南遷至虔,與王嵓翁同謁祥符宮,拜九天采訪使者堂下,觀觀妙法像,實聞此言。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廣州清遠峽山寺:軾與幼子過同游峽山寺,徘徊登覽,想見長老壽公之高致,但恨溪水太峻,當少留之。若於淙碧軒之北,作一小閘,潴爲澄潭,使人遇閘上,雷吼雪濺,爲往來之奇觀。若夏秋水暴,自可爲啓閉之節。用陰陽家説,寺當少富云。紹聖元年九月十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方輿勝覽》卷三五,《粵東金石略》卷六,乾隆《廣東通志》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壽聖寺:蜀人蘇軾子瞻,南遷惠州,艤舟巖下。與幼子過同游壽聖寺,遇隱者石君汝礪器之,話羅浮之勝,至暮乃去。紹聖元年九月十二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卷一九○,康熙《羅浮山全志》卷一一,乾隆《博羅縣志》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卓錫泉:予頃自汴入淮,泛江泝峽歸蜀。飲江淮水蓋彌年,既至,覺井水腥澀,百餘日然後安之,以此知江水之甘於井也審矣。今來嶺外,自揚子始飲江水,及至南康,江益清駛,水益甘,則又知南江賢於北江也。近度嶺入清遠峽,水色如碧玉,味益勝。今游羅浮,酌泰禪師錫杖泉,則清遠峽水又在其下矣。嶺外唯惠人喜鬬茶,此水不虛出也。紹聖元年九月二十六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天慶觀壁:東坡飲酒此室,進士許毅甫自五羊來,邂逅一杯而别。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羅浮:紹聖元年九月二十六日,東坡翁遷于惠州,艤舟泊頭鎮。明晨肩輿十五里,至羅浮山,入延祥寶積寺,禮天竺瑞像,飲梁僧景泰禪師卓錫泉,品其味,出江水上遠甚。東三里,至長壽觀。又東北三里,至冲虚觀。觀有葛稚川丹竈。次之,諸仙者朝斗壇。觀壇上所獲銅龍六魚一。壇北有洞,曰朱明,榛莽不可入。水出洞中,鏘鳴如琴筑。水中皆菖蒲,生石上。道士鄧守安字道玄,有道者也。訪之,適出。坐遺屣軒,望麻姑峰。方飲酒,進士許毅來遊,呼與飲。既醉,還宿寶積中閣。夜大風,山燒壯甚,有聲。晨粥已,還舟,憇花光寺。從游者,幼子過,巡檢史玨,寶積長老齊德,延祥長老紹沖,沖虛道士陳熙明。山中可游而未暇者,明福宮石樓黃龍洞,、:期以明年三月復來。,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趙刻《志林》題作《游白水書付過》,《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三六四,《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浮山志》卷三,《銷夏部》卷四,《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卷一九○,《淵鑑類函》卷二八,康熙《羅浮山全志》卷一一,《羅浮志》卷九,乾隆《廣東通志》卷一○四,乾隆《博羅縣志》卷一三,乾隆《廣東通志》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游白水巖:紹聖元年十二月十二日,與幼子過游白水山佛跡院。浴於湯池,熱甚,其源殆可以熟物。循山而東,少北,有懸水百仞,山八九折,折處輒爲潭。深者縋石五丈,不得其所止,雪濺雷怒,可喜可畏。水涯有巨人跡數十,所謂佛跡也。暮歸,倒行,觀山燒壯甚。俛仰度數谷。至江山月出,擊汰中流,掬弄珠璧。到家,二鼓矣。復與過飲酒,食餘甘,煮菜,顧影頽然,不復能寐。書以付過。東坡翁。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與舟師夜坐:紹聖二年正月初五日,與成都舟闍黎夜坐,飢甚。家人煮雞腸菜羹甚美。緣是,與舟談不二法。舟請記之。其語則不可記,非不可記,蓋不暇記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浮山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白水山:紹聖二年三月四日,詹使君邀予游白水山佛迹寺,浴于湯泉,風于懸瀑之下,登中嶺,望瀑所從出。出山,肩輿節行觀山,且與客語。晚休于荔浦之上,曳杖竹陰之下。時荔子纍纍如芡實矣。父老指以告予曰::是可食,公能攜酒復來?意欣然許之。同游者柯常林抃王原賴仙芝。、詹使君名範,予蓋蘇軾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嘉祐寺壁:紹聖元年十月二日,軾始至惠州,寓居嘉祐寺松風亭。杖屨所及,鷄犬皆相識。明年三月,遷于合江之行館。得江樓廓徹之觀,而失幽深窈窕之趣,未見所欣戚也。嶠南嶺北,亦何以異此。虔州鶴田處士王原子直,不遠千里,訪予於此,留七十日而去。東坡居士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游松風亭:余嘗寓居惠州嘉祐寺,縱步松風亭下,足力疲乏,思欲就床止息。仰望亭宇,尚在木末,意謂如何得到。良久忽曰::此間有甚麼歇不得處?」:由是心若掛鈎之魚,忽得解脫。若人悟此,雖兩陣相接,鼓聲如雷霆,進則死敵,退則死法,當恁麼時,也不妨熟歇。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朝斗:紹聖二年五月望日,敬造真一法酒成。請羅浮道士鄧守安拜奠北斗真君。將奠,雨作。已而清風肅然,雲氣解駮,月星皆現,魁杓明爽。徹奠,陰雨如初。謹拜手稽首而記其事。東坡居士蘇軾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棲禪院:紹聖三年八月六日夜,風雨,旦視院東南,有巨人跡五。是月九日,蘇軾與男過來觀。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合江樓:青天孤月,故是人間一快。而或者乃云不如微雲點綴,乃是居心不浄者常欲滓穢太清。合江樓下,秋碧浮空,光接几席之上,而有葵苫敗屋七八間,橫斜砌下。今歲大水再至,居者奔避不暇,豈無寸土可遷,而乃眷眷不去,常爲人眼中沙乎?紹聖二年九月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古今圖書集成》考工典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名容安亭:陶靖節云::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故常欲作小亭以容安名之。丙子十二月二十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北極靈籤:東坡居士遷于海南,憂患不已。戊寅九月晦,游天慶觀,謁北極真聖,探靈籤,以決餘生之禍福吉兇。其詞曰::道以信爲合,法以智爲先。二者不相離,壽命已得延。覽之悚然,若有所得,敬書而藏之,以無忘信道法智二者不相離之意。古之真人,未有不以信入者。子思曰::自誠而明謂之性。」:此之謂也。孟子曰::執中無權,猶執一也。守法而不智,則天下之死法也。道不患不知,患不疑;:法不患不立,患不活。以信合道則道疑,以智先法則法活。道疑而法活,雖度世可也,況乃延壽命乎?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趙刻《志林》題作《記筮卦》,《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筮:戊寅九月十五日,以久不得子由書,憂不去心。以周易筮之,》:遇涣之内三爻,》:初六變爲中孚。》:其繇曰::用拯馬壯,吉。中孚之九二變爲益,》》:其繇曰::鳴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縻之。益之六三變爲家人,》》:其繇曰::益之用凶事,無咎。有孚中行,告公用圭。家人之繇曰:》:家人利女貞。」:又曰::風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吾考此卦極精詳,口以授過,又書而藏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謗:吾昔謫居黄州,曾子固居憂臨川,死焉。人有妄傳吾與子固同日化去,如李賀長吉死時事,以上帝召也。時先帝亦聞其語,以問蜀人蒲宗孟,且有嘆息語。今謫海南,又有傳吾得道,乘小舟入海,不復返者。京師皆云。兒子書來言之。今日有從廣州來者,云::太守何述言,吾在儋耳,一日忽失去,獨道服在耳,蓋上賓也。吾平生遭口語無數,蓋生時與韓退之相似,吾命宮在斗牛間,而退之身宮亦在焉。故其詩曰::我生之辰,月宿南斗。且曰::無善名以聞,無惡聲以揚。今謗吾者,或云死,或云仙。退之之言,良非虛耳。《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退之::原缺,據稗海本志林補。》》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八三,乾隆《廣東通志》卷八九,光緒《瓊州府志》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海南風土:嶺南天氣卑濕,地氣蒸溽,而海南爲甚。夏秋之交,物無不腐壞者。人非金石,其何能久。然儋耳頗有老人,年百餘歲者,往往而是,八九十者不論也。乃知壽夭無定,習而安之,則冰蠶火鼠,皆可以生。吾嘗湛然無思,寓此覺於物表,使折膠之寒,無所施其冽,流金之暑,無所措其毒,百餘歲豈足道哉!:彼愚老人者,初不知此特如蠶鼠生於其中,兀然受之而已。一呼之温,一吸之凉,相續無有間斷,雖長生可也,莊子曰::天之穿之,日夜無隙,人則固塞其竇。豈不然哉。九月二十七日,秋霖雨不止,顧視幃帳,有白蟻升餘,皆已腐爛,感嘆不已。信手書。時戊寅歲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上元夜游:己卯上元,予在儋州,有老書生數人來過,曰::良月嘉夜,先生能一出乎?予欣然從之。步城西,入僧舍,歷小巷,民夷雜揉,屠沽紛然。歸舍已三鼓矣。舍中掩關熟睡,已再鼾矣。放杖而笑,孰爲得失?過問先生何笑,蓋自笑也。然亦笑韓退之釣魚無得,更欲遠去,不知走海者未必得大魚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城北放魚:儋耳魚者漁于城南之陂,得鯽二十一尾,求售於東坡居士。坐客皆欣然,欲買放之。乃以木盎養魚,舁至城北淪江之陰,吴氏之居,浣沙石之下放之。時吴氏館客陳宗道,爲舉金光明經流水長者因緣説法念佛,》:以度是魚。曰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憂悲苦惱,南無寶勝如來。爾時宗道説法念佛已,其魚皆隨波赴谷,衆會歡喜,作禮而退。會者六人::吴氏之老劉某,南海符某,儋耳何旻,潮陽王介石,溫陵王懿許琦。舁者二人::吉童奴九。元符二年三月丙寅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名山勝概記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游浙僧:到杭,一游龍井,竭辯才遺像,仍持密雲團爲獻龍井。孤山下,有石室。室前有六一泉,白而甘,當往一酌。湖上壽星院竹,極偉。其傍智果院,有參寥泉及新泉,皆甘冷異常,當特往一酌,仍尋參寥子妙總師之遺跡,見穎沙彌,亦當致意。靈隱寺後高峰塔,一上五里,上有僧,不下三十餘年矣,不知今在否?亦可一往。元符二年五月十六日,東坡居士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東坡紀年録,道光《廉州府志》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合浦舟行:予自海康適合浦,遭連日大雨,橋梁盡壞,水無津涯。自興廉村浄行院下,乘小舟至官寨。聞自此以西皆漲水,無復橋船。或勸乘蜒舟並海即白石。是日,六月晦,無月。碇宿大海中,天水相接,疎星滿天。起坐四顧太息,吾何數乘此險也!:已濟徐聞,復厄於此乎?過子在傍鼾睡,呼不應。所撰易書論語皆以自隨,》、《:》、《世未有別本。撫之而嘆曰::天未喪斯文,吾輩必濟!已而果然。七月四日合浦記。時元符三年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道光《廉州府志》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廉州清樂軒:浮屠不三宿桑下,東坡蓋三宿此矣。去後,仲修使君當復念我耶?庚辰八月二十四日題。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三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臨臯亭:東坡居士酒醉飯飽,倚于几上,白雲左繞,清江右洄,重門洞開,林巒坌入。當是時,若有思而無所思,以受萬物之備,慙愧慙愧!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夢南軒:元祐八年八月十一日,將朝,尚早,假寐,夢歸縠行宅,遍歷蔬園中。已而坐於南軒,見莊客數人,方運土塞小池。土中得兩蘆菔根,客喜食之。予取筆作一篇文,有數句云::坐於南軒,對脩竹數百,野鳥數千。既覺,惘然懷思久之。南軒,先君名之曰來風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天華宫:天華宫在羅浮山之西。蘇軾曰::南漢主建有甘露羽蓋等亭,雲華閣,命中書舍人鍾有章作記。初,南漢主夢神人指羅浮山之西,去延祥寺西北,有兩峰相疊,一洞對流,可以爲宮。訪之,得其地。又夢金龍起於宮所,遂改爲黃龍洞。此地即葛仙西庵。至宋朝革命,四方僭叛以次誅服,劉氏懼焉,將欲潛遁羅浮,爲狡兔之穴,又命於增江水口,鑿濠通山,往來山峒,倉卒爲航舟之計。開寶四年,乃始歸命。則知劉氏爲寶宮於山間,無事則爲臨賞之樂,警急則爲逋逃之所,其計窘矣。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古今圖書集成》考工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名西閣:元豐七年冬至,過山陽,登西閣,時景繁出巡未歸。軾方乞歸常州,得請,春中方當復過此。故有閣欲名,思之未有佳者。蔡廓,謨之子也。晋宋間第一流,輒以似公家,不知可否? 全宋文卷一九七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古氏:古氏南坡脩竹數千竿,大者皆七寸圍,盛夏不見日,蟬鳴鳥呼,有山谷氣象。竹林之西,又有隙地數畝,種桃李雜花。今年秋冬,當作三間一龜頭,取雪堂規模,東蔭脩竹,西眺江山。若果成此,遂爲一郡之嘉觀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仁祖盛德:温成皇后乳母賈氏,宫中謂之賈婆婆。賈昌朝連結之,謂之姑姑。臺諫論其姦,吳春卿欲得其實而不可。近侍有進對者曰::近日臺諫言事,虛實相半,如賈姑姑事,豈有是哉?上默然久之,曰::賈氏實曾薦昌朝。」:非吾仁祖盛德,豈肯以實語臣下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五朝名臣言行録》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真宗信李沆:真宗時,或薦梅詢可用者。上曰::李沆嘗言其非君子。」:時沆之没,蓋二十餘年矣。歐陽文忠公嘗問蘇子容曰::宰相没二十餘年,能使人主追信其言,以何道?子容言::獨以無心故耳。」:軾因贊其語,且言::陳執中,俗吏耳,特以至公,猶能取信主上,況如李公之才識而濟之以無心耶?時元祐三年興龍節,賜宴尚書省,論此。是日,又見王鞏云其父仲儀言::陳執中罷相,仁宗問::誰可代者?』:執中舉吳育。上即召赴闕。會乾元節侍宴,偶醉,坐睡,忽驚顧拊牀,呼其從者。上愕然,即除西京留臺。以此觀之,執中雖俗吏,亦可賢也。育之不相,命矣夫。然晚節有心疾,亦難大用,仁宗非棄才之主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英宗惜臣子:英宗皇帝郊祀習儀,尚書省賜百官酒食。郎官王易知醉飽嘔吐,御史前劾失儀,已賜赦。韓丞相琦以聞。帝曰::已放罪。」:琦奏,故事失儀不以赦原。帝曰::失儀,薄罰也,然使士大夫以酒食得過,難施面目矣。卒赦之。帝愛惜臣子欲曲全其名節者如此,士當何以爲報?臣軾聞之於歐陽文忠公修云。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神宗惡告訐:元豐初,白馬縣民有被劫者,畏賊不敢告,投匿名書於縣。弓手甲得之,而不識字,以示門子乙。乙爲讀之,甲以其言捕獲賊,而乙争其功。吏以爲法禁行匿名書,而賊以此發,不敢處之死,而投匿名者當流,爲情輕法重,皆當奏。蘇子容爲開封尹,上殿論賊可减死,而投匿名者可免罪。上曰::此情雖極輕,而告訐之風不可長。乃杖而撫之。子容以爲賊許不干己者告捕,而彼失者匿名,本不足深過。然先帝猶恐長告訐之風,此可爲忠厚之至。然熙寧元豐之間,每立一法,如手實禁鹽牛皮之類,皆立重賞以許告捕者。此當時小人所爲,非先帝本意。時范祖禹在坐,曰::當書之實録。《」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永洛事:張舜民言::永洛之役,李舜舉徐禧李稷皆在圍中。、:上以手詔賜西人,若能保全吏士,當盡復侵地。詔未至,而舜舉等已死。聖主可謂重一士而輕千里矣。惜此等不被其賜也,哀哉!:舜舉,中官也。將死,以敗紙半幅,書其上云::臣舜舉死無所恨,但願陛下勿輕此賊。付一健黠者間走以聞。時李稷亦將死,書紙後云::臣稷千苦萬屈。」:上爲一慟,然以見二人之賢不肖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彭孫諂李憲:方李憲用事時,士大夫或奴事之,穆衍孫路至爲執袍帶。王中正盛時,俞充至令妻執板而歌,以侑中正飲。若此類,不可勝數。而彭孫本以劫盗招出,氣陵公卿。韓持國至詣其第,出妓飲酒,酒酣,慢持國。持國不敢對。然嘗爲李憲濯足,曰::太尉足何其香也!」:憲以足踏其頭,曰::奴諂我不太甚乎?」:孫在許下造宅,私招逃軍三百人役之。予時將乞許,覬至郡考其實,斬訖乃奏。會除潁州而止。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范文正諫止朝正:歐陽文忠公撰范文正神道碑,》:載章獻太后臨朝,仁宗欲率百官朝正太后,范公力爭乃罷。其後軾先君奉詔修太常因革禮,求之故府,而朝正案牘具在。考其始末,無諫止之事,而有已行之明驗。先君質之於文忠公。曰::文正公實諫而卒不從,墓碑誤也,》:當以案牘爲正耳。今日偶與客論此事,夜歸乃記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谿洞蠻神事李師中:過太平州,見郭祥正,言::嘗從章惇辟,入梅山谿洞中,説諭其首領,見洞主蘇甘家有神畫像,被服如士大夫,事之甚嚴。問之,云::此知桂府李大夫也。』:問其名,曰::此豈可名哉!』:叩頭稱死罪數四,卒不敢名。徐考其年月本末,則李公師中誠之也。誠之嘗爲提刑,權桂府耳。吾識誠之,知其爲一時豪傑也。然小人多異議,不知夷獠乃爾畏信之,彼其利害不相及爾。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曹瑋知人料事:天聖中,曹瑋以節鎮定州。王鬷爲三司副使,疎決河北囚徒。至定州,瑋謂鬷曰::君相甚貴,當爲樞密使。然吾昔爲秦州,時聞德明歲使人以羊馬貿易於邊,課所獲多少爲賞罰。時將以此殺人。其子元昊年十三,諫曰::吾本以羊馬爲國,今反以資中原,所得皆茶綵輕浮之物,適足以驕墮吾民。今又欲以此殺人,茶綵日增,羊馬日減,吾國其削乎?乃止不戮。吾聞而異之,使人圖其形,信奇偉。若德明死,此子必爲中國患,其當君爲樞府之時乎?盍自今學兵講邊事!鬷雖受教,蓋亦未必信也。其後鬷與張觀陳執中在樞密府,元昊反,楊義上書論土兵事,上問三人,皆不知,遂皆罷去。鬷之孫爲黃門壻,故知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吕公弼招致高麗人:元祐二年二月十七日,見王伯虎炳之。言::昔爲樞密院禮房檢詳文字,見高麗公案。始因張誠一使契丹,於虜帳中,見高麗人私語本國主向慕中國之意。歸而奏之先帝,始有招來之意。樞密使呂公弼因而迎合,親書劄子,乞招致。遂命發運使崔拯遣商人招之。天下知罪拯,而不知罪公弼,如誠一,蓋不足道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寔言高麗通北虜:昨日見泗倅陳敦固道。言::胡孫作人服,折旋俯仰中度。細觀之,其侮慢也甚矣。人言弄胡孫,』:不知爲胡孫所弄。其言頗有理,故爲記之。又見淮南提舉黃寔言::奉使高麗人言,所致贈作有假金銀鋌,夷人皆拆壞,使露胎素,使者甚不樂。夷云::非敢慢,恐北虜有覘者,以爲真爾。』」:由是觀之,高麗所得吾賜物,北虜蓋分之矣。而或者不察,謂北虜不知高麗朝我,或以爲異時可使牽制北虜,豈不悮哉?今日又見三佛齊朝貢者過泗州,官吏妓樂,紛然郊外,而椎髻獸面,睢盱船中。遂記胡孫弄人語,良有理,故并書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范景仁定樂上殿:前日見邸報,范景仁乞上殿,不知其何爲也。近得其姪伯祿書云,景仁上殿,爲定大樂也。景仁本以言新法不便致仕,乃以功成治定自薦於樂,則新法果便也?揚子雲言齊魯有大臣,史失其名,叔孫通欲制君臣之儀,徵諸生於齊魯,所不能致者二人。以景仁觀之,揚雄之言,可謂謬矣。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張士遜中孔道輔:孔道輔爲御史中丞,勘馮士元事,盡法不阿。仁宗稱之,有意大用。時大臣與士元通姦利,最甚者宰相程琳。道輔既得其情矣,而退傅張士遜不喜道輔,欲有以中之。上使道輔送劄子中書,士遜屏人與語久,時臺官納劄子,猶得於宰相公廳後也。因言公將大用。道輔喜。士遜云::公所以至此,誰之力也?非程公不致此。道輔悵然,愧而德之。不數日上殿,遂力救琳。上大怒,既貶琳,亦黜道輔兗州。道輔知爲士遜所賣,感憤得疾,死中路。元祐三年五月三日,聞之蘇子容。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杜正獻焚聖語:杜正獻公爲相,蔡君謨孫之翰爲諫官,屢乞出。仁宗云::卿等審欲郡,當具所乞奏來。於是蔡除福州,之翰除安州。正獻云::諫官無故出,終非美事,乞且仍舊。上可之。退書聖語。時陳恭公爲執政,不肯書,曰::吾初不聞。」:正獻懼,遂焚之。由此遂罷相。議者謂正獻當俟明日審奏,不當遽焚其書也。正獻言::始在西府時,上每訪以中書事,及爲相,中書事不以訪。公因言君臣之間,能全終始者,蓋難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蔡延慶追服母喪:蔡延慶所生母亡,不爲服久矣,聞李定不服所生母,爲臺所彈,迺乞追服。迺知蟹筐蟬緌,不獨成人之喪也。是時有朱壽昌,其所生母,三歲捨去,長大刺血寫經,誓畢生尋訪。凡五十年,迺得之。奉養三年而母亡,壽昌至毀焉。善人惡人相去,迺爾遠耶?予謫居於黄,而壽昌爲鄂守,與予往還甚熟,予爲譔梁武懺引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欽若沮李士衡:李士衡之父壹,豪恣不法,誅死。士衡方進用,王欽若欲言之,而未有路,會真宗論時文之弊,因言::路振,文人也。然不識體。上曰::何也?」:曰::李士衡父誅死,而振爲贈告曰世有顯人。』上頷之。士衡以故不大用。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伯庸知人:余與狄子雅同館北客,有以近歲名人墨迹相示者。有王伯庸與范希文帖云::今將佐除狄張外,、:皆不足用。伯庸所謂狄即先相武襄公,張則客省使退夫,皆一時名臣,亦足以見伯庸之知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盛度責錢惟演誥詞:盛度,錢氏壻,而不喜惟演,蓋邪正不相入也。惟演建言二后並配,中丞范諷發其姦,落平章事,以節度使知隨州。時度年幾七十,爲知制誥,責詞云::三星之媾,多戚里之家;:百兩所迎,皆權要之子。蓋惟演之姑嫁劉氏,而其子娶於丁謂。人怪度老而筆力不衰。或曰::度作此詞久矣。」:元祐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講筵,上未出,立延和殿廷中。時軾方論周穜擅議宗廟事,蘇子容道此。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韓縝酷刑:韓縝爲秦州,酷刑少恩,以賊殺不辜,去官。秦人語寧逢乳虎,莫逢韓玉汝。玉汝,縝字也。孫臨最滑稽,尤善對。或問::莫逢韓玉汝。當以何對?應聲曰::可怕李金吾。」:天下以爲口實。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蜀公不與物同盡:李方叔言::范蜀公將薨,數日,鬚眉皆發蒼黑,郁然如畫也。公平生虛心養氣,數盡形往而氣血不衰,故發於外耶?范氏多四乳,固與人異。公又立德如此,其化也,必不與萬物同盡,有不可知者矣。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韓狄盛事:韓魏公在中山,狄青爲副總管,陳薦爲幕客。今魏公之子師朴出鎮,而青之子詠薦之子厚復踐此職,亦異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温公過人:晁無咎言::司馬温公有言,吾無過人者,但平生所爲,未嘗有對人不可言者耳。余亦記前輩有詩云::怕人知事莫萌心。」:此言皆可終身守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文忠公相:文忠公嘗語余曰::少時有僧相我,耳白於面,名動天下,唇不着齒,無事得謗。其言頗驗。耳白於面,則衆所共見。唇不着齒,余不敢問公,不知其何如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張安道比孔北海:王鞏云::張安道向渠説,子瞻比吾孔北海諸葛孔明。孔明則吾豈敢,北海或似之,然不若融之惷也。吾謂北海以忠義氣節冠天下,其勢足與曹操相軒輊,決非兩立者。北海以一死捍漢,豈所謂輕於鴻毛者?何名爲惷哉!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宰相不學:王介甫先封舒公,後改封荆。詩云:》:戎狄是膺,荊舒是懲。識者謂宰相不學之過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夾注轎子:施道民爲孫威敏所黥,既而復得爲民,借兩軍人肩輿而出。曾子固見之曰::一隻好夾注轎子。」:聞者爲之絶倒。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劉貢父戲介甫:王介甫多思而喜鑿,時出一新説,已而悟其非也,則又出一言而解釋之,是以其學多説。嘗與劉貢父食,輟筯而問曰::孔子不徹薑食,何也?貢父曰::本草,「《生薑多食損智,道非明民,將以愚之。孔子以道教人者也,胡不徹薑食,將以愚之也。介甫欣然而笑,久之,乃悟其戲己也。貢父雖戲言,然王氏之學實大類此。庚辰二月十一日,食薑粥,甚美,嘆曰::無怪吾愚,吾食薑多矣。因并貢父言記之,以爲後世君子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以利害民:近者余安道孫獻策榷饒州垍器,自監權得提舉死焉。偶讀太平廣記,》:貞元五年,李白子伯禽爲嘉興徐浦下場糶鹽官,侮慢廟神以死。以此知不肖子,代不乏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以樂害民:揚州芍藥爲天下冠,蔡延慶爲守,始作萬花會,用花十餘萬枝。既殘諸園,又吏因緣爲姦,民大病之。予始至,問民疾苦,遂首罷之。萬花會,本洛陽故事,而人效之,以一笑樂爲窮民之害。意洛陽之會,亦必爲民害也,會當有罷之者。錢惟演爲洛守,始置驛貢花,識者鄙之。此宮妾愛君之意也。蔡君謨始加法造小團茶貢之。富彥國曰::君謨乃爲此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史經臣兄弟:先友史經臣,字彦輔,眉山人。與先君同舉制策,有名蜀中,世所共知。沆子凝者,其弟也。沆才氣絶人,而薄於德。彦輔才不减沆而篤於節義,博辯能屬文,其思子臺賦最善,》:大略言漢武晋惠天資相去絶遠,至其惑,則漢武與晉惠無異。竟不仕,年六十卒,無子。先君爲治喪,立其同宗子爲後,今爲農夫,無聞於人。沆亦無子。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仲車二反:徐積,字仲車,古之獨行也,於陵仲子不能過。然其詩文則怪而放,如玉川子,此一反也。耳聵甚,畫地爲字,乃始通語,終日面壁坐,不與人接,而四方事,無不周知其詳,雖新且密,無不先知,此二反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張永徽老健:蜀人張宗諤永徽,年六十七,鬚髮不甚白,而精爽緊健,超逸澗谷,上下如飛,此必有所得。相逢數日,但飲酒嘯歌而已,恨不欸曲問其所行。方罷官歸陽翟,意思豁然,非世俗間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陳輔之不娶:九江陳輔之有於陵仲子之操,不娶,無子。曰::我罪人也。」:東坡曰::子有猶子乎?」:曰::有。」:坡曰::魯山道州,乃前比也。輔之一笑曰::賴古多此賢。陶彭澤不解事,忍饑作此詩,意古賢能飽人。輔之今爲丹陽南郭人。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張憨子:黄州故縣張憨子,行止如狂人,見人輒駡云放火賊。」:稍知書,見紙輒書鄭谷雪詩。》:人使力作,終日不辭。時從人乞,予之錢,不受。冬夏一布褐,三十年不易。然近之不覺有垢穢氣。其實如此。至於土人所言,則有甚異者,蓋不可知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誦經帖:東坡食肉誦經。或云::不誦。」:坡取水漱口。或云::一盌水如何漱得?」:坡云::慙愧,闍黎會得。」 全宋文卷一九七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徐仲車語:東坡將别,乞言於徐仲車。曰::自古皆有功,獨稱大禹之功,皆有才,獨稱周公之才。有德以將之故耳。」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子由幼達:子由之達,蓋自幼而然。方先君與吾篤好書畫,每有所獲,真以爲樂。唯子由觀之,漠然不甚經意。今日有先見,固宜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馬正卿守節:杞人馬正卿作太學正,清苦有氣節,學生既不喜,博士亦忌之。余少時偶至其齋中,書杜子美秋雨歎一篇壁上,》:初無意也,而正卿即日辭歸,不復出,至今,白首窮餓,守節如故。正卿,字夢得。,按:《蘇文忠詩合註》卷二一《東坡八首》題下施註引《儋耳手澤》有此文。「少時」二字原缺,據施註補。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與權節士:李秀才,字與權。居太學八年,未嘗謁。一日告,爲祭酒所知。趙公材求士於祭酒,祭酒薦之,遂爲公材客。可謂節士。可喜!:可喜!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馬夢得窮:馬夢得與僕同歲月生,少僕八日。是歲生者無富貴人,而僕與夢得爲窮之冠。即吾二人而觀之,當推夢得爲首。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黎子明父子:黎子明之子,爲繼母所讒,出數月。其父年高,子幼,不給於耕,夫婦父子皆有悔意而不能自還。予爲買羊沽酒送歸其家,爲父子如初,庶幾潁谷封人之意。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唐允從論青苗:儋耳進士黎子雲言::城北十五里許,有唐村。唐氏之老曰允從者,年七十餘,問子雲言::宰相何苦以青苗錢困我,於官有益乎?子雲答曰::官患民貧富不均,富者逐什一,日益富,貧者取倍稱,至鬻田質口不能償,故爲是法以均之。允從笑曰::貧富之不齊,自古已然,雖天工不能齊也。子欲齊之乎?民之有貧富,猶器用之有厚薄也。子欲磨其厚,等其薄,厚者未動,而薄者先穴矣。元符三年二月二十日,子雲過余言此。負薪能談王道,政謂允從輩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黎檬子:吾故人黎錞,字希聲,治春秋,》:有家法,歐陽文忠公喜之。然爲人質木遲緩,劉貢父戲之爲黎檬子。以謂指其德,不知果木中真有是也。一日,聯騎出,聞市人有唱是果鬻之者,大笑,幾落馬。今吾謫海南,所居有此木,霜實纍纍。然二君皆已入鬼録。坐念故友之風味,豈可復見!:劉固不泯於世者,黎亦能文守道不茍隨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本秀二僧:稷下之盛,胎驪山之禍。太學三萬人,嘘枯吹生,亦兆黨錮之寃。今吾聞本秀二僧,皆以口耳區區奔走王公,洶洶都邑,安有而不辭,殆非浮屠氏之福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朱照僧:朱氏子名照僧。少喪父,與其母尹皆願出家,禮僧守素。守素,參寥弟子也。照僧九歲,舉止如成人,誦予赤壁二賦,》:鏘然鸞鶴聲也。不出十年,名冠東南。此參寥法孫,東坡門僧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鍾守素:參寥行者鍾守素,事參寥有年,未嘗見過失。僕常默察其所爲,似有意於慕高遠者。參寥言秦太虚有意爲率交游間三十人,每人十千,買祠部牒,令得出家,此亦善緣。僕既隨喜,然參寥不善干人,故書此以付守素。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妙總:以下書贈惠誠:妙總師參寥子,與予友二十餘年矣。世所知獨其詩文,所不知者,蓋多於詩文也。獨好面折人過失,然人知其無心,如虚舟之觸物,蓋未嘗有怒者。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徑山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維琳:徑山長老維琳,行峻而通,文麗而清。始,徑山祖師有約,後世止以甲乙住持。予謂以適事之宜,而廢祖師之約,當於山門選用有德,乃以琳嗣事。衆初有不悦其人,然終不能勝悦者之多且公也。今則大定矣。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圓照:杭州圓照律師,志行苦卓,教法通洽,晝夜行道,二十餘年矣。無一念頃有作相。自辯才歸寂,道俗皆宗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秀州長老:秀州本覺寺一長老,少蓋有名進士,自文字言語悟入。至今以筆硯作佛事。所與游,皆一時文人。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楚明:浄慈楚明長老,自越州來。始,有旨召小本禪師住法雲寺。杭人憂之,曰::本去,則浄慈衆散矣。余乃以明嗣事,衆不散,加多,益千餘人。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仲殊:蘇州仲殊師利和尚,能文善詩及歌辭,皆操筆立成,不點竄一字。予曰::此僧胸中,無一毫髮事。故與之游。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守欽:蘇州定惠長老守欽,予初不識。比至惠州,欽使侍者卓契順來,問予安否,且寄十詩。予題其後曰::此僧清逸超絶,語有璨忍之通,而無島可之寒。」:予往來三吴久矣,而不識此僧,何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思義:下天竺浄慧禪師思義,學行甚高,綜練世事。高麗非時遣僧來,予方請其事於朝,使義館之。義日與講佛法,詞辯鋒起,夷僧莫能測。又具得其情以告。蓋其才有過人者。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聞復:孤山思聰聞復師,作詩清遠,如畫工,而雄逸變態,放而不流,其爲人稱其詩。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可久清順:祥符寺可久,垂雲清順二闍梨,皆予監郡日所與往還詩友也。清介貧甚,食僅足,而衣幾於不足也,然未嘗有憂色。老矣,不知尚健否?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法穎:法穎沙彌,參寥子之法孫也。七八歲,事師如成人。上元夜,予作樂於寺,穎坐一夫肩上。予謂曰::出家兒亦看燈耶?」:穎愀然變色,若無所容,啼呼求去。自爾不復出嬉游。今六七年矣,後當嗣參寥者。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乾隆《廣雁蕩山志》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惠誠:予在惠州,有永嘉羅漢院僧惠誠來,謂曰::明日當還浙東。」:問所欲幹者,予無以答之。獨念吳越多名僧,與予善者常十九,偶録此數人,以授惠誠,使歸見之,致余意,且爲道余居此起居飲食狀,以解其念也。信筆書紙,語無倫次,又當尚有漏落者,方醉,不能詳也。紹聖二年三月二十三日,東坡居士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贈榮師:贈監大師顯榮,行解俱高,得數日相從,殊慰所懷。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卓契順答問:蘇臺定慧院浄人卓契順,不遠數千里,涉嶺海,候無恙於東坡。東坡問::將什麼土物來?」:順展兩手。坡云::可惜許數千里空手來。」:順作擔勢,緩步而去。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僧自欺:僧謂酒般若湯,」:謂魚木梭花,」:謂鷄鑽籬菜,」:竟無所益,但自欺而已。世常笑之。然人有爲不義,而文之以美名者,與此何異哉!:俗士自患食肉,欲結卜齋社。長老聞之,欣然曰::老僧願與一名。」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焦山長老答問:東坡居士醉後單衫遊招隱,既醒,著衫而歸,問大衆云::適來醉漢向甚處去?」:衆無答。明日舉以問焦山。焦山叉手而立。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參寥龍丘答問:慈湖程氏草堂,瀑流出兩山間,落於堂後,如懸布崩雪,如風中絮,如羣鶴舞。參寥問主人,乞此地養老。主人許之。東坡居士投名作供養主,龍丘子欲作庫頭。參寥不納,曰::待汝一口吸盡此水,即令汝作。龍丘子無對。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石塔長老答問:石塔來别居士。居士云::經過草草,恨不一見石塔。塔起立云::遮箇是磚浮圖耶?」:居士云::有縫。」:塔云::無縫何以容世間螻蟻?」:坡首肯之。元豐八年八月二十七日。,按:趙刻《志林》題作「別石塔」。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南華長老答問:居士着衲衣,因見客着公服次,謂南華曰::裏面著衲衣,外面著公服,大似厄良爲賤。華曰::外護也少不得。」:居士曰::言中有響。」:華曰::靈山囑付,不得忘卻。」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别子開:子開將往河北,相度河寧。以冬至前一日被旨,過節遂行。僕以節日來賀,且别之,留飲數盞,頽然竟醉。案上有些佳紙,故爲作草露書數紙。遲其此還,則又春矣,當爲我置酒蟹山藥桃杏,、、:是時當復從公飲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夢韓魏公:夜夢登合江樓,月色如水,魏公跨鶴來,曰::被命同領劇曹,故來相報。北歸中原,當不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神清洞事:以下俱異事:曹焕遊嵩山中,途遇道士,盤礴石上,揖曰::汝非蘇轍之壻曹焕乎?」:顧其侶曰::何人?」:曰::老劉道士寓此,未嘗與人語。道士曰::蘇軾,歐陽永叔門人也。汝以永叔爲何等人?煥曰::文章忠義,爲天下第一。道士曰::汝所知者,如是而已。我,永叔同年也。此袍得之永叔,蓋嘗敝而不補,未嘗垢而洗也。近得書甚安。汝豈不知神清洞乎?汝與我以某年某月某日同集某處,我當以某年月日化於石上。復坐,不復語,煥亦行入山。果如期化於石上。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趙刻《志林》題作《冢中棄兒吸蟾氣》,《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空冢小兒:富彦國在青社,河北大飢,民争歸之。有夫婦襁負一子,未幾,迫於飢困,不能皆全,棄之道左空冢中而去。歲定歸鄉,過此塚,欲收其骨,則兒尚活,肥健愈於未棄時。見父母,匍匐來就。視塚中空無有,唯有一竅滑易,如蛇鼠出入,有大蟾蜍,如車輪,氣咻咻然出穴中。意兒在塚中常呼吸此氣,故能不食而健。自爾遂不食,年六七歲,肌理如玉。其父抱兒來京師,以求小兒醫張荊筐。張曰::物之有靈者能蟄,燕蛇蝦蟆之類是也。能蟄則能不食,不食則壽,此千歲蝦蟆也。法不當與藥,若聽其不食不娶,長必得道。父喜,攜去,今不知所在。張與予言,蓋嘉祐六年。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名山勝概記北宋:蘇軾:文:Article:太白山神:吾昔爲扶風從事。歲大旱,問父老境内可禱者。云::太白山至靈,自昔有禱無不應。近歲向傳師少卿爲守,奏封山神爲濟民侯,自此禱不驗,亦莫測其故。吾方思之,偶取唐會要看,》:云::天寶十四年,方士上言太白山金星洞有寶符靈藥,遣使取之而獲,詔封山神爲靈應公。吾然後知神之所以不悅者。即告太守,遣使祝之,若應,當奏乞復公爵,且以瓶取湫水歸郡。水未至,風霧相纏,旗幡飛舞,髣髴若有所見。遂大雨二日,歲大熟。吾作奏檢具言其狀,詔封爲明應公。吾復爲文記之,且修其廟。祀之日,有白鼠長尺餘,歷酒饌上,嗅而不食。父老云::龍也。」:是歲嘉祐七年。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華陰老嫗:眉之彭山進士宋籌者,與故參知政事孫抃夢得同赴舉。至華陰,大雪。天未明,過華山。有牌堠云毛女峰者,」:見一老嫗坐堠下,𩬆如雪而無寒色。時道上未有行者,不知其所從來,雪中亦無足跡。與宋相去數百步,宋先過之,未怪其異,而莫之顧。獨孫留連與語,有數百錢掛鞍,盡以予之。既追及宋,道其事。宋悔,復還求之,已無所見。是歲,孫第三人及第,而宋老死無成。此事,蜀人多知之者。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四○,嘉慶《四川通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猪母佛:眉州青神縣道側,有小佛屋,俗謂之猪母佛。云,百年前,有牝豬伏於此,化爲泉,有二鯉魚在泉中,云::蓋豬龍也。」:蜀人謂牝豬爲母,而立佛堂其上,故以名之。泉出石上,深不及二尺,大旱不竭,而二鯉魚莫有見者。余一日偶見之,以告妻兄王愿。愿深疑之,意余誕也。余亦不平其見疑,因與愿禱於泉上曰::余若不誕,魚當復見。已而魚復出,愿大驚,再拜謝罪而去。此地舊爲靈異。青神人朱文及者,以父病求醫,夜過其側。有髽而負琴者,邀至室,文及辭以父病不可留,而其人苦留之,欲曉,乃遣去。行未數里,見道傍有劫殺賊,所殺人赫然未冷也。否者,文及亦不免矣。泉在石仏鎮南五里許,青神二十五里。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池魚自達:眉州人任達爲余言::少時見人家,畜數百魚深池中。池以塼甃,四周皆有屋舍,環遶方丈間。凡三十餘年,日加長。一日,天晴無雷。池中忽發大聲,如風雨,魚涌起羊角而上,不知所往。達云::舊説,不以神守,則爲蛟龍所取,此殆是耳!余以謂蛟龍必因風雨,疑此魚圈局三十餘年,日有騰拔之意,精神不衰,久而自達,理自然耳。,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費孝先卦影:至和二年,成都人有費孝先者,始來眉山。云::近游青城山,訪老人村,壞其一竹床。孝先謝不敏,且欲償之。老人笑曰::子視其上字。字云::此床以某年某月造,某年某月爲孝先所壞。自其數耳,何以償爲。孝先知其異,乃留師事之。老人授以軌甲卦影之術,前此未有知此學者也。後五年,孝先名聞天下,王公大人皆不遠千里,以金錢求其卦影,孝先以致富。今死矣,然四方治其學者,所在而有,皆自託於孝先,真僞特未可知也。聊復記之,使後世知卦影所自。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幸思順服盗:幸思順,金陵老儒也。皇祐中,酤酒江州,人無賢愚,皆喜之。時劫江賊方熾,有一官人艤舟酒壚下,偶與思順往來相善,思順以酒十壺餉之。已而被劫掠於蘄黄間。羣盗飲此酒,驚曰::此幸秀才酒耶?」:官人識其意,即紿曰::僕與幸秀才親舊。」:賊相顧嘆曰::吾儕何爲劫幸老所親哉?」:歛所劫還之,且戒曰::見幸慎勿言。」:思順年七十二,日行二百里,盛夏曝日中,不渴,蓋嘗啖物而不飲水云。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侯鯖録》卷四,《詩話總龜》卷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平甫夢靈芝宫:王平甫熙寧癸丑歲,直宿崇文館,夢有人邀之至海上。見海水中宫殿甚盛,其中作樂,笙簫鼓吹之伎甚衆。題其宫曰靈芝宫。邀平甫,欲與之俱往。有人在宫側,隔水止之曰::時未至,且令去,他日當迎之。至此,恍然夢覺。時禁中已鐘鳴。平甫頗自負,爲詩記之曰::萬頃波濤木葉飛,笙簫宫殿號靈芝。揮毫不似人間世,長樂鐘來夢覺時。後四年,平甫病卒。其家哭訊之曰::君嘗夢往靈芝宫,信然乎?當以兆我。是夕,暮奠,若有聲音接於人者。其家復卜以錢,卜之曰::往靈芝宫,其果然乎?卜曰::然。」:昔有人至海上蓬萊,見樓臺中有待樂天之室,樂天自爲詩以識其事,與平甫之夢實相似。蓋二人者,皆天才逸發,則其精神所寓,必有異者,物理皆有之,而不可窮也。其家哭,請書其事,故爲之書以慰其思。 全宋文卷一九七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侯鯖録》卷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廣利王召:余嘗醉卧,有魚頭鬼身者,自海中來,云::廣利王請端明。」:予被褐草履黃冠而去,亦不知身步入水中。但聞風雷聲,有頃,豁然明白,真所謂水晶宮殿也。其下驪珠夜光,文犀尺璧,南金火齊,不可仰視,珊瑚琥珀,不知幾多也。廣利佩劍,冠服而出,從二青衣。余曰::海上逐客,重煩邀命。有頃,東華真人南溟夫人造焉,出鮫綃丈餘,命余題詩。余賦曰::天地雖虛廓,惟海爲最大。聖王皆祀事,位尊河伯拜。祝融爲異號,恍惚聚百怪。二氣變流光,萬里風雲快。靈旗搖虹纛,赤虬噴滂湃。家近玉皇樓,彤光照世界。若得明月珠,可償逐客債。寫竟,進廣利。諸仙迎看,咸稱妙。獨旁一冠簪者,謂之鼈相公,進言::客不避忌諱,祝融字犯王諱。王大怒。余退而歎曰::到處被相公廝壞。」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授真一酒法:予在白鶴新居,鄧道士忽叩門,時已三鼓,家人盡寢,月色如霜。其後有偉人,衣桄榔葉,手携斗酒,丰神英發如呂洞賓者,曰::子嘗真一酒乎?」:三人就坐,各飲數杯,擊節高歌合江樓下。風振水涌,大魚皆出。袖出一書授予,乃真一法及修養九事。末云九霞仙人李靖書。既別,恍然。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夢彌勒殿:僕在黄州,夢至西湖上。夢中亦知其爲夢也。湖上有大殿三重,其東,一殿題其額云彌勒下生。」:夢中云::是僕昔年所書。」:衆僧往來行道,大半相識,辯才海月皆在,相見驚喜。僕散衫策杖,謝諸人曰::夢中來游,不及冠帶。既覺,忘之。明日得芝上人信,乃復理前夢,因書以寄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應夢羅漢:僕往岐亭,宿於團風,夢一僧破面流血,若有所訴。明日至岐亭,以語陳慥季常,皆莫曉其故。僕與慥入山中,道左有廟,中神像之側,有古塑阿羅漢一軀,儀狀甚偉,而面目爲人所壞。僕尚未覺,而慥忽悟曰::此豈夢中得乎?」:乃載以歸,使僧繼蓮命工完新,遂寘之安國院。左龍右虎,蓋第五尊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仙姑問答:僕嘗問三姑是神耶仙耶。三姑曰::曼卿之徒也。」:欲求其事爲作傳。三姑曰::妾本壽陽人,姓何名媚,字麗卿。父爲廛民,教妾曰::汝生而有異,它日必貴於人。遂送妾於州人李志處修學。不月餘,博通九經。》:父卒,母遂嫁妾與一伶人,亦不旬日,洞曉五音。時刺史誣執良人,置之囹圄,遂強取妾爲侍妾。不歲餘,夫人側目,遂令左右擒妾投於厠中。幸遇天符使者過,見此事,奏之上帝。上帝勅送冥司,理直其事。遂令妾於人間主管人局。余問云::甚時人?」:三姑云::唐時人。」:又問名甚?三姑云::見有一所主,不敢言其名。又問::刺史後爲甚官?」:三姑云::後入相。」:又問::甚帝代時人?」:姑云::則天時。」:又問::上天既爲三姑理直其事,夫人後得甚罪?三姑云::罰爲下等。」:三姑因以啓謝云::學士刀筆冠天下,文章爛寰宇。身之品秩,命之本常。朝野共矜而不能留連,皇王懷念而未嘗引拔。暫居小郡,實屈大賢。如賤妾者,主之愛而共憎,事之臨而無避。罪於非辜之地,生無有影之門。賴上天之究情,使微軀之獲保。何期有辱朝從,下降寒門。罪宜千誅,事在不赦。維持陰福,以報大恩。又問云::某欲棄仕路,作一黃州百姓,可否?三姑戲贈一絶云::朝廷方欲強搜羅,肯使賢侯此地歌。只待修成雲路穩,皇書一紙下天河。又問::余欲置一莊,不知如何?三姑云::學士功名立身,何患置一莊不得。又云::道路無兩頭,學士甚處下腳?再贈一絶云::蜀國先生道路長,不曾插手細思量。枯魚尚有神仙去,自是凡心未滅亡。又謝臘茶詩云:》:陸羽茶經一品香,當初親受向明王。如今復有蘇夫子,分我花盆美味嘗。又謝張承議惠香云:》:南方寶木出名香,百和修來入供堂。賤妾固知難負荷,爲君祝頌達天皇。又贈世人云:》:贈君一術眇生辰,不用操心向不平。隱賄隱財終是妄,謾天謾地更關情。花藏芳蘂春風密,龍臥深潭霹靂驚。莫向人前誇巧佞,蒼天終是有神明。又贈王奉職云:》:平生有幸得良妻,此日同舟共濟時。蜀國乃爲君分野,思余自此有前期。又爲琴歌云:》:七絃品弄仙人有,留待世人輕插手。一聲欲斷萬里雲,山林鬼魅東西走。況有離人不忍聽,纔到商音淚漸傾。鴈柱何須誇鄭聲,古風自是天地情。伯牙死後無人知,君侯手下分巧奇。月明來伴青松陰,露齒笑彈風生衣。山神不敢隱蹤跡,笑向山陰懼傷擊。一曲未終風入松,玉女驚飛來住側。勸君休盡指下功,引起相思千萬滴。」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侯鯖録》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翊救鹿:黄州岐亭有王翊者,家富而好善。夢於水邊,見一人爲人所毆傷,幾死,見翊而號,翊救之得免。明日,偶至水邊,見一鹿爲獵人所得,已中幾鎗。翊發悟,以數千錢贖之。鹿隨翊起居,未嘗一步捨翊。又翊所居後有茂林果木,一日,有村婦林中見一桃,過熟而絶大,獨在木杪,迺取而食之。翊適見,大驚。婦人食已,棄其核,翊取而剖之,得雄黃一塊,如桃仁,迺嚼而吞之,甚甘美。自是斷葷肉,齋居一食,不復殺生,亦可謂異事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鄂之風:近聞黄州小民貧者生子多不舉,初生便於水盆中浸殺之,江南尤甚,聞之不忍。會故人朱壽昌康叔守鄂州,迺以書遺之,俾立賞罰以變此風。黃之士古耕道,雖椎魯無它長,然頗誠實,喜爲善。乃使率黃人之富者,歲出十千,如願過此者,亦聽。使耕道掌之,多買米布絹絮,使安國寺僧繼蓮書其出入。訪閭里田野有貧甚不舉子者,輒少遺之。若歲活得百箇小兒,亦閑居一樂事也。吾雖貧,亦當出十千。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永樂大典》卷三一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陳昱再生:今年三月,有中書吏陳昱者,暴死三日而蘇。云::初見壁有孔,有人自孔擲一物至地,化爲人,乃其亡姊也。攜其手自孔中出,曰::冥吏追汝,使我先。見吏在旁,昏黑如夜,極望有明處,有橋,榜曰會明。」:人皆用泥錢。橋極高,有行橋上者,姊曰::此生天也。」:昱行橋下,然猶有在下者,或爲烏鵲所啅。姊曰::此網捕者也。」:又見一橋,曰陽明。」:人皆用紙錢。有吏坐曹十餘人,以狀及紙錢至者,吏輒刻除之,如抽貫然。已而見冥官,則陳襄述古也。問昱何故殺乳母?曰::無之。」:呼乳母至,血被面,抱嬰兒,熟視昱曰::非此人也,乃門下吏陳周。官遂放昱還,曰::路遠,當給竹馬。又使諸曹檢己籍。曹示之,年六十九,官左班殿直。曰::以平生不燒香,故不甚壽。又曰::吾輩更此一報,身即不同矣。意當謂超也。昱還,道見追陳周往。既蘇,周果死。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問真從歐陽公游:道人徐問真,自言濰州人。嗜酒狂肆,能啖生葱鮮魚,以指爲鍼,以土爲藥,治病良有神驗。歐陽文忠公爲青州,問真來,從公游久之,乃求去。聞公致仕,復來汝南,公常館之,使伯和父兄弟爲之主。公嘗有足病,狀少異,莫能喻。問真教公汲引,氣血自踵至頂。公用其言,病輒已。忽一日,求去甚力。公留之,不可,曰::我有罪。我與公卿游,我不敢復留。公使人送之,果有冠鐵冠丈夫,長八尺許,立道周俟之。問真出城,雇村童,使持藥笥。行數里,童告之,求去。問真於髮中出一瓢,如棗大,再三覆之掌中,得酒滿掬者二,以飲童子,良酒也。自爾不知其存亡,童子竟發狂,亦莫知所終。軾過汝陰,見公,具言如此。其後,予貶黃州,而黃岡縣令周孝孫暴得重膇病。某以問真口訣授之,七日而愈。元祐六年十一月二日,與叔弼父季默父夜坐,話其事,事復有甚異者,不欲盡書,然問真要爲異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道士鍛鐵:有道士講經茅山,聽者數百人。中講,有自外入者,長大醜黑,大駡曰::道士奴,天正熱,聚衆造妖何爲?道士起謝曰::居山養徒,費用匱乏,不得不爾。駡者怒少解,曰::須錢不難,何至作此!乃取釜竈杵臼之類,得百餘斤,以少藥鍛,皆爲銀,乃去。後數十年,道士復見此人,從一老道士,鬚髮如雪,騎白騾。此人腰插一騾鞭,從其後。道士遙望,叩頭,欲從之。此人指老道士,且搖手作驚畏狀,去如飛。少頃,不見。,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古今名人墨跡大觀北宋:蘇軾:文:Article:金剛經報:蔣仲父聞之於孫景修::近歲有人鑿山取銀鑛,至深處,聞有人誦經聲。發之,得一人,云::吾亦取鑛者。以窟壞,不能出,居此不記年。平生誦金剛經,》:嘗以經自隨。每有飢渴之心,則若有人自腋下以餅遺之,殆此經變現也。道家守一,」:若飢,則一與之糧;」:渴,一與之漿。」:此人於經中,豈得所謂一者乎,」:元符庚辰□月二日,偶與慧上人夜話及此,因出紙求僕繕寫是經,凡閲月而成。非謫居海外,安能種此福田也。蘇軾謹題。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師續夢經:宣德郎廣陵郡王院大小學教授眉山任伯雨德翁,喪其母吕夫人之十四日,號擗稍間,欲從事於佛。或勸誦金光明經,》:且言世所傳本多誤,惟咸平六年刊行者最爲善本,又備載張居道再生事。德翁欲訪此本而不可得,苫寢柩前。而外甥進士師續假寐其側,忽驚覺曰::吾夢至相國寺東門,有鬻糟薑者,云::有此經。』:夢中問曰::非咸平六年本乎?』:曰::然。』:此殆非夢也。德翁大驚,即使續以夢求之,而獲覩鬻糟薑者之狀,則夢中所見也。德翁舟行扶柩歸葬於蜀,某方貶嶺外,偶弔德翁楚泗間,乃爲記之。紹聖元年同郡蘇某記。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廣州女仙:予頃在都下,有傳李太白詩者,其略曰朝披夢澤雲,笠釣青茫茫,此非世人語也。蓋有見太白於酒肆中而得此詩者。神仙之有無,真不可以意度也。紹聖元年九月,過廣州,訪崇道大師何德順,有神降其室,自言女仙也,賦詩立成,有超逸絶塵語。或以其託於箕箒,如世所謂紫姑神者,疑之,然味其語,非紫姑神所能。至人有入獄鬼羣鳥獸者,託於箕箒,豈足怪哉?崇道好事喜客,多與賢士大夫遊,其必有以致之也歟?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鬼附語:世有附語者,多婢妾賤人,否則衰病,不久當死者也,其聲音舉止,皆類死者,又能知人密事。然理皆非也。意有奇鬼能爲是耶?昔人有遠行者,欲觀其妻於己厚薄,取金釵藏之壁中,忘以語之。既行,而病且死,以告其僕。既而不死。忽聞空中有聲,真其夫也。曰::吾已死,以爲不信,金釵在某所。妻取得之,遂發喪。其後夫歸,妻迺反以爲鬼也。《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有::原缺,據右引補。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石普嗜殺:石普好殺人,以殺爲娱,未嘗知慙悔也。醉中縛一奴,使其指使投之汴河,指使哀而縱之。既醒而悔,指使畏其暴,不敢以實告。久之,普病,見奴爲祟,自以爲必死。指使呼奴示之,祟不復作,普亦愈。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陳太初尸解:吾八歲入小學,以道士張易簡爲師。童子幾百人,師獨稱吾與陳太初者。太初,眉山市井人子也。予稍長,學日益,遂第進士制策。而太初乃爲郡小吏。其後予謫居黄州,有眉山道士陸惟忠,自蜀來,云::有得道者曰陳太初。」:問其詳,則吾與同學者也。前年,惟忠又見予於惠州,云::太初已尸解矣。蜀人吳師道爲漢州太守,太初往客焉。正歲旦日,見師道求衣食錢物,且告別,持所得盡與市人貧者,反坐於戟門下,遂寂。師道使卒舁往野外焚之。卒駡曰::何物道士,使我正旦舁死人。太初微笑開目,曰::不復煩汝。』:步自戟門至金鴈橋下,趺坐而逝。焚之,舉城人見煙焰上眇眇焉有一陳道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八,《詩話總龜》卷四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僕射得道:虔州布衣賴仙芝言::連州有黄損僕射者,五代時人,僕射蓋仕南漢也,未老退歸,一日忽遁去,莫知其存亡。子孫畫像事之,凡三十二年。復歸,坐阼階上,呼家人。其子適不在家,孫出見之,索筆書壁上云::一別人間歲月多,歸來事事已消磨。惟有門前鑑池水,春風不改舊時波。遂投筆徑去,不可留。子歸問其狀貌,孫云::似影堂老人也。」:連人相傳如此。其後頗有祿仕者。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新編分門古今類事》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僧伽同行:泗州大聖僧伽傳云:》:和尚,何國人也。又云::世莫知其所從來,云不知何國人也。近讀隋史西域傳,·有何國。予在惠州,忽被命責儋耳。太守方子容自攜告身來,且弔予曰::此固前定,可無恨。吾妻沈素事僧伽,謹甚。一夕夢和尚告別。沈問所往?答云::當與蘇子瞻同行,後七十二日,當有命。今適七十二日矣,豈非前定乎?予以謂事執非前定者,不待夢而知。然予何人也,而和尚辱與同行,得非夙世有少緣契乎?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壽禪師放生:錢塘壽禪師,本北郭税務專知官。每見魚蝦,輒買放生,以是破家。後遂盗官錢,爲放生之用。事發,坐死,領赴市矣。吴越錢王使人視之,若悲懼如常人,即殺之,否,則捨之。禪師淡然無異色,則捨之。遂出家,得法眼凈。禪師應以市曹得度,故菩薩迺現市曹以度之,學出生死法,得向死地上走一遭,抵三十年修行。吾竄逐海上,去此地稍近,當此證阿羅漢果。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處子再生:戊寅十月,予在儋耳,聞城西民處子病死,兩日復生。予與進士何旻往,見其父,問死生狀。云::初昏,若有人引去,至官府。簾下有言此誤追,庭下一吏言::可且寄禁。』:又一吏云::此無罪,當放還。見獄在地窟中,隧而出入。繫者皆儋人,僧居十六七。有一嫗,身皆黃毛,如驢馬,械而坐,處子識之,蓋儋僧之室也。曰::吾坐用檀越錢物,已三易毛矣。又一僧,亦處子鄰里,死二年矣。其家方大祥,有人持盤飱及錢數千,云::付某僧。』:僧得錢,分數百遺門者,乃持飯入門去。繫者皆爭取其飯,僧所食無幾。又一僧至,見者擎跽作禮。僧曰::此女可差人送還。』:送者以手擘墻壁,使過。復見一河,有舟,便登之。送者以手推舟,舟躍,處子驚而寤。是僧豈所謂地藏菩薩者耶?書之以爲世戒。,按:《志林》「處」前有「李氏」二字。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朱元經爐藥:光州有朱元經道人者,百許歲,世多言其有道術。予來黄州,本欲一過之,既而不果。到黄未久,遂聞其死。故人曹九章適爲光守,遂與棺斂葬之,亦無他異。但有藥金銀及藥甚多,郡中爭欲分買其藥,曹不許,悉封付有司。余以書語曹,他日或爲貪者所盜換,不若以聞於朝廷入秘府爲嘉也。不知曹能用否?黄金可成,本非虛語,然須視金如土者乃能得之。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異人有無:自省事以來,聞世所謂道人有延年之術者,如趙抱一徐登張無夢,、:皆近百歲,然竟死,與常人無異。及來黃州,聞浮光有朱元經,尤異,公卿尊師之甚衆,然卒亦病死。死時,中風搐搦。但實能黃白,有餘藥,藥金皆入官。不知世果無異人耶?抑有而人不見,此等舉非耶?不知古所記異人虚實,無乃與此等不大相遠,而好事者緣飾之耶?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大還丹訣:凡物皆有英華,軼於形器之外。爲人所喜者,皆其華也,形自若也。而不見可喜,其華亡也。故凡作而爲聲,發而爲光,流而爲味,蓄而爲力,浮而爲膏者,皆其華也。吾有了然常知者存乎其内,而不物於物,則此六華者,苟與吾接,必爲吾所取。非取之也,此了然常知者與是六華者蓋嘗合而生我矣。我生之初,其所安在,此了然常知者苟存乎中,則必與是六華者皆處於此矣。其凡與吾接者,又安得不赴其類,而歸其根乎?吾方養之以至静,守之以至虚,則火自煉之,水自伏之,升降開闔,彼自有數,日月既至,自變自成,吾預知可也。易曰:》:精氣爲物,遊魂爲變。傳曰:》:用物精多則魂魄強。」:禮曰:》:體魄則降,志氣在上。人不爲是道,則了然常知者生爲志氣,死爲魂神,而升于天。此六華者,生爲體爲精,死爲魄爲鬼而降于地。其知是道者,魂魄合,形氣一。其至者,至騎箕尾而爲列星。敬之信之,密之行之,守之終之。元祐三年九月二十八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七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陽丹陰煉:冬至後,齋居常吸鼻液潄煉,令甘,乃嚥入下丹田。以三十瓷器,皆有蓋,溺其中,已,隨手蓋之,書識其上。自一至三十。置浄室,選謹朴者掌之。滿三十日開視,其上當結細砂,如浮蟻狀,或黃或赤,密絹帕濾取。新汲水浄淘澄,無度,以穢氣盡爲度,凈瓷瓶合貯之。夏至後,取細研棗肉,爲丸如桐子大,空心酒吞下,不限數,三五日內服盡。夏至後,仍依前法采取,卻候冬至後服。此名陽丹陰煉,須盡絶欲,若不絶,砂不結。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陰丹陽煉:取首生男子之乳,父母皆無疾恙者,并養其子,善飲食之。日取其乳一升許,少只半升以來,可以朱砂銀作鼎與匙。如無朱砂銀,山澤銀亦得。慢火熬煉,不住手,攪如淡金色,可丸即丸,如桐子大,空心酒吞下,亦不限丸數。此名陰丹陽煉。世人亦知服秋石,皆非清净所結。又此陽物也,須復經火,經火之餘,皆其糟粕,與燒鹽無異。世人亦知服乳。乳,陰物,不經火煉,則冷滑而漏精氣。此陽丹陰煉。陰丹陽煉,蓋道士靈智妙用,沉機捷法,非其人不可輕泄,慎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符陵丹砂:爾朱道士晚客於眉山,故蜀人多記其事。自言::受記於師,云::汝後遇白石浮,當飛仙去。』」:爾朱雖以此語人,亦莫識所謂。後去眉山,乃客於涪州,愛其産丹砂,雖瑣碎,而皆矢鏃狀,瑩徹不雜土石。遂止。鍊丹數年,竟於涪之白石縣仙去。乃知師所言不謬。吾聞長老道其事甚多,然不記其名字,可恨也。本草言:》:丹砂出符陵。」:而陶隱居云::符陵是涪州。」:今無復采者。吾聞熟於涪者云::采藥者時復得之,但時方貴辰錦砂,故此不甚采爾。讀本草,》:偶記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松氣煉砂:祥符東封,有扈駕軍士,晝卧東岳真君觀古松下。見松根去地尺餘,有補塞處。偶以所執兵攻刺之,塞者動,有物如流火,自塞下出,逕走入地中。軍士以語觀中人。有老道士拊膺曰::吾藏丹砂,於是三十年矣,方卜日取之。因掘地數丈,不復見。道士悵慨成疾,竟死。其法用次砂精良者,鑿大松腹,以松氣煉之,自然成丹。吾老矣,不暇爲此,當以山澤銀爲鼎,有蓋,擇砂之良者二斤,以松明根節懸胎煮之,置砂瓶煎水以補耗,滿百日,取砂,玉槌研七日,投熱蜜中,通油瓷瓶盛,日以銀匕取少許,醇酒攪湯飲之,當有益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龍虎鉛汞説:寄子由:人之所以生死,未有不自坎離者。坎離交則生,分則死,必然之道也。離爲心,坎爲腎,心之所然,未有不正,雖桀跖亦然。其所以爲桀跖者,以内輕而外重,故常行其所不然者爾。腎强而溢,則有欲念,雖堯顔亦然。其所以爲堯顔者,以内重而外輕,故常行其所然者耳。由此觀之,心之性法而正,腎之性淫而邪,水火之德,固如是也。子産曰::火烈,人望而畏之。水弱,人狎而侮之。古之達者,未有不知此者也。龍者,汞也,精也,血也。出於腎,而肝藏之,坎之物也。虎者,鉛也,氣也,力也。出於心,而肺生之,離之物也。心動,則氣力隨之而作。腎溢,則精血隨之而流。如火之有烟,未有復反於薪者也。世之不學道,其龍常出於水,故龍飛而汞輕;:其虎常出於火,故虎走而鉛枯。此生人之常理也。順此者死,逆此者仙。故真人之言曰::順行則爲人,逆行則爲道。又曰::五行顛倒術,龍從火裏出。五行不順行,虎向水中生。有隱者教予曰::人能正坐,暝目調息,握固定心,息微則徐閉之。達摩胎息法,亦須閉。若如佛經,待其自止,恐汞不能到也。雖無所念,而卓然精明,毅然剛烈,如火之不可犯。息極則小通之,微則復閉之。方其通時,亦限一息,一息歸之,已下丹田中也。爲之推數,以多爲賢,以久爲功。不過十日,則丹田溫而水上行,愈久愈溫,幾至如烹,上行如水,蓊然如雲,烝于泥丸。蓋離者,麗也,著物而見火之性也。吾目引於色,耳引於聲,口引於味,鼻引於香,火輒隨而麗之。今吾寂然無所引於外,火無所麗,則將焉往?水其所妃也,勢必從之。坎者,陷也,物至則受水之性也,而況其妃乎?水火合,則火不炎而水自上,則所謂龍從火裏出也。』:龍出於火,則龍不飛,而汞不乾。旬日之外,腦滿而腰足輕,方閉息時,常卷舌而上,以舐懸癰,雖不能到,而意到焉,久則能到也。如是不已,則汞下入口。方調息時,則潄而烹之,須滿口而後嚥。若未滿,且留口中,俟後次也。仍以空氣送至下丹田,常以意養之,久則化而爲鉛。此所謂虎向水中生也。』此論奇而通,妙而簡,決爲可信者。然吾有大患,平生發此志願百十回矣,皆繆悠無成,意此道非捐軀以赴之,刳心以受之,盡命以守之,不能成也。吾今年已六十,名位破敗,兄弟隔絶,父子離散,身居蠻夷,北歸無日,區區世味,亦可知矣。若復繆悠於此,真不如人矣。故數日來,別發誓願。譬如古人避難窮山,或使絶域,齧草啖雪,彼何人哉!:已令造一禪榻兩大案,明窗之下,專欲治此。并已作乾蒸餅百枚。自二月一日爲首,盡絶人事。飢則食此餅,不飲湯水,不啖食物,細嚼以致津液,或飲少酒而已。午後,略睡。一更便臥,三更乃起,坐以待旦。有日采日,有月采月,餘時非數息煉陰,則行今所謂龍虎訣爾。如此百日,或有所成。不讀書著文,且一時閣起,以待異日。不遊山水,除見道人外,不接客,不會飲,無益也。深恐易流之性,不能終踐此言,故先書以報,庶幾他日有慙於弟而不敢變也。此事大難,不知其果然不慙否?此書既以自堅,又欲以發弟也。卷舌以舐懸癰,近得此法,初甚秘惜之。此禪家所謂向上一路子,千聖不傳人,所見如此,雖可笑,然極有驗也。但行之數日間,舌下筋急痛,當以漸馴致。若舌尖果能及懸癰,則致華池之水,莫捷於此也。又言::此法名洪爐上一點雪。『」:宜自秘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若之布氣:晋方技傳有幸靈者,·父母使守稻。牛食之,靈見而不驅,牛去,乃理其殘亂者。父母怒之。靈曰::物各欲得食,牛方食,柰何驅之?父母愈怒,曰::即如此,何用理亂者爲?靈曰::此稻又欲得生。」:此言有理,靈故有道者也。吕猗母皇得痿痺病十餘年,靈療之。去皇數步,坐螟目,寂然有頃,曰::扶夫人起。」:猗曰::老人得病十有餘年,豈可倉卒令起耶?靈曰::但試扶起。」:令兩人扶起,兩人夾扶而立。少頃去扶者,遂能行。學道養氣者,至足之餘,能以氣與人。都下道士李若之能之,謂之布氣。」:吾中子迨,少羸,多疾。若之相對坐爲布氣,迨聞腹中如初日所照,溫溫也。若之蓋嘗遇得道異人於華嶽下云。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永樂大典》卷一一六二○,《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侍其公氣術:揚州有武官侍其者,偶忘其名。官于二廣惡地十餘年,終不染瘴。面紅盛,腰足輕快,年八十九乃死。初不服藥,唯用一法,每日五更起坐,兩掌相鄉,熱摩涌泉穴無數,以汗出爲度。歐陽文忠公不信仙佛,笑人行氣。晚年見之,云::吾數年來患足氣,一痛殆不可忍。近日有人傳一法,用之三日,不覺失去。其法::垂足坐,閉目握固,縮穀道,搖颭兩足,如攝氣毬狀,無數。氣極即少休,氣平復爲之,日七八,得暇即爲之,無定時。蓋涌泉與腦通,閉縮搖颭,即氣上潮,此乃般運捷法也。文忠疾已則廢,使其不廢,當有益。至言不煩,不可忽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養生訣:上張安道:近年頗留意養生。讀書,延問方士多矣,其法百數,擇其簡易可行者,間或爲之,輒有奇驗。今此閑放益究其妙,乃知神仙長生非虚語爾。其効初不甚覺,但積累百餘日,功用不可量。比之服藥,其力百倍。久欲獻之左右,其妙處,非言語文字所能形容。然可道其大略。若信而行之,必有大益。其訣如左::每夜以子後披衣起,三更三四點至五更以來。只床上擁被坐亦可。面東或南,盤足,叩齒三十六通,握固,以兩母指握第三指,或第四指握母指,兩手柱腰腹間也。閉息,閉息,最是道家要妙。先須閉目凈慮,掃滅妄想,使心源湛然,諸念不起,自覺出入息調勻,即閉定口鼻。內觀五臟,肺白肝青脾黃心赤腎黑。、、:當更求五藏圖,常掛壁上,使心中熟識五藏六腑之形狀。次想心爲炎火,光明洞徹,入下丹田中。待腹滿氣極,即徐出氣。不得令耳聞。候出入息勻調,即以舌接唇齒,內外潄煉津液,若有鼻涕,亦須漱煉,不嫌其鹹,漱煉良久,自然甘美,此是真氣,不可棄之。未得嚥下。復前法。閉息內觀,納心丹田,調息潄津,皆依前法。如此者三,津液滿口,即低頭嚥下,以氣送入丹田。須用意精猛,令津與氣谷谷然有聲,徑入丹田。又依前法爲之。凡九閉息,三嚥津而止。然後以左右手熱摩兩腳心,此涌泉穴上徹頂門,氣訣之妙。及臍下腰脊間,皆令熱徹,徐徐摩之,微汗出,不妨,不可喘促。次以兩手摩熨眼面耳項,、皆令極熱。仍按捏鼻樑左右五七下,梳頭百餘梳而臥,熟寢至明。右其法至簡近,唯在常久不廢,即有深功。且試行一二十日,精神自已不同,覺臍下實熱,腰腳輕快,面目有光,久之不已,去仙不遠。但當習閉息,使漸能遲久。以脈候之,五至爲一息。近來閉得漸久,每一閉百二十至而開,蓋已閉得二十餘息也。又不可強閉多時,使氣錯亂,或奔突而出,反爲害。慎之!:慎之!:又須常節晚食,令腹中寬虛,氣得回轉。晝日無事,亦時時閉目內觀,潄煉津液嚥之,摩熨耳目,以助真氣。但清凈專一,即易見功矣。神仙至術,有不可學者。一忿躁,二陰險,三貪慾。公雅量清德,無此三疾,切謂可學。故獻其區區,篤信力行,他日相見,復陳其妙者焉。文書口訣,多枝詞隱語,卒不見下手門路。今直指精要,可謂至言不煩,長生之根本也。幸深加寶秘,勿使淺妄者窺見,以泄至道也。《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右引鼻後有不令氣出也五字。」」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寄子由三法,食芡法:吴子野云::芡實蓋溫平爾,本不能大益人,然俗謂之水硫黃,何也?人之食芡也,必枚齧而細嚼之,未有多嘬而亟嚥者也。舌頰唇齒,終日囁嚅,而芡無五味,腴而不膩,足以致玉池之水。故食芡者,能使人華液通流,轉相挹注,積其力,雖過乳石可也。以此,知人能澹食而徐飽者,當有大益。吾在黃岡山中見牧羊者,必驅之瘠土,云::草短而有味,羊得細嚼,則肥而無疾。羊猶爾,況人乎?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寄子由三法,胎息法:養生之方,以胎息爲本。此固不刊之語,更無可議。但以氣若不閉,任其出入,則眇綿洸漭,無卓然近効。待其兀然自住,恐終無此期。若閉而留之,不過三五十息奔突而出,雖有微暖養下丹田,益不償於損,決非度世之術。近日深思,似有所得。蓋因看孫真人養生門中調氣第五篇,》》:反覆尋究,恐是如此。其略曰::和神養氣之道,當得密室,閉戶,安床暖席。枕高二寸半,正身偃仰,瞑目閉氣於胸鬲間,以鴻毛著鼻上而不動。經三百息,耳無所聞,目無所見,心無所思。如此,則寒暑不能侵,蜂蠆不能毒,壽三百六十歲。此鄰於真人也。此一段要訣,弟且靜心細意,字字研究看。既云閉氣於胸鬲中,令鼻端鴻毛不動,則初機之人,安能持三百息之久哉?恐是元不閉鼻氣,只以意堅守此氣於胸鬲中,令出入息似動不動,絪緼緲緲,如香爐蓋上煙,湯瓶嘴上氣,自在出入,無呼吸之者,則鴻毛可以不動。若心不起念,雖過三百息可也。仍須一切依此本訣,臥而爲之,仍須真以鴻毛粘著鼻端,以意守氣於胸中,遇欲吸時,不免微吸,及其呼時,全不得呼,但任其絪緼縹緲,微微自出盡,氣平,則又微吸。如此出入元不斷,而鴻毛自不動,動亦極微。覺其微動,則又加意制勒之,以不動爲度。雖云制勒,然終不閉。至數百息,出者少,不出者多,則內守充盛,血脈流通,上下相灌輸,而生理備矣。兄悟此玄意,甚以爲奇。恐是夜夜燒香,神啓其心,自悟自證。適值痔疾,及熱甚,未能力行,亦時時小試,覺其理不謬。更俟疾平天涼。稍稍致力,續見效,當報。弟不可謂出意杜撰而輕之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寄子由三法,藏丹砂法:抱朴子云:》:古人藏丹砂井中,而飲者猶獲上壽。今但懸望大丹,丹既不可望,又欲學燒,而藥物火候,皆未必真,縱使燒成,又畏火毒而不敢服,何不趁此且服生丹砂。意謂煮過百日者,力亦不慢。草藥是覆盆子,亦神仙所餌,百日熬煉,草石之氣,且相乳入。每日五更,以井華水服三丸。服竟,以意送至下丹田,心火溫養,久之,意謂必有絲毫留者。積三百餘服,恐必有刀圭留丹田。致一之道,初若眇昧,久乃有不可量者。兄老大無見解,直欲以拙守而致神仙,此大可笑,亦可取也。吾雖了了見此理,而資躁褊,害之者衆,事不便成。子由端靜淳淑,使少加意,當先我得道。得道之日,必卻度我。故書此紙,爲異日符信,非虛語也。紹聖二年八月二十七日,居士記。,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學龜息法:洛下有洞穴,深不可測。有人墮其中,不能出,饑甚。見龜蛇無數,每旦輒引吭東望,吸初日光,嚥之。其人亦隨其所向,效之不已,遂不復饑,身輕力強。後卒還家,不食,不知其所終。此晉武帝時事。辟穀之法,類皆百數,此爲上,妙法止於此。能復服玉泉,使鉛汞,具體去仙不遠矣。此法甚易知,甚易行。然天下莫能知,知者莫能行。何則?虚一而靜者,世無有也。元符二年,儋耳米貴,吾方有絶糧之憂,欲與過子共行此法,故書以授之。四月十九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養黄中:元符三年,歲庚辰;:正月朔戊辰;:是日辰時,則丙辰也。三辰一戌,四土會焉,而加丙與庚。丙,土母,而庚,其子也。土之富,未有過於斯時者。吾當以斯時肇養黄中之氣。過此,又欲以時取薤薑蜜作粥以啖。吾終日默坐,以守黄中,非謫於海外,安得此慶耶!:東坡居士記。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單龐二醫:蜀有單驤者,舉進士不第,頗以醫聞。其術雖本於難經素問,》、《而别出新意,往往巧發奇中,然未能十全。仁宗皇帝不豫,詔孫兆與驤入侍,有間,賞賚不貲。已而大漸,二子皆坐誅,賴皇太后仁聖,察其非罪,坐廢數年。今驤爲朝官,而兆死矣。爾來黃州,鄰邑人龐安常者亦以醫聞,其術大類驤,而加以鍼術妙絶。然患聾,自不能愈,而愈人之疾甚神。此古人所以寄論於目睫也耶?驤安常皆不以賄謝爲急,又頗博物通古今,此所以過人也。元豐五年三月,予偶患左手腫,安常一鍼而愈,聊爲記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龐安常善醫:蘄州龐安常,善醫而聵。與人語,在紙始能答。東坡笑曰::吾與君皆異人也。吾以手爲口,君以眼爲耳,非異人而何?」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皇朝文鑑》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求醫診脉:脉之難明,古今所病也。至虚有實候,而太實有羸狀。差之毫釐疑似之間,便有死生禍福之異。此古今所病也。病不可不謁醫,而醫之明脈者,天下蓋一二數。騏驥不時有,天下未嘗徒行。和扁不世出,病者終不徒死。亦因其長而護其短耳。士大夫多秘所患而求診,以驗醫之能否,使索病於冥漠之中,辯虛實冷熱於疑似之間。醫不幸而失,終不肯自謂失也,則巧飾遂非以全其名。至於不救,則曰::是固難治也。」:間有謹愿者,雖或因主人之言,亦復參以所見,兩存而雜治,以故藥不效。此世之通患而莫之悟也。吾平生求醫,蓋於平時默驗其工拙。至於有疾而求療,必先盡告以所患而後求診,使醫者了然知患之所在也。然後求之診,虛實冷熱,先定于中,則脈之疑似不能惑也。故雖中醫治吾疾常愈。吾求疾愈而已,豈以困醫爲事哉?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醫者以意用藥:歐陽文忠公嘗言::有患疾者,醫問其得疾之由,曰::乘船遇風,驚而得之。醫取多年柂牙爲柂工手汗所漬處,刮末,雜丹砂茯神之流,飲之而愈。今本草注引藥性論云:》》:止汗用麻黃根節及故竹扇,爲末服之。文忠因言::醫以意用藥,多此比。初似兒戲,然或有驗,殆未易致詰也。予因謂公,以筆墨燒灰飲學者,當治昏惰耶?推此而廣之,則飲伯夷之盥水,可以療貪,食比干之餕餘,可以已佞,舐樊噲之盾,可以治怯,齅西子之珥,可以療惡疾矣。公遂大笑。元祐六年閏八月十七日,舟行入潁州界,坐念二十年前見文忠公於此,偶記一時談笑之語,聊復識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趙刻《志林》題作《治眼齒》,《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永樂大典》卷一九六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目忌點濯説:前日,與歐陽叔弼晁無咎張文潜同在戒壇。、:余病目昏,數以熱水洗之。文潜云::目忌點濯,目有病,當存之。齒有病,當勞之。不可同也。治目當如治民,治齒當如治軍。治民當如曹參之治齊,治兵當如商鞅之治秦。此頗有理,退而記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錢子飛施藥:王斿元龍言::錢子飛有治大風方,極驗,常以施人。一日,夢人云::天使已以此病人,君違天怒,若施不已,君當得此病,藥不能救。子飛懼,遂不施。僕以爲天之所病,不可療耶?則藥不應復有效。藥有效者,則是天不能病。當是病之祟畏是藥,假天以禁人耳。晉侯之病,爲二竪子。李子豫赤丸,亦先見於夢。蓋有或使之者。子飛不察,爲鬼所脅。若余則不然。茍病者得愈,願代受其苦。家有一方,以傅皮膚,能下腹中穢惡。在黃州試之,病良已,今當常以施人。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憲宗薑茶湯:憲宗賜馬總治泄痢腹痛方,以生薑和皮切碎,如粟米,用一大琖,并草茶相等,煎服。元祐二年,文潞公得此疾,百藥不效。而余傳此方,得愈。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裕陵偏頭疼方:裕陵傳王荆公偏頭疼方,云是禁中秘方,用生蘿蔔汁一蜆殻注鼻中,左痛注右,右痛注左,或兩鼻皆注亦可。雖數十年患,皆一注而愈。荊公與僕言之,已愈數人矣。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枳枸湯:眉山有楊穎臣者,長七尺,健飲啖,倜儻人也。忽得消渴疾,口飲水數㪷,食倍常而數溺。服消渴藥逾年,疾日甚,自度必死,治棺衾,囑其子於人。蜀有良醫張玄隱之子,不記其名,爲診脉,笑曰::君幾誤死矣。」:取麝香當門子,以酒濡之,作十許丸。取枳枸子爲湯,飲之,遂愈。問其故。張生言::消渴消中,皆脾衰而腎敗,土不能勝水,腎液不上泝,乃成此疾。今診穎臣,脾脈熱而腎且衰,當由菓實酒過度,虛熱在脾,故飲食兼人,而多飲水,水既多,不得不多溺也,非消渴也。麝香能敗酒,瓜菓近輒不實。而枳枸亦能勝酒,屋外有此木,屋中釀酒不熟,以其木爲屋,其下亦不可釀酒。故以此二物爲藥,以去酒菓之毒也。宋玉云::枳枸來巢。』:枳,音俱里切。枸,音矩。以其實如鳥乳,故能來巢。今俗訛謂之雞枸子,』:亦謂之癩漢指頭,』:蓋取其似也。嚼之如乳,小兒喜食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服生薑法:予昔監郡錢塘,游净慈寺,衆中有僧號聰藥王,年八十餘,顔如渥丹,目光炯然。問其所能,蓋診脉知吉凶如智緣者。自言服生薑四十年,故不老云。薑能健脾溫腎,活血益氣。其法取生薑之無筋滓者,然不用子薑,錯之,并皮裂,取汁貯器中。久之,澄去其上黃而清者,取其下白而濃者,陰乾刮取,如麵,謂之薑乳。以蒸餅或飯搜和丸如桐子,以酒或鹽米湯吞數十粒,或取末置酒食茶飲中食之,皆可。聰云::山僧孤貧,無力治此,正爾和皮嚼爛,以溫水嚥之耳。初固辣,稍久則否,今但覺甘美而已。」 全宋文卷一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服葳靈仙法:服葳靈仙有二法。其一,净洗陰乾,搗羅爲末,酒浸牛膝末,或蜜丸,或爲散,酒調牛膝之多少,視臟腑之虚實而增减之。此眉山一親知,患脚氣至重,依此,服半年,遂永除。其一法,取此藥粗細得中者,寸截之七十,予作一貼。每歲作三百六十貼,置床頭。五更初,面東,細嚼一貼,候津液滿口,嚥下。此牢山一僧,年百餘歲,上下山如飛,云得此藥力。二法皆以得真爲要。真者有五驗。一味極苦。二色深翠。三折之脆而不韌。四折之有微塵,如胡黃連狀。五斷處有白暈,謂之鴝鵒眼。無此五驗,則藁本根之細者耳。又須忌茶。以槐角皂角牙之嫩者,依造草茶法作。或只取外臺秘要代茶飲子方,》:常合服乃可。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服茯苓法:茯令自是神仙上藥。但其中有赤筋脉,若不能去,服久不利人眼,或使人眼小。當削去皮,斫爲方寸塊銀石器中,清水煮以酥軟,解散爲度,入細布袋中,以冷水揉搜,如作葛粉狀,澄取粉,而筋脉留袋中,棄去不用。用其粉,以蜜和,如濕香狀,蒸過,食之尤佳。胡麻但取純黑。脂麻九蒸九暴,入水爛研,濾取白汁銀石器中熬。如作杏酪湯,更入,去皮核,爛研棗肉與茯苓粉一處搜和,食之尤有奇效。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服地黄法:肥嫩地黄一二寸,截去,薄紙裹兩頭,以生猪腦塗其膚周匝,置小槃中。掛通風處十餘日,自乾。抖數之,出細黃粉,其膚獨一一如鵝管狀,其粉沸湯點,或謂之金粉湯。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艾人着灸法:端午日,日未出,以意求艾似人者,輒擷之以灸,殊有效。幼時見一書中云爾,忘其爲何書也。艾未有真似人者,於明暗間,茍以意命之而已。萬法皆妄,無一真者,此何疑焉。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井華水:時雨降,多置器廣庭中,所得甘滑不可名,以潑茶煮藥,皆美而有益,正爾食之不輟,可以長生。其次井泉,甘冷者皆良藥也。乾以九二化,》:坤之六二爲坎,》:故天一爲水。吾聞之道士,人能服井華,其熱與石硫黄鍾乳等。非其人而服之,亦能發背腦爲疽。蓋嘗觀之。又分至日,取井水,儲之有方。後七日,輒生物如雲母狀。道士謂水中金,」:可養鍊爲丹。此固嘗見之者。此至淺近,世獨不能爲,況所謂玄者乎?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治内障眼:本草云:》:熟地黃麥門冬車前子相雜,、治內障眼有效。屢試信然。其法,細搗羅,蜜爲丸,如桐子大。三藥皆難搗羅和合,異常甘香,真奇藥也。露蜂房蛇蛻皮亂發,、:各燒灰存性,用錢匕,酒服。治瘡口久不合,亦大效。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治馬肺法:馬肺損,鼻中出膿,天廐醫所不療。云::肺藥率用涼冷,須食上飲之,而肺痛畏草所刺,不敢食草。若不食飲涼藥,是速其死也。故不醫。有老卒教予以蘆菔根煮糯米爲稠粥,入少許阿膠其中,啖之,馬乃敢食。食已,用常肺藥入訶梨勒皮飲之。涼藥爲訶子所澀於肺上,必愈。用其言,信然。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治馬背騣法:僕有一相識,能治馬背騣。有富家翁買一馬,直百餘千,以有此病,故以四十千得之,已而置酒飲人,求治之。酒未三行,而騣已正,舉坐大笑。其方用烹豬湯一味,煖令熱,一浴其騣,隨手即正不復回。良久,乃以少冷水洗之。此物兼能令馬尾軟細,乃治尾焦禿。頻以洗之,不月餘,效極神良。秘之!:秘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天麻煎:世傳四味五兩天麻煎,蓋古方。本以四時加减,世但傳春利耳。春肝王多風,故倍天麻。夏伏陰,故倍烏頭。秋多利下,故倍地榆。冬伏陽,故倍玄參。當須去皮,生用治之。萬搗烏頭,無復毒。依此常服,不獨去病,乃保真延年,與仲景八味丸並驅矣。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詩話總龜》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茶飲子:王燾集外臺秘要,》:有代茶飲子一首云。》:格韻高絶,惟山居逸人乃當作之。予嘗依法治服,其利鬲調中,信如所云,而其氣味,乃一服煮散耳,與茶了無干涉。薛能詩云::粗官與世真拋著,賴有詩情合得嘗。又作鳥觜茶詩云:》:鹽損添常戒,薑宜著更誇。迺知唐人之於茶,蓋有河朔脂麻氣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治痢腹痛法:治痢腹痛,用生薑,切如粟米大,雜茶相對烹,并滓食之,實有奇效。又用豆𦸅刳作甕子,入通明乳香少許,復以塞之。不盡,即用和麯少許,裹豆𦸅煨熟,焦黃爲度。三物皆研末,仍以茶末對烹之。比前方益奇。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服絹法:醫博張君傳服絹方,真神仙上藥也。然絹本以禦寒,今乃以充服食,至寒時,當蓋稻子席耳。世言著衣喫飯,今乃喫衣著飯耶?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服松脂法:贈米元章:松脂以真定者爲良。細布袋盛,清水爲沸湯煮,浮水面者,以新罩籬掠取置新水中。久煮不出者,皆棄不用。入生白茯苓末,不製,但削去皮,搗羅拌勻,每日早取三錢匕著口中。用少熟水攪潄,仍以脂如常法揩齒。畢,更啜少熟水嚥之,仍潄吐如法。能堅牢齒駐顔烏髭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諸藥法:贈曇秀:右並於孫真人千金方録出。》:今與孫相去百四十餘年,陵谷遷易,未必一一如其言,然猶庶幾可尋其彷彿。俗士擾擾,豈復能究此,而山僧逸民,或有得者自服之耳,豈復能見餉哉!:今因曇秀歸南,爲録此數紙,恐山中有能哀東坡之流落又不忍獨不死者,或能爲致之。果爾,便以此贈之耳。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煉枲耳霜法:枲耳,并根苗葉實,、皆濯去塵土,懸陰净掃洒地上,燒爲灰,澄淋,取濃汁泥,連二竈煉之。俟灰汁耗,即旋取旁釜中已𤇯灰汁益之。經一日夜,不絶火,乃漸得霜。乾瓷瓶盛,每服,早晚臨睡,、:酒調一錢匕。補暖去風駐顔,、:不可備言。尤治皮膚風,令人膚革滑凈。每凈面及浴,取少許如澡豆用,尤佳,無所忌。蘇昌圖之父從諫,宜州文學,家居於邕。服此十餘年,年八十七,紅潤輕健,蓋專得此藥力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服黄連法:丙子寒食日,寶積長老曇穎言::惠州澄海十五指揮使姚歡,守把阜民監。熙寧中,趙熙明知州,巡檢姓申者,與知監俞懿有隙。吏士與監卒忿争,遂告監卒反。熙明爲閉衙門,出甲付巡檢往討之。歡執杖立監門,白巡檢,以身任監卒不反,乞不交鋒。巡檢無以奪,爲斂兵而止。是日微歡,惠州幾殆。歡今年八十餘,以南安軍功遷雄略指揮使,老于廣州,須髮不白。自言::六十歲患癬疥,周匝頂踵,或教服黄連,遂愈,久服,故髮不白。其法,以黄連去頭,酒浸一宿,焙乾爲末,蜜丸如桐子大。空心,日午臨卧,酒吞二十丸。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重修政和證類本草》卷六,《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辨漆葉青黏散方:按嘉祐補注本草女萎條注引陳藏器云:·女萎萎蕤,、:二物同傳。陶云::同是一物,但名異耳。下痢方多用女萎,而此都無止洩之説,疑必非也。按女萎,蘇又於中品之中出之,云主霍亂洩痢腸鳴,、:正與陶注上品女萎相會,如此,即二萎功用同矣,更非二物。蘇乃剩出一條。蘇又云::女萎與萎蕤不同。其萎蕤,一名玉竹,爲其似竹,一名地節,爲有節。魏志樊阿傳:·青黏一名黃芝,一名地節。此即萎蕤。極似偏精。本功外主聰明,調血氣,令人強壯。和漆葉爲散,主五藏,益精,去三蟲,輕身不老,變白,潤肌膚,暖腰腳,惟有熱不可服。晉嵇紹有胸中寒疾,每酒後苦唾,服之得愈。草似竹,取根花葉陰乾。、:昔華佗入山,見仙人服之,以告樊阿,服之百歲。:右,予少時讀後漢書三國志華佗傳,》、《皆云::佗弟子樊阿從佗求可服食益於人者,佗授以漆葉青黏散::漆葉屑一升,青黏屑十四兩,以是爲率。言久服,去三蟲,利五藏,輕體,使人頭不白。阿從其言,壽百餘歲。漆葉處所皆有,青黏生於豐沛彭城及朝歌。、魏志注引佗別傳云:》》:青黏,一名地節,一名黃芝,主理五藏,益精氣。本出於陝,入山者,見仙人服之,以告佗。佗以爲佳,輒語阿,阿大秘之。近者人見阿之壽而氣力強盛,怪之,遂責阿所服,因醉亂誤道之。法一施,人多服者,皆有大驗。而後漢注亦引佗別傳,》》:同此文,但黏字書䴴字,」」:相傳音女廉反,然今人無識此者,甚可恨惜。吾詳佗文恨惜不識之語,」:乃章懷太子賢所云也。吾性好服食,每以問好事君子,莫有知者。紹聖四年九月十三日,在昌化軍,借嘉祐補注本草,》:乃知是女萎,喜躍之甚,登即録之。但恨陶隱居與蘇恭二論未決。恭唐人,今本草云唐本者,》:皆恭注也。詳其所論,多立異,又殊喜與陶公相反幾至於駡者。然細考之,陶未必非,恭未必是。予以謂隱居精識博物,可信,當更以問能者。若青黏便是萎蕤,豈不一大慶乎?過當録此以寄子由,同講求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蒼术録:黄州山中蒼术至多,就野買一斤數錢爾。此長生藥也。人以爲易得,不復貴重,至以熏蚊子。此亦可爲太息。舒州白术,莖葉亦甚相似,特華紫爾。然至難得,三百一兩。其效止於和胃去游風,非神仙上藥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曲洧舊聞》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海漆録:吾謫居海南,以五月出陸至藤州。自藤至儋,野花夾道,如芍藥而小,紅鮮可愛,樸樕叢生。土人云::倒粘子花也。」:至儋則已。結子馬乳,爛紫可食,殊甘美。中有細核,嚼之瑟瑟有聲,亦頗苦澀。童兒食之,或大便難通。葉皆白,如白󱽬狀。野人夏秋痢下,食葉輒已。海南無柿,人取其皮,剝浸揉撋之,得膠,以代柿,蓋愈於柿也。吾久苦小便白膠,近又大腑滑,百藥不差。取倒黏子嫩葉酒蒸之,焙燥爲末,以酢糊丸,日吞百餘,二腑皆平復,然後知其奇藥也。因名之曰海漆,而私記之,以貽好事君子。明年子熟,當取子研濾,酒煮爲膏以劑之,不復用糊矣。戊寅十一月一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墓頭回草録:王屋山有異草,制百毒,能於鬼手奪命。故山中人謂此草墓頭回。蹇葆光託吴遠遊寄來。吾聞兵無刃,蟲無毒,皆不可任。若阿羅漢永斷三毒,此藥遂無所施邪?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正德瓊臺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益智録:海南産益智花,實皆作長穗,而分二節。其實熟否,以候歲之豐歉。其下節以候蠶禾,中上亦如之。吉則實,凶之歲,則皆不實,蓋罕有三節並熟者。其爲藥治氣止水,而無益於智。智豈求之於藥香乎?其得此名者,豈以知歲邪?今日見儋耳黎子雲言,候之審矣。聊復記之,以俟後日好事補注本草者。》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蒼耳録:藥至賤而爲世要用,未有若蒼耳者。他藥雖賤,或地有不産,惟此藥不問南北夷夏山澤斥鹵泥土沙石,、、但有地則産。其花葉根實皆可食,食之則如藥。治病無毒,生熟丸散,無適不可。愈食愈善,乃使人骨髓滿,肌如玉,長生藥也。主療風痺癱緩癃瘧瘡癢,、不可勝言。尤治癭金瘡。一名羊負來。詩謂之卷耳,》:疏謂之枲耳,》:俗謂之道人頭。海南無藥,惟此藥生舍下,遷客之幸也。己卯二月望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䕭草録:杜甫詩有除䕭草一篇,今蜀中謂之毛琰,毛芒可畏,觸之如蜂蠆,然治風疹,擇最先者,以此草點之,一身皆失去。葉背紫者入藥。杜詩註云::䕭,音灊,山韭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四神丹説:熟乾地黄玄參當歸羌活。、各等分。右擣爲末,蜜和丸,梧桐子大,空心酒服,丸數隨宜。列仙傳:》:有山圖者,入山采藥,折足,仙人教服此四物而愈。因久服,遂度世。頃余以問名醫康師孟,大異之,云::醫家用此多矣,然未有專用此四物如此方者。師孟遂名之曰四神丹。洛下公卿士庶爭餌之,百疾皆愈,藥性中和,可常服。大略補虛益血,治風氣,亦可名草還丹。己卯十一月八日,東坡居士儋耳書。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治暴下法:歐陽文忠公常得暴下,國醫不能愈。夫人云::市人有此藥,三文一貼,甚効。公曰::吾輩臟腑,與市人不同,不可服。夫人使以國醫藥雜進之,一服而愈。公召賣者厚遺之,求其方,久之,乃肯傳。但用車前子一味爲末,米飲下二錢匕,云::此藥利水道而不動氣,水道利則清濁分,穀藏自止矣。」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種松法:十月以後,冬至以前,松實結熟而未落,折取,并萼收之竹器中,懸之風道。未熟則不生,過熟則隨風飛去。至春初,敲取其實,以大鐵鎚入荒茅地中數寸,置數粒其中,得春雨自生。自采實至種,皆以不犯手氣爲佳。松性至堅悍,然始生至脆弱,多畏日與牛羊,故須荒茅地,以茅陰障日。若白地,當雜大麥數十粒種之,賴麥陰乃活。須護以棘,日使人行視,三五年乃成。五年之後,乃可洗其下枝使高,七年之後,乃可去其細密者使大。大略如此。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四花相似説:荼縻花似通草花,桃花似蠟花,海棠花似絹花,罌粟花似紙花。三月十一日會王文甫家,衆議評花如此。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菱芡桃杏説:今日見提舉陳貽叔,云::舒州有醫人李惟熙者,爲人清妙,善論物理。云::菱芡皆水物,菱寒而芡暖者,菱開花背日,芡開花向日故也。又云::桃杏花雙仁輒殺人者,其花本五出,六出必雙。舊説草木花皆五出,惟梔子與雪花六出,此殆陰陽之理。今桃杏之雙仁皆殺人者,失常故也。木實之蠹者必不沙爛,沙爛者必不蠹而能浮,不浮者亦殺人。』」:余嘗考其理,既沙爛散,則不能藴蓄而生蟲,瓜至甘而不蠹者,以其沙也。此雖末事,亦理有不可欺者。,按:《仇池筆記》「梔子」作「柳」。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菊説:夏小正以物爲節,》:如王瓜苦菜之類,驗之略不差。而菊有黄花,尤不失毫釐。近時都下菊品至多,皆智者以他草接成,不復與時節相應。始八月,盡十月,菊不絶於市,亦可怪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接果説:蜀中人接花果,皆用芋膠合其罅。予少時頗能之。嘗與子由戲用若楝木接李,既實,不可嚮口,無復李味。傳云:》:一薰一蕕,十年尚猶有臭。非虛語也。芋自是一種,不甚堪食,名接果。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荔枝似江瑶柱説:僕嘗問::荔枝何所似?」:或曰::似龍眼。」:坐客皆笑其陋。荔枝實無所似也。僕曰::荔枝似江瑶柱。」:應者皆憮然。僕亦不辨。昨日見畢仲游。僕問::杜甫似何人?」:仲游云::似司馬遷。」:僕喜而不答,蓋與曩言會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二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荔枝龍眼説:閩越人高荔子而下龍眼,吾爲評之。荔子如食蝤蛑大蟹,斫雪流膏,一噉可飽。龍眼如食彭越石蟹,嚼嚙久了,了無所得。然酒闌口爽,饜飽之餘,則咂啄之味,石蟹有時勝蝤蛑也。戲書此紙,爲飲流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汝南檜柏:予來汝南,地平無山,清潁之外,無以娱予者。而地近亳社,特宜檜柏,自拱把而上,輒有樛枝細紋。治事堂前二柏,與薦福兩檜,尤爲殊絶。孰謂使予安此寂寞而忘歸者,非此君歟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張元方論麥蟲:元祐八年五月十日,雍丘令米芾有書,言縣有蟲食麥葉而不食實。適會金部郎中張元方見過,云::麥豆未嘗有蟲,、:有蟲蓋異事也。既食其葉,則實自病,安有不爲害之理?元方因言::方蟲爲害,有小甲蟲,見,輒斷其腰而去,俗謂之旁不肯。前此吾未嘗聞也,故録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惠州土芋:岷山之下,凶年以蹲鴟爲糧,不復疫癘,知此物之宜人也。本草謂芋,》:土芝,云::益氣充肌。」:惠州富此物,然人食者不免瘴。吴遠遊曰::此非芋之罪也。芋當去皮,濕紙包,煨之火,過熟,乃熱噉之,則鬆而膩,乃能益氣充肌。今惠人皆和皮水煮冷啖,堅頑少味,其發瘴固宜。丙子除夜前兩日,夜飢甚,遠遊煨芋兩枚見啖,美甚,乃爲書此帖。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嶺南竹:嶺南人當有愧於竹。食者竹筍,庇者竹瓦,載者竹筏,爨者竹薪,衣者竹皮,書者竹紙,履者竹鞋,真可謂一日不可無此君也耶! 全宋文卷一九八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竹雌雄:竹有雌雄,雌者多筍,故種竹當種雌。自根而上至梢一節二發者爲雌。物無逃於陰陽,可不信哉!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二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海南菊:菊黄中之色香味和正,花葉根實,皆長生藥也。北方隨秋之早晚,大略至菊有黄花乃開。獨嶺南不然,至冬乃盛發。嶺南地暖,百卉造作無時,而菊獨後開。考其理,菊性介烈,不與百卉並盛衰,須霜降乃發,而嶺南常以冬至微霜故也。其天姿高潔如此,宜其通仙靈也。吾在海南,藝菊九畹,以十一月望,與客汎菊作重九,書此爲記。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金穀説:吾嘗求田蘄水。田在山谷間者,投種一斗,得稻十斛。問其故。云::連山皆野草散木,不生五穀,地氣不耗,故發如此。吾是以知五穀耗地氣最甚也。王莽末,天下旱蝗,黃金一斤,易粟一斛。至建武二年,野穀旅生,麻菽尤盛,野蠶成繭,被於山澤,人收其利,歲以爲常。至五年,野穀漸少,而農事益修。蓋久不生穀,地氣無所耗,藴蓄自發,而爲野蠶旅穀,其理明甚。庚辰歲正月六日,讀世祖本紀,》:書其事,以爲衛生之方。地不生草木者,多産金錫珠貝,亦此理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金鹽説:王莽敗時,省中黄金三十萬斤,爲匱者尚餘十許。陳平用四萬斤間楚。董卓郿塢,金亦至多。其餘賜三五十斤者,不可勝數。近世金以兩計,雖人主未嘗以百金與人者,何古多而今少也?鑿山披沙無虛日,縻壞至少,金爲何往哉?疑寶貨神變不可知,復歸山澤耶?吾聞鹽亦然。峽中大寧鹽日有定數,若大商覆舟,則監泉頓增。乃知尋常隨便液出,不以遠近,皆歸本原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蜀鹽説:蜀去海遠,取鹽於井。陵州井最古,淯井富順監亦久矣。惟邛州蒲江縣井,乃祥符中民王鸞所開,利入至厚。自慶曆皇祐以來,蜀始創筒井,」:用圓刃鑿山如盌大,深者至數十丈,以巨竹去節,牝牡相銜爲井,以隔橫入淡水,則鹹泉自上。又以竹之差小者出入井中爲桶,無底而竅其上,懸熟皮數寸,出入水中,氣自呼吸而啓閉之,一筒致水數㪷。凡筒水皆用機械,利之所在,人無不智。後漢書有水韛。》」:此法惟蜀中鐵冶用之,大略似鹽井取水筒。太子賢不識,妄以意解,非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𤀞米:南海以𤀞米爲糧,幾米之十六。今歲米皆不熟,民未至艱食者,以客舶方至而有米也。然儋人無蓄藏,明年去則飢矣。吾旅泊尤可懼,未知經營所從出。故書坐右,以時圖之。戊寅十月二十一日書。,按:《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又見王宗稷《東坡先生年譜》,《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二六三。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黍麥説:晋醉客云::麥熟頭昂,黍熟頭低,黍麥皆熟,是以低昂。此雖戲語,然古人造酒,理蓋如此。黍稻之出穗也必直而仰,其熟也必曲而俯,麥則反是。此陰陽之物也。北方之稻不足於陰,南方之麥不足於陽,故南方無嘉酒者,以麴麥雜陰氣也,又況如南海無麥而用米作麴耶?吾嘗在京師,載麥百斛至錢塘以踏麴。是歲官酒比京醖。而北方造酒皆用南米,故當有善酒。吾昔在高密,用土米作酒,皆無味。今在海南,取舶上麵作麴,則酒亦絶佳。以此知其驗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馬眼糯説:黎子雲言::海南秫稻,率三五歲一變。頃歲儋人最重鐵脚糯,今歲乃變爲馬眼糯。草木性理有不可知者。如歐陽公言,洛中牡丹時出新枝者,韓縝花譜乃有三百餘品,》:若隨人意所欲爲者,可奇也夫!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五君子説:齊魯趙魏桑者,、衣被天下。蠶既登簇,繅者如救火避寇,日不暇給,而蛹已眉羽矣。故必以鹽殺之,蛹死而絲亦韌。繅既畢緒,蛹亦煮熟,如啖蚳蝝,甕中之液,味兼鹽蛹,投以刺瓜蘆菔,以爲薺臘,久而助醢,醢亦幾半天下。吾久居南荒,每念此味,今日復見一洺州人,與論蒸餅之美,漿水粟米飯之快,若復加以關中不拓,則此五君子者,真可與相處至老死也。元符三年四月十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飲酒説:予雖飲酒不多,然而日欲把盞爲樂,殆不可一日無此君。州釀既少,官酤又惡而貴,遂不免閉户自醖。麴既不佳,手訣亦疎謬,不甜而敗,則苦硬不可向口。慨然而歎,知窮人之所爲無一成者。然甜酸甘苦,忽然過口,何足追計,取能醉人,則吾酒何以佳爲,但客不喜爾,然客之喜怒,亦何與吾事哉!:元豐四年十月二十一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漱茶説:除煩去膩,世不可闕茶,然闇中損人殆不少。昔人云::自茗飲盛後,人多患氣,不復病黃,雖損益相半,而消陽助陰,益不償損也。吾有一法,常自珍之。每食已,輒以濃茶漱口,煩膩既去,而脾胃不知。凡肉之在齒間者,得茶浸漱之,乃消縮不覺脫去,不煩挑刺也。而齒便漱濯,緣此漸堅密,蠹病自已。然率皆用中下茶,其上者自不常有,間數日一啜,亦不爲害也。此大是有理,而人罕知者。故詳述云。元祐六年八月十三日。《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又見《侯鯖録》卷四,《古今事文類聚》續集卷一二。:侯鯖録故詳述云句後,》「有以下文字::大唐新語曰::「《右補闕毋煚博學有著述才,性不飲茶,著茶飲序云:》:釋滯消壅,一日之利暫佳;:瘠氣侵精,終身之累則大。獲益則功歸茶力,貽禍則不謂茶災。豈非福近易知,禍遠難見者乎?侯鯖録無篇末元祐云云一句。》」:祐原作豐,」」:月後有二字,」」:據東坡紀年録改。》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香説:温成皇后閤中香,用松子膜荔枝皮苦練花之類,、:沉檀龍麝皆不用。或以此香遺余,雖誠有思致,然終不如嬰香之酷烈。貴人口厭芻豢,則嗜筍蕨,鼻厭龍麝,故奇此香,皆非其正。嬰香云真誥其香見沈立香譜。》》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寶真齋法書贊》卷二六,《侯鯖録》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節飲食説:東坡居士自今日以往,早晚飲食,不過一爵一肉。有尊客盛饌,則三之,可損不可增。有召我者,預以此告之,主人不從而過是,吾及是乃止。一曰安分以養福。二曰寬胃以養氣。三曰省費以養財。元豐六年八月二十七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飲酒説:嗜飲酒人,一日無酒則病,一旦斷酒,酒病皆作。謂酒不可斷也,則死於酒而已。斷酒而病,病有時已,常飲而不病,一病則死矣。吾平生常服熱藥,飲酒雖不多,然未嘗一日不把盞。自去年來,不服熱藥,今年飲酒至少,日日病,雖不爲大害,然不似飲酒服熱藥時無病也。今日眼痛,静思其理,豈或然耶?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煮魚法:子瞻在黄州,好自煮魚。其法,以鮮鯽魚或鯉治斫冷水下入鹽如常法,以菘菜心芼之,仍入渾蔥白數莖,不得攪。半熟,入生薑蘿蔔汁及酒各少許,三物相等,調勻乃下。臨熟,入橘皮綫,乃食之。其珍食者自知,不盡談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真一酒法:寄建安徐得之:嶺南不禁酒,近得一釀法,乃是神授。只用白麵糯米清水三物,、:謂之真一法酒。釀之成玉色,有自然香味,絶似王太駙馬家碧玉香也。奇絶!:奇絶!:白麵乃上等麵,如常法起酵,作蒸餅,蒸熟後,以竹蔑穿挂風道中,兩月後可用。每料不過五㪷,只三㪷尤佳。每米一㪷,炊熟,急水淘過,控乾,候令人搗細白麴末三兩,拌匀入甕中,使有力者以手拍實。按中爲井子,上廣下鋭,如綽面尖底盌狀,於三兩麴末中,預留少許糝蓋醅面,以裌幕覆之,候漿水滿井中,以刀劃破,仍更炊新飯投之。每㪷投三升,令入井子中,以醅蓋合,每㪷入熟水兩盌,更三五日,熟,可得好酒六升。其餘更取醨者四五升,俗謂之二娘子,猶可飲,日數隨天氣冷暖,自以意候之。天大熱,減麴半兩。乾汞法傳人不妨,此法不可傳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食雞卵説:水族癡暗,人輕殺之。或云不能償冤。是乃欺善怕惡。殺之,其不仁甚於殺能償冤者。李公擇嘗謂余::鷄有無雄而卵者,抱之,雖能破殻而出,然不數日輒死。此卵可食,非殺也。余曰::不然。凡能動者,皆佛子也。竹蝨,初如塗粉竹葉上爾,然久乃能動。百千爲曹,無非佛子者。梁武水陸畫像,有六道外者,以淡墨作人畜禽獸等形,罔罔然於空中也。乃是佛子流浪,陋劣之極。至於濕生如竹蝨者,猶不可得,但若存若亡於冥漠間爾,而謂水族鷄卵可殺乎?但吾起一殺念,則地獄已具,不在其能訴與不能訴也。吾久戒殺,到惠州,忽破戒數食蛤蟹。自今日懺悔,復修前戒。今日從者買一鯉魚,長尺有咫,雖困,尚能微動,乃置水甕中,須其死而食,生即赦之。聊記其事,以爲一笑。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止水活魚説:孫思邈千金方人參湯言:·須用流水,用止水即不驗。人多疑流水止水無别。予嘗見丞相荆公喜放生。每日就市買活魚,縱之江中,莫不浮。然唯鰌䱉入江中輒死。乃知鰌䱉但可居止水,則流水與止水果不同,不可不信。又鯽魚生流水中,則背鱗白,生止水中,則背鱗黑而味惡,此亦一驗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先夫人不發宿藏:先夫人僦居於眉之紗縠行。一日,二婢子熨帛,足陷於地。視之,深數尺,有一甕,覆以烏木板。夫人命以土塞之,甕中有物,如人咳聲,凡一年而已。人以爲有宿藏物,欲出也。夫人之姪之問聞之,欲發焉。會吾遷居,之問遂僦此宅,掘丈餘,不見甕所在。其後吾官於岐下,所居古柳下,雪,方尺不積雪,晴,地墳起數寸。吾疑是古人藏丹藥處,欲發之。亡妻崇德君曰::使先姑在,必不發也。吾媿而止。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先夫人不殘鳥雀:少時所居書堂前,有竹柏雜花叢生滿庭,衆鳥巢其上。武陽君惡殺生,兒童婢僕,皆不得捕取鳥雀。數年間,皆巢於低枝,其鷇可俯而窺。又有桐花鳳,四五日翔集其間。此鳥羽毛至爲珍異難見,而能馴擾,殊不畏人。閭里間見之,以爲異事。此無他,不忮之誠信於異類也。有野老言,鳥雀巢去人太遠,則其子有蛇鼠狐貍鴟鳶之憂,人既不殺,則自近人者,欲免此患也。由是觀之,異時鳥雀巢不敢近人者,以人爲甚於蛇鼠之類也。苛政猛於虎,信哉!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錢塘殺鵝:鵝能警盗,錢塘人喜殺之,日屠百鵝而鬻之市。予自湖上夜歸,過屠者門,聞羣鵝皆號,聲振衢路,若有訴者。予悽然,欲贖其死,念終無所置之,故不果,然至今往來予心也。鵝不獨警盜,亦能卻蛇,其糞蓋殺蛇。蜀人園池養鵝,蛇即遠去。有此二能而不能免死,且有祈雨之厄,悲夫,安得人人如逸少乎!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徐州殺狗:今日厢界有殺狗公事。司法言,近勑書不禁殺狗。問其説,云::禮鄉飲酒:·烹狗於東方,書不禁。然則禮云:》:賓客之牛角尺。」:亦不當禁殺牛乎?孔子曰::弊帷不棄,爲埋馬也。弊蓋不棄,爲埋狗也。死猶當埋,不忍食其肉,況可得而殺乎?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張公規論去慾:太守楊君素通判張公規邀余遊安國寺。坐中論調氣養生之事。余曰::皆不足道,難在去慾。張云::蘇子卿齧雪啖氈,蹈背出血,無一語少屈,可謂了死生之際矣。然不免爲胡婦生子。窮居海上,而況洞房綺疏之下乎!:乃知此事不易消除。衆客皆大笑。余愛其語有理,故爲録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故人病: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夜,一鼓後,故人有得風疾者,急往視之,已不能言矣。死生陰陽之争,其苦有甚於刀鋸木索者。余知其不可救,嘿爲祈死而已。嗚呼哀哉,此復何罪乎!:酒色之娱而已。古人云::甘嗜毒,樂戲猛獸之爪牙。豈虛言哉!:明日見一少年,以此戒之。少年笑曰::甚矣,子言之陋也!:色固吾之所甚好,而死生疾痛非吾之所怖也。余曰::有行乞於道偃而號曰:遣我一盂飯,吾今以千斛之粟報子。則市人皆掩口笑之。有千斛之粟,而無一盂之飯,不可以欺小兒。怖生於愛,子能不怖死生,而猶好色,其可以欺我哉!今世之爲高者,皆少年之徒也。戒生定,定生慧,此不刊之語也。如有不從戒定生者,皆妄也,如惠而實癡也,如覺而實夢也。悲夫!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趙貧子語:趙貧子謂人曰::子神不全。」:其人不服,曰::吾僚友萬乘,螻蟻三軍,粃糠富貴,而晝夜死生,何謂神不全乎?貧子笑曰::是血氣所扶,名義所激,非神之功也。明日,問其人曰::子父母在乎?」:曰::亡久矣。」:常夢之乎?」:曰::多矣。」:夢中知其亡乎,抑以爲存也?曰::皆有之。」:貧子笑曰::父母之存亡,不待計議而知者也。晝日問子,則不思而對,夜夢見之,則以亡爲存,死生之於夢覺有間矣。物之眩子而難知者,甚於父母之存亡。子自以爲神全而不學,可憂也哉!予嘗預聞其語,故録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樂苦説:樂事可慕,苦事可畏,此是未至時心耳。及苦樂既至,以身履之,求畏慕者初不可得。況既過之後,復有何物比之,尋聲捕影,繫風趁夢,此四者猶有彷彿也。如此推究,不免是病,且以此病對治彼病,彼此相磨,安得樂處,當以至理語君,今則不可。元祐三年八月五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趙刻《志林》題作《修身曆》,《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光緒《淳祐臨安志輯佚》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子由言修身:子由言::有一人死而復生,問冥官::如何修身,可以免罪?答曰::子且置一卷曆,晝日之所爲,暮夜必記之。但不可記者,是不可言不可作也。無事靜坐,便覺一日似兩日,若能處置此生,常似今日,得至七十,便是百四十歲。人世間何藥可能有此奇效::既無反惡,又省藥錢。此方人人收得,但苦無好湯使,多嚥不下。元祐七年四月二十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張君宜醫:近世醫官仇鼎療癰癰,爲當時第一,鼎死未有繼者。今張君宜所能,殆不减鼎。然鼎性行不甚純淑,世或畏之。今張君用心平和,專以救人爲事,殆過於鼎遠矣。元豐七年四月七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畏威如疾:管仲有言::畏威如疾,民之上也;:從懷如流,民之下也。又曰::燕安酖毒,不可懷也。禮曰:》:君子莊敬日強,安肆日偷。此語乃當書諸紳。故余以畏威如疾爲私記。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常德必吉:伊尹云::德惟一動,罔不吉;:德二三動,罔不兇。貧賤人但有常德,非復富貴,即當得道。雖當大富貴,茍無常德,其後必敗。予以此占之多矣。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山堂肆考》卷一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禄有重輕:王狀元未第時,醉墮汴河,爲水神扶出,曰::公有三百千料錢,若死於此,何處消破?明年遂登第。士有久不第者,亦効之,陽醉落河,河神亦扶出。士大喜曰::吾料錢幾何?」:神曰::吾不知也。但三百甕黄虀,無處消破耳。」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德有厚薄:杜黄裳,少年好行陰德,見枯骨輒葬之,鬼輒報德。或獲寶劍,或獲藏鏹。士有效之者,雪中見一枯骨,質衣而葬之。忍寒至三更,鬼嘯於簷曰::秀才,秀才!:會唱涼州伊州否?》、《僕是開元中舞旋色,待與秀才舞箇曲破,聊以報德。」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仙不可力求:王烈入山得石髓,懷之,以餉嵇叔夜。叔夜視之,則堅爲石矣。當時若杵碎,或磨錯食之,豈不賢於雲母鍾乳輩哉!然神仙要有定分,不可力求。退之有言::我寧詰曲自世間,安能從汝巢神山。如退之性氣,雖出世間人亦不能容,況叔夜悻直,又甚於退之者耶?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事不能兩立:樂天作廬山草堂,蓋亦燒丹也。欲成而爐鼎敗。明日,忠州刺史除書到。乃知世間出世間事不兩立也。僕有此志久矣,而終無成者,亦以世間事未敗故也。今日真敗矣。書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信而有徵。紹聖元年十月二十二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鄭君老佛語:數隨定,觀還止,此道以老君佛語兼修之。當念此身如槁木,堅定不動,若復動摇一毫髮許,即墮大地獄,如孫武令商君法,有死無犯。鄭君所得,輒與老夫不謀而同,乃知前生俱是一會中人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二紅飯:今年東坡收大麥二十餘石,賣之價甚賤,而粳米適盡,乃課奴婢舂以爲飯,嚼之嘖嘖有聲。小兒女相調,云是嚼虱子。日中飢,用漿水淘食之,自然甘酸浮滑,有西北村落氣味。今日復令庖人,雜小豆作飯,尤有味。老妻大笑曰::此新樣二紅飯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道光《廉州府志》卷二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合浦老人語:元符三年八月,予在合浦,有老人蘇佛兒來訪。年八十二,不飲酒食肉,兩目爛然,蓋童子也。自言::十二歲齋居修行,無妻子,有兄弟三人,皆持戒念道。長者九十二,次者九十。與論生死事,頗有所知。居州城東南六七里。佛兒::嘗賣藥於東城。見老人,言::即心是佛,不在斷肉。予言::勿作此念,衆生難感易流。老人甚喜曰::如是!如是!:』」:東坡居士記。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二措大言志:有二措大相與言志。一云::我平生不足,惟飯與睡耳。他日得志,當飽喫飯,飯了便睡,睡了又喫。一云::我則異於是。當喫了又喫,何暇復睡耶?吾來廬山,聞馬道士善睡,於睡中得妙。然以吾觀之,終不如彼措大得喫飯三昧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三老人論年:嘗有三老人相遇,或問之年。一人曰::吾年不可記,但憶少年時,與盤古有舊。一人曰::海水變桑田時,吾輒下一籌,邇來吾籌已滿十間屋。一人曰::吾所食蟠桃,棄其核於崑崙山下,今已與崑崙肩矣。以予觀之,三子者,與蜉蝣朝菌,何以異哉!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桃符艾人語:桃符仰駡艾人曰::爾何草芥而輒據吾上?」:艾人俯謂桃符曰::爾已半截入土,安敢更與吾較高下乎?門神傍笑而解之曰::爾輩方且傍人門户,更可争閑氣耶!:」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古今圖書集成》禽蟲典卷一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螺蚌相語:中渚,有螺蚌相遇島間。蚌謂螺曰::汝之形,如鸞之秀,如雲之孤,縱使卑朴,亦足仰德。螺曰::然。云何珠璣之寶,天不授我,反授汝耶?蚌曰::天授於內不授於外,啓予口,見予心,汝雖外美,其如內何,摩頂放踵,委曲而已。螺乃大慙,掩面而入水。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道人戲語:紹聖二年五月九日,都下有道人坐相國寺賣諸禁方,緘題其一曰::賣賭錢不輸方。少年有博者,以千金得之。歸,發視其方,曰::但止乞頭。」:道人亦善鬻術矣,戲語得千金,然未嘗敢欺少年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口目相語:子瞻患赤目,或言不可食膾。子瞻欲聽之,而口不可。曰::我與子爲口,彼與子爲眼,彼何厚,我何薄,以彼患而廢我食,不可。子瞻不能决。口謂眼曰::他日我瘖,汝視物,吾不禁也。《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右引此句後,尚有管仲有言云云六十字,」:即本卷畏威如疾一文,》:獨立成篇。,案:獨立成篇是。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作僞心勞:貧家無闊藁薦,與其露足,寧且露首。君觀吾儕有頃刻離筆硯者乎?至於困睡,猶似筆也。小兒子不解人事,問::每夜何所蓋?」:輒答云::蓋藁薦。」:嫌其太陋,撻而戒之曰::後有問者,但云被。一日出見客,而薦草掛鬚上,兒從後呼曰::且除面上被。」:所謂作僞心勞日拙者耶!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着飯喫衣:無糊絹,以桑灰水煮爛,更以清水煮脱灰氣,細研如粉,酒煮麵糊,丸如桐子大,空心,酒下三五十丸,治風壯元。此所謂着飯喫衣者也。或問飯非可着衣非可喫?答云::所以著飯,不過爲窮;:所以喫衣,不過爲風。正與孫子荊枕流潄石作對。或人未喻,曰::夜寒藁薦,豈非著飯也耶!:」 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梁上君子:近日頗多賊,兩夜皆來入吾室。吾近護魏王葬,得數千緡,略已散去,此梁上君子當是不知耳。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春渚紀聞》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牛酒帖:今日與數客飲酒,而純臣適至,秋熟未已而酒白色,此何等酒也?入腹無贜,任見大王。既與純臣飲,無以侑酒。西鄰耕牛適病足,乃以爲󵿖。飲既醉,遂從東坡之東直出,至春草亭而歸,時已三鼓矣。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鶴林玉露》乙編卷三,光緒《曲江縣志》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韶州月華寺題梁:天子萬年,永作明主。歛時五福,敷錫庶民。地獄天宮,同爲凈土。有性無性,齊成佛道。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雪山集》卷七《東坡先生祠堂記》北宋:蘇軾:文:Article:偶題:惟陳季常不肯去,要至廬山而返,若爲山神留住,必怒我。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雪山集》卷七《東坡先生祠堂記》北宋:蘇軾:文:Article:偶題:今日借得西寺法華經,》:其僧欲見遺,吾云::汝須得,我不須得。」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偶題:黄幡綽告明皇求作白打使,此官亦快人意哉!,按:涵芬樓鉛印本《説郛》卷四引陸游《老學庵續筆記》。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晚香堂蘇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黄魯直語:黄魯直云::士大夫三日不讀書,則義理不交於胸中,對鏡覺面目可憎,向人亦語言無味。軾。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偶書贈陳處士:或對一貴人彈琴者,天陰聲不發。貴人怪之,曰::豈弦慢耶?」:對曰::弦也不慢。」:《澠水燕談録》卷四。:此文作於黃州。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西清硯譜》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結繩硯:客將之端溪,請爲予購硯。軾曰::余惟兩手,其一不能書,而有三硯,奚以多爲?今又獲此龍尾小品,四美具矣,而慚前言於客。且江山風月之美,坌至我前,一手日不暇給,又慚於硯,其以貽後之君子。將横四海兮焉窮,與日月兮齊光。庶不虚此玉德金聲也。東坡居士識。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大觀録》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蘇秀才遺歙硯:蘇鈞秀才取歙民女爲妻,宜得歙石之佳者。寄遺此硯,殆亦非絶品,蓋寒士無力致之也。然亦發墨滑潤,此外當復何求。物既以拔羣爲貴,則論者不當較精粗於流品之外。不然,行陽公所謂吏人磨甕片,最快便也。此墨予所製,蓋用高麗煤契丹膠也。元祐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東坡居士書。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稗海本《東坡先生志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茶與墨:一:近時,世人好蓄茶與墨,閑暇輒出二物校勝負,云::茶以白爲尚,墨以黑爲勝。予既不能校,則以茶校墨,以墨校茶,未嘗不勝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稗海本《東坡先生志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茶與墨:二:真松煤遠煙,馥然自有龍麝氣,初不假二物也。世之嗜者,如滕達道蘇浩然呂行甫,、:暇日晴煖,研墨水數合,弄筆之餘,少啜飲之。蔡君謨嗜茶,老病不能復飲,則把玩而已。看茶而啜墨,亦事之可笑者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蜀中廣記》卷一一,《永樂大典》卷一三○七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治易洞磨厓:聖作易,》:晦其數。劉傳吴,識易祖。》:按:《永樂大典》《治易洞》條引《元一統志》此文,未言撰人。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稗海本《東坡先生志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雲成老:雲成老來雪堂,日日晝寢。會東坡作陂,喧喧不復成寐。吾能於桔槹之上,聽打百面腰鼓,一畔𪖙𪖝且吃茶罷,當傳此法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白鷺亭題柱:東坡居士自黄適汝,艤舟亭下半月矣。江山之樂,傾想平生。時與□德□□□。元豐七年七月十四日,蘇子瞻題。《古刻叢鈔》。又見《輿地紀勝》卷一七,《二老堂雜誌》卷五。:原文失題。文中江山云云八字,」:周必大平園續稿卷一八賞心樓記輿地紀勝皆轉引。》》、《今參考二書,以白鷺亭題柱爲題。」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省齋文稿》卷一九《書東坡宜興事》,《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大玉煙堂帖,蘇洋州園地帖,《經訓堂法書》卷四,萬曆《宜興縣志》卷八,《荊溪外紀》卷一九,《康熙常州府志》卷三七,《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二二八,三蘇祠志北宋:蘇軾:文:Article:楚頌帖:吾來陽羡,船入荆溪,意思豁然,如愜平生之欲。逝將歸老,殆是前緣。王逸少云::我卒當以樂死。」:殆非虛言。吾性好種植,能手自接果木,尤好栽橘。陽羨在洞庭上,柑橘栽至易得。暇當買一小園,種柑橘三百本。屈原作橘頌,》:吾園若成,當作一亭,名之曰楚頌。」:元豐七年十月二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東坡書院志略,《荊溪外記》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艤舟迎恩亭題:早發宜興,飲酒一醺然竟醉。置拳几上,垂頭而寢,不知舟之出。門外究觀風味,使人千載想像。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輿地紀勝》卷一三七,《蜀中名勝記》卷二,嘉慶《四川通志》卷五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大慈極樂院題名:至和丙申季春二十八日,眉陽蘇軾與弟轍來觀盧楞伽筆迹。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輿地紀勝》卷一三九,《蜀中名勝記》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大池院題柱:自老翁井還,偶憩。治平丁未十二月七日,子瞻。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梁谿漫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石屋洞題名:陳襄蘇頌孫奕黄灝曾孝章蘇軾同遊。、、熙寧六年二月二十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咸淳臨安志》卷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佛日净慧寺題名:祖志入山之十三日,述古赴南都,率景山達原子中子瞻會别於此。、熙寧七年八月十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咸淳臨安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靈鷲題名:楊繪元素魯有開元翰陳舜愈令舉蘇軾子瞻同遊。、熙寧七年九月二十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潛研堂金石文跋尾續》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密州題名:禹功傳道明叔子瞻游。、:、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登雲龍山題名:元豐元年九月十七日,張天驥蘇軾顔復王鞏,、始登此山。,按:《補註東坡編年詩》卷一七引石刻。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湖北金石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武昌西山題名:一:江綖,蘇軾,杜沂,沂之子傳俁游。元豐三年四月十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湖北金石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武昌西山題名:二:蘇軾李嬰吴亮趙安節王齊愈潘丙,、、元豐五年二月二十二日游。□十日,嬰□來。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稗海本《東坡先生志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師中菴題名:元豐七年二月一日,東坡居士與徐得之參寥子,步自雪堂,並柯池入乾明寺觀竹林,謁乳姥任氏墳,鋤治茶圃,遂造趙氏園,探梅堂,至尚氏第,觀老枳偃蹇,如龍蛇形。憩定惠僧舍,飲茶任公亭師中菴,乃歸,且約後日攜酒尋春於此。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日涉園集》卷二《宿慧日寺》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名:元豐七年九月二十三日,眉山蘇某同參寥禪師登樓觀雨。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相國寺題名:蘇子瞻子由孫子發秦少游同來觀晋卿墨竹。、申先生亦來。元祐三年八月五日。老申一百一歲。,按:《癸辛雜識》別集卷上《汴梁雜事》條引羅壽可《再游汴梁記》。又見《永樂大典》卷一三八二三《相國寺》條引《周草窗先生記》。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咸淳臨安志》卷七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龍井題名:元祐庚午,辯才老師,年始八十,道俗相慶,施千袈裟,飯千僧,七日而罷。眉山蘇軾子瞻洛陽王瑜中玉安陸張璹金翁九江周燾次元,、來餽薌茗。二月晦日書。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六藝之一録》續録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龍華題名:蘇軾王瑜楊傑張璹同游龍華。、元祐五年,歲次庚午,三月二日題。,按:《六藝之一録》原注謂刻在龍華寺。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咸淳臨安志》卷七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韜光題名:蘇軾張璹楊傑王瑜。、元祐五年三月二日,同游韜光。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西湖志》卷二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麥嶺題名:蘇軾王瑜楊傑張璹同游天竺,、過麥嶺。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二老堂雜誌》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南昭慶寺題名:明夫子方明弼康道嘉甫子瞻同游南昭慶。、、庚午八月日題。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咸淳臨安志》卷七八,《武林金石記》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龍井題名:蘇軾錢勰江公著柳雍同謁龍井辯才。、元祐六年正月七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求古録北宋:蘇軾:文:Article:定州禱雨嶽廟題名:蘇軾禱雨嶽廟,同李之儀李士龍鄗長卿孫敏行□□賈溫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道光《廣東通志》卷二○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三澗巖題名:東坡居士自海南還來游,武陵弓允明夫東坡幼子過叔黨同至。元符三年九月廿四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粵東金石略》卷三,道光《廣東通志》卷二○九,光緒《廣州府志》卷一○一,光緒《清遠縣志》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遊廣陵寺題名:東坡居士渡海北還,吴子野何崇道穎堂通三長老黄明達李公弼林子中,、、自番禺追餞至清遠峽,同遊廣陵寺。元符三年十一月十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曲洧舊聞》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琵琶:一:唐僧段和尚善彈琵琶,製道調。梁州國工康崑崙求之不得,後於元載子伯和處得女樂八人,以其半遺段,乃得之。予家舊有婢,亦善作此曲,音節皆妙,但不知道調所謂。今日讀唐史樂志云:·高宗以爲李氏老子之後,故命樂工製道調。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曲洧舊聞》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雜書琵琶:二:今琵琶有獨彈,不合胡部諸調,曰某宫,多不可曉。樂志又云:》:涼州者,》:本西涼所獻也。其聲本宮調,有大遍小遍。貞元初,樂工康崑崙寓其聲於琵琶,奏於玉宸殿,因號玉宸宮調。予嘗聞琵琶中作轢弦薄媚者,》:乃云是玉宸宮調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稗海本《東坡先生志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寅:徐寅,唐末號能賦。謁朱全忠,誤犯其諱,全忠色變,寅狼狽走出。未及門,全忠呼知客,將責以不先告語,斬于界石南。寅欲遁去,恐不得脫,乃作過太原賦以獻,》:其略曰::千金漢將,感精魄以神交;:一眼胡奴,望英風而膽落。全忠大喜,遺絹五百疋。全忠自言,夢見淮陰,使受兵法,一眼胡奴,」:指李克用也。寅雖免一時之禍,殊不憂一眼胡奴見此賦也,」:可笑。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稗海本《東坡先生志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潞公:潞公坐客有言新義極迂怪者,公笑不答,久之,曰::頗嘗記明皇坐勤政樓上,見釘校者。上呼曰::朕有一破損平天冠,汝能釘校否?此人既爲完之。上曰::朕無用此冠,以與汝爲工直。其人惶恐謝罪。上曰::俟夜深閉門後,獨自戴,甚無害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六藝之一録》卷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孟仰之:余謫居黄州,州通判承議郎孟震字仰之,頗與余相善。光州太守曹九章以書遺予云::朝中士大夫謂之孟君子。」:予徐察之,真不忝此名也。震,鄆人,及進士第,無他才能。然方京東狂人孔直溫以謀反下獄,事連石介守道之子,一旦捕去,且四出捕人不已。震與守道雖故素,不識韓魏公,以書抵公,具言直溫狂人無能爲,而守道以直道死,其故家流風,決非與狂人通謀者。魏公感歎,即爲上疏如震言。以故直溫獄不深究,人皆慶,其所全活甚衆。震廳宇中,有一泉甚清,大旱不竭。余因名之君子泉,而子由爲之記。元豐六年十一月七日記。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帖贈楊世昌:一:僕謫居黄岡,綿竹武都山道士楊世昌子京,自廬山來過余,□□年乃去。其人善畫山水,能鼓琴,曉星曆骨色及作軌革卦影,通知黃白藥術,可謂藝矣。明日當舍余去,爲之悵然。浮屠不三宿木下,真有以也。元豐六年五月八日,東坡居士書。,按:《蘇文忠公註合註》卷二一《次韻孔毅父久旱已而甚雨三首》題下引施元之《注東坡先生詩》註文。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帖贈楊世昌:二:十月十五日夜,與楊道士泛舟赤壁,飲醉,夜半,有一鶴自江南來,翅如車輪,嘎然長鳴,掠余舟而西,不知其爲何祥也,聊復記云。,按:《蘇文忠詩合註》卷二一《次韻孔毅父久旱已而甚雨三首》題下引施元之《注東坡先生詩》注文。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侯鯖録》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蘇州僧:近在蘇州,有一僧曠達好飲,以醉死。將暝,自作祭文云::唯靈生在閻浮提,不貪不妬,愛喫酒子,倒街臥路。想汝直待生兜率天,爾時方斷得住。何以故?净土之中,無酒得沽。」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寶真齋法書贊》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藥方贈民某君:藥方有兵部手集者,唐宰相李公絳所編,方無不驗者。療折傷骨破碎,或五臟内損垂死者,用生地黄擣取自然汁,和熱酒服之;:骨破碎者,自大便下,復生新骨補故處;:有瘀血者,立取下即平復。云天設此法,以救人命。地黃滓以酒和,傅傷破或腫處。予在儋耳,民有相毆內損者,不下粥飲,且不能言。予以家傳接骨丹療之,乃能言。又以南岳活血丹授之,下少黑血,乃能食,然尚呻號不能轉動也。小圃中有地黃,然地瘠,根細如髮,乃并葉擣治,飲傅之,取血塊升餘,遂能起行。此人與進士黎元覺有親,乃書以授之,使多植此藥,以救人命。戊寅十二月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番昜仲公李先生文集》卷二六《題楊撫州所書東坡脉説後》北宋:蘇軾:文:Article:脉説:俗降久矣,雖巫醫百工之事亦不競。甚神而聖者,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工巧者斯可矣。去脉也者,氣血之幾也,合陰陽之和,順四時之宜,以其不病形彼之病,故曰全神守氣,聽於眇微,决死生期,德如蓍龜。中虚則天母膠於先,……:物物自然,是謂上玄。蓋醫家之所當事,而亦豈可以易易能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曲洧舊聞》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松:松之有利於世者甚博。松花脂茯令,、:服之皆長生。其節煮之以釀酒,愈風痺,強腰足。其根皮食之膚革香,久則香聞下風數十步外。其實食之滋血髓,研爲膏,入漓酒中,則醇釅可飲。其明爲燭,其煙爲墨。其皮上蘚爲艾納,聚諸香煙。其材産西北者至良,名黃松,堅韌冠百木。略數其用於世,凡十有一。不是閑居,不能究物理之精如此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稗海本《東坡先生志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芍藥與牡丹:吕穉卿言,芍藥不及牡丹者,以重耳戴芍藥一枝,比牡丹三四花間猶當著數品,蓋有其地而無其花,譬如荔子之與溫柑也耶!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甕牖閑評》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食蜜:余少嗜甘,日食蜜五合,嘗謂以蜜煎糖而食之可也。吾好食薑蜜湯,……:甘芳滑辣,使人意快而神清。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論食:爛蒸同州羊羔,灌以杏酪,食之以匕不以箸;:南都撥心麵,作槐芽温淘,滲以襄邑抹猪;:炊共城香粳,薦以蒸子鵝;:吳興庖人斫松江鱠。既飽,以廬山康王谷廉泉,烹曾坑鬬品茶。少焉,解衣仰臥,使人誦東坡先生赤壁前後賦,、亦足以一笑也。,按:《曲洧舊聞》卷五。又見稗海本《東坡先生志林》卷八,《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二八,袁桷《澄懷録》宛委山堂本《説郛》卷二三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大觀録》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獻蠔帖:己卯冬至前二日,海蠻獻蠔,剖之,得數升,肉與漿入水,與酒並煮,食之甚美,未始有也。又取其大者,炙熟,正爾啖嚼,又益□煮者。海國食□蟹□螺八足魚,豈有獻□。每戒過子慎勿説,恐北方君子聞之,爭欲爲東坡所爲,求謫海南,分我此美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稗海本《東坡先生志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書煮魚羹:予在東坡,嘗親執鎗匕,煮魚羹以設客,客未嘗不稱善,意窮約中易爲口腹耳!:今出守錢塘,厭水陸之品,今日偶與仲天貺王元直秦少章會食,、:復作此味,客皆云::此羹超然有高韻,非世俗庖人所能彷彿。歲暮寡欲,聚散難常,當時作此,以發一笑也。元祐四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東坡志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記夢賦詩:軾初自蜀應舉京師,道過華清宫,夢明皇令賦太真妃裙帶詞,覺而記之,今書贈柯山潘大臨邠老,云::百疊漪漪水皺,六銖縰縰雲輕。植立含風廣殿,微聞環佩搖聲。元豐五年十月七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十三帖:徐十三秀才相見輒求字,度其所藏,當有數千幅,然猶貪求不已。今日方病,對案不食而求字不衰。吾不知此字竟堪充饑已病否?此蔽殆不可解也。,按:宋榻《鬱孤臺法帖》,上海圖書館藏。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古今事文類聚》後集卷四一,《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別集卷八○,《山堂肆考》卷二二二,《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四九,《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古今圖書集成》禽蟲典卷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却鼠刀銘:野人有刀,不愛遺余。長不滿尺,劍鉞之餘。文如連環,上下相繆。錯之則見,或漫如無。昔所從得,戒以自隨。畜之無害,暴鼠是除。有穴于垣,侵堂及室。跳床撼幕,終夕窣窣。叱訶不去,啖囓棗栗。掀盃舐缶,去不遺粒。不擇道路,仰行躡壁。家爲兩門,窘則旁出。輕趫捷猾,忽不可執。吾刀入門,是去無跡。又有甚者,聚爲怪妖。晝出羣鬭,相視睢盱。舞于端門,與主雜居。貓見不噬,又乳于家。狃于永氏,謂世皆然。亟磨吾刀,槃水致前。炊未及熟,肅然無蹤。物豈有是,以爲不誠。試之彌旬,凜然以驚。夫貓鷙禽,晝巡夜伺。拳腰弭耳,目不及顧。鬚搖乎穴,走赴如霧。碎首屠腸,終不能去。是獨何爲,宛然尺刀。匣而不用,無有爪牙。彼孰爲畏,相率以逃。嗚呼嗟夫,吾茍有之。不言而諭,是亦何勞。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輿地紀勝》卷一五○,《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光緒《資州志》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玉堂硯銘:并叙:文同與可將赴陵州,孫洙巨源以玉堂大硯贈之。與可屬蘇軾子瞻爲之銘,曰:,:坡陁彌漫,天闊海淺,巨源之硯。淋漓蕩潏,神沒鬼出,與可之筆。燼南出之松,爲煤無餘;:涸陵陽之水,維以濡之。,按:硯大如四塼許,而陵州在高山上,至難得水,故以戲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皇朝文鑑》卷七三,《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四,《文編》卷五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四九,《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三七,《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鼎硯銘:鼎無耳,槃有趾,鑑幽無見几不倚。暘蟲隕羿喪厥喙,羽淵之化帝祝尾。不周僨裂東南圮,黝然而深維水委。誰乎爲此昔未始,戲名其臀加幻詭。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平甫硯銘:玉德金聲,而寓於斯。中和所熏,不水而滋。正直所冰,不寒而凘。平甫之硯,而軾銘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皇朝文鑑》卷七三,《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鄧公硯銘:并叙:王鞏,魏國文正公之孫也。得其外祖張鄧公之硯,求銘於軾。銘曰:,:鄧公之硯,魏公之孫。允也其物,展也其人。思我魏公文而厚,思我鄧公德而壽。三復吾銘,以究令名。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方輿勝覽》卷三四,《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四,《六藝之一録》卷一三○,《硯箋》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端硯銘:千夫挽綆,百夫運斤。篝火下縋,以出斯珍。一嘘而泫,歲久愈新。誰其似之,我懷斯人。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二九,《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四,《六藝之一録》卷一三○,《淵鑑》卷二○四,《硯箋》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孔毅甫龍尾硯銘:澁不留筆,滑不拒墨。爪膚而縠理,金聲而玉德。厚而堅,足以閲人於古今。樸而重,不能隨人以南北。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孔毅甫鳳咮石硯銘:昔余得之鳳凰山下龍焙之間,今君得之劍浦之上黯黮之灘。如樂之和,如金之堅,如玉之有潤,如舌之有泉。此其大凡也,爲然爲不然?然也,雖胡越同名猶可;:不然,徒與此石同谿而産,何異於九鵬而一鸇。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四,《六藝之一録》卷一三○,《淵鑑》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鳳咮硯銘:帝規武夷作茶囿,山爲孤鳳翔且嗅。下集芝田啄瓊玖,玉乳金沙發靈竇。殘璋斷璧澤而黝,治爲書硯美無有。至珍驚世初莫售,墨眉黄眼争妍陋。蘇子一見名鳳咮,坐令龍尾羞牛後。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米黻石鍾山硯銘:有盗不禦,探奇發瑰。攘於彭蠡,斲鍾取追。有米楚狂,惟盜之隱。因山作硯,其詞如霣。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淳熙《新安志》卷一○,《六藝之一録》卷一三○,《硯箋》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黼硯銘:并叙:龍尾黼硯,章聖皇帝所嘗御也。乾興升遐,以賜外戚劉氏,而永年以遺其舅王齊愈。臣軾得之,以遺臣宗孟。且銘之曰:,:黟歙之珍,匪斯石也。黼形而縠理,金聲而玉色也。雲蒸露湛,祥符之澤也。二臣更寶之,見者必作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西清硯譜》卷八,《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一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丹石硯銘:唐林父遺予丹石硯,粲然如芙蕖之出水,殺墨而宜筆,盡硯之美。唐氏譜天下硯,而獨不知兹石之所出,余蓋知之。銘曰:,:彤池紫淵,出日所浴。蒸爲赤霓,以貫暘谷。是生斯珍,非石非玉。因材制用,璧水環復。耕予中洲,蓺我玄粟。投種則穫,不炊而熟。,:元豐壬戌之春,東坡題。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仲儀硯銘:汲鄭蚤聞,頗牧晚用。諫草風生,羽檄雷動。人亡器有,質小任重。施易何常,明哲所共。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硯箋》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端硯石銘:并引:蘇堅伯固之子庠,字養直,妙齡而有異才。贈以端硯,且銘之曰:,:我友三益,取溪之石。寒松爲煤,孤竹爲筆。蓬麻效紙,仰泉致滴。斬几信鉤,以全吾直。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皇朝文鑑》卷七三,《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二九,《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二四,《山堂肆考》卷一三○,正德《瓊臺志》卷四二,《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古文淵鑑》卷二○四,《宋元學案補遺》卷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端硯銘:與墨爲入,玉靈之食。與水爲出,陰鑑之液。懿矣茲石,君子之側。匪以玩物,維以觀德。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二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乾隆《彰德府志》卷二七,同治《義寧府志》卷三○,光緒《臨漳縣志》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魯直銅雀硯銘:漳濱之埴,陶氏我厄。受成不化,以與真隔。人亡臺廢,得反天宅。遇發丘隴,復爲麟獲。纍然黃子,玄豈尚白。天實命我,使與其蹟。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古文淵鑑》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程公密子石硯銘:并引:公密躬自采石嵓下,獲黃卵,剖之,得紫硯。銘曰:,:孰形無情,石亦卵生。黃胞白絡,孕此黝頳。已器不死,可候雨晴。天畀夫子,瑞其家庭。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四,《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一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龍尾石月硯銘:蔞蔞兮霧縠石,宛宛兮黑白月。其受水也哉生明,而運墨也旁死魄。忽玄雲之霮䨴,觀玉兔之沐浴。集幽光於毫端,散妙跡於簡册。照千古其如在,耿此月之不沒。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皇朝文鑑》卷七三,《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三七,《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一五七,《宋元學案補遺》卷九九,《硯箋》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邁硯銘:邁往德興,賮以一硯,以此銘之:以此進道常若渴,以此求進常若驚,以此治財常思予,以此書獄常思生。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硯箋》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迨硯銘:有盡石,無已求。生陰壑,閟重湫。得之艱,豈輕授。旌苦學,畀長頭。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宦游紀聞》卷六,《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卵硯銘:東坡硯,龍尾石。開鵠卵,見蒼璧。與居士,同出入。更嶮夷,無燥濕。今何者,獨先逸。從參寥,老空寂。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唐陸魯望硯銘:噫先生,隱唐餘。甘杞菊,老樵漁。是器寶,實相予。爲散人,出叢書。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周炳文瓢硯銘:以汝爲硯,罌肖而瓢質。以汝爲瓢,硯剖而腹實。飲西江之水,吾以汝礪齒。瀉懸河之辯,吾以汝借面。不即不離,孰曰非道人之應器耶?謂炳文有入道之意。《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又見《六藝之一録》卷一三○。:謂炳文八字,」:原無,據外集補。》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一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定國硯銘:一:石出西山之西,北山之北。戎以發劍,予以試墨。劍止一夫敵,墨以萬世則。吾以是知天下之才,皆可以納諸聖賢之域。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定國硯銘:二:月之從星,時則風雨。汪洋翰墨,將此是似。黑雲浮空,謾不見天。風起雲移,星月凛然。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四九,《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同治《義寧州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魯直所惠洮河石硯銘:洗之礪,發金鐵。琢而泓,堅密澤。郡洮岷,至中國。棄矛劍,參筆墨。歲丙寅,斗南北。歸予者,黃魯直。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六藝之一録》卷一三○,雍正《廣東通志》卷五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頤端硯銘:故人王頤有自然端硯,硯之成於片石上,稍稍加磨治而已。銘曰:,:其色馬肝,其聲磬,其文水中月,真寶石也。而其德則正,其形天合。其於人也略是,故可使而不可役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皇朝文鑑》卷七三,《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四九,《八代文鈔》第二九册,《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三七,《六藝之一録》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天石硯銘:軾年十二時,於所居紗縠行宅隙地中,與羣兒鑿地爲戲。得異石,如魚,膚溫瑩,作淺碧色。表裏皆細銀星,扣之鏗然,試以爲硯,甚發墨,顧無貯水處。先君曰::是天硯也。有硯之德,而不足於形耳。因以賜軾,曰::是文字之祥也。」:軾寶而用之,且爲銘曰:,:一受其成,而不可更。或主於德,或全於形。均是二者,顧予安取。仰唇俯足,世固多有。,:元豐二年秋七月,予得罪下獄,家屬流離,書籍散亂。明年至黃州,求硯不復得,以爲失之矣。七年七月,舟行至當塗,發書笥,忽復見之。甚喜,以付迨過。其匣雖不工,乃先君手刻其受硯處,而使工人就成之者,不可易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國朝三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三,《古今事文類聚》續集卷二七,《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外集卷五二,《山堂考索》卷一三○,《文章類選》卷一八,《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七、一六三,《經濟類稿》卷九○,《古今圖書集成》考工典卷二○三,乾隆《蒲州府志》卷一八,民國《榮河縣志》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漢鼎銘:并引:禹鑄九鼎,用器也,初不以爲寶,象物以飾之,亦非所以使民遠不若也。武王遷之洛邑,蓋已見笑於伯夷叔齊矣。方周之盛也,鼎爲宗廟之觀美而已。及其衰也,爲周之患,有不可勝言者。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周之衰也,與匹夫何異。嗟夫,孰知九鼎之爲周之角齒也哉?自春秋時,楚莊王已問其輕重大小。而戰國之際,秦與齊楚皆欲之,周人惴惴焉,視三虎之垂涎而睨己也。絶周之祀不足以致寇,裂周之地不足以肥國,然三國之君,未嘗一日而忘周者,以寶在焉故也。三國爭之,周人莫知所適與。得鼎者未必能存周,而不得者必碎之,此九鼎之所以亡也。周顯王之四十二年,宋太丘社亡,而鼎淪沒於泗水,此周人毀鼎以緩禍,而假之神妖以爲之説也。秦始皇漢武帝乃始萬方以出鼎,此與兒童之見無異。善夫吾丘壽王之説也,曰::汾陰之鼎,漢鼎也,非周鼎。夫周有鼎,漢亦有鼎,此易所謂正位凝命者,》:豈三趾兩耳之謂哉?恨壽王小子方以諛進,不能究其義,余故作漢鼎銘,》:以遺後世君子。其銘曰:,:惟五帝三代及秦漢以來受命之君,靡不有茲鼎。鼎存而昌,鼎亡而亡。蓋鼎必先壞而國隨之,豈有易姓而鼎猶傳者乎?不寶此器,而拳拳於一物,孺子之智,婦人之仁,烏乎悲矣!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古今圖書集成》考工典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石鼎銘:張安道以遺子由,子由以爲軾生日之餽。銘曰:,:石在洛書,蓋隸從革。矢砮醫砭,皆金之職。有堅而忍,爲釜爲鬲。居焚不炎,允有三德。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丹淵集》附録,《皇朝文鑑》卷七三,《文編》卷五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四九,《八代文鈔》第二九册,《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三七,《明州阿育王山志》卷二,乾隆《鹽亭志》卷六,《古今圖書集成》考工典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大覺鼎銘:樂全先生遺我鼎甗,我復以餉大覺老禪。在昔宋魯,取之以兵。書曰郜鼎,以器從名。樂全東坡,予之以義。書曰大覺之鼎,以名從器。挹山之泉,烹以其薪。爲苦爲甘,咨爾學人。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文與可琴銘:攫之幽然,如水赴谷。醳之蕭然,如葉脫木。按之噫然,應指而長言者似君;:置之枵然,遺形而不言者似僕。,按:與可好作楚辭,故有「長言似君」之句。鄒忌論琴云:「攫之深,醳之愉。」此言爲指法之妙耳。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震陵孤桐:震陵孤桐下陽岑,音如澗水響深林。二聖元祐歲丁卿,器巧名之張益老。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香林八節:河渭之水多土,其聲厚以沉。江漢之水多石,其聲激而清。香林八節,是謂天地之中,山水之陰。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號鍾:薄則播,厚則石,侈則哆,弇則鬱,長甬則震。無此五疾,則鳴而中律,是謂號鍾之實。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玉磬:其清越以長者,玉也。聽萬物之秋者,磬也。寶如是中,藜藿不再食。以是樂饑,不以告糴。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松風:忽乎青蘋之末而生有,極於萬竅號怒而實無。失其蕩枝蟠葉,霎而脱其枯。風鳴松耶?松鳴風耶?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古媧黄:煉石補天之年,截匏比竹之音。雖不可得見,吾知古之猶今。木聲犁然,當於人心。非參寥者,孰鈎其深?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南風:聲歌南風舜作則,》:欲報父母天罔極。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歸鶴:琴聲三疊舞胎仙,肉飛不到夢所傳。白鶴歸來見曾玄,隴頭松風入朱絃。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秋風:秋風度而草木先驚,感秋者絃直而志不平。攬變衰之色,爲可憐之聲。不戰者善將,傷手者代匠。悲莫悲於湘濱,樂莫樂於濠上。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漁桹:襏襫大須,蕭然於萬物之表。槁項黃馘,闖然於一葦之航。與鷗鸕而物化,發山水之天光。驚潛魚而出聽,是謂魚桹。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九州璜:釣漁得九州之璜,避紂得九州之王。湮沉乎射鮒之谷,委蛇乎鳳凰之堂。其音不爽,惟德之常。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琴銘,天球:天球至意,合以人力。作者七人,傳以華國。有蔚者桐,僵于下陽之庭。奏刀而玉質,成器而金聲。山川畀之耶?其天性之耶?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楊次公家浮磬銘:清而直,樸而一。雖有鄭衛,無自而入。以託於君子之室。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東坡禪喜集》卷四,《古今圖書集成》樂律典卷九六,嘉慶《重修揚州府志》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法雲寺鐘銘:并叙:元豐七年十月,有詔大長老圜通禪師法秀住法雲寺。寺成而未有鐘,大檀越駙馬都尉武勝軍節度觀察留後張敦禮,與冀國大長公主唱之,從而和者若干人。元祐元年四月,鐘成,萬斤。東坡居士蘇軾爲之銘,曰:,:有鐘誰爲撞?有撞誰撞之?三合而後鳴,聞所聞爲五。闕一不可得,汝則安能聞?汝聞竟安在?耳視目可聽。當知所聞者,鳴寂寂時鳴。大圜空中師,獨處高廣座。臥士無所著,人引非引人。二俱無所説,而説無説法。法法雖無盡,問則應曰三。汝應如是聞,不應如是聽。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邵伯埭鐘銘:并叙:邵伯埭之東,寺僧子康募千人爲千斤銅鐘。蜀人蘇軾爲之銘,曰:,:無量智慧火,燒此無明銅。戒定以爲模,鑄成無漏鐘。以汝平等手,執彼慈非撞。聲從無有出,遍滿無邊空。《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又見民國《甘泉縣續志》卷一五。:原校::康一作東。」」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皇朝文鑑》卷七三,《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三,《崇古文訣》卷二五,《玉海》卷一一,《文編》卷五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四九,《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七,《八代文鈔》第二九册,正統《彭城志》卷一七,道光《銅山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蓮華漏銘:并叙:故龍圖閣直學士禮部侍郎燕公肅,以創物之智聞於天下,作蓮華漏,世服其精。凡公所臨,必爲之,今州郡往往而在,雖有巧者,莫敢損益。而徐州獨用瞽人衛朴所造,廢法而任意,有壺而無箭。自以無目而廢天下之視,使守者伺其滿,則決之而更注,人莫不笑之。國子博士傅君,公之外曾孫,得其法爲詳。其通守是邦也,實始改作,而請銘於軾。銘曰:,:人之所信者,手足耳目也,目識多寡,手知重輕。然人未有以手量而目計者,必付之於度量與權衡。豈不自信而信物,蓋以爲無意無我,然後得萬物之情。故天地之寒暑,日月之晦明。昆侖旁薄於三十八萬七千里之外,而不能逃於三尺之箭五斗之缾。雖疾雷霾風雨雪晝晦,而遲速有度,不加虧贏。使凡爲吏者,如缾之受水不過其量,如水之浮箭不失其平。如箭之升降也,視時之上下,降不爲辱,升不爲榮。則民將靡然心服,而寄我以死生矣。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裙靴銘:予在黄州時,夢神考召入小殿賜宴,乃令作宫人裙銘。》:又令作御靴銘。》::百疊漪漪風皺,六銖縰縰雲輕。獨立含風廣殿,微聞環珮來聲。,:寒女之絲,銖積寸累。天步所臨,雲蒸霧起。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金星洞銘:寶山南麓鳳左翅,驚雷劃石逋虯起,凝陰噓堅出怪瑋。是生神草肖蒼虺,離離赤志挾脊尾,飛流丹石決癕痏。金星非實特取似,施及山石亦見謂,凡名相因皆此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又見《咸淳臨安志》卷二九,《西湖游覽志》卷七,雍正《西湖志》卷五,民國《杭州府志》卷二○。:凡原作几,」」:據集甲卷二○改。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二九,《古文集成》卷四八,《文章類選》卷一八,《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七,《宋稗類鈔》卷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洗玉池銘:世忽不踐,以用爲急。秦漢以還,龜玉道熄。六器僅存,五瑞莫輯。趙璧婦玩,魯璜盗竊。鼠亂鄭璞,鵲抵晋棘。維伯時父,吊古啜泣。道逢玉人,解驂推食。劍璏鏚珌,錯落其室。既獲拱寶,遂空四壁。哀此命世,久就淪蟄。時節沐浴,以幸斯石。孰推是心,施及王國。如伯時父,瑯然環玦。援手之勞,終睨莫拾。得喪在我,匪玉欣戚。仲和父銘之,維以詠德。 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錦綉萬花谷》前集卷六,《東坡禪喜集》卷四,《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一四,光緒《武昌府志》卷九,民國《廬山志》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菩薩泉銘:并叙:陶偘爲廣州刺史,有漁人每夕見神光海上,以白偘。偘使跡之,得金像。視其款識,阿育王所鑄文殊師利像也。初送武昌寒溪寺。及偘遷荊州,欲以像行,人力不能動。益以牛車三十乘,乃能到舩。舩復沒,遂以還寺。其後惠遠法師迎像歸廬山,了無艱礙。山中世以二僧守之。會昌中,詔毀天下寺,二僧藏像錦繡谷。比釋教復興,求像不可得,而谷中至今有光景,往往發見,如峨眉五臺所見。蓋遠師文集載處士張文逸之文,及山中父老所傳如此。今寒溪少西數百步,別爲西山寺,有泉出於嵌竇間,色白而甘,號菩薩泉,人莫知其本末。建昌李常謂余,豈昔像之所在乎?且屬余爲銘。銘曰:,:像在廬阜,宵光爥天。旦朝視之,寥寥空山。誰謂寒溪,尚有斯泉。盍往鑑之,文殊了然。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三,《咸淳臨安志》卷二三,《西湖游覽志》卷二,名山勝概記,《明一統志》卷三八,萬曆《杭州府志》卷二二,《古今圖書集成》坤輿典卷三四,乾隆《浙江通志》卷九,雍正《西湖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六一泉銘:并叙:歐陽文忠公將老,自謂六一居士。予昔通守錢塘,見公於汝陰而南。公曰::西湖僧惠勤甚文,而長於詩,吾昔爲山中樂三章以贈之。》:子間於民事,求人於湖山間而不可得,則盍往從勤乎?予到官三日,訪勤於孤山之下,抵掌而論人物。曰::公,天人也。人見其暫寓人間,而不知其乘雲馭風歷五嶽而跨滄海也。此邦之人,以公不一來爲恨。公麾斥八極,何所不至,雖江山之勝,莫適爲主,而奇麗秀絶之氣,常爲能文者用,故吾以謂西湖蓋公几案間一物耳。勤語雖幻怪,而理有實然者。明年,公薨,予哭於勤舍。又十八年,予爲錢塘守,則勤亦化去久矣。訪其舊居,則弟子二仲在焉,畫公與勤之像,事之如生。舍下舊無泉,予未至數月,泉出講堂之後,孤山之趾,汪然溢流,甚白而甘。即其地,鑿巖架石爲室。二仲謂余::師聞公來,出泉以相勞苦,公可無言乎?乃取勤舊語,推本其意,名之曰六一泉。且銘之曰:,:泉之出也,去公數千里,後公之沒,十有八年,而名之曰六一,不幾於誕乎?曰::君子之澤,豈獨五世而已,蓋得其人,則可至於百傳。嘗試與子登孤山而望吳越,歌山中之樂而飲此水,則公之遺風餘烈,亦或見於斯泉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八代文鈔》第二九册,《西湖游覽志》卷二,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坤輿典卷三四,《淵鑑類函》卷三一,雍正《西湖志》卷五,民國《杭州府志》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參寥泉銘:并叙:余謫居黄,參寥子不遠數千里從余於東城,留期年。嘗與同遊武昌之西山,夢相與賦詩,有寒食清明石泉槐火之句,」、「語甚美,而不知其所謂。其後七年,余出守錢塘,參寥子在焉。明年,卜智果精舍居之。又明年,新居成,而余以寒食去郡,實來告行。舍下舊有泉,出石間,是月又鑿石得泉,加冽。參寥子擷新茶,鑽火煮泉而瀹之,笑曰::是見于夢九年,衛公之爲靈也久矣。坐人皆悵然太息,有知命無求之意。乃名之參寥泉,爲之銘曰:,:在天雨露,在地江湖。皆我四大,滋相所濡。偉哉參寥,彈指八極。退守斯泉,一謙四益。余晚聞道,夢幻是身。真即是夢,夢即是真。石泉槐火,九年而信。夫求何神,實弊汝神。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二八三,《古文集成》卷四八,《方輿勝覽》卷三五,《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外集卷一九、別集卷一○,《山堂肆考》卷一三○,《文編》卷五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五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古今游名山記》卷一三,名山勝概記,《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二○,雍正《廣東通志》卷二二○,同治《韶州府志》卷二五,《聽雨樓法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九成臺銘:韶陽太守狄咸新作九成臺,玉局散吏蘇軾爲之銘,曰:,:自秦并天下,滅禮樂,韶之不作,》:蓋千三百二十有三年。其器存,其人亡,則韶既已隱矣,》:而況於人器兩亡而不傳。雖然,韶則亡矣,》:而有不亡者存。蓋常與日月寒暑晦明風雨並行於天地之間。世無南郭子綦,則耳未嘗聞地籟也,而況得聞於天。使耳聞天籟,則凡有形有聲者,皆吾羽旄干戚管磬匏絃。嘗試與子登夫韶石之上,舜峰之下,望蒼梧之𦕈莽,九疑之聯綿。覽觀江山之吐吞,草木之俯仰,鳥獸之鳴號,衆竅之呼吸,往來唱和,非有度數而均節自成者,非韶之大全乎!》:上方立極以安天下,人和而氣應,氣應而樂作,則夫所謂簫韶九成,》:來鳳鳥而舞百獸者,既已粲然畢陳于前矣。建中靖國元年正月一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聖宋文海》卷八,《永樂大典》卷五三四五,隆慶《潮陽縣志》卷一五,《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四○,乾隆《揭陽縣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遠遊庵銘:并叙:吴復古子野,吾不知其何人也。徒見其出入人間,若有求者,而不見其所求。不喜不憂,不剛不柔,不惰不修,吾不知其何人也。昔司馬相如有言::列仙之儒,居山澤間,形容甚癯。意甚鄙之,乃取屈原遠遊作大人賦,》》:其言宏妙,不遣而放。今子野行於四方十餘年矣,而歸老於南海之上,必將俯仰百世,奄忽萬里,有得於屈原之遠遊者,》:故以名其庵而銘之。曰:,:悲哉世俗之迫隘也,願從子而遠遊。子歸不來,而吾不往,使罔象乎相求。問道於屈原,借車於相如,忽焉不自知歷九疑而過崇丘。宛兮相逢乎南海之上,踞龜而食蛤蜊者必子也。庶幾爲我一笑而少留乎?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雲臥紀談,《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五三,《東坡禪喜集》卷四,同治《韶州府志》卷二六,光緒《曲江縣志》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蘇程庵銘:并引:程公庵,南華長老辯公爲吾表弟程德孺作也。吾南遷過之,更其名曰蘇程,且銘之曰:,:辯作庵,寶林南。程取之,不爲貪。蘇後到,住者三。蘇既住,程則去。一彈指,三世具。如我説,無是處。百千燈,同一光。一塵中,兩道場。齊説法,不相妨。本無通,安有礙。程不去,蘇亦在。各遍滿,無雜壞。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至寶齋書法》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谷庵銘:孔公之堂名虚白,蘇子堂後作圓屋。堂雖白矣庵自黑,知白守黑名曰谷。谷庵之中空無物,非獨無應亦無荅,洞然神光照毫髮。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夕庵銘:與晝皆作,霧散毛脉。夜氣既歸,肝膽是宅。我銘夕庵,惟以照寂。八萬四千,忽然而一。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桄榔庵銘:并叙:東坡居士,謫于儋耳,無地可居,偃息于桄榔林中,摘葉書銘,以記其處。,:九山一區,帝爲方輿。神尻以遊,孰非吾居。百柱屓屭,萬瓦披敷。上棟下宇,不煩兵夫。日月旋繞,風雨掃除。海氛瘴霧,吞吐吸呼。蝮蛇魑魅,出怒入娛。習若堂奧,雜處童奴。東坡居士,強安四隅。以動寓止,以實託虛。放此四大,還於一如。東坡非名,岷峨非廬。須𩬊不改,示現毗盧。無作無止,無欠無餘。生謂之宅,死謂之墟。三十六年,吾其捨此,跨汗漫而遊鴻濛之都乎?《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又見《聖宋文海》卷八,《輿地紀勝》卷一二五,《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五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正德《瓊臺志》卷二五,《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八三。:日月旋繞,風雨掃除八字原脫,據外集卷二二補。》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皇朝文鑑》卷七三,《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三,《文章軌範》卷七,《崇古文訣》卷二五,《古文集成》卷四八,《吳都文粹》卷四,《方輿勝覽》卷五三,《古今事文類聚》新集卷一、別集卷三二,《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二、續集卷五六,《秘笈新書》卷一,《山堂肆考》卷一三○,《文章類選》卷一八,《文編》卷五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五三,《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七,《名世文宗》卷二七,《汴京遺蹟志》卷八,正德《莘縣志》卷一○,《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二五五,雍正《河南通志》卷五一,嘉慶《東昌府志》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三槐堂銘:并叙:天可必乎?賢者不必貴,仁者不必壽。天不可必乎?仁者必有後。二者將安取衷哉!:吾聞之申包胥曰::人衆者勝天,天定亦能勝人。世之論天者,皆不待其定而求之,故以天爲茫茫。善者以怠,惡者以肆,盗蹠之壽,孔顔之厄,此皆天之未定者也。松栢生於山林,其始也困於蓬蒿,厄於牛羊,而其終也,貫四時閲千歲而不改者,其天定也。善惡之報,至於子孫,而其定也久矣。吾以所見所聞所傳聞考之,而其可必也審矣。國之將興,必有世德之臣,厚施而不食其報,然後其子孫能與守文太平之主共天下之福。故兵部侍郎晉國王公顯於漢周之際,歷事太祖太宗,文武忠孝,天下望以爲相,而公卒以直道不容於時。蓋嘗手植三槐於庭曰::吾子孫必有爲三公者。」:已而其子魏國文正公相真宗皇帝於景德祥符之間,朝廷清明天下無事之時,享其福祿榮名者十有八年。今夫寓物於人,明日而取之,有得有否。而晉公修德於身,責報於天,取必於數十年之後,如持左券,交手相付。吾是以知天之果可必也。吾不及見魏公,而見其子懿敏公,以直諫事仁宗皇帝,出入侍從將帥三十餘年,位不滿其德。天將復興王氏也歟?何其子孫之多賢也。世有以晉公比李棲筠者,其雄才直氣,真不相上下,而棲筠之子吉甫,其孫德裕,功名富貴,略與王氏等,而忠信仁厚,不及魏公父子。由此觀之,王氏之福蓋未艾也。懿敏公之子鞏與吾遊,好德而文,以世其家。吾是以録之。銘曰:,:嗚呼休哉!:魏公之業,與槐俱萌。封植之勤,必世乃成。既相真宗,四方砥平。歸視其家,槐陰滿庭。吾儕小人,朝不及夕。相時射利,皇卹厥德。庶幾僥倖,不種而穫。不有君子,其何能國。王城之東,晉公所廬。鬱鬱三槐,惟德之符。嗚呼休哉!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嘉靖《青州府志》卷七,二補堂法書北宋:蘇軾:文:Article:山堂銘:并叙:熙寧九年夏六月,大雨,野人來告故東武城中溝瀆圮壞,出亂石無數。取而儲之,因守居之北墉爲山五,成,列植松栢桃李其上,且開新堂北向,以遊心寓意焉。其銘曰:,:誰裒斯堅,土伯所儲。潦流發之,神以畀予。因廡爲堂,踐城爲山。有喬蒼蒼,俯仰百年。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容齋續筆》卷一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三,《秘笈新書》卷一二,《記纂淵海》卷五六,《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四二三,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一五,乾隆《河南府志》卷七九,乾隆《孟縣志》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德威堂銘:并叙:元祐之初,詔起太師潞公於洛,命以重事。公惟仁宗英宗神考三聖委倚之重,、:不敢以既老爲辭,杖而造朝。期年,乃求去。詔曰::昔西伯善養老,而太公自至。魯穆公無人子思之側,則長者去之。公自爲謀則善矣,獨不爲朝廷惜乎?又曰::唐太宗以干戈之事,尚能起李靖於既老。而穆宗文宗以燕安之際,不能用裴度於未病。治亂之效,於斯可見。公讀詔聳然,不敢言去,蓋復留四年。天下無事,朝廷奠安,乃力請而歸。公之在朝也,契丹使耶律永昌劉霄來聘,軾奉詔館客,與使者入覲,望見公殿門外,卻立改容,曰::此潞公也耶?所謂以德服人者。問其年,曰::何壯也!」:軾曰::使者見其容,未聞其語,其綜理庶務,酬酢事物,雖精練少年有不如。貫穿古今,洽聞強記,雖專門名家有不逮。使者拱手,曰::天下異人也。」:公既歸洛,西羌首領有温谿心者,請於邊吏,願獻良馬於公。邊吏以聞,詔聽之。公心服天下,至於四夷。書曰:》:德威惟畏,德明惟明。世所以守伯夷之典,用臯陶之法者,以其德也。若夫非德之威,雖猛而人不畏;:非德之明,雖察而人不服。公修德於几席之上,而其威折衝於萬里之外。退居於家,而人望之如在廊廟,可不謂德威乎,公之子及爲河陽守,公將往臨之。吏民喜甚,自洛至三城,歡呼之聲相屬。及作堂以待公,而請銘於軾,乃榜之曰德威,而銘之曰:,:德威惟畏,德明惟明。惟師潞公,展也大成。公在洛師,崧洛有光。駕言三城,河流不揚。願公百年,子孫千億。家于兩河,日見顔色。西戎來朝,祇慄公門。豈惟兩河,四方其訓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永樂大典》卷七二三九,《東坡禪喜集》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清隱堂銘:已去清隱,而老崇慶。崇慶亦非,何者爲正。清者其行,隱者其言。非彼非此,亦非中間。在清隱時,念念不住。今既情忘,本無住處。八萬四千,劫火洞然。但隨他去,何處不然。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方輿勝覽》卷四六,《輿地紀勝》卷四三,嘉慶《高郵州志》卷一一下北宋:蘇軾:文:Article:四達齋銘:並引:高郵使君趙晦之,作齋東園,户牖四達,因以名之。眉山蘇軾過而爲之銘,曰:,:有藏於中,必諜於外。惟慢與謹,皆盜之誨。孰如此間,空洞無物。戶牗闔開,廓焉四達。擊去盜易,使無盜難。我無可攘,以守則完。趙侯無心,得法赤谿。四出其齋,以達民迷。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五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古文奇賞》卷二一,名山勝概記,嘉靖《真定府志》卷一七,《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一九,同治《畿輔通志》卷一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雪浪齋銘:並引:予於中山後圃得黑石,白脉,如蜀孫位孫知微所畫石間奔流,盡水之變。又得白石曲陽,爲大盆以盛之,激水其上,名其室曰雪浪齋云。,:盡水之變蜀兩孫,與不傳者歸九原。異哉駮石雪浪翻,石中乃有此理存。玉井芙蓉丈八盆,伏流飛空漱其根。東坡作銘豈多言,四月辛酉紹聖元。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三,《永樂大典》卷二五三六,嘉靖《惠州志》卷一六,《東坡禪喜集》卷四,乾隆《歸善縣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思無邪齋銘:並叙:東坡居士問法於子由。子由報以佛語,曰::本覺必明,無明明覺。居士欣然,有得於孔子之言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夫有思皆邪也,無思則土木也,吾何自得道,其惟有思而無所思乎?於是幅巾危坐,終日不言,明目直視,而無所見,攝心正念,而無所覺。於是得道,乃名其齋曰思無邪,而銘之曰:,:大患緣有身,無身則無病。廓然自圜明,鏡鏡非我鏡。如以水洗水,二水同一浄。浩然天地間,惟我獨也正。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夢齋銘:並叙:至人無夢。或曰::高宗武王孔子皆夢,、佛亦夢,夢不異覺,覺不異夢,夢即是覺,覺即是夢,此其所以爲無夢也歟?衛玠問夢於樂廣,廣對以想,曰::形神不接而夢,此豈想哉?對曰::因也。」:或問因之説。東坡居士曰::世人之心,依塵而有,未嘗獨立也。塵之生滅,無一念住。夢覺之間,塵塵相授。數傳之後,失其本矣。則以爲形神不接,豈非因乎?人有牧羊而寢者,因羊而念馬,因馬而念車,因車而念蓋,遂夢曲蓋鼓吹,身爲王公。夫牧羊之與王公,亦遠矣。想之所因,豈足怪乎?居士始與芝相識於夢中,旦以所夢求而得之,今二十四年矣,而五見之。每見輒相視而笑,不知是處之爲何方,今日之爲何日,我爾之爲何人也。題其所寓室曰夢齋,而子由爲之銘,曰:,:法身充滿,處處皆一。幻身虛妄,所至非實。我觀世人,生非實中。以寤爲正,以寐爲夢。忽寐所遇,執寤所遭。積執成堅,如丘山高。若見法身,寤寐皆非。知其皆非,寤寐無爲。遨遊四方,齋則不遷。南北東西,法身本然。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東坡禪喜集》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談妙齋銘:南華老翁,端静簡潔。浮雲掃盡,但掛孤月。吾宗伯固,通亮英發。大圭不琢,天驥超絶,室空無有,獨設一榻。空毗耶城,奔走竭蹶。二士共談,必説妙法。彈指千偈,卒無所説。有言皆幻,無起不滅。問我何爲,鏤冰琢雪。人人造語,一一説法。孰知東坡,非問非答。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東坡禪喜集》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澹軒銘:以船撑船船不行。以鼓打鼓鼓不鳴。子欲察味而辨色,何不坐於澹軒之上,出澹語以問澹叟,則味自味,而色自形。吾然後知澹叟之不淡,蓋將盡口眼之變,而起無窮之争。其自謂叢林之一害,豈虚名也哉?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皇朝文鑑》卷七三,《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三○,《永樂大典》卷一一六一九,《文編》卷五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五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名山勝概記,康熙《鳳陽府志》卷三九,《古今圖書集成》考工典卷一○七,道光《阜陽府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擇勝亭銘:維古潁城,因潁爲隍。倚舟干門,美哉洋洋。如淮之甘,如漢之蒼。如洛之温,如浚之凉。可侑我客,可流我觴。我欲即之,爲館爲堂。近水而構,夏潦所襄。遠水而築,邈焉相望。乃作斯亭,筵楹欒梁。鑿枘交設,合散靡常。赤油仰承,青幄四張。我所欲往,一夫可將。與水升降,除地布牀。可使杜蕢,洗觶而揚。可使莊周,觀魚而忘。可使逸少,祓禊而祥,可使太白,泳月而狂。既薺我荼,亦醪我漿。既濯我纓,亦浣我裳。豈獨臨水,無適不臧。春朝花郊,秋夕月場。無脛而趨,無翼而翔。敝又改爲,其費易償。榜曰擇勝,名實允當。維古至人,不留一方。虚白爲室,無可爲鄉。神馬凥輿,孰爲輪箱。流行坎止,雖觸不傷。居之無盗,中靡所藏。去之無戀,如所宿桑。豈如世人,生短慮長。尺宅不治,寸田是荒。錫瓦銅雀,石門阿房。俯仰變滅,與生俱亡。我銘斯亭,以砭世盲。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乾隆《歸善縣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惠州李氏潛珍閣銘:襲九淵之神龍,沕淵潛以自珍。雖無心於求世,亦擇勝而棲神。蔚鵝城之南麓,擢仙李之芳根。因石阜以庭宇,跨飲江之鼇黿。岌飛簷與鐵柱,插清江之奫淪。眩古潭之百尺,涵萬象於瑤琨。耿月魄以終夜,湛天容之方春。信蒼蒼之非色,極深遠而自然。疑貝闕與珠宮,有玉函之老人。予南征其萬里,友魚鰕與蛭螾。逝將去而反顧,託江流以投文。悼此江之獨西,歎妙意之不陳。逮公子之東歸,寓此懷於一樽。雖神龍之或殺,終不殺之爲仁。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三五,《山堂肆考》卷一三○,《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一二三,《八瓊石金石補正》卷一一一,績語堂碑録,《山左金石志》卷一八,《濟南金石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真相院釋迦舍利塔銘:〔一〕 並叙:洞庭之南,有阿育王塔,分葬釋迦如來舍利。嘗有作大施會出而浴之者,緇素傳捧,涕泣作禮。有比丘竊取其三,色如含桃,大如薏苡,將寘之他方,爲衆生福田。久而不能,以授白衣方子明。元豐三年,軾之弟轍謫官高安,子明以畀之。七年,軾自齊安蒙恩徙臨汝,過而見之。八年,移守文登,召爲尚書禮部郎。過濟南長清真相院,僧法泰方爲塼塔十有三層,峻峙蟠固,人天鬼神所共瞻仰,而未有以葬。軾默念曰::予弟所寶釋迦舍利,意將止於此耶?昔予先君文安主簿贈中大夫諱洵,先夫人武昌太君程氏,皆性仁行廉,崇信三寶,捐館之日,追述遺意,捨所愛作佛事,雖力有所止,而志則無盡。自頃憂患,廢而不舉將二十年矣。復廣前事,庶幾在此。泰聞踊躍,明年來請於京師。探篋中得金一兩,銀六兩,使歸求之衆人,以具棺槨。銘曰:,:如來法身無有邊,化爲舍利示人天。偉哉有形斯有年,紫金光聚飛爲煙。惟有堅固百億千,輪王阿育願力堅。役使空界鬼與仙,分置衆剎奠山川。棺槨十襲閟精圜,神光晝夜發層巔。誰其取此智且權,佛身普現衆目前。昏者坐受遠近遷,冥行黑月墮坎泉。分身來化會有緣,流轉至此誰使然。並包齊魯窮海壖,懭悍柔淑冥愚賢。願持此福達我先,生生世世離垢纏。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五三,嘉靖《漢陽府志》卷一○,《東坡禪喜集》卷四,《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一一五,《楚寶》卷三九,同治《大別山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大别方丈銘:閉目而視,目之所見,冥冥蒙蒙。掩耳而聽,耳之所聞,隱隱隆隆。耳目雖廢,見聞不斷,以摇其中。孰能開目,而未嘗視,如鑑寫容?孰能傾耳,而未嘗聽,如穴受風?不視而見,不聽而聞,根在塵空。湛然虛明,遍照十方,地獄天宮。蹈冒水火,出入金石,無往不通。我觀大別,三門之外,大江方東。東西萬里,千溪百谷,爲江所同。我觀大別,方丈之內,一燈常紅。門閉不開,光出于隙,曄如長虹。問何爲然,笑而不答,寄之盲聾。但見龐然,秀眉月面,純漆點瞳。我作銘詩,相其木魚,與其鼓鐘。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東坡禪喜集》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石塔戒衣銘:石塔得三昧,初從戒定入。是故常寶護,登壇受戒衣。吾聞得道人,一物不可留。云何此法衣,補緝成百衲。諸法念念逝,此衣非昔衣。此法無生滅,衣亦無壞者。振此無塵衣,洗此無垢人。壞則隨他去,是故終不壞。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南安軍常樂院新作經藏銘:佛以一口,而説千法。千佛千口,則爲幾説。我法不然,非千非一。如百千燈。共照一室。雖各徧滿,不相壞雜。咨爾學者,云何覽閲。自非正眼,表裏洞達。已受將受,則相陵奪。惟囘屢空,無所不悅。是名耳順,亦號莫逆。以此轉經,有轉無竭。道人山居,僻介楚越。常樂我靜,一食破衲。達磨耶藏,勤苦建設。我無一錢,檀波羅密。施此法水,以灌爾睫。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九,《方輿勝覽》卷三四,康熙《羅浮山志會編》卷一四,《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一二三,雍正《廣東通志》卷二二九,乾隆《博羅縣志》卷一三,光緒《廣州府志》卷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廣州東莞縣資福寺舍利塔銘:並叙:自有生人以來,人之所爲見於世者,何可勝道。其鼓舞天下,經緯萬世,有偉於造物者矣。考其所從生,實出於一念。巍乎大哉,是念也,物復有烈於此者乎?是以古之真人,以心爲法,自一身至一世界,自一世界至百千萬億世界,於屈信臂頃,作百千萬億變化,如佛所言,皆真實語,無可疑者。至於持身厲行,練精養志,或乘風而仙,或解形而去,使枯槁之餘,化爲金玉,時出光景,以作佛事者,則多有矣。其見伏去來,皆有時會,非偶然者。予在惠州,或示予以古舍利,狀若覆盂,圓徑五寸,高二寸,重二斤二兩,外密而中疎,其理如芭蕉,舍利生其中無數,五色具備,意必真人大士之遺體。蓋腦之在顱中,顱亡而腦存者。予曰::是當以施僧,與衆共之,藏私家非是。其人難之。適有東莞資福長老祖堂來惠州,見而請之,曰::吾方建五百羅漢閣,壯麗甲於南海,舍利當栖我閣上。則以犀帶易之。有自京師至者,得古玉璧,試取以薦舍利,若合符契。堂喜,遂並璧持去,曰::吾當以金銀琉璃爲窣堵波,置閣上。銘曰:,:真人大士何所修,心精妙明舍九州。此身性海一浮漚,委蛻如遺不自收。戒光定力相烝休,結爲寶珠散若旒。流行四方獨此留,帶犀微矣何足酬。璧來萬里端相投,我非與堂堂非求。共作佛事知誰由,瑞光一起三千秋,永照南海通羅浮。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東坡七集·後集》卷一八,《八代文鈔》第二九册,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惠州官葬暴骨銘:有宋紹聖二年,官葬暴骨于是。是豈無主?仁人君子斯其主矣。東坡居士銘其藏曰:,:人耶?天耶?隨念而徂。有未能然,宅此枯顱。後有君子,無廢此心。陵谷變壞,復棺衾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端溪紫蟾蜍硯銘:蟾蜍爬沙到月窟,隱避光明入巖骨。琢磨黝赬出尤物,雕龍淵懿傾澥渤。《春渚紀聞》卷九。:何薳謂此硯腹有古篆玉溪生山房五字,『」:云是李義山遺硯。」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乾隆《博羅縣志》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鐵橋銘:維鐵在冶,五金之堅。藏精於地,受質於天。日用攸需,能人則然。匪釜無食,匪耜無田。利用者兵,皇武用宣。未聞爲橋,橋涉於川。茫茫南海,浴日浮天。蛟鱷之窟,蛇龍之淵。洪濤巨浪,駭波泊沿。易橋爲舍,以淑羣賢。 全宋文卷一九八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端硯銘:其色温潤,其制古樸。何以致之,石渠秘閣。改封即墨,蘭□列爵。永宜寶之,書香是托。蘇軾。,按:桐城縣博物館藏。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仁宗皇帝御書頌:並叙:天禧中,仁宗皇帝在東宫。故太傅鄧國張文懿公諱士遜爲太子諭德,帝親書十二字以賜之,曰寅亮天地,弼余一人,又曰日新其德。」:公之曾孫假承務郎臣欽臣,以屬翰林學士臣蘇軾爲之頌二篇。,:其一曰::天地不言,付之人君。明其德刑,物自秋春。人君無心,屬之輔弼。信其賞罰,身爲衡石。惟天惟君,與相爲三。孰能俛仰?其德不慚。於皇仁宗,恭己無爲。以天爲心,以民爲師。其相鄧公,履信思順。天下頌之,以退爲進。壽考百年,以沒元身。嗚呼休哉!:寅亮天地,弼余一人。,:其二曰::聖人如天,時殺時生。君子如水,因物賦形。天不違仁,水不失平。惟一故新,惟新故一。一故不流,新故無斁。伊尹暨湯,咸有一德。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孰知此言,若出一人。小臣稽首,敬頌遺墨。嗚呼休哉,日新其德。,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又見宋刊本《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一,《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四六,《翰苑新書》後集上卷一八,《山堂肆考》卷五四,《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九,乾隆《贛州府志》卷九。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玉海》卷三四,《淵鑑類函》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英宗皇帝御書頌:嘉祐中,太常博士周秉,以文行選爲諸王記室,宗室之賢者多愛敬之。時英宗皇帝龍潛藩邸,嘗賜秉手書,其家寶之。臣過曲江,見其孫袁州司法參軍超,出以示臣。謹稽首再拜,爲之頌曰:,:雲漢之章,融爲慶雲,結爲甘露。融而不睎,結而不散,以壽冒其子孫。,:建中靖國元年月日臣蘇某記。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東坡禪喜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醉僧圖頌:人生得坐且穩坐,劫劫地走覓什麽。今年且屙東禪屎,明年去拽西林磨。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石恪畫維摩頌:我觀衆工工一師,人持一藥療一病。風勞欲寒氣欲暖,肺肝胃腎更相克。挾方儲藥如丘山,卒無一藥堪施用。有大醫王拊掌笑,謝遣衆工病隨愈。問大醫王以何藥,還是衆工所用者。我觀三十二菩薩,各以意談不二門。而維摩詰默無語,三十二義一時墮。我觀此義亦不墮,維摩初不離是説。譬如油蠟作燈燭,不以火點終不明。忽見默然無語處,三十二説皆光焰。佛子若讀維摩經,》:當作是念爲正念。我觀維摩方丈室,能受九百萬菩薩。三萬三千師子坐,皆悉容受不迫迮。又能分布一鉢飯,饜飽十方無量衆。斷取妙喜佛世界,如持鍼鋒一棗葉。云是菩薩不思議,住大解脫神通力。我觀石子一處士,麻鞋破帽露兩肘。能使筆端出維摩,神力又過維摩詰。若云此畫無實相,毗耶城中亦非實。佛子若作維摩像,應作此觀爲正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又見《東坡禪喜集》卷一。:三希堂石刻頌作贊。」」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樂邦文類》卷五,《咸淳臨安志》卷七九,居士傳,《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一,《東坡禪喜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阿彌陀佛頌:並叙:錢塘圓照律師,普勸道俗歸命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眉山蘇軾敬捨亡母蜀郡太君程氏遺留簪珥,命工胡錫采畫佛像,以薦父母冥福。謹再拜稽首而獻頌曰:,:佛以大圓覺,充滿河沙界。我以顛倒想,出沒生死中。云何以一念,得往生凈土。我造無始業,本從一念生。既從一念生,還從一念滅。生滅滅盡處,則我與佛同。如投水海中,如風中鼓槖。雖有大聖智,亦不能分別。願我先父母,與一切衆生。在處爲西方,所遇皆極樂。人人無量壽,無往亦無來。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東坡禪喜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釋迦文佛頌:並引: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蘇軾,爲亡妻同安郡君王氏閏之,請奉議郎李公麟敬畫釋迦文佛及十大弟子。元祐八年十一月十一日,設水陸道場供養。軾拜手稽首而作頌曰:,:我願世尊,足指按地。三千大千,凈琉璃色。其中衆生,靡不解脫。如日出時,眠者皆作。如雷震時,蟄者皆動。同證無上,永不退轉。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至大《金陵新志》卷一一下,《東坡事類》卷六,《東坡禪喜集》卷一,《金陵梵剎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觀世音菩薩頌:並引:金陵崇因禪院長老宗襲,自以衣鉢造觀世音像,極相好之妙。余南遷過而禱焉,曰::吾北歸當復過此,而爲之頌。建中靖國元年五月日,自海南歸至金陵。乃作頌曰:,:慈近乎仁,悲近乎義。忍近乎勇,憂近乎智。四者似之,而卒非是。有大圓覺,平等無二。無冤故仁,無親故義。無人故勇,無我故智。彼四雖近,有作有止。此四本無,有取無匱。有二長者,皆樂檀施。其一大富,千金日費。其一甚貧,百錢而已。我説二人,等無有異。吁觀世音,凈聖大士。徧滿空界,挈攜天地。大解脫力,非我敢議。若其四無,我亦如此。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東坡禪喜集》卷一,康熙《禺峽山志》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八大阿羅漢頌:有跋:蜀金水張氏,畫十八大阿羅漢。軾謫居儋耳,得之民間。海南荒陋,不類人世,此畫何自至哉!:久逃空谷,如見師友,乃命過躬易其裝標,設燈塗香果以禮之。張氏以畫羅漢有名唐末,蓋世擅其藝。今成都僧敏行,其玄孫也,梵相奇古,學術淵博,蜀人皆曰::此羅漢化生其家也。」:軾外祖父程公,少時游京師,還,遇蜀亂,絶糧不能歸,困臥旅舍。有僧十六人往見之,曰::我,公之邑人也。各以錢二百貸之,公以是得歸,竟不知僧所在。公曰::此阿羅漢也。」:歲設大供四。公年九十,凡設二百餘供。今軾雖不親覩至人,而困厄九死之餘,鳥言卉服之間,獲此奇勝,豈非希闊之遇也哉?乃各即其體像,而窮其思致,以爲之頌。,:第一尊者,結跏正坐,蠻奴側立。有鬼使者,稽顙於前,侍者取其書通之。頌曰:,:月明星稀,孰在孰亡。煌煌東方,惟有啓明。咨爾上座,及阿闍黎。代佛出世,惟大弟子。,:第二尊者,合掌趺坐,蠻奴捧牘於前。老人發之,中有琉璃器,貯舍利十數。頌曰:,:佛無滅生,通塞在人。墻壁瓦礫,誰非法身。尊者歛手,不起於坐。示有敬耳,起心則那。,:第三尊者,抹烏木養和,正坐。下有白沐猴獻果,侍者執盤受之。頌曰:,:我非標人,人莫吾識。是雪衣者,豈具眼隻。方食知獻,何愧於猿。爲語柳子,勿憎王孫。,:第四尊者,側坐,屈三指答胡人之問。下有蠻奴捧函,童子戲捕龜者。頌曰:,:彼問云何,計數以對。爲三爲七,莫有知者。雷動風行,屈信指間。汝觀明月,在我指端。,:第五尊者,臨淵濤,抱膝而坐。神女出水中,蠻奴受其書。頌曰:,:形與道一,道無不在。天宮鬼府,奚往而礙。婉彼奇女,躍於濤瀧。神馬凥輿,攝衣從之。,:第六尊者,右手支頤,左手拊穉師子。顧視侍者,擇瓜而剖之。頌曰:,:手拊雛猊,目視瓜獻。甘芳之意,若達於面。六塵並入,心亦徧知。即此知者,爲大摩尼。,:第七尊者,臨水側坐。在龍出焉,吐珠其手中。胡人持短錫杖,蠻奴捧鉢而立。頌曰:,:我以道眼,爲傳法宗。爾以願力,爲護法龍。道成願滿,見佛不怍。盡取玉函,以畀思邈。,:第八尊者,抱膝而坐,加肘其上。侍者汲水過前,有神人涌出於地,捧槃獻寶。頌曰:,:爾以捨來,我以慈受。各獲其心,寶則誰有。視我如爾,取與則同。我爾福德,如四方空。,:第九尊者,食已襆鉢,持數珠,誦呪而坐。下有童子,構火具茶,又有埋筒注水蓮池中者。頌曰:,:飯食巳異,襆鉢而坐。童子茗供,吹籥發火。我作佛事,淵乎妙哉。空山無人,水流花開。,:第十尊者,執經正坐。有仙人侍女焚香於前。頌曰:,:飛仙玉潔,侍女雲眇。稽首炷香,敢問至道。我道大同,有覺無修。豈不長生,非我所求。,:第十一尊者,趺坐焚香。侍者拱手,胡人捧函而立。頌曰:,:前聖後聖,相喻以言。口如布穀,而意莫傳。鼻觀寂如,諸根自例。孰知此香,一炷千偈。,:第十二尊者,正坐入定枯木中。其神騰出於上,有大蟒出其下。頌曰:,:默坐者形,空飛者神。二俱非是,孰爲此身?佛子何爲,懷毒不已。願解此相,問誰縛爾。,:第十三尊者,倚杖垂足側坐。侍者捧函而立,有虎過前,有童子怖匿而竊窺之。頌曰:,:是與我同,不噬其妃。一念之差,墮此髬髵。導師悲愍,爲爾顰歎。以爾猛烈,復性不難。,:第十四尊者,持鈴杵,正坐誦呪。侍者整衣於右,胡人橫短錫跪坐於左。有虬一角,若仰訴者。頌曰:,:彼髯而虬,長跪自言。特角亦來,身移怨存。以無言音,誦無説法。風止火滅,無相仇者。,:第十五尊者,鬚眉皆白,袖手趺坐。胡人拜伏於前,蠻奴手持拄杖,侍者合掌而立。頌曰:,:聞法最先,事佛亦久。耄然衆中,是大長老。薪水井臼,老矣不能。摧伏魔軍,不戰而勝。,:第十六尊者,橫如意趺坐。下有童子發香篆,侍者注水花盆中。頌曰:,:盆花浮紅,篆煙繚青。無問無答,如意自橫。點瑟既希,昭琴不鼓。此間有曲,可歌可舞。,:第十七尊者,臨水側坐,仰觀飛鶴。其一既下集矣,侍者以手拊之。有童子提竹籃,取果實投水中。頌曰:,:引之浩茫,與鶴皆翔。藏之幽深,與魚皆沉。大阿羅漢,入佛三昧。俯仰之間,再拊海外。,:第十八尊者,植拂支頤,瞪目而坐。下有二童子,破石榴以獻。頌曰:,:植拂支頤,寂然跏趺。尊者所游,物之初耶。聞之於佛,及吾子思。名不用處,是未發時。,:佛滅度後,閻浮提衆生剛狠自用,莫肯信入。故諸賢聖皆隱不現,獨以像設遺言,提引未悟,而峨眉五臺盧山天台猶出光景變異,、使人了然見之。軾家藏十六羅漢像,每設茶供,則化爲白乳,或凝爲雪花桃李芍藥,僅可指名。或云::羅漢慈悲深重,急於接物,故多現神變。儻其然乎?今於海南得此十八羅漢像,以授子由弟,使以時修敬,遇夫婦生日,輒設供以祈年集福,並以前所作頌寄之。子由以二月二十日生,其婦德陽郡夫人史氏,以十一月十七日生。是歲中元日題。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枯骨觀頌:李伯時爲柳仲遠畫枯骨觀,蘇子瞻頌之。,:這箇在這裏,那箇那裏去。終待乞伊來,大家做一處。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東坡禪喜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黄檗答子由頌:六月二十日:子由問黄檗長老疾云:》:五藴皆非四大空,身心河嶽盡圓融。病根何處容他住,日夜還將藥石攻。不知黃檗如何答。東坡老僧代云:,:有病宜須藥石攻,寒時火燭熱時風。病根既是無容處,藥石還同四大空。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答孔君頌:夢中投井,入半而止。出入不能,本非住處。我今何爲,自此作苦。忽然夢覺,身在牀上。不知向來,本元無井。不應復作,出入住想。道無深淺,亦無遠近。見物失空,空未嘗滅。物去空現,亦未嘗生。應當正遠,作如是觀。《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又見《東坡禪喜集》卷一。:孔後原有子字,」」:據外集卷二三刪。》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二,《東坡禪喜集》卷一,萼輝堂法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魚枕冠頌:瑩净魚枕冠,細觀初何物。形氣偶相值,忽然而爲魚。不幸遭網罟,剖魚而得枕。方其得枕時,是枕非復魚。湯火就模範,巉然冠五岳。方其爲冠時,是冠非復枕。成壞無窮已,究竟亦非冠。假使未變壞,送與無髮人。簪導無所施,是名爲何物。我觀此幻身,已作露電觀。而況身外物,露電亦無有。佛子慈閔故,願受我此冠。若見冠非冠,即知我非我。五濁煩惱中,清凈常歡喜。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欒城後集》卷五《代李樵臥帳頌》引,《古今圖書集成》考工典卷二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州李樵卧帳頌:問李巖老,何必居此。愛護鐵牛,障欄佛子。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桂酒頌:並叙:禮曰:》:喪有疾,飲酒食肉,必有草木之滋焉。薑桂之謂也。古者非喪食,不徹薑桂。楚辭曰:》:奠桂酒兮椒漿。」:是桂可以爲酒也。本草:》:桂有小毒,而菌桂牡桂皆無毒,大略皆主温中,利肝腑氣,殺三蟲,輕身堅骨,養神發色,使常如童子,療心腹冷疾,爲百藥先,無所畏。陶隱居云::仙經,》:服三桂,以蔥涕合雲母,烝爲水。而孫思邈亦云::久服,可行水上。此輕身之效也。吾謫居海上,法當數飲酒以禦瘴,而嶺南無酒禁。有隱者,以桂酒方授吾,釀成而玉色,香味超然,非人間物也。東坡先生曰::酒,天祿也。其成壞美惡,世以兆主人之吉兇,吾得此,豈非天哉!故爲之頌,以遺後之有道而居夷者。其法蓋刻石置之羅浮鐵橋之下,非忘世求道者莫至焉。其詞曰:,:中原百國東南傾,流膏輸液歸南溟。祝融司方發其英,沐日浴月百寶生。水娠黃金山空青,丹砂晝㬠珠夜明。百卉甘辛角芳馨,旃檀沈水乃公卿。大夫芝蘭士蕙蘅,桂君獨立冬鮮榮。無所懾畏時靡爭,釀爲我醪淳而清。甘終不壞醉不酲,輔安五神伐三彭。肌膚渥丹身毛輕,冷然風飛罔水行。誰其傳者疑方平,教我常作醉中醒。《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又見康熙《羅浮山志全編》卷一四,乾隆《博羅縣志》卷一三,光緒《惠州府志》卷二三。:原校::晝㬠一作晨暾。」」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三七,《東坡禪喜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食豆粥頌:道人親煮豆粥。大衆齊念般若。》:老夫試挑一口,已覺西家作馬。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東坡禪喜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禪戲頌:已熟之肉,無復活理。投在東坡無礙羹釜中,有何不可?問天下禪和子,且道是肉是素,喫得是喫不得是?大奇大奇,一盌羹,勘破天下禪和子。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東坡禪喜集》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東坡羹頌:並引:東坡羹,蓋東坡居士所煮菜羹也。不用魚肉五味,有自然之甘。其法以菘若蔓菁若蘆菔若薺,、:揉洗數過,去辛苦汁。先以生油少許塗釜緣及一瓷盌,下菜沸湯中。入生米爲糝,及少生薑,以油盌覆之,不得觸,觸則生油氣,至熟不除。其上置甑,炊飯如常法,既不可遽覆,須生菜氣出盡乃覆之。羹每沸涌。遇油輒下,又爲盌所壓,故終不得上。不爾,羹上薄飯,則氣不得達而飯不熟矣。飯熟羹亦爛可食。若無菜,用瓜茄,皆切破,不揉洗,入罨,熟赤豆與稉米半爲糝。餘如煮菜法。應純道人將適廬山,求其法以遺山中好事者。以頌問之:,:甘苦嘗從極處回,醎酸未必是鹽梅。問師此箇天真味,根上來麼塵上來?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永樂大典》卷八八四一,《東坡禪喜集》卷三,《全蜀藝文志》卷四五,民國《華陽縣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油水頌:熙寧元年七月二十八日,元叔設食嘉祐,謁長老,觀佛牙。趙郡蘇軾爲之頌曰:,:水在油中,見火則起。油水相搏,水去油住。湛然光明,不知有火。在火能定,由水凈故。若不經火,油水同定。非真定故,見火復起。,按:《外集》卷二三「祐」後有「院」字。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猪肉頌:净洗鍋,少著水,柴頭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時他自美。黄州好猪肉,價賤如泥土。貴人不肯喫,貧人不解煮。早晨起來打兩椀,飽得自家君莫管。,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東交門箴:漢武帝爲竇太主置酒宣室,使謁者引納董偃。東方朔以謂有斬罪三,安得入宣室。上爲更置酒北宫而引偃,從東司馬門而前,更無譏焉。作東交門箴:》::上所好惡,民實趨之。風俗厚薄,君實驅之。道之以正,民俗罔中。唱之以淫,實煩有從。帝於館陶,在齊文姜。矧董外人,干國亂常。既不能戮,反以爲好。予飲予燕,宣室是傲。偉彼臣朔,辟戟趨陛。鬻拳是效,剛而有禮。改館徹饌,北宮東門。雖曰從諫,東交實存。維藩維戚,禮法遂恣。延及齊民,惟上所使。昔在季孫,賞盜以邑。魯遂多盜,而罔敢詰。矧茲王宮,姦人是納。昭示來世,有慙斯闔。蕢也揚觶,杜舉得名。殿檻勿輯,直臣是旌。人孰無過,過而勿貳。宣室東交,實同名異。,按:《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又見於蘇過《斜川集》卷六。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養老篇:軟蒸飯,爛煮肉。温美湯,厚氈褥。少飲酒,惺惺宿。緩緩行,雙拳曲。虚其心,實其腹。喪其耳,忘其目。久久行,金丹熟。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竹坡老人詩話》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明上人頌:一:字字覓奇險,節節累枝葉。咬嚼三十年,轉更無交涉。 全宋文卷一九八六,《竹坡老人詩話》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與明上人頌:二:衝口出常言,法度法前軌。人言非妙處,妙處在於是。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七,《古今圖書集成》經籍典卷一九九,乾隆《鎮江府志》卷四九,光緒《丹陽縣志》卷三三,舊鈔《吳氏族譜》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延州來季子贊:并叙:魯襄公十二年,吴子壽夢卒。延州來季子,其少子也,以讓國聞於諸侯,則非童子矣。至哀公十年冬,楚令尹子期伐陳,季子救陳,謂子期曰::二君不務德而力争諸侯,民何罪焉?我請退,以爲子名,務德而安民。乃還。時去壽夢卒,蓋七十七年矣,而能千里將兵,季子何其壽而康也。然其卒不書於春秋。》:哀公之元年,吴王夫差敗越於夫椒,句踐使大夫種因太宰嚭以行成於吳,吳王許之,子胥諫不聽,則吳之亡形成矣。季子觀樂於魯,知列國之廢興於百年之前,方其救陳也,去吳之亡十三年耳,而謂季子不知,可乎?闔廬之自立也,曰::季子雖至,不吾廢也。是季子德信於吳人,而言行於其國也。且帥師救陳,不戰而去之,以爲敵國名,則季子之於吳,蓋亦少專矣。救陳之明年,而子胥死。季子知國之必亡,而終無一言於夫差,知言之無益也。夫子胥以闔廬霸,而夫差殺之如皂隸,豈獨難於季子乎!:烏乎悲夫,吾是以知夫差之不道,至於使季子不敢言也。蘇子曰::延州來季子張子房,皆不死者也。江左諸人好談子房季札之賢,有以也夫。此可與知者論,難與俗人言也。作延州來季子贊曰:》::泰伯之德,鍾於先生。棄國如遺,委蛻而行。坐閲春秋,幾五之二。古之真人,有化無死。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皇朝文鑑》卷七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七,《邵氏聞見後録》卷一六,《容齋隨筆》卷四,《唐宋名賢確論》卷五,《歷代名賢確論》卷四五,《永樂大典》卷二四○八,《文章類選》卷一七,《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九,隆慶《海州志》卷一○,嘉慶《兗州府志》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二疏圖贊:惟天爲健,而不干時。沈潜剛克,以燮和之。於赫漢高,以智力王。凛然君臣,師友道喪。孝宣中興,以法馭人。殺蓋韓楊,、:蓋三良臣。先生憐之,振袂脱屣。使知區區,不足驕士。此意莫陳,千載於今。我觀畫圖,涕下沾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夢作司馬相如求畫贊:并叙:夜夢嚴君平司馬相如揚子雲合席而坐。、:子雲曰::長卿久欲求公作畫贊。」:余辭以罪戾之餘,久廢筆硯。子雲懇祈不獲已爲之。既成,子雲戲余曰::三賦果足以重趙乎?」:余曰::三賦足以重趙,則子之太玄果足以重趙乎?》爲之一笑而散。其贊曰:,:長卿有意,慕藺之勇。言還故鄉,閭里是聳。景星鳳凰,以見爲寵,煌煌三賦,可使趙重。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七,《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八,《永樂大典》卷一○三一,《文章類選》卷一七,《山堂肆考》卷一三○,《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四,《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九,《八代文鈔》第二九册,《闕里志》卷一七,《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二六,乾隆《兗州府志》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孔北海贊:并叙:文舉以英偉冠世之資,師表海内,意所予奪,天下從之,此人中龍也。而曹操陰賊險狠,特鬼蜮之雄者耳。其勢决不兩立,非公誅操,則操害公,此理之常。而前史乃謂公負其高氣,志在靖難,而才疎意廣,訖無成功,此蓋當時奴婢小人論公之語。公之無成,天也。使天未欲亡漢,公誅操如殺狐兔,何足道哉!:世之稱人豪者,才氣各有高庳,然皆以臨難不懼,談笑就死爲雄。操以病亡,子孫滿前而咿嚶涕泣,留連妾婦,分香賣履,區處衣物,平生姦僞,死見真性。世以成敗論人物,故操得在英雄之列,而公見謂才疎意廣,豈不悲哉!:操平生畏劉備,而備以公知天下有己爲喜,天若胙漢,公使備,備誅操無難也。予讀公所作楊四公贊,》:歎曰::方操害公,復有魯國一男子慨然爭之,公庶幾不死。乃作孔北海贊曰:》::晉有羯奴,盜賊之靡。欺孤如操,又羯所恥。我書春秋,》:與齊豹齒。文舉在天,雖亡不死。我宗若人,尚友千祀。視公如龍,視操如鬼。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髑髏贊:黄沙枯髑髏,本是桃李面。而今不忍看,當時恨不見。業風相鼓轉,巧色美倩盼。無師無眼禪,看便成一片。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歷代名賢確論》卷八四,《唐宋名賢確論》卷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四,《八代文鈔》第二九册,乾隆《鳳翔府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西平畫贊:以吾觀,西平王。提孤軍,自北方。赴行在,走懷光。斬朱泚,如反掌。及其後,帥鳳翔。與隴右,瞰河湟。兵益振,謀既臧。終不能,取尋常。墮賊計,困平涼。卒罷兵,仆三將。誰之咎?在廟堂。斬馬劍,誅延賞。爲葅醢,不足償。覽遺像,涕泗滂。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醉吟先生畫贊:黄金㪷,碧玉壺。足踏東流水,目送西飛鳧。擁髻顧影者,真子干之侍妾;:奮髯直眎者,非列仙之臞儒。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皇朝文鑑》卷七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八,《崇古文訣》卷二五,《鶴林玉露》卷一,《文章類選》卷一七,《文編》卷三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四,《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九,《四續古文奇賞》卷二九,《名世文宗》卷二七,《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九,《古今圖書集成》人事典卷二四,乾隆《虎邱山志》卷二四,乾隆《曹州府志》卷二○,道光《蘇州府志》卷一三八,道光《鉅野縣志》卷一七,《曹南文獻録》卷七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元之畫像贊:并叙:傳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余常三復斯言,未嘗不流涕太息也。如漢汲黯蕭望之李固,、:吴張昭,唐魏鄭公狄仁傑,皆以身徇義,招之不來,麾之不去,正色而立於朝,則豺狼狐貍,自相吞噬,故能消禍於未形,救危於將亡。使皆如公孫丞相張禹胡廣,、:雖累千百,緩急豈可望哉!:故翰林王公元之,以雄文直道,獨立當世,足以追配此六君子者。方是時,朝廷清明,無大姦慝。然公猶不容於中,耿然如秋霜夏日,不可狎玩,至於三黜以死。有如不幸而處於衆邪之間,安危之際,則公之所爲,必將驚世絶俗,使斗筲穿窬之流,心破膽裂,豈特如此而已乎?始余過蘇州虎丘寺,見公之畫像,想其遺風餘烈,願爲執鞭而不可得。其後爲徐州,而公之曾孫汾爲兗州,以公墓碑示余,乃追爲之贊,以附其家傳云。,:維昔聖賢,患莫己知。公遇太宗,允也其時。帝欲用公,公不少貶。三黜窮山,之死靡憾。咸平以來,獨爲名臣。一時之屈,萬世之信。紛紛鄙夫,亦拜公像。何以占之,有泚其顙。公能泚之,不能已之。茫茫九原,愛莫起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皇朝文鑑》卷七五,《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八,《觀瀾文集》乙集卷二三,《名臣碑傳琬琰集》卷二八,《古今事文類聚》遺集卷一三,《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七三,《宋元學案補遺》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仲儀真贊:并叙:孟子曰:》:所謂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又曰::爲政不難,不得罪於巨室。巨室之所慕,一國慕之;:一國之所慕,天下慕之。夫所謂世臣者,豈特世禄之人,而巨室者,豈特侈富之家也哉?蓋功烈已著於時,德望已信於人,譬之喬木,封殖愛養,自拱把以至於合抱者,非一日之故也。平居無事,商功利,課殿最,誠不如新進之士。至於緩急之際,决大策,安大衆,呼之則來,揮之則散者,惟世臣巨室爲能。余嘉祐中,始識懿敏王公於成都,其後從事於岐,而公自許州移鎮平涼。方是時,虜大舉犯邊,轉運使攝帥事,與副總管議不合,軍無紀律,邊人大恐,聲搖三輔。及聞公來,吏士踴躍傳呼,旗幟精明,鼓角讙亮,虜即日解去。公至,燕勞將佐而已。余然後知老臣宿將,其功用蓋如此。使新進之士當之,雖有韓白之勇,良平之奇,豈能坐勝默成如此之捷乎?熙寧四年秋,余將往錢塘,見公於私第佚老堂,飲酒至暮。論及當世事,曰::吾老矣,恐不復見,子厚自愛,無忘吾言。既去二年而公薨。又六年,乃作公之真贊,以遺其子鞏。詞曰:,:堂堂魏公,配命召祖。顯允懿敏,維周之虎。魏公在朝,百度維正。懿敏在外,有聞無聲。高明廣大,宜公宜相。如木百圍,宜宮宜堂。天既厚之,又貴富之。如山如河,維安有之。彼窶人子,既陋且寒。終勞永憂,莫知其賢。曷不觀此,佩玉劍履。晉公之孫,魏公之子。,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九,《文編》卷三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四,《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定國真贊:温然而澤者,道人之腴也。凛然而清者,詩人之癯也。雍容委蛇者,貴介之公子。而短小精悍者,游俠之徒也。人何足以知之,此皆其膚也。若人者,泰不驕,困不撓,而老不枯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九,《文編》卷三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四,《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九,道光《續增高郵州志》第五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秦少游真贊:以君爲將仕也,其服野,其行方。以君爲將隱也,其言文,其神昌。置而不求君不即,即而求之君不藏。以爲將仕將隱者,皆不知君者也,蓋將挈所有而乘所遇,以游於世,而卒反於其鄉者乎?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大正真贊:賢哉徐子,温文而毅。儒不亂法,俠不犯忌。求之古人,尚論其世。登唐减漢,三國之士。我非北海,安識子義。願觀伯符,擥戟爲戲。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九,《文章類選》卷一七,《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九,《古文真寶後集》卷一○,嘉慶《慶雲縣志》末附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端叔真贊:龍眠居士畫李端叔,東坡老人贊之曰:,:須髮之拳然,眉宇之淵然,披胸腹之掀然,以爲可得而見歟?則漠乎其無言。以爲不可得而見歟?則已見畫於龍眠矣。嗚呼,其將爲既琢之玉,以役其天乎?其將爲不雨之雲,以抱其全乎?抑將游戲此世,而時出於兩者之間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元華子真贊:方口而髯,秀眉覆顴。示我其華,我識其元。我來從之,目擊道存。我有陋室,茅茨采椽。灑掃庭户,窗牖廓然。虚空無人,願受我言。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二五三六,乾隆《歸善縣志》卷四,光緒《惠州府志》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思無邪丹贊:飲食之精,草木之華。集我丹田,我丹所家。我丹伊何?鈆汞丹砂。客主相守,如巢養鵶。培以戊己,耕以赤蛇。化以丙丁,滋以河車。乃根乃株,乃實乃華。晝煉於日,赫然丹霞。夜浴於月,皓然素葩。金丹自成,曰思無邪。,:此贊信筆直書,不加點定,殆是天成,非以意造也。紹聖元年十月二十日。,按:《良方》作「用物之精」。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六觀堂贊:我觀衆生,念念爲人。晝不見心,夜不見身。佛言如夢,非想非因。夢中常覺,孰爲形神?我觀衆生,終日疑怖。土偶不然,無𭁹礙故。佛言如幻。永離愛惡。飢餐畫餅,無有是處。我觀衆生,起滅不停。以是爲故,乃有死生。佛言如泡,泡本無成。能壞能成,雖佛不能。我觀衆生,顛倒已久。以光爲無,以影爲有。佛言光影,我亦舉手。從此永斷,日中狂走。我觀衆生,同游露中。對面不見,衣沾眼蒙。佛言如露,一照而通。蒙者既滅,照者亦空。我觀衆生,神通自在。於電光中,建立世界。佛言如電,言發意會。佛與衆生,了無雜壞。垂慈老人,嘗作是觀。自一至六,六生千萬。生故無窮,一故不亂。東坡無口,孰爲此贊?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古今事文類聚》後集卷二一,《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一,《廬山紀事》卷一一,康熙《西江志》卷二○○,同治《廬山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石恪三笑圖贊:彼三士者,得意忘言。盧胡一笑,其樂也天。嗟此小童,麋鹿狙猿。爾各何知,亦復粲然。萬生紛綸,何鄙何妍。各笑其笑,未知孰賢?,:近於士人家見石恪畫此圖,三人皆大笑,至於冠服衣履手足皆有笑態。其後三小童,罔測所謂,亦復大笑。世間侏儒觀優,而或問所見,則曰::長者豈欺我哉!」:此畫正類此。寫呈欽之兄,想亦當捧腹絶倒,撫掌胡盧,冠纓索絶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觀瀾文集》甲集卷六,《古今事文類聚》後集卷三九,《古今合璧事類》別集卷八三,《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四,《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顧愷之畫黄初平牧羊圖贊:先生養生如牧羊,放之無何有之鄉。止者自止行者行,先生超然坐其旁。挾策讀書羊不亡,化而爲石起復僵。流涎磨牙笑虎狼,先生指呼羊服箱。號稱雨工行四方,莫隨上林芒屩郎,齅門舐地尋鹽湯。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皇朝文鑑》卷七五,《古今事文類聚》後集卷三六,《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別集卷七六,《山堂肆考》卷二一七,《文編》卷七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九,《古今圖書集成》禽蟲典卷五九,《詩學圓機活法大成》卷二四,《淵鑑類函》卷三七九,乾隆《諸城縣志》卷一四,光緒《京口山水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膠西蓋公堂照壁畫贊:并引:陸探微畫師子在潤州甘露寺,李衛公鎮浙西所留者。筆法奇古,絶不類近世。予爲甘露寺詩有云破板陸生畫,青猊戲盤跚,上有二天人,揮手如翔鸞,筆墨雖欲盡,典刑垂不刊者也。熙寧九年十一月十五日,命工摹置膠西蓋公堂中,且贊之云:,:高其目,仰其鼻,奮髯吐舌威見齒。舞其足,前其耳,左顧右盼喜見尾。雖猛而和蓋其戲,置之高堂護燕几。啼呼顛沛走百鬼,嗟乎妙哉古陸子。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文編》卷三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韓幹畫馬贊:韓幹之馬四。其一在陸,驤首奮鬣,若有所望,頓足而長鳴。其一欲涉,尻高首下,擇所由濟,跼蹐而未成。其二在水,前者反顧,若以鼻語,後者不應,欲飲而留行。以爲廐馬也,則前無羈絡,後無箠策;:以爲野馬也,則隅目聳耳,豐臆細尾,皆中度程。蕭然如賢大夫貴公子,相與解帶脫帽,臨水而濯纓。遂欲高舉遠引,友麋鹿而終天年,則不可得矣。蓋優哉游哉,聊以卒歲而無營。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皇朝文鑑》卷七五,《古今事文類聚》卷三八,《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別集卷八一,《玉海》卷一四七,《古今圖書集成》禽蟲典卷九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九馬圖贊:并叙:長安薛君紹彭,家藏曹將軍九馬圖,》:杜子美所爲作詩者也,拳毛師子二駿在焉。作九馬圖贊:》::牧者萬歲,繪者惟霸。甫爲作誦,偉哉九馬。姚宋廟堂,李郭治兵。帝下毛龍,以馭羣英。我思開元,今爲幾日。筋骨應圖,至三萬疋。云何寂寥,跬步山川。負鹽拘磨,淚濕九泉。牝牡驪黃,自以爲至。駮其一毛,棄我千里。蹏齧是乘,脂蠟其鞭。道阻且長,喟其永歎。 全宋文卷一九八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三馬圖贊:并引:元祐初,上方閉玉門關,謝遣諸將。太師文彥博宰相呂大防范純仁建遣諸生游師雄行邊,、:飭武備。師雄至熙河,蕃官包順請以所部熟戶除邊患,師雄許之,遂禽猾羌大首領鬼章青宜結以獻。百官皆賀,且遣使告永裕陵。時西域貢馬,首高八尺,龍顱而鳳膺,虎脊而豹章。出東華門,入天駟監,振鬣長鳴,萬馬皆瘖,父老縱觀,以爲未始見也。然上方恭默思道,八駿在庭,未嘗一顧。其後圉人起居不以時,馬有斃者,上亦不問。明年,羌溫溪心有良馬,不敢進,請於邊吏,願以餽太師潞國公,詔許之。蔣之奇爲熙河帥,西蕃有貢駿馬汗血者。有司以爲非入貢歲月,留其使與馬於邊。之奇爲請,乞不以時入。事下禮部。軾時爲宗伯,判其狀云::朝廷方卻走馬以糞,正復汗血,亦何所用。事遂寢。於時兵革不用。海內小康,馬則不遇矣,而人少安。軾嘗私請於承議郎李公麟,畫當時三駿馬之狀,而使鬼章青宜結效之,藏於家。紹聖四年三月十四日,軾在惠州,謫居無事,因閲舊書畫,追思一時之事,而歎三馬之神駿,乃爲之贊曰:,:吁鬼章,世悍驕。奔貳師,走嫖姚。今在廷,服虎貂。效天驥,立內朝。八尺龍,神超遙。若將西,燕昆瑤。帝念民,乃下招。籋歸雲,逝房妖。《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又見《皇朝文鑑》卷七五,《觀瀾文集》丙集卷一四,《玉海》卷一四九,《古今事文類聚》新集卷一三,《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二九,《翰苑新書》前集卷一七,《文編》卷三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九,《經濟類編》卷九八,《清河畫舫録》卷八下,《古今圖書集成》禽蟲典卷九四。:飭原作敕,」」:據真跡改。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潭六馬圖贊:六馬異態,以似爲妍。畫師何從,得所以然。相彼癢者,舉脣見咽。方其癢時,槁木萬錢。絡以金玉,非爲所便。烏乎,各適其適,以全吾天乎?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八,《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四,《八代文鈔》第二九册,乾隆《河南府志》卷七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郭忠恕畫贊:并叙:右張夢得所藏郭忠恕畫山水屋木一幅。忠恕字恕先,以字行,洛陽人。少善屬文,及史書小學,通九經。七歲舉童子。漢湘陰公辟從事,與記室董裔争事,謝去。周祖召爲周易博士。》:國初與監察御史符昭文争忿朝堂,貶乾州司户,秩滿,遂不仕。放曠岐雍陝洛間,、逢人無貴賤,口稱猫。遇佳山水,輒留旬日。或絶粒不食,盛夏暴日中無汗,大寒鑿冰而浴。尤善畫,妙於山水屋木。有求者,必怒而去。意欲畫,即自爲之。郭從義鎮岐下,延止山亭,設絹素粉墨於坐。經數月,忽乘醉就圖之一角,作遠山數峰而已,郭氏亦寶之。岐有富人子,喜畫,日給淳酒,待之甚厚。久乃以情言,且致匹素,恕先爲畫小童持線車放風鳶,引線數丈滿之。富家子大怒,遂絶。時與役夫小民入市肆飲食,曰::吾所與游,皆子類也。太宗聞其名,召赴闕,館於內侍省押班竇神興舍。恕先長髯而美,忽盡去之。神興驚問其故。曰::聊以効顰。」:神興大怒。除國子監主簿,出,館於太學,益縱酒肆言時政,頗有謗讟。語聞,決杖配流登州。至齊州臨清,謂部送吏曰::我逝矣。」:因掊地爲穴,度可容面,俯窺焉而卒,藁葬道左。後數月,故人欲改葬,但衣衾存焉,蓋尸解也。贊曰:,:長松攙天,蒼壁插水。憑欄飛觀,縹緲誰子。空蒙寂歷,煙雨滅沒。恕先在焉,呼之或出。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丹淵集》附録,《文編》卷三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四,《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三七,乾隆《鹽亭縣志》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石室先生畫竹贊:并叙:與可,文翁之後也。蜀人猶以石室名其家,而與可自謂笑笑先生。蓋可謂與道皆逝,不留於物者也。顧嘗好畫竹,客有贊之者曰:,:先生閒居,獨笑不已。問安所笑,笑我非爾。物之相物,我爾一也。先生又笑,笑所笑者。笑笑之餘,以竹發妙。竹亦得風,夭然而笑。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文與可畫贊:友人文與可既殁十四年,見其遺墨於吕元鈞之家,嗟歎之餘,輒贊之:,:竹寒而秀,木瘠而壽,石醜而文,是爲三益之友。粲乎其可接,邈乎其不可囿。我懷斯人,嗚呼,其可復覯也!:《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又見《丹淵集》附録,《鶴林玉露》卷一,《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三七,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壯陶閣書畫録》卷四。:木瘠::右引作竹瘦。」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丹淵集》附録,《文編》卷三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四,《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九,乾隆《鹽亭縣志》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文與可畫墨竹屏風贊:與可之文,其德之糟粕。與可之詩,其文之毫末。詩不能盡,溢而爲書,變而爲畫,皆詩之餘。其詩與文,好者益寡。有好其德如好其畫者乎?悲夫!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丹淵集》附録,《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八,《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三七,《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九○,乾隆《鹽亭縣志》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戒壇院文與可畫墨竹贊:風梢雨籜,上傲冰雹。霜根雪節,下貫金鐵。誰爲此君,與可姓文。惟其有之,是以好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皇朝文鑑》卷七五,《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三,《文編》卷三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四,《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三七,乾隆《鹽亭縣志》卷六,《淵鑑類函》卷一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文與可飛白贊:嗚呼哀哉,與可豈其多好,好奇也歟?抑其不試故藝也?始余見其詩與文,又得見其行草篆隸也,以爲止此矣。既没一年,而復見其飛白。美哉多乎,其盡萬物之態也。霏霏乎其若輕雲之蔽月,翻翻乎其若長風之卷斾也。猗猗乎其若遊絲之縈柳絮,𮕹𮕹乎其若流水之舞荇帶也。離離乎其遠而相屬,縮縮乎其近而不隘也。其工至於如此,而余乃今知之,則余之知與可者固無幾,而其所不知者蓋不可勝計也。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丹淵集》附録,《補續全蜀藝文志》卷三七,乾隆《鹽亭縣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文與可枯木贊:怪木在廷,枯柯北走。窮猿投壁,驚雀入牖。居者蒲氏,畫者文叟。贊者蘇子,觀者如流。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九,《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伯時所畫沐猴馬贊:吾觀沐猴,以馬爲戲。至使此馬,竊銜詭轡。沐猴宜馬,真虚言爾。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救月圖贊:癡蟇臠肉,睥睨天目。偉哉黑龍,見此蛇服。蟇死月明,龍反其族。乘雲上天,雨我百穀。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捕魚圖贊:荇秀水暖,龜魚出戲。怒蛙無朋,寂寞鼓吹。孰謂魚樂,强羸相屠。去是哆口,以完長鬚。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皇朝文鑑》卷七五,《文編》卷三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九,嘉靖《惠州志》卷一六,《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一九八,康熙《曲陽縣志》卷一○,康熙《羅浮山志全編》卷一四,乾隆《博羅縣志》卷一三,道光《直隸州志》卷二一,光緒《惠州府志》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偃松屏贊:并引:余爲中山守,始食北嶽松膏,爲天下冠。其木理堅密,瘠而不瘁,信植物之英烈也。謫居羅浮山下,地煖多松,而不識霜雪,如高才勝人生綺紈家,與孤臣孽子有間矣。士踐憂患,安知非福。幼子過從我南來,畫寒松偃蓋爲護首小屏。爲之贊曰:,:燕南趙北,大茂之麓。天僵雪峰,地裂冰谷。凜然孤清,不能無生。生此偉奇,北方之精。蒼皮玉骨,磽磽齾齾。方春不知,沍寒秀發。孺子介剛,從我炎荒。霜中之英,以洗我瘴。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三禽圖贊:瓦盎粒食,於何不有。巢林一枝,何苦而鬬。,:剥啄清音,發於高深。决然驚起,翠羽在林。,:俛而飲,仰而嚥。海運鵬摶,吾亦無羨。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采日月華贊:每日采日月華時,不能誦得古人呪語,以意撰數句云:,:我性真有,是身本空。四大合成,與天地通。如蓮芭蕉,萬竅玲瓏。無道不入,有光必容。曈曈太陽,凡火之雄。湛湛明月,衆水之宗。我爾法身,何所不充。不足則取,有餘則供。取予無心,唯道之公。各忘其身,與道俱融。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記纂淵海》卷四四,《古今合璧事類》別集卷五五,《山堂肆考》卷二○三,《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六八,《淵鑑類函》卷三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石菖蒲贊:并叙:本草:》:菖蒲,味辛温無毒,開心,補五臟,通九竅,明耳目。久服輕身不忘,延年益心智,高志不老。注云::生石磧上穊節者,良。生下濕地大根者,乃是昌陽,不可服。韓退之進學解云:》:訾醫師以昌陽引年,欲進其稀苓。不知退之即以昌陽爲菖蒲耶,抑謂其似是而非不可以引年也?凡草木之生石上者,必須微土以附其根,如石韋石斛之類,雖不待土,然去其本處,輒槁死。惟石菖蒲并石取之,濯去泥土,漬以清水,置盆中,可數十年不枯。雖不甚茂,而節葉堅瘦,根須連絡,蒼然於几案間,久而益可喜也。其輕身延年之功,既非昌陽之所能及。至於忍寒苦,安澹泊,與清泉白石爲伍,不待泥土而生者,亦豈昌陽之所能髣髴哉?余游慈湖山中,得數本,以石盆養之,置舟中。間以文石,石英璀璨芬郁,意甚愛焉。顧恐陸行不能致也,乃以遺九江道士胡洞微,使善視之。余復過此,將問其安否。贊曰:,:清且泚,惟石與水,託於一器,養非其地,瘠而不死,夫孰知其理。不如此,何以輔五藏而堅髮齒?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古今事文類聚》別集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文勛篆贊:世人篆字,隸體不除。如浙人語,終老帶吴。安國用筆,意在隸前。汲冢魯壁,周鼓秦山。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小篆般若心經贊:草隸用世今千載,少而習之手所安。如舌於言無揀擇,終日應對惟所問。忽然使作大小篆,如正行走值墻壁。縱復學之能粗通,操筆欲下仰尋索。譬如鸚鵡學人語,所習則能否則默。心存形聲與點畫,何暇復求字外意。世人初不離世間,而欲學出世間法。舉足動念皆塵垢,而以俄頃作禪律。禪律若可以作得,所不作處安得禪。善哉李子小篆字,其間無篆亦無隸。心忘其手手忘筆,筆自落紙非我使。正使怱怱不少暇,倏忽千百初無難。稽首般若多心經,》:請觀何處非般若。》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僧伽贊:盲人有眼不自知,忽然見日喜而舞。非謂日月有在亡,實自慶我眼根在。泗濱大士誰不見,而有熟視不見者。彼豈無眼業障故,以知見者皆希有。若能便作希有見,從此成佛如反掌。傳摹世間千萬億,皆自大士法身出。麻田供養東坡贊,見者無數悉成佛。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樂邦文類》卷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九二,乾隆《上元縣志》卷二六,《金陵梵剎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阿彌陀佛贊:蘇軾之妻王氏,名閏之,字季章,年四十六。元祐八年八月一日,卒於京師。臨終之夕,遺言捨所受用,使其子邁迨過爲畫阿彌陀像。、:紹聖元年六月九日,像成,奉安於金陵清涼寺。贊曰:,:佛子在時百憂繞,臨行一念何由了。口誦南無阿彌陀,如日出地萬國曉。何況自捨所受用,畫此圓滿天日表。見聞隨喜悉成佛,不擇人天與蟲鳥。但當常作平等觀,本無憂樂與壽夭。丈六全身不爲大,方寸千佛夫豈小。此心平處是西方,閉眼便到無魔嬈。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藥師琉璃光佛贊:并引:佛弟子蘇籥,與其妹德孫,病久不愈。其父過母范氏供養祈禱藥師琉璃光佛,遂獲痊損。其大父軾,特爲造畫尊像,敬拜稽首,爲之贊曰:,:我佛出現時,衆生無病惱。世界悉琉璃,大地皆藥草。我今衆穉孺,仰佛如翁媼。面頤既圓平,風末亦除掃。弟子籥與德,前世衲衣老。敬造世尊像,壽命仗佛保。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西湖游覽志》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傅大士贊:善慧執板,南泉作舞。借我門槌,爲君打鼓。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應夢觀音贊:稽首觀音,宴坐寶石。忽忽夢中,應我空寂。觀音不來,我亦不往。水在盆中,月在天上。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静安縣君許氏繡觀音贊:太岳之裔,邑於静安。學道求心,妙湛自觀。觀觀世音,凛不違顔。三年之後,心法自圓。聞思修王,如日現前。心識其容,口莫能言。發於六用,以所能傳。自手達鍼,自鍼達線。爲鍼幾何,巧歷莫算。鍼若是佛,佛當千萬。若其非佛,此相曷緣?孰融此二,爲不二門?拜手敬贊,東坡老人。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繡佛贊:凡作佛事,各以所有。富者以財,壯者以力。巧者以技,辯者以言。若無所有,各以其心。見聞隨喜,禮拜贊歎。曾未及彼,一鍼之勞。而其獲報,等無有二。若復緣此,得度成佛。則此繡者,乃是導師。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一,《東坡禪喜集》卷二,嵩嶽文志續補,《説嵩》卷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國寺浴室院六祖畫贊:并叙:予嘉祐初舉進士,館於興國浴室老僧德香之院。浴室之南有古屋,東西壁畫六祖像。其東,刻木爲樓閣堂宇以障之,不見其全,而西壁三師,皆神宇靖深,中空外夷,意非知是道者不能爲此。書其上曰::蜀僧令宗筆。予初不聞宗名,而家有僞蜀待詔丘文播筆,畫相似,殆不可辨。曰::宗豈師播者耶?」:已而問諸蜀父老。曰::文播,漢州人,弟曰文曉,而令宗其異父弟,或曰其表弟也。皆善畫山水人物竹石,其品在黃筌句龍爽之間。而文播之子仁慶,尤長於花實羽毛,蜀人趙昌所師者。予去三十一年,而中書舍人彭君器資,亦館於是。予往見之,則院中人無復識予者。獨主僧惠汶,蓋當時堂上侍者,然亦老矣。導予觀令宗畫,則三祖依然尚在蔭翳間。予與器資相顧太息。汶曰::嘻,去是也何有。乃徙置所謂樓閣堂宇者,北向而出之,六師相視,如言如笑,如以法相授。都人聞之,觀者日衆,汶乃作欄楯以護之。而器資請余爲贊之,曰:,:少林傃壁,不以爲礙。彌天同輦,不以爲泰。稽首六師,昔晦今明。不去不來,何損何增。俯仰屈信,三十一年。我雖日化,其孰能遷之?,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能改齋漫録》卷八,《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四○,《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題王靄畫如來出山相贊:頭鬅鬙,耳卓朔。適從何處來,碧色眼有角。明星未出萬家閑,外道天魔猶奏樂。錯不錯。安得無上菩提,成正等覺?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嘉靖《尤溪志》卷六,《廬山紀事》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東林第一代廣惠禪師真贊:忠臣不畏死,故能立天下之大事。勇士不顧生,故能立天下之大名。是人於道亦未也,特以義重而身輕。然猶所立如此,而况於出三界,了萬法,不生不老,不病不死,應物而無情者乎?堂堂總公,僧中之龍,呼吸爲雲,噫欠爲風。且置是事,聊觀其一戲。蓋將拊掌談笑不起於坐,而使廬山之下,化爲梵釋龍天之宫。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一尊者:正坐斂眉,扼腕立拂。問此大士,爲言爲默。默如雷霆,言如墻壁。非言非默,百祖是式。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二尊者:旃檀非烟,火亦無香。是從何生,俯仰在亡。彈指贊歎,善思念之。是一炷香,是天人師。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三尊者:我觀西方,度無量國。諸佛陀耶,在我掌握。右顧曄然,汝則皆西。隨我所印,識道不迷。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四尊者:袖手不言,跏趺終日。兩眉雖舉,六用皆寂。寂不爲身,動不爲人。天作時雨,山川出雲。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五尊者:掌中浮圖,舍利所宅。放大光明,照十方刹。櫝而藏之,了無見聞。衆所發心,與佛皆存。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六尊者:手中竹根,所指如意。云何不動,無意可指。食已宴坐,便腹果然。是中空洞,以受世間。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七尊者:梵書旁行,俛首注視。不知有經,而況字義。佛子云何,飽食晝眠。勤苦功用,諸佛亦然。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八尊者:衆生顛倒,爲物所轉。我轉是珠,以一貫萬。過現不住,未則未來。舉珠示人,孰爲輪迴?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九尊者:柏子庭際,正覺妙慧。悟最上乘,了第一義。爲大摩尼,傳雞足衣。示現虛寂,端坐俛眉。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十尊者:半肩磨衲,爲誰緩頰。彼以誠叩,此緣問答。佛意玄微,有覺無爲。肉眼執着,捧函捕龜。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十一尊者:幻體有累,法身無着。幻法兩忘,圓明寥廓。以大願力,援諸有情。見聞悉人,真妄一真。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十二尊者:長江皎潔,可鑑毛髮。師心水心,一般奇絶。目寓波中,意若擾龍。真機掣電,微妙玄通。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十三尊者:默坐無説,是名妙説。月槃芹獻,花開子結。寶錫一枝,中含真機。悟此機者,處士泉飛。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十四尊者:攝衣跏趺,觀此烟穗。與我定香,本無内外。貝葉琅函,三乘指南。胡人捧立,云誰啓緘。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十五尊者:何去何從,叩應感通。如響答聲,聲寂還空。訴者誰釁,皆有佛性。去爾嗔恚,隨處清浄。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十六首,第十六尊者:一般心眼,兩般見解。將人我礦,烹煉沙汰。廓然圓明,超悟上乘。示現慈悲,授諸有情。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一賓度羅跋囉墮尊者:白□在膝,貝多在巾。目視超然,忘經與人。面顱百皺,不受刀籋。無心掃除,留此殘雪。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二迦諾迦代蹉尊者:耆年何老,粲然復少。我知其心,佛不妄笑。瞋喜雖幻,笑則非瞋。施此無憂,與無量人。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三迦諾迦跋梨隨闇尊者:揚眉注目,拊膝横拂。問此大士,爲言爲默。默如雷霆,言如墻壁。非言非默,百祖是式。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四蘇頻陀尊者:聃耳屬肩,綺眉覆顴。佛在世時,見此耆年。開口誦經,四十餘齒。時聞雷雹,出一彈指。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五諾矩羅尊者:善心爲男,其室法喜。背癢孰爬?有木童子。高下適當,輕重得宜。使真童子,能如兹乎?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六跋陁羅尊者:美狠惡婉,自昔所聞。不圓其輔,有圓者存。現六極相,代衆生報。使諸佛子,具佛相好。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七迦理迦尊者:佛子三毛,髮眉與須。既去其二,一則有餘。因以示衆,物無兩遂。既得無生,則無生死。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八代闇羅弗多尊者:兩眼方用,兩手自寂。用者注經,寂者寄膝。二法相忘,亦不相捐。是四句偈,在我指端。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九戒博迦尊者:一劫七日,刹那三世。何念之勤,屈指默計。屈者已往,伸者未然。孰能住此,屈伸之間。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十半託迦尊者:垂頭没肩,俛目注視。不知有經,而況字義。佛子云何,飽食晝眠。勤苦功用,諸佛亦然。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十一羅怙羅尊者:面門月滿,瞳子電爛。示和猛容,作威喜觀。龍象之姿,魚鳥所驚。以是幻身,爲護法城。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十二那伽犀那尊者:以惡轆物,如火自爇。以信入佛,如水自濕。垂眉捧手,爲誰虔恭。大師無德,水火無功。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十三因揭陁尊者:捧經持珠,杖則倚肩。植仗而起,經珠乃閑。不行不立,不坐不卧。問師此時,經杖何在?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十四伐那婆斯尊者:六塵既空,出入息滅。松摧石隕,路迷草合。逐獸於原,得箭忘弓。偶然汲水,忽然相逢。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十五阿氏多尊者:勞我者晳,休我者黔。如晏如岳,鮮不僻淫。是哀駘它,澹臺滅明。各妍於心,得法眼正。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十六注茶半託迦尊者:以口説法,法不可説。以手示人,手去法滅。生滅之中,自然真常。是故我法,不離色聲。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十七慶友尊者:以口誦經,以手數法。是二道場,各自起滅。孰知毛竅,八萬四千,皆作佛事,説法熾然。 全宋文卷一九八八,《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六,《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海南歸過清遠峽寶林寺敬贊禪月所畫十八大阿羅漢,第十八賓頭盧尊者:右手持杖,左手拊右。爲手持杖,爲杖持手。宴坐石上,安以杖爲。無用之用,世人莫知。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羅漢贊:左手持經,右手引帶。爲卷爲開,是義安在。已讀則卷,未讀則開。我無所疑,其音如雷。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寶真齋法書贊》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唐畫羅漢贊:東坡居士,告悟清師::昔紹遠上人寶持唐畫十六大阿羅漢,如護眼目。遠上人亡,今此羅漢在黄梅山常歡喜所。子往,爲我致問常公,欲求是畫,當可得否?若彼常公愛而不捨,則不可得,捨而不愛,則不可取,不愛不捨,則取以來。旬有八日,清師復命,且以畫來。居士升堂,普告大衆,燒香作禮,爲遠上人追福滅罪。衆問居士::是畫羅漢,有何勝相?供養讚歎,得何功德?當以何等,報酬常公?居士言::是畫寔無勝相,亦無功德。彼與我者,即以報之。乃作贊云:,:五更粥熟聞魚鼓,起對孤燈與誰語。溪邊洗鉢月中歸,還君羅漢君收取。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水陸法像贊:并引:蓋聞净名之鉢,屬饜萬口;:寶積之蓋,徧覆十方。若知法界本造於心,則雖凡夫皆具此理。在昔梁武皇帝,始作水陸道場,以十六名,盡三千界,用狹而施博,事約而理詳。後生莫知,隨世增廣。若使一二而悉數,雖至千萬而靡周。惟我蜀人,頗存古法,觀其像設,猶有典刑。虔召請於三時,分上下者八位。但能起一念於慈悲之上,自然撫四海於俛仰之間。軾敬發願心,具嚴繪事,而大檀越張侯敦禮,樂聞其事,共結勝緣,請法雲寺法涌禪師善本差擇其徒,修營此會,永爲無礙之施,同守不刊之儀。軾拜手稽首,各爲之贊,凡十六首。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八位,一切常住佛陀耶衆:謂此爲佛,是事理障。謂此非佛,是斷滅相。事理既融,斷滅亦空。佛自現前,如日之中。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八位,一切常住達摩耶衆:以意爲根,是謂法塵。以佛爲體,是謂法身。風止浪静,非有别水。放爲江河,匯爲沼沚。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八位,一切常住僧伽耶衆:佛既强名,法亦非真。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惟佛法僧,非三非一。如雲出雨,如水現日。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八位,一切常住大菩薩衆:神智無方,解脱無礙。以何因緣,得大自在。障盡願滿,反於自然。無始以來,亡者復存。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八位,一切常住大辟支迦衆:現無佛處,如第二乘。如日入時,膏火爲燈。我説三乘,如應病藥。敬禮辟支,即大圓覺。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八位,一切常住大阿羅漢衆:大不可知,山隨綫移。小入無間,澡身軍持。我雖不能,能設此供。知一切人,具此妙用。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八位,一切五通神仙衆:孰云飛仙,高舉違世。湛然神凝,物不疵癘。爲同爲異,本自無同。契我無生,長生之宗。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八位,一切護法龍神衆:外道壞法,如刀截風。壞者既妄,護者亦空。偉兹龍神,威而不怒。示有四友,佛之禦侮。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下八位,一切官僚吏從衆:至難者君,至憂者臣。以衆生故,現宰官身。以難爲易,以憂爲樂。樂兼萬人,禍倍衆惡。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下八位,一切天衆:苦極則修,樂極則流。禍福無窮,糾纏相求。遂超欲色,至非非想。不如一念,真發無上。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下八位,一切阿修羅衆:正念淳想,則爲飛行。毫釐之差,遂墮戰爭。以此爲道,穴胸隕首。是真作家,當師子吼。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下八位,一切人衆:地獄天宫,同一念頃。涅槃生死,同一法性。抱寶號窮,鑽穴索空。今夕何夕,當選大雄。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下八位,一切地獄衆:汝一念起,業火熾然。非人燔汝,乃汝自燔。觀法界性,起滅電速。知惟心造,是破地獄。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下八位,一切餓鬼衆:説食無味,涎流妄嚥。真食無火,中虛妄見。美從妄生,惡亦幻成。如幻即離,既飽且寧。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下八位,一切畜生衆:欲人不知,心則有負。此念未成,角尾已具。集我道場,一洗濯之。盡未來劫,愧者勿爲。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施食通覽,《文章辨體彙選》卷四六六,《東坡禪喜集》卷二,《金山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下八位,一切六道外者衆:陋劣之極,蕩於𦕈冥。胎卵濕化,莫從而生。聞吾法音,飆起雷動。如夢覺人,不復見夢。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同治《贛縣志》卷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馬祖龐公真贊:南岳坐下一馬,四蹄踏殺天下。馬後復一老龐,一口吸盡西江。天下是老師脚,西江即渠儂口。不知誰踏誰殺,何緣自吸自受。,按:曇秀作六偈,述龐公事,東坡讀而首肯之,爲書此贊。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光緒《丹徒縣志》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磨衲贊:并叙:長老佛印大師了元遊京師,天子聞其名,以高麗所貢磨衲賜之。客有見而歎曰::嗚呼善哉,未曾有也。嘗試與子攝其齋衽,循其鉤絡,舉而振之,則東盡嵎夷,西及昧谷,南放交趾,北屬幽都,紛然在吾箴孔綫蹊之中矣。佛印听然而笑曰::甚矣,子言之陋也!:吾以法眼視之,一一箴孔有無量世界,滿中衆生所有毛竅,所衣之衣箴孔綫蹊,悉爲世界。如是展轉經八十反,吾佛光明之所照,與吾君聖德之所被,如以大海注一毛竅,如以大地塞一箴孔,曾何嵎夷昧谷交趾幽都之足云乎?當知此衲,非大非小,非短非長,非重非輕,非薄非厚,非色非空。一切世間,折膠墮指,此衲不寒,礫石流金,此衲不熱,五濁流浪,此衲不垢,劫火洞然,此衲不壞。云何以有思惟心,生下劣想?於是蜀人蘇軾,聞而贊之曰:,:匣而藏之,見衲而不見師。衣而不匣,見師而不見衲。惟師與衲,非一非兩。𦕈而視之,蟣蝨龍象。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京口三山志》卷七,《東坡禪喜集》卷二,乾隆《鎮江府志》卷四九,《金山志》卷一○,《金山龍游禪寺志》卷二,光緒《丹徒縣志》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金山長老寶覺師真贊:望之儼然,即之也温。是惟寶覺,大士之像。因是識師,是則非師,因師識道,道亦如是。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民國《東莞縣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資福白長老真贊:是是是。是資福,白老子。身如空,我如爾。無一事,長歡喜。東坡有,老居士。見此真,欲擬議。未開口,落第二。有一語,略相似。門如市,心如水。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浄因浄照臻老真贊:浄故能照,爲照故浄。亦如是身,孰知其正。四大是假,此反爲真。從古聖賢,所莫能分。視彼如此,凡賊皆子。喜甲怒乙,雖子猶賊。人方自我,物固相物。是故東坡,即此爲實。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葆光法師真贊:嗟夫法師。行年四十有四,而不知牝牡之欲。身居京邑,而不營利欲之私。體無威容,口無文詞。頭如蓬蓽,性如鹿麋。意之所向,雖金石莫隔,而鬼神莫逆。此所以陟降天門,睥睨帝所,而終莫能疑者耶?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二○三,光緒《廣州府志》卷八九,民國《東莞縣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東莞資福堂老栢再生贊:生石首肯,奘松肘回。是心苟真,金石爲開。堂去栢枯,其留復生。此栢無我,誰爲枯榮。方其枯時,不枯者存。一枯一榮,皆方便門。人皆不聞,瓦礫説法。今聞此栢,熾然常説。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同治《贛州志》卷四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湜長老真贊:道與之貌,天與之形。雖同乎人,而實無情。彼真清隱,何殊丹青。日照月明,雷動風行。夫孰非幻,忽然而成。此畫清隱,可謁雨晴。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甕牖閑評》卷七,《西湖游覽志餘》卷一四,《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海月辯公真贊:并引:錢塘佛者之盛,蓋甲天下。道德才智之士,與夫妄庸巧僞之人,雜處其間,號爲難齊。故於僧職正副之外,别補都僧正一員。簿帳案牒奔走將迎之勞,專責正副以下,而都師總領要略,實以行解表衆而已。然亦通號爲僧官。故高舉遠引山栖絶俗之士,不屑爲之。惟清通端雅,外涉世而中遺物者,乃任其事,蓋亦難矣。余通守錢塘時,海月大師惠辯者,實在此位。神宇澄穆,不見愠喜,而緇素悦服,予固喜從之游。時東南多事,吏治少暇,而余方年壯氣盛,不安厥官。每往見師,清坐相對,時聞一言,則百憂冰解,形神俱泰。因悟莊周所言東郭順子之爲人,人貌而天虚,緣而葆真,清而容物,物無道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也消,蓋師之謂也歟?一日,師卧疾,使人請余入山。適有所未暇,旬餘乃往,則師之化四日矣。遺言須余至乃闔棺,趺坐如生,頂尚温也。余在黄州,夢至西湖上,有大殿榜曰彌勒下生,而故人辯才海月之流,皆行道其間。師没後二十一年,余謫居惠州,天竺浄惠師屬參寥子以書遺余曰::檀越許與海月作真贊,久不償此願,何也?余矍然而起,爲説贊曰:,:人皆趨世,出世者誰?人皆遺世,世誰爲之?爰有大士,處此兩間。非濁非清,非律非禪。惟是海月,都師之式。庶復見之,衆縛自脫。我夢西湖,天宮化城。見兩天竺,宛如平生。雲披月滿,遺象在此。誰其贊之?惟東坡子。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四,《西湖游覽志餘》卷一四,《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辯才大師真贊:余頃年嘗聞妙法於辯才老師,今見其畫像,乃以所聞者贊之:,:即之浮雲無窮,去之明月皆同。欲知明月所在,在汝唾霧之中。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九,《甕牖閑評》卷四,《文編》卷三九,《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九,《西湖游覽志餘》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參寥子真贊:東坡居士曰::維參寥子,身寒而道富。辯於文而訥於口。外尫柔而中健武。與人無競,而好刺譏朋友之過。枯形灰心,而喜爲感時玩物不能忘情之語。此余所謂參寥子有不可曉者五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無名和尚傳贊:道無分成,佛無滅生。如影外光,孰在孰亡?如井中空,孰虚孰盈?無名和尚,蓋名無名。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同治《廬陵縣志》卷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清都謝道士真贊:謝道士,生丙子。真一存,長不死。欲識清都面目,一江春水東流。滔滔直入滄海,大至蓬萊頂頭。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醴泉觀真靖崇教大師真贊:北方有神君,出内岡與民。被髮拊劍馭兩靈,國之東南福其庭。注然天醪涌其泠,汰選妙土守籥扃。翛然真靖有典刑,眉間三出杳而清,何必控鯉浮南溟。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光道人真贊:字晏然:海口山顴,犀顱鶴肩。定眼水止,秀眉月弦。自一而兩,至百億千。即妄而真,是真晏然。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嘉靖《贛州府志》卷一○,同治《南安府志》卷二五,同治《南康縣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玉巖隱居陽行先真贊:道不二,德不孤。無人所有,有人所無。世之所争者五,天嗇其三,而畀其二。是以日計之不足,歲計之有餘也。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送僧應純偈:蘇壽明巢穀僧應純與東坡居士,、:皆眉人也。會於黃岡。純將之廬山,作偈送之。一般口眼,兩般肚腸。認取鄉人,聞早歸去。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靈感觀音偈:并引:或問居士::佛無不在,云何僧榮,所常供養,觀世音像,獨稱靈感?居士答言::譬如靜夜,天清無雲,我目無病,未有舉頭,而不見月,今此畫像,方其畫時,工適清浄。又此僧榮,方供養時,秉心端嚴,不入諸相,無有我人,衆生壽者,則觀世音,廓然自現。爾時居士,作此言已,心開形解,隨其所得,而説偈言:,:夫物芸芸,各升其英。爲天蒼蒼,爲日月星。無在不在,容光則明。矧我大士,淵兮凈神。妙湛生光,即光爲形。亭亭空中,靡所倚憑。眷此幻身,如鬼如氓。生則囿物,軒昂權衡。地所不載,而能空行。滅則蕩空,附離四生。不可控摶,矧此亭亭。涕淚請救,搏頰頓纓。如月下照,著心寒清。不因脩爲,得法眼凈。碎身微塵,莫報聖靈。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無名和尚頌觀音偈:徐因饒州人:我觀諸佛及菩薩,皆以六塵作佛事。雖有妙智如觀音,根性亦自聞思復。佛子流蕩無始劫,未空言語文字性。譬如多財石季倫,知財爲害不早散。手揮金寶棄溝壑,不如施與貧病者。纍纍三百五十珠,持與觀音作纓絡。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七七,《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送壽聖聰長老偈:并叙:佛説作止任滅,、是謂四病。如我所説,亦是諸佛四妙法門。我今亦作亦止,亦任亦滅。滅則無作,作則無止,止則無任,任則無滅。是四法門,更相掃除,火出木盡,灰飛煙滅。如佛所説,不作不止,不任不滅。是則滅病,否即任病。如我所説,亦作亦止,亦任亦滅。是則作病,否即止病。我與佛説,既同是法,亦同是病。昔維摩詰,默然無語,以對文殊。而舍利弗,亦復默然,以對天女。此二人者,何有差別。我以是知,茍非其人,道不虛行。時長老聰師,自筠來黃,復歸於筠。東坡居士爲説偈言:,:珍重聖壽師,聽我送行偈。願閔諸有情,不斷一切法。人言眼睛上,一物不可住。我謂如虛空,何物住不得。我亦非然我,而不然彼義。然而兩皆然,否則無然者。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七七,《東坡禪喜集》卷三,康熙《天長縣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朱壽昌梁武懺贊偈:并叙:我觀世間,諸得道者,多因苦惱。苦惱之極,無所告訴,則呼父母。父母不聞,仰而呼天。天不能救,則當歸命,於佛世尊。佛以大悲,方便開示。令知諸苦,以愛爲本。得愛則喜,犯愛則怒,失愛則悲,傷愛則懼。而此愛根,何所從生?展轉觀察,愛盡苦滅,得安樂處。諸佛亦言,愛别離苦。父母離别,其苦無量。於離别中,生離最苦。有大長者,曰朱壽昌。生及七歲,而母捨去。長大懷思,涕泣追求。刺血寫經,禮佛懺悔。四十餘年,乃見其母。念報佛恩,欲度衆苦。觀諸教門,切近周至。莫如梁武,所説懺悔。文既繁重,旨亦淵秘。一切衆生,有不能了。乃以韻語,諧諸音律。使一切人,歌詠讚歎,獲福無量。時有居士,蜀人蘇軾。見聞隨喜,而説偈曰:,:長者失母,常自念言::母本生我,我生母去,有我無母,不如無我。誓以此身,出生入死,母若不見,我亦隨盡。在衆人中,猶如狂人,終日皇皇,四十餘年,乃見其母。我初不記,母之長短,大小肥瘠,云何一見,便知是母。母子天性,自然冥契,如磁石鍼,不謀而合。我未見母,不求何獲,既見母已,即無所求。諸佛子等,歌詠懺文,既懺罪已,當求佛道,如我所説,作求母觀。 全宋文卷一九八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玉石偈:嘻嘻呀呀三伏中,草木生煙地生火。遺君玉石百有八,願君置之白石盆。注以碧蘆井中泉,遺君肝肺涼如水。熱惱既除心自定,當觀熱相無去來。寒至折膠熱流金,是我法身二呼吸。寒人者冰熱者火,冰火初不自寒熱。一切世間我四大,畢竟誰受寒熱者。願以法水浸摩尼,當觀此石如瓦礫。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七,《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地獄變相偈:我聞吴道子,初作酆都變。都人懼罪業,兩月罷屠宰。此畫無實相,筆墨假合成。譬如説食飽,何從生怖汗。乃知法界性,一切惟心造。若人了此言,地獄自破碎。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二時中偈:十二時中,常切覺察,遮箇是什麼。十二月二十日,自泗守席上回,忽然夢得箇消息。乃作偈曰:,:百滾油鐺裏,恣把心肝煠。遮箇在其中,不寒亦不熱。似則是似,是則未是。不唯遮箇不寒熱,那箇也不寒熱,咄甚叫做遮箇那箇。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無相庵偈:出庵見庵,入庵見圓。問此圓相,何所因起。非土非木,亦非虚空。求此圓相,了不可得。乃至無有,無有亦無。是中有相,名大圓覺。是佛心地,是諸魔種。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送海印禪師偈:并引:海印禪師紀公,將赴峨眉,往别太子少保趙公於三衢。公以三詩贈行,而禪師復枉道過某於齊安,亦求一偈。公以元臣大老功成而歸,某以非才竊禄得罪而去。禪師道眼,了無分别。乃知法界海惠,照了萬殊,大小從横,不相留礙。,:直從巴峽逢僧宴,道到東坡別紀公。當時半破峨眉月,還在平羌江水中。,:請以此偈附於三詩之末。元豐四年九月十五日。 全宋文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南屏激水偈:水激之高,如所從來。屈伸相報,報盡而止。止不失平,於以觀法。,:熙寧中作此偈,以示用人闍黎。後十六年,再過南屏,復録以示雲玩上座。元祐四年九月望日。《蘇文忠公全集》卷二○。又見《敕建凈慈寺志》卷一八,《東坡禪喜集》卷三。:熙寧至望日,」」:據外集補。》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七七,《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觀藏真畫布袋和尚像偈:柱杖指天,布袋着地。掉却數珠,好一覺睡。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文章辨體彙選》卷四七七,《八代文鈔》第二九册,《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木峰偈:元豐七年臘月朔日,東坡居士過臨淮,謁普照王塔,過襄師房,觀所藏佛骨舍利,捨山木一峰供養。乃説偈言:,:枵然無根,生意永斷。劫火洞然,爲君作炭。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寒熱偈:今歲大熱,八十餘日。物我同病,是熱非虚。方其熱時,謂不復凉;:及其既凉,熱復安在?凡此寒熱,更相顯見。熱既無有,凉從何立?令我又復,認此爲凉。後日更凉,此還是熱。畢竟寒熱,爲無爲有。如此分别,皆是衆生。客塵浮想,以此爲達。無有是處,使謂爲迷。則又不可,如火燒木。從木成炭,從炭成灰。爲灰不已,了無一物。當以此偈,更問子由。,:僕在黄州戲書,爲江夏李樂道持去。後七年,復相見京師,出此書,茫然如夢中語也。元祐戊辰三年三月三日。 全宋文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佛心鑑偈:軾第三子過,蓄烏銅鑑,圜徑數寸,光明洞澈。元豐八年十一月二日,游登州延洪禪院,院僧文泰方造釋迦文像,乃捨爲佛心鑑,且説偈云:,:鑑中面像熱時災,無我無造無受者。心花發明照十方,還度如是常法衆。,:眉山蘇軾元祐元年三月一日立石。《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又見《東坡禪喜集》卷三。:眉山蘇軾十四字原缺,」:據七集續集卷一二補。·:》 全宋文卷一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二二,《東坡禪喜集》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養生偈:閑邪存誠,鍊氣養精。一存一明,一鍊一清。清明乃極,丹元乃生。坎離乃交,梨棗乃成。中夜危坐,服此四藥。一藥一至,到極則處,幾費千息。閑之廓然,存之卓然,養之郁然,鍊之赫然。守之以一,成之以久。功在一日,何遲之有。,:易曰:》:閑邪存其誠。」:詳味此字,知邪中有誠,無非邪者,閑亦邪也。至於無所閑,乃見其誠者,幻滅滅故,非幻不滅。 全宋文卷一九九○,《式古堂書畫彙考·畫》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自畫背面圖並贊:元祐罪人,寫影示邁。 全宋文卷一九九○,《永樂大典》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子由真贊:心是道人,形是農夫。誤入廊廟,還即里閭。秋稼登場,社酒盈壺。頽然一醉,終日如愚。 全宋文卷一九九○,《錢氏家書》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武肅王像贊:大人虎變,君子龍潛。承家開國,駿德惟玄。我瞻王顔,喬嶽泰山。俎豆吳越,億萬斯年。眉山蘇軾敬贊。 全宋文卷一九九○,《忠武誌》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諸葛武侯畫像贊:密如神鬼,疾若風雷。進不可當,退不可追。晝不可攻,夜不可襲。多不可敵,少不可欺。前後應會,左右指揮。移五行之性,變四時之令。人也,神也,仙也,吾不知之,真卧龍也。 全宋文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趙清獻公像贊:志在伯夷,其清維聖。頑懦聞風,百世增敬。若清獻公,實嗣其正。處乎鄉閭,力學篤行。立乎朝端,面折廷諍。玉擬其潔,冰擬其塋。飫乎聖經,本乎天性。自初登第,至於還政。毅然一節,始終惟令。我辱公愛,日相親近。世有公像,如月在水。表而出之,後學仰止。,按:光緒重刊康熙《衢州府志》卷一。 全宋文卷一九九○北宋:蘇軾:元祐八年:文:Article:謁聖廟文:軾以諸生進位於朝,久忝侍從,出典方面。涖事之始,祗見廟下。居敬行簡,以臨其民。軾雖不敏,請事斯語。,:嗟嗟元王,三代之英。言不見用於一君,而爲無窮之遺教;:身不寵利於當時,而有不朽之餘榮。嗟嗟元王,以道而鳴。肆筆成書,吐詞爲經。炳然不淪,言若丹青。久而愈盈,聲飛雷霆。瞽者可使剔目以駭視,聾者可使應耳以犇驚。奈何車轍徧天下,卒老於行?載空言於典籍,示後世之儀型。回狂瀾於既倒,支大廈於將傾。揭日月之昭昭,披陰氣之冥冥。嗟乎一氣之委和,萬象之至精,或爲淮夷之蠙珠,或爲雲漢之華星。雖光輝之成彩,未離乎散聚以流形,豈若王之道德愈久而彌明?曄曄而暉,涵涵而渟。融而在天者爲雲漢之文章,結而在地者爲山嶽之元靈。詭然如龍翔鳳躍,純乎玉振而金聲。嗟嗟元王,德博難名。軾奉王命,俯臨邊城。畝有滯穗,境無交兵。鳴玉載道,紛袍在庭。有喜籩豆,有豐粢盛。敢用時薦,饗於克誠。,按:民國《定縣志》卷一九,民國二十三年刻本。 全宋文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告顔子文:志不行於時而能驅世以歸仁,澤不加於民而能顯道於終身。德無窮通,古難其人。唯公能之,遁世離倫。富貴不義,視之如雲。飲止一瓢,不憂其貧。受教孔子,門人益親。血食萬世,配享惟神。敢不昭薦,公平有聞。,按:民國《定縣志》卷一九,民國二十三年刻本。 全宋文卷一九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后稷像讚:惟天降生,出類異常。志如巨人,岐嶷軒昂。務農種樹,稼穡備嘗。民皆則效,累世呈祥。思其文德,克配彼蒼。封之有邰,萬福無疆。蘇軾拜讚。,按:《吳氏族譜》,民國二十二年簡陽四知路文垂石印社印。 全宋文卷一九九○,吳氏族譜北宋:蘇軾:文:Article:贊:泰伯之德,鍾於先生。棄國如遺,委蛻而行。坐閲春秋,幾五之二。古之真人,有化無死。蘇軾拜。 全宋文卷一九九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陳公弼傳:公諱希亮,字公弼,姓陳氏,眉之青神人。其先京兆人也,唐廣明中始遷于眉。曾祖延禄,祖瓊,父顯忠,皆不仕。公幼孤,好學。年十六,將從師。其兄難之,使治息錢三十餘萬。公悉召取錢者,焚其券而去。學成,乃召其兄之子庸諭使學,遂與俱中天聖八年進士第。里人表其閭曰三隽坊。始爲長沙縣。浮屠有海印國師者,交通權貴人,肆爲姦利,人莫敢正視。公捕寘諸法,一縣大聳。去爲雩都。老吏曾腆侮法粥獄,以公少年易之。公視事之日,首得其重罪,腆扣頭出血,願自新。公戒而捨之。會公築縣學,腆以家財助官,悉遣子弟入學,卒爲善吏,而子弟有登進士第者。巫覡歲斂民財祭鬼,謂之春齋,否則有火災。民訛言有緋衣三老人行火,公禁之,民不敢犯,火亦不作。毀淫祠數百區,勒巫爲農者七十餘家。及罷去,父老送之出境,遣去不可,皆泣曰::公捨我去,緋衣老人復出矣。以母老,乞歸蜀。得劍州臨津。以母憂去官。服除,爲開封府司録。福勝塔火,官欲更造,度用錢三萬萬。公言陝西方用兵,願以此餽軍,詔罷之。先趙元昊未反,青州民趙禹上書論事,且言元昊必反。宰相以禹爲狂言,徙建州,而元昊果反。禹自建州逃還京師,上書自理。宰相怒,下禹開封府獄。公言禹可賞,不可罪,與宰相爭不已。上卒用公言,以禹爲徐州推官,且欲以公爲御史。會外戚沈氏子以姦盜殺人事下獄,未服。公一問得其情,驚仆立死,沈氏訴之。詔御史劾公及諸掾史。公曰::殺此賊者,獨我耳。遂自引罪坐廢。期年,盜起京西,殺守令,富丞相薦公可用。起知房州。州素無兵備,民凜凜欲亡去。公以牢城卒雜山河戶得數百人,日夜部勒,聲振山南。民恃以安,盜不敢入境。而殿侍雷甲以兵百餘人,逐盜至竹山,甲不能戢士,所至爲暴。或告有大盜入境且及門,公自勒兵阻水拒之。身居前行,命士持滿無得發。士皆植立如偶人,甲射之不動,乃下馬拜,請死,曰::初不知公官軍也。」:吏士請斬甲以徇。公不可,獨治爲暴者十餘人,勞其餘而遣之,使甲以捕盜自贖。時劇賊黨軍子方張,轉運使使供奉官崔德贇捕之。德贇既失黨軍子,則以兵圍竹山民,賊所嘗舍者曰向氏,殺其父子三人,梟首南陽市,曰::此黨軍子也。」:公察其冤,下德贇獄。未服,而黨軍子獲於商州。詔賜向氏帛,復其家,流德贇通州。或言華陰人張元走夏州,爲元昊謀臣,詔徙其族百餘口於房,譏察出入,饑寒且死。公曰::元事虛實不可知。使誠有之,爲國者終不顧家,徒堅其爲賊耳。此又皆其疎屬,無罪。乃密以聞,詔釋之。老幼哭庭下,曰::今當還故鄉,然柰何去父母乎?至今,張氏畫像祠焉。代還,執政欲以爲大理少卿。公曰::法吏守文非所願,願得一郡以自效。乃以爲宿州。州跨汴爲橋,水與橋爭,率常壞舟。公始作飛橋,無柱,至今沿汴皆飛橋。移滑州。奏事殿上,仁宗皇帝勞之曰::知卿疾惡,無懲沈氏子事。未行,詔提舉河北便糴。都轉運使魏瓘劾奏公擅增損物價。已而瓘除龍圖閣學士知開封府,公乞廷辯。既對,上直公,奪瓘職,知越州。且欲用公。公言臣與轉運使不和,不得爲無罪。力請還滑。會河溢魚池埽且決。公發禁兵捍之,廬於所當決。吏民涕泣更諫,公堅臥不動,水亦漸去。人比之王尊。是歲盜起宛句,執濮州通判井淵。上以爲憂,問執政誰可用者?未及對。上曰::吾得之矣。」:乃以公爲曹州。不逾月,悉禽其黨。淮南饑,安撫轉運使皆言壽春守王正民不任職,正民坐免。詔公乘傳往代之。轉運使調里胥米而蠲其役,凡十三萬石,謂之折役米。米翔貴,民益饑。公至則除之,且表其事。旁郡皆得除。又言正民無罪,職事辦治。詔復以正民爲鄂州,徙知廬州。虎翼軍士屯壽春者以謀反誅,而遷其餘不反者數百人於廬。士方自疑不安。一日,有竊入府舍將爲不利者。公笑曰::此必醉耳。」:貸而流之,盡以其餘給左右使令,且以守倉庫。人爲公懼,公益親信之。士皆指心,誓爲公死。提點刑獄江東,又移河北,入爲開封府判官,改判三司戶部勾院,又兼開拆司。榮州煮鹽凡十八井,歲久澹竭,而有司責課如初。民破産籍沒者三百一十五家。公爲言,還其所籍,歲蠲三十餘萬斤。三司簿書不治,其滯留者,自天禧以來,朱帳六百有四,明道以來,生事二百一十二萬。公日夜課吏,凡九月而去其三之二。會接伴契丹使還,自請補外。乃以爲京西轉運使。石塘河役兵叛,其首周元,自稱周大王,震動汝洛間。公聞之,即日輕騎出按。吏請以兵從,公不許。賊見公輕出,意色閑和,不能測,則相與列訴道周。公徐問其所苦,命一老兵押之,曰::以是付葉縣,聽吾命。既至,令曰::汝已自首,皆無罪。然必有首謀者。衆不敢隱,乃斬元以徇,而流軍校一人,其餘悉遣赴役如初。遷京東轉運使。濰州參軍王康赴官,道博平。博平大猾有號截道虎者,敺康及其女幾死,吏不敢問。博平隸河北。公移捕甚急,卒流之海島,而劾吏故縱,坐免者數人。山東羣盗,爲之屏息。徐州守陳昭素以酷聞,民不堪命,他使者不敢按。公發其事,徐人至今德之。移知鳳翔。倉粟支十二年,主者以腐敗爲憂。歲饑,公發十二萬石以貸。有司憂恐,公以身任之。是歲大熟,以新易陳,官民皆便之。于闐使者入朝,過秦州,經略使以客禮享之。使者驕甚,留月餘,壞傳舍什物無數,其徒入市掠飲食,人戶晝閉。公聞之,謂其僚曰::吾嘗主契丹使,得其情,虜人初不敢暴橫,皆譯者教之。吾痛繩以法,譯者懼,則虜不敢動矣,況此小國乎!乃使教練使持符告譯者曰::入吾境,有秋毫不如法,吾且斬若。取軍令狀以還。使者亦素聞公威名,至則羅拜庭下,公命坐兩廊飲食之,護出諸境,無一人譁者。始,州郡以酒相餉,例皆私有之,而法不可。公以遺游士之貧者,既而曰::此亦私也。」:以家財償之。且上書自劾,求去不已。坐是分司西京。未幾,致仕卒,享年六十四。仕至太常少卿,贈工部侍郎。娶程氏。子四人::忱,今爲度支郎中;:恪,卒於滑州推官;:恂,今爲大理寺丞;:慥,未仕。公善著書,尤長於易,》:有集十卷,制器尚象論十二篇,》:辨鈎隱圖五十四篇。》:爲人清勁寡欲。長不逾中人,面瘦黑。目光如冰,平生不假人以色,自王公貴人,皆嚴憚之。見義勇發,不計禍福,必極其志而後已。所至姦民猾吏,易心改行,不改者必誅,然實出於仁恕,故嚴而不殘。以教學養士爲急,輕財好施,篤於恩義。少與蜀人宋輔游,輔卒於京師,母老子少,公養其母終身,而以女妻其孤端平,使與諸子游學,卒與忱同登進士第。當蔭補子弟,輒先其族人,卒不及其子慥。公於軾之先君子,爲丈人行。而軾官於鳳翔,實從公二年。方是時,年少氣盛,愚不更事,屢與公爭議,至形於言色,已而悔之。竊嘗以爲古之遺直,而恨其不甚用,無大功名,獨當時士大夫能言其所爲。公沒十有四年,故人長老日以衰少,恐遂就湮沒,欲私記其行事,而恨不能詳,得范景仁所爲公墓誌,又以所聞見補之,爲公傳。軾平生不爲行狀墓碑,而獨爲此文,後有君子得以考覽焉。贊曰::聞之諸公長者,陳公弼面目嚴冷,語言確認,好面折人。士大夫相與燕游,聞公弼至,則語笑寡味,飲酒不樂,坐人稍稍引去。其天資如此。然所立有絶人者。諫大夫鄭昌有言::山有猛獸,藜藿爲之不采。淮南王謀反,論公孫丞相若發蒙耳,所憚獨汲黯。使公弼端委立於朝,其威折衝於千里之外矣。《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三。又見《邵氏聞見後録》卷一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一,《文章類選》卷七,《三續古文奇賞》卷二五,《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二一,同治《鄖陽府志》卷五之三。:冰原作水,」」:據集甲改。 全宋文卷一九九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方山子傳:方山子,光黄間隱人也。少時慕朱家郭解爲人,閭里之俠皆宗之。稍壯,折節讀書,欲以此馳騁當世,然終不遇。晚乃遯於光黃間,曰岐亭。庵居蔬食,不與世相聞。棄車馬,毀冠服,徒步往來山中,人莫識也。見其所著帽,方聳而高,曰::此豈古方山冠之遺像乎?」:因謂之方山子。余謫居于黃,過歧亭,適見焉。曰::嗚呼!:此吾故人陳慥季常也,何爲而在此?方山子亦矍然問余所以至此者。余告之故,俯而不答,仰而笑,呼余宿其家。環堵蕭然,而妻子奴婢皆有自得之意。余既聳然異之。獨念方山子少時使酒好劍,用財如糞土。前十有九年,余在岐下,見方山子從兩騎,挾二矢,游西山,鵲起于前,使騎逐而射之,不獲。方山子怒馬獨出,一發得之。因與余馬上論用兵及古今成敗,自謂一世豪士,今幾日耳,精悍之色,猶見於眉間,而豈山中之人哉!:然方山子世有勳閥,當得官,使從事於其間,今已顯聞。而其家在洛陽,園宅壯麗與公侯等。河北有田,歲得帛千匹,亦足以富樂。皆棄不取,獨來窮山中,此豈無得而然哉。余聞光黄間多異人,往往陽狂垢汙,不可得而見,方山子儻見之與?《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三。又見《皇朝文鑑》卷一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二,《文章類選》卷七,《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三二,《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光緒《黃岡縣志》卷二一。:聳,」:原作屋,」:據文鑑卷一百五○及永樂大典卷三千一百四二引蘇東坡集改。》》》 全宋文卷一九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三,《能改齋漫録》卷一一,道光《衡嶽志》卷四九,光緒《南嶽志》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率子廉傳:率子廉,衡山農夫也。愚朴不遜,衆謂之率牛。晚隸南嶽觀爲道士。觀西南七里,有紫虛閣,故魏夫人壇也。道士以荒寂,莫肯居者,惟子廉樂之。端默而已,人莫見其所爲。然頗嗜酒,往往醉臥山林間,雖大風雨至不知,虎狼過其前,亦莫害也。故禮部侍郎王公祜出守長沙,奉詔禱南嶽,訪魏夫人壇。子廉方醉不能起,直視公曰::村道士愛酒,不能常得,得輒徑醉,官人恕之。公察其異,載與俱歸。居月餘,落漠無所言,復送還山,曰::尊師韜光內映,老夫所不測也,當以詩奉贈。既而忘之。一日晝寢,夢子廉來索詩,乃作二絶句,書板置閣上。衆道士驚曰::率牛何以得此?」:太平興國五年六月十七日,忽使謂觀中人曰::吾將有所適,閣不可無人,當速遣繼成我者。衆道士自得王公詩,稍異之矣。及是,驚曰::天暑如此,率牛安往?狼狽往視,則死矣。衆始大異之,曰::率牛乃知死日耶?」:葬之嶽下。未幾,有南臺寺僧守澄,自京師還,見子廉南薰門外,神氣清逸。守澄問何故出山?笑曰::閑遊耳。」:寄書與山中人,澄歸,乃知其死。驗其書,則死日也。發其塚,杖屨而已。東坡居士曰::士中有所挾,雖小技,不輕出也,況至人乎!:至人固不可得,識至人者,豈易得哉!:王公非得道,不能知率牛之異也。居士嘗作三槐堂記,》:意謂公非獨慶流其子孫,庶幾身得道者。及見率子廉事,益信其然。公詩不見全篇,書以遺其曾孫鞏,使求之家集而補之,或刻石置紫虛閣上云。 全宋文卷一九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僧圓澤傳:洛師惠林寺,故光禄卿李憕居第。禄山陷東都,憕以居守死之。子源,少時以貴游子豪侈善歌,聞於時。及憕死,悲憤自誓,不仕不娶不食肉,居寺中五十餘年。寺有僧圓澤,富而知音,源與之游,甚密,促膝交語竟日,人莫能測。一日,相約游蜀青城峨眉山。源欲自荆州泝峽,澤欲取長安斜谷路。源不可,曰::吾已絶世事,豈可復道京師哉!澤默然久之,曰::行止固不由人。」:遂自荊州路,舟次南浦,見婦人錦襠負甖而汲者,澤望而泣曰::吾不欲由此者,爲是也。源驚問之。澤曰::婦人姓王氏,吾當爲之子。孕三歲矣,吾不來,故不得乳。今既見,無可逃者。公當以符呪助我速生。三日浴兒時,願公臨我,以笑爲信。後十三年中秋月夜,杭州天竺寺外,當與公相見。源悲悔而爲具沐浴易服,至暮,澤亡而婦乳。三日,往視之,兒見源果笑。具以語王氏,出家財葬澤山下。源遂不果行,反寺中,問其徒,則既有治命矣。後十三年自洛適吳,赴其約,至所約,聞葛洪川畔有牧童扣牛角而歌之。曰::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慙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呼問::澤公健否?」:答曰::李公真信士。然俗緣未盡,慎勿相近。惟勤修不墮,乃復相見。又歌曰::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山川尋已遍,卻回煙棹上瞿塘。遂去,不知所之。後二年,李德裕奏源忠臣子,篤孝,拜諫議大夫,不就,竟死寺中,年八十。 全宋文卷一九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杜處士傳:杜仲,郁里人也。天資厚朴,而有遠志,聞黃環名,從之游。因陳曰::願輔子半夏,幸仁憫焉,使得旋復自古揚搉。環曰::子言匪實,宜蚤休,少從容,將訶子矣。仲曰::人之相仁,雖不百合,亦自然同,況吐新意以前乎?吾聞夫子雌黃冠衆,故求決明於子,今子微銜吾,爲其非儕乎?曰::吾如貧者,食無餘糧,獨活久矣。子今屑就,何以充蔚子乎!:茍跡子之素狂,若所請亦大激矣。試聞子之志也。曰::敢問士何以益智?行何以非廉?先王不留行者何事也?曰::此匪子解也。夫得所託者,猶之射干臨於層城也。居非地者,猶之困于蒺藜也。今子宛如易之所謂井渫不食也。》』:非揚淘之而欲其中空清,是坐恒山而望扶桑耳,勢不可及已。使投垢熟艾以求別當世,則與之無名異矣。某蒙甚,願子白之。曰::吾自通微,預知子高良,故謾矜子以短而欲亂子言,子能詳微意,知所激刺,亦無患子矣。雖然,澤蘭必馨,今王明茍起子爲赤車使者,且將封子,子甘從之乎?曰::吾大則欲伏神以安息,小者吾殊于衆而已矣。雖登文石摩螭頭不願也。古人有三聘而起松蘿者,迫實用也。余將杜衡門以居之,爲一白頭翁,雖五加皮幣於我,如水萍耳,豈當歸之哉。環曰::然。世有陰險以求石斛之祿者,五味子之言可也,雖吾亦續隨子矣。或斥之曰::船破須筎,酒成於麴,猶君之録英才也。彼貪祿角進者,可誚之也。若夫躑躅而還鄉,甘遂意於丁沉,則吾之所謂獨行之民,可使君子懷寶,烏久居此爲哉!余愛仲善依人,而嘉環能發其心,故録之爲傳。 全宋文卷一九九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萬石君羅文傳:羅文,歙人也。其上世常隱龍尾山,未嘗出爲世用。自秦棄詩書,不用儒學,漢興,蕭何輩又以刀筆吏取將相,天下靡然效之,爭以刀筆進,雖有奇産,不暇推擇也。以故羅氏未有顯人。及文,資質溫潤,縝密可喜,隱居自晦,有終焉之意。里人石工獵龍尾山,因窟入見,文塊然居其間,熟視之,笑曰::此所謂邦之彥也,豈得自棄於巖穴耶?乃相與定交,磨礱成就之,使從諸生學,因得與士大夫游,見者咸愛重焉。武帝方向學,喜文翰,得毛穎之後毛純爲中書舍人。純一日奏曰::臣幸得收録以備任使。然以臣之愚,不能獨大用。今臣同事,皆小器頑滑,不足以置左右,願得召臣友人羅文以相助。詔使隨計吏入貢。蒙召見文德殿,上望見,異焉。因玩弄之曰::卿久居荒土,得被漏泉之澤,涵濡浸漬久矣,不自枯槁也。上復叩擊之,其音鏗鏗可聽。上喜曰::古所謂玉質而金聲者,子真是也。使待詔中書。久之拜舍人。是時墨卿楮先生,皆以能文得幸,而四人同心,相得歡甚。時人以爲文苑四貴。每有詔命典策,皆四人謀之。其大約雖出於上意,必使文潤色之,然後琢磨以墨卿,謀畫以毛純,成,以受楮先生,使行之四方遠夷,無不達焉。上嘗嘆曰::是四人者,皆國寶也。然重厚堅貞,行無瑕玷,自二千石至百石吏,皆無如文者。命尚方以金作室,以蜀文錦爲薦褥賜之。其後于闐進美玉,上使以玉作小屏風賜之,并賜高麗所獻銅瓶爲飲器,親愛日厚,如純輩不敢望也。上得羣才用之,遂內更制度,修律曆,講郊祀,治刑獄,外征伐四夷,詔書符檄禮文之事,皆文等預焉。上思其功,制詔丞相御史曰::蓋聞議法者常失於太深,論功者常失於太薄,有功而賞不及,雖唐虞不能以相勸。中書舍人羅文,久典書籍,助成文治,厥功茂焉。其以歙之祁門三百戶封文,號萬石君,世世勿絶。文爲人有廉隅,不可犯,然搏擊非其任,喜與老成知書者游。常曰::吾與兒輩處,每慮有玷缺之患。其自愛如此。以是小人多輕疾之。或讒於上曰::文性貪墨,無潔白稱。上曰::吾用文掌書翰,取其便事耳。雖貪墨,吾固知,不如是亦何以見其才。自是左右不敢復言。文體有寒疾,每冬月侍書,輒面冰不可運筆,上時賜之酒,然後能書。元狩中,詔舉賢良方正。淮南王安舉端紫,以對策高第,待詔翰林,超拜尚書僕射,與文並用事。紫雖乏文采,而令色尤可喜,以故常在左右,文浸不用。上幸甘泉,祠河東,巡朔方,紫常扈從,而文留守長安禁中。上還,見文塵垢面目,頗憐之。文因進曰::陛下用人,誠如汲黯之言,後來者居上耳。上曰::吾非不念爾,以爾年老,不能無少圓缺故也。左右聞之,以爲上意不悅,因不復顧省。文乞骸骨伏地,上詔使駙馬都尉金日磾翼起之。日磾胡人,初不知書,素惡文所爲,因是擠之殿下,顛仆而卒。上憫之,令宦者瘞於南下。子堅嗣。堅資性溫潤,文采縝密,不減文,而器局差小,起家爲文林郎,侍書東宮。昭帝立,以舊恩見寵。帝春秋益壯,喜寬大博厚者,顧堅器小,斥不用。堅亦以落落難合於世,自視與瓦礫同。昭帝崩,大將軍霍光以帝平生玩好器用後宮美人置之平陵。堅自以有舊恩,乞守陵,拜陵寢郎。後死葬平陵。自文生時,宗族分散四方,高才奇特者,王公貴人以金帛聘取爲從事舍人,其下亦與巫醫書算之人游,皆有益於其業,或因以致富焉。贊曰::羅氏之先無所見,豈左氏所稱羅國哉?考其國邑,在江漢之間,爲楚所滅,子孫疑有散居黟歙間者。嗚呼,國既破亡,而後世猶以知書見用,至今不絶,人豈可以無學術哉!:《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三。又見《文章辨體彙選》卷五四七,《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古今圖書集成》字學典卷一五七,《淵鑑類函》卷二○四。:此傳及以下五傳皆可疑。葉夢得避暑録話云:》:近歲溫陶君黃甘陸吉江瑤柱萬石君傳,《:》、《:》、《:》、《紛然不勝其多,至有託之蘇子瞻者,妄庸之徒遂爭信之。子瞻豈若是之陋耶?中間惟杜仲一傳,》:余嘗問蘇氏諸子,……:亦以爲非是。」 全宋文卷一九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三,四明文獻考,《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四明圖經》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江瑶柱傳:生姓江,名瑶柱,字子美,其先南海人。十四代祖媚川,避合浦之亂,徙家閩越。閩越素多士人,聞媚川之來,甚喜,朝夕相與探討,又從而鎸琢之。媚川深自晦匿,嘗喟然謂其孫子曰::匹夫懷寶,吾知其罪矣。尚子平何人哉!遂棄其孥,浪跡泥塗中,潛德不耀,人莫知其所終。媚川生二子,長曰添丁,次曰馬頰。始來鄞江,今爲明州奉化人,瑤柱世孫也。性溫平外慤而內淳。稍長,去襮纇,頎長而白晳,圓直如柱,無絲髮附麗態。父友庖公異之,且曰::吾閲人多矣。昔人夢資質之美有如玉川者,是兒亦可謂瑤柱矣。因以名之。生寡欲,然極好滋味合口,不論人是非,人亦甘心焉。獨與峨眉洞車公清溪遐丘子望湖門章舉先生善,、:出處大略相似,所至一坐盡傾。然三人者,亦自下之,以謂不可及也。生亦自養,名聲動天下,鄉閭尤愛重之。凡歲時節序,冠婚慶賀,合親戚,燕朋友,必延爲上客,一不至,則慊然皆云無江生不樂。生頗厭苦之,間或逃避於寂寞之濱,好事者雖解衣求之不憚也。至於中朝達官名人游宦東南者,往往指四明爲善地,亦屢屬意於江生。惟扶風馬太守,不甚禮之。生浸不悅,跳身武林,道感溫風,得中乾疾。爲親友強起,置酒高會。座中有合氏子,亦江淮間名士也,輒坐生上。衆口歎美之曰::聞客名舊矣。蓋鄉曲之譽,不可盡信,韓子所謂面目可憎語言無味者,非客耶?客第歸,人且不愛客而棄之海上,遇逐臭之夫,則客歸矣,尚何與合氏子爭乎!生不能對,大慚而歸,語其友人曰::吾棄先祖之戒,不能深藏海上,而薄游樽俎間,又無馨德,發聞惟腥,宜見擯於合氏子,而府公貶我,固當從吾子游於水下。茍不得志,雖粉身亦何憾。吾去子矣。已而果然。其後族人復盛於四明,然聲譽稍減云。太史公曰::里諺有云::果蓏失地則不榮,魚龍失水則不神。物固且然,人亦有之。嗟乎瑤柱,誠美士乎!:方其爲席上之珍,風味藹然,雖龍肝鳳髓,有不及者。一旦出非其時而喪其真,衆人且掩鼻而過之,士大夫有識者,亦爲品藻而置之下。士之出處不可不慎也,悲夫! 全宋文卷一九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三,《古今事文類聚》後集卷二七,《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別集卷四六,《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五一,《八代文鈔》第二八册,《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二二六,《淵鑑類函》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甘陸吉傳:黄甘陸吉者,楚之二高士也。黄隱於泥山,陸隱於蕭山。楚王聞其名,遣使召之。陸吉先至,賜爵左庶長,封洞庭君,尊寵在羣臣右。久之,黄甘始來,一見拜温尹平陽侯,班視令尹。吉起隱士,與甘齊名,入朝久,尊貴用事。一旦吉位居上,甘心銜之,羣臣皆疑之。會秦遣蘇軫鍾離意使楚,楚召燕章華臺。羣臣皆與甘坐上坐。吉咈然謂之曰::請與子論事。」:甘曰::唯唯。」:吉曰::齊楚約西擊秦,、:吾引兵踰關,身犯霜露,與枳棘最下者同甘苦,率家奴千人,戰季洲之上,拓地至漢南而歸。子功孰與甘?曰::不如也。」:曰::神農氏之有天下也,吾剝膚剖肝,怡顔下氣,以固蔕之術獻上,上喜之,命注記官陶弘景狀其方略,以付國史,出爲九江守,宣上德澤,使童兒亦懷之。子才孰與甘?曰::不如也。」:吉曰::是二者皆出吾下,而位吾上,何也?甘徐應之曰::君何見之晚也。每歲太守勸駕乘傳,入金門,上玉堂,與虞荔申梠梅福棗嵩之徒列侍上前,、使數子者口呿舌縮,不復上齒牙間。當此之時,屬之於子乎,屬之於我乎?吉默然良久曰::屬之於子矣。」:甘曰::此吾之所以居子之上也。」:於是羣臣皆服。歲終,吉以疾免。更封甘子爲穰侯,吉之子爲下邳侯。穰侯遂廢不顯,下邳以美湯藥,官至陳州治中。太史公曰::田文論相吳起説,相如回車廉頗屈,姪欲弊衣尹姬悔。甘吉亦然。傳曰::女無好醜,入宮見妬,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此之謂也。雖美惡之相遼,嗜好之不齊,亦焉可勝道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三,《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二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葉嘉傳:葉嘉,閩人也。其先處上谷。曾祖茂先,養高不仕,好游名山,至武夷,悦之,遂家焉。嘗曰::吾植功種德,不爲時采,然遺香後世,吾子孫必盛於中土,當飲其惠矣。茂先葬郝源,子孫遂爲郝源民。至嘉,少植節操。或勸之業武。曰::吾當爲天下英武之精,一槍一旗,豈吾事哉!因而游見陸先生,先生奇之,爲著其行録傳於時。方漢帝嗜閲經史,時建安人爲謁者侍上,上讀其行録而善之,曰::吾獨不得與此人同時哉!」:曰::臣邑人葉嘉,風味恬淡,清白可愛,頗負其名,有濟世之才,雖羽知猶未詳也。上驚,勑建安太守召嘉,給傳遣詣京師。郡守始令采訪嘉所在,命齎書示之。嘉未就,遣使臣督促。郡守曰::葉先生方閉門制作,研味經史,志圖挺立,必不屑進,未可促之。親至山中,爲之勸駕,始行登車。遇相者揖之,曰::先生容質異常,矯然有龍鳳之姿,後當大貴。嘉以皂囊上封事。天子見之,曰::吾久飫卿名,但未知其實爾,我其試哉!因顧謂侍臣曰::視嘉容貌如鐵,資質剛勁,難以遽用,必槌提頓挫之乃可。遂以言恐嘉曰::砧斧在前,鼎鑊在後,將以烹子,子視之如何?嘉勃然吐氣,曰::臣山藪猥士,幸惟陛下采擇至此,可以利生,雖粉身碎骨,臣不辭也。上笑,命以名曹處之,又加樞要之務焉。因誡小黃門監之。有頃,報曰::嘉之所爲,猶若粗疎然。上曰::吾知其才,第以獨學未經師耳。嘉爲之屑屑就師,頃刻就事,已精熟矣。上乃勑御史歐陽高金紫光祿大夫鄭當時甘泉侯陳平三人與之同事。、:歐陽疾嘉初進有寵,曰::吾屬且爲之下矣。」:計欲傾之。會天子御延英,促召四人,歐但熱中而已,當時以足擊嘉,而平亦以口侵陵之。嘉雖見侮,爲之起立,顔色不變。歐陽悔曰::陛下以葉嘉見託,吾輩亦不可忽之也。因同見帝,陽稱嘉美而陰以輕浮訿之。嘉亦訴於上。上爲責歐陽,憐嘉,視其顔色,久之,曰::葉嘉真清白之士也。其氣飄然,若浮雲矣。遂引而宴之。少選間,上鼓舌欣然,曰::始吾見嘉未甚好也,久味其言,令人愛之,朕之精魄,不覺洒然而醒。書曰:》:啓乃心,沃朕心。嘉之謂也。於是封嘉鉅合侯,位尚書,曰::尚書,朕喉舌之任也。由是寵愛日加。朝廷賓客遇會宴享,未始不推於嘉。上日引對,至於再三。後因侍宴苑中,上飲踰度,嘉輒苦諫。上不悅,曰::卿司朕喉舌,而以苦辭逆我,余豈堪哉!遂唾之,命左右仆於地。嘉正色曰::陛下必欲甘辭利口然後愛耶!臣雖言苦,久則有效。陛下亦嘗試之,豈不知乎!上顧左右曰::始吾言嘉剛勁難用,今果見矣。因含容之,然亦以是疎嘉。嘉既不得志,退去閩中,既而曰::吾末如之何也,已矣。上以不見嘉月餘,勞於萬機,神薾思困,頗思嘉。因命召至,喜甚,以手撫嘉曰::吾渴見卿久矣。」:遂恩遇如故。上方欲南誅兩越,東擊朝鮮,北逐匈奴,西伐大宛,以兵革爲事。而大司農奏計國用不足,上深患之,以問嘉。嘉爲進三策,其一曰::榷天下之利,山海之資,一切籍於縣官。行之一年,財用豐贍,上大悅。兵興有功而還。上利其財,故榷法不罷,管山海之利,自嘉始也。居一年,嘉告老,上曰::鉅合侯,其忠可謂盡矣。遂得爵其子。又令郡守擇其宗支之良者,每歲貢焉。嘉子二人,長曰摶,有父風,故以襲爵。次子挺,抱黃白之術,比於摶,其志尤淡泊也。嘗散其資,拯鄉閭之困,人皆德之。故鄉人以春伐鼓,大會山中,求之以爲常。贊曰::今葉氏散居天下,皆不喜城邑,惟樂山居,氏於閩中者,蓋嘉之苗裔也。天下葉氏雖夥,然風味德馨爲世所貴,皆不及閩。閩之居者又多,而郝源之族爲甲。嘉以布衣遇天子,爵徹侯,位八座,可謂榮矣。然其正色苦諫,竭力許國,不爲身計,蓋有以取之。夫先王用於國有節,取於民有制,至於山林川澤之利,一切與民,嘉爲策以榷之,雖救一時之急,非先王之舉也,君子譏之。或云管山海之利,始於鹽鐵丞孔僅桑弘羊之謀也,嘉之策未行於時,至唐趙贊,始舉而用之。 全宋文卷一九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三,《古今圖書集成》草木典卷三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温陶君傳:石中美,字信美,中牟人也。本姓麥氏,既破,隨母羅氏去其夫而適石氏,因冒其姓。始中美之生也,其父太卜氏以連山筮之,》:遇師☷☵之爻,是謂師之革☱☲,曰,生乎土,成乎水,而變乎火,坎以輮之,坤以布之,釜以熟之,口以內之,腹以藏之,美在其中,而暢於四支。能者樂之以爲大腹,不能者傷之以爲心病,衆所説也,善孰大焉。故因以名字之。中美幼輕躁疎散,與物不合,得其鄉人儲子之意,因使從滏水湯先生游。既熟,遂陶而成之。爲人白皙而長,溫厚柔忍,在諸石中最有名。儲子因秦故,司馬錯李斯子由趙高閻樂,、、:並薦於秦王,得與圃田蔡甲肥鄉羊奭內黃韓音子俱召見。、:是時王方省覽文書,日昃未食,見之甚喜,曰::卿等向者安在,何相見之晚也。未見君子,惄如調飢,卿等之謂也。由是皆得進見,充上心腹。賜爵土,更上食,典御旦夕召對,所獻納時或粗疎,上未嘗不盡善也。秦王以嫪毒事出文信侯而遷太后,怒恚,數日不食。中美賜爵徹侯,食溫定陶二縣,號溫陶君。中美既被任用,凡有造作,自丞相以下莫不是之。其爲人柔和,有以塞讒人之口故也。他日秦王坐朝,日旰,意有所思,亟召中美,將虛以納之。中美不熟計以進,其説頗剛鯁,志不快之者累日。有博士單軫説上曰::爲其所傷矣,宜有以下之,即無患。因進其弟子已升元華於上,上意稍平,然自是遂疎中美,不得爲尚食矣。中美曰::吾爲尚食,日夕自謂不素餐兮者,今吾與羊生輩皆不得進,縱復有用者,將誅辱乎?昔也得充心腹,而今也遽不信,是有不善我之心,雖使時或思我,彼將不盡矣。遂稱疾,以侯就第。其後子孫生郡郭者,散居四方,自號渾氏扈氏索氏石氏爲四族云。、:、 全宋文卷一九九一,《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蔡使君傳:使君諱道恭,字懷儉,南陽冠軍人也。父諱那,宋益州刺史。使君少寬厚,有大量,仕齊爲西中郎中兵參軍加輔國將軍。梁武帝起兵,蕭穎胄以使君素著威略,專任以事。齊和帝即位,爲右衛將軍,出爲司州刺史。梁天監初,論功封漢壽縣伯,進號平北將軍。三年,魏圍司州,時城中衆不滿五千,食裁半歲。魏人攻之晝夜不息,作大車,載土四面俱前,欲以填塹。使君於塹内作艨艟鬬艦以待之,魏人不得進,潛作伏道以決塹水,使君以土㹠塞之。相持百餘日,前後斬獲不可勝計。魏人大造梯衝,攻圍日急。使君用四石烏漆大弓射之,所中皆洞甲,飲羽一發,或貫兩人,魏人望弓皆靡。又於城內起土山,多作大矟,長二丈五尺,施長刃,使壯士執以刺魏人。魏人將退。會使君病篤,乃呼兄子僧勰從弟靈恩及將帥謂曰:吾所苦勢不能久,汝等當以死固節,無令吾沒有遺恨。又令取所持節授僧勰曰::稟命出疆,既不得奉以還朝,意欲與之俱逝,可以是殉我。衆皆流涕。其年五月卒。魏人知使君沒,攻之愈急。初,朝廷遣郢州刺史曹景宗援之,景宗不前。八月糧盡,城陷。贈鎮西將軍,且購其喪。八年,魏人歸其喪,葬襄陽。傳國至孫固,固早卒,國除。 全宋文卷一九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六,《皇朝文鑑》卷一三七,《名臣碑傳琬琰集》卷五一,《容齋三筆》卷五,《文章正宗》續集卷四,《翰苑新書》前集卷六七,《秘笈新書》卷一二,《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五四,《性理群書句解》卷二二,《淵鑑類函》卷九七,雍正《山西通志》卷一八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司馬温公行狀:曾祖政,贈太子太保。曾祖母薛氏,贈温國太夫人。祖炫,試秘書省校書郎,知耀州富平縣事,贈太子太傅。祖母皇甫氏,贈温國太夫人。父池,尚書吏部郎中,充天章閣待制,贈太師,追封温國公。母聶氏,贈温國太夫人。公諱光,字君實,其先河内人,晋安平獻王孚之後。王之裔孫征東大將軍陽,始葬今陝州夏縣涑水鄉,子孫因家焉。自高祖曾祖皆以五代衰亂不仕。富平府君始舉進士,没於縣令。皆以氣節聞於鄉里。而天章公以文學行義事真宗仁宗爲轉運使,御史,知雜事,三司副使,歷知鳳翔河中同杭虢晋六州,、、以清直仁厚聞於天下,號稱一時名臣。公自兒童,凛然如成人。七歲聞講左氏春秋,》:大愛之,退爲家人講,即了其大義。自是手不釋書,至不知飢渴寒暑。年十五,書無所不通。文辭醇深,有西漢風。天章公當任子,次及公,公推與二從兄,然後受補郊社齋郎,再奏,將作監主簿。年二十,舉進士甲科。改奉禮郎。以天章公在杭,辭所遷官,求簽書蘇州判官事以便親,許之。未上,丁太夫人憂。未除,丁天章公憂。執喪累年,毁瘠如禮。服除,簽書武成軍判官事,改大理評事,爲國子直講,遷本寺丞。故相龐籍名知人,始與天章公遊,見公而奇之,及是爲樞密副使,薦公召試館閣校勘,同知太常禮院。中官麥允言死,詔以允言有軍功,特給鹵簿。公言::孔子不以名器假人,繁纓以朝,且猶不可,允言近習之臣,非有元勳大勞,而贈以三公之官,給以一品鹵簿,其爲繁纓,不亦大乎?故相夏竦卒,詔賜謚文正。公言::謚之美者,極於文正,竦何人,可以當此!書再上,改謚文莊。遷殿中丞,除史館檢討,修日曆,改集賢校理。龐籍爲鄆州,徙并州,皆辟公通判州事。公感籍知己,爲盡力。時趙元昊始臣,河東貧甚,官苦貴糴,而民疲於遠輸。麟州窟野河西多良田,、:皆故漢地,公私雜耕。天聖中,始禁田河西者,虜乃得稍蠶食其地,俯窺麟州,爲河東憂。籍請公按視。公爲畫五策::宜因州中舊兵,益禁兵三千,廂兵五百,築二堡河西,可使堡外三十里虜不敢田,則州西六十里無虜矣。募民有能耕麟州閑田者,復其稅役十五年,能耕窟野河西者,長復之,耕者必衆,官雖無所得,而糴自賤,可以漸紓河東之民。籍移麟州,如公言。而兵官郭恩勇且狂,夜開城門,引千餘人渡河,載酒食,不爲戰備,遇敵死之。議者歸罪於籍,罷節度使知青州。公守闕,三上書,乞獨坐其事,不報。籍初不以此望公,而公深以自咎。籍既沒,升堂拜其妻如母,撫其子如昆弟,時人兩賢之。改太常博士,祠部員外郎,直秘閣判吏部南曹,遷開封府推官,賜五品服。交阯貢異獸,謂之麟。公言::真僞不可知。使其真,非自然而至,不足爲瑞,若僞,爲遠夷笑,願厚賜其使而還其獸。因奏賦以諷。遷度支員外郎,判句院。擢修起居注,五辭而後受。判禮部。有司奏六月朔,日當食。公言::故事,食不滿分,或京師不見皆賀。臣以爲日食四方見京師不見,天意人君爲陰邪所蔽,天下皆知,而朝廷獨不知,其爲災當益甚,皆不當賀。詔從之。後遂以爲常。遷起居舍人,同知諫院。蘇轍舉直言策,入第四等,而考官以爲不當收。公言::轍於同科四人中,言最切直,有愛君憂國之心,不可不收。時宰相亦以爲當黜,仁宗不許。曰::求直言,以直棄之,天下其謂朕何!公遂與諫官王陶同上疏::願爲宗廟社稷自重,卻罷燕飲,安養神氣,後宮嬪御,進見有度,左右小臣,賜予有節,厚味臘毒,無益奉養者,皆不宜數御。上嘉納之。初,至和三年,仁宗始不豫,國嗣未立,天下寒心而不敢言,惟諫官范鎮首發其議,公時爲并州通判,聞而繼之,上疏言::禮大宗無子,「《則小宗爲之後。爲之後者,爲之子也。願陛下擇宗室賢者,使攝儲貳,以待皇嗣之生,退居藩服。不然,則典宿衛,尹京邑,亦足以係天下之望。疏三上,其一留中,其二付中書。公又與鎮書::此大事,不言則已,言一出,豈可復反,願公以死爭之。於是鎮言之益力。及公爲諫官,復上疏,且面言::臣昔爲并州通判,所上三章,願陛下果斷而力行之。時仁宗簡默不言,雖執政奏事,首肯而已。聞公言,沈思久之,曰::得非欲選宗室爲繼嗣者乎?此忠臣之言,但人不敢及耳。公曰::臣言此,自謂必死,不意陛下開納。上曰::此何害,古今皆有之。因令公以所言付中書。公曰::不可,願陛下自以意喻宰相。是日,公復言江淮鹽事,詣中書白之。宰相韓琦問公,今日復何所言。公默計此大事,不可不使琦知,思所以廣上意者,即曰::所言宗廟社稷大計也。」:琦喻意,不復言。後十餘日,有旨令公與御史裏行陳洙同詳定行戶利害。洙與公屏語曰::日者大饗明堂,韓公攝太尉,洙爲監祭。公從容謂洙,聞君與司馬君實善,君實近建言立嗣事,恨不以所言送中書,欲發此議,無自發之,行戶利害,非所以煩公也,欲洙見公達此意耳。時嘉祐六年閏八月也。至九月,公復上疏面言::臣向者進説,陛下欣然無難,意謂即行矣,今寂無所聞,此必有小人言陛下春秋鼎盛,子孫當千億,何遽爲此不祥之事,小人無遠慮,特欲倉猝之際,援立其所厚善者耳。唐自文宗以後,立嗣皆出於左右之意,至有稱定策國老門生天子者,此禍豈可勝言哉!上大感悟,曰::送中書。」:公至中書,見琦等曰::諸公不及今定議,異日夜半禁中出寸紙以某人爲嗣,則天下莫敢違。琦等皆唯唯,曰::敢不盡力。」:後月餘,詔英宗判宗正寺,固辭不就職。明年遂立爲皇子。稱疾不入。公復上疏言::凡人爭絲毫之利,至相爭奪,今皇子辭不貲之富,至三百餘日不受命,其賢於人遠矣。有識聞之,足以知陛下之聖,能爲天下得人。然臣聞父召無諾,君命召不俟駕而行,使者受命不受辭,皇子不當辭避,使者不當徒反。凡召皇子,內臣皆乞責降,且以臣子大義責皇子,宜必入。英宗遂受命。袞國公主下嫁李瑋,以驕恣聞。公上疏言::太宗時,姚坦爲袞王翊善,有過必諫,左右教王詐疾。踰月,太宗召王乳母,入問起居狀。母曰::王無疾,以姚坦故,鬱鬱成疾耳。太宗怒曰::王年少,不知爲此,汝輩教之。杖乳母數十,召坦慰勉之。齊國獻穆大長公主,太宗之子,真宗之妹,陛下之姑,而謙恭率禮,天下稱其賢。願陛下教子以太宗爲法,公主事夫以獻穆爲法。已而公主不安於李氏,詔瑋出知衛州,公主入居禁中,而瑋母楊歸其兄璋,散遣其家人。公言::陛下追念章懿太后,故使瑋尚主,今乃母子離析,家事流落,陛下獨無雨露之感,悽惻之心乎?瑋既責降,公主亦不得無罪。上感悟,詔公主降封沂國,待李氏恩禮不衰。判檢院,權判國子監,除知制誥。力辭至八九,改授天章閣待制,兼侍講,賜三品服,仍知諫院。上疏言::經略安撫使以便宜從事,出於兵興權制,非永世法。及將相大臣典州者,多以貴倨自恃,凌忽轉運使,使不得舉職。朝廷務省事,專行姑息之政。至於胥史讙譁而逐御史中丞,輦官悖慢而退宰相,衛士兇逆而獄不窮姦,澤加於舊,軍人詈三司使而法官以爲非犯堦級,於用法有疑。其餘,一夫流言於道路,而爲之變法推恩者多矣,皆陵遲之漸,不可以不正。充媛董氏薨,追贈婉儀,又贈淑妃,輟朝成服,百官奉慰定謚行册禮,葬給鹵簿。公言::董氏秩本微,病革之日,方拜充媛。古者婦人無謚,近制惟皇后有之。鹵簿本以賞軍功,未嘗施於婦人,惟唐平陽公主有舉兵佐高祖定天下之功,乃得給,到韋庶人始令妃主葬日,皆給鼓吹,非令典,不足法。時有司新定後宮封贈法,皇后與妃皆贈三代。公言::別嫌明微,妃不當與后同。袁盎引卻慎夫人坐,正爲此耳。天聖親郊,太妃止贈二代,而況妃乎!知嘉祐八年貢舉。仁宗崩,英宗以哀毀致疾,慈聖光獻太后同聽政。公首上疏言::章獻明肅太后,保佑先帝進賢退姦,有大功於趙氏,特以親用外戚小人,故負謗天下。今太后初攝大政,大臣忠厚如王曾,清純如張知白,剛正如魯宗道,質直如薛奎者,當信用之。鄙猥如馬季良讒諂如羅崇勳者,當疎遠之,則天下服。又上疏英宗,言::漢宣帝爲昭帝後,終不追尊衛太子史皇孫。光武起布衣,得天下,自以爲元帝後,亦不追尊鉅鹿都尉南頓君,惟哀安桓靈,、皆自旁親入繼大統,追尊其父祖,天下非之,願以爲戒。時公所得仁宗遺賜珠金,直百餘萬,率同列三上章,言::國有大憂,中外窘乏,不可專用乾興故事,若遺賜不可辭,則宜許侍從以上進金錢,佐山陵費。不許。公乃以所得珠爲諫院公使錢,金以遺其舅氏,義不藏於家。英宗疾既平,皇太后還政。公上疏言::治身莫先於孝,治國莫先於公。其言切至,皆母子間人所難言者。時有司立法,皇太后有所取用,有司奏覆,得御寶乃供。公極論以爲不可,當直下合同司移所屬立供,如上所取,已乃具數奏太后,以防矯僞。曹佾除使相,兩府皆遷。公言::佾無功而得使相,陛下以慰母心耳。今兩府皆遷,無名,若以還政爲功,則宿衛將帥,內侍小臣,必有覬望。已而都知任守忠等皆遷。公復爭之,因論::守忠大姦,陛下爲皇子,非守忠意,沮壞大策,離間百端,賴先帝不聽。及陛下嗣位,反覆革面,交搆兩宮,國之大賊,人之巨蠹,乞斬於都市以謝天下。詔以守忠爲節度副使,蘄州安置,天下快之。時有詔陝西刺民兵號義勇,公上疏極論其害,云::康定慶曆間籍陝西民爲鄉弓手,、:已而刺爲保捷指揮,民被其毒,兵終不可用,遇敵先北,正兵隨之,每致崩潰。縣官知其坐食無用,汰遣歸農,而惰游之人,不能復反南畝,彊者爲盜,弱者轉死,父老至今流涕也。今義勇何以異此!章六上,不從。乞罷諫官,不許。王廣淵除直集賢院。公言::廣淵姦邪不可近。昔漢景帝爲太子,召上左右飲,衛綰獨稱疾不行,及即位,待綰有加。周世宗鎮澶淵,張美爲三司吏,掌州之錢穀,世宗私有求假,美悉力應之,及即位,薄其爲人,不用。今廣淵當仁宗之世,私自結於陛下,豈忠臣哉!:願黜之以厲天下。執政建言濮安懿王德盛位隆,宜有尊禮,詔太常禮院與兩制議。翰林學士王珪等相顧不敢先,公獨奮筆立議曰::爲之後者爲之子,不敢復顧其私親,今日所以崇奉濮安懿王,典禮宜一準先朝封贈期親尊屬故事,高官大爵,極其尊榮。議成,珪即敕吏,以公手藁爲案,至今存焉。時中外訩訩,御史呂誨傅堯俞范純仁呂大防趙鼎趙瞻等皆爭之,、、相繼降黜。公上疏乞留之,不可。則乞與之皆貶。初,西戎遣使致祭,而延州指使高宜押伴,傲其使者,侮其國主。使者訴於朝,公與呂誨乞加宜罪,不從。明年西戎犯邊,殺略吏士。趙滋爲雄州,專以猛悍治邊,公亦論其不可。至是契丹之民,有捕魚界河,伐柳白溝之南者。朝廷以知雄州李中祐爲不材,選將代之。公言::國家當戎狄附順時,好與之計較末節,及其桀驁,又從而姑息之。近者西戎之禍,生於高宜,北狄之隙,起於趙滋。朝廷方賢此二人,故邊臣皆以生事爲能。今若選將代中祐,則來者必以滋爲法,而以中祐爲戒,漸不可長,宜敕邊吏,疆埸細故,徐以文檄往反,若輕以矢刃相加者,坐之。京師大水,公上疏論三事,皆盡言無所隱諱。除龍圖閣直學士,判流內銓,改右諫議大夫,知治平四年貢舉。神宗即位,首擢公爲翰林學士,公力辭,不許。上面諭公::古之君子,或學而不文,或文而不學,惟董仲舒揚雄兼之,卿有文學,何辭爲?公曰::臣不能爲四六。」:上曰::如兩漢制詔可也。」:公曰::本朝故事不可。」:上曰::卿能舉進士,取高等,而云不能四六,何也?公趨出,上遣內臣到閤門,強公受告,拜而不受。趣公入謝,曰::上坐以待公。」:公入,至廷中。以告置公懷中,不得已乃受。遂爲御史中丞。初,中丞王陶論宰相不押常朝班爲不臣,宰相不從,陶爭之力,遂罷。公既繼之,言::宰相不押班,細故也,陶言之過。然愛禮存羊,則不可已。自頃宰相權重,今陶復以言宰相罷,則中丞不可復爲,臣願候宰相押班,然後就職。上曰::可。」:陶既出知陳州,謝章詆宰相不已。執政議再貶陶,公言::陶誠可罪,然陛下欲廣言路,屈己受陶,而宰相獨不能容乎?乃已。公上疏論修心之要三,曰仁曰明曰武。、:治國之要三,曰官人曰信賞曰必罰。、:其説甚備。且曰::臣昔爲諫官,即以此六言獻仁宗,其後以獻英宗,今以獻陛下,平生力學所得,盡在是矣。公在英宗時,與呂誨同論祖宗之制::句當御藥院常用供奉官以下,至內殿崇班,則出。近歲居此位者,皆暗理官資,食其廩給,非祖宗本意。又故事,年未五十,不得爲內侍省押班,今除張茂則,止四十八,不可。至是,又言之。因論高居簡姦邪,乞加遠竄。章五上,上爲盡罷寄資內臣,居簡亦補外。未幾,復留陳承禮劉有方二人,公復爭之。又言::近者王中正往陝西,知涇州,劉渙等諂事中正,而鄜延鈐轄吳舜臣,違失其意。已而渙等進擢,舜臣降黜,權歸中正,謗歸陛下。是去一居簡得一居簡。上手詔問公所從知。公曰::臣得之賓客,非一人言,事之有無,惟陛下知之。若無,臣不敢避妄言之罪。萬一有之,不可不察。詔用宮邸直省官郭昭選等四人爲閤門祗候。公言::國初草創,天步尚艱,故即位之始,必以左右舊人爲腹心耳目,謂之隨龍,非平日法也。閤門祗候在文臣爲館職,豈可使廝役爲之。英宗山陵,公爲儀仗使,賜金五十兩,銀合三百兩。三上章辭,從之。邊吏上言::西戎部將嵬名山,欲以橫山之衆,取諒祚以降。詔邊臣招納其衆。公上疏極論,以爲::名山之衆,未必能制諒祚,幸而勝之,滅一諒祚生一諒祚,何利之有?若其不勝,必引衆歸我,不知何以待之?臣恐朝廷不獨失信於諒祚,又將失信於名山矣。若名山餘衆尚多,還北不可,入南不受,窮無所歸,必將突據邊城以救其命,陛下獨不見侯景之事乎?上不聽,遣將种諤發兵迎之,取綏州,費六十萬萬。西方用兵,蓋自是始矣。兼翰林侍讀學士。登州有不成婚婦,謀殺其夫傷而不死者。吏疑問即承,知州事許遵讞之。有司當婦絞而詔貸之。遵上議,準律,因犯殺傷而自首者,得免所因之罪,婦當減三等,不當絞。詔公與王安石議之,安石是遵議。公言::謀殺猶故殺也,皆一事,不可分爲二。若謀爲所因與殺爲二,則故與殺亦可爲二耶?自宰相文彥博以下,皆附公議,然卒用安石言,至今天下非之。權知審官院。百官上尊號,公當答詔。上疏言::先帝親郊不受尊號,天下莫不稱頌,末年有建言者,國家與契丹有往來書信,彼有尊號而我獨無,以爲深恥,於是羣臣復以非時上尊號。昔漢文帝時,單于自稱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不聞文帝復爲大名以加之也。願陛下追用先帝本意,不受此名。上大悅,手詔答公::非卿朕不聞此言,善爲答詞,使中外曉然,知朕至誠,非欺衆邀名者。遂終身不復受尊號。執政以河朔災傷,國用不足,乞今歲親郊,兩府不賜金帛,送學士院取旨。公言::兩府所賜,以匹兩計止二萬,未足以救災,宜自文臣兩省武臣宗室刺史以上皆減半。公與學士王珪王安石同對。公言::救災節用,宜自貴近始,可聽兩府辭賜。安石曰::常袞辭賜饌,時議以爲袞自知不能,當辭位不當辭祿,且國用不足,非當今之急務也。公曰::袞辭祿,猶賢於持祿固位者。國用不足,真急務,安石言非是。安石曰::不足者,以未得善理財者故也。公曰::善理財者,不過頭會箕斂以盡民財,民窮爲盜,非國之福。安石曰::不然,善理財者,不加賦而上用足。公曰::天下安有此理!天地所生財貨百物,止有此數,不在民則在官。譬如雨澤,夏澇則秋旱。不加賦而上用足,不過設法陰奪民利,其害甚於加賦。此乃桑洪羊欺漢武帝之言,太史公書之,以見武帝不明耳。至其末年,盜賊蠭起,幾至於亂。若武帝不悔禍,昭帝不變法,則漢幾亡。爭議不已。王珪進曰::救災節用,宜自貴近始,司馬光言是也。然所費無幾,恐傷國體,王安石言亦是。惟明主裁擇。上曰::朕意與光同。然姑以不允答之。會安石當制,遂引常袞事責兩府,兩府亦不復辭。兼史館修撰。上問公可爲諫官者,公薦呂誨,誨以天章閣待制知諫院。詔公與張茂則同相視二股河及土堤利害。公用都水監丞宋昌言策,乞於二股之西置土堤,約水東流,若東流日深,北流自淺,新芻漸備,乃塞其北,放出御河胡盧河下流,以紓恩,冀深瀛以西之患。、:時議者多不同,公於上前,反覆論難,甚苦,卒從之。後皆如公言,賜詔奬諭。王安石始爲政,創立制置三司條例司,建爲青苗助役水利均輸之政,、置提舉官四十餘員,行其法於天下,謂之新法。公上疏,逆陳其利害,曰::後當如是。」:行之十餘年,無一不如公言者。天下傳誦,以公爲真宰相,雖田父野老,皆號公司馬相公,而婦人孺子,知其爲君實也。邇英進讀,至蕭何曹參事。公曰::參不變何法,得守成之道。故孝惠高后時,天下晏然,衣食滋殖。上曰::漢守蕭何之法,不變可乎?公曰::何獨漢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湯文武之法,、雖至今存可也。武王克商,曰::乃反商政,政由舊。然則雖周亦用商政也。書曰:》:無作聰明,亂舊章。漢武帝用張湯言,取高帝法紛更之,盜賊半天下。元帝改宣帝之政,而漢始衰。由此言之,祖宗之法,不可變也。後數日,呂惠卿進講。因言::先王之法,有一年而變者,正月始和布法象魏是也。』:有五年一變者,巡狩考制度是也。有三十年一變者,刑法世輕世重是也。』:有百年不變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也。前日光言非是,其意以諷朝廷,且譏臣爲條例司官耳。上問公::惠卿言何如?」:公曰::布法象魏。布,舊法也,何名爲變。若四孟月朔屬民讀法,爲時變月變耶?諸侯有變禮易樂者,王巡狩則誅之,王不自變也。刑新國用輕典,亂國用重典,平國用中典,是爲世輕世重,非變也。且治天下,譬如居室,敝則修之,非大壞不更造也。大壞而更造,非得良匠美材不成。今二者皆無有,臣恐風雨之不庇也。公卿侍從皆在此,願陛下問之。三司使掌天下財,不才而黜可也,不可使兩府侵其事,今爲制置三司條例司,何也?宰相以道佐人主,安用例?苟用例而已,則胥史足矣。今爲看詳中書條例司,何也?惠卿不能對。則詆公曰::光爲侍從何不言,言而不從何不去?公作而答曰::是臣之罪也。」:上曰::相與論是非耳,何至是!講畢,賜坐戶外。將出,上命徙坐戶內,左右皆避去。上曰::朝廷每更一事,舉朝訩訩,何也?王珪曰::臣疎賤在闕門之外,朝廷之事不能盡知,借使聞之道路,又不知其虛實也。上曰::聞則言之。」:公曰::青苗出息,平民爲之,尚能以蠶食下戶,至飢寒流離,況縣官法度之威乎?惠卿曰::青苗法,願取則與之,不願不強也。公曰::愚民知取債之利,不知還債之害,非獨縣官不強,富民亦不強也。臣聞作法於涼,其弊猶貪,作法於貪,弊將若之何!:昔太宗平河東,立和糴法,時米㪷十餘錢,草束八錢,民樂與官爲市。其後物貴而和糴不解,遂爲河東世世患,臣恐異日之青苗,猶河東之和糴也。上曰::陝西行之久矣,民不以爲病。公曰::臣陝西人也,見其病不見其利。朝廷初不許也,而有司尚能以病民,況立法許之乎?上曰::坐倉糴米何如?」:坐者皆起曰::不便。上已罷之,幸甚。上曰::未罷也。」:公曰::京師有七年之儲,而錢常乏,若坐倉錢益乏,米益陳,柰何?惠卿曰::坐倉得米百萬斛,則省東南百萬之漕,以其錢供京師,何患無錢?公曰::東南錢荒而米狼戾,今不糴米而漕錢,棄其有餘,取其所無,農末皆病矣。侍講吳申起曰::光言至論也。」:公曰::此皆細事,不足煩人主,但當擇人而任之。有功則賞,有罪則罰,此則陛下職也。上曰::然。文王罔攸兼於庶言,庶獄庶慎,惟有司之牧夫。』」:公趨出。上曰::卿得無以惠卿之言不樂乎?」:公曰::不敢。」:韓琦上疏論青苗之害,上感悟,欲罷其法。安石稱疾求去。會拜公樞密副使,公上章力辭,至六七。曰::上誠能罷制置條例司,追還遣提舉官,不行青苗助役等法,雖不用臣,臣受賜多矣。不然,終不敢受命。上遣人謂公::樞密,兵事也。官各有職,不當以他事爲詞。公言::臣未受命,則猶侍從也,於事無不可言者。安石起視事,青苗法卒不罷,公亦卒不受命。則以書喻安石,三往反,開喻苦至,猶幸安石之聽而改也。且曰::巧言令色鮮矣仁,彼忠信之士,於公當路時,雖齟齬可憎,後必徐得其力,諂諛之人,於今誠有順適之快,一旦失勢,必有賣公以自售者。意謂呂惠卿。對賓客,輒指言之曰::覆王氏者,必惠卿也。小人本以利合,勢傾利移,何所不至。其後六年,而惠卿叛安石,上書告其罪,茍可以覆王氏者,靡不爲也。由是天下服公先知。公求補外,上猶欲用公,公不可。以端明殿學士出知永興軍。朝辭進對,猶乞免本路青苗助役。宣撫使下令,分義勇四番,欲以更戍邊,選諸軍驍勇,募閭里惡少爲奇兵,調民爲乾糧麨飯,雖內郡不被邊,皆修城池樓櫓如邊郡,且遣兵就糧長安河中同,、:三輔騷然。公上疏,極言::方兇歲,公私困弊,不可舉事,而永興一路城池樓櫓皆不急,乾糧麨飯昔嘗造,後無用腐棄之,宣撫司令,臣皆未敢從。若乏,軍興,臣坐之。於是一路獨得免。頃之,詔移知許州,不赴,遂乞判西京留司御史臺以歸。自是絶口不論事。以祀明堂恩,加上柱國。至熙寧七年,上以天下旱蝗,詔求直言。公讀詔泣下,欲默不忍,乃復陳六事。一青苗,二免役,三市易,四邊事,五保甲,六水利,此尤病民者,宜先罷。又以書責宰相吳充::天子仁聖如此,而公不言,何也?元豐五年,公忽得語澁疾,自疑當中風,乃豫作遺表,大略如六事加詳盡,感慨親書,緘封置臥內,且死,當以授所善范純仁范祖禹使上之。凡居洛十五年,再任留司御史臺,四任提舉崇福宮。官制行,改太中大夫加資政殿學士。神宗崩,公赴闕臨,衛士見公入,皆以手加額,曰::此司馬相公也。」:民遮道呼曰::公無歸洛,留相天子,活百姓。所在數千人聚觀之。公懼,會放辭謝,遂徑歸洛。太皇太后聞之,詰問主者,遣使勞公,問所當先者。公言::近歲士大夫以言爲諱,閭閻愁苦於下,而上不知,明主憂懃於上,而下無所訴,此罪在羣臣,而愚民無知,歸怨先帝,宜下詔首開言路。從之。下詔牓朝堂,而當時有不欲者,於詔語中設六事以禁切言者曰::若陰有所懷,犯非其分,或扇搖機事之重,或迎合已行之令,上以觀望朝廷之意以僥倖希進,下以眩惑流俗之情以干取虛譽,若此者,必罰無赦。太皇太后封詔草以問公。公曰::此非求諫,乃拒諫也。人臣惟不言,言則入六事矣。時太府少卿宋彭年水部員外郎王諤皆應詔言事,有欲借此二人以懲天下者,皆以非職而言,贖銅三十斤。公具論其情,且請改賜詔書,行之天下。從之。於是四方吏民,言新法不便者數千人。公方草具所當行者,而太皇太后已有旨,散遣修京城役夫,罷減皇城內覘者,止御前工作,出近侍之無狀者三十餘人,戒敕中外無敢苛刻暴斂,廢導洛司物貨場,及民所養戶馬寬保馬限,皆從中出,大臣不與。公上疏謝::當今急務,陛下略已行之矣,小臣稽慢,罪當萬死。詔除公知陳州,且過關入見,使者勞問,相望於道。至則拜門下侍郎,公力辭,不許。數賜手詔::先帝新棄天下,天子沖幼,此何時,而君辭位耶?公不敢復望,以覃恩遷通議大夫。初,神宗皇帝以英偉絶人之資,勵精求治,凜凜乎漢宣帝唐太宗之上矣。而宰相王安石用心過當,急於功利,小人得乘間而入,呂惠卿之流以此得志,後者慕之,爭先相高,而天下病矣。先帝明聖,獨覺其非,出安石金陵,天下欣然,意法必變,雖安石亦自悔恨。其去而復用也,欲稍自改,而惠卿之流,恐法變身危,持之不肯改。然先帝終疑之,遂退安石,八年不復召,而惠卿亦再逐不用。元豐之末,天下多故,及二聖嗣位,民日夜引領以觀新政,而進説者以爲三年無改於父之道,欲稍損其甚者,毛舉數事以塞人言。公慨然爭之曰::先帝之法,其善者,雖百世不可變也。若安石惠卿等所建,爲天下害,非先帝本意者,改之,當如救焚拯溺,猶恐不及。昔漢文帝除肉刑,斬右趾者棄市,笞五百者多死。景帝元年即改之。武帝作鹽鐵榷酤均輸等法。、:昭帝罷之。唐代宗縱宦官,公求賂遺,置客省拘滯四方之人。德宗立未三月,罷之。德宗晚年爲宮市,五坊小兒暴橫,鹽鐵使月進羨餘。順宗即位,罷之。當時悅服,後世稱頌,未有或非之者也,況太皇太后以母改子,非子改父。衆議乃定。公以爲::治亂之機,在於用人,邪正一分,則消長之勢自定。每論事,必以人物爲先,凡所進退,皆天下所謂當然者,然後朝廷清明,人主始得聞天下利害之實。遂罷保甲團教,依義勇法,歲一閲。保馬不復買,見在者還監牧給諸軍。廢市易法,所儲物皆鬻之,不取息,而民所欠錢皆除其息。京東鑄鐵錢,河北江西福建湖南鹽及福建茶法,、皆復其舊。獨川陝茶,以邊用,未即罷,遣使相視,去其甚者。戶部左右曹錢穀,皆領之尚書。凡昔之三司使事,有散隸五曹及寺監者,皆歸戶部,使尚書周知其數,量入以爲出。於是天下釋然,曰::此先帝本意也,非吾君之子,不能行吾君之意。時獨免役青苗將官之法猶在,、:而西戎之議未決也。山陵畢,遷公正議大夫。公自以不與顧命,不敢當,詔不許。元祐元年正月,公始得疾。詔公與尚書左丞呂公著朝會,與執政異班再拜而已,免舞蹈。公疾益甚,歎曰::四患未除,吾死不瞑目矣。乃力疾上疏論免役五害,乞直降敕罷之,率用熙寧以前法。有未便,州縣監司節級以聞,爲一路一州一縣法。詔即日行之。又論西戎大略,以和戎爲便,用兵爲非。時異議者甚衆,公持之益堅。其後太師文彥博議與公合,衆不能奪。又論將官之害,詔諸將兵皆隸州縣,軍政委守令通決之。又乞廢提舉常平司,以其事歸之轉運使及提點刑獄。公謂監司多新進少年,務爲刻急,天下病之,乞自太中大夫待制以上,於郡守中舉轉運使提點刑獄,於通判中舉轉運判官。又以文學德行吏事武略等爲十科,、以求天下遺才。命文臣升朝以上,歲舉經明行修一人,以爲進士高選。皆從之。拜左僕射。疾稍間,將起視事,詔免朝覲,許以肩輿,三日一入都堂或門下尚書省。公不敢當,曰::不見君,不可以視事。詔公肩輿到內東門,子康扶入對小殿,且曰毋拜。公惶恐入對延和殿,再拜。遂罷青苗錢,專行常平糶糴法,以歲上中下熟爲三等,穀賤及下等則增價糴,貴及上等則滅價糶,惟中等則否,及下等而不糴,及上等而不糶皆坐之。時二聖恭儉慈孝,視民如傷,虛己以聽公。公知無不爲,以身任天下之責。數月復病,以九月丙辰朔,薨於西府,享年六十八。太皇太后聞之慟,上亦感涕不已。時方躬祀明堂,禮成不賀,二聖皆臨其喪,哭之哀甚,輟視朝三日。贈太師溫國公,襚以一品禮服,賻銀三千兩,絹四千匹,賜龍腦水銀以斂。命戶部侍郎趙瞻入內,內侍省押班馮宗道護其喪,歸葬夏縣,官其親族十人。公忠信孝友,恭儉正直,出於天性。自少及老,語未嘗妄,其好學如飢渴之嗜飲食,於財利紛華,如惡惡臭,誠心自然,天下信之。退居於洛,往來陝郊,陝洛間皆化其德,師其學,法其儉。有不善,曰::君實得無知之乎!」:博學無所不通,音樂律曆天文書數,、皆極其妙。晚節尤好禮,爲冠婚喪祭法,適古今之宜。不喜釋老,曰::其微言不能出吾書,其誕吾不信。不事生産,買第洛中,僅庇風雨。有田三頃,喪其夫人,質田以葬。惡衣菲食,以終其身。自以爲遭遇聖明,言聽計從,欲以身徇天下,躬親庶務,不舍晝夜。賓客見其體羸,曰::諸葛孔明二十罰以上皆親之,以此致疾,公不可以不戒。公曰::死生命也。」:爲之益力。病革,諄諄不復自覺,如夢中語,然皆朝廷天下事也。既沒,其家得遺奏八紙,上之,皆手札論當世要務。京師民畫其像,刻印鬻之,家置一本,飲食必祝焉。四方皆遣人購之京師,時畫工有致富者。有文集八十卷,》:資治通鑑二百九十四卷,》:考異三十卷,》:歷年圖七卷,》:通曆八十卷,》:稽古録二十卷,》:本朝百官公卿表六卷,》:翰林詞草三卷,》:注古文孝經一卷,》:易説三卷,》:注繫辭二卷,》:注老子道德論二卷,》:集注太元經八卷,》:大學中庸義一卷,》:集注揚子十三卷,》:文中子傳一卷,》:河外諮目三卷,》:書儀八卷,》:家範四卷,》:續詩話一卷,》:遊山行記十二卷,》:醫問七篇。》:其文如金玉穀帛藥石也,必有適於用,無益之文,未嘗一語及之。初,公患歷代史繁重,學者不能綜,況於人主,遂約戰國至秦二世,如左氏體,爲通志八卷以進。》:英宗悅之,命公續其書,置局秘閣,以其素所賢者劉攽劉恕范祖禹爲屬官。、:凡十九年而成,起周威烈王,訖五代,上下一千三百六十二載。其是非疑似之間,皆有辯論,一事而數説者,必考合異同而歸之,作考異以志之。》:神宗尤重其書,以爲賢於荀悅,親爲製敘,賜名資治通鑑,》:詔邇英讀其書,賜潁邸舊書二千四百二卷。書成,拜資政殿學士,賜金帛甚厚。娶張氏,禮部尚書存之女,封清河郡君,先公卒,追封溫國夫人。子三人,童唐皆早亡,康今爲秘書省校書郎。孫二人,植桓皆承務郎。公歷事四朝,皆爲人主所敬。然神宗知公最深,公思有以報之,常摘孟子之言曰::責難於君謂之恭,陳善閉邪謂之敬,謂吾君不能謂之賊。故雖議論違忤,而神宗識其意,待之愈厚。及拜資政殿學士,蓋有意復用公也。夫復用公者,豈徒然哉,將必行其所言。公亦識其意,故爲政之日,自信而不疑。嗚呼,若先帝可謂知人矣,其知之也深;:公可謂不負所知矣,其報之也大。軾從公遊二十年,知公平生爲詳,故録其大者爲行狀。其餘,非天下所以治亂安危者,皆不載,謹狀。, 全宋文卷一九九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蘇廷評行狀:公諱序,字仲先,眉州眉山人,其先蓋趙郡欒城人也。曾祖諱釿,祖諱祐,父諱杲,三世不仕,皆有隱德。自皇考行義好施,始有聞於鄉里,至公而益著,然皆自以爲不及其父祖矣。皇祖生於唐末,而卒謚周顯德。是時王氏孟氏相繼王蜀,皇祖終不肯仕。嘗以事遊成都,有道士見之,屏語曰::少年有純德,非我莫知子。我能以藥變化百物,世方亂,可以此自全。因以麵爲蠟。皇祖笑曰::吾不願學也。」:道士曰::吾行天下,未嘗以此語人,自以爲至矣,子又能不學,其過我遠甚。遂去,不復見。公幼疏達不羈,讀書,略知其大義,即棄去。謙而好施,急人患難,甚於爲己,衣食稍有餘,輒費用,或以予人,立盡。以此窮困厄於飢寒者數矣,然終不悔。旋復有餘,則曰::吾固知此不能果困人也。」:益不復愛惜。兇年鬻其田以濟飢者,既豐,人將償之。公曰::吾固自有以鬻之,非爾故也。人不問知與不知,徑與歡笑造極,輸發府藏。小人或侮欺之,公卒不懲,人亦莫能測也。李順反,攻圍眉州。公年二十有二,日操兵乘城。會皇考病沒,而賊圍愈急,居人相視涕泣,無復生意。而公獨治喪執禮,盡哀如平日。太夫人憂甚,公強施施解之曰::朝廷終不棄,蜀賊行破矣。慶曆中,始有詔州郡立學,士驩言,朝廷且以此取人,爭願效職學中。公笑曰::此好事卿相以爲美觀耳。」:戒子孫,無與人爭入學。郡吏素暴苛,緣是大擾,公作詩并譏之。以子渙登朝,授大理評事。慶曆七年五月十一日終於家,享年七十有五。以八年二月某日葬於眉山縣修文鄉安道里先塋之側。累贈職方員外郎。娶史氏,夫人先公十五年而卒,追封蓬萊縣太君。生三子。長曰澹,不仕,亦先公卒。次曰渙,以進士得官,所至有美稱,及去,人常思之,或以比漢循吏,終於都官郎中利州路提點刑獄。季則軾之先人諱洵,終於霸州文安縣主簿。渙嘗爲閬州,公往視其規畫措置良善,爲留數日。見其父老賢士大夫,閬人亦喜之。晚好爲詩,能自道,敏捷立成,不求甚工。有所欲言,一發於詩,比沒,得數千首。女二人。長適杜垂裕,幼適石揚言。孫七人::位佾不欺不疑不危軾轍。、、、:聞之,自五代崩亂,蜀之學者衰少,又皆懷慕親戚鄉黨,不肯出仕。公始命其子渙就學,所以勸導成就者,無所不至。及渙以進士得官西歸,父老縱觀以爲榮,教其子孫者皆法蘇氏。自是眉之學者日益,至千餘人。然軾之先人少時獨不學,已壯,猶不知書。公未嘗問。或以爲言,公不答,久之,曰::吾兒當憂其不學耶?」:既而果自憤發力學,卒顯于世。公之精識遠量,施于家聞于鄉閭者如此。使少獲從事于世者,其功名豈少哉!:不幸汩沒,老死無聞于時。然古之賢人君子,亦有無功名而傳者,特以世有知之者耳。公之無傳,非獨其僻遠自放終身,亦其子孫不以告人之過也。故條録其始終行事大略,以告當世之君子。謹狀。 全宋文卷一九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七,《皇朝文鑑》卷七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二六,《觀瀾文集》丙集卷一二,《黃氏日鈔》卷六二,《桯史》卷二,《崇古文訣》卷二四,《文章軌範》卷七,《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五,《咸淳臨安志》卷七五,《古今事文類聚》續集卷七、遺集卷八,《文章類選》卷二九,《文編》卷五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六五六,《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三九,《名世文宗》卷二八,《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西湖游覽志》卷六,萬曆《杭州府志》卷四七,大玉煙堂帖,《錢氏家書》卷五,康熙《錢塘縣志》卷一三,雍正《浙江通志》卷二一七,《金石粹編》卷一三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表忠觀碑:熙寧十年十月戊子,資政殿大學士右諫議大夫知杭州軍州事臣抃言::故吳越國王錢氏墳廟及其父祖妃夫人子孫之墳,在錢塘者二十有六,在臨安者十有一,皆蕪廢不治,父老過之,有流涕者。謹按故武肅王鏐,始以鄉兵破走黃巢,名聞江淮。復以八都兵討劉漢宏,并越州,以奉董昌,而自居於杭。及昌以越叛,則誅昌而并越,盡有浙東西之地。傳其子文穆王元瓘。至其孫忠獻王仁佐,遂破李景兵,取福州。而仁佐之弟忠懿王俶,又大出兵攻景,以迎周世宗之師。其後卒以國入覲。三世四王,與五代相終始。天下大亂,豪傑蜂起,方是時,以數州之地盜名字者,不可勝數。既覆其族,延及於無辜之民,罔有孑遺。而吳越地方千里,帶甲十萬,鑄山煮海,象犀珠玉之富,甲於天下,然終不失臣節,貢獻相望於道。是以其民至於老死不識兵革,四時嬉遊歌鼓之聲相聞,至于今不廢,其有德於斯民甚厚。皇宋受命,四方僭亂以次削平。而蜀江南負其嶮遠,兵至城下,力屈勢窮,然後束手。而河東劉氏,百戰守死以抗王師,積骸爲城,釃血爲池,竭天下之力,僅乃克之。獨吳越不待告命,封府庫,籍郡縣,請吏于朝。視去其國,如去傳舍,其有功於朝廷甚大。昔竇融以河西歸漢,光武詔右扶風脩理其父祖墳塋,祠以太牢。今錢氏功德,殆過於融,而未及百年,墳廟不治,行道傷嗟,甚非所以勸奬忠臣慰答民心之義也。臣願以龍山廢佛祠曰妙因院者爲觀,使錢氏之孫爲道士曰自然者居之。凡墳廟之在錢塘者以付自然,其在臨安者以付其縣之凈土寺僧曰道微,歲各度其徒一人,使世掌之。籍其地之所入,以時脩其祠宇,封殖其草木,有不治者,縣令丞察之,甚者易其人,庶幾永終不墜,以稱朝廷待錢氏之意。臣抃昧死以聞。制曰::可。其妙因院改賜名曰表忠觀。銘曰:,:天目之山,苕水出焉。龍飛鳳舞,萃于臨安。篤生異人,絶類離羣。奮挺大呼,從者如雲。仰天誓江,月星晦蒙。強弩射潮,江海爲東。殺宏誅昌,奄有吳越。金券玉册,虎符龍節。大城其居,包絡山川。左江右湖,控引島蠻。歲時歸休,以燕父老。曄如神人,玉帶毬馬。四十一年,寅畏小心。厥篚相望,大貝南金。五朝昏亂,罔堪託國。三王相承,以待有德。既獲所歸,弗謀弗咨。先王之志,我維行之。天胙忠孝,世有爵邑。允文允武,子孫千億。帝謂守臣,治其祠墳。毋俾樵牧,愧其後昆。龍山之陽,巋焉新宮。匪私于錢,唯以勸忠。非忠無君,非孝無親。凡百有位,視此刻文。 全宋文卷一九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宸奎閣碑:皇祐中,有詔廬山僧懷璉住京師十方凈因禪院,召對化成殿,問佛法大意,奏對稱旨,賜號大覺禪師。是時北方之爲佛者,皆留於名相,囿於因果,以故士之聰明超軼者皆鄙其言,詆爲蠻夷下俚之説。璉獨指其妙與孔老合者,其言文而真,其行峻而通,故一時士大夫喜從之游,遇休沐日,璉未盥漱,而戶外之屨滿矣。仁宗皇帝以天縱之能,不由師傅,自然得道,與璉問答,親書頌詩以賜之,凡十有七篇。至和中,上書乞歸老山中。上曰::山即如如體也。將安歸乎?不許。治平中,再乞,堅甚,英宗皇帝留之不可,賜詔許自便。璉既渡江,少留于金山西湖,遂歸老于四明之阿育王山廣利寺。四明之人,相與出力建大閣,藏所賜頌詩,榜之曰宸奎。時京師始建寶文閣,詔取其副本藏焉。且命歲度僧一人。璉歸山二十有三年,年八十有三。臣出守杭州,其徒使來告曰::宸奎閣未有銘。君逮事昭陵,而與吾師游最舊,其可以辭?臣謹按古之人君號知佛者,必曰漢明梁武,其徒蓋常以藉口,而繪其像于壁者。漢明以察爲明,而梁武以弱爲仁,皆緣名失實,去佛遠甚。恭惟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二年,未嘗廣度僧尼,崇侈寺廟;:干戈斧鑕,未嘗有所私貸。而升遐之日,天下歸仁焉。此所謂得佛心法者,古今一人而已。璉雖以出世法度人,而持律嚴甚。上嘗賜以龍腦鉢盂,璉對使者焚之,曰::吾法以壞色衣,以瓦鐵食,此鉢非法。使者歸奏,上嘉歎久之。銘曰:,:巍巍仁皇,體合自然。神耀得道,非有師傳。維道人璉,逍遙自在。禪律並行,不相留礙。於穆頌詩,我既其文。惟佛與佛,乃識其真。咨爾東南,山君海王。時節來朝,以謹其藏。《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四四,《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五,寶慶《四明志》卷一三,《延祐四明志》卷一五,《汴京遺蹟志》卷一一,《四明文獻考》,雍正《寧波府志》卷九,《八瓊石金石補正》卷一○七,《金石續編》卷一六,《兩浙金石志》卷六,雍正《浙江通志》卷二八○,咸豐《四明圖經》卷九,《阿育王山志》卷四,同治《鄞縣志》卷五九,國家圖書館藏拓片·章專二六六。:郎本卷五五三作二。」」 全宋文卷一九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七,《皇朝文鑑》卷七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二六,《邵氏聞見後録》卷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一五,《文編》卷五五,《文章辨體彙選》卷六四六,嘉慶《汴京遺蹟志》卷一六,《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三八四,雍正《河南通志》卷七九,乾隆《祥符縣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清儲祥宫碑:元祐六年六月丙午,制詔臣軾,上清儲祥宮成,當書其事于石。臣軾拜手稽首言曰::臣以書命待罪北門,記事之成,職也。然臣愚不知宮之所以廢興,與凡財用之所從出,敢昧死請。乃命有司具其事以詔臣軾。始,太宗皇帝以聖文神武佐太祖定天下。既即位,盡以太祖所賜金帛作上清宮朝陽門之內,旌興王之功,且爲五代兵革之餘遺民赤子,請命上帝,以至道元年正月宮成,民不知勞,天下頌之。至慶曆三年十二月,有司不戒于火,一夕而燼。自是爲荊棘瓦礫之場,凡三十七年。元豐二年二月,神宗皇帝始命道士王太初居宮之故地,以法籙符水爲民禳禬,民趨歸之,稍以其力脩復祠宇。詔用日者言,以宮之所在爲國家子孫地,乃賜名上清儲祥宮。且賜度牒與佛廟神祠之遺利,爲錢一千七百四十七萬,又以官田十四頃給之,刻玉如漢張道陵所用印,及所被冠佩劍履以賜太初,所以寵之者甚備。宮未成者十八,而太初卒,太皇太后聞之,喟然歎曰::民不可勞也,兵不可役也,大司徒錢不可發也,而先帝之意不可以不成。乃勑禁中供奉之物,務從約損,斥賣珠玉以巨萬計,凡所謂以天下養者,悉歸之儲祥,積會所賜,爲錢一萬七千六百二十八萬,而宮乃成。內出白金六千三百餘兩,以爲香火瓜華之用。召道士劉應貞嗣行大初之法,命入內供奉官陳衍典領其事。起四年之春,訖六年之秋,爲三門兩廡,中大殿三,旁小殿九,鐘經樓二,石壇一,建齋殿于東,以待臨幸,築道館于西,以居其徒,凡七百餘間。雄麗靖深,爲天下偉觀,而民不知有司不與焉。嗚呼,其可謂至德也已矣!:臣謹按道家者流,本出於黃帝老子。其道以清凈無爲爲宗,以虛明應物爲用,以慈儉不爭爲行,合於周易何思何慮論語仁者靜壽之説,》「:」、《:》「如是而已。自秦漢以來,始用方士言,乃有飛仙變化之術,黃庭大洞之法,》、《太上,天真木公金母之號,、:延康赤明龍漢,、:開皇之紀,天皇太一紫微北極之祀,、下至於丹藥奇技,符籙小數,皆歸於道家,學者不能必其有無。然臣嘗竊論之::黃帝老子之道,本也。方士之言,末也。脩其本而末自應。故仁義不施,則韶濩之樂不能以降天神。》:忠信不立,則射鄉之禮,不能以致刑措。漢興,蓋公治黃老,而曹參師其言,以謂治道貴清靜,而民自定。以此爲政,天下歌之曰::蕭何爲法,講若畫一。曹參代之,守而勿失。載其清靜,民以寧壹。其後文景之治,大率依本黃老,清心省事,薄歛緩獄,不言兵而天下富。臣觀上與太皇太后所以治天下者,可謂至矣。檢身以律物,故不怒而威;:捐利以予民,故不藏而富;:屈己以消兵,故不戰而勝;:虛心以觀世,故不察而明。雖黃帝老子,其何以加此。本既立矣,則又惡衣菲食,卑宮室,陋器用,斥其贏餘,以成此宮,上以終先帝未究之志,下以爲子孫無疆之福。宮成之日,民大和會,鼓舞謳歌,聲聞于天,天地喜答,神衹來格,祝史無求,福祿自至,時萬時億,永作神主。故曰修其本而末自應,」:豈不然哉!:臣既書其事,皇帝若曰::大哉太祖之功,太宗之德,神宗之志,而聖母成之。汝作銘詩,而朕書其首曰上清儲祥宮碑。臣軾拜手稽首獻銘曰:,:天之蒼蒼,正色非耶?其視下也,亦若斯耶?我築上清,儲祥之宮。無以來之,其肯我從。元祐之政,媚于上下。何脩何營,曰是四者。民懷其仁,吏服其廉,鬼畏其正,神予其謙。帝既子民,維子之視。云何事帝,而瘠其子。允哲文母,以公滅私。作宮千柱,人初不知。於皇祖宗,在帝左右。風馬雲車,從帝來狩。閲視新宮,察民之言。佑我文母,及其孝孫。孝孫來饗,左右耆耇。無競惟人,以燕我後。多士爲祥,文母所培。我膺受之,篤其成材。千石之鐘,萬石之簴。相以銘詩,震于四海。 全宋文卷一九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七,《輿地紀勝》卷三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六五六,《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七五一,《淮郡文獻志》卷二五,雍正《江西通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淮陰侯廟碑:應龍之所以爲神者,以其善變化而能屈伸也。夏則天飛,效其靈也;:冬則泥蟠,避其害也。當嬴氏刑慘網密,毒流海内,銷鋒鏑,誅豪俊,將軍乃辱身汙節,避世用晦。志在鵲起豹變,食全楚之租,故受饋於漂母;:抱王霸之略,蓄英雄之壯圖,志輕六合,氣蓋萬夫,故忍恥跨下。洎乎山鬼反璧,天亡秦族。遇知己之英主,陳不世之奇策。崛起蜀漢,席捲關輔。戰必勝,攻必尅,掃強楚,滅暴秦。平齊七十城,破趙二十萬。乞食受辱,惡足累大丈夫之功名哉!:然使水行未殞,火流猶潛。將軍則與草木同朽,麋鹿俱死。安能持太阿之柄,雲飛龍驤,起徒步而取侯王?噫,自古英偉之士,不遇機會,委身草澤,名堙滅而無稱者,可勝道哉!:乃碑而銘之。銘曰:,:書軌新邦,英雄舊里。海霧朝翻,山煙暮起。宅臨舊楚,廟枕清淮。枯松折栢,廢井荒臺。我停單車,思人望古。淮陰少年,有目無睹。不知將軍,用之如虎。 全宋文卷一九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七,《皇朝文鑑》卷七七,《歷代名賢確論》卷四八,《方輿勝覽》卷四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六,《文章辨體彙選》卷六四七,《四續古文奇賞》卷四五,《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一○,《劉氏鴻書》卷二六,正德《瓊臺志》卷七,《古文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八三,雍正《廣東通志》卷五六四,嘉慶《廣西通志》卷一四一,嘉慶《海康縣志》卷八,光緒《瓊州府志》卷一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伏波將軍廟碑:漢有兩伏波,皆有功德於嶺南之民。前伏波,邳離路侯也;:後伏波,新息馬侯也。南越自三代不能有,秦雖稍通置吏,旋復爲夷。邳離始伐滅其國,開九郡。然至東漢,二女子側貳反嶺南,震動六十餘城。世祖初平天下,民勞厭兵,方閉玉關,謝西域,况南荒何足以辱王師,非新息苦戰,則九郡左袵至今矣。由此論之,兩伏波廟食於嶺南者,均也。古今所傳,莫能定于一。自徐聞渡海,適朱崖,南望連山,若有若無,杳杳一髮耳。艤舟將濟,眩栗喪魄。海上有伏波祠,元豐中詔封忠顯王,凡濟海者必卜焉,曰::某日可濟乎?」:必吉而後敢濟。使人信之如度量衡石,必不吾欺者。嗚呼,非盛德其孰能然!:自漢以來,朱崖儋耳,或置或否。揚雄有言::朱崖之棄,捐之之力也,否則介鱗易我衣裳。此言施於當時可也。自漢末至五代,中原避亂之人,多家於此。今衣冠禮樂,蓋斑斑然矣,其可復言棄乎!:四州之人,以徐聞爲咽喉。南北之濟者,以伏波爲指南,事神其敢不恭。軾以罪謫儋耳三年,今乃獲還海北,往返皆順風,念無以答神貺者,乃碑而銘之。銘曰:,:至嶮莫測海與風,至幽不仁此魚龍,至信可恃漢兩公,寄命一葉萬仞中。自此而南洗汝胸,撫循民夷必清通。自此而北端汝躬,屈信窮達常正忠。生爲人英沒愈雄,神雖無言意我同。 全宋文卷一九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七,《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六,順治《潁上縣志》卷一三,康熙《鳳陽府志》卷四○,道光《阜陽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昭靈侯廟碑:昭靈侯南陽張公諱路斯,隋之初,家于潁上縣仁社村。年十六,中明經第。唐景龍中,爲宣城令,以才能稱。夫人石氏生九子。自宣城罷歸,常釣于焦氏臺之陰。一日,顧見釣處有宫室樓殿,遂入居之。自是夜出旦歸,歸輒體寒而濕。夫人驚問之。公曰::我,龍也。蓼人鄭祥遠者,亦龍也。與我争此居,明日當戰,使九子助我。領有絳綃者我也,青綃者鄭也。明日,九子以弓矢射青綃者中之,怒而去,公亦逐之,所過爲谿谷,以達于淮。而青綃者,投于合淝之西山以死,爲龍穴山。九子皆化爲龍,而石氏葬關洲。公之兄爲馬步使者,子孫散居潁上,其墓皆存焉。事見于唐布衣趙耕之文,而傳于淮潁間父老之口,載于歐陽文忠公之集古録云。》:自景龍以來,潁人世祠之于焦氏臺。乾寧中,刺史王敬蕘始大其廟。有宋乾德中,蔡州大旱,其刺史司超聞公之靈,築祠于蔡。既雨,翰林學士承旨陶穀爲記其事。蓋自淮南至于蔡許陳汝,、皆奔走奉祠。景德中,諫議大夫張秉,奉詔益新潁上祠宇。而熙寧中司封郎中張徽奏乞爵號,詔封公昭靈侯石氏柔應夫人。廟有穴五,往往見變異,出雲雨,或投器穴中,則見于池,而近歲有得蛻骨于池者,金聲玉質,輕重不常,今藏廟中。元祐六年,秋,旱甚,郡守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蘇軾,迎致其骨于西湖之行祠,與吏民禱焉,其應如響。乃益治其廟,作碑而銘之。銘曰:,:維古至人,泠然乘風。變化往來,不私其躬。道本於仁,仁故能勇。有殺有生,以仁爲終。相彼幻身,何適不通。地行爲人,天飛爲龍。惠于有生,我則從之。淮潁之間,篤生張公。跨歷隋唐,顯于有宋。上帝寵之,先帝封之。昭于一方,萬靈宗之。哀我潁民,處瘠而窮。地傾東南,潦水所鐘。忽焉歸壑,千里一空。公居其間,拯溺吊兇。救療疾癘,驅攘螟蟲。開闔抑揚,孰知其功。坎坎擊鼓,巫師老農。斗酒隻鷄,四簋其饛。度公之居,貝闕珠宮。揆公之食,瓊醴玉饔。何以稱之,我愧于中。公之所饗,惟誠與恭。誠在愛民,無傷農工。恭不在外,洗濯厥胸。以此事神,神聽則聰。敢有不然,上帝之恫。, 全宋文卷一九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七,《容齋隨筆》卷八,《履齋示兒編》卷八,《輿地紀勝》卷一○○,《方輿勝覽》卷三六,《文章軌範》卷四,《古文關鍵》卷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六,《永樂大典》卷九二二,《文編》卷五九,《文章類選》卷二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六五六,《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五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文海流奇》卷一三,《諸儒註解古文真寶》後集卷七,《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二六,《古文淵鑑》卷五○,雍正《廣東通志》卷五六四,光緒《潮州府志》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潮州韓文公廟碑:匹夫而爲百世師,一言而爲天下法。是皆有以參天地之化,關盛衰之運。其生也有自來,其逝也有所爲。故申吕自嶽降,傅説爲列星,古今所傳,不可誣也。孟子曰::吾善養吾浩然之氣。是氣也,寓於尋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間。卒然遇之,則王公失其貴,晉楚失其富,良平失其智,賁育失其勇,儀秦失其辯,是孰使之然哉?其必有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隨死而亡者矣。故在天爲星辰,在地爲河嶽,幽則爲鬼神,而明則復爲人。此理之常,無足怪者。自東漢以來,道喪文弊,異端並起,歷唐貞觀開元之盛,輔以房杜姚宋而不能救。、獨韓文公起布衣,談笑而麾之,天下靡然從公,復歸於正,蓋三百年於此矣。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奪三軍之帥。豈非參天地,關盛衰,浩然而獨存者乎!:蓋嘗論天人之辨,以謂人無所不至,惟天不容僞。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魚;: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婦之心。故公之精誠,能開衡山之雲,而不能回憲宗惑;:能馴鰐魚之暴,而不能弭皇甫鎛李逢吉之謗;能信於南海之民,廟食百世,而不能使其身一日安於朝廷之上。蓋公之所能者,天也;:所不能者,人也。始,潮人未知學,公命進士趙德爲之師。自是潮之士,皆篤於文行,延及齊民,至于今,號稱易治。信乎孔子之言::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潮人之事公也,飲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禱焉。而廟在刺史公堂之後,民以出入爲艱。前守欲請諸朝作新廟,不果。元祐五年,朝散郎王君滌來守是邦,凡所以養士治民者,一以公爲師。民既悅服,則出令曰::願新公廟者聽。」:民讙趨之。卜地於州城之南七里,期年而廟成。或曰::公去國萬里,而謫于潮,不能一歲而歸,沒而有知,其不眷戀于潮,審矣。軾曰::不然。公之神在天下者,如水之在地中,無所往而不在也。而潮人獨信之深,思之至,焄蒿悽愴,若或見之。譬如鑿井得泉,而曰水專在是,豈理也哉!元豐七年,詔封公昌黎伯,故榜曰昌黎伯韓文公之廟。潮人請書其事于石,因作詩以遺之,使歌以祀公。其詞曰:,:公昔騎龍白雲鄉,手抉雲漢分天章,天孫爲織雲錦裳。飄然乘風來帝旁,下與濁世掃粃糠。西游咸池略扶桑,草木衣被昭回光。追逐李杜參翱翔,汗流籍湜走且僵。滅沒倒景不可望,作書詆佛譏君王。要觀南海窺衡湘,歷舜九疑吊英皇。祝融先驅海若藏,約束蛟鰐如驅羊。鈞天無人帝悲傷,謳吟下招遣巫陽。犦牲鷄卜羞我觴,於粲荔丹與蕉黃。公不少留我涕滂,翩然被髮下大荒。 全宋文卷一九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七,《輿地紀勝》卷一二四,《方輿勝覽》卷四三,《文章正宗》續集卷一六,《文章辨體彙選》卷五九二、六四七,《古文奇賞》卷二一,正德《瓊臺志》卷二六,《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三八三,光緒《陳州府志》卷三八,光緒《昌化縣志》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峻靈王廟碑:古者王室及大諸侯國皆有寶。周有琬琰大玉,魯有夏后氏之璜,皆所以守其社稷,鎮撫其人民也。唐代宗之世,有比丘尼若夢怳惚見上帝者,得八寶以獻諸朝,且傳帝命曰::中原兵久不解,腥聞于天,故以此寶鎮之。則改元寶應。以是知天亦分寶以鎮世也。自徐聞渡海,歷瓊至儋,又西至昌化縣西北二十里,有山秀峙海上,石峰巉然,若巨人冠帽西南向而坐者,俚人謂之山胳膊。而僞漢之世,封其山神爲鎮海廣德王。五代之末,南夷有知望氣者,曰::是山有寶氣,上達于天。艤舟其下,斲山發石以求之。夜半,大風,浪駕其舟空中,碎之石峰下,夷皆溺死。儋之父老,猶有及見敗舟山上者,今獨有矴石存焉耳。天地之寶,非人所得睥睨者。晉張華使其客雷煥發酆城獄,取寶劍佩之,華終以忠遇禍,坐此也夫。今此山之上,上帝賜寶以奠南極,而貪冒無知之夷,欲以力取而己有之,其誅死宜哉!:皇宋元豐五年七月,詔封山神爲峻靈王,用部使者承議郎彭次雲之請也。紹聖四年七月,瓊州別駕蘇軾,以罪譴于儋,至元符三年五月,有詔徙廉州。自念謫居海南三歲,飲鹹食腥,陵暴颶霧而得生還者,山川之神實相之。謹再拜稽首,西嚮而辭焉,且書其事,碑而銘之。山有石池,産紫鱗魚,民莫敢犯,石峰之側多荔支黃柑,得就食,持去,則有風雹之變。其銘曰:,:瓊崖千里塊海中,民夷錯居古相容。方壺蓬萊此別宮,峻靈獨立秀且雄。爲帝守寶甚嚴恭,庇廕嘉穀歲屢豐。小大逍遙遠鰕龍,鶢鶋安棲不避風。我浮而西今復東,銘碑曄然照無窮。 全宋文卷一九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七,《名臣碑傳琬琰集》上卷六,《邵氏聞見後録》卷二一,《文章正宗》續集卷五,《詩林廣記》後集卷六,《方輿勝覽》卷三五,《秘笈新書》卷一二,《文編》卷五八,《文章類選》卷二九,《文章辨體彙選》卷六七三,《三續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一七,《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四七六,《山右石刻叢編》卷一五,康熙《解州志》卷二,雍正《山西通志》卷一八九,《宋元學案補遺》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司馬温公神道碑:上即位之三年,朝廷清明,百揆時叙,民安其生,風俗一變。異時薄夫鄙人,皆洗心易德,務爲忠厚,人人自重,恥言人過,中國無事,四夷稽首請命。惟西羌夏人,叛服不常,懷毒自疑,數入爲寇。上命諸將按兵不戰,示以形勢,不數月,生致大首領鬼章青宜結闕下。夏人十數萬寇涇原,至鎮戎城下,五日無所得,一夕遁去。而西羌兀征聲延以其族萬人來降。黃河始決曹村,既築靈平,復決小吳,橫流五年,朔方騷然,而今歲之秋,積雨彌月,河不大溢,及冬,水入地益深,有北流赴海復禹舊跡之勢。凡上所欲,不求而獲,而其所惡,不麾而去。天下曉然知天意與上合,庶幾復見至治之成,家給人足,刑措不用,如咸平景德間也。或以問臣軾::上與太皇太后安所施設而及此?」:臣軾對曰::在易大有:《》:上九:自天祐之,吉,無不利。孔子曰::天之所助者,順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順,又以尚賢也。是以自天祐之,吉無不利。今二聖躬信順以先天下,而用司馬公以致天下士,應是三德矣。且以臣觀之,公,仁人也。天相之矣。何以知其然也?」:曰::公以文章名於世,而以忠義自結人主。朝廷知之可也,四方之人何自知之?士大夫知之可也,農商走卒何自知之?中國知之可也,九夷八蠻何自知之?方其退居於洛,眇然如顔子之在陋巷,纍然如屈原之在陂澤,其與民相忘也久矣,而名震天下如雷霆,如河漢,如家至而日見之。聞其名者,雖愚無知如婦人孺子,勇悍難化如軍伍夷狄,以至於姦邪小人,雖惡其害己仇而疾之者,莫不歛袵變色,咨嗟太息,或至於流涕也。元豐之末,臣自登州入朝,過八州以至京師,民知其與公善也,所在數千人,聚而號呼於馬首曰::寄謝司馬丞相,慎毋去朝廷,厚自愛以活百姓。如是者,蓋千餘里不絶。至京師,聞士大夫言,公初入朝,民擁其馬,至不得行,衛士見公,擎跽流涕者,不可勝數,公懼而歸洛。遼人夏人遣使入朝,與吾使至虜中者,虜必問公起居,而遼人敕其邊吏曰::中國相司馬矣,慎毋生事開邊隙。其後公薨,京師之民罷市而往弔,鬻衣以致奠,巷哭以過車者,蓋以千萬數。上命戶部侍郎趙瞻內侍省押班馮宗道,護其喪歸葬。瞻等既還,皆言民哭公哀甚,如哭其私親。四方來會葬者,蓋數萬人。而嶺南封州父老相率致祭,且作佛事以薦公者,其詞尤哀。炷薌於手頂以送公葬者,凡百餘人,而畫像以祠公者,天下皆是也。此豈人力也哉?天相之也!:匹夫而能動天,亦必有道矣。非至誠一德,其孰能使之?記曰:》:惟天下之至誠,爲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矣。書曰:》:惟尹躬暨湯,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又曰::德惟一,動罔不吉。德二三,動罔不兇。或以千金與人而人不喜,或以一言使人而人死之者,誠與不誠故也。稽天之潦,不能終朝,而一綫之溜,可以達石者,一與不一故也。誠而一,古之聖人不能加毫末於此矣,而況公乎!:故臣論公之德,至於感人心,動天地,巍巍如此,而蔽之以二言,曰誠曰一。」:公諱光,字君實,其先河內人,晉安平獻王孚之後,王之裔孫征東大將軍陽始葬今陝州夏縣涑水鄉,子孫因家焉。曾祖諱政,以五代衰亂不仕,贈太子太保。祖諱炫,舉進士,試秘書省校書郎,終於耀州富平縣令,贈太子太傅。考諱池,寶元慶曆間名臣,終於兵部郎中,天章閣待制,贈太師溫國公。曾祖妣薛氏,祖妣皇甫氏,妣聶氏,皆封溫國太夫人。公始以進士甲科事仁宗皇帝,至天章閣待制,知諫院。始發大議,乞立宗子爲後,以安宗廟,宰相韓琦等因其言,遂定大計。事英宗皇帝爲諫議大夫,龍圖閣直學士。論陝西刺義勇爲民患,及內侍任守忠姦蠹,乞斬以謝天下,守忠竟以譴死。又論濮安懿王當準先朝封贈期親尊屬故事,天下韙之。事神宗皇帝,爲翰林學士,御史中丞。西戎部將嵬名山欲以橫山之衆降,公極論其不可納,後必爲邊患,已而果然。勸帝不受尊號,遂爲萬世法。及王安石爲相,始行青苗助役農田水利,、:謂之新法,公首言其害,以身爭之。當時士大夫不附安石,言新法不便者,皆倚公爲重。帝以公爲樞密副使,公以言不行,不受命。乃以爲端明殿學士,出知永興軍,遂以留司御史臺及提舉崇福宮,退居於洛十有五年。及上即位,太皇太后攝政,起公爲門下侍郎,遷正議大夫,遂拜左僕射。公首更詔書以開言路,分別邪正,進退其甚者十餘人。旋罷保甲保馬市易及諸道新行鹽鐵茶法,、:最後遂罷助役青苗。方議取士擇守令監司以養民,期於富而教之,凜凜乎嚮至治矣。而公臥病,以元祐元年九月丙辰朔,薨于位,享年六十八。太皇太后聞之慟,上亦感涕不已。時方祀明堂,禮成不賀。二聖皆臨其喪,哭之哀甚,輟視朝。贈太師溫國公,襚以一品禮服,謚曰文正。官其親屬十人。公娶張氏,禮部尚書存之女,封清河郡君,先公卒,追封溫國夫人。子三人,童唐皆早亡,康,今爲秘書省校書郎。孫二人,植桓皆承奉郎。以元祐三年正月辛酉,葬于陝之夏縣涑水南原之晁村。上以御篆表其墓道,曰忠清粹德之碑,而其文以命臣軾。臣蓋嘗爲公行狀,而端明殿學士范鎮取以志其墓矣,故其詳不復再見,而獨論其大槩。議者徒見上與太皇太后進公之速,用公之盡,而不知神宗皇帝知公之深也。自士庶人至于卿大夫,相與爲賓師朋友,道足以相信,而權不足以相休戚,然猶同己則親之,異己則疎之,未有聞過而喜,受誨而不怒者也,而況於君臣之間乎?方熙寧中,朝廷政事與公所言無一不相違者,書數十上,皆盡言不諱,蓋自敵以下所不能堪,而先帝安受之,非特不怒而已,乃欲以爲左右輔弼之臣,至爲敘其所著書,讀之於邇英閣,不深知公,而能如是乎?二聖之知公也,知之於既同;:而先帝之知公也,知之於方異。故臣以先帝爲難。昔齊神武皇帝寢疾,告其子世宗曰::侯景專制河南十四年矣,諸將皆莫能敵,惟慕容紹宗可以制之。我故不貴,留以遺汝。而唐太宗亦謂高宗::汝於李勣無恩,我今責出之,汝當授以僕射。乃出勣於疊州都督。夫齊神武唐太宗,雖未足以比隆先帝,而紹宗與勣,亦非公之流,然古之人君所以爲其子孫長計遠慮者,類皆如此。寧其身亡不受知人之名,而使其子孫專享得賢之利。先帝知公如此,而卒不盡用,安知其意不出於此乎?臣既書其事,乃拜手稽首而作詩曰:,:於皇上帝,子惠我民。孰堪顧天,惟聖與仁。聖子受命,如堯之初。神母詔之,匪亟匪徐。聖神無心,孰左右之。民自擇相,我興授之。其相惟何,太師溫公。公來自西,一馬二童。萬人環之,如渴赴泉。孰不見公,莫如我先。二聖忘己,惟公是式。公亦無我,惟民是度。民曰樂哉,既相司馬。爾賈于途,我耕于野。士曰時哉,既用君實。我後子先,時不可失。公如麟鳳,不鷙不搏。羽毛畢朝,雄狡率服。爲政一年,疾病半之。功則多矣,百年之思。知公于異,識公于微。匪公之思,神考是懷。天子萬年,四夷來同。薦于清廟,神考之功。 全宋文卷一九九三,《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七,《皇朝文鑑》卷一四八,《名臣碑傳琬琰之集》上卷八,《三朝名臣言行録》卷五之二,《文章正宗》續集卷四,《翰墨大全》甲集卷一,雍正《浙江通志》卷二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趙清獻公神道碑:故太子少師清獻趙公,既薨之三年,其子屼除喪來告于朝曰::先臣既葬,而墓隧之碑無名與文,無以昭示來世,敢以請。天子曰::嘻,兹予先正,以惠術擾民如鄭子産,以忠言摩上如晋叔向。乃以愛直名其碑,而又命臣軾爲之文。臣軾逮事仁宗皇帝。蓋嘗竊觀天地之盛德,而窺日月之末光矣。未嘗行也,而萬事莫不畢舉;:未嘗視也,而萬物莫不畢見。非有他術也,善於用人而已。惟清獻公擢自御史。是時將用諫官御史,必取天下第一流,非學術才行備具爲一世所高者不與。用之至重,故言行計從,有不十年而爲近臣者;:言不當,有不旋踵而黜者。是非明辨,而賞罰必信,故士居其官者少妄,而天子穆然無爲,坐視其成,姦宄消亡,而忠良全安。此則清獻公與其僚之功也。公諱抃,字閲道。其先京兆奉天人。唐德宗世,植爲嶺南節度使。植生隱,爲中書侍郎。隱生光逢光裔,並掌內外制,皆爲唐聞人。五代之亂,徙家于越。公則植之十世從孫也。曾祖諱曇,深州司戶參軍。祖諱湘,廬州廬江尉,始家于衢,遂爲西安人。考諱亞才,廣州南海主簿。公既貴,贈曾祖太子太保,妣陳氏安國太夫人;:祖司徒,妣袁氏崇國太夫人,俞氏光國太夫人;:考,開府儀同三司,封榮國公,妣徐氏魏國太夫人,徐氏越國太夫人。公少孤且貧,刻意力學,中景祐元年進士乙科。爲武安軍節度推官。民有僞造印者,吏皆以爲當死。公獨曰::造在赦前,而用在赦後。赦前不用,赦後不造,法皆不死。遂以疑讞之,卒免死。一府皆服。閲歲,舉監潭之糧料。歲滿,改著作佐郎,知建州崇安縣,徙通判宜州。卒有殺人當死者,方繫獄,病癰,未潰,公使醫療之,得不瘐死,會赦以免。公愛人之周,類如此。未幾以越國喪,廬于墓三年,不宿于家。縣榜其所居里爲孝弟,處士孫處爲作孝子傳。終喪,起知泰州海陵,復知蜀州江原,還,通判泗州。泗守昏不事事,監司欲罷遣之,公獨左右其政,而晦其所以然,使若權不己出者,守得以善去。濠守以廩賜不如法,士卒謀欲爲變,或以告,守恐怖,日未夕,輒閉門不出。轉運使徙公治濠。公至,從容如平日,濠以無事。曾公亮爲翰林學士,未識公,而以臺官薦,召爲殿中侍御史。彈劾不避權幸,京師號公鐵面御史。其言常欲朝廷別白君子小人。以謂小人雖小過,當力排而絶之,後乃無患;:君子不幸而有詿誤,當保持愛惜,以成就其德。故言事雖切,而人不厭。溫成皇后方葬,始命參知政事劉沆監護其役,及沆爲相而領事如故。公論其當罷,以全國體。復言宰相陳執中不學無術,且多過失,章十二上,執中卒罷去。王拱辰奉使契丹,還,爲宣徽使。公言拱辰平生所爲及奉使不如法事,命遂寢。復言樞密使王德用翰林學士李淑不稱職,皆罷去。是時邵必爲開封推官,以前任常州失入徒罪自舉遇赦而猶罷,監邵武酒稅。吳充鞠真卿發禮院吏代書事,吏以贖論,而充真卿皆出知軍。呂景初馬遵吳中復彈奏梁適,、:適以罷相,而景初等隨亦被逐。馮京言吳充鞠真卿刁約不當以無罪黜,、:而京亦奪脩起居注。公皆力言其非是。必以復職知軍,充真卿約景初遵皆召還京中,、、:復皆許補故闕。先是呂溱出守徐,蔡襄守泉,吳奎守壽,韓絳守河陽。已而歐陽脩乞蔡,賈黯乞荊南。公即上言::近日正人賢士,紛紛引去,憂國之士,爲之寒心。侍從之賢,如脩輩無幾。今皆欲請郡者,以正色立朝,不能諂事權要,傷之者衆耳。脩等由此不去,一時名臣賴之以安。仁宗晚歲不豫,而太子未定,中外恟懼。及上既康復,公請擇宗室賢子弟教育於宮中,封建任使,以示天下大本。已而求郡,得睦。睦歲爲杭市羊,公爲移文卻之。民籍有茶稅,而無茶地,公爲奏蠲之,民至今稱焉。移充梓州路轉運使,未幾移益。兩蜀地遠而民弱,吏恣爲不法,州郡以酒食相饋餉,衙前治廚傳,破家相屬也。公身帥以儉,不從者請以違制坐之,蜀風爲之一變。窮城小邑,民或生而不識使者,公行部,無所不至,父老驚喜相慰,姦吏亦竦。以右司諫召,論事不折如前。入內副都知鄧保信引退兵董吉以燒鍊出入禁中,公言::漢文成五利,、:唐普思靜能李訓鄭注,、多依宦官以結主,假藥術以市姦者也,其漸不可啓。宋庠爲樞密使,選用武臣,多不如舊法,至有訴於上前者。公陳其不可。陳升之除樞密副使,公與唐介呂誨范師道同言升之交結宦官,、:進不以道,章二十餘,上不省,即居家待罪。詔強起之,乃乞補外,二人皆相次去位,公與言者亦罷。公得虔州,地遠而民好訟,人謂公不樂。公欣然過家上冢而去。既至,遇吏民簡易,嚴而不苛,悉召諸縣令告之,爲令當自任事,勿以事諉郡,茍事辦而民悅,吾一無所問。令皆喜,爭盡力,虔事爲少,獄以屢空。改脩鹽法,疎鑿灨石,民賴其利。虔當二廣之衝,行者常自虔易舟而北。公間取餘材,造舟得百艘,移二廣諸郡,曰::仕宦之家,有父兄沒而不能歸者,皆移文以遣,當具舟載之。至者既悉授以舟,復量給公使物,歸者相繼於道。朝廷聞公治有餘力,召知御史雜事,不閲月爲度支副使。英宗即位,奉使契丹,還,未至,除天章閣待制河北都轉運使。時賈昌朝以使相判大名府。公欲按視府庫,昌朝遣其屬來告,曰::前此,監司未有按視吾事者。公雖欲舉職,恐事有不應法,柰何?公曰::捨大名,則列郡不服矣。即往視之,昌朝初不説也。前此有詔,募義勇,過期不足者徒二年,州郡不時辦,官吏當坐者八百餘人。公被旨督其事,奏言::河朔頻歲豐熟,故募不如數,請寬其罪,以俟農隙。從之。坐者得免,而募亦隨足。昌朝乃愧服曰::名不虛得矣。」:旋除龍圖閣直學士知成都。公以寬治蜀,蜀人安之。初,公爲轉運使,言蜀人有以妖祀聚衆爲不法者,其首既死,其爲從者宜特黥配。及爲成都,適有此獄,其人皆懼,意公必盡用法。公察其無它,曰::是特坐樽酒至此耳。」:刑其爲首者,餘皆釋去。蜀人愈愛之。會榮諲除轉運使,陛辭,上面諭曰::趙某爲成都,中和之政也。神宗即位,召知諫院。故事,近臣自成都還,將大用,必更省府,不爲諫官。大臣爲言。上曰::用趙某爲諫官,賴其言耳。茍欲用之,何傷!及謝,上謂曰::聞卿匹馬入蜀,以一琴一龜自隨,爲政簡易,亦稱是耶?公知上意將用其言,即上疏論呂誨傅堯俞范純仁呂大防趙瞻趙鼎馬默皆骨鯁敢言,、、、:久譴不復,無以慰縉紳之望。上納其説。郭逵除簽書樞密院事,公議不允。公力言之,即罷。居三月,擢右諫議大夫,參知政事。感激思奮,面議政事,有不盡者,輒密啓聞。上手詔嘉之。公與富弼曾公亮唐介同心輔政,、:率以公議爲主。會王安石用事,議論不協,既而司馬光辭樞密副使,臺諫侍從,多以言事求去。公言::朝廷事有輕重,體有大小,財利於事爲輕,而民心得失爲重,青苗使者於體爲小,而禁近耳目之臣用捨爲大,今不罷財利而輕失民心,不罷青苗使者而輕棄禁近耳目,去重而取輕,失大而得小,非宗廟社稷之福,臣恐天下自此不安矣。言入,即求去,四上章,不許。熙寧三年四月,復五上章,除資政殿學士知杭州。公素號寬厚,杭之無賴子弟以此逆公,皆駢聚爲惡。公知其意,擇重犯者率黥配他州,惡黨相帥遁去。未幾徙青州。因其俗朴厚,臨以清浄。時山東旱蝗,青獨多麥,蝗自淄齊來,及境遇風,退飛墮水而盡。五年,成都以戍卒爲憂,朝廷擇遣大臣爲蜀人所愛信者,皆莫如公,遂以大學士知成都。然意公必辭,及見,上曰::近歲無自政府復往者,卿能爲我行乎?公曰::陛下有言即法也,豈顧有例哉!上大喜。公乞以便宜行事,即日辭去。至蜀,默爲經略,而燕勞閒暇如他日,兵民晏然。一日,坐堂上,有卒長在堂下。公好諭之曰::吾與汝,年相若也,吾以一身入蜀,爲天子撫一方,汝亦宜清慎畏戢以帥衆,比戍還,得餘貲,持歸爲室家計可也。人知公有善意,轉相告語,莫敢復爲非者。劍州民李孝忠集衆二百餘人,私造符牒,度人爲僧。或以謀逆告,獄具。公不畀法吏,以意決之,處孝忠以私造度牒,餘皆得不死。喧傳京師,謂公脫逆黨。朝廷取具獄閲之,卒無以易也。茂州蕃部鹿明玉等蠭聚境上,肆爲剽掠。公亟遣部將帥兵討之,夷人驚潰乞降,願殺婢以盟。公使喻之,曰::人不可用,用三牲可也。使至,已縶婢引弓,將射心取血。聞公命,讙呼以聽。事訖,不殺一人。居二歲,乞守東南,爲歸老計,得越州。吳越大飢,民死者過半,公盡所以救荒之術,發廩勸分,而以家貲先之,民樂從焉。生者得食,病者得藥,死者得藏。下令修城,使民食其力。故越人雖飢而不怨。復徙治杭。杭旱與越等,其民尤病。既而朝廷議欲築其城。公曰::民未可勞也。」:罷之。錢氏納國,未及百年,而墳廟堙圮,杭人哀之。公奏因其所在,歲度僧道士各一人,收其田租,爲歲時獻享營繕之費。從之,且改妙因院爲表忠觀。公年未七十,告老于朝,不許。請之不已,元豐二年二月,加太子少保致仕,時年七十二矣。退居干衢,有溪石松竹之勝,東南高士多從之游。朝廷有事郊廟,再起公侍祠,不至。屼通判溫州,從公游天台鴈蕩,吳越間榮之。屼代還,得見。上顧問公,甚厚。以屼提舉浙東常平,以便其養。屼復侍公游杭。始,公自杭致仕,杭人留公不得行。公曰::六年當復來。」:至是適六歲矣。杭人德公,逆者如見父母。以疾還衢,有大星隕焉。二日而公薨,實七年八月癸巳也。訃聞,天子輟視朝一日,贈太子少師。十二月乙酉,葬于西安蓮華山,謚曰清獻。公娶徐氏,東頭供奉官度之女,封東平郡夫人,先公十年卒。子二人,長曰岏,終杭州於潛縣令;:次即屼也,今爲尚書考功員外郎。公平生不治産業,嫁兄弟之女以十數,皆如己女。在官,爲人嫁孤女二十餘人。居鄉,葬暴骨及貧無以斂且葬者,施棺給薪,不知其數。少育於長兄振,振既沒,思報其德。將遷侍御史,乞不遷,以贈振大理評事。公爲人,和易溫厚,周旋曲密,謹繩墨,蹈規矩,與人言,如恐傷之。平生不畜聲伎,晚歲習爲養氣安心之術,翛然有高舉意。將薨,晨起如平時,屼侍側,公與之訣,詞色不亂,安坐而終。不知者以爲無意於世也。然至論朝廷事,分別邪正,慨然不可奪。宰相韓琦嘗稱趙公真世人標表,蓋以爲不可及也。公爲吏,誠心愛人,所至崇學校,禮師儒,民有可與與之,獄有可出出之。治虔與成都,尤爲世所稱道。神宗凡擬二郡守,必曰::昔趙某治此,最得其術。馮京相繼守成都,事循其舊,亦曰::趙公所爲,不可改也。要之以惠利爲本。然至於治杭,誅鋤強惡,姦民屏跡不敢犯。蓋其學道清心遇物,而應有過人者矣。銘曰:,:蕭望之爲太傅,近古社稷臣,其爲馮翊,民未有聞。黃霸爲潁川,治行第一,其爲丞相,名不迨昔。孰如清獻公,無適不宜。邦之司直,民之父師。其在官守,不專於寬,時出猛政,嚴而不殘。其在言責,不專於直,爲國愛人,掩其疵疾。蓋東郭順子之清孟獻子之賢鄭子産之政晉叔向之言,、公兼而有之,不幾於全乎! 全宋文卷一九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八,《皇朝文鑑》卷一四七,《名臣碑傳琬琰集》上卷五,《能改齋漫録》卷八,《三朝名臣言行録》卷二,《記纂淵海》卷五八,《文章正宗》續集卷四,《文章辨體彙選》卷六七三,《三續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七,乾隆《河南府志》卷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富鄭公神道碑:宋興百三十年,四方無虞,人物歲滋。蓋自秦漢以來,未有若此之盛者。雖所以致之非一道,而其要在於兵不用,用不久,常使智者謀之而仁者守之,雖至於無窮可也。契丹自晋天福以來,踐有幽薊,北鄙之警,略無寧歲,凡六十有九年。至景德元年,舉國來寇,攻定武,圍高陽,不克,遂陷德清以犯天雄。真宗皇帝用宰相寇準計,决策親征,既次澶淵,諸道兵大會行在。虜既震動,兵始接,射殺其驍將順國王撻覽。虜懼,遂請和。時諸將皆請以兵會界河上,邀其歸,徐以精甲躡其後,殲之。虜懼,求哀於上。上曰::契丹幽薊,、皆吾民也,何多以殺爲!遂詔諸將按兵勿伐,縱契丹歸國。虜自是通好守約,不復盗邊者三十有九年。及趙元昊叛,西方轉戰連年,兵久不决。契丹之臣有貪而喜功者,以我爲怯,且厭兵,遂教其主設詞以動我,欲得晋高祖所與關南十縣。慶曆二年,聚重兵境上,遣其臣蕭英劉六符來聘。兵既壓境,而使來非時,中外忿之。仁宗皇帝曰::契丹吾兄弟之國,未可棄也,其有以大鎮撫之。命宰相擇報聘者。時虜情不可測,羣臣皆莫敢行。宰相舉右正言知制誥富公,公即入對便殿,叩頭曰::主憂臣辱,臣不敢愛其死。上爲動色,乃以公爲接伴。英等入境,上遣中使勞之,英託足疾不拜。公曰::吾嘗使北,病臥車中,聞命輒起拜。今中使至而公不起,此何禮也?英矍然起拜。公聞懷與語,不以夷狄待之。英等見公傾蓋,亦不復隱其情,遂去左右,密以其主所欲得者告公,且曰::可從,從之;:不可從,更以一事塞之。公具以聞。上命御史中丞賈昌朝館伴,不許割地,而許增歲幣,且命公報聘。既至,六符館之,反往十數,皆論割地必不可狀。及見虜主,問故。虜主曰::南朝違約,塞鴈門,增塘水,治城隍,籍民兵,此何意也?羣臣請舉兵而南,寡人以謂不若遣使求地,求而不獲,舉兵未晚也。公曰::北朝忘章聖皇帝之大德乎?澶淵之役,若從諸將言,北兵無得脫者。且北朝與中國通好,則人主專其利,而臣下無所獲。若用兵,則利歸臣下,而人主任其禍。故北朝諸臣爭勸用兵者,此皆其身謀,非國計也。虜主驚曰::何謂也?」:公曰::晉高祖欺天叛君,而求助於北,末帝昏亂,神人棄之。是時中國狹小,上下離叛,故契丹全師獨克。雖虜獲金幣,充牣諸臣之家,而壯士健馬,物故太半,此誰任其禍者。今中國提封萬里,所在精兵以百萬計,法令修明,上下一心,北朝欲用兵,能保其必勝乎?曰::不能。」:公曰::勝負未可知。就使其勝,所亡士馬,羣臣當之歟,抑人主當之歟?若通好不絶,歲幣盡歸人主,臣下所得,止奉使者歲一二人耳,羣臣何利焉!虜主大悟,首肯者久之。公又曰::塞鴈門者,以備元昊也。塘水始於何承矩,事在通好前,地卑水聚,勢不得不增。城隍皆脩舊,民兵亦舊籍,特補其缺耳,非違約也。晉高祖以盧龍一道賂契丹,周世宗復伐取關南,皆異代事。宋興已九十年,若各欲求異代故地,豈北朝之利也哉?本朝皇帝之命使臣,則有詞矣。曰::朕爲祖宗守國,必不敢以其地與人。北朝所欲,不過利其租賦耳。朕不欲以地故,多殺兩朝赤子,故屈己增幣以代賦入。若北朝必欲得地,是志在敗盟,假此爲詞耳。朕亦安得獨避用兵乎?澶淵之盟,天地鬼神實臨之。今北朝首發兵端,過不在朕。天地鬼神,豈可欺也哉!:』」:虜大感悟,遂欲求婚。公曰::婚姻易以生隙,人命脩短不可知,不若歲幣之堅久也。本朝長公主出降,齎送不過十萬緡,豈若歲幣無窮之獲哉?虜主曰::卿且歸矣,再來,當擇一授之,卿其遂以誓書來。公歸復命,再聘,受書及口傳之詞于政府,既行次樂壽,謂其副曰::吾爲使者而不見國書,萬一書詞與口傳者異,則吾事敗矣。發書視之,果不同。乃馳還都,以晡入見,宿學士院一夕,易書而行。既至,虜不復求婚,專欲增幣,曰::南朝遺我書當曰獻,否則曰納。公爭不可。虜主曰::南朝既懼我矣,何惜此二字,若我擁兵而南,得無悔乎?公曰::本朝皇帝兼愛南北之民,不忍使蹈鋒鏑,故屈己增幣,何名爲懼哉?若不得已而至於用兵,則南北敵國,當以曲直爲勝負,非使臣之所憂也。虜主曰::卿勿固執,自古亦有之。公曰::自古惟唐高祖借兵於突厥,故臣事之。當時所遺,或稱獻納,則不可知。其後頡利爲太宗所擒,豈復有此禮哉!公聲色俱厲,虜知不可奪,曰::吾當自遣人議之。」:於是留所許增幣誓書,復使耶律仁先及六符以其國誓書來,且求爲獻納。公奏曰::臣既以死拒之,虜氣折矣,可勿復許,虜無能爲也。上從之,增幣二十萬,而契丹平。北方無事,蓋又四十八年矣。契丹君臣至今誦其語,守其約不忍敗者,以其心曉然,知通好用兵利害之所在也。故臣嘗竊論之,百餘年間,兵不大用者,真宗仁宗之德,而寇準與公之功也。公諱弼,字彥國,河南人。曾大父內黃令諱處謙,大父商州馬步使諱令荀,考尚書都官員外郎諱言,皆以公貴,贈太師中書令尚書令,封鄧韓秦三國公。、:曾祖母劉氏,祖母趙氏,母韓氏,封魯韓秦三國太夫人。、:公幼篤學,有大度,范仲淹見而識之,曰::此王佐才也。」:懷其文以示王曾晏殊,殊即以女妻之。仁宗復制科,仲淹謂公曰::子當以是進。」:天聖八年,公以茂材異等中第,授將作監丞,知河南府長水縣。用李迪辟,簽書河陽節度判官事。丁秦國公憂,服除,會郭后廢,范仲淹等爭之,貶知睦州。公上言::朝廷一舉而獲二過,縱不能復后,宜還仲淹,以來忠言。通判絳州。景祐四年,召試館職,遷太子中允直集賢院。從王曾辟,通判鄆州。寶元初,趙元昊反。公上疏陳八事,且言::元昊遣使求割地邀金帛,使者部從儀物如契丹,而詞甚倨,此必元昊腹心謀臣自請行者。宜出其不意,斬之都市。又言::夏守贇,庸人也,平時猶不當用,而況艱難之際,可爲樞密乎!議者以爲有宰相氣。召還,爲開封府推官,擢知諫院。康定元年,日食正旦。公言請罷燕徹樂,雖虜使在館,亦宜就賜飲食而已。執政以爲不可。公曰::萬一北虜行之,爲朝廷羞。後使虜,還者云::虜中罷燕。」:如公言,仁宗深悔之。初,宰相惡聞忠言,下令禁越職言事。公因論日食,以謂應天變莫若通下情,遂除其禁。元昊寇鄜延,殺二萬人,破金明,擒李士斌,延帥范雍鈐轄盧守懃閉門不救,中貴人黃德和引兵先走,劉平石元孫戰死,而雍守懃歸罪於通判計用章都監李康伯,、:皆竄嶺南,德和誣奏平降賊,詔以兵圍守其家。公言::平自環慶引兵來援,以姦臣不救,故敗,竟駡賊不食而死,宜卹其家。守懃德和皆中官,怙勢誣人,冀以自免,宜竟其獄。樞密院奏方用兵,獄不可遂。公言::大臣附下罔上,獄不可不竟。時守懃男昭序爲御藥,公奏乞罷之,德和竟坐腰斬。延州民二十人詣闕告急,上召問,具得諸將敗亡狀。執政惡之,命邊郡禁民擅赴闕者。公言::此非陛下意,宰相惡上知四方有敗耳,民有急,不得訴之朝,則西走元昊,北走契丹矣。夏守贇爲陝西都總管,又以入內都知王守忠爲都鈐轄。公言::用守贇既爲天下笑,而守忠鈐轄乃與唐中官監軍無異,將吏必怨懼,盧守懃黃德和覆車之轍,可復蹈乎?詔罷守忠。時又用觀察使魏昭昞爲同州,鄭守忠爲殿前都指揮使,高化爲步軍都指揮使。公言::昭昞乳臭兒,必敗事;:守忠與化故親事官,皆駑才小人,不可用。詔遣侍御史陳洎往陝西督脩城,且城潼關。公言::天子守在四夷,今城潼關,自關以西爲棄之耶?語皆侵執政。自用兵以來,吏民上書者甚衆,初不省用。公言::知制誥本中書屬官,可選二人置局,中書考其所言,可用用之。宰相以付學士,公言::此宰相偷安,欲以天下是非盡付他人。乞與廷辯。又言::邊事係國安危,不當專委樞密院。周宰相魏仁浦兼樞密使,國初范質王溥亦以宰相參知樞密院事。今兵興,宜使宰相以故事兼領。仁宗曰::軍國之務,當盡歸中書,樞密非古官。然未欲遽廢,內降令中書同議樞密院事,且書其檢。宰相以內降納上前,曰::恐樞密院謂臣奪權。」:公曰::此宰相避事耳,非畏奪權也。時西夏首領吹同乞砂吹同乞山各稱僞將相來降,補借奉職,羈置荊湖。公言::二人之降,其家已族矣,當厚賞以勸來者。上命以所言送中書。公見宰相,論之,宰相初不知也。公嘆曰::此豈小事而宰相不知耶?」:更極論之,上從公言,以宰相兼樞密使。除鹽鐵判官,遷太常丞,史館脩撰,奉使契丹。二年,改右正言知制誥,糾察在京刑獄。時有用僞牒爲僧者,事覺,乃堂吏爲之。開封按餘人而不及吏。公白執政,請以吏付獄。執政指其坐曰::公即居此,無爲近名。公正色不受其言,曰::必得吏乃止。」:執政滋不悅,故薦公使契丹,欲因事罪之。歐陽脩上書引顔真卿使李希烈事留公,不報。使還,除吏部郎中樞密直學士,懇辭不受。始受命,聞一女卒,再受命,聞一男生,皆不顧而行。得家書,不發而焚之,曰::徒亂人意。」:尋遷翰林學士。公見上力辭,曰::增歲幣,非臣本志也,特以朝廷方討元昊,未暇與虜角,故不敢以死爭,其敢受賞乎!慶曆三年三月,遂命公爲樞密副使,辭之愈力。改授資政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七月,復除樞密副使。公言::虜既通好,議者便謂無事,邊備漸弛,虜萬一敗盟,臣死且有罪。非獨臣不敢受,亦願陛下思夷狄輕侮中原之恥,臥薪嘗膽,不忘脩政。因以告納上前而罷。逾月,復除前命。時元昊使辭,羣臣班紫宸殿門,上俟公綴樞密院班,乃坐,且使宰相章德象諭公曰::此朝廷特用,非以使虜故也。公不得已乃受。時晏殊爲相,范仲淹爲參知政事,杜衍爲樞密使,韓琦與公副之,歐陽脩余靖王素蔡襄爲諫官,、皆天下之望。魯人石介作慶曆聖德詩,》:歷頌羣臣,皆得其實。曰::維仲淹弼,、:一夔一契。天下不以爲過。公既以社稷自任,而仁宗責成於公與仲淹,望太平於朞月之間,數以手詔督公等條具其事。又開天章閣召公等,公等坐,且給筆札,使書其所欲爲者,遣中使二人更往督之,且命仲淹主西事,公主北事。公遂與仲淹各上當世之務十餘條。又自上河北安邊十三策,大略以進賢退不肖止僥倖去宿弊爲本,、欲漸易諸路監司之不才者,使澄汰所部吏,於是小人始不悅矣。元昊遣使以書來,稱男而不臣。公言::契丹臣元昊而我不臣,則契丹爲無敵於天下。不可許。乃卻其使,卒臣之。四年七月,契丹來告,舉兵討元昊。十二月,詔册元昊爲夏國主,使將行而止之,以俟虜使。公曰::若虜使未至而行,則事自我出,既至,則恩歸契丹矣。從之。是歲契丹受禮雲中,且發兵,會元昊伐呆兒族,於河東爲近。上問公曰::虜得無與元昊襲我乎?」:公曰::虜自得幽薊,、:不復由河東入寇者,以河北平易富饒,而河東嶮瘠,且虞我出鎮定,擣燕薊之虛也。今兵出無名,契丹大國,決不爲此。就使妄動,當出我不意,不應先言受禮雲中也。元昊本與契丹約,相左右以困中國,今契丹背約,結好於我,獨獲重幣,元昊有怨言,故虜築威塞州以備之,呆兒屢殺威塞人,虜疑元昊使之,故爲是役,安能合而寇我哉!或請調發爲備。公曰::虜雖不來,猶欲以虛聲困我,若調發,正墮其計。臣請任之。虜若入寇,臣爲罔上且誤國。上乃止,虜卒不動。公謂契丹異日作難,必於河朔。既上十三策,又請守一郡行其事。小人怨公不已,而大臣亦有以飛語讒公者。上雖不信,公懼,因保州賊平,求爲河北宣撫使以避之。使將還,除資政殿學士知鄆州兼京東西路安撫使,讒者不已,罷安撫使。歲餘,讒不驗。加給事中,移知青州兼京東東路安撫使。河朔大水,民流京東。公擇所部豐稔者五州,勸民出粟,得十五萬斛,益以官廩,隨所在貯之。得公私廬舍十餘萬區,散處其人,以便薪水。官吏自前資待闕寄居者,皆給其祿,使即民所聚,選老弱病瘠者廩之。山林河泊之利,有可取以爲生者,聽流民取之,其主不得禁。官吏皆書其勞約爲奏請,使他日得以次受賞於朝。率五日,輒遣人以酒肉糗飯勞之,出於至誠,人人爲盡力。流民死者,爲大冢葬之,謂之叢冢,自爲文祭之。明年麥大熟,流民各以遠近受糧而歸,凡活五十餘萬人。募而爲兵者又萬餘人。上聞之,遣使勞公,即拜禮部侍郎。公曰::救災,守臣職也。辭不受。前此救災者,皆聚民城郭中,煮粥食之,饑民聚爲疾疫,及相蹈藉死,或待次數日不食,得粥皆僵仆,名爲救之而實殺之。自公立法,簡便周至,天下傳以爲法,至于今,不知所活者幾千萬人矣。王則據貝州叛,齊州禁兵馬達張青與姦民張握等得劍印于妖師,欲以其衆叛,將屠城以應則。握之壻楊俊詣公告之,齊非公所部,恐事泄變生。時中貴人張從訓銜命至青,公度從訓可使,即以事付從訓,使馳至郡,發吏卒取之,無得脫者。且自劾擅遣中使罪,仁宗嘉之。再除禮部侍郎。公又懇辭不受。遷資政殿大學士,以明堂恩,除禮部侍郎,徙知鄭州,又徙蔡州,加觀文殿學士,知河陽,遷戶部侍郎,除宣徽南院使,判并州兼河東經略安撫使。至和二年,召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與文彦博並命。宣制之日,士大夫相慶於朝,仁宗密覘知之。歐陽脩奏事殿上,上具以語脩,且曰::古之求相者,或得於夢卜,今朕用二相,人情如此,豈不賢於夢卜也哉!脩頓首稱賀。仁宗弗豫,大臣不得見,中外憂恐。文彥博與公等直入問疾,內侍止之,不可。因以監視禳禱爲名,乞留宿內殿,事皆關白而後行,禁中肅然。嘉祐三年,加禮部尚書昭文館大學士,監脩國史。公之爲相,守格法,行故事,而附以公議,無心於其間,故百官任職,天下無事。以所在民力困弊,賦役不均,遣使分道相視裁減,謂之寬卹民力。又弛茶禁,以通商賈,省刑獄,天下便之。六年,丁秦國太夫人憂,詔爲罷春燕。故事,執政遇喪皆起復,公以謂金革變禮,不可用於平世。仁宗待公而爲政,五遣使起之,卒不從命,天下稱焉。英宗即位,拜樞密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遷戶部尚書。逾年,以足疾,求解機務,章二十上,拜鎮海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河陽,、:封祁國公。公五上章,辭使相,且言::真宗以前不輕以此授人,仁宗即位之初,執政欲自爲地,故開此例。終仁宗之世,宰相樞密使罷者皆除使相,至不稱職有罪者亦然,天下非之。今陛下初即位,願立法自臣始。不從。神宗即位,改鎮武寧軍,進封鄭國公。公又乞罷使相,乃以爲尚書左僕射觀文殿大學士集禧觀使,、:召赴闕。公以足疾,固辭,復判河陽。熙寧元年,移汝州,且詔入覲。以公足疾,許肩輿至殿門,上特爲御內東門小殿見之。令男紹隆入扶,且命無拜,坐語從容,至日昃,賜紹隆五品服。再對,上欲留公爲集禧觀使,力辭赴郡。明年二月,除司空兼侍中昭文館大學士,賜甲第一區,皆辭不受。復拜左僕射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公既至,未見。有於上前言災異皆天數非人事得失所致者。公聞之,歎曰::人君所畏惟天,若不畏天,何事不可爲者。去亂亡無幾矣。此必姦臣欲進邪説,故先導上以無所畏,使輔拂諫諍之臣,無所復施其力,此治亂之機也。吾不可以不速救。即上書數千言,雜引春秋洪範及古今傳記,》、《人情物理,以明其決不然者。羣臣請上尊號及作樂,上以久旱不許。羣臣固請作樂,公又言::故事,有災變皆徹樂,恐上以同天節虜使當上壽,故未斷其請,臣以爲此盛德事,正當以示夷狄,乞并罷上壽。從之。即日而雨。公又上疏,願益畏天戒,遠姦佞,近忠良。上親書答詔曰::義忠言親,理正文直。茍非意在愛君,志存王室,何以臻此。敢不置之枕席,銘諸肺腑,終老是戒。更願公不替今日之志,則天災不難弭,太平可立俟也。公既上疏謝,復申戒不已,願陛下待羣臣不以同異爲喜怒,不以喜怒爲用捨。公始見上,上問邊事。公曰::陛下即位之始,當布德行惠,願二十年口不言兵。因以九事爲戒。八月,以疾辭位,拜武寧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河南。復以公請,改亳州。時方行青苗息錢法。公以謂此法行則財聚於上,人散於下,且富民不願請,願請者皆貧民,後不可復得,故持之不行。而提舉常平倉趙濟劾公以大臣格新法,法行當自貴近者始,若置而不問,無以令天下。乃除左僕射,判汝州。公言::新法臣所不曉,不可以復治郡,願歸洛養疾。許之,尋請老,拜司空,復武寧節度及平章事,進封韓國公,致仕。公雖居家,而朝廷有大利害,知無不言。交趾叛,詔郭逵等討之。公言::海嶠嶮遠,不可以責其必進,願詔逵等擇利進退,以全王師。契丹來爭河東地界,上手詔問公。公言::熙河諸郡,皆不足守,而河東地界,決不可許。元豐三年,官制行,改授開府儀同三司。是歲,故參知政事王堯臣之子同老上言,至和三年仁宗弗豫,其父堯臣嘗與文彥博劉沆及公同決大策,乞立儲嗣,仁宗許之,會翊日有瘳,故緩其事,人無復知者。以其父堯臣所撰詔草上之。上以問彥博,彥博言與同老合。上嘉公等勳績如此,而終不自言,下詔以公爲司徒,且以其子紹京爲閤門祗候。六年閏六月丙申,薨于洛陽私第之正寢,享年八十。手封遺表,使其子上之,世莫知其所言者。上聞訃,震悼,爲輟視朝,內出祭文,遣使致奠所,以賻卹其家者甚厚。贈太尉,謚曰文忠。十一月庚申,葬于河南府河南縣金谷鄉南張里。公之配曰周國夫人晏氏,後公四年卒。子男三人。曰紹庭,朝奉郎。曰紹京,供備庫副使,後公十月卒。曰紹隆,光祿寺丞,早卒。女四人。長適保寧軍節度使北京留守馮京,卒,又以其次繼室,封安化郡夫人。次適承議郎范大琮。次適宣德郎范大珪。孫男三人。定方承事郎,直清承奉郎,直亮假承務郎。公性至孝,恭儉好禮,與人言,雖幼賤必盡敬,氣色穆然,終身不見喜慍。然以單車入不測之虜廷,詰其君臣,折其口而服其心,無一語少屈,所謂大勇者乎!:其好善疾惡,蓋出於天資。常言::君子小人如冰炭,決不可以同器,若兼收並用,則小人必勝,薰蕕雜處,終必爲臭。其爲宰相及判河陽,最後請老居家,凡三上章,皆言::天子無職事,惟辨君子小人而進退之,此天子之職也。君子與小人並處,其勢必不勝,君子不勝,則奉身而退,樂道無悶,小人不勝,則交結構扇,千岐萬轍,必勝而後已。小人復勝,必遂肆毒於善良,無所不爲,求天下不亂,不可得也。其爲文章,辯而不華,質而不俚。有文集八十卷,》:天聖應詔集十一卷,》:諫垣集二卷,》:制草五卷,》:奏議十三卷,》:表章三十卷,》:河北安邊策一卷,》:奉使録四卷,》:青州振濟策三卷。》:平生所薦甚衆,尤知名者十餘人,如王質與其弟素余靖張瓌石介孫復吳奎韓維陳襄王鼎張昷之杜杞陳希亮之流,、、、、、皆有聞於世,世以爲知人。元祐元年六月,有詔以公配享神宗皇帝廟廷。明年,以明堂恩,加贈太師。紹庭請于朝曰::先臣墓碑未立,願有以寵綏之。上爲親篆其首,曰顯忠尚德之碑,且命臣軾撰次其事。謹拜手稽首而獻言曰::世未嘗無賢也。自堯舜三代以至于今,有是君則有是臣,故仁宗英宗至于神考,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則天畀以人,光明偉傑有如公者。觀公之行事,而味其平生,則三宗之盛德,可不問而知也。古之人臣,功高則身危,名重則謗生,故命世之士,罕能以功名終始者。臣觀三宗所以待公,全其功名而保其終始,蓋可謂至矣。方契丹求割地,上命宰相,歷問近臣孰能爲朕使虜者,皆以事辭免。公獨慨然請行。使事既畢,上欲用公,公逡巡退避不敢居,而向之辭免者,自恥其不行,則惟公之怨,比而讒公,無所不至。及石介爲慶曆聖德詩,》:天下傳誦,則大臣疾公如仇,構以飛語,必欲致之死地。仁宗徐而察之,盡辨其誣,卒以公爲相。及英宗神宗之世,公已老矣,勳在史官,德在生民。天子虛己聽公,西戎北狄視公進退,以爲中國輕重。然一趙濟敢搖之,惟神宗日月之明,知公愈深。公雖請老,有大政事必手詔訪問。又追論定策之勳,以告天下,寵及其子孫,然後小人不敢復議,雍容進退,卒爲宗臣。古人有言曰::爲君難,爲臣不易。豈不然哉!:公既配食清廟,宜有頌詩,以昭示來世。其詞曰:,:五代八姓,十有二君。四十四年,如絲之棼。以人爲嬉,以殺爲儇。兵交兩河,腥聞于天。上帝厭之,命我祖宗。畀爾鑪椎,往銷其鋒。孰謂民遠,我聞其呻。寧爾小忍,無殘我民。六聖受命,惟一其心。敕其後人,帝命是承。勿劓刖人,矧敢好兵。百三十年,諱兵與刑。惟彼北戎,謂帝我驕。帝聞其言,折其萌芽。篤生萊公,尺箠笞之。既服既馴,則擾綏之。堂堂韓公,與萊相望。再聘于燕,北方以寧。景德元禩,始盟契丹。公生是歲,天命則然。公之在母,秦國寤驚。旌旗鶴鴈,降充其庭。云有天赦,已而生公。天欲赦民,公啓其衷。北至燕然,南至于河。億萬維生,公手撫摩。水潦荐饑,散流而東。五十萬人,仰哺于公。公之在內,自泉流瀕。其在四方,自葉流根。百官維人,百度惟正。相我三宗,重華協明。帝謂公來,隕星其堂。有墳其丘,公豈是藏。維嶽降神,今歸不留。臣軾作頌,以配崧高。,按:《皇朝文鑑》「乞山」作「山乞」。「僞」原作「爲」,據《皇朝文鑑》改。 全宋文卷一九九四,《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八,《皇朝文鑑》卷一四八,《名臣碑傳琬琰之集》上卷二○,《三朝名臣言行録》卷三之二,《黃氏日鈔》卷六二,《文章正宗》續集卷五,《永樂大典》卷一○八一四,《三續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一七,康熙《高丘縣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趙康靖公神道碑:代張文定公作:宋有天下百二十有五年,六聖相師,專用一道曰仁,不雜他術。刑以不殺爲能,兵以不用爲功,財以不聚爲富,人以不作聰明爲賢。雖有絶人之材,而德不至,終不大用。六聖一心,守之不移。故自建隆以來至于今,卿相大臣,號多長者,記人之功,忘人之過,含垢匿瑕,犯而不校,以爲常德。是以四方乂安,兵革不試,民之戴宋,有死無二。自漢以來,未有如今日之盛者。此六聖之德,而衆長者之助也。易曰:》:師貞,丈人吉。詩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書曰:》:如有一介臣,斷斷猗,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彥聖,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是能容之,以保我子孫黎民。故太子少師趙公,服事三朝四十餘年,其德合於易之所謂丈人詩之所謂老成書之所謂一介臣者。》」、《「:」、《「公諱槩,字叔平,其先河朔人也,徙於宋之虞城七世矣。曾祖著,後唐國子毛詩博士,贈太師中書令。妣劉氏,楚國太夫人。祖惠,宋州楚丘令,贈太師中書令兼尚書令韓國公。妣李氏,燕國太夫人。父幹,尚書駕部員外郎,贈太師中書令,兼尚書令魯國公。妣張氏,魯國太夫人,高氏,唐國太夫人。公七歲而孤,篤學自力。年十七舉進士。當時聞人劉筠戚綸黃宗旦皆稱其文詞必顯於時,、:而其器識宏遠,則皆自以爲不及。當赴禮部試,楚守胡令儀醵黃金以贈之,公不受。天聖五年,擢進士第三人,授將作監丞,通判海州。歸見父老故人,幅巾徒步,人人至其家。召試學士院,除著作郎,集賢校理,出知漣水軍。公爲進士時,鄧餘慶守漣水,館公於官舍,以教其子。餘慶所爲多不法,公謝去。數月,餘慶以贜敗。及公爲守,將至,或榜其所館曰豹隱堂,賦者三十餘人。歲饑,公勸誘富民,得米萬石,所活不可勝數。漣水有魚池,利入公帑,歲殺魚十餘萬,公始罷之,作放生碑池上。》:移守通州,入爲開封府推官。奏事殿中,賜五品服,且欲以爲直集賢院。宰相以例不可,出知洪州。屬吏有鄭陶饒奭者,挾持郡事,肆爲不法,前守莫能制。州有歸化兵,皆故盜賊配流已而選充者。奭與郡人胡順之共造飛語以動公,曰::歸化兵得廩米陳惡,有怨言,不更給善米,且有變。公笑不答。會歸化卒有自容州戍所逃還犯夜者,公即斬以狥,收陶下獄,得其姦贜,且奏徙奭歙州,一郡股栗。城西南隅,當大江之衝,水歲爲民患,公建爲石堤,高丈五尺,長二百丈,用石九千段,取之有方,民不以爲勞。明年夏堤成,而水大至,度與城平,恃堤以全,至于今賴之。遷刑部員外郎同知宗正寺,出知青州,改直集賢院。賦稅未入中限,敕縣不得輒催科。是歲,夏稅先一月辦,坐失舉張誥,奪官罷歸。起監密州酒,徙楚州糧料院,以郊赦還官職,知滁州。山東大賊李小二過境上,告人曰::我東人也。公嘗爲青州,東人愛之如父母,我不忍犯。遂寇廬壽,犬牙不入境。召修起居注,朝廷欲用脩玉牒。久之,除歐陽脩起居注,朝廷欲驟用脩而難於躐公。公聞之,乃請郡自便。以爲天章閣待制,賜三品服,糾察在京刑獄,遷兵部員外郎,遂知制誥,勾當三班院。會郊禮當進階封,且任一子京官。乞以母封郡太君。宰相謂公學士擬封不久矣。公曰::母年八十二,朝夕不可期,願及今以爲榮。許之。後遂以爲例。改知審官院,判秘閣,與高若訥同判流內銓。若訥言往嘗知貢舉,聞母病不得出,幾不能生。公矍然即請郡以便親。宰相謂公曰::旦夕爲學士,可少待也。公不聽,遂除蘇州。明年丁母憂,服除,召入翰林爲學士,知貢舉,館伴契丹泛使,遂報聘焉。會獵于興雲山之西,請公賦詩。詩成,契丹主親酌玉盃以勸公,且以素扇授其近臣劉六符,寫公詩,置之懷袖。使還,加侍讀學士,歷右司郎中,中書舍人,提舉在京諸司庫務。姦人冷清,詐稱皇子,遷之江南。公曰::清言不妄,不可遷,若詐,亦不可不誅。詔公與包拯雜治之,得其實,乃誅清。李參爲河北轉運使,職事辦治,進秩二等,且官其一子。郭申錫爲諫官,爭之曰::參職事所當辦,無功,不可賞。上怒,欲罪申錫。公言::陛下始面諭申錫,毋面從吾過,今黜之,何以示天下?乃止。以龍圖閣學士禮部侍郎知鄆州,徙南京留守,拜御史中丞。中官鄧保吉引剩員董吉燒銀禁中,公力言其不可,遂出之。又言::張茂實不宜典兵衛。」:未行。會公拜樞密副使,復言之。乃出茂實知曹州。拜參知政事。方是時,皇嗣未立,天下以爲憂。仁宗始命英宗領宗正,公言宗正未足爲重,遂與執政建言,宜立爲皇太子。從之。英宗即位,遷戶部侍郎,又遷吏部。熙寧初,遷左丞,公年七十矣,求去位,不許。章數上,乃以爲觀文殿學士吏部尚書知徐州,、:遂請老不已,以太子少師致仕。居睢陽十五年,猶以讀書著文憂國愛君爲事。集古今諫爭爲諫林一百二十卷,》:奏之。上甚喜,賜詔曰::士大夫請老而去者,皆以聲問不至朝廷爲高,得卿所奏書,知有志愛君之士,雖退休山林,未嘗一日忘也。當置坐右,以時省閲。上祠南郊明堂,率嘗召公陪祀,每辭以老疾,間嘗一至都下,亦以足疾辭不入見。詔中貴人撫問,二府就所館宴勞之。累階至特進,勳上柱國,封天水郡開國公,賜號推忠保德翊戴功臣。元豐初,省功臣號。三年,官制改,解特進。六年正月十五日,薨于永安坊里第,享年八十八。輟視朝一日,贈太師,謚康靖。前作遺範以戒子孫,纖悉必具。以某年月日,葬于宋城縣天巡鄉,地與日皆公所自卜也。娶李氏,封汝陰郡夫人,先公二十五年卒于鄆州。子榮緒,殿中丞,敦緒,將作監主簿,皆早亡;:元緒,宣德郎;:公緒,校書郎。女二人,長適光祿寺丞王力臣,幼適朝奉大夫程嗣恭。孫男四人,嗣徽通直郎,嗣真宣德郎,嗣賢試校書郎,嗣光未命。曾孫男六人,韡,太廟齋郎,餘未名。公爲人樂易深中,恢然偉人也。平生與人,實無所怨怒,非特不形於色而已。專務掩惡揚善,以德報怨,出於至誠,非勉強者。天下稱之,庶幾漢劉寬唐婁師德之徒云。始,歐陽脩躐公爲知制誥,人意公不能平。及脩坐累對詔獄,人莫敢爲言,公獨抗章言脩無罪,爲仇人所中傷,陛下不可以天下法爲仇人報怨。上感悟,脩以故得全。公既老,脩亦退居汝南,公自睢陽往從之游,樂飲旬日。蘇舜欽爲進奏院,以羣飲得罪,公言與會者皆一時名人,若舉而棄之,失士大夫望,非朝廷福。張誥以贜敗竄海上,公坐貶累年,而憐誥終不衰,間使人至海上勞問賙給之。代馮浩爲鄆州,吏舉按浩侵用公使錢三十萬,當以浩職田租償官。公曰::浩,吾同年也,且知其貧,不可。以己俸償之。公所爲大略如此。至於敦尚契舊,葬死養孤,蓋不可勝數。余於公爲里人,少相善也,退而老於鄉,日從公游,蓋知之詳矣。元緒以墓碑爲請,義不可以辭。銘曰:,:維古仁人,仁義是圖。仁近於弱,義近於迂。課其功利,歲計有餘。在漢孝文,發政之初,欲以利口,登進嗇夫。有臣釋之,實矢厥謨::世謂長者,絳侯相如,皆訥於言,有口若無,豈效此子,喋喋巧諛。帝用感悟,老成是親。清凈無爲,鑑于暴秦。歷祀四百,世載其仁。赫赫我宋,以聖繼神。於穆仁宗,如歲之春。招延朴忠,屏遠佞人。豈獨左右,刑于庶民。維時趙公,含德不發。如圭如璧,如金如錫。置之不慍,用之不懌。帝嘉其心,長者之傑。遂授以政,歷佐三葉。濟于艱難,不疐不跋。公在朝廷,靖恭寡言。不忮不求,孰知其賢。望其容貌,有恥而悛。薄夫以敦,鄙夫以寬。今其亡矣,吾誰與存。作此銘詩,以詔後昆。 全宋文卷一九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四,《皇朝文鑑》卷一四三,《名臣碑傳琬琰集》中卷一八,《容齋三筆》卷五,《群書考索》前一集卷五○,《文章正宗》續集卷九,《翰苑新書》前集卷六七,《秘笈新書》卷一二,《三續古文奇賞》卷二四,《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二六,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范景仁墓誌銘:熙寧元豐間,士大夫論天下賢者,必曰君實景仁。其道德風流,足以師表當世;:其議論可否,足以榮辱天下。二公蓋相得歡甚,皆自以爲莫及,曰::吾與子生同志,死當同傳。而天下之人亦無敢優劣之者。二公既約更相爲傳,而後死者則誌其墓。故君實爲景仁傳,》:其略曰::呂獻可之先見,景仁之勇決,皆予所不及也。軾幸得游二公間,知其平生爲詳,蓋其用捨大節,皆不謀而同。如仁宗時論立皇嗣,英宗時論濮安懿王稱號,神宗時論新法,其言若出一人,相先後如左右手。故君實常謂人曰::吾與景仁兄弟也,但姓不同耳。然至於論鐘律,則反復相非,終身不能相一。君子是以知二公非茍同者。君實之沒,軾既狀其行事以授景仁,景仁誌其墓,而軾表其墓道。今景仁之墓,其子孫皆以爲君實既沒,非子誰當誌之,且吾先君子之益友也,其可以辭!:公姓范氏,諱鎮,字景仁。其先自長安徙蜀,六世祖隆,始葬成都之華陽。曾祖諱昌祐,妣索氏。祖諱昌,妣張氏。累世皆不仕。考諱度,贈開府儀同三司。妣李氏,贈滎國太夫人,龐氏,贈昌國太夫人。開府以文藝節行,爲蜀守張詠所知。有子三人。長曰鎡,終隴城令。次曰鍇,終衛尉寺丞。公其季也。四歲而孤,從二兄爲學。薛奎守蜀,道遇鎡,求士可客者,鎡以公對。公時年十八,奎與語奇之,曰::大范恐不壽,其季廊廟人也。還朝與公俱。或問奎入蜀所得,曰::得一偉人,當以文學名於世。時故相宋庠與弟祁名重一時,見公稱之,祁與爲布衣交。由是名動場屋,舉進士,爲禮部第一。故事,殿廷唱第過三人,則禮部第一人者必越次抗聲自陳,因擢置上第。公不肯自言,至第七十九人乃出拜,退就列,無一言。廷中皆異之。釋褐爲新安主簿。宋綬留守西京,召置國子監,使教諸生。秩滿,又薦諸朝,爲東監直講。用參知政事王舉正薦,召試學士院,除館閣校勘,充編脩唐書官。》:當遷校理。宰相龐籍言公有異材,恬於進取,特除直秘閣,爲開封府推官,擢起居舍人,知諫院兼管句國子監。上疏論民力困弊,請約祖宗以來官吏兵數,酌取其中爲定制,以今賦入之數十七爲經費,而儲其三以備水旱非常。又言::古者冢宰制國用,唐以宰相兼鹽鐵轉運,或判戶部度支,今中書主民,樞密主兵,三司主財,各不相知,故財已匱而樞密益兵無窮,民已困而三司取財不已,請使中書樞密通知兵民財利大計,與三司同制國用。葬溫成皇后。太常議禮,前謂之園,後謂之園陵。宰相劉沆前爲監護使,後爲園陵使。公言::嘗聞法吏舞法矣,未聞禮官舞禮也。請詰問前後議異同狀。又請罷焚瘞錦繡珠玉以紓國用,從之。時有敕,凡內降不如律令者,令中書樞密院及所屬執奏。未及一月,而內臣無故改官者,一日至五六人。公乞正大臣被詔故違不執奏之罪。石全斌以護溫成葬,除觀察使。凡治葬事者,皆遷兩官。公言章獻章懿章惠三太后之葬,、:推恩皆無此比,乞追還全斌等告敕。文彥博富弼入相,百官郊迎,時兩制不得詣宰相居第,百官不得間見。公言隆之以虛禮,不若開之以至誠,乞罷郊迎而除謁禁,以通天下之情。議減任子及每歲取士,皆公發之。又乞令宗室屬疎者補外官。仁宗曰::卿言是也,顧恐天下謂朕不能睦族耳。公曰::陛下甄別其賢者顯用之,不沒其能,乃所以睦族也。雖不行,至熙寧初,卒如公言。仁宗性寬容,言事者務訐以爲名。或誣人陰私。公獨引大體,略細故。時陳執中爲相。公嘗論其無學術,非宰相器。及執中嬖妾笞殺婢,御史劾奏,欲逐去之。公言::今陰陽不和,財匱民困,盜賊滋熾,獄犴充斥,執中當任其咎。閨門之私,非所以責宰相。識者韙之。仁宗即位三十五年,未有繼嗣。嘉祐初得疾,中外危恐,不知所爲。公獨奮曰::天下事尚有大於此者乎?」:即上疏曰::太祖捨其子而立太宗,此天下之大公也。周王既薨,真宗取宗室子養之宮中,此天下之大慮也。願陛下以太祖之心,行真宗故事,擇宗室賢者,異其禮物,而試之政事,以系天下心。章累上,不報。因闔門請罪。會有星變,其占爲急兵。公言::國本未立,若變起倉卒,禍不可以前料,兵孰急於此者乎?今陛下得臣疏,不以留中而付中書,是欲使大臣奉行也。臣兩至中書,大臣皆設辭以拒臣,是陛下欲爲宗廟社稷計,而大臣不欲也。臣竊原其意,特恐行之而陛下中變耳。中變之禍不過於死,而國本不立,萬一有如天象所告急兵之憂,則其禍豈獨一死而已哉!:夫中變之禍,死而無愧,急兵之憂,死且有罪,願以此示大臣,使自擇而審處焉。聞者爲之股栗。除兼侍御史知雜事。公以言不從,固辭不受。執政謂公,上之不豫,大臣嘗建此策矣,今間言已入,爲之甚難。公復移書執政曰::事當論其是非,不當問其難易。速則濟,緩則不及,此聖賢所以貴機會也。諸公言今日難於前日,安知他日不難於今日乎?凡見上,面陳者三。公泣上亦泣,曰::朕知卿忠,卿言是也。當更俟三二年。凡章十九上,待罪百餘日,須髮爲白,朝廷不能奪。乃罷知諫院,改集賢殿修撰,判流內銓,修起居注,除知制誥。公雖罷言職,而無歲不言儲嗣事。以仁宗春秋益高,每因事及之,冀以感動上心。及爲知制誥,正謝上殿,面論之曰::陛下許臣今復三年矣,願早定大計。明年,又因袷享獻賦以諷。其後韓琦卒定策立英宗。遷翰林學士充史館修撰,改右諫議大夫。英宗即位,遷給事中,充仁宗山陵禮儀使。坐誤遷宰臣官,改翰林侍讀學士,復爲翰林學士。中書奏請追尊濮安懿王,下兩制議,以爲宜稱皇伯,高官大國,極其尊榮,非執政意,更下尚書省集議。已而臺諫爭言其不可,乃下詔罷議,令禮官檢詳典禮以聞。公時判太常寺,率禮官上言::漢宣帝於昭帝爲孫,光武於平帝爲祖,則其父容可以稱皇考,然議者猶非之,謂其以小宗而合大宗之統也。今陛下既考仁宗,又考濮安懿王,則其失非特漢宣光武之比矣。凡稱帝若皇若皇考,立寢廟,論昭穆,皆非是。於是具列儀禮及漢儒論議魏明帝詔爲五篇奏之。以翰林侍讀學士出知陳州。陳饑,公至三日,發庫廩三萬貫石,以貸不及奏,監司繩之急,公上書自劾,詔原之。是歲大熟,所貸悉還,陳人至今思之。神宗即位,遷禮部侍郎,召還,復爲翰林學士兼侍讀羣牧使句當三班院知通進銀臺司。、公言::故事,門下封駮制敕,省審章奏,糾舉違滯,著於所授敕,其後刊去,故職寖廢,請復之,使知所守。從之。糾察在京刑獄。王安石爲政,始變更法令,改常平爲青苗法。公上疏曰::常平之法,始於漢之盛時,視穀貴賤發斂,以便農末,最爲近古,不可改。而青苗行於唐之衰亂,不足法。且陛下疾富民之多取而少取之,此正百步與五十步之間耳。今有二人坐市貿易,一人下其直以相傾奪,則人皆知惡之,其可以朝廷而行市道之所惡乎!疏三上,不報。邇英閣進讀,與呂惠卿爭論上前,因論舊法預買紬絹亦青苗之比。公曰::預買亦敝法也。若陛下躬節儉,府庫有餘,當并預買去之,奈何更以爲比乎?韓琦上疏,極論新法之害,安石使送條例司疏駮之。諫官李常乞罷青苗錢,安石令常分析,公皆封還其詔書。詔五下,公執如初。司馬光除樞密副使。光以所言不行,不敢就職,詔許辭免,公再封還之。上知公不可奪,以詔直付光,不由門下。公奏::由臣不才,使陛下廢法,有司失職,乞解銀臺司。許之。會有詔舉諫官,公以軾應詔,而御史知雜謝景溫彈奏軾罪。公又舉孔文仲爲賢良。文仲對策,極論新法之害。安石怒,罷文仲歸故官。公上疏爭之,不報。時年六十三。即上言,臣言不行,無顔復立於朝,請致仕。疏五上,最後指言安石以喜怒賞罰事曰::陛下有納諫之資,大臣進拒諫之計,陛下有愛民之性,大臣用殘民之術。安石大怒,自草制極口詆公,落翰林學士,以本官致仕。聞者皆爲公懼。公上表謝,其略曰::雖曰乞身而去,敢忘憂國之心。又曰::望陛下集羣議爲耳目,以除壅蔽之姦,任老成爲腹心,以養和平之福。天下聞而壯之。安石雖詆之深,人更以爲榮焉。公既退居,專以讀書賦詩自娛。客至,輒置酒盡歡。或勸公稱疾杜門。公曰::死生禍福,天也。吾其如天何!同天節乞隨班上壽,許之。遂著爲令。久之歸蜀。與親舊樂飲,賑施其貧者,期年而後還。軾得罪,下御史臺獄,索公與軾往來書疏文字甚急,公猶上書救軾不已。朝廷有大事,輒言之。官制行,改正議大夫。今上即位,遷光祿大夫。初,英宗即位,祔仁宗主而遷僖祖。及神宗即位,復還僖祖而遷順祖。公上言::太祖起宋州有天下,與漢高祖同,僖祖不當復還。乞下百官議。不報。及上即位,公又言乞遷僖祖,正太祖東嚮之位。時年幾八十矣。韓維上言::公在仁宗朝,首開建儲之議,其後大臣繼有論奏,先帝追録其言,存沒皆推恩,而鎮未嘗以語人,人亦莫爲言者,雖顔子不伐善,介之推不言祿,不能過也。悉以公十九疏上之。拜端明殿學士。特詔長子清平縣令百揆改宣德郎,且起公兼侍讀提舉中太一宮。詔語有曰::西伯善養,二老來歸。漢室卑詞,四臣入侍。爲我強起,無或憚勤。公固辭不起,天下益高之。改提舉嵩山崇福宮。公仲兄之孫祖禹,爲著作郎,謁告省公於許。因復賜詔,及龍茶一合,存問甚厚。數月,復告老,進銀青光祿大夫,再致仕。初,仁宗命李照改定大樂,下王朴樂三律。皇祐中,又使胡瑗等考正,公與司馬光皆與。公上疏,論律尺之法。又與光往復論難,凡數萬言,自以爲獨得於心。元豐三年,神宗詔公與劉几定樂。公曰::定樂當先正律。」:上曰::然。雖有師曠之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公作律尺龠合升斗豆區鬴斛,、、、、:欲圖上之,又乞訪求真黍以定黃鍾。而劉几即用李照樂,加用四清聲而奏樂成。詔罷局,賜賚有加。公謝曰::此劉几樂也,臣何與焉。及提舉崇福宮,欲造樂獻之,自以爲嫌,乃先請致仕。既得謝,請太府銅爲之,逾年乃成。比李照樂下一律有奇。二聖御延和殿,召執政同觀,賜詔嘉奬,以樂下太常,詔三省侍從臺閣之臣皆往觀焉。、:時公已屬疾,樂奏三日,而薨。實元祐三年閏十二月癸卯家朔,享年八十一。訃聞,輟視朝一日,贈右金紫光祿大夫,謚曰忠文。公雖以上壽貴顯,考終於家,無所憾者,而士大夫惜其以道德事明主,閲三世,皆以剛方難合,故雖用而不盡。及上即位,求人如不及,厚禮以起公,而公已老,無意於世矣,故聞其喪,哭之皆哀。公清明坦夷,表裏洞達,遇人以誠,恭儉慎默,口不言人過。及臨大節,決大議,色和而語壯,常欲繼之以死,雖在萬乘前無所屈。篤於行義,奏補先族人而後子孫,鄉人有不克婚葬者,輒爲主之,客其家者常十餘人,雖僦居陋巷,席地而坐,飲食必均。兄鎡卒於隴城,無子,聞其有遺腹子在外,公時未仕,徒步求之兩蜀間,二年乃得之,曰::吾兄異於人,體有四乳,是兒亦必然。已而果然。名之曰百常。以公蔭,今爲承議郎。公少受學於鄉先生龐直溫。直溫之子昉卒於京師,公娶其女爲孫婦,養其妻子終身。其學本於六經仁義,口不道佛老申韓異端之説。其文清麗簡遠,學者以爲師法。凡三入翰林,知嘉祐二年六年八年及治平二年貢舉,、:門生滿天下,貴顯者不可勝數。詔脩唐書仁宗實録玉牒日曆類篇。》、《:》、《凡朝廷有大述作大議論,未嘗不與。契丹高麗皆知誦公文賦。少時嘗賦長嘯卻胡騎,」:及奉使契丹,虜相目曰::此長嘯公也。」:其後兄子百祿亦使虜,虜首問公安否。有文集一百卷,》:諫垣集十卷,》:內制集三十卷,》:外制集十卷,》:正言三卷,》:樂書三卷,》:國朝韻對三卷,》:國朝事始一卷,》:東齋記事十卷,》:刀筆八卷。》:積勳柱國,累封蜀郡開國公,食邑加至二千六百戶,實封五百戶。娶張氏,追封清河郡君。再娶李氏,封長安郡君。子男五人。長曰燕孫,未名而卒。次百揆,宣德郎監中岳廟。次百嘉,承務郎,先公一年卒。次百歲,太康主簿,先公六年卒。次百慮,承務郎。女一人,嘗適左司諫吳安詩,復歸以卒。孫男十人。祖直,襄州司戶參軍。祖朴,長社主簿。祖野祖平,假承務郎。祖封,右承奉郎。祖耕,承務郎。祖淳祖舒祖京祖恩。、孫女六人,曾孫女三人。公晚家於許,許人愛而敬之。其薨也,里人皆出涕。以元祐四年八月己未,葬於汝之襄城縣汝安鄉推賢里,夫人李氏祔。公始以詩賦爲名進士,及爲館閣侍從,以文學稱。雖屢諫爭及論儲嗣事,朝廷信其忠,然事頗秘,世亦未盡知也。其後議濮安懿王稱號,守禮不回,而名益重。及論熙寧新法,與王安石呂惠卿辨論,至廢黜不用,然後天下翕然師尊之,無貴賤賢愚,謂之景仁而不敢名,有爲不義,必畏公知之。公既得謝,軾往賀之曰::公雖退而名益重矣。」:公愀然不樂,曰::君子言聽計從,消患於未萌,使天下陰受其賜,無智名,無勇功,吾獨不得爲此,命也夫。使天下受其害,而吾享其名,吾何心哉!軾以是愧公。銘曰:,:凡物之生,莫累於名。人顧趨之,以累爲榮。神人無名,欲知者希。人顧憂之,以希爲悲。熙寧以來,孰擅兹器?嗟嗟先生,名所不置。君實在洛,公在潁昌。皆欲忘民,民不汝忘。君實既來,遁歸於洛。縶而維之,莫之勝脫。爲天相君,爲君牧民。道遠年徂,卒徇以身。公獨堅臥,三詔不起。遂解天刑,竟以樂死。世皆謂公,貴身賤名。孰知其功,聖人之清。貪夫以廉,懦夫以立。不尸其功,無喪無得。君實之用,出而時施。如彼水火,寧除渴饑。公雖不用,亦相其行。如彼山川,出雲相望。公維蜀人,乃葬於汝。子孫不忘,尚告來者。 全宋文卷一九九五,《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四,《名臣碑傳琬琰集》中卷二二,《邵氏聞見後録》卷二○,《容齋續筆》卷一二,《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後集卷八,《翰苑新書》前集卷六八,《秘笈新書》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張文定公墓誌銘: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二年,蒐攬天下豪傑,不可勝數。既自以爲股肱心膂,敬用其言,以致太平,而其任重道遠者,又留以爲三世子孫百年之用,至於今賴之。孔子曰::惟天爲大,惟堯則之。天下未嘗一日無士,而仁宗之世,獨爲多士者,以其大也。賈誼歎細德之嶮微,知鳳鳥之不下,閔溝瀆之尋常,知吞舟之不容,傷時無是大者以容己也。故嘗竊論之,天下大器也,非力兼萬人,其孰能舉之!:非仁宗之大,其孰能容此萬人之英乎!:蓋即位八年,而以制策取士,一舉而得富弼,再舉而得公。公姓張氏,諱方平,字安道。其先宋人也,後徙揚州。高祖克,唐末爲亳州刺史。曾祖文熙,亳州軍事推官,贈太師,娶蘇氏,追封武功郡太夫人。祖嶠,以進士及第,太宗嘗召對,選知鄆州,賜親扎,給全俸,終於尚書都官員外郎,娶劉氏,追封沛國太夫人。考堯卿,生而端默寡言,有出世間意,以父命勉娶,非其意也,父沒,遂居一室,家人莫得見其面者十有七年。與祖考皆贈太師開府儀同三司,皆封魏國公。娶嵇氏,追封譙國太夫人。公年十三,入應天府學。穎悟絶人。家貧無書,嘗就人借三史,旬日輒歸之,曰::吾已得其詳矣。」:凡書皆一閲,終身不再讀。屬文未嘗起草。宋綬蔡齊見之曰:天下奇材也。」:與范諷皆以茂材異等薦之。以景祐元年中選,授校書郎,知崑山縣。蔣堂爲蘇州,得公所著芻蕘論五十篇,》:上之,以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薦公,射策優等,遷著作佐郎,通判睦州。時趙元昊欲叛而未有以發,則爲嫚書求大名以怒朝廷,規得譴絶以激使其衆。公以謂::朝廷自景德以來,既與契丹盟,天下忘備,將不知兵,士不知戰,民不知勞,蓋三十年矣,若驟用之,必有喪師蹶將之憂,兵連民疲,必有盜賊意外之患。當含垢匿瑕,順適其意,使未有以發,得歲月之頃,以其間選將厲士,堅城除器,爲不可勝以待之。雖元昊終於必叛,而兵出無名,吏士不直其上,難以決勝,小國用兵三年,而不見勝負,不折則破,我以全制其後,必勝之道也。是時士大夫見天下全盛,而元昊小醜,皆欲發兵誅之,惟公與吳育同議。議者不深察,以二人之論爲出於姑息,遂決用兵,天下騷動。公獻平戎十策,》:大略以邊城千里,我分而賊專,雖屯兵數十萬,然賊至常以一擊十,必敗之道也。既敗而圖之,則老師費財,不可爲已。宜及民力之完,屯重兵河東,示以形勢。賊入寇,必自延渭而興州,巢穴之守必虛,我師自麟府渡河,不十日可至。此所謂攻其所必救,形格勢禁之道也。宰相呂夷簡見之,謂宋綬曰::君能爲國得人矣。」:然不果用其策。召對,賜五品服,直集賢院,遷太常丞,知諫院。首論祖宗以來,雖分中書樞密院,而三聖英武獨運,斷歸於一。今陛下謙德,仰成二府,不可以不合。仁宗嘉之。會富弼亦論此,遂命宰相兼樞密使。方元昊之叛也,禁兵皆西,而諸路守兵,多揀赴闕,郡縣無備,乃命調額外弓手。公在睦州,條上利害八事。及是,有旨遣使於陝西河東京東西路刺弓手爲宣毅保捷指揮。、公連上疏,爭之甚力,不從。宣毅十四萬人,保捷九萬人,皆市人不可用,而宣毅驕甚,所在爲寇。自是民力大困,國用一空。識者以不從公言爲恨。時夏竦并護四路,劉平石元孫任福之敗,、:皆貶主帥,而竦獨不問。賊圍麟府,詔竦出兵牽制。竦逗留不出,使賊平豐州夷靈遠而去。公極言之,詔罷竦節制。自是四路各得專達,人人自效,邊備脩完,賊至無所得。及慶曆元年,西方用兵,蓋六年矣。上既厭兵,而賊亦困弊,不得耕牧休息,虜中匹布至十餘千,元昊欲自通,其道無由。公慨然上疏曰::陛下猶天地父母也,豈與此犬豕豺狼較勝負乎?願因今歲郊赦,引咎示信,開其自新之路,申敕邊吏,勿絶其善意。若猶不悛,亦足以怒我而怠彼,雖天地鬼神,必將誅之。仁宗喜曰::是吾心也。」:命公以疏付中書。呂夷簡讀之,拱手曰::公之及此,是社稷之福也。是歲,赦書開諭如公意。明年,元昊始請降。自元昊叛,公謀無遺策,雖不盡用,然西師解嚴,公有力焉。修起居注,假起居舍人知制誥使契丹。戎主雅聞公名,與其母后族人,微行觀公於范陽門外。及燕,親詣前酌玉巵以飲公,顧左右曰::有臣如此,佳哉!騎而擊毬于公前,以其所乘馬賜公。朝廷知之,自是虜使挾事至者,輒命公館之。尋召試,知制誥,遷右正言,賜三品服。誥命簡嚴,四方誦之。兼史館脩撰。章得象監國史,以日曆自乾興至慶曆廢不脩,以屬公,於是粲然復完。權知開封府。府事至繁,爲尹者皆書板以記事,公獨不用,默記數百人,以次決遣,不遺毫釐。吏民大驚以爲神,不敢復欺。拜翰林學士,領羣牧使。牧事久不治,公始整齊之。元昊遣使求通,已在境上,而契丹與元昊搆隙,使來約我,請拒絶其使。時議者欲遂納元昊,故爲答書曰::元昊若盡如約束,則理難拒絶。仁宗以書示公與宋祁。公上議曰::書詞如此,是拒契丹而納元昊,得新附之小羌,失久和之強虜也。若已封册元昊,而契丹之使再至,能終不聽乎?若不聽,契丹之怨,必自是始。聽而絶之,則中國無復信義,永斷招懷之理矣。是一舉而失二虜也。宜賜元昊詔曰::朝廷納卿誠欸,本緣契丹之請,今聞卿招誘契丹邊戶,失舅甥之歡,契丹遣使爲言,卿宜審處其事,但嫌隙朝除,則封册暮行矣。如此於西北爲兩得。時人伏其精識。拜諫議大夫,爲御史中丞。中外之事,知無不言,至於宮妾宦官,濫恩橫賜,皆力爭裁抑之。尋知貢舉。士方以游詞嶮語爲高。公上疏,以謂文章之變,實關盛衰,不可長也。詔以公言曉諭學者。宰相賈昌朝與參知政事吳育忿爭上前。公將對,昌朝使人約公,當以代育。公怒叱遣曰::此言何爲至於我哉!」:既對,極論二人邪正曲直。然育卒罷,高若訥代之。時當郊而費用未具,中外以爲憂。宰相欲以是危公,復拜翰林學士爲三司使。公領使未幾,以辦聞,仁宗大喜。至于今,計司先郊告辦,蓋自公始。前三司使王拱辰請榷河北鹽,既立法矣,而未下。公見上問曰::河北再榷鹽,何也?仁宗驚曰::始立法,非再也。公曰::周世宗榷河北鹽,犯輒處死。世宗北伐,父老遮道泣訴,願以鹽課均之兩稅錢,而弛其禁,世宗許之,今兩稅鹽錢是也,豈非再榷乎?且今未榷也,而契丹常盜販不已,若榷之則鹽貴,虜鹽益售,是爲我斂怨而虜獲利乎?虜鹽滋多,非用兵莫能禁也。邊隙一開,所獲利能補用兵之費乎?仁宗大悟曰::卿與宰相立罷之。」:公曰::法雖未下,民已戶知之,當直以手詔罷,不可自有司出也。仁宗大喜,命公密撰手詔下之,河朔父老,相率拜迎于澶州,爲佛老會七日,以報上恩。且刻詔書北京,至今父老過其下,必稽首流涕。南京鴻慶宮成,奉安三聖像,當遣柄臣,特命公爲禮儀使,鄉黨榮之。仁宗遂欲用公,而公以目疾求去甚力,乃加端明殿學士歸院,判尚書都省,兼領銀臺司審刑院太常寺事。、:慶曆中,衛士夜逾宮垣爲變。仁宗旦語二府,以貴妃張氏有扈蹕之功,樞密使夏竦倡言宜講求所以尊異貴妃之禮,宰相陳執中不知所爲。公見執中,言::漢馮婕妤身當猛獸,不聞有所尊異。且皇后在而尊貴妃,古無是禮。若果行之,天下謗議必大萃於公,終身不可雪也。執中聳然,敬從公言而罷。修宗正寺玉牒,補綴失亡,爲書數百卷。自陝右用兵,公私困乏,士大夫爭言豐財省費之道,然多不得其要。公自爲諫官御史中丞三司使,、:皆爲上精言之。一日,仁宗御資政殿,召兩府侍從賜坐,手詔問天下事。公退直禁林,是日有旨鎖院。公既草制書,又條對所問數千言,夜半與制書皆上。仁宗驚曰,又手詔獨策公。明日復出數千言,大略以謂::太祖定天下,用兵不過十五萬,今百餘萬,而更言不足。自祥符以來,萬事墮弛,務爲姑息,漸失祖宗之舊。取士任子磨勘遷補之法既壞,、而任將養兵,皆非舊律。國用既窘,則政出一切,大商姦民,乘隙射利,而茶鹽香礬之法亂矣。此治亂盛衰之本,不可以不急治。公既明習歷代損益,又周知祖宗法度,悉陳其本末贏虛所以然之狀,及當今所宜救治施行之略。而其末乃論::古今治亂,在上下離合之間。比年已來,朝廷頗引輕嶮之人,布之言路,違道干譽,利口爲賢,內則臺諫,外則監司,下至胥吏僮奴,皆可以搆危其上,自將相公卿宿貴之人,皆爭屈體以收禮後輩,有不然者,則謗毀隨之,惴惴焉惟恐不免,何暇展布心體爲國立事哉!:此風不革,天下無時而治也。上益異之,書文儒二字以賜。」:月餘,御迎陽門,召兩制近侍,復賜問目曰::朕之闕失,國之姦蠹,朝之憸諛,皆直言其狀。獨引公近御榻,密訪之,且有大用語。公歎曰::暴人之私,迫人於憸而攘之,我不爲也。終無所言。公既剛簡自信,不卹毀譽,故小人思有以中之。會三司判官楊儀,以請求得罪,公坐與儀厚善,遂罷職,出知滁州。不數月,上悟,還端明殿學士,知江寧府。明年,加龍圖閣學士,遷給事中,知杭州。公平生學道,虛一而靜,故所至皆不言而治。既去,人必思之。自杭丁太夫人憂,服除,以舊職還朝。判流內銓。建言畿內稅重,非所以示天下。是歲郊赦,減畿內稅三分,遂爲定制。秦州叛羌斷古渭路,帥張昪發兵討賊,而副總管劉渙不受命,皆罷之。拜公侍讀學士知秦州。公力辭不拜,曰::渙與昪有階級,今互言而兩罷,帥不可爲也。昪以故得不罷。以公爲禮部侍郎,知滑州,改戶部侍郎,移鎮西蜀。始,李順以甲午歲叛,蜀人記之,至是方以爲憂。而轉運使攝守事,西南夷有邛部川首領者,妄言蠻賊儂智高在南詔,欲來寇蜀。攝守妄人也,聞之大驚,移兵屯邊郡,益調額外弓手,發民築城,日夜不得休息,民大驚擾,爭遷居城中,男女昏會,不復以年,賤粥穀帛市金銀,埋之地中。朝廷聞之,發陝西步騎戍蜀,兵仗絡繹相望於道。詔促公行,且許以便宜從事。公言::南詔去蜀二千餘里,道嶮不通,其間皆雜種,不相役屬,安能舉大兵爲智高寇我哉,此必妄也,臣當以靜鎮之。道遇戍卒兵仗,輒遣還入境。下令邛部川曰::寇來吾自當之,妄言者斬。悉歸屯邊兵,散遣弓手,罷築城之役。會上元觀燈,城門皆通夕不閉,蜀遂大安。已而得邛部川之譯人始爲此謀者斬之,梟首境上,而配流其餘黨於湖南,西南夷大震。先是朝廷獲智高母子留不殺,欲以招智高,至是乃伏法。復以三司使召還。奏罷蜀橫賦四十萬,減鑄鐵錢十餘萬,蜀人至今紀之。初主計京師,有三年糧,而馬粟倍之。至是馬粟僅足一歲,而糧亦減半。因建言::今之京師,古所謂陳留,天下四通五達之郊,非如雍洛有山河形勝足恃也,特依重兵以立國耳。兵恃食,食恃漕運,汴河控引江淮,利盡南海,天聖以前,歲發民浚之,故河行地中。有張君平者,以疏導京東積水,始輟用汴夫。其後淺妄者,爭以裁減費役爲功,河日以堙塞。今仰而望河,非祖宗之舊也。遂畫漕運十四策。宰相富弼讀公奏上前,晝漏盡十刻,侍衛皆跛倚,仁宗太息稱善。弼曰::此國計大本,非常奏也。悉如所啓施行。退謂公曰::自慶曆以來,公論食貨詳矣,朝廷每有所損益,必以公奏爲議本。凡除主計,未嘗敢先公也。其後未期年,而京師有五年之蓄。遷吏部侍郎,復以目疾請郡,遷尚書左丞,知南京。未幾以工部尚書知秦州。時亮祚方驕僭,閲士馬,築堡篳篥城之西,壓秦境上,屬戶皆逃匿山林。公即料簡將士,聲言出塞,實按軍不動。賊既不至,言者因論公無賊而輕舉。宰相曾公亮昌言於朝,曰::兵不出塞,何名爲輕舉,張公豈輕者哉!:賊所以不至者,以有備故也。有備而賊不至,則以輕舉罪之,邊臣自是不敢爲先事之備也。議者乃服。初命公秦州,有旨再任,當除宣徽使。議者欲以是沮撓之,公笑曰::吾於死生禍福,未嘗擇也,宣徽使於我何有哉!力請解,復知南京。封清河郡公。英宗即位,遷禮部尚書,知陳州。過都,留判尚書都省,請知鄆州。陛辭論天下事,英宗歎曰::學士其可以去其朝廷哉!」:公力請行,加侍讀學士,徙定州,乞歸養,改徐州。英宗屢欲召還,而左右無助公者。一日謂執政曰::吾在藩邸時,見其芻蕘論及所對策。》:近者代言之臣未嘗副吾意,若使居典誥之任,亦國華也。執政乃始奉詔。拜翰林學士承旨。問治道體要,公以簡易誠明爲對,言近而指遠,不覺前席曰::吾昔奉朝請,望侍從大臣,以謂皆天下選人,今乃不然,聞學士之言,始知有人矣。胡宿罷樞密副使,上欲以公代之,而執政請用郭逵。英宗以語公。公曰::自慶曆以後,擢任二府,必參之中書,臣知事君而已。遷刑部尚書。英宗不豫,學士王珪當直不召,召公赴福寧殿。上憑几不言,賜公坐。出書一幅,八字,曰來日降詔,立皇太子。公抗聲曰::必潁王也,嫡長而賢,請書其名。上力疾書以付公。公既草制,尋充册立皇太子禮儀使。神宗即位,召見側門。公曰::仁宗崩,厚葬過禮,公私騷然,請損之。上曰::奉先可損乎?」:公曰::遺制固云以先志行之,天子之孝也。上歎曰::是吾心也。」:公又奏百官遷秩,恩已過厚,若錫賚復用嘉祐近比,恐國力不能支,乞追用乾興例足矣。從之,省費十七八。遷戶部尚書。御史中丞王陶擊宰相,參知政事吳奎與之辨,上欲罷奎。公適對,上曰::奎罷,當以卿代。公力辭。上曰::卿歷三朝,無所阿附,左右莫爲先容,可謂獨立傑出矣。先帝已欲用卿,今復何辭!公曰::韓琦久在告,意保全奎,奎免,必不復起。琦勳在王室,願陛下復奎位,手詔諭琦,以全始終之分。上嗟嘆久之,繼出小紙曰::奎位執政而擊中司,謂朕手詔爲內批,持之三日不下,不去可乎?公復論如初。上從之,賜琦詔,如公言。久之,琦求去堅甚,夜召公議。公復申前論。上曰::琦志不可奪也。」:公遂建議宜寵以兩鎮節鉞,且虛府以示復用,從之。面命公爲參知政事,以親疾辭。上曰::受命以慰親意,庶有瘳也。是夕,復詔知制誥鄭獬內東門別殿,諭以用公意,制詞皆出上旨。制出,公以親疾在告,召對,押赴中書。御史中丞缺,曾公亮欲用王安石,公極論安石不可用。不數日,魏公捐館,上歎息不已。命近璫及內司賓存問日至,虛位以待公。尋詔起復,四上章乃免。服除,以安石不悅,拜觀文殿學士,留守西京。入覲,請南京留臺,上欲以爲宣徽使,修國史,不可,則欲以爲提舉集禧觀判都省。所以留公者百方,公皆力辭,遂知陳州。時方置條例司,行新法,大率欲豐財而強兵。公因陛辭,極論其害,皆深言危語。曰::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兵猶火也,不戢當自焚。若行新法不已,其極必有覆舟自焚之憂。」:上雅敬公,不甚其言,曰::能復少留乎?」:公曰::退即行矣。」:上亦悵然。至陳。陝西方用兵,卒叛慶州,聲搖關輔。京西漕檄捕盜官以兵會所屬州,白刃橫野,民大惶駭,公收其檄不行而奏之。上謂執政曰::守臣不當爾耶?臨事乃見人。詔京西各歸其舊。吏方以苛察爲能,小不中意,輒置司推治,一州至數獄,追逮數千里,死者甚衆。公以事聞。詔立條約下諸路。時監司皆新進,趨時興利,長吏初不與聞。公曰::吾衰矣,雅不能事人,歸歟以全吾志。即力請留臺而歸。未幾,復知陳州。暇日坐西軒,聞外板築喧甚,曰::民築嘉應侯張太尉廟。」:公曰::巢賊亂天下,趙犨以孤城力戰保此邦捍大患者也,此而不祀,張侯何爲者哉!命夷其廟,立趙侯祠佛舍中。未幾改南京,且命入覲。不待次,對前殿。曰::先帝嘗言卿不立交黨,退朝掩關,終日無一客。命坐賜茶。尋拜宣徽北院使檢校太尉,判應天府。公曰::宣徽使非寄任不除,臣求鄉郡自便而得之,恐啓僥倖路。上曰::朕未之思。」:改判青州,告免。延和殿賜坐,問::祖宗禦戎之策孰長?」:公曰::太祖不勤遠略,如夏州李彝興靈武馮暉河西折御卿,、:皆因其酋豪,許以世襲,故邊圉無事。董遵誨捍環州,郭進守西山,李漢超保關南,皆十餘年,優其祿賜,寬其文法,而少遣兵。諸將財力豐而威令行,間諜精審,吏士用命,賊所入輒先知,併兵禦之,戰無不克,故以十五萬人而獲百萬之用。終太祖之世,邊鄙不聳,天下安樂。及太宗平并州,欲遂取燕薊,自是歲有契丹之虞。曹彬劉廷謙傅潛等數十戰,、:各亡士卒十餘萬。又內徙李彝興馮暉之族,繼遷之變,三邊皆擾,而朝廷始旰食矣。真宗之禮趙德明納欸,及澶淵之克,遂與契丹盟,至今人不識兵革,可謂盛德大業。祖宗之事,大略如此,亦可以鑑矣。近歲邊臣建開拓之議,皆行嶮僥倖之人,欲以天下安危試之一擲,事成則身蒙其利,不成則陛下任其患,不可聽也。上曰::慶曆以來,卿知之乎!:元昊初臣,何以待之?公曰::臣時爲學士,誓詔封册,皆臣所草。具言本末。上驚曰::爾時已爲學士,可謂舊德矣。時契丹遣泛使蕭禧來,上問::虜意安在?」:公曰::虜自與中國通好,安於豢養,吏士驕惰,實不欲用兵。昔蕭英劉六符來,仁宗命二府置酒殿廬,與語,英頗泄其情,六符色目之,英歸,竟以此得罪。今禧黠虜,願如故事,令大臣與議,無屈帝尊與虜交口。上曰::朕念慶曆再和之後,中國不復爲善後之備,故修戎事爲應兵耳。公曰::應兵者,兵禍之已成者也。消變於未成,善之善者也。公每辭去,上輒遷延之,三易其期。遂詔公歸院供職。蕭禧至,以河東疆事爲辭,上復以問公。公曰::嘉祐二年虜使蕭扈嘗言之,朝廷討論之詳矣。命館伴王洙詰之,扈不能對。録其條目,付扈以歸。因以洙藁上之。禧當辭,偃蹇臥驛中不起,執政未知爲言。公班次二府,因朝,謂樞密使吳充曰::禧不即行,使主者日致饋而勿問,且使邊吏以其故檄虜中可也。充啓用其説,禧即日行。除中太一宮使。進對禮秩,凡皆與執政同。公在朝,雖不任職,然多建明。上數欲廢易汴渠。公曰::此祖宗建國之本,不可輕議。餉道一梗,兵安所仰食?則朝廷無置足之地矣。非老臣,誰敢言此?自王安石爲政,始罷銅禁,姦民日銷錢爲器,邊關海舶,不復譏錢之出,故中國錢日耗,而西南北三虜皆山積。公極論其害,請詰問安石,舉累朝之令典,所以保國便民者一旦削而除之,其意安在?有星孛于軫,詔求直言。公上疏論所以致變之故,人皆爲恐慄。上皆優容之。求去愈力。上曰::卿在朝豈有所好惡者歟,何欲去之速也?公曰::臣平生未嘗與人交惡,但欲歸老耳。上知不可留,乃以爲宣徽南院使檢校太傅判應天府。、:上曰::朕初欲卿與韓絳共事,而卿論政不同。又欲除樞密使,而卿論兵復異。卿受先帝末命,卒無以副朕意乎?因泫然泣下,賜帶如嘗任宰相者。高麗使過南京,長吏當送迎。公言臣班視二府,不可爲陪臣屈。詔獨遣少尹,使者見公恐慄,不敢仰視。師征安南,公以謂舉西北壯士健馬,棄之南方,其患有不可勝言者。若社稷之福,則老師費財,無功而還。因論交阯風俗與諸夷不類,自建隆以來,吳昌文丁部黎桓李公緼,、四易姓矣,皆以大校篡立,有唐末五代藩鎮傾奪之風,此可以計破者也。遂條上九事。習知蠻事者,皆服其精鍊。師還,如公言。新法既鬻坊場河渡,司農又并祠廟鬻之,官既得錢,聽民爲賈區。廟中侮慢穢踐,無所不至。公言::宋,王業所基也,而以火王。閼伯封於商丘,以主大火;:微子爲宋始封。此二祠者,獨不可免於鬻乎?上震怒,批出曰::慢神辱國,莫甚於斯!於是天下祠廟皆不得鬻。公自念將老,無以報上,論事益切,至於論兵起獄,尤爲反復深言,曰::老臣且死,見先帝地下,有以藉口矣。上爲感動。至永樂之敗,頗思其言。公請老不已,拜東太一宮使,就第,章數十上,拜太子少師,以宣徽使致仕。官制行,罷宣徽院,獨命公領使如舊。今上即位,執政輒罷公使,以太子太保致仕。元祐六年,詔復置宣徽使,乃命公復南院,章四上,不拜,璽書嘉之。以其年十二月二日薨,享年八十五。訃聞,輟視朝一日,特贈司空,制服苑中,官其親屬五人。太皇太后對輔臣嗟歎其忠正。公遺令不請諡,尚書右丞蘇轍爲請,詔有司議謚曰文定。娶馬氏,太常少卿絳之女,追封永嘉郡夫人。四子::邦彥大理評事,邦直邦傑太常寺太祝,皆先公卒;:恕今爲右朝散郎通判應天府,信厚敦敏篤學,朝廷數欲用之,以公老不忍去左右,詔聽之。三女::長適殿中丞蔡天申,次適右朝奉郎王鞏,其季已嫁而復歸。孫男四人::欽咨欽亮欽弼欽憲。、孫女三人,並幼。公晚自謂樂全居士,有樂全集四十卷,》:玉堂集二十卷,》:注仁宗樂書一卷。》:神宗嘗賜親札曰::卿文章典雅,煥然有三代之風,書之典誥,》:無以加焉,西漢所不及也。所與交者,范仲淹吳育宋祁三人,、:皆敬憚之。曰::不動如山,安道有焉。晚與軾先大夫游,論古今治亂,及一時人物,皆不謀而同。軾與弟轍以是皆得出入門下。軾嘗論次其文曰::孔北海志大而論高,功烈不見於世,然英偉豪傑之氣,自爲一時所宗。其論盛孝章郗鴻豫書,慨然有烈丈夫之風。諸葛孔明不以文章自名,而開物成務之姿,總練名實之意,自見於言語。至出師表,》:簡而盡,直而不肆,大哉言乎,與伊訓説命相表裏,》、《非秦漢已來以事君爲説者所能至也。〔四〕:常恨二人之文,不見其全,公其庶幾乎。烏乎!:士不以天下之重自任久矣,言語非不工也,政事文學非不敏且博也,然至於臨大事,鮮不忘其故失其守者,其器小也。公爲布衣,則頎然已有公輔之望。自少出仕,至老而歸,未嘗以言徇物,以色假人,雖對人主,必同而後言。毀譽不動,得喪若一,真孔子所謂大臣以道事君者。』:世遠道散,雖志士仁人或少貶以求用,公獨以邁往之氣,行正大之言,曰::用之則行,捨之則藏。上不求合於人主,故雖貴而不用,用而不盡;:下不求合於士大夫,故悅公者寡,不悅公者衆。然至言天下偉人,則必以公爲首。世以軾爲知言。公始爲諫官,薦劉夔王質自代,即日擢用。及貝州軍叛,上欲遣公出征,舉明鎬自代,即以爲將,而貝州平。熙寧中,軾將往見公於陳。宰相曾公亮謂軾曰::吾受知張公,所以至此者,公恩也。軾以問公。公悵然久之,曰::吾密薦公亮,人無知者,豈仁宗以語之乎?軾以是知公雖不偶於世,而人主信之,蓋如此。公性與道合,得佛老之妙。屬纊之日,凜然如平生,有星隕於北牖。及薨,赤氣自寢而升,里人望而驚焉。以七年八月九日庚申,葬於宋城縣永安鄉仁孝里。其子恕,以王鞏之狀來求銘。銘曰:,:大道之行,士貴其身。維人求我,匪我求人。秦漢以來,士賤君肆。區區僕臣,以得爲喜。功利之趨,謗毀是逃。我觀其身,夏畦之勞。紛紜叢脞,千載一律。帝閔下俗,異人乃出。是生我公,龍章鳳姿。翔于千仞,世挽留之。浩然直前,有礙則止。放爲江河,匯爲沼沚。穆穆三聖,如天如淵。前席惟誼,見黯必冠。豈不用公,道有不契。出其緒餘,則已驚世。公之所能,我不敢知。乘雲馭風,與汗漫期。噫天何時,復生此傑。我作銘詩,以詔王國。,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名臣碑傳琬琰集》中卷二三,《文章正宗》續集卷九,《吳都文粹》續集卷三八,《三續古文奇賞》卷二四,《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二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故龍圖閣學士滕公墓誌銘:代張文定公作:神宗英文烈武聖孝皇帝初臨海内,厲精爲治,旁求天下,以出異人,得英偉大度之士。滕公元發始見知于英祖,而未及用,書其姓名藏于禁中,帝以是知之。既見公,姿度雄爽,問天下所以治亂。不思而對曰::治亂之道,如黑白東西,所以變色易位者,朋黨亂之也。帝曰::卿知君子小人之黨乎?」:公曰::君子無黨。譬之草木,綢繆相附者必蔓草,非松栢也。朝廷無朋黨,雖中主可以濟,不然,雖上聖不治。帝太息曰::天下名言也。」:遂以右正言知制誥,諫院,開封府,拜御史中丞翰林學士,且大用矣。而公性疎達不疑,在帝前論事,如家人父子,言無文飾,洞見肝鬲。帝知其誠盡,事無鉅細,人無親疎,輒以問公。或中夜降手詔,使者旁午,公隨事解答,不自嫌外。而執政方立新法,天下洶洶,恐公有言而帝信之,故相與造事謗公。帝雖不疑,然亦出公于外。以翰林侍讀學士知鄆州,移定與青,留守南都,徙齊鄧二州,用公之意蓋未衰也。而公之妻黨有犯法至大不道者,小人因是出力擠公,必欲殺之。帝知其無罪,落職,知池州。徙蔡,未行,改安州。既罷,入朝,未對。而左右不悅者,又中以飛語,復貶筠州。士大夫爲公危慄,或以爲且有後命。公談笑自若,曰::天知吾直,上知吾忠,吾何憂哉!乃上書自明,帝覽之,釋然,即以爲湖州。方且復用,而帝升遐。公讀遺詔,僵仆頓絶。久之乃蘇,曰::已矣,吾無所自盡矣。今上即位,徙公爲蘇揚二州,除公龍圖閣直學士,復以爲鄆州,徙真定河東。治邊凜然,威行西北,號稱名將。而宦官爲走馬者,誣公病不任職,詔徙許州。御史論公守邊奇偉之狀,且言其不病,詔復留河東,而公已老,蓋年七十有一矣。即力求淮南,上不得已,乃以龍圖閣學士知揚州,未至而薨。蓋元祐五年十月二十四日也。方平歷事三宗,逮與天聖景祐間賢公卿游。公雖爲晚進,而開濟之資,邁往之氣,蓋有前人風度。以先帝神武英斷,知公如此,而終不大用。每進,小人輒讒之。公嘗上章自訟,有曰::樂羊無功,謗書滿篋。即墨何罪,毀言日聞。天下聞而悲之。嗚呼,命也夫。公諱甫,字元發。其後避高魯王諱,以字爲名,而字達道。東陽人也。滕氏出周文公之子錯,封於滕,所謂滕叔繡者。十一代祖令琮爲唐國子司業,令琮生太常博士翼,翼生贈戶部侍郎伉,伉生贈禮部侍郎蓋,蓋生戶部侍郎贈右僕射珦,珦生太中大夫睦州刺史邁,邁生越州觀察推官𦂿,𦂿生祠部郎中文規,文規生公之曾祖諱仁俊,爲溫州永嘉令。祖諱鑑,不仕。皇考諱高,贈中大夫。曾祖母祖母皆范氏,繼祖母陳氏。皇妣王氏,追封太原郡君,生公之夕,夢虎行月中而墮其室。九歲能賦,敏捷過人。范希文,皇考舅也,見公而奇之,教以爲文。希文爲蘇州,而安定胡先生瑗居于蘇,公往從之,門人以千數,第其文,公常爲首。嘗舉進士,試于庭。宋子京奇其文,擢爲第三人,而以聲韻不中法,罷之。其後八年,復中第第三,授大理評事。通判湖州。時孫元規守錢塘,一見公曰::名臣也,後當爲賢將。授以治劇守邊之要。召試學士院,充集賢校理,判吏部南曹,除開封府推官,三司鹽鐵戶部判官,同修起居注,判戶部勾院。公在館閣,未嘗就第見執政,故宰相不悅,不遷者十年。既遇知神宗,爲諫官,知無不言。然御史中丞王陶論宰相不押班爲跋扈,上以問公。公曰::宰相固有罪,然以爲跋扈,則臣爲欺天陷人矣。爲開封府。三獄皆滿,公視事之日,理出數百人,決遣殆盡,京師翕然稱之。爲御史中丞。中書密院議邊事,多不合。趙明與西人戰,中書賞功,而密院降約束;:郭逵修堡,樞密院方詰之,而中書已下褒詔矣。公言::戰守大事也,安危所寄,今中書欲戰,密院欲守,何以令天下!:願敕大臣,凡戰守除帥,議同而後下。上善之。諫官楊檜言宰相不當以其子判鼓院。上曰::繪不習朝廷事,鼓院傳達而已,何與於事。公曰::人有訴宰相者,使其子傳達之可乎?且天下見宰相子在是,豈敢復訴事?上悟,爲罷之。种諤擅築綏州,且與薛向發諸路兵,環慶保安皆出剽掠,、:西人復誘殺將官楊定。公上疏,極言亮祚已納欸,不當失信,邊隙一開,兵連民疲,必爲內憂。京師郡國地震,公三上疏指陳致災之由。大臣不悅,出公知秦州。上面謂曰::秦州非朕意也。」:留不遣。詔館伴契丹使。前此館伴非其人,使者議神塔子事,往復紛然。是歲,契丹遣蕭林牙楊興公來聘,朝廷憂之。公見興公,開懷與語,問其家世父祖事,委曲詳盡。興公驚且喜,不復論去歲事。將去,與公馬上泣別。林牙謂興公曰::君與滕公善,豈將留此乎?上聞之大喜。因公奏事殿中,歎曰::朕欲擢卿執政。卿逾月不對,而大臣力薦用唐介矣。公曰::臣恨未有死所報陛下知遇,豈愛官職者。唐淑問孫覺言公短,上不信,悉以其言示公,所以慰勞公者甚厚。公頓首曰::陛下無所疑,臣無所愧足矣。河朔地大震,涌沙出水,壞城池廬舍,命公爲安撫使。官吏皆幄寢,居民恐懼,棄家而茇舍。公獨臥屋下,曰::民恃吾以生,屋摧民死,吾當以身同之。民始歸,安其室。乃命葬死者,食飢者,除田稅,察惰吏,修堤防,繕甲兵,督盜賊,河朔遂安。使還,大臣將除公并州,上復留公開封府。民有王潁者,爲鄰婦隱其金,閲數尹不能辨,潁憤悶至病傴,杖而訴於公。公呼鄰婦,一問得其情,取金還潁。潁奮身仰謝,失傴所在,投杖而出,一府大駭。除翰林學士。夏國主秉常被篡,公言::繼遷死時,李氏幾不立矣,當時大臣不能分建諸豪,乃以全地王之,至今爲患。今秉常失位,諸將爭權,天以此遺陛下。若再失此時,悔將無及。請擇一賢將,假以重權,使經營分裂之,可不勞而定,百年之計也。上奇其策,然不果用。欲以公爲三司使,力辭,已而除公瀛洲安撫使。公入,頓首曰::臣知事陛下而已,不能事黨人,願陛下少回昔日之眷,無使臣爲黨人所快,則天下皆知事君爲得,而事黨人爲無益矣。上爲改容。公以皇考諱,辭高陽關,乃除鄆州。治盜有方,不獨用威猛,時有所縱捨,盜爲屏息。移定州,許入覲,力言新法之害。曰::臣始以意度其不可耳。今爲郡守,親見其害民者。具道所以然之狀。至定州,以上巳宴郊外,有報契丹入寇,邊民來逃者,將吏大駭,請起治兵。公笑曰::非爾所知也。」:益置酒作樂。遣人諭逃者曰::吾在此,虜不敢動。使各歸業。明日問之,果妄。諸將以是服公。韓忠彥使契丹,楊興公迎勞,問公所在,且曰::滕公可謂開口見心矣。」:忠彥歸奏,上喜,進公禮部侍郎,使再任。詔曰::寬嚴有體,邊人安焉。公因作堂,以安邊名之。」:公去國既久,而心在王室,著書五篇,一曰尊主勢,二曰本聖心,三曰校人品,四曰破朋黨,五曰贊治道,上之。其略曰::陛下聖神文武,自足以斡運六合,譬之青天白日,不必點綴,自然清明。識者韙其言。天下大旱,詔求直言。公上疏曰::新法害民者,陛下既知之矣,但下一手詔,應熙寧二年以來所行新法,有不便者悉罷,則民氣和而天意解矣。富彥國之守青州也,嘗置教閲馬步軍九指揮,彥國既去,軍稍缺不補。公至青,復完之,至溢額數千。其後朝廷屢發諸路兵,或喪失不還,惟青州兵至今爲盛。其謫守池安,皆以靜治聞,飲酒賦詩,未嘗有遷謫意。侍郎韓丕,旅殯于安五十年矣;:學士鄭獬,安人也,既沒十年,貧不克葬。公皆葬之。著作佐郎木炎居喪以毀卒,公既助其葬,又爲買田賙之。敕使謝諲市物于安,因緣爲姦,民被其毒,公密疏姦狀,上爲罷黜諲。自安定先生之亡,公常割俸以賙其子,及爲湖州,祭其墓,哭之慟,東南之士歸心焉。自揚徙鄆,歲方饑,乞淮南米二十萬石爲備。鄆有劇賊數人,公悉知其所舍,遣吏掩捕皆獲,吏民不知所出。郡學生食不給,民有爭公田二十年不決者,公曰::學無食,而以良田飽頑民乎!乃請以爲學田,遂絶其訟。學者作新田詩以美之。》:時淮南京東皆大饑,公獨有所乞米爲備,召城中富民與約曰::流民且至,無以處之,則疾疫起,并及汝矣。吾得城外廢營地,欲爲席屋以待之。民曰::諾。」:爲屋二千五百間,一夕而成。流民至,以次授地,井竈器用皆具。以兵法部勒,少者炊,壯者樵,婦女汲,老者休,民至如歸。上遣工部郎中王古按視之,廬舍道巷,引繩棋布,肅然如營陣。古大驚,圖上其事,有詔褒美。蓋活五萬人云。徙真定,乞以便宜除盜,許之。然訖公之去,無一人死法外者。秋大熟,積饑之民,方賴以生,而有司爭糴,穀貴,公奏邊廩有餘,請罷糴二年,從之。徙知太原府。河東兵勞民貧,而土豪將吏皆利於有警,故喜作邊事,民不堪命。公始至,蕃族來賀,令曰::謹斥候,無開邊隙,有寇而失備,與無寇而生事者,皆斬。自軍司馬沿邊安撫以下,皆勒以軍法。西人獵境上,河外請益兵。公曰::寇來則死之,吾不出一兵也。河東十二將,其四以備北,其八以備西,八將更休,爲上下番。是歲八月,邊郡稱有警,請八將皆上,謂之防秋。公曰::賊若并兵犯我,雖八將不敵也。若其不來,四將足矣。卒遣更休。而將吏懼甚,扣閤爭之。公指其頸曰::吾已捨此矣,頸可斷,兵不可出。卒無寇,省芻粟十五萬。河東之所患者,鹽與和糴也。公稍更其法,明著稅額,而通鹽商,配率糧草視物力高下,而不以占田多少爲差,民以爲便。陽曲縣舊治城西,汾決,徙城中,縣廢爲荒田。公奏還之,使縣治堤防如黃河,民復成市。諸將駐列城者,長吏或不欲,捃誣以事,有至死者。公奏立法,將有罪,徙他郡訊驗。諸將聞之,喜曰::公保吾生,當報以死。西夏請復故地,詔賜以四寨,而葭蘆隸河東。公曰::取城易,棄城難。昔棄囉凡,西人襲我不備,喪金帛不貲,且爲夷狄笑。乃命部將訾虎蕭士元以兵護遷,號令嚴整,寇不能近,無一瓦之失。將賜寨,公請先畫界而後棄,不從。西人已得地,則請凡畫界以綏德城爲法,從之。公曰::若法綏德,以二十里爲界,則吳堡去葭蘆百二十里,爲失百里矣。兵家以進退尺寸爲強弱,今一舉而失百里,不可。力爭之。已而諜者得西人之謀曰::吾將出勁兵於義吳二寨之間,、:劫漢使不得出兵,則二寨亦棄矣。公遂復前議,章九上,至數萬言。議者謂近世名將無及公者。公爲文與詩,英發妙麗,每出一篇,學者爭誦之。篤於行義,事父母,撫諸弟,以孝友聞。臨大事,決大義,毅然不計死生。至於己私,則小心莊栗,惟恐有過。其事上及與人交,馭將吏,待妻子奴婢,一以至誠。仕自大理評事至右光祿大夫,職至龍圖閣學士,勳至上柱國,爵至南陽郡開國侯,食邑至一千六百戶,實封至八百戶,贈銀青光祿大夫。有文集二十卷。娶李氏,唐御史大夫棲筠之後,晉卿之女,累封建安郡君,先公卒,贈永寧郡君。子三人,祐祁皆承奉郎,裕尚幼。女五人,長適朝請郎知楚州何洵直,次適宣德郎秘書省正字王炳,早卒,次適宣德郎太學博士王渙之,次復適王炳,季適方平之子朝散郎南京通判恕。孫男六人。將以元祐七年八月二十二日癸酉,葬于蘇州長洲縣彭華鄉陽山之栗塢。銘曰:,:天之降材,千夫一人。人之逢時,千載一君。生之既難,得之豈易。而彼讒人,曾不少置。昔在帝堯,甚畏巧言。讒説震驚,雖堯亦然。偉哉滕公,廊廟之具。帝欲用公,將起輒仆。賴帝之明,雖仆復興。小試于邊,戎狄是膺。日月逝矣,歲不我與。老成云亡,吾誰與處。若古有訓,無競維人。公之治邊,折衝精神。猛虎在山,藜藿茂遂。及其既亡,樵牧所易。公官三品,以壽考終。我銘之悲,夫豈爲公。,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子立墓誌銘:子立諱適,趙郡臨城人也。始予爲徐州,子立爲州學生,知其賢而有文,喜怒不見,得喪若一,曰::是有類子由者。」:故以其子妻之。與其弟遹子敏,皆從余於吳興。學道日進,東南之士稱之。余得罪於吳興,親戚故人皆驚散,獨兩王子不去,送余出郊,曰::死生禍福,天也,公其如天何。返取余家,致之南都。而子立又從子由謫於高安績溪,同其有無,賦詩絃歌,講道著書於席門茅屋之下者五年,未嘗有慍色。余與子由有六男子,皆以童子從子立遊,學文有師法,人人自重,不敢嬉宕,子立實使然。元祐四年冬,自京師將適濟南,未至,卒于奉高之傳舍,蓋十月二十五日也。享年三十五。曾祖諱璘,贈中書令;:妣田氏,楚國夫人。祖鬷,工部侍郎知樞密院,贈太尉,謚忠穆;:妣宋氏,仁壽郡夫人。考諱正路,比部郎中,知濮州,贈光祿大夫;:妣李氏,壽安縣君。一女初晬,有遺腹子裔。文集十五卷,其學長於禮服,子由謂其文朱絃疏越,一唱而三歎者也。七年十一月五日,其兄蘧子開葬于臨城龍門鄉兩口村先塋之側。銘曰:,:知性以爲存,不壽非其怨也。知義以爲榮,不貴非其羨也。而未能忘於文,則猶有意於傳也。嗚呼,百世之後,其姓名與我皆隱顯也。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東坡禪喜集》卷四,嘉慶《四川通志》卷四七,嘉慶《華陽縣志》卷三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寶月大師塔銘:寶月大師惟簡,字宗古,姓蘇氏,眉之眉山人。於余爲無服兄。九歲,事成都中和勝相院慧悟大師。十九得度,二十九賜紫,三十六賜號。其同門友文雅大師惟慶爲成都僧統,所治萬餘人,鞭笞不用,中外肅伏。慶博學通古今,善爲詩,至於持律總衆,酬酢事物,則師密相之也。凡三十餘年,人莫知其出於師者。師清亮敏達,綜練萬事,端身以律物,勞己以裕人,人皆高其才,服其心,凡所欲爲,趨成之。更新其精舍之在成都與郫者,凡一百七十三間,經藏一,盧舍那阿彌陀彌勒大悲像四,塼橋二十七,皆談笑而成,其堅緻可支一世。師於佛事雖若有爲,譬之農夫畦而種之,待其自成,不數數然也。故余嘗以爲修三摩鉢提者。蜀守與使者皆一時名公卿,人人與師善。然師常罕見寡言,務自卻遠,蓋不可得而親疎者。喜施藥,所活不可勝數。少時,瘠黑如梵僧,既老而皙,若復少者。或曰::是有陰德發於面,壽未可涯也。紹聖二年六月九日,始得微疾,即以書告於往來者,敕其子孫皆佛法大事,無一語私其身。至二十二日,集其徒問日蚤暮。及辰,曰::吾行矣。」:遂化,年八十四。是月二十六日,歸骨于城東智福院之壽塔。弟子三人,海慧大師士瑜先亡;:次士隆;:次紹賢,爲成都副僧統。孫十四人,悟遷悟清悟文悟真悟緣悟深悟微悟開悟通悟誠悟益悟權悟緘。、、、、、、:曾孫三人,法舟法榮法原。、:以家法嚴,故多有聞者。師少與蜀人張隱君少愚善,吾先君宮師亦深知之,曰::此子才用不減澄觀,若事當有立於世,爲僧亦無出其右者。已而果然。余謫居惠州,舟實來請銘。銘曰:,:大師寶月,古字簡名。出趙郡蘇,東坡之兄。自少潔齊,老而彌剛。領袖萬僧,名聞四方。壽八十四,臘六十五。瑩然摩尼,歸真于上。錦城之東,松栢森森。子孫如林,蔽芾其陰。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蜀中廣記》卷七四,《八代文鈔》第二九册,《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陸道士墓誌銘:道士陸惟忠,字子厚,眉山人。家世爲黄冠師。子厚獨狷潔精苦,不容於其徒,去之遠游。始見余黄州,出所作詩,論内外丹指略,蓋自以爲决不死者。然余嘗告之曰::子神清而骨寒,其清可以仙,其寒亦足以死。其後十五年,復來見余惠州,則得瘦疾,骨見衣表,然詩益工,論内外丹益精。曰::吾真坐寒而死矣。每從事於養生,輒有以敗之,類物有害吾生者。余曰::然。子若死,必復爲道士,以究此志。余時適得美石如黑玉,曰::當以是志子墓。」:子厚笑曰::幸甚。」:久之,子厚去余之河源開元觀,客於縣令馮祖仁,而余亦謫海南。是歲五月十九日,竟以疾卒,年五十。祖仁葬之觀後,蓋紹聖四年也。銘曰:,:嗚呼多藝此黄冠,詩棋醫卜内外丹。無求於世宜堅完,龜飢鶴瘦終難安。哀哉六巧坐一寒,祝子復來少宏寬,毋復清詩助痟酸。龍虎允成無或奸,往駕赤螭驂青鸞。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太師墓誌:李氏之先,世有德人。使皆好學,忠信而文。則其成材,五季得之。崎嶇兵間,亦何所爲。世養于蒙,以待承平。允文太師,發跡于經。人知誦之。公蹈用之。其言皆經,其行中之。仁致麟鳳,自不覆巢。使公逢時,鳳鳴其郊。公爲獄官,遇囚如子。視囚出入,如己生死。以德報怨,世有或然。任其不叛,仁人所難。是心惟微,實聞于帝。無疆之休,以來本世。篤生三子,其幼益隆。如誼仲舒,烏陽是逢。始葬于魏,物不稱德。河流墓改,襚以冕服。公之令聞,追配太丘。子孫公卿,有進無羞。安安之原,太行之麓。有或兆之,匪筮匪卜。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歷代名賢確論》卷二九,《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三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乾隆《祥符縣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朱亥墓誌:崔嵬高丘,其下爲誰。惟魏烈士,朱亥是依。時惟布衣,不震不驚。晋鄙在師,孔嚴不孤。進承其頤,視如豚猳。昔其在屠,誰養其威。鼓刀市人,誰者畏之。世之勇夫,殺人如蒿。及其所難,或失其刀。惟是貧賤,無以自豪。賤而能豪,是謂真勇。士之布衣,其亦在養。有或不養,臨事而恐。惟是屠者,其養可取。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劉夫人墓誌銘:代韓持國作:夫人姓劉氏,開封人。曾大父處士諱巖,大父大理寺丞諱惟吉,考贈右金吾衛將軍諱達。夫人年十七,歸于武功蘇才翁。翁諱舜元,參知政事諱易簡之孫,贈工部侍郎諱耆之子也。少與弟子美聖闢皆有盛名。蘇氏既大家,而姑王夫人,太尉文正公之息女也,嚴重有識,素賢其子,自爲擇婦,甚難之,久乃得夫人。夫人事其姑,能委曲順其意。嘗侍疾,不解衣累月。凡姑所欲,不求而獲,所不欲,無一至前者。既愈,謂家人曰::微是婦,吾不起矣。命諸女拜之而弗答也。子美聖闢皆早世,夫人待二姒,撫諸孤,恩禮甚厚。子美,正獻杜公婿也。杜公聞而賢之,曰::可以爲女師。」:夫人既老,二子涓澥更守壽春。已而涓守襄陽,澥復按本道刑獄,夫人皆就養焉。及涓徙平陽,道京師,子注爲尚書郎,拜覲門外,士大夫榮之。涓侍夫人至管城,以疾不起,注逆以歸京師。夫人悼涓不已,後涓四十五日,元豐八年十月五日,以疾卒於私第,享年八十一。夫人孝友慈儉,薄於奉身,而厚於施人,嚴於教子,而寬於御下。姻族中有悍妬者見之,輒慙而化。性不蓄財,浣衣菲食以終其身。涓自蜀還,以重錦二十兩以獻夫人。夫人喜曰::可以適吾意之所欲與者。」:命刀尺以親疎散之,一日而盡。好誦佛書,受五戒,預爲送終具甚備。至疾革,怡然不亂。始封隆德縣君,後爲彭城縣太君,改仁壽縣太君。才翁既顯於世矣,而位不充其志,仕至尚書郎,贈光祿大夫。而子男七人,皆以才顯,涓,朝奉大夫知潞州。澥,朝請郎,京西提點刑獄。注,朝散郎,尚書司勳郎中。洞,右贊善大夫,將作監丞。洪洎汶,、:皆舉進士。女二人,長適進士虞大蒙,次適承議郎郭逢原。孫男十三人::之顔,無爲軍判官;:之閔,早卒;:之冉,汝州梁縣尉;:之孟之偃之友之恂之悌之邵之楊之南之烈之點。、、、、孫女十三人。曾孫男七人,開憲潔商若赤仕。、、、:曾孫女五人。澥將以元豐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葬夫人於潤州丹徒縣五老山下才翁之塋,使求乞銘。才翁於余爲從母子,而余娶於蘇氏,故知夫人爲詳。銘曰:,:孝友慈儉,行爲女師。篤於教也,輕財樂施。屬纊不亂,幾於道也。壽考康寧,子孫多賢。不虛報也,我銘孔約。無有愧辭,以信告也。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一一,《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八四,嘉慶《四川通志》卷四七,光緒《青神縣志》卷四八,民國《眉山縣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亡妻王氏墓誌銘:治平二年五月丁亥,趙郡蘇軾之妻王氏,卒于京師。六月甲午,殯于京城之西。其明年六月壬午,葬於眉之東北彭山縣安鎮鄉可龍里先君先夫人墓之西北八步。軾銘其墓曰::君諱弗,眉之青神人,鄉貢進士方之女。生十有六年,而歸于軾。有子邁。君之未嫁,事父母,既嫁,事吾先君先夫人,皆以謹肅聞。其始,未嘗自言其知書也。見軾讀書,則終日不去,亦不知其能通也。其後軾有所忘,君輒能記之。問其他書,則皆略知之。由是始知其敏而静也。從軾官于鳳翔,軾有所爲於外,君未嘗不問知其詳。曰::子去親遠,不可以不慎。日以先君之所以戒軾者相語也。軾與客言於外,君立屏間聽之,退必反覆其言曰::某人也,言輒持兩端,惟子意之所嚮,子何用與是人言。有來求與軾親厚甚者。君曰::恐不能久。其與人鋭,其去人必速。已而果然。將死之歲,其言多可聽,類有識者,其死也,蓋年二十有七而已。始死,先君命軾曰::婦從汝于艱難,不可忘也。他日汝必葬諸其姑之側。未朞年而先君沒,軾謹以遺令葬之。銘曰:,:君得從先夫人于九原,余不能,嗚呼哀哉!:余永無所依怙;:君雖沒,其有與爲婦,何傷乎,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古誌石華》卷二六,《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四五,《十二硯齋金石過眼録》卷一六,光緒《黃州府志》卷三八,民國《湖北通志》卷二四六,民國《眉山縣志》卷五,唐風樓碑録,東坡赤壁藝文志,三蘇祠志北宋:蘇軾:文:Article:乳母任氏墓誌銘:趙郡蘇軾子瞻之乳母任氏,名采蓮,眉之眉山人。父遂,母李氏。事先夫人三十有五年,工巧勤儉,至老不衰。乳亡姊八娘與軾,養視軾之子邁迨過,、:皆有恩勞。從軾官于杭密徐湖,、謫于黃。元豐三年八月壬寅,卒于黃之臨皋亭,享年七十有二。十月壬午,葬于黃之東阜黃崗縣之北。銘曰:,:生有以養之,不必其子也。死有以葬之,不必其里也。我祭其從與享之,其魂氣無不之也。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山堂肆考》卷九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古今圖書集成》家範典卷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保母楊氏墓誌銘:先夫人之妾楊氏,名金蟬,眉山人。年三十,始隸蘇氏,頽然順善也。爲弟轍子由保母。年六十八,熙寧十年六月己丑,卒於徐州,屬纊不亂。子由官於宋,載其柩殯於開元寺。後八年,軾自黄遷汝過宋,葬之於宋東南三里廣壽院之西,實元豐八年二月壬午也。銘曰:,:百世之後,陵谷易位,知其爲蘇子之保母,尚勿毁也。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蘇文忠公全集》卷一五,雍正《廣東通志》卷二二七,乾隆《歸善縣志》卷四,侍兒小名録拾遺北宋:蘇軾:文:Article:朝雲墓誌銘:東坡先生侍妾曰朝雲,字子霞,姓王氏,錢塘人。敏而好義,事先生二十有三年,忠敬若一。紹聖三年七月壬辰,卒于惠州,年三十四。八月庚申,葬之豐湖之上栖禪山寺之東南。生子遯,未朞而夭。蓋常從比丘尼義沖學佛法,亦粗識大意。且死,誦金剛經四句偈以絶。》:銘曰:,:浮屠是瞻,伽藍是依。如汝宿心,惟佛之歸。 全宋文卷一九九六,同治《義寧州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忠愍壙銘:翳贛江之南下兮,於豫章而寢鴻。偉西山之卓異兮,列聖靈之仙蹤。世一亂而一治兮,隱則仙而出則賢。憶公之肖靈於山川兮,奚其質之全也。方少壯之嗜學兮,嘗博覽而周游也。歷中途之頓悟兮,乃獨潛神而內修攝也。餌以顛危垂陷之地兮,所以粹公之節義也。火欲焰而先煙兮,物固有否而後泰也。夫何不幸,而從干戈之死也。嗚呼哀哉!:人壽百歲兮,其久須臾。惟公忠心所激兮,萬古不渝。西山秀兮水清,魴鱖肥兮香芬。靈仙所都兮,可與飛昇。魂乎來歸兮,結草爲期。澗水不息兮,視我銘詩。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元祐元年十一月十六日:文:Article:太皇太后祭奠故夏國主祭文:乃眷外臣,嗣守西服。襲累世之忠順,荷先朝之寵光。惟天難忱,錫命不永。訃音遽至,閔悼良深。特遣使車,往陳奠幣。庶此恩禮,貫于幽明。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故皇叔祖昭信軍節度使檢校司空開府儀同三司漢東郡王宗瑗堂祭文:惟王之生,令德孝恭。云何不淑,罹此閔兇。無復會朝,載惻予衷。往奠其寢,維以飾終。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故皇叔祖昭信軍節度使檢校司空開府儀同三司漢東郡王宗瑗下事祭文:嗚呼!:死生之變,賢愚莫逃。日月有時,義當即遠。哀榮之極,禮以告終。來舉奠觴,往安窀穸。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叔故魏王啓殯祭文:惟靈襲累朝之餘慶,兼天下之達尊。祖送之儀,哀榮斯極。永惟宅兆之卜,未逢歲月之良。參酌時宜,遷神郊館。啓殯之始,寓哀斯文。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叔故魏王外殯前一夕夜祭文:惟王之生,孝友仁慈。既没元身,舉國懷思。矧予冲眇,義兼父師。天不我遺,日月如馳。出次近郊,寓此仁祠。親奠莫及,寧知我悲。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文章辨體》卷三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叔故魏王下事祭文:惟靈出就外邸,二年于兹。一日不見,企予望思。矧此告終,月逝日遠。雖云近郊,寧復旋返。築室祠宮,既固既完。雖非永歸,亦可少安。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九四,《容齋五筆》卷九,《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五五,《文章辨體》卷三一,《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五一,《淵鑑類函》卷一八二,西樓帖北宋:蘇軾:文:Article:故贈太師追封温國公司馬光安葬祭文:嗚呼!:元豐之末,天步惟艱。社稷之衛,中外所屬。惟是一老,屏予一人。名高當世,行滿天下。措國於太山之安,下令於流水之源。歲月未周,紀綱略定。天若相之,又復奪之。殄瘁不哀,古今所共。知之者神考,用之者聖母,馴致其道,太平可期。長爲宗臣,以表後世。往奠其葬,庶知予懷。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故渭州防禦使宗孺出殯一夕祭文:惟靈飭躬寡過,秉德不回。莫克永年,遂即長夜。哀榮之典,國有故常。死喪之戚,予惟惻愴。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故渭州防禦使宗孺下事祭文:嗚呼,宗枝之秀,罹此降灾。日月有時,禮當即遠。奄臨窀穸,肆設几筵。往致予哀,來歆此奠。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故聽宣劉氏堂祭文:奉侍有年,肅雍靡懈。今其亡矣,良用惻然。没而有知,來舉此奠。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故聽宣劉氏墳所祭文:盡瘁内職,歸全近郊。既掩諸幽,往致斯奠。賁其窀穸,極爾哀榮。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故尚宫吴氏墳所祭文:惟爾之生,服勤乃事。逢日之吉,歸全于郊。式榮其終,往致斯奠。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故尚服劉氏堂祭文:六月八日下院:惟靈選備禁廷,服勤内職。逮兹淪謝,良用愍傷。饋奠之儀,哀榮兼至。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故尚服劉氏墳所祭文:六月八日下院:惟靈服勤有年,罹命不淑。窀穸之事,日月有時。念爾永歸,歆予一奠。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歐陽文忠集》附録卷一,《皇朝文鑑》卷一三四,《崇古文訣》卷二四,《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五五,《方輿勝覽》卷二○,《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三八,《名世文宗》卷二七,《古今圖書集成》文學典卷一二六,《淵鑑類函》卷一八二,乾隆《吉州府志》卷七二,同治《廬陵縣志》卷五二,《宋元學案補遺》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歐陽文忠公文:嗚呼哀哉!:公之生於世,六十有六年。民有父母,國有蓍龜,斯文有傳,學者有師,君子有所恃而不恐,小人有所畏而不爲。譬如大川喬嶽,不見其運動,而功利之及於物者,蓋不可以數計而周知。今公之沒也,赤子無所仰芘,朝廷無所稽疑,斯文化爲異端,而學者至於用夷。君子以爲無爲爲善,而小人沛然自以爲得時。譬如深淵大澤,龍亡而虎逝,則變怪雜出,舞鰌鱓而號狐貍。昔其未用也,天下以爲病;:而其既用也,則又以爲遲;:及其釋位而去也,莫不冀其復用;:至其請老而歸也,莫不惆悵失望,而猶庶幾於萬一者,幸公之未衰。孰謂公無復有意於斯世也,奄一去而莫予追。豈厭世溷濁,絜身而逝乎?將民之無祿,而天莫之遺?昔我先君,懷寶遁世,非公則莫能致。而不肖無狀,因緣出入,受教於門下者,十有六年於茲。聞公之喪,義當匍匐往救,而懷祿不去,愧古人以忸怩。緘詞千里,以寓一哀而已矣。蓋上以爲天下慟,而下以哭其私。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魏國韓令公文:天生元聖,必作之配。有神司之,不約而會。既生堯舜,禹稷自至。仁宗龍飛,公舉進士。妙齡秀發,秉筆入侍。公於是時,仲舒賈誼。方將登庸,盗起西夏。四方騷然,帝用不赦。授公鈇鉞,往督西旅。公於是時,方叔召虎。入贊兵政,出殿大邦。恩威並行,春雨秋霜。兵練民安,四夷屈降。公於是時,臨淮汾陽。帝在明堂,欲行王政。羣后奏功,罔底于成。召自北方,付之樞衡。公於是時,蕭曹魏邴。、二帝山陵,天下悸忷。呼吸之間,有雷有風。有存有亡,有兵有戎。公於是時,伊尹周公。功成而退,三鎮偃息。天下嗷然,曷日而復。畢公在外,心在王室。房公且死,征遼是卹。嗚呼哀哉,六月甲寅。人之無祿,喪我宗臣。我有黎民,誰與教之?我有子孫,誰與保之?巍巍堂堂,寧復有之。公之云亡,我無日矣。慟哭涕流,何嗟及矣。昔我先子,沒于東京。公爲二詩,以祖其行。文追典誥,論極皇王。公言一出,孰敢改評。施及不肖,待以國士。非我自知,公實見謂。父子昆弟,並出公門。公不責報,我豈懷恩。惟此涕泣,寔哀斯人。有肉在俎,有酒在樽。公歸在天,寧聞我言。嗚呼哀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又見《皇朝文鑑》卷一三四,《古今圖書集成》官常典卷二五一,《韓忠獻公年譜》卷一,乾隆《彰德府志》卷二七,《宋元學案補遺》卷三。:忷原作惱,」」:據集甲卷三五改。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柳子玉文:猗歟子玉,南國之秀。甚敏而文,聲發自幼。從横武庫,炳蔚文囿。獨以詩鳴,天錫雄咮。元輕白俗,郊寒島瘦。嘹然一吟,衆作卑陋。凡今卿相,伊昔朋舊。平視青雲,可到寧驟。孰云坎軻,白髮垂脰。才高絶俗,性疎來詬。謫居窮山,遂侣猩狖。夜衾不絮,朝甑絶餾。慨然懷歸,投棄纓綬。潛山之麓,往事神后。道味自飴,世芬莫齅。凡世所欲,有避無就。謂當乘除,併畀之壽。云何不淑,命也誰咎。頃在錢塘,惠然我覯。相從半歲,日餘醇酎。朝遊南屏,莫宿靈鷲。雪窗飢坐,清闋間奏。沙河夜歸,霜月如晝。綸巾鶴氅,驚笑吳婦。會合之難,如次組繡。翻然失去,覆水何救。維子耆老,名德俱茂。嗟我後來,匪友惟媾。子有令子,將大子後。頎然二孫,則謂我舅。念子永歸,涕如懸霤。歌此奠詩,一樽往侑。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單君貺文:嗚呼維君,篤孝自天。展如閔子,人莫間言。内齊于家,外敏于官。民謂父兄,吏莫容姦。信于朋友,人得其驩。博學工詩,數術精研。人涉其一,君有其全。壽考富貴,人誰不然。君獨何辜,所向奇偏。志不一遂,悵莫歸怨。念我孤甥,生逢百艱。既嬪于君,謂永百年。云何不弔,銜痛重泉。何以慰君,千里一樽。人生如夢,何促何延。厄窮何陋,宦達何妍。命也柰何,追配牛顔。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胡執中郎中文:胡君執中之靈。君少在蜀,從先府君。凡蜀之士,事賢友仁。我之知君,固不待見。從事于岐,始識君面。相從之歡,傾蓋百年。見其孺子,駒駿雛鵷。非罪失官,君則先去。我徂華州,見君逆旅。淫雨彌旬,道淖沒車。他人爲泣,君樂有餘。其後七年,君掾計省。雖獲一笑,歡不逾頃。又復七年,我守北徐。君從其子,徐獄是書。雛騫而翔,駒亦千里。惟我與君,宛其老矣。老人無徒,相見益親。凡昔在岐,今存幾人。謂君仁人,雖疾當壽。云何而然,命也難究。嗚呼執中,人誰不死。如君之賢,不云止此。百鍊之剛,日膾千牛。匣而不用,非我之羞。孺子肖君,世有令問。送君一觴,永歸無恨。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任鈐轄文:嗟君結髮,從事於兵。四十餘年,公侯干城。更嘗世故,練達物情。佐我治軍,既嚴且平。吏士肅然,時靡有争。汴泗横流,郛堞圮傾。風埃霧露,奔走經營。輿疾而歸,猶莫敢寧。奄忽不救,聞者歎驚。子孫如林,布褐蔾羹。生知其勤,死知其清。酹觴告訣,與涕俱○。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歐陽文忠公年譜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歐陽仲純父文:仲純父之靈曰::嗚呼哀哉!:文忠公之盛德,子孫千億,與宋無極,人惟曰不足。仲純父之賢,壽考百年,一歲九遷,人惟曰當然。柰何官止於一命,壽不登四十。誰其尸之,百不償一。嗚呼哀哉!:此不足云也。仲純父之生也,不以進退得喪有望於人;:豈其死也,乃以死生壽夭有責於神。人徒知其文章之世其家,操行之稱其門,而不知其志氣之豪健,議論之剛果,使之臨大事,立大節,不難於殺身以成仁。則夫造物者之挾其死生之權也,豈能病君也哉!:雖然,往者見君於潁水之上,去歲君來見我於國門之東,攜被夜語,達旦不窮。凡所以謀道憂世而教我以保身遠禍者,凜乎其有似於文忠。今也奄兮忽焉而不復見也,能不長號而屢慟乎!:道之難行,蓋難其人。豈無其人,利害易之。如仲純父不畏不慕,獨立不懼,則死及之。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王君錫丈人文:公之皇祖,孝著閭里。迨兹百年,世濟其美。少相弟長,老相慈誨。肅雍無間,施及娣姒。頎然四人,厥德罔二。軾始婚媾,公之猶子。允有令德,夭閼莫遂。惟公幼女,嗣執罍篚。恩厚義重,報宜有以。云何不淑,契闊生死。斂不拊棺,葬不親襚。豈不懷歸,眷此微仕。緘詞望哭,以致奠餽。惟此哀誠,一念千里。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五八,乾隆《鹽亭縣志》卷三,光緒《潼川府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文與可文:維元豐二年,歲次己未,□□□□朔,五日甲辰,從表弟朝奉郎尚書祠部員外郎直史館權知徐州軍州事騎都尉蘇軾,、謹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故湖州文府君與可之靈曰::嗚呼哀哉!:與可,能復飲此酒也夫!:能復賦詩以自樂,鼓琴以自侑也夫!:嗚呼哀哉!:余尚忍言之。氣噎悒而填胸,淚疾下而淋衣。忽收淚以自問,非夫人之爲慟而誰爲乎!:道之不行,哀我無徒。豈無友朋,逝莫告余。惟余與可,匪亟匪徐。招之不來,麾之不去。不可得而親,其可得而疎之耶?嗚呼哀哉!:孰能惇德秉義,如與可之和而正乎?孰能養民厚俗,如與可之寬而明乎?孰能爲詩與楚詞,如與可之婉而清乎?孰能齊寵辱忘得喪,如與可之安而輕乎?嗚呼哀哉!:余聞訃之三日,夜不眠而坐喟。夢相從而驚覺,滿茵蓆之濡淚。念有生之歸盡,雖百年其必至。惟有文爲不朽,與有子爲不死。雖富貴壽考之人,未必皆有此二者也。然余嘗聞與可之言,是身如浮雲,無去無來,無亡無存。則夫所謂不朽與不死者,亦何足云乎?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丹淵集》附録,《皇朝文鑑》卷一三四,《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五七,乾隆《鹽亭縣志》卷三,光緒《潼川府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黄州再祭文與可文:從表弟蘇軾,昭告于亡友湖州府君與可學士文兄之靈。嗚呼哀哉!:我官于岐,實始識君。方口秀眉,忠信而文。志氣方剛,談詞如雲。一别五年,君譽日聞。道德爲膏,以自濯薰。藝學之多,蔚如秋蕡。脫口成章,粲莫可耘。馳騁百家,錯落紛紜。使我羞歎,筆硯爲焚。再見京師,默無所云。杳兮清深,落其華芬。昔蓺我黍,今熟其饙。啜灕歌呼,得淳而醺。天力自然,不施膠筋。坐了萬事,氣回三軍。笑我皇皇,獨違垢紛。俯仰三州,眷戀桑枌。仁施草木,信及䴥麇。昂然來歸,獨立無羣。俛焉復去,初無戚欣。大哉死生,凄愴蒿焄。君沒談笑,大鈞徒勤。喪之西歸,我竄江濆。何以薦君,采江之芹。相彼日月,有朝必曛。我在茫茫,凡幾合分。盡此一觴,歸安于墳。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五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刁景純墓文:嗟我少君,四十二歲。君不我少,謂我昆弟。今我已老,鬢鬚蒼然。君之永歸,不爲無年。我獨何憾,過期而哭。人之云亡,哀此風俗。涉江而東,宛其山川。顧瞻萬松,蔚乎蒼芊。尚想松下,幅巾杖屨。迎我于門,抵掌笑語。豈其忽焉,斂茲一墳。俛仰空山,草木再春。平生故人,幾半天下。紛然日中,掉臂莫夜。我非至人,心有往來。斗酒隻雞,聊寫我哀。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張子野文:子野郎中張丈之靈曰::仕而忘歸,人所共蔽。有志不果,日月其逝。惟余子野,歸及强鋭。優遊故鄉,若復一世。遇人坦率,真古愷悌。龐然老成,又敏且藝。清詩絶俗,甚典而麗。搜研物情,刮發幽翳。微詞宛轉,蓋詩之裔。坐此而窮,鹽米不繼。歗歌自得,有酒輒詣。我官于杭,始獲擁篲。歡欣忘年,脫略苛細。送我北歸,屈指默計。死生一訣,流涕挽袂。我來故國,實五周歲。不我少須,一病遽蛻。堂有遺像,室無留嬖。人亡琴廢,帳空鶴唳。酹觴再拜,淚溢兩眥。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梅磵詩話》卷上,《永樂大典》卷三一四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五七,光緒《嘉興府志》卷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陳令舉文:嗚呼哀哉!:天之生令舉,初若有意厚其學術,而多其才能,蓋已兼百人之器。既發之以科舉,又輔之以令名,使取重於天下者,若將畀之以位。而令舉亦能因天之所予而日新之,慨然將以身任天下之事。夫豈獨其自任,將世之士大夫,識與不識,莫不望其如是。是何一奮而不顧,以至於斥,一斥而不復,以至於死。嗚呼哀哉!:天之所付,爲偶然而無意耶?將亦有意,而人之所以周旋委曲輔成其天者不至耶?將天既生之以畀斯人,而人不用,故天復奪之而自使耶?不然,令舉之賢,何爲而不立?何立而不遂?使少見其毫末,而出其餘棄,必有驚世而絶類者矣。予與令舉別二年而令舉沒,既沒三年,而予乃始一哭其殯而弔其子也。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皇朝文鑑》卷一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任師中文:年月日,眉陽陳慥蘇軾,犍爲王齊愈弟齊萬,黃州進士潘丙古耕道致祭于故瀘州太守任大夫師中之靈曰:允義大夫,維蜀之珍。詩之老成,》:易之丈人。》:去我十年,其德日新。庶一見之,遽沒元身。惟慥與軾,匪友則親。自丙以降,昔惟州民。旅哭于庭,惻焉酸辛。禍福之來,孰知其因。自壽自夭,自屈自信。天莫爲之,矧凡鬼神。生榮死哀,自昔所難。持此令名,歸于九原。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劉原父文:嗚呼!:古稱益友,多聞諒直。有一而已,罔全其德。惟公兼之,霈然有餘。惟其至明,以有衆無。譬如鑑然,物至而受。罔有不照,斯以爲富。先民之言,久遠絶微。繼以百家,其多如茨。衆人劬勞,有不能獲。公徐收之,其贏則百。潴之爲淵,放之爲川。抽之無窮,循之無端。有聽其言,茫然自失。如江河注,漂蕩汩潏。有讀其書,釋然解頤。紛紜雜亂,咸得其歸。其博無際,其辯無偶。既博既辯,又以約守。昔公在朝,議論絶倫。挺然不回,其氣以振。談笑所排,諷論所及。大夫士庶,斂袵以服。自公之亡,未幾于茲。學失本原,邪説並馳。大言滔天,詭論蔑世。不謂自便,曰固其理。豈不自有,人或歎嘻。孰能誦言,以告其非。公自平昔,灼見隱伏。指擿譏誚,俾不克立。公歸于原,誰與正之。酌以告哀,莫知我悲。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韓獻肅公文:在昔仁祖,清浄養民。維時忠獻,秉國之鈞。盛大蕃衍,啓其後人。公暨叔季,文武彬彬。公相神宗,重厚有體。心存社稷,輔以詩禮。博陸堂堂,扶陽濟濟。公將于外,鏚鉞雕戈。虔共匪懈,柔惠不苛。韓侯奕奕,申伯番番。大明既升,克紹聖考。介圭來朝,黃髮元老。帝曰汝留,王躬是保。公勇於退,連章告歸。三公就第,大政是咨。五福具有,謂當期頤。天弗憖遺,哲人其萎。哀動兩宮,士夫涕洟。維此僚寀,拜公京師。從容暇日,引陪燕私。詔言在耳,已哭于帷。在公已矣,邦國之悲。靈輴啓行,宅兆有期。寓焉塗車,立列參差。舉觴一慟,與公長辭。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三○,《容齋續筆》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徐君猷文:故黄州太守朝請徐公君猷之靈。惟公蚤厭綺紈,富以三冬之學;:晚分符竹,藹然兩郡之聲。家世名臣,始終循吏。追繼襄陽之耆舊,綽有建安之風流。無鬼高談,常傾滿坐。有功陰德,何止一人。軾頃以惷愚,自貽放逐。妻孥之所竊笑,親友幾於絶交。爭席滿前,無復十漿而五餽;:中流獲濟,實賴一壺之千金。曾報德之未皇,已興哀於永訣。平生髣髴,尚陳中聖之觴;:厚夜渺茫,徒掛初心之劍。拊棺一慟,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八代文鈔》第二九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陳君式文:故致政大夫君式之靈。猗歟大夫,匪直也人。矯然不隨,以屈莫信。大夫安之,有命在天。十年躬耕,以娱其親。親亡泣血,幾以喪明。免喪復仕,哀哉爲貧。從政于黄,急吏緩民。食黄之薇,飲其水泉。我以重罪,竄于江濱。親舊擯疎,我亦自憎。君獨願交,日造我門。我不自愛,恐子垢紛。君笑絶纓,陋哉斯言。憂患之至,期與子均。示我數詩,蕭然絶塵。去黄而歸,即安丘園。澹然無求,抱潔没身。猗歟大夫,有死有生。如影之隨,如環之循。富貴貧賤,忽如浮雲。孰皆有子,如二子賢。千里一觴,侑以斯文。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蔡景繁文:嗚呼哀哉!:子之爲人,清厲孤峻。經以仁義,緯以忠信。才兼百夫,斂以静順。子之事君,悃欸傾盡。挺然不倚,視退如進。持其本心,不負堯舜。子之從政,果藝清慎。緩民急吏,不肅而震。紛紜滿前,理解迎刃。子之爲文,秀整明潤。工於造語,耻就餘餕。詩尤所長,鏘然玉振。壽以配德,天亦何吝。有如子賢,五十而隕。我遷于黃,衆所遠擯。惟子之故,不我籍轔。孰云此來,乃拊其櫬。萬生擾擾,寄此一瞬。富貴無能,俯仰埃燼。子有賢子,汗血之駿。幼亦頎然,穎發齠齔。天哀子窮,以是餽贐。我困于旅,愧莫子賑。歌此奠詩,以和虞殯。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歐陽伯和父文:嗚呼哀哉!:文忠之子,譬之孔門,則其高第。其材不同,而皆有得,公之一體。惟伯和父,得公之學,甚敏且藝。罔羅幽荒,掎摭遺逸,馳騁百世。有求則應,取之左右,不擇鉅細。如漢伯喈,如晋茂先,餘子莫繼。公薨一紀,門人凋喪,我老又廢。退而講論,放失舊聞,日月其逝。欲操簡牘,從伯和父,解發疑蔽。今其亡矣,誰助我者,投筆掩袂。斯文日化,躡風系景,安所止戾。子獨確然,求之度數,斷以凡例。抱其孤學,將以安適,鑿不謀枘。歸從文忠,與仲純父,孰曰非計。而我何爲,寓詞千里,繼以泣涕。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永樂大典》卷一四○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石幼安文:嗟我去蜀,十有八年。夢還故鄉,親愛滿前。覺而無有,淚下迸泉。竄流江湖,隻影自憐。聞人蜀音,回首粲然。矧如夫子,又戚且賢。憂樂同之,義不我捐。我行過宿,子病已纏。顧我而笑,自云少痊。念子仁人,壽骨隱顴。攜手同歸,相視華顛。孰云此來,拊膺號天。同驅並馳,俯仰而遷。行即此路,皇分後先。哀哉若人,令德世傳。才子文孫,森然比肩。天不吾欺,後將蟬聯。永歸無憾,舉我一籩。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九四,《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五五,《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前集卷六五,《錦繡萬花谷》後集卷二二,康熙《解州志》卷二二,乾隆《解州夏縣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司馬君實文:左僕射贈太師温公之靈。嗚呼!:百世一人,千載一時。惟時與人,鮮偶常奇。公事仁宗,百未一施。獨發大議,惟天我知。厚陵之初,先事而規。帝欲得民,一尊無私。母子之間,莫如孝慈。人所難言,我則易之。神宗知公,敬如蓍龜。專談仁義,輔以書詩。枉尺直尋,願公少卑。公曰天子,舜禹之姿。我若言利,非天誰欺。退居于洛,四海是儀。化及豚魚,名聞乳兒。二聖見公,曰予得師。付以衡石,惟公所爲。公亦何爲,視民所宜。有莠則鋤,有疾則醫。問疾所生,師老民疲。和戎上策,决用無疑。此計一定,太平可基。譬如農夫,既闢既菑。投種未粒,矧穫而炊。賓客滿門,公以疾辭。不見十日,入哭其帷。天爲雨泣,路人垂洟。畫像于家,飲食必祠。矧我衆僚,左右疇咨。共載一舟,喪其楫維。終天之訣,寧復來思。歌此奠章,以侑一巵。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王宜甫文:維元祐元年,歲次丁卯,九月庚戌朔,十九日戊辰,具位蘇軾,謹以酒果之奠,昭告於故比部郎中贈光祿大夫王公宜甫親家翁之靈。嗚呼宜父,篤厚寬中。德世其家,而位莫充。非不能充,知有天命。直己而行,不充何病。三公之子,所乏非財。風雨散之,如振浮埃。百年夢幻,其究何獲。不與皆亡,令名令德。公雖耆舊,我尚同時。不識其人,想見其姿。婚姻之好,義貫黃壤。有愧古人,不祖其往。往謂趙人,子孫其昌。蒔其墓檟,我言不忘。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皇朝文鑑》卷一三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九四,《成都文類》卷五○,《全蜀藝文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范蜀公文:嗚呼!:仁宗在位,四十二年。畦而種之,有得皆賢。既歷三世,悉爲名臣。今如晨星,存者幾人。孰如我公,碩大光明。導日而昇,燦焉長庚。死生契闊,公獨壽考。天實耆之,以殿諸老。二聖嗣位,仁義是施。公昔所言,略行無遺。維樂未和,公寢不寧。樂成而薨,公往則瞑。凡百君子,願公無極。胡不萬年,以重王國。責難之忠,愛莫助之。嗟我後來,誰復似之。吾先君子,秉德不耀。與公弟兄,一日之少。窮達不齊,歡則無間。豈以閭里,忠義則然。先君之終,公時在陳。宵夢告行,晨起訃聞。先友盡矣,我亦白髮。聞公之喪,方食哽噎。堂堂我公,豈其云亡。望公凜然,猶舉我觴。 全宋文卷一九九七,《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記纂淵海》卷五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黄幾道文:幾道大夫年兄之靈。嗚呼幾道,孝友烝烝。人無間言,如閔與曾。天若成之,付以百能。超然驥德,風騖雲騰。入爲御史,以直自繩。身爲玉雪,不汙青蠅。出按百城,不緩不絙。姦民惰吏,實畏靡憎。帝亦知之,因事屢稱。謀之左右,有問莫應。君聞不悛,與道降升。吾豈羽毛,爲人所鷹。抱默以老,終然不矜。環堵蕭然,大布疎繒。妻子脫粟,玉食友朋。我遷淮南,秋穀五登。坐閲百吏,錐刀相仍。有斐君子,傳車是乘。穆如春風,解此陰凌。尚有典刑,紫髯垂膺。魯無君子,斯人安承。納幣請昏,義均股肱。別我而東,衣袂僅勝。一臥永已,吾將安憑。壽夭在天,雖聖莫增。君趙魏老,老于薛滕。天亦愧之,其世必興。舉我一觴,歸安丘陵。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張文定公文:一:維元祐六年,歲次辛未,十一月乙卯朔,八日壬戌,門生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軍州事兼管內勸農使輕車都尉賜紫金魚袋蘇軾,、、:謹以清酌庶羞之奠,昭告于故太子太保樂全先生張公之靈。嗚呼!:道大如天,見存乎人。小智自私,莫識其真。公生而悟,得其全淳。久乃妙物,凜然疑神。初如龍鳳,不可擾馴。游于帝郊,尚以其仁。可望可見,而不可親。師心而行,自屈自信。八十五年,以沒元身。我先大夫,古之天民。被褐懷寶,陸沈峨岷。公曰惜哉,王國之珍。此太史公,筆回千鈞。獨置一榻,不延餘賓。時我兄弟,尚未冠紳。得交于公,先子是因。我晚聞道,困于垢塵。每從公談,棄故服新。頃獨怪公,倒廩傾囷。盡發其秘,有懷畢陳。曰再見子,恐無復辰。出戶遲遲,默焉銜辛。穆穆昭陵,二三元臣。惟公終始,高節邁倫。一慟永已,山摧川堙。公視富貴,如賤與貧。公視生死,如夕與晨。老不惰媮,疾不嚬呻。有化非亡,有隱非淪。我獨何爲,涕流于巾。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容齋四筆》卷六,《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前集卷六八,《古文奇賞》卷二一,《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二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張文定公文:二:軾於天下,未嘗誌墓。獨銘五人,皆盛德故。偉歟我公,實浮於聲。知公者天,寧俟此銘。今公永歸,我留淮海。寓辭千里,濡袂有漼。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張文定公文:三:我游門下,三十八年,如俯仰中。十五年間,六過南都,而五見公。升堂入室,問道學禮,靡求不供。有契于心,如水傾海,如橐鼓風。風水之合,豈特無異,將初無同。孰云此來,慟哭不聞,高堂莫空。斂不拊棺,葬不執紼,我愧于胸。公知我深,我豈不知,公之所從。生不求人,沒不求天,自與天通。天不吾欺,壽考之餘,報施亦豐。一子四孫,鸞鵠在庭,以華其終。自我先子,逮今三世,爲好無窮。以我此心,與此一觴,達于幽宮。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韓忠獻公文:維元祐八年,歲次癸酉,十一月初一日乙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定州路安撫使兼馬步軍都總管知定州軍州事上輕車都尉賜紫金魚袋蘇軾,、、謹以清酌庶羞之奠,昭告于魏國忠獻公之靈。嗚呼!:我生雖晚,尚及昔人。堂堂魏公,河嶽之神。四十餘年,其德日新。鐘鼎有盡,竹帛莫陳。惟其大節,蔽以一言。忠以事君,允也上臣。我與弟轍,來自峨岷。公罔羅之,若獲鳳麟。契闊艱難,手書見存。勿以大匠,笑彼汗顔。援手拯溺,期我於仁。豈知無用,既老益頑。意廣才疎,將歸丘園。上未忍棄,畀之中山。公治此邦,沒食其民。我獨何幸,敬踐後塵。公惟人傑,而不自賢。堂名閲古,以古律身。況我小生,罕見寡聞。敢不師公,治民與軍。雖無以報,不辱其門。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皇朝文鑑》卷一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柳仲遠文:一:嗚呼哀哉!:我生多故,愈老愈艱。親朋幾人,日化日遷。逝者如風,訃來逾年。一慟海徼,摧胸破肝。痛我令妹,天獨與賢。德如召南,壽甫見孫。矧我仲遠,孝友恭温。天若成之,從政有聞。富以學術,又昌以言。久而不試,理豈其然。崎嶇有求,凡以爲親。雖不負米,實勞且勤。知止于此,不如歸閑。哀我孤甥,孝如閔顔。銜痛遠訴,誰撫誰存。逝者已矣,存者何冤。慎勿致毁,以全汝門。以慰我仲遠永歸之魂。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皇朝文鑑》卷一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柳仲遠文:二:我厄于南,天降罪疾。方之古人,百死有溢。天不我亡,亡其朋戚。如柳氏妹,夫婦連璧。云何兩逝,不憖遺一。我歸自南,宿草再易。哭墮其目,泉壤咫尺。閎也有立,氣貫金石。我窮且老,似舅何益。易其墓側,可置萬室。天定勝人,此語其必。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永樂大典》卷一四○五四,《八代文鈔》第二九册,隆慶《潮陽縣志》卷五,光緒《潮州府志》卷四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吴子野文:朝奉郎提舉成都府玉局觀蘇軾,謹以清酌庶羞之奠,告于故吴子野遠遊先生之靈。嗚呼子野,道與世違。寂默自求,闔門垂幃。兀爾坐忘,有似子微。或似壺子,杜氣發機。徧交公卿,靡所求希。急人緩己,忘其渴飢。道路爲家,惟義是歸。卒老于行,終不自非。送我北還,中道弊衣。有疾不藥,但卻甘肥。問以後事,一笑而麾。飄然脫去,雲散露晞。我獨何爲,感歎歔欷。一酹告訣,逝舟東飛。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皇朝文鑑》卷一三四,《邵氏聞見後録》卷一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一,《永樂大典》卷一四○五○,《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歐陽文忠公夫人文:嗚呼!:文忠之薨,十有八年。士無所歸,散而自賢。我是用懼,日登師門。既友諸子,入拜夫人。望之愀然,有穆其言。簡肅之肅,文忠之文。雖無老成,典刑則存。何以嗣之,使世不忘。諸子惟迨,好學而剛。夫人實使,兄弟吾孫。徼福文忠,及我先君。出守東南,往違其顔。病不能見,卒以訃聞。自斂及葬,餽奠莫親。匪愧于今,有靦昔人。寓詞千里,侑此一樽。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歐陽文忠公集》附録卷一,《皇朝文鑑》卷一三四,歐陽文忠公年譜,正德《潁州志》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歐陽文忠公夫人文:潁州:維元祐六年,歲次辛未,九月丙戌朔,從表姪具位蘇軾,謹以清酌肴果之奠,昭告于故太師兗國文忠公安康郡夫人之靈。嗚呼!:軾自齠齔,以學爲嬉。童子何知,謂公我師。晝誦其文,夜夢見之。十有五年,乃克見公。公爲拊掌,歡笑改容。此我輩人,餘子莫羣。我老將休,付子斯文。再拜稽首,過矣公言。雖知其過,不敢不勉。契闊艱難,見公汝陰。多士方譁,而我獨南。公曰子來,實獲我心。我所謂文,必與道俱。見利而遷,則非我徒。又拜稽首,有死無易。公雖云亡,言如皎日。元祐之初,起自南遷。叔季在朝,如見公顔。入拜夫人,羅列諸孫。敢以中子,請婚叔氏。夫人曰然,師友之義。凡二十年,再升公堂。深衣廟門,垂涕失聲。白髮蒼顔,復見潁人。潁人思公,曰此門生。雖無以報,不辱其門。清潁洋洋,東注于淮。我懷先生,豈有涯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皇朝文鑑》卷一三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滕大夫母楊夫人文:維元祐九年,歲次甲戌,三月壬申朔,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知定州軍州事蘇軾,、:謹以清酌庶羞之奠,昭告于近故長安縣太君楊氏之靈。嗚呼!:士盛慶曆,如漢武宣。用兵西方,故西多賢。惟時滕公,實顯于西。文武殿邦,尹范是齊。功名不終,有命有義。我時童子,知爲公喟。四十餘年,墓木十圍。乃識其子,傾蓋不疑。忠厚且文,前人是似。秉心平反,慈訓則爾。仰止德人,如岡如陵。升堂而拜,我愧未能。豈其微疾,一慟永已。胡不百年,以慰其子。壽祿在天,考終非亡。鵲巢之應,子孫其昌。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范夫人文:惟夫人婦德茂於閨門,母儀形於里閈。篤生賢子,綽有令名。將期百年,兼享五福。而天不亮孝子之志,神不祐善人之門。變故之來,旬日相繼。尚有餘慶,鍾於後昆。某忝與外姻,局於官守。聊馳薄奠,遠致哀誠。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大行太皇太后靈駕發引文:定州:因山告成,同軌畢至。玉衣永閟,風馭莫追。萬國山河,尚憑於坤載;:四方老穉,遽失於母慈。欲強名言,難形德化。積此九年之澤,輔成百世之安。乃眷中山,控臨朔野。華戎異服,涕慕同聲。目斷東朝,永絶簾帷之望;:神馳西洛,想聞笳鼓之音。臣等各守邊垂,莫親饋奠。徒因僚吏,以致攀號。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老泉焚黄文:元豐元年:乃者熙寧七年十年,上再有事于南郊,告成之慶,覃及幽顯,我先君中允贈太常博士累贈都官員外郎。軾轍當奔走兆域,以致天子之命。王事有程,不敢言私。謹遣人賫告黄二軸,集中外親,擇日焚納,西望隕涕之至。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治平元年:文:Article:祭伯父提刑文:嗚呼!:昔我先祖之後,諸父諸姑,森如鴈行。三十年間,死生契闊,惟編禮與伯父,千里相望。宦遊東西,奔走四海,去家如忘。至有生子成童而不識者,茲言可傷。方約退居卜築,相與終老,逍遙翱翔。嗚呼伯父,一旦捨去,有志弗償。辛丑之秋,送伯西郊。淫雨蕭蕭,河水滔滔。言別于槁,屢顧以招。孰知此行,乃隔幽明。嗚呼伯父,生竟何爲。勤苦食辛,以律厥身。知以爲民,不知子孫。今其云亡,室如懸筐。布衣練裙,冬月負薪。誰爲優孟,悲歌叔孫。惟有斯文,以告不泯。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永樂大典》卷一四○五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堂兄子正文:維元豐五年,歲次壬戌,正月癸未朔,三日乙酉,弟責授黄州團練副使軾謹以家饌酒果之奠,昭告于故子正中舍大兄之靈。昔我先伯父,内行飭脩,閭里之師。不剛不柔,允武且文,喜慍莫窺。歷官十一,民到于今,涕泣懷思。遇其所立,仁者之勇,雷霆不移。篤生我兄,和擾而毅,甚似不衰。與人之周,肅雍謹絜,喜見于眉。人各有心,酸鹹異嗜,丹素相訾。穆穆我兄,尊賢容衆,無適不宜。天若不僣,富貴壽考,捨兄畀誰。云何不淑,而止於是,命也可疑。我遷于南,老與病會,歸耕無期。斂不撫棺,葬不執紼,永恨何追。寤寐東山,兩塋相望,拱木參差。諸父父子,平生之好,相從歲時。兄死而同,我生而異,斯言孔悲。千里一樽,兄實臨我,尚釂勿辭。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亡妹德化縣君文:嗚呼!:宫傅之孫,十有六人。契闊死生,四人僅存。維我令妹,慈孝温文。事姑如母,敬夫如賓。玉立二甥,實華我門。一秀不實,何辜于神。謂當百年,觀此騰振。云何俯仰,一嚬再呻。救藥靡及,奄爲空雲。萬里海涯,百日訃聞。拊棺何在,夢淚濡茵。長號北風,寓此一樽。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亡妻同安郡君文:維元祐八年,歲次癸酉,八月丙午朔,初二日丁未,具位蘇軾,謹以家饌酒果,致奠于亡妻同安郡君王氏二十七娘之靈。嗚呼!:昔通義君,沒不待年。嗣爲兄弟,莫如君賢。婦職既修,母儀甚敦。三子如一,愛出于天。從我南行,菽水欣然。湯沐兩郡,喜不見顔。我曰歸哉,行返丘園。曾不少須,棄我而先。孰迎我門,孰餽我田。已矣柰何,淚盡目乾。旅殯國門,我實少恩。惟有同穴,尚蹈此言。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古今圖書集成》禮儀典卷九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迨婦歐陽氏文:昔先君與太師文忠公恩義之重,宜結婚姻,以永世好。故予以中子迨求婚于汝。自汝之歸,夫婦如賓,娣姒諧睦,事上接下,動有家法。謂當百年,治我後事。云何奄忽,一旦至此,使我白首,乃反哭汝,命也柰何!:嗚呼哀哉!:以吉月良日殯汝于京城之西惠濟之僧舍。汝之魂識,復反于家,尚克朝夕受於奠餽。凡汝服用,皆施佛僧。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阿育王山志》卷一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大覺禪師文:維年月日,具位蘇軾,謹以香茶蔬果,致奠故大覺禪師器之之靈。於穆仁祖,威神在天。山陵之成,二十九年。當時遺老,存者幾人。矧如禪師,方外之臣。頌詩往來,月璧星珠。昭回之光,下燭海隅。昔本無生,今亦無滅。人懷昭陵,涕泗哽噎。我在壯歲,屢親法筵。餽奠示別,豈免凄然。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咸淳臨安志》卷七八,《文章辨體彙選》卷七五一,《八代文鈔》第二九册,《東坡禪喜集》卷七,《杭州上天竺講寺志》卷一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龍井辯才文:嗚呼!:孔老異門,儒釋分宮。又於其間,禪律相攻。我見大海,有北南東。江河雖殊,其至則同。雖大法師,自戒定通。律無持破,垢凈皆空。講無辯訥,事理皆融。如不動山,如常撞鐘。如一月水,如萬竅風。八十一年,生雖有終。遇物而應,施則無窮。我初適吳,尚見五公。講有辯臻,禪有璉嵩。後二十年,獨餘此翁。今又往矣,後生誰宗。道俗欷歔,山澤改容。誰持一盃,往吊井龍。我去杭時,白叟黃童。要我復來,已許于中。山無此老,去將安從。噫參寥子,往奠必躬。豈無他人,莫寫我胸。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古今圖書集成》人事典卷九三,乾隆《歸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惠州祭枯骨文:爾等暴骨于野,莫知何年。非兵則民,皆吾赤子。恭惟朝廷法令,有掩骼之文;:監司舉行,無吝財之意。是用一新此宅,永安厥居。所恨犬豕傷殘,螻蟻穿穴。但爲藂冢,罕致全軀。幸雜居而靡爭,義同兄弟;:或解脫而無戀,超生人天。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古今圖書集成》人事典卷九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祭枯骨文:嗟爾亡者,昔惟何人。兵耶氓耶?誰其子孫。雖不可知,孰非吾民。暴骨纍纍,見之酸辛。爲卜廣宅,陶穴寬溫。相從歸安,各反其真。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古塚文:閏十二月三日,予之田客,築室於所居之東南,發一大塚,適及其頂,遽命掩之,而祭之以文曰::茫乎忽乎,寂乎寥乎,子大夫之靈也。子豈位冠一時,功逮宇內,福慶被于子孫,膏澤流于萬世,春秋逝盡而託物於斯乎?意者潛光隱耀,卻千駟而不顧,祿萬鍾而不受,巖居而水隱,雲臥而風乘,忘身徇義而遺骨於斯乎?豈吾固嘗誦子之詩書,慕子之風烈,而不知其謂誰歟?子之英靈精爽,與周公吕望遊於豐鎬之間乎?、:抑其與巢由伯夷相從於首陽箕潁之上乎?、:磚何爲而華乎?壙何爲而大乎?地何爲而勝乎?子非隱者也,子之富貴,不獨美其生,而又有以榮其死也。子之功烈,必有石以誌其下,而余莫之敢取也。昔子之姻親族黨,節春秋,悼霜露,雲動影從,享祀乎其下。今也,僕夫樵人,誅茅鑿土,結廬乎其上。昔何盛而今何衰乎?吾將徙吾之宮,避子之舍,豈惟力之不能,獨將何以勝夫必然之理乎?安知百歲之後,吾之宮不復爲他人之墓乎?今夫一歲之運,陰陽之變,天地盈虛,日星殞食,山川崩竭,萬物生死,歘吸飄忽,若雷奔電掣,不須臾留也,而子大夫,獨能遺骨於其間,而又惡夫人之居者乎?嗟彼此之一時,邈相望於山河。子爲土偶,固已歸於土矣。余爲木偶漂漂者,未知其如何。魂而有知,爲余媕阿。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李仲蒙哀詞:河南李君仲蒙,以司封郎直史館爲記室岐王府,熙寧二年七月丙戌,終於京師。家貧,喪不時舉。其僚相與賻之,既斂而歸。十月丙申,葬於緱氏柏岯山西。其孤籲使來告。軾曰::嗚呼,吾先君友人也,哭之其可無詞!:昔吾先君始仕於太常,君以博士朝夕往來相好。先君於人少所與,獨稱君爲長者。君爲人敦朴愷悌,學博而通,長於毛氏詩司馬氏史。》、》:善與人交,雖見犯不報。嘗有與君爲姻者,無故決去,聞者爲之不平,君恬不以爲意。先君以是稱其難。始舉進士甲科,爲亳潤邠三郡職官,、:後爲應天府録曹。勤力趨事,長吏有不喜者,欲以事困之而不能。既爲博士,議禮,據正不屈。晚入岐府,以經術輔導,篤實不阿,其言多驗於後。君諱育,其先河內人。自高祖徙於緱氏。沒時年五十。,:辭曰::中心樂易,氣淑均兮。內外純一,言可信兮。無怨無惡,善友人兮。學詩達禮,敏而文兮。翱翔王藩,仕弗振兮。宜壽黄耇,隕中身兮。兩不一獲,歸怨神兮。我懷先君,涕酸辛兮。顧嗟衆人,誕失真兮。矯矯犖犖,自貴珍兮。欺世幻俗,內弗安兮。久而不堪,厭則遁兮。惑者不解,明者哂兮。嗟卒不悟,惟彼賢兮。渾朴簡易,棄弗申兮。往者不還,我思君兮。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皇朝文鑑》卷一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錢君倚哀詞:大江之南兮,震澤之北。吾行四方而無歸兮,逝將此焉止息。豈其土之不足食兮,將其人之難偶。非有食無人之爲病兮,吾何適而不可。獨裴回而不去兮,眷此邦之多君子。有美一人兮,暸然而清,頎然而瘦。亮直多聞兮,古之益友。帶規矩而蹈繩墨兮,佩芝蘭而服明月。載而之世之人兮,世捍堅而不答。雖不答其何喪兮,超彷徉而自得。吾將觀子之進退以自卜兮,相行止以效清濁。子奄忽而不返兮,世混混吾焉則?升空堂而挹遺像兮,弔凝塵於几席。茍律我者之信亡兮,吾居此其何益。行徬徨而無徒兮,悼捨此而奚嚮。豈存者之舉無其人兮,遼遼如晨星之相望。吾比年而三哭兮,堂堂皆國之英。茍處世之恃友兮,幾如是而吾不亡。臨大江而長嘆兮,吾不濟其有命。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蘇世美哀詞:有美一人,長而髯兮。廞欹歷落,進趨襜兮。達於從政,敏而廉兮。如求與由,藝果兼兮。魁然丈夫,色悍嚴兮。奮須抵几,走羣纖兮。聞名見像,已癘痁兮。敬事友生,小心謙兮。誨養貧弱,語和甜兮。剛柔適中,畏愛僉兮。孤直無依,衆枉嫌兮。何辜於神,壽復殲兮。死無甔石,突不黔兮。孰爲故人,孰視恬兮。我竄於黃,歲將淹兮。於後八年,夢復覘兮。曰吾子鈞,甘虀鹽兮。冬月負薪,衣不縑兮。覺而長吁,涕流沾兮。永言告鈞,守窮潛兮。苦心危腸,自磨磏兮。天不吾欺,有速淹兮。豈若人子,老閭閻兮。生歡死忘,我言砭兮。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一八,乾隆《太原府志》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王大年哀詞:嘉祐末,予從事岐下。而太原王君諱彭,字大年,監府諸軍。居相鄰,日相從也。時太守陳公弼馭下嚴甚,威震旁郡,僚吏不敢仰視。君獨偘偘自若,未嘗降色詞,公弼亦敬焉。予始異之,問於知君者,皆曰::此故武寧軍節度使諱全斌之曾孫,而武勝軍節度觀察留後諱凱之子也。少時從父討賊甘陵,搏戰城下,所部斬七十餘級,手射殺二人,而奏功不賞。或勸君自言,君笑曰::吾爲君父戰,豈爲賞哉?』」:予聞而賢之,始與論交。君博學精練,書無所不通。尤喜予文,每爲出一篇,輒拊掌歡然終日。予始未知佛法,君爲言大略,皆推見至隱以自證耳,使人不疑。予之喜佛書,蓋自君發之。其後君爲將,日有聞,乞自試於邊,而韓魏公文潞公皆以爲可用。先帝方欲盡其才,而君以病卒。其子讜以文學議論有聞於世,亦從予游。予既悲君之不遇,而喜其有子,於其葬也,作相挽之詩以餞之。其詞曰:,:君之爲將,允武且仁。甚似其父,而輔以文。君之爲士,涵詠書詩。議論慨然,其子似之。奔走四方,豪傑是友。沒而無聞,朋友之咎。驥墮地走,虎生而斑。視其父子,以考我言。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皇朝文鑑》卷一三二,《文章辨體彙選》卷七四一,《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五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鍾子翼哀詞:并引:軾年始十二,先君宫師歸自江南,曰::吾南游至虔,有隱君子鍾君,與其弟槩從吾游,同登馬祖巖,入天竺寺,觀樂天墨跡。吾不飲酒,君嘗置醴焉。方是時,先君未爲時所知,旅游萬里,舍者常爭席,而君獨知敬異之。其後五十有五年,軾自海南還,過贛上,訪先君遺跡,而故老皆無在者,君之沒蓋三十有一年矣。見其子志仁志行志遠,、:相持而泣,念無以致其哀者,乃追作此詞。君諱棐,字子翼,博學篤行,爲江南之秀。歐陽永叔尹師魯余安道曾子固皆知之,、然卒不遇以沒。儂智高叛嶺南,聲搖江西。虔守曹觀,欲籍民財爲戰守備,謀之於君。君曰::智高必不能過嶺。無事而籍民,民懼且走。觀曰::如緩急何?」:君曰::同舟遇風,胡越可使爲左右手,況吾民乎?不幸而至於急,則官與民爲一家,夫孰非吾財者,何以籍爲?觀悟而止,虔人以安。其詞曰:,:崆峒摩天,章貢激石致兩確。高深相臨,悍堅相排洶嶽嶽。是故其民,勇而尚氣巧礱斲。而其君子,抗志礪節敏於學。矯矯鍾君,泳於德淵自澡濯。貧不怨天,困不求人老愈慤。嘉言一發,排難解紛已殘剝。吾先君子,南游萬里道阻邈。如金未鎔,木未繩墨玉未琢。君於衆中,一見定交陳禮樂。曰子不飲,我醪甚甘釃此濁。覽觀江山,扣歷泉石步犖确。先君北歸,君老於虔望南朔。我來易世,池臺既平墓木幄。三子有立,移書問道過我數。我亦白首,感傷薰心隕涕渥。是身虛空,俯仰變滅過電雹。何以寓哀,追頌德人詔後覺。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傷春詞:并引:去歲十二月,虞部郎吕君文甫喪其妻安氏,二月以書遺余曰::安氏甚美,而有賢行。念之不忘,思有以爲不朽之託者,願求一言以弔之。余悲其意,乃爲作傷春詞云:,:佳人與歲皆逝兮,歲既復而不返。付新春於居者兮,獨安適而愈遠。書昏昏其如醉兮,夜耿耿而不眠。居兀兀不自覺兮,紛過前之物變。雪霜盡而鳥鳴兮,陂塘泫其流暖。步荒園而訪遺跡兮,蓊百草之生滿。風泛泛而微度兮,日遲遲而愈妍。眇飛絮之無窮兮,爛夭桃之欲然。燕嘵嘵而稚嬌兮,鳩穀穀其老怨。蝶羣飛而相值兮,蜂抱蘂而更讙。善萬物之得時兮,痛伊人之罹此冤。衆族出而侶游兮,獨向壁而永歎。淚熒熒而棲睫兮,花搖目而增眩。晝出門而不敢歸兮,畏空室之漫漫。忽入門而欲語兮,嗟猶意其今存。役魂魄於宵夢兮,追髣髴而無緣。訪臨邛之道士兮,從稠桑之老人。縱可得而復見兮,恐荒忽而非真。求余文以寫哀兮,余亦愴恨而不能言。夫既其身之不顧兮,尚安用於斯文。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司馬光文:於皇上帝,子惠我民。孰堪顧天?惟聖與仁。聖子受命,如堯之礽。神母詔之,匪亟匪徐。聖神無心,孰左右之?民百擇相,我□授之。其相維何?□師溫公。□來自□,□□二童。萬人環之,如渴赴泉。□不見公,莫如我先。二聖忘己,惟公是式。公亦無我,惟民是度。民曰樂哉,既相司馬。爾賈於途,我耕於野。士曰時哉,既用君實。我後子先,時不可失。公如麟鳳,不鷙不搏。羽毛畢朝,雄狡率服。爲政一年,疾病半之。功則多矣,百年之思。知公於異,識公於微。匪公之思,神考是懷。天子萬事,四夷來同。薦於清廟,神考之功。《西樓帖》。:□似興字。」」 全宋文卷一九九八,趙刻《志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夢中作祭春牛文:元豐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天欲明,夢數吏人持紙一幅,其上題云::請祭春牛文。》:予取筆疾書其上,云::三陽既至,庶草將興。爰出土牛,以戒農事。衣被丹青之好,本出泥塗;:成毀須臾之間,誰爲喜愠?吏微笑曰::此兩句復當有怒者。」:旁一吏云::不妨,此是喚醒他。」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帝爲冬節奏告永裕陵神宗皇帝表本:伏以曆紀天正,史書日至。感舒長於測景,增怵惕於履霜。恭惟謚號皇帝,德邁堯仁,功恢禹跡。游衣冠於原廟,徒仰威神;:望松柏於橋山,永懷悲慕。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太后殿夫人爲冬節往永裕陵酌獻神宗皇帝表本:伏以一陽來復,萬物懷生。空臨觀祲之辰,無復稱觴之慶。恭惟謚號皇帝,道齊覆載,德冒華夷。從南狩於蒼梧,神游已邈;:望西陵於銅雀,涕慕空深。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帝爲正月一日奏告永裕陵神宗皇帝旦表本:伏以始餞餘寒,復興嗣歲。望寢園而增慕,悼日月之不留。恭惟謚號皇帝,道貫百王,澤涵萬宇。永瞻帝所之樂,坐起堯墻之悲。饋奠莫由,馳誠罔極。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太后殿夫人爲年節往永裕陵酌獻神宗皇帝表本:伏以葦桃在户,徒講三朝之儀;:椒柏稱觴,無復萬年之壽。恭惟謚號皇帝,功施無外,德洽有生。隨鼓漏於寢園,莫親饋奠;:望衣冠於原廟,空極涕流。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帝爲三月一日奏告神宗皇帝旦表本:伏以既成春服,時方禊洛之初;:祗謁寢園,古有薦鮪之禮。恭惟謚號皇帝,配天立極,如日載陽。仰餘澤之旁流,致羣生之遂茂。光靈愈遠,涕慕空深。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帝爲神宗皇帝大祥往永裕陵奏告表本:伏以寢廟告成,永動廓然之感;:柏城森列,遽興拱矣之悲。恭惟謚號皇帝,澤浸函生,慶垂後裔。配天無極,奉謨訓以長存;:示民有終,悵神游之安在。恭脩祥奠,莫訴哀誠。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帝爲神宗皇帝大祥内中奏告表本:伏以追號罔極,實抱終身之憂;:祥禫有期,蓋迫先王之禮。恭惟謚號皇帝,睿明照世,神智自天。雖清廟肅雍,瞻之莫見;:而威顔咫尺,凜然常存。悲慕之深,華夷所共。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太后殿夫人爲神宗皇帝大祥往永裕陵酌獻表本:伏以飈馭上賓,日以遠矣。隙駒遄邁,祥而廓然。恭惟謚號皇帝,道始家邦,化刑夷夏。天地之運,固代謝於陰陽;:草木何知,徒興悲於霜露。莫親饋奠,惟極哀誠。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十月朔本殿夫人往永裕陵酌獻神宗皇帝表本:雨霜隕籜,感閉塞於天時;:收潦滌場,思艱難於王業。恭惟尊謚皇帝,禹功紀地,堯則惟天。威加四夷,尚餘肅物之凛;:仁及萬彙,永同挾纊之溫。省奉無期,瞻懷靡極。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文:Article:永安永昌永熙永裕陵忌辰奏告宣祖太祖太宗神宗表本:伏以卜年之永,恩浹於華夷;:諱日之臨,感深於臣子。恭惟謚號皇帝,文武經世,威靈在天。每更不樂之辰,尚有遺弓之慕。山陵永望,雨露增懷。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文:Article:永安永昌永熙陵忌辰奏告昭憲孝惠孝明孝章淑德懿德明德元德章懷章穆章懿章惠章獻明肅皇后表本:伏以周南之化,刑恭儉於多方;:渭北之游,極望思於原廟。恭惟謚號皇后,道應圖史,德參聖神。顧明發之永懷,仰徽音之如在。載瞻園寢,想見衣冠。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文:Article:皇太后殿内人爲神宗皇帝忌辰朝永裕陵表本:伏以百年之思,化被於無疆;:終身之憂,感深於不樂。恭惟謚號皇帝,德齊堯禹,功陋漢唐。道蓋始於正家,謀方貽於燕翼。追攀罔極,慨慕徒深。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永裕陵正月旦表本:伏以賓出日於暘谷,堯歷方頒;:朝計吏於原陵,漢儀具舉。恭惟謚號皇帝,功恢禹跡,德邁湯仁。雖歲月之屢遷,想威神而如在。載瞻園寢,空極望思。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永裕陵二月旦表本:伏以時方啓蟄,禮及獻羔。感清衎之協風,怵懷思於濡露。恭惟謚號皇帝,文武緯世,聖靈在天。岱嶽泥金,永講升中之禮;:荊山鑄鼎,遽成脫屣之游。永望寢園,徒增感慕。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永裕陵四月旦表本:伏以日躔昴畢,卦直乾離。》、《物蒙長養之仁,世載文明之化。恭惟謚號皇帝,功成不宰,德範無窮。執炎帝之衡,莫追往躅;:秩南郊之政,空守成規。祗望寢園,惟增感慕。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永裕陵十月旦表本:伏以戒寒墐戶,倏及於秦正;:前晦行陵,祗循於漢禮。恭惟謚號皇帝,懿文緯世,厚德載時。休老勞農,追述養民之政;:厲兵講武,敢忘經國之謀。永望寢園,益增感慕。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永裕陵十二月旦表本:伏以商正紀歷,大吕旋宫。論時令以待來歲之宜,獻民力以共宗廟之祀。恭惟謚號皇帝,至仁無外,全德難名。文物聲明,但覩乘時之跡;:昆蟲草木,孰知成歲之功。急景易遷,永懷何極。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元年二月六日:文:Article:集禧觀開啓祈雪道場青詞:伏以麥將覆塊,雪未掩塵。嗣歲之憂,下民安訴。具嚴法會,祗欸閟宮。仰冀同雲,溥滋新臘。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三月二十四日:文:Article:景靈宫宣光殿奉安神宗皇帝御容日開啓道場青詞:伏以天鑑不遠,誠感則通。方寶構之肇新,宜神游之降格。具嚴法席,高詠靈篇。内安清浄之居,外錫烝黎之福。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三月二十五日:文:Article:集禧觀開啓祈雨道場青詞:洞淵龍王,水府聖衆。饑饉之患,民流者朞年;:吁嗟之求,詞窮於是日。乃眷陰靈之宅,實爲雲雨之司。涵濡之功,俄頃而辦。罔吝天澤,以答民瞻。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禧觀洪福殿等處罷散謝雨道場青詞:德有愧於動天,敢辭屢請;:道無私而應物,豈間微誠。霈一雨以咸周,起三農於既病。仰承靈貺,莫報深仁。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七月十九日:文:Article: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太妃受册奏告景靈宫等處青詞:伏以祗是親闈,庶幾孝治。配德祖考,既務極於推崇;:篤生眇冲,亦敢忘於褒顯。將奉寶册,率循舊章。徼福于神,先期以告。,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九月二十五日:文:Article:神宗皇帝御容進發前一日奏告諸宫觀等處青詞:嵩洛之間,山陵所在。嚴道釋之浄宇,奉衣冠之別祠。恭擇良辰,啓行仙馭。敢徼福於羣聖,庶流祉於含生。仰叩真靈,冀垂昭鑑。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二三北宋:蘇軾:元祐二年:文:Article:隆祐宫設慶宫醮青詞:伏以長樂告成,光動紫宫之像;:清都下照,誠通絳闕之僊。祗率多儀,肅陳菲薦。永惟慈孝之本,克享天人之心。介萬壽之無疆,錫五福之純備。無任懇禱之至。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三年七月十三日:文:Article:西嶽廟開啓祈雨道場青詞:伏以二華之尊,作鎮於西極;:兆人所急,望歲於秋成。穀既日滋,雨不時霈。敢以病告,于我有神。閔茲將槁之苗,賜以崇朝之澤。惟神之德,非我敢忘。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中太一宫真室殿開啓天皇九曜消災集福道場青詞:臣以冲眇,嗣承列聖之休;:濟于艱難,實賴文母之德。臨莅四載,勤勞百爲。畏天之威,未嘗終日而豫怠;:視民如子,惟恐一夫之困窮。伏願上帝降祥,衆真垂祐。消禳災沴,永底壽康。恭陳寶籙之科,仰扣神游之館。敢祈昭鑿,下察孝心。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二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皇太妃宫閣慶落成開啓道場青詞:伏以良辰襲吉,華構一新。仰荷褒崇之私,得伸鞠育之報。落成告備,法會有嚴。請命上穹,馳神真聖。庶精誠之必達,錫壽祉於無窮。無任懇禱之至。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三月十四日:文:Article:景靈宫宣光殿奉安神宗皇帝御容罷散朱表:伏以馭風雲闕,既參日月之光;:弭節琳宫,尚答臣民之望。爰開法會,庶欸真庭。願推往聖之心,永錫函生之福。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禧觀洪福殿罷散謝雨道場朱表:伏以旱暵爲災,禱求屢瀆。賴神之賜,霈澤以時。蓋至道之無私,豈不德之能致。載陳謝懇,少答靈休。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一○北宋:蘇軾:元祐三年:文:Article:中太一宫真室殿爲太皇太后消災集福罷散天皇九曜道場朱表:伏以仁者必壽,信惟天地之心;:孝無不通,宜從臣子之欲。虔遵道範,仰叩真庭。庶同海宇之誠,上集慈闈之福。天威咫尺,求聰明于我民;:聖壽萬年,定子孫于下地。更推博施,普及函生。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四月七日:文:Article:景靈宫罷散奉安神宗皇帝御容道場功德疏文:伏以肇新寶構,祗奉睟容。脩妙供於朱庭,結勝緣於浄衆。真游永奠,法會告成。普冀含生,悉蒙餘祉。謹疏。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功德疏文:一:伏以上帝垂休,真人誕降。乾坤合契,永爲慶喜之辰;:草木何知,舉有欣榮之意。矧惟遭遇,獲侍清閑。不緣梵釋之因,曷致涓塵之效。伏願皇帝陛下,受天之禄,如川方增。奄有漢唐之封疆,倍萬唐虞之壽考。永均介福,下及函生。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功德疏文:二:伏以三王之樂,固常與天下同;:四海之心,莫不欲吾君壽。以兹願力,扣彼佛乘。仰惟無礙之慈,副我必從之欲。伏願皇帝陛下,配天而治,如日之中。安樂延年,錫帝齡之無算;:寅畏享福,過周曆以常新。下及海隅,同躋壽域。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功德疏文:三:伏以候嘉平之臘,協氣充流;:歌長發之祥,羣心踊躍。華夷交慶,草木增榮。矧惟扈從之私,獲在封疆之守。敢緣願力,祗叩佛乘。仰惟無礙之慈,副我必從之欲。伏願皇帝陛下,配天而治,如日之中。安樂延年,錫帝齡之無算;:寅畏享福,過周曆以常新。下及海隅,同躊壽域。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功德疏文:四:伏以瑞乙來翔,共紀生商之兆;:羣龍下集,適同浴佛之辰。爰崇勝因,以薦多祉。伏願皇帝陛下,立民之極,先天不違。福如南山之不騫,壽等西方之無量。集寧海宇,永庇神天。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功德疏文:五:伏以上帝立子,將開太平之基;:下民歸仁,自享延鴻之壽。不假龍天之會,曷旌臣子之心。伏願皇帝陛下,受禄無疆,如川方至。五兵不用,同萬國之車書;:多士克生,達四門之耳目。永均介福,普及函生。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功德疏文:六:伏以明星出而佛前降,黄河清而聖人生。仰企至仁,同符大覺;:虔脩法會,上祝鴻休。伏願皇帝陛下,先天不違,順帝之則。清臺考象,候南極之老人;:浩劫紀年,配西方之壽佛。更均餘祉,普及函生。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功德疏文:七:伏以長發其祥,已誕膺於眷生;:至仁者壽,本無待於禱祈。爰假佛慈,以生民頌。伏願皇帝陛下,上德不德,日新又新。既醉陳詩,》:具太平之五福;:無逸作監,》:繼迪哲於四人。普願函生,咸均景福。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功德疏文:一:伏以功存社稷,慶鍾高密之門;:澤及本枝,天胙大任之德。候西風之協應,占南極之嘉祥。特啓真壇,仰祈睿算。順帝之則,固不待於禱求;:應地無疆,亦難忘於祝頌。臣無任懇禱激切之至。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容齋三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功德疏文:二:伏以慈儉之化,無得而名;:保祐之功,云何可報。仰首雲天之望,傾心草木之微。至哉坤元,德既超於載籍;:養以天下,福宜冠於古今。敢冀神休,永爲民極。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功德疏文:三:伏以寶儉以慈,地無私載;:履信思順,天且不違。眷惟江海之邦,日蒙雨露之施。民心所祝,神聽必臨。祈萬壽於無疆,庶羣生之永賴。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功德疏文:四:伏以上帝儲休,遺寶龜而降聖;:羣方仰德,執瑞玉以來賓。恪修臣子之誠,虔奉天人之禱。供精蒲塞,文演貝多。致海衆之莊嚴,廣潮音之清浄。勝因所集,睿算日隆。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伏願大安大榮,永對無窮之問;:時萬時億,獨觀有道之長。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功德疏文:五:伏以玉勝發祥,金行正候。合天人之寶運,實華夏之昌辰。已格鴻休,猶資善禱。展祗園之浄供,發秘藏之真乘。庶假良因,蓋崇睿算。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伏願威神有截,盡龍象以瞻依;:壽考無疆,等乾坤之久大。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功德疏文:六:伏以神聖在御,天地無可報之恩;:臣子何知,佛老有歸誠之法。敢緣浄供,仰祝遐齡。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伏願日照月臨,海涵岳峙。帝簡好生之德,錫壽無疆;:民銜既富之仁,保邦何極。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功德疏文:七:伏以星火西流,方歲功之平秩;:夕月既望,昭陰德之致隆。凡我有生,歸誠兹日。佛身充滿,天鑑聰明。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伏願享德三靈,齊光兩曜。坐俟雲來之養,受禄無疆;:屢觀甲子之周,與民同樂。臣無任。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太皇太后本命歲功德疏文:伏以天人合契,輔成繼照之明;:歲月襲祥,允協重坤之象。肇臨正旦,寅奉德音。盡海宇之無疆,集緇黄而來會。帝推舜孝,仰叩佛乘。伏願太皇太后陛下,下順民心,仰膺天保。配西方之無量,與南山而不傾。豈獨五音六律之旋,再臨此歲;:將推三統九會之復,以卜其年。永與函生,共兹介福。謹疏。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六,《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景靈宫祈福道場功德疏文:伏以仁心浹物,自然憂樂之同;:孝治格天,宜爾感通之速。庶殫精懇,仰叩上真。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保佑聖神,勤勞夙夜。偶倦東朝之御,未復太官之常。爰即珠庭,大陳妙供。法音上達,雖有假於雲章;:民志下同,自不勞於秘祝。願膺勿藥之喜,永保無疆之休。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同天節功德疏文:伏以天貽明德,用昭遹駿之聲;:卦應純乾,實紀誕彌之日。仗法緣之有感,祈聖壽之無疆。恭惟皇帝陛下,生知堯舜之資,力致商周之業。神功特起,聖治日新。人皆樂生,物亦遂性。惟時慶節,共罄丹誠。用同東土之民,少效華封之祝。伏願潛憑勝力,坐擁休符。福比岡陵之崇,壽齊箕翼之永。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張安道進功德疏文:伏以聖神示化,棄黄屋以上賓;:凡庶何知,抱烏號而永歎。不有崇薦,曷伸悃誠。故依妙湛之尊,特設清浄之供。庶憑法力,仰導真游。恭惟神宗皇帝陛下,伏願永證佛乘,圓成道果。儲神無極,逍遙梵釋之間;:卜世愈延,跨越商周之盛。至於含識,並暢天和。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冬至福寧殿作水陸道場資薦神宗皇帝齋文:伏以聖神陟降,釋梵後先。適更來復之辰,茂薦往生之福。虔脩浄供,仰導靈游。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正旦於福寧殿作水陸道場資薦神宗皇帝齋文:伏以乘黄屋以上賓,莫追風馭;:抱烏號而永慕,再歷春朝。敢仗勝緣,式開浄供。仰頌義堯之德,永追梵釋之游。,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在京諸宫觀開啓神宗皇帝大祥道場齋文:伏以密音如昨,新穀再升。望仙馭於帝鄉,陳法筵於浄宇。人天來會,共脩最勝之緣;:梵釋同游,永錫無疆之慶。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垂拱殿開啓神宗皇帝大祥道場齋文:伏以喪期有數,方歎於壑舟;:法海無邊,聊資於岸栰。有嚴秘殿,恭啓浄筵。時御六龍,徘徊宮闕。永同千佛,陟降人天。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福寧殿下寒節爲神宗皇帝作水陸道場齋文:伏以甚雨疾風,感春律之將變;:鑽燧改火,悼喪期之不留。爰啓浄筵,以資冥福。願登大覺,永濟函生。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景靈宫宣光殿奉安神宗皇帝御容日開啓道場齋文:伏以祠宫夙啓,真室告成。仗勝會於佛僧,導靈游於梵釋。更推餘祉,旁及含生。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大相國寺開啓祈雨道場齋文:伏以旱暵既久,麥禾將空。仰惟天人之師,宜專雲雨之施。庶幾慈愍,寬我憂危。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四月九日:文:Article:鄭州超化寺祈雨齋文:伏以常暘爲災,歷時愈熾。秋穀未蓺,夏苗將空。天意未回,佛慈所愍。願以不思議智力,大解脫神通。時興法雲,普賜甘澤。《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四月九日::原缺,據七集內制集卷二補。·:》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四月九日:文:Article:鄭州超化寺謝雨齋文:等慈應物,不倦於禱求;:神智無方,何難於膏澤。旱沴既弭,農民其康。仰惟不宰之功,豈待有爲之報。爰脩浄供,少達純誠。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七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九月二十日:文:Article:十月一日永裕陵下宫開啓資薦神宗皇帝道場齋文:橋山永望,莫瞻弓劍之餘;:陽月載臨,徒增霜露之感。招延浄衆,崇建梵筵;:庶集勝因,仰資真馭。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十月:文:Article:西京會聖宫應天禪院奉安神宗皇帝御容禮畢開啓道場齋文:原廟告成,神游既奠。雖聖靈之無礙,對越在天;:從世法之有爲,歸依於佛。普願幽明之域,悉登浄妙之庭。集此勝因,以資仙馭。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後苑瑶津亭開啓祈雨道場齋文:一 元祐三年六月二日:六月徂夏,方金火之争;:三農望秋,乏雷雨之施。嗟人何罪,逢歲之艱。自非妙覺之等慈,孰拯疲民於重困。有嚴禁苑,祗建浄筵。念我憂勞,錫之膏澤。非獨起焦枯於田野,抑將掃疾疫於里閭。嘉與含生,永均介福。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後苑瑶津亭開啓祈雨道場齋文:二 元祐三年八月二十日:伏以常暘之沴,歷月于茲。近自都畿,遠及關輔。豈獨西成之害,將爲宿麥之憂。仰止覺慈,必垂善救。普集山川之守,來登梵釋之筵。罔吝膏濡,以興焦槁。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三年六月六日:文:Article:後苑瑶津亭開啓謝雨道場齋文:伏以祗畏之心,格人天於影響;:覺慈之力,反水旱於屈伸。周澤載濡,農田告足。既解藴隆之患,庶無流潦之虞。仰冀能仁,曲垂昭鑑。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三年七月二十七日:文:Article:顯聖寺壽聖禪院開啓太皇太后消災集福粉壇道場齋文:伏以躬儉節用,本嚴房闥之風;:遺大投艱,猥當廟社之寄。常恐德之弗類,以召災于厥身。敢即仁祠,肆陳浄供。恭延梵釋,普施人天。俾壽而康,非獨輔安於寡昧;:與民同利,固將燕及於華夷。仰冀能仁,曲垂昭鑑。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四年二月五日:文:Article:景靈宫宣光殿開啓神宗皇帝忌辰道場齋文:伏以至德難名,已立配天之極;:孝思永慕,蓋有終身之憂。惟是佛乘,庶資冥福。屬弓劍上賓之日,就衣冠出游之庭。虔設浄筵,俾嚴勝果;:庶超真覺,永庇含生。 全宋文卷一九九九,《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三年七月二十九日:文:Article:奉宸庫翻修聖字等庫了畢安慰土地道場齋文:伏以貨幣所藏,有壞必葺。聰直之鑑,既成乃安。爰仗佛慈,以綏神守。庶期昭格,永底純熙。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奏告天地社稷宗廟宫觀寺院等處祈雨雪青詞齋祝文:伏以朞年以來,水旱作沴。迨茲徂歲,復苦常暘。疾疫將興,農末俱病。方齋居而默禱,庶精意之登聞。敢祈春臘之交,沛然雨雪之賜。願均介福,敷錫羣生。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五嶽四瀆等處祈雪祝文:伏以歷冬不雪,兩歲之憂。疾癘將興,麥麰就槁。分命守土,告於有神。下民其咨,天聽不遠。毋愛同雲之澤,以成盈尺之祥。茍利于民,敢忘其報。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添蓋諸帝后神御殿告遷御容權奉安於慈氏殿祝文:於皇帝考,肇啓閟祠。方增築之未寧,懼格思之有瀆。別嚴凈宇,祗奉睟容。式燕聖靈,永綏慈嘏。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慈氏殿告遷神御於新添脩殿奉安祝文:伏以增築告成,閟嚴有奐。儼衣冠之來復,愾歎息之疑聞。昭格穆清,永綏燕翼。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景靈宫奉安神宗皇帝御容祝文:伏以恭承仙馭,奄宅珠庭。罄海宇以駿奔,儼人天之景從。願回日月之照,少答神民之心。乃眷新宫,永垂餘慶。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天章閣權奉安神宗皇帝御容祝文:伏以唐虞稽古,雖絶名言。文武重光,已新崇構。下慰華夷之望,仰摹天日之容。將往宅於靈宫,永懷攀慕;:願少安於秘殿,無盡瞻依。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神御殿張挂奉安神宗皇帝御容祝文:伏以神祭告終,聖靈改御。僾如在位,威不違顔。雖天日之光,固難形似;:而神人之奉,永有瞻依。悲慕愈深,照臨無極。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神宗皇帝大祥祭訖徹饌除靈座時皇帝躬親扶神御别設一祭祝文:伏以俛就終喪,禮當即遠。永瞻陵廟,將徹几筵。攀慕若疑,追懷罔極。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三月十四日:文:Article:景靈宫宣光殿奉安神宗皇帝御容畢皇太后親詣行禮祝文:伏以奕奕祠宮,巍巍天像。聖靈雖遠,哲命惟新。仰瞻如在之威,永錫無疆之慶。敢祈昭鑑,下燭微誠。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天地社稷宗廟神廟等處祈雨祝文:惟德弗類,致常暘之災;:斯民何辜,有荐饑之懼。浹旬不雨,麥禾皆空。循省再三,夙夜祗慄。引領雲霓之望,援手溝壑之餘。既窮之詞,其忍弗聽。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五嶽四瀆等處祈雨祝文:一 元祐二年三月十七日:期年以來,水旱作沴。振廩同食,冠蓋相望。已責勸分,公私並竭。惟待一熟之麥,以蘇垂死之民。而冬不雨以徂春,苗將秀而不實。顧惟沖昧,有失政刑。感傷陰陽,延及鰥寡。既非下民之罪,亦豈上帝之心。惟神聰明,毋愛膏澤。則民有息肩之漸,神無乏祀之憂。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五嶽四瀆等處祈雨祝文:二 元祐二年四月十日:天人之交,應若影響。雨暘不順,咎在貌言。失之戶庭,害及寰宇。求治雖切,不當天意之中;:聽言雖多,未聞民病之實。刑罰有過,賦役未平。一人之愆,百姓何罪。避坐徹膳,猶當許其自修;:悔禍轉災,庶或救之將墜。於神蓋反掌之易,而民免擠壑之憂。仰瞻雲霓,待命旦夕。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四月十日:文:Article:五嶽四瀆等處謝雨祝文:乃者常暘爲災,歷時愈熾。念咎責己,寧丁我躬。求哀籲天,並走羣望。果蒙膏澤之賜,一拯流亡之餘,我愧于民,敢廢無災之懼;:神終其賜,願必有年之祥。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神宗皇帝禫祭太皇太后親行祝文:寒暑之變,忽焉再朞;:練祥之餘,復將三月。勉從即吉之典,莫遂無窮之哀。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神宗皇帝禫祭皇帝親行祝文:既祥之餘,徙月而吉。迫於先王之禮,徒有終身之憂。瞻仰聖靈,伏深感慕。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神宗皇帝禫祭皇太后親行祝文:喪期有數,禫月告終。哀雖未忘,禮弗敢過。追慕之至,中外所同。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永裕陵修移角堠門户柏窠奏告神宗皇帝祝文:園寢之奉,巡行以時。增植所宜,卜云其吉。先事而告,亦禮之常。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永裕陵脩移角堠門户柏窠祭告土地祝文:園寢之奉,栽植以時。惟爾有神,實嚴所守。敢祈昭鑑,永底平寧。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景靈宫天興殿開淘井眼祭告里域真官祝文:神游之庭,井泥不食。日辰之吉,浚治以時。諗爾明靈,庶無悔吝。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三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六月十九日:文:Article: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太妃受册奏告太廟并諸陵祝文:伏以祗事親闈,庶幾孝治。配德祖考,既務極於推崇;:篤生眇冲,亦敢忘於褒顯。將奉寶册,率循舊章。涓日甚良,先期以告。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永樂大典》卷二九五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八月二日:文:Article:西京應天禪院會聖宫修神御帳座畢功告遷諸神御祝文:頃詔有司,恭脩幄座。暫安別殿,以作庶工。既匠事之告成,宜真游之來復。願垂昭鑑,及此良辰。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八月二日:文:Article:西京應天禪院會聖宫脩神御帳座畢功奉安諸神御祝文:幄坐告成,允協歲時之吉;:靈游永奠,復瞻天日之光。庶俾後人,仰蒙餘慶。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乾隆《河南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十月:文:Article:西京會聖宫應天禪院奉安神宗皇帝御容前一日奏告永裕陵祝文:國家推本漢儀,立郡國之廟;:參用唐制,就佛老之祠。乃眷洛都,載瞻園寢。並興靈宇,以奉神禧。閔惟沖人,恭蹈成憲;:謹擇良日,臨遣近臣。庶回日月之光,少答天人之望。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八月:文:Article:神宗皇帝御容至會聖宫并應天禪院前一日奏告諸帝祝文:三靈眷命,六聖在天。崧洛之間,仙釋所館。惟兹吉禘之始,當祔出游之庭。念彼元臣,昔皆侑食。一新惟肖之像,永陪如在之神。敢冀威靈,曲垂昭鑑。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九月二十五日:文:Article:神宗皇帝御容進發前一日奏告天地社稷宗廟等處祝文:祗畏天明,率循祖武。進衣冠之原廟,鎮崧洛之靈祠。恭擇良辰,啓行仙馭。分遣執事,並告有神。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皇朝文鑑》卷一三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三,《容齋五筆》卷九,《梁谿漫志》卷六,西樓帖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九月五日:文:Article:生擒西蕃鬼章奏告永裕陵祝文:大獮獲禽,必有指蹤之自;:豐年高廩,孰知耘耔之勞。昔漢武命將出師,而呼韓來庭,效于甘露;:憲宗厲精講武,而河湟恢復,見于大中。憬彼西戎,古稱右臂。自嘉祐末,兀征擾邊。至熙寧中,董氈方命。於赫聖考,恭行天誅。非貪尺寸之疆,蓋爲民除蟊蠈。遂建長久之策,不以賊遺子孫。而西蕃大首領鬼章,首犯南川,北連拓拔。申命諸將,擇利而行;:旋聞偏師,無往不克。吏士用命,爭酬未報之恩;:聖靈在天,難逃不漏之網。已於八月戊戌,生獲鬼章。頡利成擒,初無渭水之恥;:郅支授首,聊報谷吉之冤。謹當推本聖心,益脩戎略。務在服近而來遠,期於偃革以息民。仰冀威神,曲垂昭鑑。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九月六日:文:Article:西京會聖宫應天禪院奉安神宗皇帝御容奏告諸帝祝文:於穆神考,陟配在天。有嚴祠宫,從祀我祖。時日協吉,聖靈其安。寵綏後人,永錫純嘏。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三,乾隆《河南府志》卷九二,《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元祐二年九月六日:文:Article:西京應天禪院會聖宫奉安神宗皇帝神御祝文:於皇在天,丕冒下土。矧此山陵之近,顧瞻兩都;:宅於嵩洛之間,上聯五聖。有嚴净宇。會聖宫改爲真館。祗奉睟顔。願追梵釋之遊,會聖宮改爲仙聖之遊。永答人天之望。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古今圖書集成》宮闈典卷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十月十日:文:Article: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太妃受册禮畢奏謝天地社稷宗廟諸宫觀并諸陵祝文:至哉坤元,政必先於治内;:養以天下,孝莫大於尊親。昔首正於號名,今復嚴於典册。禮樂既具,神人允諧。分命邇臣,恭致成事。仰祈昭鑑,永錫鴻休。諸神廟「分命邇臣」句改「分命有司」。無任懇禱之至。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聖宋名賢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三北宋:蘇軾:元祐四年二月二十五日:文:Article:東太一宫翻脩殿宇奉告十神太一真君祝文:於穆祠宫,有嚴春祀。吏以時而按視,工揆日以脩完。庶就絜新,永綏靈御。仰祈昭鑑。大庇含生。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西路闕雨於濟瀆河瀆淮瀆廟祈雨祝文:伏以水旱之事,山川所司。農服穡以有秋,天密雲而不雨。愧我不德,瀆於有神。願爲三日之霖,大慰一方之望。國有常報,我其敢忘。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永定院脩蓋舍屋奏告諸帝后祝文:具嚴净宇,祗奉寢園。眷惟焚燎之餘,少緩增修之役。仰祈昭鑑,永底燕寧。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四北宋:蘇軾:元祐二年十二月十日:文:Article:永定院脩蓋舍屋祭告土地祝文:伏以向因遺燼,延及浄祠。爰擇良辰,以興衆役。宜茲遣使,昭示有神。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御侍以下賀冬至詞語三首,皇帝:伏以月臨天統,首冠於三正;:氣應黄宫,復來於七日。君道寖長,陽德光亨。恭惟皇帝陛下,清明在躬,仁孝遍物。垂衣南面,天何言而四時成;:問學西清,日將旦而群陰伏。裔夷奔走,年穀順成。豈惟四海之歡心,自識三靈之陰贊。如川方至,受命無疆。妾等待罪掖庭,備員婦職。共慶一陽之節,敢陳萬歲之觴。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御侍以下賀冬至詞語三首,太皇太后:伏以消長有時,候微陽之來復;:賢愚同慶,知君子之彙征。德化所加,神人並應。恭惟太皇太后陛下,睿明天縱,慈儉身先。振河嶽以不傾,地無私載;:順陰陽而自化,天且不違。成功已陋於漢唐,論德蓋高於任姒。大有上吉,》:方獲助於三靈;:既醉太平,》:當純備於五福。妾等職參長御,心奉慈闈。慶陽德之方來,願天壽之平格。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御侍以下賀冬至詞語三首,皇太后:伏以矇瞍奏功,驗人和於緹室;:日官占物,效歲美於黃雲。慶自宮庭,澤均海宇。恭惟皇太后殿下,輔佐內治,儀刑王家。推美國風,夙茂周南之化;:考祥羲易,共成坤厚之功。方迎日於三微,敢稱觴於萬壽。豈獨宮闈之願,實同中外之驩。妾等猥以微軀,被蒙慈渥。仰獻岡陵之祝,庶殫草木之誠。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御侍以下賀年節詞語三首,皇帝:伏以齊七政於璣衡,天人並應;:受三朝之圖籍,海宇來同。恭惟皇帝陛下,至仁無私,神武不殺。祖述堯帝,曆象以授民時;:儀刑文王,正家而齊天下。方肇新於歲律,宜嚮用於神休。妾等幸侍禁嚴,仰陶化育。願上萬年之壽,永膺百順之祥。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御侍以下賀年節詞語三首,太皇太后:伏以太簇旋宫,既贊揚而出滯;:勾芒司曆,方布德以緩刑。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化始六宮,風行九有。捐財振廩,救民溝壑之中;:求賢審官,拔士茅茨之下。方履端之資始,膺景福於無疆。妾等幸侍禁嚴,粗供婦職。願獻岡陵之壽,少輸草木之誠。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御侍以下賀年節詞語三首,皇太后:伏以三元資始,磔禳以餞餘寒;:萬寶更新,燔烈以興嗣歲。恭惟皇太后殿下,道光潙汭,德配周南。輔導兩朝,孝慈格於上下;:儀形九御,恭儉聞於邇遐。順履三陽,誕膺百祿。妾等幸班禁掖,久被餘光。莫報生成之恩,但祝靈長之算。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御侍已下賀冬至詞語三首,皇帝:伏以日合天統,時推建子之正;:律中黄鍾,氣驗微陽之應。德施自上,惠均於民。伏惟皇帝陛下,道配皇王,化行夷夏。觀其來復,見乎天地之心;:静以無爲,待此陰陽之定。雲物告瑞,宫聲協和。豈惟至治之祥,自得上天之祐。一人有慶,萬壽無疆。妾等蒙被天光,叨塵婦職。敢獻如山之祝,庶同率土之歡。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御侍已下賀冬至詞語三首,太皇太后:伏以書奏清臺,驗曆家之邃密;:日移黃道,迎化國之舒長。寰宇和平,宮闈歡豫。恭惟太皇太后陛下,教隆陰禮,位正坤儀。嗣太任之徽音,道光千古;:衣明德之大練,儉化六宮。體柔靜以臨朝,配清明而燭物。慶雲可望,共占至治之祥;:彤史何知,莫贊無爲之德。妾等猥參女職,仰奉慈顔。因來復之一陽,祝無疆之萬壽。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内中御侍已下賀冬至詞語三首,皇太后:伏以候氣葭灰,喜律筒之已應;:課功綵線,知宮日之初長。品物向榮,掖廷胥悅。恭惟皇太后殿下,母臨四海,婦應東朝。求賢審官,但有憂勤之志;:躬儉節用,豈忘澣濯之衣。宜福祿之日康,樂宮闈之無事。妾等濫塵女職,獲奉慈顔。願先柏酒以稱觴,更指椿年而獻壽。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紫宸殿正旦教坊詞九首,教坊致語:臣聞行夏之時,正莫加於人統;:采周之舊,王方在於鎬京。惟吉月之布和,休庶工而未作。使華遠集,鄰好交修。萃簪笏於九門,來車書於萬里。將興嗣歲,以樂太平。恭惟皇帝陛下,躬履至仁,誕膺眷命。法天地四時之運,民日用而不知;:傳祖宗六聖之心,我無爲而自化。九德咸事,三年有成。始御八音之和,以臨元日之會。人神相慶,夷夏來同。臣等忝與賤工,得親壯觀。知輿情之願頌,顧盛德之難形。不度荒蕪,敢進口號。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紫宸殿正旦教坊詞九首,勾合曲:東風應律,南籥在庭。餞臘迎春,方慶三朝之會;:登歌下管,願聞九奏之和。上悅天顔,教坊合曲。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紫宸殿正旦教坊詞九首,勾小兒隊:工師奏技,咸踴躍以在庭;:穉孺聞音,亦回翔而赴節。方資共樂,豈間微情。上奉宸歡,教坊小兒入隊。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紫宸殿正旦教坊詞九首,隊名:仙山來絳節,雲海戲羣鴻。樂隊。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紫宸殿正旦教坊詞九首,問小兒隊:六樂充庭,九賓在列。何彼垂髫之侣,欲陳振袂之能。必有來誠,少前敷奏。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紫宸殿正旦教坊詞九首,小兒致語:臣聞正月上日,萬彙所以更新;:羣臣嘉賓,四方於是觀禮。雪方占於上瑞,風已告於先春。及此良辰,設爲高會。恭惟皇帝陛下,子來九有,天覆兆民。煥乎其有文章,昭然若揭日月。安西都護,來輸八國之琛;:南極老人,出效萬年之壽。還圭璋於鄰使,受圖籍於春朝。擊石摐金,奏鈞天之廣樂;:跳毬舞索,戲平樂之都場。臣等沐浴太平,詠歌新歲。鼓舞咸韶之韻,》《蹌揚鳥獸之間。未敢自專,伏候進止。 全宋文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紫宸殿正旦教坊詞九首,勾雜劇:以雅以南,既畢陳於衆技;:載色載笑,期有悦於威顔。舞綴暫停,優詞間作。金絲徐韻,雜劇來歟! 全宋文卷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紫宸殿正旦教坊詞九首,放小兒隊:酒闌金殿,既均湛露之恩;:漏减銅壺,曲盡流風之妙。望彤墀而申祝,整翠袖以言歸。再拜天堦,相將好去。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教坊致語:中和化育萬壽排場:臣聞人和則氣和,故王道得而四時正;:今樂猶古樂,故民心悦而八音平。幸此聖朝,陶然化國。飭三農於保介,維莫之春;:興五福於太平,既醉以酒。恭惟皇帝陛下,乘乾有作,出震無私。憲章六聖之典謨,斟酌百王之禮樂。天方祚於舜孝,人已誦於堯言。故得彝倫叙而水土平,北流軌道;:壬人退而蠻夷服,西旅在庭。稍寬中昃之憂,一均湛露之澤。方將麴糵羣賢而惡旨酒,鼓吹六藝而放鄭聲。雖白雪陽春,》《莫致天顔之一笑;:而獻芹負日,各盡野人之寸心。臣猥以賤工,叨塵法部。幸獲望雲之喜,敢陳擊壤之音。》:不揆蕪才,上進口號。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合曲:太平無象,善萬物之得時;:和氣致祥,喜八風之從律。大合鈞天之奏,克諧治世之音。上奉嚴宸,教坊合曲。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小兒隊:斑白之老,既無負戴之憂,齠齔之童,亦遂嬉游之樂。行歌道路,聯袂闕庭。仰奉宸慈,教坊小兒入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隊名:初成暮春服,來獻太平謡。樂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問小兒隊:聚戲里閭,豈識九重之奥;:成文綴兆,忽隨六樂之和。宜近彤墀,悉陳來意。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小兒致語:臣聞春爲陽中,生物各遂其性;:樂以天下,聖人豈私其身。故飲食盡忠臣心,而遊豫爲諸侯度。方遲日之無事,矧嗣歲之有年。大啓璧門,肅陳燕豆。恭惟皇帝陛下,道隆而德備,質文而性仁。總攬羣才,蓋天授之神策;:澄清庶政,故民獻以寶符。顧良辰樂事之難并,宜羣臣嘉賓之並集。廣場千步,方山立於衆工;:大樂九成,固海函於雜技。臣等沐浴膏澤,詠歌昇平。幸以髠髦之微,得參舞羽之末。敢干宸聽,伏俟俞音。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勾雜劇:臚傳已久,陛楯將更。宜資載笑之歡,少進羣優之技。緩調絲竹,雜劇來歟!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放小兒隊:清歌屢奏,蓋曲盡於下情;:妙舞載陳,示不遺於小物。既畢沛風之和,稍同沂水之歸。再拜天堦,相將好去。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女童隊:燕私之樂,下侍於臣工;:靡曼之觀,聊同於俚俗。審音而作,振袂稍前。上奉宸歡,兩軍女童入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隊名:瑞日明歌扇,仙飈動舞衣。樂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問女童隊:工師奏技,侍衛聳觀。顧游女之何施,集彤庭而有待。欲知來意,宜悉敷陳。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女童致語:妾聞聖人授民以時,王者與衆同樂。故倉庚鳴而蠶女出,游魚躍而靈沼春。蓋良辰豈易得哉,亦賢者而後樂此。伏惟皇帝陛下,温恭允塞,緝熙光明。學無常師,文武識其大者;:仁能濟衆,堯舜其猶病諸。齊泰階之六符,走重譯之萬里。天人並應,禮樂將興。豈惟塵土之賤微,敢度乾坤之廣大。萬舞九奏,雖未象於成功;:間歌三終,亦庶幾於頌德。欲殫末技,少効寸誠。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勾雜劇:風斜御柳,既窮綺麗之觀;:日轉庭槐,少進詼優之戲。再調絲竹,雜劇來歟! 全宋文卷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五,《八代四六全書》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春宴教坊詞十五首,放女童隊:翠袖風回,已盡折旋之妙;:文茵霞卷,尚觀顧步之餘。再拜天墀,相將好去。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教坊致語:臣聞天無言而四時成,聖有作而萬物覩。清净自化,雖仰則於帝心;:愷悌不回,亦俛同於衆樂。屬此九秋之候,粲然萬寶之成。吾王不游,何以勞農而休老?君子如喜,則必大亨以養賢。恭惟皇帝陛下,孝通神明,仁及草木。行堯禹之大道,守成康之小心。華夷來同,天地並應。以謂福莫大於無事,瑞曷加於有年。南極呈祥,候秋分而老人見;:西夷慕義,涉流沙而天馬來。嘉與臣工,肅陳燕俎。禮元侯於三夏,諧庶尹於九成。宣示御觴,聳近臣之榮觀;:臚傳天語,溢兩廡之歡聲。臣等幸覯昌辰,叨塵法部。采謡言於擊壤,助矇瞍之陳詩。仰奉威顔,敢進口號。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合曲:西風入律,間歌秋報之詩;:南籥在廷,備舉德音之器。絃匏一倡,鐘鼓畢陳。上奉宸嚴,教坊合曲。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小兒隊:皇慈下逮,罄百執以均歡;:衆技畢陳,示四方之同樂。宜進垂髫之侣,來修秉翟之儀。上奉威顔,教坊小兒入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隊名:登歌依頌磬,下管舞成童。樂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問小兒隊:大君有命,肆陳管磬之音;:童子何知,入簉工師之末。欲詳來意,宜悉奏陳。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小兒致語:臣聞天行有信,正得秋而萬寶成;:君德無私,日將旦而群陰伏。清風應律,廣樂在庭。占歲事於金穰,望天顔之玉粹。沐浴膏澤,詠歌升平。恭惟皇帝陛下,天縱聰明,日躋聖知。無一物之失所,得萬國之驩心。雖擊壤之民,固何知於帝力;:而後天之祝,亦各抒於下情。臣等幸以齠齔之年,得居仁壽之域。詠舞雩於沂水,久樂聖時;:唱銅鞮於漢濱,》:空慙郢曲。願陳舞綴,少奉宸歡。未敢自專,伏候進止。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勾雜劇:朱絃玉琯,屢進清音;:華翟文竿,少停逸綴。宜進詼諧之技,少資色笑之歡。上悅天顔,雜劇來歟!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放小兒隊:回翔丹陛,已陳就日之誠;:合散廣庭,曲盡流風之妙。歌鐘告闋,羽籥言旋。再拜天階,相將好去。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女童隊:錦薦雲舒,來九成之丹鳳;:霞衣鱗集,隱三疊之靈鼉。上奉宸嚴,教坊女童入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隊名:香雲浮繡扆,花浪舞彤庭。樂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問女童隊:清禁深嚴,方縉紳之雲集;:仙音單緩,忽簪珥之星陳。徐步香茵,悉陳來意。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女童致語:妾聞鈞天廣樂,空傳帝所之游;:閭闔清風,理絶庶人之共。夫何仙聖,靡隔塵凡。仰瞻八采之威,共慶千齡之運。恭惟皇帝陛下,乾健而粹,離明而文。規摹六聖之心,人將自化;:儀刑文母之德,天且不違。樂兹大有之年,申以宗慈之會。虞韶既畢,》:夏籥將興。妾等分綴以須,審音而作;:願俟工歌之闋,少同率舞之歡。未敢自專,伏取進止。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勾雜劇:絃匏迭奏,干羽畢陳。洽聞舜樂之和,稍進齊諧之技。金絲徐韻,雜劇來歟!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集英殿秋宴教坊詞十五首,放女童隊:羽觴湛湛,方陳既醉之詩;》:鼉鼓淵淵,復奏言歸之曲。峨鬟停立,斂袂却行。再拜天階,相將好去。《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五。又見《皇朝文鑑》卷一三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九,《八代四六全書》卷七,《古今圖書集成》藝術典卷八一七。:右引共作自。」」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教坊致語:臣聞帝武造周,已兆興王之迹;:日符胙漢,實開受命之祥。非天私我有邦,惟聖乃作神主。仰止誕爾之慶,集於建丑之正。瑞玉旅庭,爰講比鄰之好;:虎臣在泮,復通西域之琛。式燕示慈,與人均福。恭惟皇帝陛下,容思冠古,濬哲自天。煥乎有文,日講六經之訓;:述而不作,思齊累聖之仁。夷夏宅心,神人協德。卜年七百,方過曆以承天;:有臣三千,咸一心而戴后。彤庭振萬,玉座傳觴。誦干戈載戢之詩,作君臣相悅之樂。斯民何幸,白首太平。臣猥以微生,親逢盛旦。始慶猗蘭之會,願賡擊壤之音。下采民言,上陳口號。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合曲:祝堯之壽,既罄於歡謡;:象舜之功,願觀於備樂。羽旄在列,管磬同音。上奉宸嚴,教坊合曲。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小兒隊:魚龍奏技,畢陳詭異之觀;:齠齔成童,各效回旋之妙。嘉其尚幼,有此良心。仰奉宸慈,教坊小兒入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隊名:兩階陳羽籥,萬國走梯航。樂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問小兒隊:工師在列,各懷自獻之能;:侲子盈庭,必有可觀之技。未知來意,宜悉奏陳。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小兒致語:臣聞生民以來,未有祖宗之仁厚;:上帝所眷,錫以聖神之子孫。孚佑下民,篤生我后。瞻舜瞳之日月,望堯顙之山河。若帝之初,達四聰於無外;:如川方至,傾萬宇以來同。恭惟皇帝陛下,齊聖廣淵,剛健篤實。識文武之大者,體仁孝於自然。歌詩思齊,·見文王之所以聖;:誦書無逸,·法中宗之不敢康。誕日載臨,輿情共祝。神筴授萬年之筭,洛書開五福之祥。臣等嬉遊天街,沐浴皇化。欲陳舞蹈之意,不知手足之隨。未敢自專,伏取進止。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勾雜劇:金奏鏗純,既度九韶之曲;》:霓衣合散,又陳八佾之儀。舞綴暫停,伶優間作。再調絲竹,雜劇來歟!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放小兒隊:遊童率舞,逐物性之熙怡;:小技畢陳,識天慈之廣大。清歌既闋,疊鼓屢催。再拜天堦,相將好去。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女童隊:垂鬟在列,斂袂稍前。豈知北里之微,敢獻南川之壽。霓旌坌集,金奏方諧。上奉威顔,兩軍女童入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隊名:君臣千載遇,歌舞八方同。樂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問女童隊:摻撾屢作,旌旆前臨。顧游女之何能,造彤庭而獻技。欲知來意,宜悉奏陳。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女童致語:妾聞瑞鳦來翔,共紀生商之兆;:羣龍下集,適同浴佛之辰。佳氣充庭,和聲載路。輦出房而雷動,扇交翟以雲開。喜動人天,春還草木。恭惟皇帝陛下,凝神昭曠,受命穆清。三后在天,宜興王之世有;:四人迪哲,知享國之無窮。乃眷良辰,欲均景福。庭設九賓之禮,樂歌四牡之章。》:妾等幸覯昌期,獲瞻文陛。雖乏流風之妙,願輸率舞之誠。未敢自專,伏候進止。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勾雜劇:清净自化,雖莫測於宸心;:詼笑雜陳,示俛同於衆樂。金絲再舉,雜劇來歟! 全宋文卷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放女童隊:分庭久立,漸移愛日之陰;:振袂再成,曲盡回風之態。龍樓却望,鼉鼓屢催。再拜天階,相將好去。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教坊致語:臣聞天所眷命,生而神靈。惟三代受命之符,萃於兹日;:實萬世無疆之福,延及我民。候南極之祥輝,交北鄰之瑞節。同趨鎬燕,争頌堯封。恭惟皇帝陛下,稽古温文,乘乾剛粹。體生知而猶學,藏妙用於何言。故得六聖承休,三靈眷佑。德隆星晷,齊六符而泰階平;:河行地中,錫九疇而彝倫正。屬誕彌之令旦,履長發之嘉祥。夙設九賓於廷,遍舞六代之樂。日無私於臨照,葵藿自傾;:天有信於發生,勾萌必達。臣等歷塵法部,獲造彤墀。下采民言,得三萬里之謡頌;:登歌壽斝,以八千歲爲春秋。不度蕪音,敢進口號。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勾合曲:笙磬同音,考中聲於神鼓;:鳥獸率舞,浹和氣於敷天。上奉宸歡,教坊合曲。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勾小兒隊:衆技旅庭,振歡聲於無外;:游童頌聖,陶至化於自然。上奏皇威,教坊小兒入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隊名:壤歌皆白髮,象舞及青衿。樂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問小兒隊:跳踉廣陌,初疑竹馬之遊;:合散彤墀,忽變驚鴻之狀。欲知來意,宜悉敷陳。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小兒致語:臣聞流虹啓聖,非人力所致之符;:湛露均恩,與天下共享其樂。旁行海宇,外薄戎夷。咸欣載夙之辰,共獻無疆之祝。恭惟皇帝陛下,神武不殺,將聖多能。天生德於予,既禀徇齊之質;:人樂告以善,輔成經緯之文。法慈儉於東朝,紬詩書於西學。載臨誕日,俛答輿情。非爲靡曼之觀,庶備太平之福。臣等微生齠齔,學樂父師。就列紛紜,雖無殊於鳥獸;:赴音俛仰,亦少效於涓塵。未敢自專,伏候進止。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勾雜劇:樂且有儀,方君臣之相悦;:張而不弛,豈文武之常行。欲佐歡聲,宜陳善謔。金絲徐韻,雜劇來歟!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放小兒隊:末技畢陳,下情無壅。既成文於綴兆,猶斂袂以回翔。再拜天堦,相將好去。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勾女童隊:飛步壽山,起香塵於羅襪;:散花御路,泛回雪於錦茵。上奉宸顔,兩軍女童入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隊名:生商來瑞鳦,浴佛降羣龍。樂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問女童隊:玉座天臨,雖仙凡之有隔;:翠鬟雲合,豈草木之無知。密邇天堦,悉陳來意。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女童致語:妾聞千里一曲,變澄瀾於濁河;:萬歲三稱,隱歡聲於靈岳。天人並應,夷夏來同。雖云北里之微,敢獻華封之祝。恭惟皇帝陛下,睿文冠古,神智無方。同堯舜之性仁,而能濟衆;:陋成康之刑措,猶待積年。共欣建丑之正,再覩興龍之會。桑田東海,傾壽斝而未乾;:汗竹南山,書頌聲而無極。妾等幸緣賤藝,獲望威顔。振萬於庭,欲赴干旄之節;:間歌以雅,庶諧笙磬之音。未敢自專,伏候進止。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勾雜劇:舞綴暫停,歌鐘少闋。必有應諧之妙,以資載笑之歡。上悦天顔,雜劇來歟! 全宋文卷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八,《東京夢華録》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興龍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又十五首,放女童隊:振袂再成,曲盡回風之妙;:分庭久立,漸移愛日之陰。再拜天堦,相將好去。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教坊致語:臣聞視履考祥,既占衷月之夢;:對時育物,必有繼天之功。方大火之西流,屬陰靈之既望。帝於是日,誕降仁人。意使斯民,咸歸壽域。共慶千年之遇,得生二聖之朝。式宴示慈,與民同樂。恭惟皇帝陛下,文思天縱,睿哲生知。力行禹湯之仁,常恐一夫之不獲;:躬蹈曾閔之孝,故得萬國之歡心。恭惟太皇太后陛下,道契天人,德超載籍。知人則哲,蓋帝堯之所難;:修己安民,雖虞舜其猶病。風雲從而萬物覩,日月照而四時行。自然動植之咸安,莫知天地之何力。三宫交慶,羣后駿奔。寶鄰通四牡之歡,航海致重譯之贐。洞庭九奏,始識咸池之音;》:靈嶽三呼,共獻後天之祝。臣等叨居法部,輒采民言。上瀆宸聰,敢陳口號。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合曲:秋風協應,生殿閣之微凉;:廣樂具陳,韻金絲而間作。欲觀鳥獸之率舞,願聞笙磬之同音。上奉宸顔,教坊合曲。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小兒隊:朱干玉戚,本以象功;:白叟黄童,皆知頌聖。盍命髧髦之侶,來陳舞勺之儀。上侑皇歡,教坊小兒入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隊名:願同千歲樂,長奏太平謡。樂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問小兒隊:鎬京廣燕,方雲集於縉紳;:沂水游童,忽鳧趨於庭廡。雖云小技,必有可觀。咫尺天顔,悉言汝志。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小兒致語:臣聞功存社稷,慶鍾高密之門;:澤及本枝,天胙太任之德。候西風之入律,藹瑞氣之盈庭。嘉與四方,同稱萬壽。恭惟皇帝陛下,文思稽古,濬哲在躬。日奉東朝之歡,率用家人之禮。以謂慈儉之化,無德而能名;:保祐之功,如天之難報。惟流傳於歌舞,庶髣髴其儀刑。臣等雖在弱齡,久陶孝治。敢率垂髫之侶,共陳振萬之儀。未敢自專,伏取進止。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勾雜劇:鸞旗日轉,雉扇雲開。暫回綴兆之文,少進俳諧之技。來陳善戲,以佐歡聲。上樂天顔,雜劇來歟!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放小兒隊:青衿旅進,雖末技而畢陳;:黄屋天臨,知下情之無壅。既成文於綴兆,爰整袂以徘徊。再拜天階,相將好去。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勾女童隊:彤壺漏箭,隨鷄唱以漸移;:絳節綵髦,聞鳳簫而自舉。宜召散花之侶,來陳回雪之姿。上奉宸歡,兩軍女童入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隊名:金風回翠袖,玉琯倚清歌。樂隊。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問女童隊:鳳歌諧律,方資燕俎之歡;:鷺羽分庭,忽集壽山之下。低鬟有待,振袂欲前。密邇天階,悉陳來意。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女童致語:妾聞塗山啓夏,來玉帛於萬邦;:摯仲興周,胙本枝於百世。嘉辰共樂,壯觀一新。恭惟皇帝陛下,舜孝自天,堯仁浹物。膺昊穹之成命,席累聖之詒謀。惟地勢坤,永載無疆之德;:以天下養,躬持胥樂之觴。六樂在庭,百工奏技。妾等親逢盛旦,獲望嚴宸。藝雖愧於驚鴻,心已先於儀鳳。願陳舞綴,上奉天顔。未敢自專,伏取進止。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勾雜劇:風清羽蓋,日轉槐庭。欲資載笑之歡,必有應諧之妙。暫回舞綴,少進詼辭。上悦天顔,雜劇來歟! 全宋文卷二○○一,《蘇文忠公全集》卷四五,《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坤成節集英殿宴教坊詞十五首,放女童隊:八音間作,既成皦繹之文;:萬舞畢陳,曲盡回翔之態。望彤闈而卻立,斂翠袂以言歸。再拜天墀,相將好去。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醮上帝青詞:一:臣聞報應如響,天無妄降之灾;:恐懼自修,人有可延之壽。敢傾微悃,仰凟大鈞。臣兩遇禍災,皆由滿溢。早竊人間之美仕,多收天下之虛名。溢取三科,叨臨八郡。少年多欲,沉湎以自殘;:褊性不容,剛愎而好勝。積爲咎厲,遘此艱屯。臣今稽首投誠,洗心歸命。誓除驕慢,永斷貪嗔。幸不死於嶺南,得退歸於林下。少駐桑榆之暮景,庶幾松栢之後凋。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醮上帝青詞:二 代鮮于子駿:切以洪覆至神,固不期於報謝;:羣生多故,實有賴於祈禳。切輸悃愊之私,仰凟高明之聽。伏念某遭逢盛際,蒙被餘恩。賦形宇宙之中,殆將四紀;:竊祿江淮之上,幾及二年。身雖曲盡於勤勞,事豈舉無於過誤。慮愆尤之浸廣,恐譴責之陰加。粵自先朝,當聿修於醮事;:及茲歲暮,輒謹按於科文。祗建壇場,肅陳香火。伏願上真保佑,列聖扶持。宦路亨通,無謗傷之橫至;:私門安燕,絶災釁之潛生。福逮親闈,慶延子舍。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醮上帝青詞:三 代陸和叔:伏聞妙道淵微,非塵凡之可測;:圓穹杳邈,有誠信之能通。輒伸悃愊之私,上凟高明之德。切念臣叨司三局,從事六官。勤勞更歷於歲終,修省每恭於夙夜。昨於正旦,嘗啓願心。許大醮之祈禳,乞靈庇之保護。今逢誕日,恭按科文。集道侶於壇場,頂睟容於香火。仰回聖馭,曲享清羞。伏望上帝垂慈,列聖降佑。延偏親之壽考,茂合族之禧祥。三考書成,祈有更代之慶;:百神來相,俾無災滯之虞。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醮北嶽青詞:少年出仕,本有志於救人;:晚節倦遊,了無心於交物。惷冥多罪,憂患再罹。飄然流行,靡所歸宿。仰止高真之馭,降於喬嶽之陽。稽首投誠,齋心悔過。庶一念之清凈,洗千劫之塵勞。妙用無方,先解纏身之網;:靈光所燭,幸逢出世之師。誓此餘生,永依至道。 全宋文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鳳翔醮土火星青詞:嗚呼,天之保佑下民罔不至,所資以生罔不蕃。育民既不知德,天亦維不勌。乃朝夕戕取,以厚厥躬。天既不我咎,乃不恭畏于神祇,不脩勅厥心,驕淫矜夸,以干上帝威命。帝用不赦,丕降罪疾于下,則惟雨暘,常以訖我黍稷禾菽蔴麥,、、我民用蕩析隕越。天亦終哀矜,其忍翦棄其命罔孑遺。今秦民既不獲于秋,乃十旬弗雨,曰::其尚克有夏。」:走于山川鬼神,亦罔不至。既不獲,乃曰::維熒惑鎮星次于井,秦民其亦應受多罪。茲用即于齋宮爲壇位,以與百姓請命。嗚呼,其庶幾哀之。俾克有夏,亦克蓺厥秋。民今其栗栗,朝不謀夕。《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又見乾隆《鳳翔府志》卷七。:原校::謀一作能。」」:七集前集卷三四謀作能。·「「:」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道光《銅山縣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徐州祈雨青詞:河失故道,遺患及於東方;:徐居下流,受害甲於他郡。田廬漂蕩,父子流離。飢寒頓仆於溝坑,盜賊充盈於犴獄。人窮計迫,理極詞危。望二麥之一登,救飢民於垂死。而天未悔禍,歲仍大荒。水未落而旱已成,冬無雪而春不雨。煙塵蓬勃,草木焦枯。今者麥已過期,穫不償種。禾未入土,憂及明年。臣等恭循舊章,並走羣望。意水旱之有數,非鬼神之得專。是用稽首告哀,籲天請命。若其賦政多辟,以謫見于陰陽;:事神不恭,以獲戾于上下。臣實有罪,罰其敢辭。小民無知,大命近止。願下雷霆之詔,分勑山川之神。朝隮寸雲,暮洽千里。使歲得中熟,則民猶小康。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一北宋:蘇軾:元祐二年:文:Article:諸宫觀等處祈雨青詞:饑饉之患,民流者期年;:吁嗟之求,詞窮於是日。仰惟至道之助,推廣上天之仁。召呼羣龍,時賜霈澤。罔以不德,而廢其言。,按:《七集·內制集》卷二題作《諸宮觀寺院等處祈雨青詞齋文》。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一,《曹谿通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南華寺六祖塔功德疏:朝奉郎提舉成都府玉局觀蘇軾,先於紹聖之初,謫往惠州,過南華寺,上謁六祖普覺大鑑禪師而後行。又謫過海南,遇赦放還。今蒙恩受前件官,再過祖師塔下。全家瞻禮,飯僧設浴,以致感恩念咎之意,爲禳災集福之因。具疏如後。伏以竄流嶺海,前後七年;:契闊死生,喪亡九口。以前世罪業,應墮惡道;:故一生憂患,常倍他人。今茲北還,粗有生望。伏願六祖普覺真空大鑑禪師,示大慈愍,出普光明。憐幼穉之何辜,除其疾恙;:念餘年之無幾,賜以安閒。軾敢不自求本心,永離諸障;:期成道果,以報佛恩。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代毛正仲軍衙廳成慶土道場疏:揆日灼龜,既鼎新而改造;:伐林度土,遂雲集以經營。丁丁而勇於運斤,索索而勞於縮版。雖不經於衆口,慮有取於神恫。幸銷覆壓之虞,允獲躋寧之願。原其所賜,敢昧於神。是用命海角之禪那,資大雄之妙蔭。宣此五福之教,慶乎百堵之成。伏願天雨千花,薰大和於一切;:佛塵萬里,精遐福於無邊。百穀豐登,羣生恬泰。上祝河沙之聖壽,永瞻慧日之祥光。式罄誠心,庶祈靈鑑。 全宋文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薦蘇子容功德疏:伏以自昔先君以來,常講宗盟之好。俯仰之間,四十餘年。在熙寧初,陪公文德殿下,已爲三舍人之冠;:及元祐際,綴公邇英閣前,又爲五學士之首。雖凌厲高躅,不敢言同;:而出處大槩,無甚相愧。敢緣薄物,以薦一哀。伏惟三寶證明。云云。《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原缺,據外集卷二六補。》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密州請臯長老疏:安化軍據霍郎中陳郎中褚郎中宋駕部傅虞部喬太傅及莒縣百姓侯方等狀,、、乞請沂州馬鞍山福壽禪院長老惠臯住持本縣石城院開堂説法者。右伏以山東耆宿,言不足而道有餘;:膠西士民,信雖深而悟者少。當有達識,爲開羣迷。長老臯上人,德宇深醇,慧身清净。一瓶一鉢,本來自在隨緣;:萬水千山,所至皆非住處。願體衆心之切,毋辭數舍之遥。翻然肯來,慰此勤想。謹疏。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齊州請確長老疏:蓋聞爲一大事因緣,優曇時現;:傳吾正法眼藏,達麽西來。直指心源,不立文字。悟道雖由於自得,投機必賴於明師。齊有靈巖,世稱王剎。寔先聖啓封之國,迺至人建化之方。圖志具存,叢林爲盛。久虛法席,學者何依。旁采輿言,守臣有請。特降睿旨,慎擇主僧。詢于衆中,無如師者。宜念傳衣之囑,敬仰佛恩;:勿忘利物之心,上資聖化。不煩固避,以稱寵休。謹疏。 全宋文卷二○○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修通濟廟疏:南國大川,洞庭極險;:上游羣祝,通濟最靈。實能關機陰陽,宰制生死。盛吸江吞海之氣,有分風擘流之權。舟横中流,如幕上之巢燕;:人依大庇,若仰德之嬰兒。自非無知,孰敢不敬。而此廟結構,已久理葺。正煩大招開濟之徒,肇興重榮之役。期成功於不日,共徼福於來今。,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又見清抄本《聖宋名賢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修法雲寺浴室疏:浴爲净因,佛所深讚。以一念頃破塵垢緣,於三際中獲妙湛樂。永惟悉達,嘗感此以受生;:爰逮跋陁,亦因之而悟法。本院規摹素陋,年祀寖多。方澡雪乎精神,或震凌乎風雨。升堂入室,未稱真游;:運水搬柴,殊淹妙用。新以革故,今正是時。施及受人,亦俱功德。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八,《敕建凈慈寺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杭州請圓照禪師疏:大道無爲,入之必假聞見;:一毫頓悟,得之乃離聰明。惟自在門,真無礙法。天降一雨,徧浹羣生;:佛無二門,并歸真謗。恭惟本師長老,脫離常見,灑落孤風。其爲己也,如月行空,無跡可踐;:其爲人也,如金入範,隨注皆圓。既不滯於一方,豈肯違於衆欲。而況凈慈古剎,錢氏福田。代不乏傳,人所信向。閔矜善俗,久蘄真馭以來臨;:惻隱慈心,願順羣誠之再請。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蘇州請通長老疏:指衣冠以命儒,蓋儒之衰;:認禪律以爲佛,皆佛之粗。本來清净,何教爲律;:一切解脱,寧復有禪。而世之惑者,禪律相殊,儒佛相笑。不有正覺,誰開衆迷?成都通法師,族本縉紳,實西州之望;:業通詩禮,爲上國之光。爰自幼齡,綽有遠韻。辭君親於方壯,棄軒冕於垂成。自儒爲佛,而未始業儒;:由律入禪,而居常持律。報恩寺水陸禪院,四衆之淵藪,三吳之會通。願振法音,以助道化。所爲者大,無事於謙。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散慶土道場疏:百神有相,致大厦之斯成;:一國觀新,潔盛儀而圖報。因命祗園之侣,廣宣唄竺之文。音湧海潮,花紛天雨。今則誠心已格,妙果斯圓。祈法力之有加,保皇圖而永固。物無疵癘,民用平康。仰惟在上之尊,垂鑑由中之信。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懺經疏:如來大藏,起於四十二章;》:過去妙心,流出萬五千卷。前言俱在,後句分明。縱有古佛六通,難轉老婆一半。念我夙昔,見此本原。悟萬善之同歸,豈一法之敢捨。遍參重譯,盡發秘函。全見摩尼珠,悉證貝多葉。作此大事,示諸有情。稽首雙林之輪,不負三聖之偈。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敕建凈慈寺志》卷一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請浄慈法涌禪師入都疏:京師禪學之盛,發於本秀二公。本既還山,秀復入寂。駙馬都尉張君予來聘法涌,繼揚宗風;:東坡居士適在錢塘,實爲敦勸。太丘道廣,廣則難周;:仲舉性峻,峻則少通。法涌童子畫沙,已具佛智;:維摩無語,猶涉二門。雖吾先師,不異是説;:質之孔子,蓋有成言。不爲穿窬,仁義不可勝用;:博施濟衆,堯舜其猶病諸。願法涌廣大慈悲,印宗仁得仁之侶;:深嚴峻峙,訶未證謂證之人。本自不然,伏惟珍重。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散净獄道場疏:民知榮辱,自消五福之疵;:政格平和,遂㢮萬人之獄。今者國家閑暇,囹圄空虚。雖仰荷於帝仁,亦陰資於神聽。是用集祗園衆,啓大法筵。盪滌餘氛,拔升宿滯。此則妙音普贊,勝果大圓。振九泉冤枉之魂,作萬古清涼之地。扉生茂草,氣召太和。歲常獲於豐登,民永躋於仁壽。,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裝背羅漢薦歐陽婦疏:大覺現身,本無實相;:應真隨感,分化他方。指安養之歸途,破阿鼻之疾苦。當五代末,有禪月大師,以詩句爲佛事,以丹青爲道場。名高身隱,寓西蜀以杜門;:道契神交,夢天台之飛錫。故留真跡,以鎮凈方。今有禮部員外郎歐陽學士,爲其亡女十四娘,捨所服用,重別裝新;:禮部尚書蘇端明,親製頌文,更加題讚。伏願亡女歐陽氏,善根不墜,惡趣永離;:冤親兩忘,福慧雙證。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惠州薦朝雲疏:千佛之後,二聖爲尊。號曰樓至如來,又曰師子吼佛。以薄伽梵力,爲執金剛身。護化諸方,大濟羣品。爲憫海隅之有罪,久住河源之棲禪。屢顯神通,以警愚濁。今茲別院,實在豐湖。像設具嚴,威靈如在。軾以罪責,遷於炎荒。有侍妾王朝雲,一生辛勤,萬里隨從。遭時之疫,遘病而亡。念其忍死之言,欲託棲禪之下。故營幽室,以掩微軀。方負浼瀆精藍之愆,又虞驚觸神祇之罪。而既葬三日,風雨之餘,靈迹五蹤,道路皆見。是知佛慈之廣大,不擇衆生之細微。敢薦丹誠,躬修法會。伏願山中一草一木,皆被佛光;:今夜少香少花,遍周法界。湖山安吉,墳墓永堅。接引亡魂,早生凈土。不論幽顯,凡在見聞。俱證無上之菩提,永脫三界之火宅。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薦雞疏:罪莫大於殺命,福無過於誦經。某以業緣,未忘肉味;:加之老病,困此蒿藜。每翦血毛,以資口腹。懼罪修善,施財解冤。爰念世無不殺之雞,均爲一死;:法有往生之路,可濟三塗。是用每月之中,齋五戒道者莊悟空兩日,轉經若干卷,救援當月所殺雞若干隻。伏望佛慈,下憫微命。令所殺雞,永離湯火,得生人天。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虔州法幢下水陸道場薦孤魂滯魄疏:苦海瀰天,佛爲彼岸;:業風鼓浪,法是慈航。諸佛子等,久墜三塗,備嘗萬苦。不遇善友,永無出期。今者各於佛前,同發此願。願除無始以來貪嗔惡念,願發今日以發清凈善心,願行行坐坐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願世世生生遠離財遠離色遠離酒。、:既獲清涼之果,咸躋極樂之鄉。普冀有緣,皆證無漏。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施食通覽,乾隆《歸善縣志》卷一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葬枯骨疏:諸佛衆生,皆具大圓覺;:天宫地獄,同在一刹塵。是故惡念才萌,便淪苦海;:善根瞥起,已證法身。要在攝心,易同反掌。竊見惠州太守左承議郎詹使君範,與在州官吏,奉行朝典,支破官錢。埋葬無主暴骨數百軀,既掩覆其形骸,復安存其魄識,使歸泉壤,别受後身。軾因目覩勝緣,輒隨喜事。以佛慈悲誓願力,以我廣大平等心。尊釋迦之遺文,修地藏之本願;:起燋面之教法,設梁武之科儀。伏願諸佛子等,乘此良因,離諸苦趣。沐浴法水,悟罪性之本空;:鼓舞梵音,知道場之無礙。三皈已畢,莫起邪心;:一飽之餘,永無飢火。以戒定慧,、:滅貪嗔癡。、:勿眷戀於殘軀,共逍遙於凈土。伏乞三寶,俯賜證明。,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八,宗統編年北宋:蘇軾:文:Article:重請戒長老住石塔疏:大士未曾説法,誰作金毛之聲;:衆生各自開堂,何關石塔之事。去無作相,住亦隨緣。長老戒公,開不二門,施無盡藏。念西湖之久别,本是偶然;:爲東坡而少留,無不可者。一時作禮,重聽白椎。渡口船回,依舊雲山之色;:秋來雨過,一新鐘鼓之音。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勾芒神祝文:一:夫帝出乎震,神實輔之。兹日立春,農事之始。將平秩於東作,先恭授於人時。乃出土牛,以示早晚。惟神其祐之。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勾芒神祝文:二:春律既應,農事將作。爰出土牛,以爲耕候。維爾有神,實左右之。伏願雨暘以時,螟螣不作。俾克有年,敢忘其報。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禱龍水祝文:雲布多峰,日有焚空之勢;:雨無破塊,人懷暍虐之憂。雖屢叩於明靈,終未懷於通感。府主舍人,存心爲國,俯念輿民。燃香靄以禱祈,對龍湫而懇望。伏願明靈敷感,使雨澤以旁滋;:聖化荐臻,致田疇之益濟。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五二七,乾隆《鳳翔府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禱雨蟠溪祝文:歲秋矣,物之幾成者,待雨而已。穟者已秀,待雨則實。三日不雨,則穟者不實矣。莢者已孕,待雨而秀。五日不雨,則莢者不秀矣。野有餘土,室有閑民,待雨而耕且種。七日不雨,則餘土不耕,閑民不種矣。穟者不實,莢者不秀,餘土不耕,而閑民不種,則守土之臣,將有不任職之誅,而山川鬼神,將乏其祀。兹用不敢寧居,齋戒擇日,並走羣望,而精誠不歆。神不顧答,吏民無所請命。聞之曰::虢有周文武之師太公,、:其可以病告。乃用太祲之禮,禱而不祠。穀梁子曰::古之神人,有應上公者,通乎陰陽。君親帥諸大夫道之而以請焉。夫生而爲上公,沒而爲神人,非公其誰當之?詩曰:》:維師尚父,時維鷹揚。涼彼武王,肆伐大商。會朝清明,公之仁且勇,計其神靈無所不能爲也。吏民既以雨望公,公亦當任其責。敢布腹心,公實圖之。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五二七,乾隆《鳳翔府志》卷七,宣統《郿縣志》卷三,乾隆《陝西通志》卷九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鳳翔太白山祈雨祝文:維西方挺特英偉之氣,結而爲此山。惟山之陰威潤澤之氣,又聚而爲湫潭。缾罌罐勺,可以雨天下,而況於一方乎?乃者自冬徂春,雨雪不至。西民之所恃以爲生者,麥禾而已。今旬不雨,即爲兇歲,民食不繼,盜賊且起。豈惟守土之臣所任以爲憂,亦非神之所當安坐而熟視也。聖天子在上,凡所以懷柔之禮,莫不備至。下至於愚夫小民,奔走畏事者,亦豈有他哉!:凡皆以爲今日也。神其盍亦鑑之。上以無負聖天子之意,下以無失愚夫小民之望。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乾隆《陝西通志》卷九四,乾隆《鳳翔府志》卷七北宋:蘇軾:文:Article:告封太白山明應公祝文:天作山川,以鎮四方。俾食于民,以雨以暘。惟公聰明,能率其職。民以旱告,應不踰夕。帝謂守臣,予嘉乃功。惟新爵號,往耀其躬。在唐天寶,亦賜今爵。時惟術士,探符訪藥。謂爲公榮,寔爲公羞。中原顛覆,神不顧救。今皇神聖,惟民是憂。民既飽溢,皇無禱求。袞衣煌煌,赤舄繡裳。捨舊即新,以佑我民。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三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雨龍祠祝文:杭州:神食于民,吏食于君。各思乃事,食則無愧。吏事農桑,神事雨暘。匪農不力,雨則時嗇。召呼風霆,來會我庭。一勺之水,膚寸千里。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乾隆《浙江通志》卷二六七,光緒《西湖志》卷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雨吴山祝文:杭之爲邦,山澤相半。十日之雨則病水,一月不雨則病旱。故水旱之請,黷神爲甚。今者止雨之禱,未能踰月,又以旱告矣。吏以不得爲愧,神以不倦爲德。願終其賜,俾克有秋。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晴風伯祝文:維神開闔陰陽,鼓舞萬類。行巽之權,直箕之次。陰淫爲霖,神能散之。下土墊澇,神能暵之。發軫西北,弭節東南。風反雨霽,神亦不慚。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晴雨師祝文:天以風雨寒暑付於神,亦如人君之設官置吏以治刑政也。人君未嘗不欲民之安,天亦何嘗不欲歲之豐乎?刑政之失中,民惟吏之怨。雨暘之不時,民亦不能無望於神也。今淫雨彌月,農工告窮,歲之豐兇,決於朝夕,而並走羣望,莫肯顧答。維天之所以畀於神,神之所以食於民者,庶其在此。尚率厥職,俾克有秋。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乾隆《浙江通志》卷二六七,光緒《西湖志》卷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晴吴山祝文:歲既大熟,惟神之賜。害於垂成,匪神之意。築場爲塗,卧穟生耳。農泣于野,其忍安視。生爲楚英,沒爲吳豪。烈氣不泯,視此海濤。反雨爲暘,何足告勞。有潔斯醴,匪神孰號。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奉詔禱雨諸廟祝文:噫嗟艱歲,胡閟斯雨。念我東南,餔饟中土。迎秋餞伏,農不再舉。有事郊廟,萬方畢助。漕溝絶流,庭實未旅。下書哀痛,超軼堯禹。矧茲守臣,廢食悼懼。民之禍福,間不容縷。今不愍救,後訴無所。天高莫謁,神或可籲。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永樂大典》卷二九五○,嘉靖《青州府志》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九八,乾隆《山東通志》卷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常山祝文:一 密州:洪維上帝,以斯民屬於山川羣望;:亦如天子,以斯民屬於守土之臣。惟吏與神,其職惟通。珍民廢職,其咎惟均。哀我邦人,遭此凶旱。流殍之餘,其命如髮。而飛蝗流毒,遺種布野。使其變躍飛騰,則桑柘麥禾,舉罹其灾,民其罔有孑遺。吏將獲罪,神且乏祀。兹用慄慄危懼。謹以四月初吉,齋居蔬食,至于閏月辛丑。若時雨沾洽,蝗不能生,當與吏民躬執牲幣以答神休。嗚呼,我州之望,不在神乎?父老謂神求無不獲,克有常德,以名茲山,其可不答,以愧此名?若曰::歲之豐兇在天,非神之所得專。吏將亦曰::民之休戚在朝廷,我何知焉?則誰任其責矣?上帝與吾君愛民之心,一也。凡吏之可以請于朝者,既不敢不盡;:則神之可以謁于帝者,宜無所不爲。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永樂大典》卷二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常山祝文:二:峨峨兹山,望我東國。爲帝司雨,涵濡百物。自我再禱,應不旋轂。迨兹有秋,歲得中熟。嗟此薄禮,曷稱其德。陶匠並作,新其楹桷。豈以爲報,民茍不怍。歲云徂矣,麰麥未殖。嗣歲之憂,既謝且謁。惠然雨我,以永休烈。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永樂大典》卷二九五○,嘉靖《青州府志》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九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常山祝文:三:比年以來,蝗旱相屬。中民以上,舉無歲蓄。量日計口,斂不待熟。秋田未終,引領新穀。如行遠道,百里一宿。茍無舍館,行旅夜哭。自秋不雨,霜露殺菽。黃穈黑黍,不滿囷簏。麥田未耕,狼顧相目。道之云遠,饑腸誰續。五日不雨,民在坑谷。猗嗟我侯,靈應響速。帝用嘉之,惟新命服。祈而不獲,厥愆在僕。洗心祗載,敢辭屢瀆。庶哀斯民,朝夕濡足。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永樂大典》卷二九五○,嘉靖《青州府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常山祝文:四:天子有命,閔兹旱暵。俾我守臣,並走羣望。惟神聰明慈惠,求無不獲。既再禱矣,雖嘗一雨,不及膚寸。吏寔不德,不足以蒙神之休,導迎善氣,以致甘澤。洪惟聖天子之意,其可不答?而饑羸之民,將轉于溝壑,其可不一救之?瀆神之罰,吏其敢辭?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永樂大典》卷二九五○,嘉靖《青州府志》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食貨典卷九八,乾隆《山東通志》卷三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常山祝文:五:維熙寧九年,歲次丙辰,七月某日,詔封常山神爲潤民侯。十月某日,具位蘇軾,謹以清酌少牢之奠,昭告于侯之廟曰::嗚呼,旱蝗之爲虐也,三年於兹矣。東南至于江海,西北被于河漢,饑饉疾疫,靡有遺矣。我瞻四方,大川喬嶽,食于斯民者甚衆,而受寵於吾君者,可謂巍巍矣。訴之而必聞,求之而必獲,惠我農夫,而救其災沴。不爲倏雲驟雨,茍以應禱之虛名,而有膏澤積潤,可以及民之實效,卓然如侯者幾希矣。凡天子之爵命,有德而致之則爲榮,無功而享之則爲辱。今侯澤此一郡,而施及于四鄰,其受五等之爵,而被七命之服也,可謂無愧而有光輝矣。願侯益脩其實,以充其名。上以副天子之意,而下以塞吏民之望。民其奉事,有進而無衰矣。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雪祝文:徐州:天不吝澤,神不忘職。胡爲水旱,吏則不德。失政召灾,莫知自刻。雨則號晴,旱則謁雪。神既不譴,又滿其欲。四山暮霰,萬瓦晨白。驅攘疫癘,甲拆麰麥。牲酒匪報,維以告潔。神食無愧,吏則慚慄。尚饗。 全宋文卷二○○二,《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風伯雨師祝文:自秋不雨,以至于今。夏田將空,秋種不入。天子命我,禱于羣望。雲物既合,風輒散之。吏民皇皇,不知所獲罪。敢以薄奠,訴于有神。風若不作,雨則隨至。當以牲幣,報神之賜。若格絶天澤,棄民乏嗣。上帝臨視,神其不然。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謁文宣王廟祝文:湖州:至聖文宣王。竊惟吏治以仁義爲本,教化爲急。故以視事之三日,祗見于先聖先師,問所當先於學。其所從來尚矣,敢忘其舊。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謁諸廟祝文:軾猥以不肖,來長此邦。實於有神,分職幽明。謹以視事之三日,祗見于廟。惟神保佑斯民,俾風雨時若,疫癘屏息。吏既免罪,神亦不愧。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謁廟祝文:杭州:軾以王命,來守此邦。事神養民,敢不祗飭。蒞政之始,見于祠下。安靜無事,豐樂有年。惟神相之,使免罪戾。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咸淳臨安志》卷五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謁文宣王廟祝文:軾以諸生,誤蒙選擢。昔自太史,通守此邦。今由禁林,出使浙右。涖事之始,祗見儒宮。聖神臨之,敢忘夙學。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海塘録》卷一一,《吳山伍公廟志》卷四,光緒《西湖志》卷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英烈王祝文:欽誦舊史,仰瞻高風。報楚爲孝,徇吴爲忠。忠孝之至,實與天通。開塞陰陽,斡旋濤江。保障斯民,以食此邦。嗟我惷愚,所向奇窮。豈以其誠,有請輒從。庚子之禱,海若伏降。完我岸閘,千夫奏功。牲酒薄陋,報微施豐。敬陳頌詩,侑此一鍾。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光緒《西湖志》卷三二,《吳山伍王廟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雨祝文:杭州之爲郡,負山帶江,水澤不留。逾旬不雨,農有憂色。挽舟浚河,公私告病。吏既無術,莫知所救。不敢坐視,惟神之求。庶幾閔民之窮,赦吏之瀆。賜以一雨,敢忘其報。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雨祝文:舊穀不登,陳廩已發。稍失雨暘之節,則懷溝壑之憂。惟神至明,有禱必應。敢陳薄奠,少答殊私。願推無倦之仁,以畢有年之賜。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晴祝文:大雪連日,凝陰傷春。閔惟艱食之民,重此常寒之虐。役兵墮指,行旅摧輈。老弱號呼,吏既慚於無術;:陰陽舒卷,神何惜而不爲。願掃重雲,以昭靈貺。使民奉事,永歲益虔。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晴祝文:軾以憂寄,出守此邦。歲之不登,實任其咎。政雖無術,心則在民。惟神聰明,其應如響。雨不暴物,晴不失時。喜愧之心,吏民所共。式陳菲薦,少答神休。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吳山伍公廟志》卷四,光緒《西湖志》卷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晴吴山廟祝文:秋穀未登,既食其陳。嗣歲之虞,當歛其新。逮此秋暘,載穫載舂。陰雨害之,穡人罔功。我發庫泉,以實高廩。曷敕雨官,遄止其淫。既暵我場,萬杵皆作。待此坻京,援我溝壑。英文烈武,雨霽在予。稽首告病,其忍弗圖。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晴祝文:賞罰在朝,吏申明之。及其有愆,吏得正之。雨暘在天,神奉行之。及其不時,神得請之。惟吏與神,各率其職。有求必獲,則無虛食。淫雨既止,惟神之功。肴酒匪報,惟以告衷。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四,《永樂大典》卷二二六三,萬曆《杭州府志》卷九二,乾隆《浙江通志》卷二六七,光緒《西湖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開湖祭禱吴山水仙五龍三廟祝文:杭之西湖,如人之有目。湖生茭葑,如目之有翳。翳久不治,目亦將廢。河渠有膠舟之苦,鱗介失解網之惠。六池化爲眢井,而千頃無復豐歲矣。是用因賑卹之餘資,興開鑿之利勢。百日奏功,所患者淫雨;:千夫在野,所憂者疾癘。庶神明之陰相,與人謀而協濟。魚龍前導以破堅,菰葦解拆而迎鋭。復有唐之舊觀,盡四山而爲際。澤斯民於無窮,宜事神之益勵。我將大合樂以爲報,豈徒用樽酒之薄祭也。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乾隆《浙江通志》卷二六七,光緒《西湖志》卷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吴山水神五龍三廟祝文:西湖堙塞,積歲之患。坐閲百吏,熟視而歎。惟愚無知,妄謂非難。禱于有神,陰假其便。不愆于素,咸出幽贊。大堤雲橫,老葑席卷。歷時未幾,功已過半。嗣事告終,來哲所繕。神卒相之,罔咈民願。肴酒之報,我愧不腆。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謁文宣王廟祝文:潁州:軾以諸生遭遇,入侍帷幄,出典民社。蒞事之始,祗見于學。先聖先師實臨之。敬行所聞,敢忘其舊。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謁諸廟祝文:軾以侍臣出守,承宣上意,以民爲本。祗敬事神,所以芘民。莅事之始,祇見祠下。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德音到州祭諸廟祝文:維年月日,具位蘇軾,謹以清酌庶羞之奠,敢昭告于某神。上清儲祥宫成,敷宥四海,均福于下。有詔守臣,凡在秩祀,罔不祗薦。維神導和却沴,保民無疆,以稱朝廷至仁之意。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順治《潁上縣志》卷一三,康熙《鳳陽府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雨迎張龍公祝文:維元祐六年,歲次辛未,十月丙辰朔,二十五日庚辰,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軍州事蘇軾,謹請州學教授陳師道,并遣男承務郎迨,以清酌庶羞之奠,敢昭告于昭靈侯張公之神。稽首龍公,民所祗威。德博而化,能潛能飛。食于潁人,淮潁是依。受命天子,命服有輝。爲國庇民,凡請莫違。歲旱夏秋,秋穀既微。冬又不雨,麥槁而腓。閔閔農夫,望歲畏饑。並走羣望,莫哀我欷。於赫遺蛻,靈光照幃。惠肯臨我,言從其妃。翿舞雩詠,薦其潔肥。雨雪在天,公執其機,游戲俛仰,千里一麾。被及淮甸,三輔王畿。積潤滂流,浹日不晞。我率吏民,鼓鐘旄旂。拜送于郊,以華其歸。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順治《潁上縣志》卷一三,康熙《鳳陽府志》卷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送張龍公祝文:維元祐六年,歲次辛未,十一月乙酉朔,十日甲午,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知潁州軍州事兼管內勸農使輕車都尉賜紫金魚袋蘇軾,謹以清酌庶羞之奠,敢昭告于昭靈侯張公之神。赫赫龍公,甚武且仁。赴民之急,如謀其身。有不應祈,惟汝不虔。我自洗濯,齋居誠陳。旱我之罪,勿移於民。公顧聽之,如與我言。玉質金相,其重千鈞。惠然肯來,負者四人。眷此行宮,爲留浹辰。再雨一雪,既洽且均。何以報之,榜銘皆新。詔公之德,于億萬年。惟師道迨,復餞公還。咨爾庶邦,益敬事神。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立春祭土牛祝文:三陽既應,庶草將興。爰出土牛,以戒農事。丹青設象,蓋惟風俗之常;:耕穫待時,必有陰陽之助。仰惟靈德,佑我穡人。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晴祝文:吏既不德,致灾害民。一雨一霽,輒號于神。風回雪止,農事將作。神則有功,吏亦知怍。凍餒之蘇,其賜不貲。嗟我吏民,爲報之微。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雨僧伽塔祝文:維元祐七年,歲次壬申,三月甲申朔,十二日乙未,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新知揚州軍州事充淮南東路兵馬鈐轄蘇軾,、:謹以香燭茶果之供,敢昭告于大聖普照王之塔。淮東西連歲不稔,農末皆病,公私並竭。重以浙右大荒,無所仰食。望此夏田,以日爲歲。大麥已秀,小麥已孕。時雨不至,垂將焦枯。兇豐之決,近在旬日。軾移守廣陵,所部十郡。民窮爲盜,職守當憂。才短德薄,救之無由。伏願大聖普照王,以解脫力,行平等慈。噫欠風雷,咳唾雨澤。救焚拯溺,不待崇朝。敬瀝肝膽,尚鑑聽之。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謁諸廟祝文:定州:惟皇上帝,分命羣祀。降釐下土,惟我元后。臨遣近臣,鎮撫一方。幽明雖殊,保民惟均。蒞事之始,祗見祠下。若賦政疵纇,敢逃其罰。雨暘以時,疾疫不作,亦竊有望于神。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嘉靖《真定府志》卷一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再謁文宣王廟祝文:軾以諸生進位于朝,入參侍從,出典方面。莅事之始,祗見廟下。居敬行簡,以臨其民。軾雖不敏,請事斯語。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北嶽祈雨祝文:維元祐九年,歲次甲戌,四月壬寅朔,十六日丁巳,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左朝奉郎定州路安撫使兼馬步軍都總管知定州軍州及管內勸農使輕車都尉賜紫金魚袋蘇軾,、:敢以制幣茶果清酌之奠,敢昭告于北嶽安天元聖帝。都城以北,燕薊之南,既徂歲而不登,又歷時而未雨。公私並竭,農末皆傷。麥將槁而禾未生,民既流而盜不止。豐兇之決,近在浹辰;:溝壑之憂,上貽當宁。仰止喬嶽,食于朔方。卷舒雲霓,呼吸雨霽。若其安視小民之急,何以仰符上帝之仁。軾以短才,謬膺重寄。儻有罪以致旱,寧降罰于微躬。今者得請于朝,齋居以禱。旦夕是望,吁嗟而求。雨我夏田,兼致西成之富;:實茲邊廩,少寬北顧之憂。拜賜以時,敢忘其報。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立春祭土牛祝文:敢昭告于勾芒之神,木鐸傳音,官師相儆;:土牛示候,稼穡將興。敢徼福于有神,庶保民於卒歲。無作水旱,以登麥禾。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春祈北嶽祝文:西起太行,東屬碣石,南至于河,皆神所食。吏謹刑政,農畢其力。風雨時若,則神之職。方此東作,敬薦其絜。賜之豐歲,以照靈德。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春祈諸廟祝文:天既佑民,必期於無害;:農惟歲望,敢請于有神。願疾沴之不興,庶風雨之時若。敢忘舊典,以報豐年。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雨諸廟祝文:某神之靈。去歲之秋,民苦饑饉。望此一麥,以日爲歲。不雨彌月,敢以病告。與其救之於已竭,不若起之於未枯。敢冀有神,時賜甘澤。豐登之報,我其敢忘。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辭諸廟祝文:軾得罪于朝,將適嶺表。雖以謫去,敢不告行。區區之心,神所鑑聽。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嘉靖《真定府志》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禮儀典卷二○三,乾隆《山東通志》卷三五,乾隆《兗州府志》卷二八,乾隆《邢臺縣志》卷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告文宣王祝文:嗟嗟元王,三代之英。言不鈞用於一君,而爲無窮之遺教;:身不寵利於一時,而有不朽之餘榮。嗟嗟元王,以道而鳴。肆筆成書,吐辭爲經。炳然不渝,言若丹青;:久而愈盈,聲非雷霆。瞽者可以使剔目以駭視,聵者可以使抉耳以犇驚。奈何轍環天下,卒老于行。載空言於典籍,示後世之儀刑。回狂瀾於既倒,支大厦於將傾。揭日月之昭昭,破陰氛之冥冥。嗟乎,一氣之委和,與萬物之至精。或爲淮夷之蠙珠,或爲雲漢之華星。雖光輝之成彩,未離乎散聚以流形。豈若王之道德,愈久而彌明。曄曄而華,涵涵而停。融而在天者,爲雲漢之文章;:結而在地者,爲山嶽之英靈;:詭然如龍翔鳳躍,純乎玉振而金聲。嗟嗟元王,德博難名。某奉王命,俯臨邊城。畝有滯穗,境無交兵。鳴玉載道,分袍在庭。有踐籩豆,有豐粢盛。敢用昭薦,饗于克誠。尚饗。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嘉靖《真定府志》卷一八,乾隆《山東通志》卷三五,乾隆《兗州府志》卷二八,乾隆《邢臺縣志》卷三,道光《直隸定州志》卷二一北宋:蘇軾:文:Article:告顔子祝文:志不行於時,而能驅世以歸仁;:澤不加于民,而能顯道以終身。德無窮通,古難其人。惟公能之,絶世離倫。富貴不義,視之如雲。飲止一瓢,不憂其貧。受教孔子,門人益親。血食萬世,配享惟神。敢不昭薦,公乎有聞。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告五嶽祝文:相天以育物者,五方之帝也。配地以作鎮者,五嶽之神也。天爲真君,地爲真宰。五嶽者,三公之象也。軾叨受朝寄,出守藩土。神不虐罰,民有豐歲。敢用告誠,以謝靈貺。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秋賽祝文:一:惟神聰明,爲民依庇。宜秩典祀,欽奉靈祠。況農事之肇興,賴神靈之降宥。一邦蒙惠,已膺風雨之時;:百里有嚴,將享秋冬之報。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秋賽祝文:二:惟神光昭祀典,幽贊化功。享廟食以惟嚴,垂介福而無爽。屬兹豐歲,爰舉舊規。式陳蠲潔之儀,冀報有年之慶。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杭州上天竺講寺志》卷二,光緒《西湖志》卷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禱觀音祈晴祝文:杭州:三吴之灾,連歲不稔。尚賴朝廷之澤,大分倉廪之陳。乃眷疲羸,僅免流殍。今者淫雨彌月,秋成半空。永惟嗣歲之憂,將有流離之懼。我大菩薩,行平等慈。覩此衆生,皆同赤子。反雨暘於指顧,化豐歉於斯須。雖某等不德而召災,念斯民無辜而可憫。願興慈率,一拯含生。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杭州上天竺講寺志》卷二,光緒《西湖志》卷三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觀音晴祝文:民無常心,固何知於帝力;:天作淫雨,當有感於佛慈。慧光照臨,陰沴消復。拯農工於溝壑,寬吏責於簡書。某等共銜不報之恩,願頌難名之德。恭馳梵宇,少薦微誠。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晴祝文:天作淫雨,害于粢盛。蒙神之休,猶得中蒸。薄奠匪報,式昭厥誠。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雨祝文:六月不雨,乃時之常。或霖或霪,於稼則傷。稼將有秋,民饑所望。某也不德,守此一方。罪在守臣,無俾民殃。人不能神,易雨而暘。神其聽之,庶乎降康。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謝雨祝文:竊以農事告成,旱魃爲沴。寖罹焦爍之害,遂稽收刈之勤。自非降靈,大庇羣俗。以下膏澤之賜,庶有豐盈之期。實神助之使然,豈愚誠之能致。是用特臨神宇,再欸睟容。輒傾涓潔之誠,仰答靈威之祐。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嘉慶《蕭縣志》卷一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雪霧猪泉祝文:噫嘻我民,何辜于天。不水則旱,于今二年。天未悔過,百日不雨。雪不斂塵,麥不蓋土。天子命我,禱于山川。側聞此山,神龍之淵。躬拜稽首,敢丐一勺。得雪盈尺,牲酒是酢。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雪祝文:水旱輒求,惟吏之羞。有求不倦,惟神之休。乙卯之雪,膚寸而已。如燔輿薪,救以勺水。嘉肴旨酒,既謝且祈。願終其賜,盈尺爲期。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佛陀波利祝文:積雪始消,陰沴再作。小民無辜,弊于飢寒。草木昆蟲,悉罹其虐。並走羣望,祈而未報。意雨霽有數,非神得專。惟我大士含法分,無爲不入塵數。願以大解脫力,作不可思議事。愍此無生,豁然開明。盡二月晦,雨雪不作。大拯羸餓,以發信根。此大布施,實無限量。惟大士念之。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永樂大典》卷二九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祭常山神祝文:吏實不德,無以導迎順氣。消復災沴,惟神之求。神亦閔其不才,而嘉其勤。凡有告請,靡所不答。乃者有謁乎神,即退之三日,時雨周洽,去城百里而近,蝗獨不生。凡我吏民,孰不歸德于神。然而一雨之後,彌月不繼。百里之外,蝝生如初。豈神之能應於前,不能應於後,能卹其近,不能卹其遠?蓋吏不稱職,政刑失中,戾于民心,以不能終神之賜。而我州之民,比歲饑殍凋殘之餘,不復堪命。若又不熟,則流離之禍,其莫知所止矣。神之聰明,其忍以吏不稱職之所致而不卒救之歟?今夏麥垂登,而秋穀將槁,若時賜霈澤,驅禳蟲災,以完我西成之資,歲秋九月,當與吏民復走廟下。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晴祝文:均糴之法,著于甲令。視歲豐凶,以馭重輕。歲且中熟,雨則害之。如此失時,公私交病。神食此土,民命係焉。無俾歉荒,以作神羞。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禱靈慧塔文:一 徐州:武寧軍,今爲黄河泱溢,流入淮泗,圍浸州城,踰月不退。一州吏民,同發至誠,仰告真寂大師化身靈塔。願垂慈愍,密賜護持,驅除陰雲,疏導積水。若十日之內,水退城全,當具靈異事跡,申奏朝廷,乞加謚號,使一方士庶,永遠皈依。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禱靈慧塔文:二:徐州本州,近以河水爲患。禱於真寂大師之塔,靈應響答。十日之内,果獲减退。方議聞奏,乞加謚號。今者兵夫數千,功役垂畢。而淫雨不止,人力不施。城中水潦,無所决泄。吏民告病,敢辭再瀆。伏望大師以法慈神力,驅攘陰沴,速獲開霽,以終大賜。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禱靈慧塔文:三:徐州今爲冬温無雪,疾疫將興。宿麥在田,膏澤不繼。民既告病,吏何以安。是用潔誠齋居,稽首仰訴。恭惟真寂大師,道齊無上士,運繼普光王。遍智難名,便門無量。向者屢持微懇,上瀆洪慈。消暴水於滔天,開積陰於反掌。本州已具靈異事跡,奏乞師號塔名。伏望大師益運神功,力回旱勢。賜以一天之雪,仍爲五日之期。使北方民愈加恭信,某等無任虔誠激切之至。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告賜靈慧謚號塔文:徐州奉敕::本州乾明寺真寂大師,宜特追賜號靈慧大師,塔曰靈慧之塔者。伏以至人無心,而因緣有地;:妙法常住,而隱顯以時。非我凡庸,所能量度。恭惟靈慧大師,佛慈所付,願力至深。現身淮南,度越千里而應化於此;:涅槃唐世,號涉五代而易名於今。既奉詔書,一新謚號。神人交慶,道俗知歸。非獨永庇彭城一方之民,殆將追繼普光千劫之化。惟願益開慧智,不倦禱求。潛消水旱之萌,以稱聖明之意。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告謝靈慧塔文:至誠默運,大庇一方之民;:微雪應祈,稍蘇百日之旱。恭持薄禮,少答鴻私。惟願力之無邊,庶陰雲之繼作。先春而降,盈尺爲期。 全宋文卷二○○三,《蘇文忠公全集》卷六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禱雨天竺觀音文:我大菩薩,爲世導師,救危難於三塗,化清涼於五濁。比者官吏不德,刑政失中。故此驕陽,害我天物。具官某,上承府檄,傍采民言。供奉安輿,願登法座。伏願江海貢潤,龍天會朝。布爲三日之霖,適副一邦之望。 全宋文卷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九二,乾隆《歸善縣志》卷四,《廣州人物傳》卷二四,《宋四六選》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白鶴新居上梁文:鵝城萬室,錯居二水之間;:鶴觀一峰,獨立千巖之上。海山浮動而出沒,仙聖飛騰而往來。古有齋宮,號稱福地。鞠爲茂草,奄宅狐貍。物有廢興,時而隱顯。東坡先生,南遷萬里,僑寓三年。不起歸歟之心,更作終焉之計。越山斬木,泝江水以北來;:古邑爲鄰,遶牙墻而南峙。送歸帆於天末,掛落月於床頭。方將開逸少之墨池,安稚川之丹竈。去家千歲,終同丁令之來歸;:有宅一區,聊記揚雄之住處。今者既興百堵,爰駕兩楹。道俗來觀,里閭助作。願同父老,宴鄉社之雞豚;:已戒兒童,惱比鄰之鵝鴨。何辭一笑之樂,永結無窮之歡。,:兒郎偉,拋梁東。喬木參天梵釋宮。盡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輕打五更鐘。,:兒郎偉,拋梁西。嫋嫋虹橋跨碧溪。時有使君來問道,夜深燈火亂長堤。,:兒郎偉,拋梁南。南江古木蔭回潭。共笑先生垂白髮,舍南親種兩株柑。,:兒郎偉,拋梁北。北江江水搖山麓。先生親築釣魚臺,終朝弄水何曾足。,:兒郎偉,拋梁上。璧月珠星臨蕙帳。明年更起望仙臺,縹緲空山隘雲仗。,:兒郎偉,拋梁下。鑿井疏畦散鄰社。千年枸杞夜長號,萬丈丹梯誰羽化。,:伏願上梁之後,山有宿麥,海無颶風。氣爽人安,陳公之藥不散;:年豐米賤,林婆之酒可賒。凡我往還,同增福壽。 全宋文卷二○○四,《蘇文忠公全集》卷六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海會殿上梁文:經來白馬寺,僧到赤烏年。自此佛法大行,以至海隅皆滿。伏惟我海會禪師,施無盡藏,開不二門。來作西方之主人,且爲東坡之道友。爰因勝地,以建道場。有大富長者八人,迨釋迦寶像一所。瑶階肪截,碧瓦鱗差。庶幾鷲嶺之雄,豈特鵝湖之冠。共憑佛力,仰祝堯年。如日之升,與天無極。舉城僚友,闔郡士民。皆興有作之慈,共享無邊之福。,:兒郎偉,抛梁東。日出三竿照海紅。作禮禪師爲祖席,東坡請到雪髯翁。,:兒郎偉,抛梁西。此去西方路不迷。一禮慈尊無量壽,萬年天子與天齊。,:兒郎偉,抛梁南。南海薰風動碧潭。過盡千帆并萬舶,歸來金鼓結珠龕。,:兒郎偉,抛梁北。玉輦巍巍天北極。侯門鼓吹到山門,爲作龍興千萬億。,:兒郎偉,抛梁上。瑞氣葱葱蔭龍象。勸師舉足不須踏,踏着毗盧惡模樣。,:兒郎偉,抛梁下。禮足闍黎來請話。五葉花開到處春,千燈光照何曾夜。,:伏願上梁以後,年豐米賤,氣爽人安。郡侯日轉千階,施主日增萬鎰。果肴雲散,錢寶星飛。各務紛拏,共爲笑樂。 全宋文卷二○○四,《西湖游覽志》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參寥家上梁文:元祐五年,歲在庚午,二月辛卯朔,二十五日乙卯上梁。 全宋文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一,《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雅飾御容表本:於赫皇祖,敷祐下民。眷真宇之靚深,儼粹容之肅穆。雖道存不變,而體有從新。既祗薦於科儀,斯永安於像設。 全宋文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一,《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設供禳災集福疏:躬儉節用,本嚴房闥之風;:遺大投艱,猥當廟社之寄。常恐德之弗類,以召灾於厥身。敢用仁祠,肆陳浄供。恭延梵釋,普施人天。俾壽而康,非獨輔安於寡昧;:與民同利,固將燕及於華夷。仰冀能仁,曲垂昭鑑。 全宋文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清宫成詔告諸廟祝文:上清儲祥宫成,敷宥四海,均福於下。有詔守臣,凡在秩祀,罔不祗薦。維神導和却沴,保民無疆,以稱朝廷至仁之意。 全宋文卷二○○四,《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二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施餓鬼文:鬼趣多餓,仁者當念濟之。以錫若鐵爲斛,受一二升,每晨炊熟,取飯滿斛,蓋覆着浄處,至夜,重鎦,令熱透,並一盞浄水呪施。能不食酒肉固大善,不能,當以浄水漱口,誦浄口業真言七遍。燒香咒云::佛弟子某甲夜夜具斛食浄水,供養一切鬼神。仍誦般若心經三卷,》:破地獄三偈,》:共二十一遍。又呪云::願此飯此水上承佛力,下承某甲,福力願力變少爲多,變粗爲細,變垢爲浄。願佛弟子等飲食此已,永除飢渴,諸障消滅,離苦即樂,究竟成佛。以手掬飯三之一,散置屋上,餘不妨以食貧者,水即散洒之,要在發平等慈悲無求心耳。 全宋文卷二○○四,《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二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明堂祭諸廟文:天子宗祀明堂,澤及幽顯,敷天之下,遍於羣神,德庇方州,位昭祀典。是用肅將昭意,以格神休。 全宋文卷二○○四,《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祈晴文:常平之政,覩歲美惡。操其贏虚,以馭農末。秋穀未登,已食其陳。嗣歲之虞,當斂其新。迨茲秋暘,載穫載春。陰雨害之,穡人罔功。我發庫泉,以實高廩。盍勑雨官,遄止其霑。既暵我場,萬杵皆作。待此坻京,援我溝壑。丕顯大神,雨霽在予。匪民焉依,其忍弗圖。 全宋文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三北宋:蘇軾:文:Article:日食祈禱祝文:嗚呼!:日官底日,實詔天戒。正陽之朔,將有薄食。上心震懼,側身修德,誕布休命,赦宥多辟。凡在祀典,罔不咸秩。惟神聰明,照鑑誠忱,消復大眚,迎導和氣,俾我有邦,享天之衷,民物康阜,以永保神之休無斁。 全宋文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遷御容道場青詞:於皇神考,肇啓秘祠。方增築於未寧,懼格思之有凟,別嚴凈宇,祗奉睟容。式燕聖靈,永綏慈嘏。 全宋文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景𩄇宫啓建仁宗忌辰黄籙道場青詞:聖業垂鴻,覆及眇躬之御;:仙游趣駕,迅驚流景之仙。撫遏樂之初辰,即棲真之列宇。茂敷沖式,欽繹𩄇佑,庶格道於上圓,益侈祥於後葉。 全宋文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九○北宋:蘇軾:文:Article:重陽宴:百川返壑,禾稼登場。新成百尺之樓,適及重陽之會。高高下下,既休畚鍤之勞;:歲歲年年,共覩茱萸之美。恭惟某官民人所恃,憂樂以時。度餘力而取羡財,因被灾而成勝事。起東郊而壯觀,破西楚之淫名。賓客如雲,來四方之豪傑;:鼓鐘隱地,聳萬目之觀瞻。實與徐民,長爲佳話。,:一時柱石壯巖闉,更值西方落帽辰。不爲游從誇燕子,直將氣焰壓波神。山川尚遠當時國,城郭猶飄廣陌塵。誰憑欄干賞風月,使君留意在斯民。 全宋文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北宋:蘇軾:文:Article:化度牒疏:參寥行者,鍾守素事。參寥有年矣,未嘗見過失。竊嘗密察其所爲,似有意于慕高遠者。寥云::秦太虛有意爲率,交游間每人爲出買詞部牒,令得出家,此亦善緣。僕既隨喜,然參寥不喜干人,故書此紙以付。素使遇善知識,既出以示之,隨意所辦,即書于紙。 全宋文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追薦秦少游疏:生前莫逆,蓋緣氣合而類同;:死獨未忘,將見情鍾而禮具。伏爲殁故少游秦君學士,早雖穎茂,觸事邅迍;:晚向仕途,方霑祿養。未厭北堂之懽樂,遽逢南海之播遷。頓足牽衣,哭妻孥於道左;:含酸吐苦,顧鄉國於淮壖。首尾八年,憂驚百變。同時逐客,膺大霈而盡復中原;:唯子莫年,厄終窮而歿於瘴域。林泉夜夢,猶疑杖屨之并游;:風月扁舟,尚想江湖之共泛。追傷何補,焚誦乃功。庶仗真詮,埽除夙障。而況真源了了,素已悟於本心;:凈目昭昭,無復加於妄翳。便可神游浄土,岸到菩提,永依諸上善人,常住無所邊地。 全宋文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三,《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日食祈禱祝文:嗚呼!:日官底日,實昭天戒。正陽之朔,將有薄食,上心震懼,側身修德。誕布休命,赦宥多僻。凡在祀典,罔不咸秩。惟神聰明,照鑑誠忱,消復大眚,迎導和氣。俾我有邦,享天之衷,民皆康阜,以永保神之休無斁。 全宋文卷二○○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三,《宋代蜀文輯存》卷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上清宫成詔告諸廟祝文:上清儲祥宫成,敷宥四海,均福於下。有詔守臣,凡在秩祀,罔不祗薦。惟神導和却沴,保民無疆,以稱朝廷至仁之意。 全宋文卷二○○四,《曹溪通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請超公住持南華寺疏:經略轉運提刑提舉常平茶鹽市舶司竊見韶州南華禪寺,、、:乃六祖大鑑禪師道場,見闕住持安衆,今敦請廣州報恩光孝禪寺住持超公禪師住持南華禪寺,開堂演法,爲國焚修祝延聖壽者。,:右伏以從前諦義,首判風旛;:向後恩緣,爲留衣鉢。腳跡儼然似舊,路頭自何通行。超公禪師法性當權,南宗長價。望佛鄉而相接,振祖令以何難。正須飛錫橫空,肯以宿桑起戀。林泉勝處,皆曹溪常住生涯;:鐘鼓新時,看大鑑嗣孫手段。謹疏。 全宋文卷二○○四,《重編東坡先生外集》卷二二,《堯山堂外紀》卷五二北宋:蘇軾:文:Article:定州學生硯蓋隱語:碑石猶在,峴山已摧。姜女既去,孟子不來。 全宋文卷二○○四北宋:蘇軾:文:Article:賭書字:張懷民與張昌言圍棋,賭僕書字一紙,勝者得此,負者出錢五百足作飯會以飯僕。社鬼聽之,若不賽者,俾墜其師,無克復國。,按:《東坡志林》卷九,稗海本。 全宋文卷二○○四,《春渚紀聞》卷六北宋:蘇軾:文:Article:戲題:道得徵章鄭趙,姓稱孫姜閻齊。浴兒於玉潤之家,一夔足矣;:侍坐於冰清之仄,三英粲兮。 全宋文卷二○○四,《金石萃編》卷一三九,《法墨珍圖記》卷一,光緒《嘉興府志》卷八六,宣統《嘉興縣志》卷三五,民國《眉山縣志》卷五北宋:蘇軾:文:Article:贈李方叔賜馬券:元祐元年,予初入玉堂,蒙恩賜玉鼻騂。今年出守杭州,復沾此賜。東南例乘肩輿,得一馬足矣,而李方叔未有馬,故以贈之。又恐方叔別獲嘉馬,不免賣此,故爲出公據。四年四月十五日,軾書。 全宋文卷一○五五,《宋名臣奏議》卷一○○,《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一八北宋:周表臣:文:Article:論災異不必肆赦奏:熙寧元年:臣伏見國家每因天文之異,水旱之災,大則行德音於天下,小則曲赦於四京,臣竊惑焉。夫數赦之爲害,古人論之詳矣。蓋古者赦過宥罪,行於過失遺忘而不以惠人。陷於刑辟者,非盜人貨財,則脅弱暴寡者也。使爲盜者蒙釋,則其主必憤疾;:使衆強者被宥,則寡弱必無訴。故赦者,良民不被其澤,而惡人昌矣。又況小人習性之愚,不能改過自新。其既出也,大至於讎害其主,小至於傷損平人,則復穴坯踰垣,揭篋探囊。故朝脫桎梏,夕復殺人;:朝出囹圄,夕復爲盜。此非一日也,國家何姑息於此而赦之乎?昔成湯之時,其旱可謂久矣。湯以六事自責而已,未嘗聞赦也。高宗有飛雉之鳴,可謂久矣。祖己訓之以正厥事而已,未嘗聞赦也。周宣王之時,其旱亦可謂久矣。詩美其側身修行而已,》:未嘗聞赦也。夫遇災應變得如成湯高宗宣王,、:不亦可乎!:而必赦姦宄以爲惠,不亦可乎!:竊原國家之意,豈非謂刑罰獄訟或有冤濫,故赦之以致和氣。茍得其人,則自無冤濫矣。況近年以來,省法弛禁,人持近厚之心,刑罰清而獄訟理,乃使兇奸之人概蒙釋宥,恐非國之福也。臣願朝廷或遇災異,求古明王所以應天之道,或修法度政事之未備者,或求惠民濟衆之未至者,或舉擢有道德才行而隱晦於下位者,或出宮嬪之間執事歲深與無職掌掃洒而幽閉者。臣聞太祖皇帝躬履儉約,嬪御不滿三百,猶以爲多,嘗因霖雨又出數十人。此近事之驗也。凡此皆先王舊典,或祖宗故事。惟陛下博求行之以應變,而赦不妄下,庶使乎寇賊奸宄無不息矣。 全宋文卷一○五五,《成都文類》卷二四,民國《新繁縣志》文徵補,《宋代蜀文輯存》卷一七北宋:周表臣:文:Article:新繁縣新展六門寨記:成都屬縣九,而新繁繁庶號爲第一。自唐迄國初,生齒蕃茂,處邑内者如棋布。而邑之周迴直沿於江,其地域閑隙而有容,其廛肆寬縱而不迫。至淳化咸平中罹兵火,闤闠廬屋悉化灰燼,生聚凋散十之五六,乃促其寨,則沿江之跡不復舊矣。迨今太平踰七十年,丁版如國初之盛,獨寨坦狹隘,不能以盡處,故負郭而漸家者溢千數。然而外關鍵,闕巡邏,衆無所畏憚,而征稅失於譏察,盜賊肆其攘取。至有日暮市散,村落之強梁者,出門則使酒號叫,氣放語醜,顧左右若無人,妄詬駡以去。巷陌掩耳不忍聞聽。往往儒衣冠者被唾面,出胯之辱不敢訴。千室之民實憂且苦且久矣,不亦縣政之大缺歟?兹之弊,予孩童時已厭之,亦嘗有白於大夫者。大夫者,或幹不及焉,或汲汲於己營,又何暇恤之耶!:至熙寧七年,眉人秘書丞楊侯孟容,父母於我邦,實有才美者。先威吏,吏懾;:後愛民,民懷。乃復所謂國初之寨,而能使人悔前革非,罔犯刑辟,真可謂良大夫也。又有餘力,名一十七坊,以區別其良善者焉。已而,民歌之曰::昔外今內,實我侯惠。昔憂今休,惠實我侯。善則勸焉,惡則悛焉。名與時傳,傳於千萬年,不亦美乎!是役也,邑子進士馮熙始獻書告大夫。大夫白府白漕,悉從之。邑人爭出力以辦。土木之費,上不抑於公,下不擾於私。損弊補廢,利民便時,是可書也。 北宋:王俊民:古風:GuFeng东:詩一首:寒窻一夜雪,屑:紛紛來朔風。东:之子動歸興,径:輕袂飄如蓬。东:問子何所之,支:家在濟水東。东:問子何所學,觉:上庠教化宮。东:行將攜老母,麌有虞:寓居學其中。东:宋周密《齊東野語》卷六引《養生必用方》 北宋:釋圓璣:絶句:QiJue咸:覃:答張無盡因續成詩:野僧窿客下煙嵐,覃:一作迎:試問如何是翠巖。咸:張商英:門近洪崖千尺井,梗:石橋分水繞松杉。咸:璣:宋曉瑩《羅湖野錄》卷三:保寧璣道者,元祐間住洪州翠巖時,無盡居士張公漕江西,絕江訪之。璣逆于途,公遽問如何是翠巖境,對曰:門近洪崖千尺井,石橋分水繞松杉。公笑而長哦云云。遂題于妙高臺。 北宋:釋圓璣:偈頌:Jie:偈二首:不學文章不讀書,鱼:頹然終日自如愚。虞:雖然百事不通曉,筱:是馬何曾喚作驢。鱼 北宋:釋圓璣:偈頌:Jie蒸:偈二首:無學庵中老,皓:平生百不能。蒸:忖思多幸處,语御:至老得爲僧。蒸:宋惠洪《禪林僧寶傳》卷三○ 北宋:王介:律詩:WuLv寒:送張君宰吳江:乍被軒綏寵,肿:新辭計省繁。寒:三江吳故國,职:百里漢郎官。寒:煙水蓴芽紫,纸:霜天橘顆丹。寒:優遊民政外,泰:風月即清歡。寒:宋張耒《明道雜誌》 北宋:王介:絶句:WuJue尤:贈人落第:命也豈終否,有麌纸尤:時乎不暫留。尤:勉哉藏素業,洽:以待歲之秋。尤,按:以上宋吳曾《能改齋漫錄》卷一○ 北宋:王介:絶句:QiJue歌:歌:出知湖州:吳興太守美如何,歌:太守從來惡祝蛇。歌:生若不爲上柱國,职:死時猶合替閻羅。歌:宋王楙《野客叢書》卷一二 北宋:王介:句:Others齐:句:上林春色好,皓号:攜手去來兮。齐:贈人應舉 北宋:王介:句:Others寒:句:草廬三顧動幽蟄,缉:蕙帳一空生曉寒。寒:宋葉夢得《石林詩話》卷下 北宋:王介:句:Others支:句:金陵村裏王夫子,纸:可是能吟富貴詩。支:元祝誠《蓮堂詩話》卷下 《蓮堂詩話》:王介素輿荆公不相能,荆公曾題江寧道中驛舍一聯云:茅屋滄洲一酒旗,午煙孤起隔林炊。介鄙之,書其末云云。荆公見而續之曰:江清日暖蘆花起,恰是春風柳絮飛。蓋譏其輕狂也。 全宋文卷一七○三北宋:王介:文:Article:乞創祧廟以奉僖祖議:熙寧五年四月:凡物無窮而理有限,以有限制無窮,此禮之所以起,而天子所以七廟也。七廟,據其世數之上下迭毁而七也。今夫自考而上何也,必曰祖。自祖而上何也,必曰曾祖高祖。自高祖而上則又何也,必曰不及見也,則聞而知之者也。今欲祖其祖而追之不已,祖之上又有祖,則固有無窮之祖矣。聖人制爲之限,此天子七廟所以自考廟而上,而顯考之外必祧也。自二祧而上,惟始封君而必祖也。借無始封之君,則亦祖受命而王者耳。如祖之,臣見其以有八廟,未見其所謂七也。七廟自顯祖之外而祧,亦猶九族至高祖而止也,皆以禮爲之界也,五世而斬故也。喪之三年也,報罔極之恩也。以罔極之恩爲不足報,則固有無窮之服乎,何以異於是,故喪之罔極而三年也,族之久遠而九也,廟之無窮而七也。伏惟我朝宗廟,英宗之廟則考廟也,仁宗則王考廟也,真宗則皇考廟也,太宗則顯考廟也,太祖則祖考廟也。宋無始封之君,固以太祖爲祖考,理勢然也。以太祖爲祖考,則僖祖之廟疑非契稷始封之比。當太祖之時,固宜在四親廟;:當陛下之今日,世數差遠,在顯考之外,則理所宜祧者也,或亦爲壇者也。設宜壇而祧之,然且不可,況曰不祧者乎!:臣愚以爲當今僖祖以祭法格之,宜在二祧之域,不宜不祧決矣。如顯考外而不祧,臣疑祭法非先王法也。或詰臣曰::今者遷僖祖之主藏之夾室,替祖考之尊而下祔於子孫,禮乎?臣應之曰::何必夾室也,固有祧廟存焉。謹按,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又曰其廟則有司修除之,其祧則有司黝堊之,以此言之,則祧固有廟明矣。今以僖祖之主俶創廟焉,又何必下祔子孫之夾室也。如朝廷未暇創祧廟,則姑僖祖之主專藏西夾,子孫之主藏之東夾,亦豈替其尊也?或曰::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商周雖祖契稷湯文,、然猶不絶嚳也。宋既主太祖矣,亦可以絶僖祖乎?臣對曰::是祧也,非所謂絶也,猶有祧廟焉,亦有追饗焉。顧遠之於無事,禘祫而後及之爾。謹按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祖高陽而宗堯。商人禘嚳而郊契,祖契而宗湯。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舜繼堯之大統,此所以祖堯之父也。周則不然,於稷始封之祖也,非獨廟之,又從而郊之,重之也。於嚳則遠祖也,非獨不廟焉,祫而後及之爾。抑禘嚳者自有虞氏,商人祖之,此周之所以不立嚳廟而獨廟姜嫄也。彼商周之於嚳,祫而後及之。然則今之僖祖亦以禘祫而後及之,不亦可乎?或又難臣曰::今者禘祫敢屈僖祖之祧,就太祖廟乎!臣又將應之曰::若以周人不立嚳廟而曰禘嚳而郊稷,既不立廟,未知禘何所?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則亦就稷廟而禘嚳,其亦稷配之乎?由此覩之,是謂屈祖之伸,伸孫之屈,殆乎正之變也。若以太祖之主從僖祖之祧,此則祖以孫伸,孫以祖屈,比之屈伸而伸屈殊有間矣。此退之之議禘祫所以顯祖居東饗之位,景皇從昭穆之列也。此傳所謂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之義也,是亦變之正也。今者之議將取正之變乎,則亦取變之正乎?是亦取其變之正也。況太廟一歲而數祭,禘祫數年而後及。如此則太祖之尊,一歲而屢饗;:遠祖之尊,數歲而一伸。於以求之禮法,參之神道,質之人情,是亦變之正也。今者之議,茍祧僖祖而祖太祖,則如是可也。茍不祧僖祖,則是太祖啓運立極,聖神英武,爲宋子子孫孫立萬世無窮之基本,而不得專饗東嚮之尊,臣恐宗廟神靈未安於此也。伏惟陛下聖神仁孝,聰明睿哲,放古而蹈道,達權而知禮,以宗廟大事,小差失禮,則得過乎鬼神而議乎後世,於是乎廣謀從衆,下之兩制,示不專輒。臣雖非兩制,然而目睹國家大議,其容噤嘿?自非思慮之熟,亦未始輕著於篇,敢以前之言輒貢愚瞽。,按:《宋會要輯稿》禮一五之四一。第一册第六七一頁又見《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三六,《群書考索》前集卷三○。 北宋:王得臣:律詩:WuLv真:過少林輒書四韻兼詒長老慶禾士:天入千巖碧,陌:林收曼古春。真:靜中深有境,梗:險外絕無鄰。真:宦牒嬰汙色,职:禪關脫世塵。真:安心無覓處,语御:斷臂爲何人。真:《八瓊室金石補正》卷一○五 北宋:王得臣:絶句:QiJue真:真:柴皇洗腳石:柴皇徒步奔埃塵,真:風雲未至時方屯。真:石上無聊謾濯足,沃遇:泥蟠留此潛其神。真:同上書卷七七《荆湖北路·德安府》 北宋:王得臣:絶句:QiJue尤:尤:詩三首:故人隔闊在東州,尤:煙波渺漫使人愁。尤:朝朝眼望頭陀寺,寘:夜夜魂飛黄鶴樓。尤:同上書卷七九《荆湖北路·漢陽軍》 黄鹤楼志·艺文·诗歌·宋代北宋:王得臣:古風:GuFeng:黄鶴樓:昔人已乘白雲去,御语:舊國連天不知處。语:思量費子真仙子,纸:從他浮世悲生死。纸:黄鶴一去不復返,阮:光陰流轉忽已晚。阮:《輿地紀勝》卷六七《荆湖北路·鄂州下》 北宋:王得臣:古風:GuFeng:詩三首:大別山前拍湖水,纸:坐覺煙波幾千里。纸:碧山亭上秋興多,歌:四時清景森雲羅。歌:故人領麾江沔口,有:公暇登臨頻入手。有 北宋:王得臣:古風:GuFeng:詩三首:忽來漢陽稱刺史,纸:又值魚肥酒偏美。纸:酒給公廚不用酤,虞麌遇:朝吟暮醉醉復醒。青:郎官湖上秋興亭,青:江山四向盡可眺。啸 北宋:王得臣:句:Others:句:春風三月暮,遇:寂寞大椿庭。青径:慈聖光獻皇后挽詞:按:《麈史》卷中 北宋:王得臣:句:Others锡:句:高高蒼蒼高不極,职:黄鶴樓中吹玉笛。锡:黄鶴樓:按:《輿地紀勝》卷六七《荆湖北路·鄂州下》 北宋:王得臣:句:Others陌:句:漢陽太守文章伯,陌:政事多閑愛賓客。陌:同上書卷七九《荆湖北路·漢陽軍》 黄鹤楼志·艺文·传闻·仙踪传说北宋:王得臣:文:Article:鹤楼辨疑:州之有楼,尤:著称于江湖之间,删:如江之庾公岳之岳阳鄂之黄鹤是也。马、:然则黄鹤多以为费袆升仙之地,寘:故永泰初阎伯瑾为之记曰:月:州城西南隅有黄鹤楼者,马图经云,文》:费袆登仙驾黄鹤返憩于此,纸:遂以名楼。尤:事列神仙之传,先霰:迹存述异之志。寘予按蜀志,寘》:费袆为魏降人郭循所害,泰:则袆固不得其终,东:安有驾鹤而憩此者也?马:梁任昉述异记曰:月》:荀瓌,灰字叔伟,尾:潜栖却粒,缉:尝东游憩江夏黄鹤楼上,漾养:望西南有物飘然降自霄汉,翰:俄顷已至,寘:乃驾鹤之仙也,马:鹤止户侧,职:仙者就席,陌:羽衣红裳,阳:宾主欢对,队:已而辞去,御语:跨鹤腾空,东:眇然而灭。屑虽然昉有是说,屑霁:而亦未尝言袆也,马:不知伯瑾何以为据。御:州城之东十里许,语:其最高耸而秀者,马:是为黄鹤山。删:祥符中所修图经称方舆记云:文》》:昔有仙人驾黄鹤于此,纸山因以为名。庚:今自楼以西,齐:可六七步有矶焉,先:即庾子山赋所谓落帆黄鹤之浦也。马”:故魏彦渊注引荆州记曰:月》:江夏郡西,齐大江有黄鹤矶,微:后人建楼,尤:既俯矶上,漾养:故不更别名耳。纸按:《江夏辨疑》 全宋文卷一八三三,《分門集注杜工部詩》卷首北宋:王得臣:文:Article:增注杜工部詩集序:唐興,承陳隋之遺風,浮靡相矜,莫崇理致。開元之間,去雕篆,黜浮華,稍裁以雅正。雖絺句繪章,人得一概,各爭所長。如大羹玄酒者,則薄滋味;:如孤峰絶岸者,則駭廓廟;:穠華可愛者乏風骨,爛然可珍者多玷缺。逮至子美之詩,周情孔思,千彙萬狀,茹古含今,無有端涯;:森嚴昭煥,若在武庫,見戈戟布列,蕩人耳目。非特意語天出,尤工於用字,故卓然爲一代冠,而歷世千百,膾炙人口。予每讀其文,竊苦其難曉。如義鶻行巨顙拆老拳之句,》「劉夢得初亦疑之。後覽石勒傳,》:方知其所自出。蓋其引物連類,掎摭前事,往往而是。韓退之謂光燄萬丈長,」:而世號詩史,」:信哉!:予時漁獵書部,嘗妄注緝,且十得五六。宦遊南北,因循中輟。投老家居,日以無事,行樂之暇,不度蕪淺,既次其韻,因舊注惜不忍去,搜考所知,再加箋釋。又不幸病目無與乎簡牘之觀,遂命子澂洎孫端仁,參夫討繹,俾之編綴,用償夙志焉耳。在昔聖人,猶曰有所不知,丘蓋闕如。顧惟聞見之寡,茲所不免,但藏篋中,以貽來裔,非敢示諸博古之君子。按鄭文寶少陵集,》:張逸爲之序,又有蜀本十卷。自王原叔內相再編定杜集二十卷,後姑蘇守王君玉得原叔家藏於蘇州進士何瑑丁修處,及今古諸集,相與參考。乃曰::義有兼通者,亦存而不敢削。故予之所注,以蘇本爲正云。時洪宋八葉政和紀元之三禩下元日序。,按:《草堂詩箋》,古典文學研究資料彙編上編第一册杜甫卷。 全宋文卷一八三三,《善本書室藏書志》卷一九,《皕宋樓藏書志》卷五七,《萬卷精華樓藏書記》卷九二北宋:王得臣:文:Article:麈史序:予年甫成童,親命從學於京師,凡十閲寒暑,始竊一第;:已而宦牒奔走,轍環南北,而逮歷三紀,故自師友之餘論,賓僚之燕談,與耳目之所及,苟有所得,輒皆記之。晚踰耳順,自大農致爲臣而歸,闔扉養疴,日益無事,發取所記,積稿猥多,於是重加刊定,得二百八十四事。其間自朝廷至州里,有可訓可法可鑑可誡者無不載;、又病其艱於討究,遂類以相從,別爲四十四門,總成三卷,名曰麈史。》:蓋取出夫實録,以其無溢美,無隱惡而已。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覽之者幸無我誚。時行年八十,皇宋政和,歲在乙未中元日,追爲之序。鳳臺子王得臣,字彥輔。,按:《麈史》卷首,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六年校點本。 全宋文卷一八三三,《能改齋漫録》卷九北宋:王得臣:文:Article:石城辨疑:左太冲謂戎車盈于石城,」:即金陵之石頭城也。世徒知於此,而不知郢州之得名亦同也。故酈善長曰沔水南逕石城西城,因山以爲固者,是也。蓋晋羊叔子鎮荊州日所立。惠帝元康九年,分江夏西部,就置竟陵郡。至唐武德四年,置郢州於長壽縣。是則今之郢州,昔之竟陵郡也。 全宋文卷一八三三,《名山勝概記》卷三九,乾隆《華陰縣志》卷一八,《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卷七○北宋:王得臣:文:Article:登蓮花峰記:嘉祐癸巳之歲,呂巧臣兄自江入秦,冬十二月宿於北華之野狐泉店。到時日晚勢尚早,逆旅喧鬨,呂巧臣乃與予同登南坡蘭若,訪僧曰義海,氣貌甚清,談吐亦雅。中夜圍爐,設茶果待客頗勤,因話三峰事,海曰::去年初秋一日日迨暮,有士人風格峻整,麻衣芒履,荷笠而來。所宿者問其所至,姓氏誰何,答曰::玄沖,姓王,來自天雄。性隱遯,好奇爲心,中間所游陟諸山名跡盡東南之美矣。惟有華山蓮花峰之秀異未覿,今則力役一登爾。海師謂之曰::茲山峭拔若削,自非馭風憑雲,亦無有去理。玄沖曰::賢人勿謂天不可昇,但慮無其志耳。僕亦知華陽川中有路,志其幽尋焉。海觀其辭氣壯厲,亦然之。玄沖曰::某明日且去,其日當留山址,計其五千仞爲一旬之程亦足以。既上,當煠火爲信,至時可乘桃林南野望。翌日,玄沖發笈,取一藥缶并火金懷之而去。義海書於屋壁,期一日至桃林宿。明日平曉,岳色晴明無纖翳,佇立數息間,有白烟一道欻起蓮花峰頂。海秘之不信,復歸。二旬而玄沖至,歇定乃言曰::前者既入華陽川中,尋微逕縈紓至蓮花峰下,憩止一宿方登。初登也雖險峻,猶可重足以跡,困則伏於石庵中,暮亦如之。既及華三分之一,則壁立群嶂,莓苔冷滑,石鏬縱橫,僅容半足,乃以死誓志,作氣而登。時遇石髮垂下,接之以昇。再一旬而及峰頂,廣約百畝,中有池亦數畝,菡蓞方盛,濃碧鮮紅。四傍則巨檜喬松,竦擢于霄漢,餘奇花芳草不可識。池側有破鐵舟,觸之則碎。周覽巳,乃取大金敲之,揉枯荄以承之。大木亦有朽仆于地者,拉其枝幹煠火焉。既而循池翫花,捋取數葉,又思靈境不可凟,只采取落葉數片及鐵舟寸許懷之。一宿乃下,下之危峻復倍于登陟。時海不覺前席,執玄沖手曰::君固三清之奇士也,不然,何以臻兹?于是玄沖以蓮葉鐵贈義海。明日復負笈而去,莫知所終。則尚子尋五嶽,亦斯人之徒歟! 宋:蔡冠卿:律詩:QiLv庚:庚:雲門寺:憶昔雲門月正明,庚:煩襟消盡覺神清。庚:林泉自濯塵埃事,寘:松檜靜含風雨聲。庚:山鬼聽經藏戶牖,有:野猿偷果墮檐楹。庚:幾年京洛緇塵滿,旱:何日臨流一濯纓。庚:清謝旻雍正《江西通志》卷七 宋:蔡冠卿:律詩:QiLv微:微:送靈巖道光大師:僧讀儒書舉世稀,微:惟師精學出塵機。微:上都香火安禪久,有:東國林泉徇衆歸。微:道在莫從形相索,药陌:身閒都覺利名非。微:靈巖到日秋應晚,阮:還寫新詩遍翠微。微:清畢沅《山左金石志》卷一六 北宋:吳革:律詩:QiLv麻:麻:登飛泉寺:石磴盤空逼漢槎,麻:凭欄睇盼渺天涯。麻:穹窿巧鑿三千界,卦:瀑瀉狂飛百里家。麻:歌鳥當簷喧麗日,质:薰風拂座舞巖花。麻:不須更覓蓬萊勝,径:此地登臨亦足誇。麻:清吳國對康熙《全椒縣志》卷一七 北宋:吳革:古風:GuFeng:題李進士連雲玉山圖像:綱:玉山嵯峨白雲裏,纸寘:翠樓鴻濛插天起。纸:千丈芙蓉雲作梯,齐:玉龍翻然吼秋水。纸:山中隱人雲錦袍,豪:掉頭不受柯山招。萧:玉手廣寒修月斧,麌:躡雲每向雲間樵。萧:朝采山花樹,遇麌:暮拾古木枝。支:俯仰隘六合,合:間與白雲期。支:白雲飛來歸丹壑,药:山人攬之不盈握。觉:袖懷五色朝天門,元:捧日絪緼散寥廓。药:左挾丹鳳翱,豪:右驂青龍翔。阳:搜材盡作廟廊具,遇:紫極出入生輝光。阳:懶逐芻蕘人,真:局促涅塵土。麌:白衣蒼狗徒紛紜,文:萬變目前何足數。麌:舒展豈無心,侵:秪在深山處。语御:四海蒼生望太平,庚:濟旱終須靄霖雨。麌语遇:我亦巢雲廬雲山,删:看花早種東華蓮。先:南歸何日分半榻,合:撫掌一笑三千年。先:清李元度同治《平江縣》卷五四 全宋文卷一三五八北宋:張恭禮:嘉祐四年三月:文:Article:西嶽廟建醮記:嘉祐四年三月初五日,入內內侍省內侍高品張恭禮,奉聖旨於西嶽廟缺道場七晝夜,請道士二七人。罷散日,設醮一座,二百四十分,謹刊記之。,按:《華嶽志》卷四,道光刻本。 北宋:吳申:律詩:QiLv阳:阳:題招提院靜照堂:高檐飛遠發輝光,阳:向此心源默坐忘。阳:豈憶布金拋舊地,寘:便隨飛錫起新堂。阳:竹間野鴿聽齋鼓,麌:湖上遊人繫夜航。阳:卻懊未能攀勝境,梗:東南雲下欲騰翔。阳:元徐碩《至元嘉禾志》卷二七 北宋:吴申:詞:Ci:七娘子 贺人子晬,:君家诸子燕山盛。敬:去年两见门弧庆。敬:银蜡烧花,麻:宝香熏烬。震:晬盘珠玉还相映。敬,:耳边好语凭君听。径:此儿不与群儿并。梗敬迥:右执金戈,歌:左持金印。震:功名当似王文正。敬 全宋文卷一一一八,《宋會要輯稿》儀制三之三○(第二册第一八八六頁),《宋會要輯稿補編》第一一七頁北宋:吴申:治平三年九月:文:Article:乞并班合引奏:閤門引起居班多,比至臣僚升殿,顧視日旰,不敢從容敷奏。乞依舊例併班合引。 全宋文卷一一一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宋會要輯稿》職官一一之一六(第三册第二六三○頁)、《通鑑長編紀事本末》卷五六北宋:吴申:治平三年九月:文:Article:官員遷轉事奏:乞從今裁節,如有前行郎中合轉少卿監者,且令權住,先立定員數,候有闕,則以次遷授。仍以歷任年深無贜私罪,或曾歷職司差遣不經責降,或前後歷官可稱,及素有文行者,先次遷轉。前行員外郎合轉郎中,及太常國子博士合轉員外郎者,亦且權住,先立定員數,候有闕則以次遷補。 全宋文卷一一一八北宋:吴申:文:Article:乞用新法考試奏:治平四年閏三月:竊見先召十人試館職,而陳汝義亦預,漸至冗濫。兼所試止於詩賦,非經國治民之急,欲乞兼用兩制薦舉,仍罷詩賦。試策三道,問經史時務,每道問十事,以通否定高下去留。其先召試人,亦乞用新法考試,明詔兩制詳定以聞。,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九。又見《宋會要輯稿》選舉二八之四(第五册第四六七九頁)、選舉三一之三六(第五册第四七四一頁)、職官一八之三(第三册第二七五六頁)。 全宋文卷一一一八,《通鑑長編紀事本末》卷五七北宋:吴申:治平四年四月:文:Article:乞留王陶奏:故事,御史中丞因言事求罷,居家待罪,朝廷降旨不允,或宣召入臺,至於再三確辭,然後聽去,所以重風憲之任,寵耳目之官,禮貌直臣,以厲其節。王陶今日上章,明日除代,未有罷免遄速如此之甚也。乞留陶依舊供職。 全宋文卷一一一八,《宋會要輯稿》職官三六之一五(第四册第三○七九頁)北宋:吴申:治平四年六月:文:Article:内臣慎選差嚴管束事奏:乞今後諸閣分祗應内臣并令入内省結罪保明,素有行止,别無過犯,方得差充,仍不得諸閣分指名勾唤。及乞下開封府皇城司常切覺察,應有内臣於街市作過,重行决配。庶使閽寺謹畏,宮闈清肅。 全宋文卷一一一八,《宋會要輯稿》刑法二之三三(第七册第六五一二頁)北宋:吴申:治平四年七月:文:Article:乞嚴懲用賂得官者奏:乞察訪豪民與妃嬪之家用賂爲親得官者,許人陳告給賞,削其官籍,没納貨賂。 全宋文卷一一一八,《宋會要輯稿》選舉一七之一一(第五册第四五三六頁),《宋會要輯稿補編》第二七六頁北宋:吴申:治平四年十二月:文:Article:薦李巖夫奏:延州應武舉李巖夫試策中第一等;:弓馬不中,再試,中第二等。弓馬不係奏名,巖夫對策理有可采,伏乞特授一官,與沿邊差遣。 全宋文卷一一一八,《宋會要輯稿》崇儒一之三○(第三册第二一七七頁)北宋:吴申:文:Article:乞置外舍生奏:熙寧元年正月:欲於内舍生二百人外增一百員,名外舍生,」:逐旋補試,且令入齋聽讀,仍不給官中貼厨錢。候内舍生有闕,即將外舍生撥填。如此則有廣朝廷育材之意,亦不違先降學制。 全宋文卷一一一八北宋:吴申:文:Article:乞太學生展額奏:熙寧元年正月:今太學生徒以二百人爲限,其數嗇狹,遠方之士逾年待次。伏乞學生不限員數,庶使嚮儒日盛,流化天下。,按:《宋會要輯稿》崇儒一之三○(第三册第二一七七頁)。又見同書職官二八之七(第三册第二九七五頁)。 全宋文卷一一一八,《宋會要輯稿》瑞異二之二一(第三册第二○九二頁)北宋:吴申:文:Article:乞依故事望祭山川奏:熙寧元年正月:陛下虔精請雨,未獲近應。古有望祭山川之禮,今遍祈群神,此禮獨闕。宜令禮官講復其故。及諸路州縣仙聖之祠雖不在祀典,而水旱應祈者,并委州縣遣官潔齋致禱。 全宋文卷一一一八,《通鑑長編紀事本末》卷六七北宋:吴申:文:Article:言京官之弊奏:熙寧元年九月:今卿監七十餘員,將來子孫盡奏京官。少卿監中帶職員郎共五百餘員,員外郎八百員。數年之後,盡遷郎中。將來奏薦復倍於今。 全宋文卷二○○五,《八瓊室金石補正》卷一○○,隆慶《永州府志》卷六,道光《永州府志》卷一八中,光緒《湖南通志》卷二七八,光緒《東安縣志》卷八北宋:蔣忱:文:Article:永州九龍巖記:熙寧元年五月:予尉清湘之二年,,:陵縣令梁君宏書抵予,且夸大九龍巖泉石之勝,屬予爲記。予爲永人,尤嗜山水,而足未嘗及所謂九龍巖者,疑其書辭之過實,方將走介以訉其是非。未幾,又繪爲圖以相寄。予以事役,未暇留意於翰墨,而梁君已解去。今年夏四月,予用廣西帥辟,就移廉幕,東歸永,欲縱觀所謂九龍巖。會湘水漲,而巖阻大江,又不得遂其願焉。及赴官至桂林,一日之間併得○陵主簿張君處厚二書,皆以巖記爲請,則予之文不可靳而不發於此時也。予始按圖,考巖之所在。自州直北,百里而近,有寺曰洪陵寺,傍有山曰九龍山,巖乃在其下。山之上有池可以釣,山之下有井可以汲。翠峰欲活,峭壁如削,其間嵌空寬廣,座可容數十人。蔓有藤,圍有松竹,皆見于圖。予疑古有隱君子棲焉,不爾,造化烏乎設此,而久爲荒閑無所用之地者耶?至於霜晴而石乾,雲蒸而雨滂,夏日火烈而巖風自清,冬雪滿空而巖水不冰,此又非摹寫所能至也。予始知予之不遊爲失,而嘆茲巖之不遇也。凡○陵山水之著人耳目者尤多,若浯溪朝陽洞法華寺石門最爲卓然者,、則元次山柳子厚嘗見於文字;有澹山巖者又殊絶,而二子且不到,晚有李西臺詩焉::此其著人耳目。蓋有所謂三子文章所及,而得耀於今,爲奇觀,好事者又藉以大其説。獨茲巖之不得其傳,可不重惜歟!:開山者,浮圖曰元喜也,治平始賜寺額曰壽聖院,改洪陵也。噫!:巖寺之興自景祐,歷治平,餘三十年,方賜名額,繼又得邑令佐渠渠於文記,豈非時乎?世傳昔有九道士從巖而隱,此又非予所能考信也,姑跡其舊名而爲之記云。熙寧元年五月五日。新廣南東路轉運判官朝奉郎尚書駕部員外郎前通判永州軍州事上騎都尉賜緋魚袋周惇頤上石。、、汝南周甫刊。 宋:林稹:絶句:QiJue支:支:冷泉:清梁詩正《西湖志纂》卷八作林洪詩:一泓清可沁詩脾,支:冷暖年來只自知。支:流向西湖載歌舞,麌:回頭不似在山時。支:《宋詩紀事》卷七四作是:宋周密《武林舊事》卷五:()冷泉亭:亭名,在西湖灵隐寺前。()泓:水深。 全宋文卷一八三七,民國《餘姚六倉志》卷二○北宋:朱方:文:Article:宋故□府君墓銘:并序 元豐二年十二月:君姓□氏,諱□□,□□世爲越之餘姚人。曾祖□祖□父□皆隱德不仕。、:君少孤,於兄弟中最處幼,尤能謹飭循理,以順友諸兄。凡家有所興置,皆先問可否而後爲之,必盡其誠,必竭其力,未嘗少忤詞色,而事亦未嘗不集。伯仲同居四十餘年,語言愉愉,仁愛怡怡,見推於鄉里,是惟家肥之效哉。君雖治生業,而頗好看書,即其所居之西偏,建室宇,聚經史,求良師友授教諸子,俾朝夕修習于中。嘗語之曰::吾以事奪,不能卒志於學,汝其肄業毋怠,冀爲時聞。人若進取名位,斯有命,惟義方不可不勉。諸子謹承,志益懋焉。至於處家嚴而不失其爲恩,持己愿而不廢其爲義,與人甚和,待賓甚腆,閭里告乏,必隨意賙之。而適宜子妷爰侍,必溫言訓之而加肅,後復閲佛書談理性,委家務于仲子,自處裕如也。蓋君之資質,其淑如此。會縣興學舍,君助以財,且躬蒞其事。未畢工,遽感疾。既篤,猶以講堂爲念,戒其子成厥構。家人命僧誦佛號,環顧以泣。君整衣起坐,聲貌不動,俄頃而逝,豈非明識之致歟!:享年五十有六,乃元豐二年五月二十九日也。初,君以二親早世,嘗悼其窀穸非所利。既而選上林吉兆,盡禮改葬而加隆焉。君平日顧先塋之勝,謂人曰::吾死必葬此壠。」:今果符所言。即以是年十二月丁酉,於其地窆君之柩,乃縣之上林鄉鹿田之原也。然鄉之士人美君報親之誠甚至,茲又協從龜筮而祔藏焉,蓋孝應終始之善,不亦休哉。娶□氏,生男六人,□□□□□□□□□□□□,皆業進士。□□□□女一人。予於君爲鄉里,而子純古又爲君壻,實知履行之詳。諸孤以狀哀泣求銘,義無以辭。銘曰:,:爲善于躬,君家其隆。天靳壽焉,美志不充。有岡有陵,君藏其寧。實裕後焉,以觀厥成。陳奕鎸。,按:光緒《餘姚縣志》卷一六,光緒二十五年刻本。 全宋文卷四七五六,《宋會要輯稿》兵九之一八(第七册第六九一四頁)西夏:左祐:文:Article:乞權借揚州官兵屯駐楚州奏:乾道四年十一月:得旨::將帶本軍官兵三千人,候至揚州,且於寨屋安泊,逐旋摘那前去楚州屯駐,不得張皇。竊見彼處目今正是盗賊出没竊發之時,若候所差人兵到來,委是遲緩,有失枝梧。欲乞於揚州本司策選鋒軍更戍官兵摘差二百至三百人,内馬軍一百人騎,逐旋起發至楚州,權暫聽祐使唤。候本部人兵到日,將借過人馬依舊發回揚州,庶幾不失事機。 全宋文卷四七五六,《宋會要輯稿》兵九之一九(第七册第六九一五頁)西夏:左祐:文:Article:乞將褚淵部衆移駐楚州奏:乾道四年十二月:將官褚淵管押第一次起發一千五十人,已於十一月二十六日到揚州安泊。賊兵雖已潰散,深恐尚有餘黨,緩急嘯聚。本州地居極邊,抵接對境,乞將褚淵一千五十人先次移那,前來楚州屯駐,庶幾邊郡有以彈壓,不致疏虞。 全宋文卷四七五六,《宋會要輯稿》兵二九之二一(第八册第七三○三頁)西夏:左祐:文:Article:乞摘差揚州更戍馬軍前來楚州奏:乾道五年正月:本州正瀕長淮,東西僅四百里,與大小清河相對,最爲控扼。作過徒黨,多是騎淮不逞之輩。竊見揚州更戍殿前司遊奕馬軍數多,乞指揮摘差一百人騎,起發前來楚州,警捕盗賊,仍乞隨揚州更戍人馬例交替。 全宋文卷四七五六,《中興兩朝聖政》卷四七,《宋會要輯稿》兵二九之二二(第八册第七三○三頁),《宋史全文續資治通鑑》卷二五西夏:左祐:文:Article:乞將羊滋移駐鳧魚溝一帶劄子:乾道五年四月:契勘楚州係極邊重地,路當衝要。本州之東,地名鳧魚溝北沙一帶,扺接淮海,與山東沿海相對。乞將本州兵馬鈐轄羊滋移往前去,置廨舍警察奸盜。緣元管海船二百餘隻,搬運海州軍糧間探之類,甚爲濟用。其一帶正瀕淮海,與射陽湖通濟,地分闊遠,誠恐本官出巡,臨時闕官拘轄。今欲創置使臣二員,專充管轄海船,譏察淮海盜賊,聽羊滋使喚。 北宋:釋慧元:偈頌:Jie真:示寂偈:五十五年夢幻身,真:東西南北孰爲親。真:白雲散盡千山外,泰:萬里秋空片月新。真:宋惠洪《禪林僧寶傳》卷二九 北宋:陸若濟:絶句:WuJue侵:遊虎潭:崖懸怯吾顧,遇:潭空沁我心。侵:匪斯涉遊趣,遇沃有:敬慎識官箴。侵:清王肇渭同治《龍泉縣志》卷一七 北宋:康衛:律詩:QiLv先:元:再經舊游偶成拙句寄呈知郡殿丞 過康州:按:知郡殿丞,即陳懌。當時曾此牧黎元,元:屈指光陰二十年。先:別後每思佳景物,物:再來重睹舊山川。先:因罹兵革成彫弊,霁:忽訝閭閻盡改遷。先:自注:皇佑中經蠻寇蹂踐。故吏老民皆白首,有宥:使君髭須亦皤然。先:清陸耀遹《金石續編》卷一五 北宋:康衛:絶句:QiJue灰:灰:再經舊游偶成拙句寄呈知郡殿丞 過端州:按:知郡殿丞,即陳懌。峽外煙雲迤邐開,灰:人家門戶小樓臺。灰:青山淥水應相記,寘:二十年前到此來。灰 北宋:康衛:古風:GuFeng:七星岩:天墜北斗精,庚:人間書景福。屋:巖石駢七峰,冬:漠漠太古色。职:磅礴壓洪濛,东:崒嵂磨蒼碧。陌:中涵大穴洞,送董:外與風雲隔。陌:千夫廓有容,冬:萬狀成叵測。职:谽谺露肝膽,感:槎牙列矛戟。陌:伏如龍虎臥,个:起若將士立。缉:西竅通天關,删:虛明數千尺。陌:豁然一罅入,缉:寂閴燃燈隩。号:幽秘若爲藏,阳漾:暗閼不可極。职:龍床一鳥鷇,宥药:宛若蛇蜒跡。陌:龍井下太陰,侵:彷佛被元幄。觉:豈伊鬼神秘,寘:乃是造化力。职:江寒烈水涯,麻支佳:春盎回陽律。质:炎光流大地,寘:淒涼入人骨。月:四時斡元氣,未:可燕復可息。职:平生謝康樂,药:不廢登山屐。陌:蓬萊在人世,霁:昧者恒弗識。职寘:達人昔來游,尤:題詩滿青壁。锡:駸駸歲月深,侵:慘慘煙霞積。陌寘:絕唱者何人,真:清新壓元白。陌:鐫石苟無分,文问:靈怪亦我惜。陌:緬思融結初,鱼:六丁萬斧擘。陌:清阮元道光《廣東通志》卷一○七 北宋:楊怡:古風:GuFeng陌:成都運司園亭十首,西園:池臺密相望,漾阳:曾是故侯宅。陌:賞心知幾人,真:喬木已百尺。陌:低花拂烏帽,号:古蘚駮蒼石。陌:欲問昔豪華,麻:秋風掃無迹。陌 北宋:楊怡:古風:GuFeng质:成都運司園亭十首,玉谿堂:虛堂已深窈,筱:那復要營室。质:使君寂無事,寘:閉閤卧終日。质:臨池狎清泚,纸荠:養竹聽蕭瑟。质:不爲省春耕,庚:軺車肯輕出。质 北宋:楊怡:古風:GuFeng纸:成都運司園亭十首,雪峰樓:翛翛樓下竹,屋:㶁㶁竹間水。纸:樓高雖不見,霰:清響長在耳。纸:晨光露西崦,俭盐:積玉照窗紙。纸:崑閬亦何人,真:當從跨金鯉。纸 北宋:楊怡:古風:GuFeng纸:成都運司園亭十首,海棠軒:花如窈窕人,真:宛在水中沚。纸:當軒有餘妍,先:終日玩芳蘤。纸:池清藻壓枝,支:波動魚爭蕊。纸:錦帳想含春,真:歸心浩然起。纸 北宋:楊怡:古風:GuFeng霁:成都運司園亭十首,月臺:嘉木密交陰,侵:月夕苦薈翳。霁:高臺出林杪,筱:遠目望天際。霁:不厭清露寒,寒:秪恐輕雲蔽。霁:可但少陵翁,东:能思斫仙桂。霁 北宋:楊怡:古風:GuFeng泰:成都運司園亭十首,翠錦亭:峨峨碧油幢,江:矗矗羽葆蓋。泰:燕居不廢嚴,盐咸:環竦布亭外。泰:穠陰生晝寒,寒:微吹發天籟。泰:隠几對凝香,阳:衣冠嗒如蛻。泰 北宋:楊怡:古風:GuFeng阳:成都運司園亭十首,潺玉亭:使君漱流心,侵:官府未始忘。阳:亭下玉谿水,纸:撲碎白玉璫。阳:清耳不待洗,荠铣:高懷自滄浪。阳:安得援瑶琴,侵:寫此聲琅琅。阳 北宋:楊怡:古風:GuFeng养:成都運司園亭十首,茅庵:緝茅如蝸廬,鱼:容膝纔一丈。养:規圓無四隅,虞:空廓含萬象。养:繩牀每宴坐,个哿:不與物俯仰。养:惟許歲寒君,文:虛心環几杖。养 北宋:楊怡:古風:GuFeng语:成都運司園亭十首,水閣:小閣平池陽,阳:危橋屬花嶼。语:杖履樂幽閑,删:龜魚蔭深阻。语:刻柱記新漲,漾:弄水滌煩暑。语:物我久相忘,阳漾:珍禽近人語。语 北宋:楊怡:古風:GuFeng删:成都運司園亭十首,小亭:方亭惟四柱,麌遇:對峙花竹間。删:下有雪嶺水,纸:淙流日潺潺。删:宛如雙綵舸,哿歌:纜向春波灣。删:欲起江湖心,侵:而奈風濤艱。删: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七 北宋:王詵:絶句:WuJue先:潁昌湖上贈諸公:清影十分月,月:暗香干柄蓮。先:不知從此別,屑:高會復何年。先:清卞永譽《式古堂書畫彙考》卷一二 北宋:王詵:絶句:QiJue:耳疾去後呈東坡:老婆心急頻相勸,愿:性難只得三日限。潸:我耳已較君不割,曷:且喜兩家皆平善。铣霰:宋趙令畤《侯鯖錄》卷三 《侯鯖錄》引《東坡志林》:王晉卿嘗暴得耳疾,意不能堪,求方於僕。僕答之曰:“君是將種,斷頭穴胸當無無所惜,兩耳堪作底用,割捨不得。限三日疾去,不去割取我耳。”晉卿灑然而悟,三日病哀已,以詩示僕云云。 北宋:王詵:絶句:QiJue虞:虞:過後唐莊宗廟寄曹殿帥貫道:代梁繼李號良圖,虞:却惑歌兒便喪軀。虞:試拂塵埃覘遺像,养:元來滿面是髭鬚。虞:同上書卷四 北宋:王詵:古風:GuFeng先:奉和子瞻內翰見贈長韻:帝子相從玉斗邊,先:洞簫忽斷散非煙。先:平生未省山水窟,月:一朝身到心茫然。先:長安日遠那復見,霰:掘地寧知能及泉。先:幾年漂泊漢江上,漾养:東流不舍悲長川。先:山重水遠景無盡,轸:翠幕金屏開目前。先:晴雲冪冪曉籠岫,宥:碧嶂溶溶春接天。先:四時爲我供畫本,阮:巧自增損媸與妍。先:心匠構盡遠江意,寘:筆鋒耕徧西山田。先:蒼顔華髪何所遣,铣霰:聊將戲墨忘餘年。先:將軍色山自金碧,陌:蕭郎翠竹夸嬋娟。先:風流千載無虎頭,尤:於今妙絕推龍眠。先:豈圖俗筆掛高詠,敬:從此得名因謫仙。先:愛詩好畫本天性,敬:輞口先生疑宿緣。先:會當別寫一匹煙霞境,梗:更應消得玉堂醉筆揮長篇。先 北宋:王詵:古風:GuFeng先:子瞻再和前篇非惟格韻高絕而語意鄭重相與甚厚因復用韻答謝之:元祐己巳正月:憶從南澗北山邊,先:慣見嶺雲和野煙。先:山深路僻空弔影,梗:夢驚松竹風蕭然。先:杖藜芒屩謝塵境,梗:已甘老去栖林泉。先:春籃採朮問康伯,陌:夜竈養丹陪稚川。先:漁樵每笑坐爭席,陌:鷗鷺無機馴我前。先:一朝忽作長安夢,送:此生猶欲更問天。先:歸來未央拜天子,纸:枯荄敢自期春妍。先:造物潛移真幻影,梗:感時未用驚桑田。先:醉來却畫山中景,梗:水墨想像追當年。先:玉堂故人相與厚,有宥:意使嫫母齊聯娟。先:豈知憂患耗心力,职:讀書懶去但欲眠。先:屠龍學就本無用,宋:只堪投老依金仙。先:更得新詩寫珠玉,沃:勸我不作區中緣。先:佩服忠言匪論報,号:短章重次木瓜篇。先:以上同上書卷四二 北宋:王诜:詞:Ci:鹧鸪天,:才子阴风度远关。删:清愁曾向画图看。寒:山衔斗柄三星没,月:雪共月明千里寒。寒,:新路陌,陌药,:旧江干。寒:崎岖谁叹客程难。寒:临风更听昭华笛,锡:簌簌梅花满地残。寒 北宋:王诜:詞:Ci:花心动 蜡梅,:春欲来时,支,:看雪里新梅品流珍绝。屑气韵楚江,江:颜色中央,阳:数朵巧鎔香蜡。合祃:嫩苞珠泪圆金烛,沃:娇腮润蜂房微缺。屑画栏悄,筱啸,:佳人道妆,阳:醉吟风月。月,:淡白轻红谩说。屑,:算何事东君用心偏别。屑赋与异姿,支:添与清香,阳:堪向苦寒时节。屑:但教开後金尊满,旱:休惆怅落时歌阕。屑断肠也,马:繁枝为谁赠折。屑 北宋:王诜:詞:Ci:落梅花/落梅,:寿阳妆晚,阮,:慵匀素脸,俭:经宵醉痕堪惜。陌,:前村雪里,纸寘:几枝初绽,谏:出冰姿仙格。陌:忍被东风,东:乱飘满地,寘,:残英堆积。陌:可堪江上起离愁,尤:凭谁说寄,寘:肠断未归客。陌,:流恨声传羌笛。锡:感行人水亭山驿。陌越溪信阻,语,:仙乡路杳,筱:但风流尘迹。陌:香艳浓时,支,:东君吟赏,养:已成轻掷。陌:愿身长健,愿,:且凭阑,寒:明年还放春消息。职 北宋:王诜:詞:Ci:黄莺儿,:多情春意忆时节。屑:北圃人来,灰:传道江梅,灰,:依稀芳姿,支:数枝新发。月:夸嫩脸著胭脂,支:腻滑凝香雪。屑:问伊还记年时,支:正好相看,寒:因甚轻别。屑,:情切。屑:往事散浮云,文:旧恨成华发。月:算知空对,队:绮槛雕栏,寒:孜孜望人攀折。屑叶:愁未见苦思量,阳:待见重端叠。叶:愿与永仿高堂,阳:云雨芳菲月。月 北宋:王诜:詞:Ci:踏青游,:金勒狨鞍,寒:西城嫩寒春晓。筱:路渐入垂杨芳草。皓过平堤,齐,:穿绿迳,径:几声啼鸟。筱,:是处里,纸寘:谁家杏花临水,纸:依约靓妆窥照。啸,:极目高原,元:东风露桃烟岛。皓:望十里红围绿绕。筱啸更相将乘酒兴,径幽情多少。筱啸,:待向晚从头记将归去,御语说与凤楼人道。皓号 北宋:王诜:詞:Ci阳:行香子,:金井先秋,尤:梧叶飘黄。阳:几回惊觉梦初长。阳:雨微烟淡。勘感:疏雨池塘。阳:渐蓼花明,庚,:菱花冷,梗,:藕花凉。阳,:幽人已惯,谏:枕单衾冷,梗:任商飙催换年光。阳问谁相伴,翰旱:终日清狂。阳:有竹间风,东,:樽中酒,有,:水边床。阳 北宋:王诜:詞:Ci:蝶恋花,:钟送黄昏鸡报晓。筱:昏晓相催,灰:世事何时了。筱:万恨千愁人自老。皓:春来依旧生芳草。皓,:忙处人多闲处少。筱啸:闲处光阴,侵:几个人知道。皓号:独上高楼云渺渺。筱:天涯一点青山小。筱 北宋:王诜:詞:Ci:玉楼春 海棠,:锦城春色花无数。遇:排比笙歌留客住。遇:轻寒轻暖夹衣天,先:乍雨乍晴寒食路。遇,:花虽不语莺能语。语御:莫放韶光容易去。御语:海棠开後月明前,先:纵有千金无买处。语御 北宋:王诜:詞:Ci侵:花发沁园春,:帝里春归,微:早先妆点,俭:皇家池馆园林。侵,:雏莺未迁,先:燕子乍归,微:时节戏弄晴阴。侵,:琼楼珠阁,药:恰正在柳曲花心。侵翠袖艳衣凭阑干,寒惯闻弦管新音。侵,:此际相携宴赏,养:纵行乐随处,语御:芳树遥岑。侵,:桃腮杏脸,俭:嫩英万叶,叶:千枝绿浅红深。侵,:轻风终日,质:泛暗香长满衣襟。侵洞户醉,寘:归访笙歌,歌:晚来云海沈沈。侵 北宋:王诜:詞:Ci:人月圆 元夜,:小桃枝上春来早,皓:初试薄罗衣。微,:年年此夜,祃:华灯盛照,啸:人月圆时。支,:禁街箫鼓,麌,:寒轻夜永,梗:纤手同携。齐,:更阑人静。梗,:千门笑语,语御:声在帘帏。微:汴京元宵佳节,宋人非常为之心醉。元宵,是在春节之后、一年之中第一个农历十五的月夜。元宵节充满着欢乐、希望与团圆的意味 。汴京的元宵佳节,还意味着北宋那个高度繁荣的盛世。无怪乎周邦彦在荆州时所作的《解语花》中深情地写道 :“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 。”李清照南渡后,她晚年在《永遇乐》中也追怀道 :“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 。”不过,这些词都是出自回忆之笔。只有李持正的这首《人月圆 》,真实是当时汴京元宵的直接真实写照。 北宋:王诜:詞:Ci:换遍歌头:雪霁轻尘敛,俭艳:好风初报柳。有:春寒浅当三五。麌是处鳌山耸,肿,:金羁宝乘,蒸径:游赏遍蓬壶。虞:向黄昏时候。宥:对双龙阙门前,先:皓月华灯射,祃陌,:变清昼。宥:彩凤低衔天语。语御:承宣诏传呼。虞遇:飞上层霄,萧:共陪霞觞频举。语,:更渐阑,寒,:正回路。遇:遥拥车佩珊珊,寒:笼纱满香衢。虞:指凤楼相将醉归去。御语:、 北宋:王诜:詞:Ci:画堂春令/画堂春,:画堂霜重晓寒消,萧:南枝红雪妆成。庚:卷帘疑是弄妆人。真:粉面带春醒。青,:最爱北江临岸,翰:含娇浅淡精神。真:微风不动水纹平。庚:倒影斗轻盈。庚 北宋:王诜:詞:Ci:撼庭竹,:绰略青梅弄春色。职:真艳态堪惜。陌:经年费尽东君力。职:有情先到探春客。陌:无语泣寒香,阳:时暗度瑶席。陌,:月下风前空怅望,漾:思携手同摘。陌锡:画栏倚遍无消息。职:佳辰乐事再难得。职:还是夕阳天,先:空暮云凝碧。陌 北宋:王诜:詞:Ci翰:失调名:合彩丝对缠玉腕。翰:、 北宋:王诜:詞:Ci翰:失调名:偷闲结个艾虎儿,支齐:要插在秋蝉鬓畔。翰:、 北宋:王诜:詞:Ci有:失调名,九日:带了黄花,麻:强饮茱萸酒。有 北宋:王诜:詞:Ci:蝶恋花,:小雨初晴回晚照。啸:金翠楼台,灰支:倒影芙蓉沼。筱:杨柳垂垂风袅袅。筱:嫩荷无数青钿小。筱,:似此园林无限好。皓号:流落归来,灰:到了心情少。筱啸:坐到黄昏人悄悄。筱啸:更应添得朱颜老。皓:此词借景抒怀,表达了词人流落异地之悲、老大无成之慨,以及无幸遭贬的苦闷、压抑,曲折地反映了作者内心的惆怅和凄苦之情。原词之墨迹保留至今,现藏于故宫博物院中。 北宋:王诜:詞:Ci:忆故人/烛影摇红,:燭影搖紅向夜闌,寒:乍酒醒心情懶。旱尊前誰為唱陽關,删:離恨天涯遠。阮愿,:無奈雲收雨散。翰旱:憑闌干東風淚眼。潸海棠開後,有宥:燕子來時,支,:黃昏庭院。霰:婉约词:【集评】 北宋:王诜:詞:Ci翰:失调名:合彩丝、支:对缠玉腕。翰 北宋:王詵:句:Others:句:佳人已屬沙吒利,寘:義士今無古押衙。麻语鱼祃:宋許顗《彥周詩話》 《彥周詩話》:王晉卿得罪外謫,後房善歌者名囀春鶯,亦爲密縣馬氏所得。後晉卿還朝尋訪,微知之,作詩云云。 全宋文卷二三五五北宋:王詵:辭賦:Fu:帝車賦:按史記晋書:鱼支》《斗爲帝車,鱼麻運乎中央。阳説者謂斗,宥有:君象也,马:故謂之帝;霁:運動不居,鱼支:故謂之車。鱼麻:以愚觀之,支:則帝車之義,寘:蓋亦因其同運於天而名之爾。纸:愚又聞古者造車之初,鱼:有取於斗柄下携龍角之象,养:則謂之帝車者,马:豈亦因其象而以名之歟?鱼御语:唐之文士固嘗爲北斗之賦,遇》:而未有賦帝車者,马:作帝車賦。遇》:其辭曰:月,:天之何爲令北斗而爲車兮,齐:曰臨制乎八埏。先:收六合於一軫兮,齐:載元氣之填填。先真霰震:仰昊蒼之窈寞兮,齐:森萬緯之綿聯。先:帝端拱於紫宫兮,齐:夫奚事乎車轂而周旋?先:蹇予懷之廓兮,齐:思仰觀而遠取。麌有:歷九關以見帝兮,齐:帝玄默而無語。语御:遡天津之浩蕩兮,齐:窺四理之連延。先:靈樞告予以其故兮,齐:維景曜之所纏。先霰:吾頫轄夫四海兮,齐:亦維斡夫坤乾。寒先:璇璣權衡璀璨而錯落兮,齐:開陽摇光晃朗而相宣。先:挾六氣以旁行兮,齐:連四時而不息。职:美天路之平平兮,齐:轉神杓夫陫側。职:吾令望舒撰轡兮,齐:羲和爲予以先驅。虞遇:衆星離離總總而擁轤兮,齐:蜚廉豐隆奔奏而後隨。支:抶九神而軼羣衛兮,齐:歷穹玄而輾八維。支:天戈屏跡而自韜兮,齐:蚩尤不敢張其旗。支:吾東指於暘谷兮,齐:蒼龍劬劬以驂乘。蒸径:萬物欣然而並生兮,齐:仰陽輝以爲命。敬:邅吾駕以南巡兮,齐:矯朱烏之翾翾。先:火傘熻㸌而前導兮,齐:祝融倚較而施鞭。先:吾西旋於昧谷兮,齐:羣生爲予以揫歛。勘覃:蓐收策白虎之趡趡兮,齐:紛吾行之已遠。阮愿:夐迴顧夫幽都兮,齐:後騎載夫玄冥。青:冰霜紛糅而擁輪兮,齐:雷鼓爲予以不鳴。庚:羌吾車之騑騑兮,齐:日東南而西北。职沃队:吾亦孰知其成歲兮,齐:自於兹而取則。职:却天駟而弗駕兮,齐:屏王良而靡馮。东蒸:一北而萬物爲之虚兮,齐:一南而物盈。庚:摶陰陽以爲輪兮,齐:攢五行以爲輻。屋宥:膏之以天澤兮,齐:合三十六宫於一轂。屋:動不聆其薄薄兮,齐:疾不耳其彭彭。庚阳:奚仲不得致其巧兮,齐:造父無以施其能。蒸灰:彼下土之蚩蚩兮,齐:誇古先之六羽。麌遇:逮奇肱之險幽兮,齐:亦軒車之飛翥。御:亶人力之轇轕兮,齐:徒自誣於荒詭。纸:夫豈知太虚之車兮,齐:終萬古而不踰夫此矩。麌:誶曰:月:蕩蕩上帝,霁:孰爲車兮?齐:維北有斗,宥有:握其樞兮。齐:盤薄萬古,麌:臨八區兮。齐:明建四時,支:輔我皇輿兮。齐,按:弘治《徽州府志》卷一一,天一閣藏明代地方志選刊本。 全宋文卷二三五五,《古書畫僞󸈠考辨》卷上北宋:王詵:文:Article:孫過庭千字文第五本卷跋:右衛胄曹參軍孫過庭,字虔禮,唐垂拱時人,草字專學二王。余初得郭仲微所藏千文一軸,》:筆勢遒勁,雖覺不甚飄縱,然比之永師所作,則過庭已爲奔放矣。而竇臮謂過庭之書千紙一類,一字萬同,余固已深疑此語。既而復獲此書,研窮之久,視其興合之作,當不减王家父子。至其縱任優悠之處,仍造于疏,此又非臮之所能知也。顔魯公與夫人書今亦在吾家,》:皆蘇子由吉祥閣所見,因復紀之。保寧賜第王詵晉卿。 全宋文卷二三五五,《壯陶閣書畫録》卷四北宋:王詵:元祐六年三月:文:Article:跋孫過庭蜀道寒雲圖:過庭作書,適意則思逸神飛,不得意則情拘志慘,即一時旨歸,未有無根源可能從容中道者。作畫亦然。今圖得蜀道寒雲卷,》:觀者以爲無逸氣。眉山瞻公云::凡言無逸氣者,不知晋老曾歷覽此佳山水,假毫穎間,寫此真概耳。晋老跋涉固勞,而性情自逸,觀者殊不知也,則知瞻公良是法言。予因拈出作書未有無根源可能從容中道者,」:以識斯圖之後。元祐六年春寎月二十四日,王詵。 全宋文卷二三五五,《古書畫僞訛考辨》卷上,《清河書畫舫》卷九上北宋:王詵:文:Article:夢游瀛山圖題記:元祐甲辰,春正月,夢游瀛山,既覺,因圖夢中所見。保寧賜第晉卿題。 全宋文卷二三五五北宋:王詵:文:Article:大宋故昭孝禪院主辯證大師塔銘:神宗皇帝以孝治天下,凡世之所以奉先追遠之事,靡不舉焉。熙寧初,詔即永昭□厚陵建浮圖氏居,以修梵福。五年功畢,敕額曰昭孝禪院,御書其榜。乃推擇名德,將使主其事,凡得二十人,又選於其中,得啓聖禪院僧重表。於是宣補住持,特度其弟子十人,以寵榮之。師侈上之賜,心有以□天子追奉之誠,莅事之日,謀善於始,約以持己,寬以御物。殿既飾以致焚修之勤,堂既崇以蕆講誦之席,有容焉則以安清衆,有厨焉則以薦香積。不敢爲妄悦,雖無刑而嚴;:不敢爲妄怒,雖無賞而和。是以聚徒百衆,直侍□□過之,而大小皆得其情,且樂爲之用。故師處之裕如,而金穀滋衍,垣墉者皆塈茨矣,樸斲者皆丹雘矣。師猶不自暇豫,日底□□。□祐初,太皇太后聞其行,詔坤成節别賜度牒三道紫衣二道,爲莊嚴聖像之用。繇是人益歸嚮,善緣日廣。師未嘗畜衣盂,至于服用取纔足而已。住持凡二十年,人無間言。度其弟子至一百六十餘人。以元祐六年十一月二十日疾,召門弟子語之曰::有爲之法,豈異電光雲影哉?吾嘗修浄土觀,緣殆至矣。語畢右脇而□,蓋西嚮也。聞者皆驚歎焉。俗壽七十二,僧臘五十一。管□嵩山崇福宫朝請郎□君景□施一方爲塔域,、:直昭孝之西三里曰孝義橋西地之原。明年正月二日,弟子具禮儀而葬之。既葬八月,其法屬弟啓聖禪院供養主□通大師守僧弟子明教大師昭智等,來請余誌其塔。按師姓張氏,洺州曲周人也。自童□時已異諸□□,長□事生産業,一日告其母曰::聞佛氏有出家法,顧歸心焉。景祐四年來京師,往謁啓聖禪院主明智大師惠□,□□□志,明智壯□□之,師喜且歎曰::既已棄吾親而來,可不淬勵以成吾身哉?執役之間,未始輟焚誦也。康定二年,以誦經及格披剃。明年,受□□。自是篤志律儀,尤樂濟衆之行。主院者稍委以事,師謹力以辦之,後益掌金帛,衆服其清。尤喜賓客,頗爲士大夫所知。嘉□中,□□宋莒公奏授命服,本院又奏賜師號,故及是神□詔主昭孝院事,人多識其能,以爲必善其任也。師之始終可紀如此,故余喜爲□其事而著之。銘曰:,:於妙神考,致孝□先。乃即陵寢,作□祗□。□佛塔廟,既成有嚴。榜曰昭孝,帝意攸虔。孰尸其事,聽僉言。得辯證師,往始法緣。師既□止,廣佛所傳。食蘖□行,貫花肆筵。焚修之功,二后在天。作者既艱,居者孔安。既基而堂,則師之賢。來嗣觀德,考銘新阡。,:表白廣照大師昭惠,知庫賜紫昭用,典座寶慈大師昭隆,維那圓照大師照寧,供養主慧覺大師昭遇。勅補住持院主明教大師昭智立石。玉册官趙隱刊。元祐八年六月望日建。,按:民國《鞏縣志》卷一七,民國二十六年刊本。 宋:苗仲淵:古風:GuFeng纸:趙康州徐夫子廟:世惟忠與孝,效:訓俗知所止。纸:殺身趙康州,尤:錫類徐夫子。纸:雖非萃一門,元:死葬同閭里。纸:《輿地紀勝》卷三九《淮南東路·楚州》 北宋:李章:律詩:WuLv冬:草堂肖遥寺:羅什留真嗣,寘:重扉掩碧松。冬:鄰僧來紫閣,药:遠逕接圭峯。冬:雨氣晴先潤,震:庭陰午後濃。冬:依稀祖師意,寘:瘦倚一枝笻。冬,按:清汪以誠乾隆《鄠縣新志》卷六 北宋:李章:句:Others支:句:願求裴令一篇詩。支,按:宋文彥博《文潞公文集》卷四《送分司少卿歸洪井二首》注引 宋:錢顗:律詩:QiLv庚:庚:游爛柯山:春郊雜遝擁紅旌,庚:共訪仙蹤嘯傲行。庚:雲徑直從深崦入,缉:石梁宛在半空橫。庚:巖邊瑶圃新開出,质寘:洞裏芝田舊種成。庚:羽客一枰無復見,霰:青山留得爛柯名。庚:元陳世隆《宋詩拾遺》卷七 全宋文卷一○五三,《國朝諸臣奏議》卷六四宋:錢顗:文:Article:乞擇將久任奏:熙寧元年六月:臣竊以朝廷之患,莫患於無將帥也。蓋承平日久,中外臣寮,唯能孜孜講及文法,不及於武備,豈所謂安不忘危之意也?而况北虜猶梗,西戎未賓,非朝廷無事之時也。陛下試環視中外,可爲將者誰耶?可爲帥者誰耶?陝西河東河北三路九十餘州軍,、:見邊任有謀略有果勇威望,可以壓服夷狄者,復何人哉?此宜爲國者預謀而深慮也。臣聞祖宗之時,外多名將,皆委之久任,而責其成效。若李漢超之守關南,趙贊之守延安,皆十餘年,倚若長城。著立功勳,無西北之患者,將帥得人也。面家求將之心雖切,選將之路不廣。近臣雖曾奉詔舉將領,柰何限以資品。武勇智略之在下位者,無由而進。雖有頗牧之才,焉得而用之?今之命帥,則唯用侍從;:貴官遣將,則多以閥閲。子弟素不諳練兵術,一旦委之要地,授以重柄,前日橫山之謀,爲國生事,蓋失於不久任也。臣願陛下詔二府大臣兩制近侍,及中外文武監司知州已上,各舉堪充將領者二人,不以官職高下。果敢有武勇者爲一等,沉厚有方略者爲一等,籍其名而用之。分布三路,法祖宗之久任,責其成効,有功則不次遷擢,厚加賞賚,激將帥之心,沮蠻夷之氣。天下久安之策,不過此也。伏乞朝廷裁擇施行。 全宋文卷一○五三,《國朝諸臣奏議》卷一○七宋:錢顗:文:Article:乞天下置社倉奏:熙寧元年:臣聞::國之所以爲國者,以有民也;:民之所以爲民者,以有穀也。國無九年之儲,不謂之有備;:家無三年之蓄,必謂之不給。有國有家者,未始不先於儲蓄也。故管子曰::倉廩實,知禮節;:衣食足,知榮辱。此之謂矣。臣竊見諸處農民雖力田疇,不務蓄積,一有水旱,遂至狼狽,深可惻憫。 全宋文卷一○五三,《國朝諸臣奏議》卷一○○宋:錢顗:文:Article:乞權罷南郊臣寮賜予奏:熙寧元年:臣伏以邊境未寧,軍需至急。朝廷經費,百倍於祖宗之時;:帑藏空虚,間或兼水旱之患。從今不務省减,向去何以枝梧?然而事有權宜,理難固執,豈可目前只圖僥倖之利,不能力爲陛下久遠之謀。臣雖至愚,言思有補。臣謂今冬郊祀之禮,陛下在亮陰恭默之中。遵先朝三年之舊制,是亦不得已而行之。內外供費,豈當用平時之例?而況覃霈之恩未遠,特支之賞亦頻。天下之財,取之盡毫末;:數年之內,用之無孑遺。民力既極困窮,國用正宜裁損。臣聞在真宗全盛之世,尚詔三司,減郊祀應奉之物十餘萬。載於國史,足以爲法。陛下誠思咸平中,府庫之所積,孰與今日爲比耶?所有將來南郊,伏乞陛下特降睿旨,除三軍賞給外,應內外文武臣寮舊例賜予,一切權且寢罷;:至於應奉不急之費,亦乞減削。如此,則內足以省國用,外足以寬民力,豈曰小補之哉!:唯陛下斷在宸衷,而力行之天下。不勝幸甚! 全宋文卷一○五三,《國朝諸臣奏議》卷四二宋:錢顗:文:Article:論地震奏:熙寧元年七月:臣伏以今月甲申至辛卯,京師連日地震者五。竊觀人事,以考變異,皆陰盛陽微之象也。故易傳曰:》:凡災異所生,各以其政。變之則除,消之亦除。古之王者,或因天地譴告,則必責躬修德,祗畏省懼。思所以致之之咎,務所以改之之理,日新庶政,以答天變。故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此之謂矣。臣竊思國家以來,災變不一。日月薄食,星辰陵犯。天雨毛,雹害稼。始則蝗旱作孽,終則秋霖爲沴。河北諸郡,大河決潰,地復震裂,廬舍摧塌,人民壓溺,幾以萬數。其餘百川湧溢,天下被水患者,十有五六,殊可駭愕。雖春秋所記災異,》:未有若此之甚也。陛下臨御未久,精心萬機。以至德深仁,愛育元元。躬有日昃之勞,而無暇豫之樂。然猶嘉氣尚凝,陰陽繆盭。豈廟堂之燮理,有非其人乎?天下郡縣,刑獄有所寃濫者乎?深宮之中,女謁有過盛者乎?左右近習,有竊弄威權者乎?三陲蠻夷,兵革有所陰謀者乎?中外姦臣,有潛懷不順者乎?讒人昌而下情有不通者乎?土木盛而興不急之役者乎?號令數易,而賞罰有所不當者乎?賦役重困,而民心有所愁嘆者乎?水災地震,二者應驗尤急,豈非陰盛陽微之極也?伏望陛下深思遠慮,以杜未萌。陛下無謂堯湯水旱爲天數也,日月之食爲三辰之行也。彼箕子之陳洪範,》:劉向之傳五行,》:皆非空言也。要在應之以誠,感之以德。宋景公,小國之諸侯爾,有不忍移過之言,熒惑爲之退舍。況陛下之聖明,其肯忽之哉?臣願陛下詢求至言,矯革前弊,密推至誠,以應天變。何災之不除,何福之不至也!:臣叨居言職,不敢緘默。 全宋文卷一○五三,《國朝諸臣奏議》卷二九宋:錢顗:文:Article:乞减放宫人奏:熙寧元年:臣伏以歷代聖明之君,臨御四海之初,必有甚美之事,以順人情;:必竭至誠之心,以感天意。陛下紹膺大寶,憂勤庶政,有弊必去,聞善必行。然猶陰陽未和,災異數見,豈聖化有所不洽者耶?臣竊伏思其一端::臣恭聞仁宗及英廟兩朝之間,見在宮人,尚多幽閉掖庭,豈無怨隔之思,以汩和氣?臣伏乞陛下特軫宸衷,沛然下詔,法祖宗開寶祥符之制,量數放出,務令從便。無曠時之苦,有遂性之樂。上足以感天意,下足以順人情,哲王懿範,莫過於此也。 全宋文卷一○五三,《國朝諸臣奏議》卷二宋:錢顗:文:Article:要務十事奏:熙寧元年十月:臣每讀書傳,見忠義之臣,事聖明之君,誠無所不通,言無所不從。臣雖至愚,未嘗不掩卷感激,思得其位,以竭臣子之節,庶幾有所補報也。而蒙陛下不以臣之疎賤,使待罪言職。臣夙夜念慮,無以答陛下恩遇之萬分,唯有狂瞽敢言而已。又況陛下天臨萬幾,焦勞庶政,孜孜求治之心,雖堯舜之稽古,禹湯之責己,無以加也。臣豈可以持祿茍安,而不務獻納哉!:臣謹采當今之要務,參以祖宗之成訓,條爲十事,以冒宸聽。幸陛下赦臣之愚,而賜財擇焉。一曰爲君大體。臣聞,體者,履也。自古王者,有治世之常法,綏民之要術,可履而行之。履得其道,則天下蒙其澤;:履失其道,則天下受其弊,亦勢之然也。故唐太宗謂長孫無忌曰::朕即位之初,上書者,或言人主必須獨運威權,不得專委臣下;:或欲耀兵振武,懾服四夷。唯有魏徵,勸朕偃革興文,布德施惠,中國既安,遠人自服。朕從其言語,天下大寧。我太宗亦嘗與呂蒙正言致治之要,曰::莫若撫夷夏,和陰陽,使百度修理,一人端拱無爲。此皆前聖後聖,得爲君之體也。臣願陛下法而行之,則祖宗之能事,復見於今日矣。二曰正心御下。臣聞治國者如治家。治家者先修其己,修己者先正其心。傳曰:》:正心以正朝廷,修己以安百姓。豈虛言哉!:唐李玨嘗對文宗云::貞觀中,房杜王魏每進忠言,、只乞太宗不易初心。自古以來,靡不有初,能克終厥德者,實萬世無疆之休。臣竊見國史言,藝祖大內既成,坐寢殿中,令洞闢諸門,皆端直開豁,無有壅蔽。因謂左右曰::此如我心,小有邪曲,人皆見之矣。臣願陛下鑑此而審思之,則言動好惡,無不合於道也。三曰審察邪正。臣聞治道之要,在知臣下之邪正,而審察君子小人之分而已也。巧詐辨給者,謂之奇才可乎?聚斂彊濟者,謂之稱職可乎?沉靜敦厚者,不可謂之無能;:砥礪名節者,不可謂之迂闊。有一惑於此,足以累於朝政也。爲國家者,其審察君子小人,不可不早也。孔子曰::遠佞人,」:王弼云::放善柔,」:乃萬世之訓也。我太宗嘗謂近臣曰::唯姦邪無狀,若爲內患,深可懼也。帝王用心,常須謹此。茲見聖人深思遠慮,以杜未萌之意也。臣願陛下視此以爲戒,則天下何憂不治也?四曰選任大臣。臣聞之書曰:》:任官惟賢才,左右惟其人。則知君人者,雖有上聖之姿,自誠之性,必由忠賢輔佐,然後優游几席之上,坐視天民之阜也。古之言至治者,莫尚乎禹湯。禹得臯陶,湯用伊尹,而王業大也。故曰::昔在文武,聰明齊聖。小大之臣,咸懷忠良。其是之謂乎!:太宗嘗謂宰臣呂端曰::廟堂之上,固無虛授,但能進賢退不肖,便爲稱職。至哉斯言!:是輔弼之任,繫天下之安危,不可不選也。故曰::天子擇宰相,宰相擇百官,然後各稱其職,而庶政修舉。臣願陛下力行而不倦,則天下之幸也。五曰聽斷不惑。臣聞聖王端處於法宮之中,而大小之臣,邪正紛紛,群言競進。雖然聽之於耳,則必斷之於心。茍不悅於導諛,則無憂於悔吝。是知聽斷之際,其可忽乎?儻容片言之惑,小則繫人心之休戚,大則極天下之安危,不可不謹也。我太宗嘗謂近臣曰::人君聽斷,茍能盡誠,人之情僞,四方遠近,無不通達。臣願陛下體蹈而精思之。不行小人浸潤之譖,不聽近習容悅之言。進忠賢而不疑,斥邪佞而不用,雖堯舜之聰明,亦無以過於此也。六曰謹出號令。古者命令之出,議其經久可用,然後宣布於天下。吏奉行而不敢慢,民聽受而不敢忽。管子曰::凡國之重器,莫重乎令。令重則君尊,君尊則國安。故書曰:》:令出惟行,弗惟反。賈誼亦云::先王執此之政,堅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時。此皆古之激切之言也。國家命令之下,隨事變更,其能取信於天下乎?臣聞太祖一日朝罷,御便殿,俛首不言。內侍王繼恩進曰::陛下退朝不同常日,不知其故?帝曰::爾謂帝王可容易行事耶?早來誤指揮一事,史官必書之,此所以不樂也。太祖初臨萬幾,偶然一事之差,憂形於色;:況發號出令,其肯忽之哉?其肯忽之哉?臣願陛下思祖宗之所以謹於出令,則天下未有不臻於極治也。七曰公行賞罰。臣聞賞罰者,人主之操柄。非至公之道,不可以行之也。蓋賞者,所以旌天下之有功;:罰者,所以懲天下之有罪。賞當功,則爲善者無不勸;:罰當罪,則爲惡者無不沮。夫善者有所勸,而惡者有所沮,故朝無幸位,民無幸生。由是觀之,則賞不可以喜而及,罰不可以怒而用,要在公行於上,而必信於下。故曰::賞以侔春夏,刑以象秋冬,此之謂也。如藝祖之黜王全斌,罰之公也;:太宗之陞楊延昭,賞之公也。臣願陛下廓日月之明,奮乾剛之斷,謹厥終,惟其初,不賞無功,不罰非罪,克紹祖宗之大業,斯亦五帝三王之舉也。八曰恭儉惜費。竊以國家用度之廣,其出百端。內外供須,日增一日,甚可慮也。臣聞仁廟慶曆中,嘗令近臣裁減冗費,時議爲允。以今較之,國用空乏,民力凋困,又愈於慶曆未減時也。臣願陛下酌古今之宜,思萬事之弊,先自一人減損,至於後宮服玩,工巧奇技,一切屏絶,示天下以儉約。故曰::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又曰::損上益下,其道行也。宜乎罷不急土木之役,去無益內外之費。大臣遷職,無名厚賜,皆可寢削,以寬民力,庶幾可爲水旱兵革之備。臣聞故老説太祖,創業垂統,躬履儉德,常服澣濯之衣。乘輿服御之物,皆尚質素,此得前史所謂敦朴爲天下先之義也。臣願陛下遵先訓而行之,則恭儉之德,不獨專美於漢之文景也。九曰仁恕恤民。臣聞仁者,三王之治具也。孔子曰::君子之道,忠恕而已。仁則濟衆有方,恕則用刑不暴。惟仁與恕,有國家者所宜先之也。書稱民非后,》:罔戴后,非民無以守邦。孟子曰::民爲貴,社稷次之。又曰::仁民而愛物。」:觀斯言,則民其可不恤乎?臣謂恤民之道無他,在乎薄賦歛,謹好惡而已。故太祖嘗謂侍臣曰::苦民奉己之事,朕必不爲之。真宗亦曰::非理害民,朝廷所不可行。茲見二帝仁恕勤恤之心,至矣!:臣願陛下法此以御四海,則治古之道,何患不及哉?十曰鑑戒安危。臣聞觀鑑可以見形,觀古可以鑑今,覆車在前,後車必戒。故曰::不善者,善人之師。斯言得之矣。臣竊觀自古有天下者,必鑑於治亂安危之跡。故創業之君,勞而易治也;:守成之君,逸而易亂也。治則安,亂則危,此亦必然之理也。何謂守成多逸,而召於亂也?臣請言其略。方天下無事之時,左右進言者,必曰國既治矣,民既富矣。有前世常行之法令,足以施設,可高拱而無爲矣;:有四海所入之財賦,足以宴樂,可優游而自肆矣。於是君志日盈,君心日驕,紀綱敗壞而不知興復。吁,可惜哉!:後之人君,得不以是而爲戒者也?故真宗謂王旦曰::前代帝王,好窮兵黷武,懈於幾務,惑聲色事奢侈,此大過也,朕固不爲之。先皇所以恢治安之業,致太平之道,蓋由此也。臣願陛下鑑於古,視於今,循其言,襲其跡,夜以思之,旦以行之,則祖宗之休德,盡發揚於陛下之聖明也。非臣之幸,乃天下之幸。 全宋文卷一○五三宋:錢顗:文:Article:乞下京東路除二税外權倚閣逋欠奏:熙寧二年七月五日:陳汝羲任京東轉運使日,以羡餘貢奉爲名。官吏希望風旨,尚行暴歛。如去年勸誘糧斛入官,以備河北流民,而多不支散。齊州科配義倉,取數太多。曹濟州諸縣,又令耆長代納,民何以堪?乞下京東路除二稅外,權倚閣諸逋欠,以俟豐年。,按:《宋會要輯稿》食貨六二之二一(第七册第五九五九頁)。又見同書食貨五三之二○(第六册第五七二九頁)。 全宋文卷一○五三宋:錢顗:文:Article:論王安石曾公亮奏:安石歷官以來,莫不言尊尚堯舜,故天下以爲賢。陛下亦聞而知之,遂致公輔。今乃首以財利之説,務爲容悦,言行乖戾,剛狠自任。不知安石之心,待陛下爲何如主?曾公亮位居丞弼,被遇三朝,自當悉慮竭忠,以身許國,反有畏避安石之意,更相稱譽,以固寵榮。,按:《無錫縣志》卷三上,四庫本。 北宋:崔靜:律詩:QiLv元:元:伏波巖:《宋詩紀事》卷二四引《名勝志》作遊桂林伏波巖和章提刑山峴:古木纏溪出亂根,元:《宋詩紀事》作老:四時香火廟空存。元:人家曉聚鳬鴨亂,翰:水怪夜翻星斗渾。元:靈洞仙游門自鎖,哿:《粵西金石略》、《宋詩紀事》作雲:陰崖龍去石生痕。元:幸同軒從乘餘興,径:酣醉清時酒一樽。元:《宋詩拾遺》卷一七 宋:李中:律詩:QiLv歌:宿臨江驛:《全唐詩》卷七四九作 唐 李中 詩:候館寥寥輟棹過,个歌:酒醒無奈旅愁何。歌:雨昏郊郭行人少,筱啸:葦暗汀洲宿雁多。歌:干祿已悲凋髮鬢,震:結茅終愧負煙蘿。歌:篇章早晚逢知己,纸:苦志忘形自有魔。歌:清曾燠《江西詩徵》卷八 全宋文卷一六三六宋:李中:文:Article:宋彭城錢氏夫人墓誌銘:熙寧六年十月:夫人姓錢氏,其先餘杭人。唐末有大功,封國吴越。曾叔祖忠懿王納土本朝,遂爲開封府之開封人。曾祖諱倧,襲吳越國王。祖諱昆,諫議大夫,以秘書監致仕。考諱孟回,守大理評事通判順安軍。慶曆中,廷評爲將作監主簿,宰洪之豐城。夫人方十歲,性慧而孝。且敏于女功。廷評尤愛之,求大姓之良者而妻,得邑之太廟室長嚴君之子矩。又九年而歸,事舅姑謹儀法,相其夫以順,處夫族以睦。凡祭祀賓客饍羞,率身先之不少懈,若非王公名世之裔者。頗樂于教子,故平居里巷有以婦事相誘,則指夫人以爲法。年三十九,熙寧五年十二月寢疾,巫醫交治繼日,若夫若子涕泗旦夕,惟恐其不救。夫人乃怗然徐語曰::人生修短莫不有命,無甚悲,我知其必不起矣。語已果然,是月二十七日也。嗟夫,世之所謂衣冠輩,或臨事小有利害,猶諄諄于計較,夫人獨能達死生之理如此,聞其語者,宜如何哉。六年十月癸酉,葬于登龍鄉之龔塘里。子男二人::十二歲曰觀國;:八歲曰觀古。女二人,最幼。前葬之月,其夫以予有鄰壤之舊,狀夫人之行實而求予銘,義不克辭,銘曰:,:古稱賢婦,莫非令淑。克終厥壽,具享諸福。夫人徽稱,不獨擬古。通識達理,于時少仵。如何所享,而止于此。或謂不然,有觀嗣子。江西豐城市博物館藏墓誌。,Note 全宋文卷一四二六,《宋會要輯稿》選舉二八之一○(第五册第四六八二頁),《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五七北宋:鄭惟幾:文:Article:乞舉主有罰有賞奏:熙寧七年十月:諸奉特敕奏舉邊臣者,若任用後不如所舉,與同罪,至死者减一等。如致城寨不守,其舉主雖會赦不得原减。竊以戰守之職,所繫甚重,失舉者既責同罪,而得功者未聞推恩。晋胥臣舉冀缺爲軍大夫,及箕之役,有功者被其賞。賞罰并行,人用勸沮。乞立新制,應特降宣敕舉官,被舉者如擢用後因戰守得功,事迹尤異,轉三官以上者,其舉主亦乞等第量行旌賞。 全宋文卷一四二六,《八瓊室金石補正》卷八二,《洛陽存古録》卷三一北宋:鄭惟幾:嘉祐七年:文:Article:張師臯大悲尊勝幢銘:世謂金仙氏能除苦惱,滅罪障,有功力如化者。人以是習其書,行其教。至於□者,必以幢刊陀羅尼文樹之□左。噫!:蓋□人子者,欲報罔極,庶薦福於先乎!:下缺。陽之原亦立是幢。甥殿中丞鄭惟幾謹書於石,而爲銘云:,:佛之理,其可詰乎?幢之立,其惟□乎。,:□□□□壬寅三月戊申朔,十日丁巳立。 北宋:許彥先:律詩:QiLv侵:題舜井斷碑:一千二百餘年外,泰:萬古銷磨不可尋。侵:舜子井泉誰記古,麌:隨人閭巷祇如今。侵:隸書字雜科蟲體,荠:氏爵名存樂石陰。侵:登覽時來醒醉眼,潸:也勝他物在園林。侵:宋祝穆《方輿勝覽》卷三二《隨州》 《方輿勝覽》:碑字漫滅,惟碑陰有“五大夫”字,相傳秦時碑,舊在舜子巷草間,今在漢東閣下。元祐間許覺之詩云云。 北宋:許彥先:絶句:WuJue蒸:再遊陽春通真巖:熙寧丁巳孟夏:壁倚乾寧碣,屑月曷:龕籠大業僧。蒸:七年馳使路,遇:兩躡石梯層。蒸 北宋:許彥先:絶句:WuJue庚:遊碧落洞二首:熙寧十年丁巳八月:崖卷層霄闊,曷:溪穿碧玉橫。庚:銀河一派水,纸:終日瀉天聲。庚 北宋:許彥先:絶句:WuJue寒:遊碧落洞二首:熙寧十年丁巳八月:玉峰刳不盡,轸:滿室碧琅玕。寒:太始藏靈氣,未:寥寥五月寒。寒:以上民國《始興縣志》卷九 北宋:許彥先:絶句:QiJue尤:尤:藥洲:熙寧甲寅上巳:花藥氛氳海上洲,尤:水中雲影带沙流。尤:直應路與銀潢接,叶:槎客時來犯斗牛。尤 北宋:許彥先:絶句:QiJue文:文:南山宣聖廟竊見太守黄公題名有作:千仞巖巖湧白雲,文:不教紫翠落塵氛。文:長留雨後凭欄意,寘:堆疊清光伴使君。文 北宋:許彥先:絶句:QiJue侵:侵:南山宣聖廟竊見太守黄公題名有作:數仞環分一徑深,侵:講筵深處暮烟沈。侵:金鈴木舌新揚意,寘:忠孝昭昭剌史心。侵:《粵詩蒐逸》卷二引《英德縣志》 北宋:許彥先:絶句:QiJue虞:虞:湖上十亭:昔年曾看海陽圖,虞:巧狀湖山恐見誣。虞:今日登臨真可愛,队:畫圖翻覺少工夫。虞:清同治《連州志》卷一一 《連州志》卷六:(湖上十亭)在海陽湖上。唐刺史劉禹錫建,曰吏隠亭、曰切雲亭、曰雲英潭、曰真覽亭、曰裴溪、曰飛線瀑、曰蒙池、曰棼絲瀑、曰月窟、曰雙溪。唐元和間,裴休以御史坐事貶連州,嘗遊海陽湖上,與禹錫相倡和,爲《海陽十詠》。 全宋文卷一七四○,《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四二北宋:許彦先:文:Article:乞只立保甲一法奏:熙寧六年正月:已牒廣南兩路委諸縣令佐排定保甲,其舊置槍手土丁名役,乞解放,止立保甲一法。 全宋文卷一七四○,《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七四北宋:許彦先:文:Article:召募安南効用土人奏:熙寧九年四月:已召募安南効用土人十人爲一保,二十人爲一大保,具鄉貫來歷,以防姦詐。 全宋文卷一七四○,《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三三北宋:許彦先:文:Article:請用峒丁代戍兵三分之一奏:元豐三年六月:若盡以代正兵防守,妨其力農,經久非便。請計戍兵三分以一分用峒丁代之,季輪二千人赴邕州肄習武藝。 全宋文卷一七四○北宋:許彦先:文:Article:議事桂林題名:熙寧六年,會轉運使張覲經臣提點刑獄李宗儀唐輔馬紀德之轉運判官杜璞元珍提舉常平關杞蔚宗傅燮志康議事於桂林。、、三月廿九日成書,過回穴,約分按諸部。察訪廣西公事許彥先覺之題。,按:光緒《臨桂縣志》卷九,光緒三十一年刻本。又見《粵西叢載》卷二。 北宋:胡時中:古風:GuFeng:新月:星珠錯落飛破鏡,敬:玉斧應須及時整。梗:雖然光細輪未安,寒:猶得山河半邊影。梗:幾人矯首望嬋娟,先:三五二八清光圓。先:光被四表千萬年,先:不獨長挂西南天。先 北宋:胡時中:古風:GuFeng:清明行:憶昔父母康健時,支:清明携我上丘壠。肿:如今清明我獨來,灰:却將小兒拜先冢。肿:凝情東風淚滿衣,微:江山雖是昔人非。微:兒兒問我悲何事,寘:此意他年汝自知。支:以上宋陳起《前賢小集拾遺》卷四 全宋文卷一三五七,《東軒筆録》卷一一北宋:孔嗣宗:文:Article:求分司啓:弊屋數椽,聊避風雨;:先疇二頃,粗足衣糧。這回自在赴筵,到席不妨聽樂。借得王郎伴舅,且免計傭;:賣了黑黍新絲,不憂剩利。 北宋:張宗益:排律:WuPai齐:送程給事知越州:仙境際雲霓,齐屑锡霁:名藩獨會稽。齐:蓬萊住山小,筱:星宿落簷低。齐:旌節臨諸郡,问:樓臺瞰北齊。齐:地繁秦望嶺,梗:民阜若耶溪。齐:化俗饒餘事,寘:吟詩厭舊題。齐:只愁嚴召速,屋:榮渡浙江西。齐:宋黄康弼《續會稽掇英集》卷三 全宋文卷三五九,《八瓊室金石補正》卷八九,《闕里志》卷一六北宋:張宗益:文:Article:祖廟祝文:天聖八年三月:維天聖八年,歲次庚午,三月甲寅朔,七日庚申,四十四代孫太中大夫行尚書司封郎中新授知單州軍州兼管内勸農及管勾開治溝洫河道事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勗,、、:謹率次代孫朝奉郎行左司監充龍圖閣待制新授知鄆州軍州事兼管內河隄勸農同羣牧使輕車都尉賜紫金魚袋道輔等,、、以清酌庶羞之奠,敢致祭于聖祖至聖文宣王。惟王體膺上聖,道尊綿古。歷帝師資,羣倫宗主。兩曜麗天,四瀆橫宇。爰念蕞軀,叨承世譜。刻意弱齡,服膺遺矩。筮仕聖朝,策名藝圃。無德以居,惟聖是祜。昔蒞縣封,躬持脩脯。自解銅章,逮塵金組。涉歲滋深,之官旁午。雖有子孫,嗣守邦土。恨遠袞華,徒瞻首頨。既陟郎臺,更直帝宇。靦荷隆構,少甯丹府。紹慶門閎,授之道輔。主上纘臨,官崇遺補。言路是開,德音思普。召備諫垣,日親殿廡。操履且嚴,發揮有覩。上贊皇猷,下幹父蠱。忠孝克孚,鄉校不侮。內閣進班,端闈布武。得請天宸,試才汶滸。惟勗抗章,再臨單父。同別髹墀,俱分銅虎。輝耀鴻都,歸還故魯。林近五衢,春融九鳸。景物熙熙,原田膴膴。式仰威靈,奚勝鼓舞。集是慶榮,蓋承訓詁。乃竭精誠,用潔罍甒。虔祭告辰,丕昭多祜。勉惕之心,弗窮覼縷。以兗公顔子七十二賢二十一先儒配。尚饗。門人張宗益辭,彥輔書,沈陞刻。將仕郎守兗州仙源縣主簿主管廟事良輔,、:太廟齋郎彥輔,太廟齋郎宗願,將仕郎守將作監主簿宗亮宗翰。、:已上並陪位。 全宋文卷三五九,《闕里志》卷二四北宋:張宗益:文:Article:宋守御史中丞贈太尉孔公後碑:公諱道輔,字原魯,孔子四十五代孫。其世係之詳,史册記于國,封爵傳其家,名教所宗,海內胥仰。公天性英異,在髫年則舉止莊重,言不妄發。咸平中舉鄉進士,爲兗州首冠。明年春,御前擢進士第,時祥符五年也。釋褐彭原幕,時年二十七。州守初易之後,郡獄屢處駁議,老吏嗟服。彭原秩滿,祥符九年,詔擢爲大理寺丞宰曲阜,主祠事,不以私恩害公義。故貳樞姜公爲本道廉訪使,行部過邑,問公稅廩庾,公不對,但高談皇王大略。姜怒,按其邑,一一脩舉,姜不能責。解邑,遷殿省丞。入朝上章,陳祖廟制度卑陋不稱,乞加脩崇,優詔可其請,命公躬主役事,不日而成。乾興元年,遷太常博士。天聖元年,詔入爲左正言知諫院。公不避權佞,在諫院七年,封章論事,軒陛盡規,忠言密啓,無所隱避,奏章隨滅。天聖八年春,內出雙頭牡丹,詔兩制館閣賦歌詩以進。公作古賦奏御,引曰::臣非館閣,不得預;:于諫道正辭,臣之職也。大旨陳君臣正道,箴補當時,上覽之嘉賞。翊日,有詔直史館,又判三司理司,尋爲北蕃國信使。舊名延魯,至是改今諱焉。至木葉山,虜主命宴,遣臣就席侑公酒,以小玉琖。公辭以不飲,侑者既傳君旨,又曰::飲此則氣和。」:公曰::不和無害,但天性不飲耳。虜君臣皆相顧。使還,以除公左司諫充龍圖閣待制。朝廷見語録對虜主有不和無害之説,」:言事者繼進,以謂正觸機會,彼當有辭。陛見日,上問之,公曰::契丹爲黑水所破,勢甚衰,但每見朝使臣,俾館候者預搆語言,挑探強弱,使臣一不敢對,臣恐以此輕中國。上大悅,由是羣謗不能進。判流內銓,勢利絶私請,孤寒得善地,爲當時所稱。天聖九年,出典汶陽,以貳卿在單父也。亭候密邇,奉二親甚懽,朝野榮之。汶陽庶務澄肅,奸猾去境。一日,兵隸縶千餘輩,云私渡黃河。公亟命釋之。公自判奏曰::頃者河決南燕,分流及鄆,有司創渡,利于誅求。今水復故道,號爲乾河。夫蒙之田,限以南北,民情省便,官禁未除,置之嚴科,寔非聖意。優詔從之。九年,復判流內銓,旋命公使北庭賀册禮,復命,轉兵部員外郎,在職。天聖十年,出知許州。圭田素厚,過期而後赴。明道二年四月,就移知應天府兼南京留守司。是年,管內蟲饑,公慮濟之無及,亟發倉以貸,然後聞上。父子室家相保者,惟南都焉。纔十一月,召入,權御史中丞。朝論肅清,權勢引避。是年,皇后郭氏將出爲金庭教主,公亟率諫官御史十人,袖疏伏閣請對。時后已有成命,上命內侍近臣就東上閤門引公等赴中書,俾丞相宣諭,公曰::某等外聞中宮動搖,未詳德音,願面見陛下。上已歸禁中,不得已見政事堂。時丞相與公對立堂上,丞相曰::禁中事,中丞不得知,或不便于聖人,臣子非所安。公曰::人臣視天子與后,猶子之事父母也。父母不和,可以諫止,未聞爲人子者順父出母,禁中事不當知。丞相又曰::漢唐以來,、:亦嘗有廢后。公對曰::方今太平,天下待丞相如臯蒙,日望致君如堯舜。漢唐廢后,何足取法?丞相不能對,公拂袖引諫官御史出。明日晨謁,將至右義門,有吏持敕赴馬前,已除諫議大夫知泰州,臺吏押行出都門。時諫官御史十人,皆一時名輩,范仲淹嘗謂所之曰::孔公方正名,天下所共知。昨當攖鱗之際,事在不測,觀其容止愈端重,顔色不沮喪。附中臣之對,答丞相之語,應若宿搆,言有條理。此過于前所聞矣。景祐二年四月,移知兗州。公佩本郡符歸故鄉,專以鎮靜敦厚風俗爲務。八月,有詔就拜龍圖閣直學士給事中。初,近臣有進百首詩者,時相奏可與直學士。上曰::此百首詩不如孔道輔一言。」:故有是命。時貳卿新改秘書監,夫人進封仁壽郡君,公自府解詣曲阜,一舍之間,旌旗鼓吹之迎引後先,耆幼懽呼,遮擁行路。至則爲壽,燕樂于私第。榮遇之盛,則有徂徠石守道先生恩慶堂記具焉。》:又以孟荀揚王韓五子排邪説,、、:翊大道,像設于祖堂西偏,公爲之記。觀其文,亦足以見公之心。至寶元年,黨項逆節,朝廷思得體貌大臣端本澄源,拜公御史中丞。公拜命受職,知無不言,無所回避,奸邪側目矣。上已許大用,素忌公者畏其同列,一夕事變,且以治獄有附會,明日罷御史中丞,知鄆州。二年十一月,道輔自中丞出知鄆州。初,開封府吏馮士元以贜敗,辭連知樞密節度參知政事程琳。、:宰相張士遜以素惡琳,而疾道輔不附己,將併逐之,謂道輔曰::上顧程公厚,今爲小人所誣,宜爲辯之。道輔入對,言琳罪薄,不足治。上怒,以道輔朋附大臣,故併出之。公盡瘁感病,行至滑之韋城驛,以不起聞。諸孤扶護旅櫬,歸葬于祖林祖墓西南偏。公娶尚氏,淑令有文,進封鄒國夫人。子二人,曰舜亮曰宗翰,並中進士第。女三人,長適殿中丞李黃中,封壽光縣君;:次適王氏,次適張氏,皆早卒。孫七人::若升若谷若古恢惇忱恂,、、、:皆仕。嗚呼!:公平生以忠孝節義自任,介然卓立天地間,一旦被譴,讒佞奸纖喜相慰勞。茫茫蒼天,無言而默識。賢如楊震蕭望之,猶不免當時謗,分犯羣邪衆惡,雖遇仁主,猶不得安其位,行其道,終于牖下,復何恨焉!:辭陳公之説,折節待遷,手斷妖蛇,不足爲公道者,此不復書。公在位時,諸子尚幼,故平生風跡不能盡記,惟宗益知之寔詳。然常恨世無直筆,天下銘撰皆爲勢利所屈,不惟欺人耳目,抑亦自欺肺肝。幽有鬼神,安得無過?今所論次,直欲質諸高厚,表于方來,矯勢利以傳信。謹爲銘曰:,:聖人之後,不必皆賢。唐堯虞舜,嗣緒頑然。君子之德,未必俱全。子游子路,科等分焉。偉哉孔公,賢德咸備。自性達物,以誠求志。剛粹言大,靜方宣地。節義不回,忠孝自遂。長于圖治,勇在除奸。文能靖國,武可摧山。視虜于掌,憂國在顔。孰知天意,使去人間。謂天生賢,爲宋左右。胡其多難,跋前踕後?謂天祚聖,爲孔裔胄。胡其不延,摧英隕秀?人謂至難,公獨爲易。羌胡可誅,麟鳳可致。志今在泉,功不見世。神明共知,良史勿記。史筆是非,人情好惡,在昔難平,于今孰保?公葬祖林,神物來護。忠骨英聲,長耀千古。,:工部郎中張宗益撰。 北宋:柳瑾:句:Others支:句:過盡金湯知帝策,陌:見求貂虎識軍儀。支:男兒本有四方志,寘:祗在蓬瀛自不知。支:宋王安石《臨川文集》卷二一 全宋文卷一五八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九北宋:吕景:文:Article:夏倚章惇皆不可奬奏:治平四年閏三月:倚素無學術,嘗任麟倅敗事。惇佻薄穢濫,向以擢第不高,輒擲劾於廷,皆不可奬。 全宋文卷一五八八,《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卷一北宋:吕景:治平四年五月:文:Article:凡所論奏不敢呵附奏:自臣入臺,方踰兩月,凡所論奏,不敢呵附。嘗言樞府兵柄,方鎮帶之,於體非便。乞罷郭逵簽書并宣撫之任。又宰相於文德殿立班乃祖宗舊制,今既隳廢,損國體。 全宋文卷一五八八,《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卷七北宋:吕景:文:Article:散青苗錢民力不能堪奏:熙寧三年正月:府界人戶見倚閣貸糧二十餘萬石,今又散青苗錢十五萬貫,恐民力不能堪。 北宋:蔡確:律詩:WuLv微:楊花:楊花三月暮,遇:撩亂送春歸。微:盡日閑相逐,屋:無風亦自飛。微:輕輕攔乳燕,霰:故故撲征衣。微:莫上高樓望,漾:徘徊滿落暉。微:宋謝維新《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別集卷三三 北宋:蔡確:律詩:QiLv先:先:清明日赴玉津園宴:春風盎盎水濺濺,先:南苑清明雨後天。先:門外游人聽玉管,旱:席間使者勸金船。先:定須歸路燒紅燭,沃:還有新詩上采牋。先:舊老戀恩方燕喜,纸:看花應不憶伊川。先:宋蒲積中《古今歲時雜詠》卷一五 北宋:蔡確:律詩:QiLv麻:麻:春:十二天街雨壓沙,麻:鞦韆咿喔響人家。麻:東風會勸十分酒,有:寒食初開百玉花。麻:年少斬新金絡馬,马:柳蔭無數畫輪車。麻:春來誰道遲遲日,质:尤覺春來日易斜。麻:宋劉克莊《後村千家詩》卷一 北宋:蔡確:律詩:QiLv先:先:崇政殿放榜:黄帕開封出奏篇,先:銀袍二百玉階前。先:威顔咫尺瞻中扆,纸尾:名姓傳呼下九天。先:宮筆旋題黄甲字,寘:禁門已簇杏花韉。先:孤臣拜賜交悲喜,纸:相望先分五十年。先:宋祝穆,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二七 北宋:蔡確:絶句:WuJue微:悼侍兒:鸚鵡言猶在,贿队:琵琶事已非。微:傷心瘴江水,纸:同渡不同歸。微:宋趙令畤《侯鯖錄》卷二 《侯鯖錄》:蔡持正謫新州,侍兒從焉,名琵琶,常養一鸚鵡,甚慧。丞相呼琵琶,即扣一響板,鸚鵡傳言呼之。琵琶逝後,誤扣響板,鸚鵡猶傳言,丞相大慟,感病不起,嘗爲詩云云。 北宋:蔡確:絶句:QiJue寒:寒:書舍竹:窻前翠竹兩三竿,寒:瀟灑風吹滿院寒。寒:常在眼前君莫厭,艳叶:化成龍去見應難。寒:宋范公偁《過庭錄》 《過庭錄》:蔡持正少於泗州道中讀書,僧厭其久,書舍有竹,書一絕壁間云云。已有宰相氣味。 北宋:蔡確:絶句:QiJue先:先:題王維江行初雪畫:吳兒龜手網寒川,先:急雪鳴蓑浪拍船。先:青弋渡頭曾臥看,翰:令人卻憶十年前。先:宋孫紹遠《聲畫集》卷三 北宋:蔡確:絶句:QiJue支:微:夏日登車蓋亭十絕:公事無多客亦稀,微:朱衣小吏不須隨。支:溪潭直上虛亭裏,纸寘:臥展柴桑處士詩。支 北宋:蔡確:絶句:QiJue尤:夏日登車蓋亭十絕:一川佳景疏簾外,泰:四面涼風曲檻頭。尤:綠野平流來遠棹,效觉:青天白雨起靈湫。尤 北宋:蔡確:絶句:QiJue蒸:蒸:夏日登車蓋亭十絕:靜中自足勝炎蒸,蒸:入眼兼無俗物憎。蒸:何處機心驚白鳥,筱:誰人怒劍逐青蠅。蒸 北宋:蔡確:絶句:QiJue阳:阳:夏日登車蓋亭十絕:紙屏石枕竹方床,阳:數聲漁笛在滄浪。阳:()纸屏:纸糊的屏风。()沧浪:本指水的青苍色。此处指代江湖。 北宋:蔡確:絶句:QiJue真:夏日登車蓋亭十絕:西山彷彿見松筠,真文:日日來看色轉新。真:聞說桃花巖石畔,翰:讀書曾有謫仙人。真 北宋:蔡確:絶句:QiJue阳:夏日登車蓋亭十絕:風搖熟果時聞落,药:雨滴餘花亦自香。阳:葉底出巢黄口鬧,效:波間逐隊小魚忙。阳 北宋:蔡確:絶句:QiJue微:微:夏日登車蓋亭十絕:來結芳廬向翠微,微:自持杯酒對清暉。微:水趨夢澤悠悠過,个:雲抱西山冉冉飛。微 北宋:蔡確:絶句:QiJue删:删:夏日登車蓋亭十絕:矯矯名臣郝甑山,删:忠言直節上元間。删:古人不見清風在,贿队:《方輿勝覽》卷三一作釣臺蕪沒知何處:嘆息思公俯碧灣。删 北宋:蔡確:絶句:QiJue真:夏日登車蓋亭十絕:溪中曾有戈船士,纸:溪上今無佩犢人。真:病守翛然唯坐嘯,啸:白鷗紅鶴伴閑身。真 北宋:蔡確:絶句:QiJue真:真:夏日登車蓋亭十絕:喧豗六月浩無津,真:行見沙州束兩濱。真:如带溪流何足道,皓:沈沈滄海會揚塵。真:同上書卷三一 《宋史》本傳:確在安陸,嘗游車蓋亭,賦詩十章。知漢陽軍吳處厚上之,以爲皆涉譏訕,其用郝處俊上元間諫高宗欲傳位天后事以斥東朝,語尤切害。于是連貶英州別駕、新州安置。 北宋:蔡確:古風:GuFeng麻:新興即事:仁義橋邊楊柳斜,麻:洗亭崗畔種桑麻。麻:龍山水遶祖師塔,合:夏院雲埋宰相家。麻:十仙園裏尋常到,号:恰似桃源一洞花。麻:《輿地紀勝》卷九七《廣南東路·新州》 北宋:蔡確:古風:GuFeng尤:攬秀:秉興登茲亭,青:朱檻臨曲洲。尤:俯仰一寓目,屋:高風振衣裘。尤:新陽力尚微,微:冰雪浩未收。尤:出沒林間翮,陌:飛鳴各有求。尤:緬彼北山岑,侵:翛翛雲氣游。尤:聞有兩高士,纸:茹芝臥巖幽。尤:長離在青冥,青:燕雀安得謀。尤:伊子世味薄,药:坐感歲且流。尤:願言從之子,纸:相與物外遊。尤:《永樂大典》卷六六九九 北宋:蔡確:詞:Ci微:失调名 七夕词:骊山宫中看乞巧,巧效:太液池边收曝衣。微 军旅北宋:蔡確:句:Others文:句:儒苑昔推唐吏部,麌有:將壇今拜漢將軍。文:宋莊綽《雞肋編》卷下:按:《西塘集耆舊續聞》卷一○作文價早歸唐吏部,將壇今拜漢淮陰。〗〖《雞肋編》:蔡確始爲京兆府司理參軍,會韓子華設宴,確作口號一聯云云。公喜薦之,改京秩。 北宋:蔡確:句:Others微:句:焚香再拜穿華綫,霰:候得神光白氣飛。微:七夕:按:宋陳元靚《歲時廣記》卷二七 楹联丛话北宋:蔡确:聯:Lian侵:韩绛候馆联:文价早归唐吏部;麌有:将坛今拜汉淮阴。侵 全宋文卷二○○七,《皇朝文鑑》卷九,《歷代賦彙外集》卷一○,道光《晉江縣志》卷七五北宋:蔡確:辭賦:Fu:送將歸賦:昔人之言秋意也,马:曰:月:若在遠行,庚阳漾敬登山臨水,纸:送將歸。微此其平日游子之所悲,支:怨慕悽愴,漾阳:尚不能自支,支:而況於予乎!虞:戀高堂之慈愛,队:積三歲之違離。支霁:余親屬子以侍我行,庚阳:且復命於庭闈。微:其送子也,马:乃在粵嶺之南,覃侵:溟海之西,齐:洗亭之側,职:瀘水之湄。支:出門躑躅以將別,屑:仰天涕泣之交頤。支:浮雲爲我變色,职:行路爲我齎咨,支:而況於予乎!虞:予方省愆念咎,有:藿食布衣。微:髮如秋霜,阳:形如槁枝。支:子見吾親,真震:勿以告之。支:明明二聖,敬:仁如天也。马:雷霆雨露,遇:固有明也。马:孤臣放逐,屋:久當憐也。马:晨夕定省,梗:歸可期也。马:子告吾親,真震:其以斯也。马:居乎天下之險,俭:處乎人跡之稀。微:觸氛霧以罙入,缉:仗忠信而不疑。支:以余之故而兩走乎萬里,纸寘:嗟如子者其誰?支:周楚之郊,肴:余親所棲。齐:瞻彼白雲,文:予留子馳。支:安得借翰於鴻鵠,沃:徑從子而奮飛也!马 黄鹤楼志·艺文·传闻·名人轶闻北宋:蔡确:文:Article:鹤楼降生:初,鱼:晋公侍郑公任鄂州通判日,质:秦国夫人有娠,真震:就蓐之旦,翰:江水暴溢,质:将坏廨舍,马祃:亟迁于黄鹤楼。尤:既夕生公。东:或言汉阳居人遥望楼际,霁:若有气象。养,按:《赠太师中书令冀国王公行状》 全宋文卷二○○七北宋:蔡確:文:Article:慈聖光獻哀册:元豐三年三月:維元豐二年歲次己未,十月丙申朔,二十日乙卯,慈聖光獻太皇太后崩于慶壽宫之萃德殿,旋殯于慶壽殿之西階。粤三年三月甲子朔,十日癸酉,遷座祔于永昭陵,禮也。燎映九關,漏終五夜。凄風吹以發音,儼金根其趨騖。孝孫嗣皇帝臣某,痛悲遠日之至,擗踊終天之訣。飛馭莫攀,奠觴既徹,迺詔邇臣,追揚休烈。其詞曰::猗歟太母,遐矣鴻緒。承派軒后,啓封邾子。逮于武惠,爲宋方虎。陰有善慶,超漢援禹。其在後昆,篤生聖女。瑞氣天連,玉毫衆覩。當炎精之四帝,求丹闈之內輔。既作之合,遂定厥祥。占陋沙麓,兆輕壽房。正家陰順,載物坤方。聰明睿智,端一誠莊。珩佩惟和,練衣猶浣。出閫無言,脫簪有諫。蠶織是親,圖書是玩。海賦聖學,鸞飛神翰。化自身先,恩無私謁。盛公族之麟趾,微外家之金穴。於穆英考,入紹仁宗。與子天下,贊謀禁中。定九鼎之岌岌,慰萬國之禺禺。皇躬未康,勉親機政。明辟旋復,避遠權柄。心契乎道,權歸乎正。盛德若虛,至仁斯靜。再副遺託,克昌繼嗣。勞神乎遭變之始,受養乎承平之際。一人定省,大務咨議。每顔溫而訓篤,何慈深而愛至。造金僊之妙旨,探柱史之微言。撫赤綬之諸主,弄文褓之曾孫。斗維誕日之慶,天囿嘉時之燕。壽觴舉而三宮樂,寶輿動而九逵抃。忽脫屣于紫房,遽歸神于清漢。玉音絶兮窅何所及,黼幄空兮漠無所見。嗚呼哀哉!:下誥之夕,霜霰寒初。祖庭之旦,草木春餘。驚流景之過隙,從吉占而啓途。去深殿兮背白日,指新宮兮竁黃壚。嗚呼哀哉!:煙拂羽仗,月低斗城。出六衣于東闥,轉五路于西埛。紛相趨兮侍衛,怳如在兮平生。嗚呼哀哉!:馬躑躅兮風蕭散,度鞏原兮臨洛岸。近橋山之衣冠,下銀海之鳧雁。龍鑑收兮將就蝕,劍戶闔兮何時晨。寢肅肅兮蒼野,簾陰陰兮緑塵。拂曉風兮泣長御,瞻暮柏兮悲宮臣。聖孝執喪于三歲,輿情結慘于八垠。嗚呼哀哉!:塗山嬪兮夏盛,太任歸兮周隆。視今兮揆古,軼德兮踰功。彤管之紀,但傳于土苴。白玉之鏤,惡足以形容。嚴清廟之登配,光億載以無窮。嗚呼哀哉。《宋大詔令集》卷一二。又見《宋會要輯稿》禮三二之四一。第二册第一二二○頁:禮三二之二九。第二册第一二三六頁)。 全宋文卷二○○七,《宋會要輯稿》禮五八之四二(第二册第一六三二頁)北宋:蔡確:文:Article:加上英宗皇帝徽號册文:元豐六年十一月:孝子嗣皇帝頊謹再拜稽首言曰::臣聞古之盛王,有功有德,施于四海,燕及後昆,追美之稱,非一而止。若商之先,以除虐造邦,其號爲湯;」:而本其業盛道崇,則曰烈祖曰高后。」、」:若周之先,以受命改制,其謚爲文;」:而言其治安欽和,則曰寧王曰穆考。」、」:皇矣累聖,循厥古憲,奉先徽册,至于再三,典禮雖殊,其揆一也。肆及寡昧,獲承其統,永懷罔極,敢忘斯義。恭惟英宗憲文肅武宣孝皇帝道配天地,德協祖宗。生而神靈,赫然顯著。赤光照室,應炎運之興;:黃龍蠖略,符真人之出。粵在潛邸,有倬令問。以生知之上性,天錫之大智,而進德以修業,緝熙于光明。仁宗皇帝顧諟三靈之心,將託九鼎之重。勞謙虔鞏,爰至歷年。蔽志先定而莫之移,眷命有開而不可避。及夫執大象,建皇極,聖作而萬物覩,身修而天下服。內則欽孝于東朝,外則敦睦于九族。圜丘禋帝,則協氣廓乎積晦;:大饎享親,則至誠見于思成。昧爽丕顯,惟懷永圖。紹庭上下,克篤前烈。當斯時也,收主威,奮剛斷,飭法度,信命令,賞不私近,罰不異遠。舉偏補弊而事無遺慮,循名責實而人靡遁情。懋邇臣以先務,而開昭曠之原;:戒庶工以載采,而懲茍簡之習。宗室廣學而親賢盛,兵農一籍而戎備修。進循良,斥貪暴;:察冤滯,禁奇衺;:闢污萊,勸耕稼;:賑貧乏,恤煢獨。政事之純粹,仁恩之深厚,此有生相與鼓舞,六合所頌歌者也。至于妙道淵度,則疇足以窺仿佛而望末光。其出如雲,黃帝之聖也;:其運如神,放勛之智也;:其德嶷嶷,高辛之化也;:其明斤斤,姬武之略也。是故制大典而後世無以議,決大政而異説不能搖。熙大業而四方訓之,子孫保之。荒忽不羈之俗罔不來威,生植蚊蟯之類罔不遂字。嚮明而治,曾未再閏,巍巍蕩蕩,如此其盛也!:若夫清閒之燕,訪納無射;:澹泊之樂,藝文是玩。百金之費,不加館囿;:屬車之塵,不及游田。杜外戚之橫恩,而正以禮法;:裁王姬之浮用,而迪以肅雝。茲其前史所稱,以爲帝王之高躅者已,在我英考之道,猶江漢之一勺山嶽之一簣也。今夫綱紀文章,嚮于大備。非沖人克新厥政,惟我英考之詒謀,日月所照,神民協和;:非沖人克有敉功,惟我英考之餘澤,光靈如前,謦欬莫聞。嚴明堂之宗祀,奉嘉鬯以踧踖;:考原廟之新宮,瞻玉衣而橫涕。載惟崇報之典,尚懼講求之闕。夫德高于假樂,聲繼乎猗那。而金匱所藏,玉板所刻,殆于稱謂,未究昭融。詢之師虞,稽之故事,乃以負扆之日既嘗膺受,與夫垂世之美可得而形容者,于以增鴻名,章偉績,邁振古,攄無窮。庶幾乎慰中外之望,以致孝思之萬一。謹遣大中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上柱國清源郡開國侯食邑一千七百戶食實封七百戶臣蔡確,、、、:奉玉册玉寶,加上徽號曰英宗體乾膺曆隆功盛德憲文肅武睿神宣孝皇帝。伏惟清明在天,鑑觀于下。享時茂典,於赫駿聲。流祉錫光,永綏厥後。謹言。 全宋文卷二○○七,《宋會要輯稿》禮二九之六四(第二册第一○九五頁)北宋:蔡確:文:Article:神宗皇帝哀册文:元豐八年十月:維元豐八年歲次乙卯,三月甲午朔,五日戊戌,神宗英文烈武聖孝皇帝崩於福寧殿,旋殯於殿之西階。粤十月壬戌朔,六日丁卯,遷座於永裕陵,禮也。法仗宿陳,柳宫徐引。前翿抗麾,廞車動軫。孝子嗣皇帝臣煦奠送大庭,號訣中經。顧瞻象物,眇默光靈。去華日之昭昭,即閟闥之冥冥。紀我先烈,屬茲近弼。寥廓登閎,其可殫述。庶彷彿於遺塵,示丕天之大律。其辭曰::皇矣上帝,既厭五季。乃眷藝祖,授之神器。朱旗所指,降王四至。施於太宗,九服會同。真昭仁穆,涵濡蕃育。既安既久,豈無弊俗。英宗慨然,救溢扶偏。玉册方鏤,白雲已仙。神宗烝哉,天之所開。龍顔日角,大略雄材。帝出乎震,其明斤斤。黃屋非心,宅道之深。緒餘土苴,以應天下。建用皇極,威福惟辟。爲律爲度,人斯覿德。奉親怡怡,睦於宗支。賓禮黃髮,登賢拔奇。紹志無競,邇聲有爲。翕張消息,注措設施。顯仁藏用,妙合兩儀。王政之行,民厚厥生。弛除力役,勸相農耕。取陳振乏,視壤息征。銷弭浮惰,摧抑兼并。九功以敘,百室其盈。乃建太學,以迪後覺。發揮道真,彫蟲反樸。乃嚴二郊,奠璧薦匏。簿盛甘泉,樂追大韶。》:乃開明堂,宗祀孔揚。登配一天,後周舊章,乃作原廟,盡物致孝。館御列聖,泣朝遺貌。乃辨百歲,循名考實。董正三省,緝熙庶績。課吏肅章,滅私偃室。化墨爲廉,以勞制食。衆言淆亂,聖學是判。講陋肅成,義高虎觀。卓矣英藻,煥乎寶翰。如河出圖,如天有漢。蠻夷獷詐,古稱猾夏。神武烈烈,莫予奸者。教士連營,伍符寓野。手畫奇正,風雲變化。黃帝振兵,宣王同馬。北慴天山,西澄玉關。南收九溪,東發三韓。重譯底貢,舊疆復還。沔彼洛水,來自熊耳。清貫三都,漕通萬里。匪禹之跡,繇我而始。蠲害興利,修墜起廢。規模宏遠,品式其備。下逮百工,必善其事。和弓兌戈,亦足傳世。太平之效,斯民皡皡。天用降康,地無愛寶。靈芝煒煒,嘉禾方阜。澤及肖翹,況爾倪旄。駿功推而不有,徽名卻而不受。不邇聲色,不新館囿。十有九載,無荒無怠。決事日昃,覽章夜艾。豈積勤以過厲,將隘俗而厭代。嗟册祝兮何及,竭遠遊兮安在?窮萬國兮荼毒,慘百靈兮震駭。已虛壁帳之凝嚴,徒望鼎湖之埯壒。嗚呼哀哉!:律變星移,春還秋去。仍几想以猶新,同軌驚其畢赴。綃幕振於寒飈,麻衣迷於苦霧。迫遠日以摧心,指初陵而啓路。嗚呼哀哉!:晝漏上兮燎火微,降前殿兮背端闈。捧雲蓋兮動圭翣,駕金耕兮載龍旂。紛千乘兮萬騎,羅羽林與佽飛。扈清蹕以如昔,送終天而不歸。嗚呼哀哉!:歷鄭囿兮揚鑣,登虎牢兮按節。轉旌旆兮委蛇,流簫笳兮悽咽。臨西邑之山川,邈浚都之城闕。嗚呼哀哉!:儉遵宋命,吉卜新宮。金雁不藏於泉下,玉衣初幸於方中。痛既掩兮大隧,愴空回兮六龍。神其超兮倒景,臺自對兮青蒿。嗚呼哀哉!:御寶曆兮有期,殆真人兮獨知。觴集英而示之以主鬯之嗣,眺延春而悠然有凌雲之思。託燕謀於文母,保興運於皇基。猗盛德與大業,非至神兮熟與於斯。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二七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追改韓縝判流内銓敕命奏:熙寧四年十月:韓縝落分司,差權判吏部流内銓。縝性剽戾,所至殘酷,乞追改敕命。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三五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整治開封府獄訟官吏奏:熙寧五年七月:府中每有訴訟,官吏止略取問,而所不能决者即付司獄,謂之入紗子。」:鞭笞束縛既得以自專,往往顛倒曲直,使無罪誣服;:一有翻異,復加鍜鍊,益甚於前。陛下仁愛元元,去其疾苦,欲使窮陬遐服,政平訟理,而近在京師,咫尺觀闕,民冤吏橫如此,安可不加整治!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三五北宋:蔡確:文:Article:劾吴幾復奏:熙寧五年七月:權京西轉運使吴幾復在部二年,因循不職,舉動驕恣,衆所輕鄙。去夏巡歷至許州陽翟縣,寓止程戡家。戡之諸子皆出官,惟戡寡妻與婢妾同居。幾復託以連姻,留飲數日,沾醉失度,顛倒衣冠,道路傳笑。是時權提點刑獄賈青至彼,亦預其會,乞加顯黜。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三六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議立使臣試法奏:熙寧五年閏七月:朝廷患官冗而事不舉,其弊在於任官不考其能。故近者補京朝官,選人皆立試法,而獨未及使臣,則任官之弊,未爲盡革。伏望指揮樞密院詳議立法以聞。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四二北宋:蔡確:文:Article:劾開封府迎奉宰相杖衛士奏:熙寧六年二月:宿衛之士,拱衛人主而已。宰相下馬非其處,衛士所應呵也。而開封府觀望宰相,反用不應爲之法杖衛士者十人。自是以後,衛士孰敢守其職哉!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四七北宋:蔡確:文:Article:劾王伯瑜奏:熙寧六年九月:聞京東河北路提舉鹽税王伯瑜於所部商販逐利。奏事赴闕及出巡至近畿,販京東河北帛入京師,復以京師帛賈濱棣間,往往與本部公人秤子交市。家有數機,更自織造。伯瑜人物至下,幸蒙任使,以案察爲職,而身不奉法,貪恣之聲流於道路。乞遣官窮究其事,重行黜責,以戒󲦤紳。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四七北宋:蔡確:文:Article:論孫坦不宜任度支副使奏:熙寧六年九月:孫坦自河東轉運使除度支副使,物論不以爲允。坦奉使諸路最爲無狀,前後刺舉乖實。上賴朝廷清明,不容坦之誣罔,官吏每皆得脱冤濫。坦之不公暗繆,中外莫不詳知。忽蒙召還,參掌大計,不惟坦之冒竊,將誤任使,而天下職司,無以勸沮。乞置之散地,以協衆望。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七八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增畿内保户馬奏:熙寧九年十月:畿内近行什伍保任之法,賦以國馬,而免其歲所輸草,又賜之錢布。臣比以撲蝗,詢逮村疃,皆以畜馬之費省于輸納芻稈之用,雖不給錢布而願爲官牧養者凡七十二戶。度其餘縣願者必衆。臣請增畿內保戶馬至六千匹,人免其歲芻二百五十束,罷錢布之賜,不耗縣官而可充武備。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差官往京東河北點檢捕盗奏:熙寧十年二月:京東河北盗賊結集,久未殄熄。乞自朝廷選官,分往逐路點檢捕盗次第。 全宋文卷二○○七,《宋會要輯稿》方域五之二六(第八册第七三九六頁),《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一北宋:蔡確:文:Article:請復置鄭滑二州奏:熙寧十年三月:鄭滑舊爲輔郡,屏蔽京師。頃因論者苟欲裁减役人,廢以爲縣,所利者小,所害者大。東西兩京相望數百里,大河之南,直抵都城,並無州郡爲限。雖有縣鎮,形勢輕弱,非所以輔王畿強根本也。臣以謂鄭滑二州皆宜復置。兼州廢尚近,完復亦易,諸般官舍,未甚隳壞;:若歲月滋久,方圖興葺,所費工力必須倍多。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三,《宋會要輯稿》食貨六五之二○(第七册第六一六六頁)北宋:蔡確:文:Article:彈沈括奏:一熙寧十年七月:括以白劄子詣吳充陳説免役事,謂可變法令,輕役依舊輪差。括爲侍從近臣,既見朝廷法令有所未便,不明上章疏,而但於執政處陰獻其説。兼括累奉使察訪,職在措置役法,是時但欲裁減下戶錢,未嘗言復差徭。今非其職而遽請變法,前後反覆不同。朝廷新政,規畫巨細,括莫不預,其於役法講之固熟。如輕役之不用差法,括前日不以爲非,而今日不以爲是者,其意固不難曉。蓋自王安石罷相,括恐大臣於法令有所改易,故潛納此説,以窺伺其意,爲附納之資爾。括自選人,不數年間,拔擢至此,宜如何圖報?而乃頗僻翻覆,挾私害政,甚非陛下待括之意也。且括自主計以來,一無所補,其馭下則取悅而已,其事上則觀望而已,中外之所共傳,聖明之所盡照。而陰以異論干執政,欲變更役法一事尤爲顯著。竊聞中書亦嘗以此劄子進呈,下司農寺相度。天慈兼容,既不加詰,而臣以彈邪繩姦爲職,安敢避默?伏望陛下推括之情,特行罷黜。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三北宋:蔡確:文:Article:彈沈括奏:二 熙寧十年七月:近彈奏括罪狀,未蒙施行。或聞括詭求罷免,有詔却令供職。倘如所聞,朝廷待括如此,臣竊惑焉。且括謂役法可變,何不言之於檢正察訪之日,而言之非職事之時;:不言之於陛下,而陰言之於執事?括之意豈在朝廷法度,但欲依附大臣,巧爲身謀而已。伏望陛下去邪屏姦,斷在不疑,正括之罪。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四北宋:蔡確:文:Article:論宋靖國不宜久官京師奏:熙寧十年八月:靖國人物庸下,衆所輕鄙,因緣付託,久官京師。乞別與一閑慢差遣。 全宋文卷二○○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四北宋:蔡確:文:Article:疏濬黄河事干連官吏乞不問罪奏:熙寧十年九月:定勘疏濬黄河運河事,推究本末,事連諸州縣河埽官吏不少。若盡繩以法,不惟所劾者衆,亦難結絶,乞不問罪。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五北宋:蔡確:文:Article:王韶洪州到任謝表怨憤慢上乞行黜責奏:熙寧十年十月:韶表皆怨憤,欲歸過主上,而妄爲自潔之辭。臣嘗被命鞫熙河結糴違法事,聞韶屢有争執,大率以朝廷制獄爲非。察韶之情,不過阿庇舊日將校,及欲掩其在任弛縱之迹。後根究諸州軍公使庫,共借結糴錢二十餘萬緡回易取利。韶亦有支借百姓劉昌立錢鈔等事,朝廷以韶方備位樞府,不復譴訶。按韶本以邊功,驟蒙拔擢,其餘朝廷政治之要,必未有卓然高論,度越羣臣。如争結糴事,不獨疎繆,又頗挾私,則其餘所言,臣雖不聞,推此可知矣。陛下睿知神武,羣臣莫望清光,規模言動,如韶豈能窺萬一;:乃敢指斥聖論,而又言恐陷人君於不義耶?妄自揚己,公肆慢上,韶必知此表傳播中外,因欲欺流俗,以盗公直之名。乞行黜責。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七,《宋會要輯稿》職官六六之二(第四册第三八六九頁)北宋:蔡確:文:Article:劾陳繹奏:元豐元年閏正月:伏見陳繹復知制誥。案繹污醜狼藉,道路共傳。往在鄧州,遂致閨門之過,其子與婦,一夕同命,而繹傲然無哀戚慙赧之容。及還京師,陰與中書屬官張諤練亨甫等交相朋附,因公事受張諤私簡。蹤跡已露,不可更污侍從。 全宋文卷二○○八北宋:蔡確:文:Article:論段縫不當擢知州奏:元豐元年二月:計縫資秩當通判,而中書擢知州。縫初無才能,止以嘗詆毁新政,故膺奬任。滋長背公慢令之風,是天子黜陟之柄,臣下可得而回也。,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八原注引。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八,《宋會要輯稿》職官二六之一一(第三册第二九二五頁)北宋:蔡確:文:Article:司農寺官屬選任事奏:元豐元年三月:本寺典領新法,事務繁重,非諸寺監之比。官屬雖以才選,而并皆不别理資任。欲乞丞主簿并二年理一任,别除差遣者,須候成任。遇有員缺,除朝廷特差外,丞選於主簿,比轉運判官;:都丞選於諸局丞,比提點刑獄。其資淺者差權與權發遣。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九,《宋會要輯稿》職官四三之四(第四册第三二七五頁)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增河東等路提舉官奏:元豐元年三月:近制,提舉常平官不令他司兼領,誠爲至便。然有所部闊遠如此四路者,恐獨員乏事。 全宋文卷二○○八,《宋會要輯稿》職官六六之二(第四册第三八六九頁)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罷斥鄧潤甫上官均奏:元豐元年四月:被命同鞫相州獄,潤甫與均密自奏事,不令臣簽書。必以臣見其朋姦之跡,臣論列,故造非語中傷,及欲動搖獄情,陰結執政。乞早賜罷斥。 全宋文卷二○○八,《宋會要輯稿》職官四三之四(第四册第三二七五頁),《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八九北宋:蔡確:文:Article:兩浙提舉官乞擇能吏奏:元豐元年四月:兩浙州縣户口衆多,提舉司所管錢穀三百餘萬。乞擇能吏,倚以辦劇。 全宋文卷二○○八北宋:蔡確:文:Article:沈括不當復知制誥奏:元豐元年八月:陛下有救敝復古之政,而羣臣未變習常守陋之態;:陛下有焦勞惻怛之慮,而羣臣未革苟且前却之心。不忠於主,而忠於所附;:不畏義理,而畏流俗。相合爲黨,相尚爲風。當是之時,不正之以法,而涵容寬假,以待其自化,亦何以異於呼噓引挽,而欲已瘇熟之沈痼也。如沈括之反覆附會,謫不踰歲,復列侍從。其罰既薄,而其復若此之速!,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九一原注引。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九三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窮治交通漏洩奏:元豐元年十月:竊聞江東轉運判官何琬言::京師有以琬所列事密報知江寧府吕嘉問者。審如此,則不可不痛繩,以杜交通漏洩之姦。乞令有司窮治,如有實,乞重施行。 全宋文卷二○○八,《宋會要輯稿》職官二六之一二(第三册第二九二五頁),《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九三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編元豐司農敕令式奏:元豐元年十月:常平舊敕多已衝改,免役等法素未編定。今除合刪修爲敕外,所定約束小者爲令,其名數式樣之類爲式。乞以元豐司農敕令式爲目。》 全宋文卷二○○八,《宋會要輯稿》職官四三之五(第四册第三二七六頁),《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九三北宋:蔡確:文:Article:提舉司不宜由轉運司兼領奏:元豐元年十月:諸路提舉常平司舊兼領於轉運司,極有擅移用司農錢物。自分局以來,河北東路提舉司申,轉運司所移用錢二十餘萬緡;:江東提舉司申,轉運司所移用錢穀十二萬餘貫石。蓋轉運司兼領,則不能免侵費之弊。今川廣等路未有提舉官,並轉運司兼權;:及提舉官假故,亦轉運司承例兼權。欲乞提舉司闕官處,令提點刑獄兼權。如廨舍稍遠,即量留吏人照管官物等,委知州或主管官就便提轄。其提舉官時暫在假,亦委知州或主管官權本司文字。,:自今提舉官稱職者,乞令久任,候有成效,與遷提點刑獄及以上差遣。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九三北宋:蔡確:文:Article:吕嘉問事乞專委黄廉舒亶根究奏:元豐元年十月:根究吕嘉問等事,依條輪差三院御史或推直官承勘,慮不專一,乞專委御史黄廉舒亶根究。、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九五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驗問王居卿横埽之法奏:元豐元年十二月:河决曹村,方議塞决口,未定,聞轉運使王居卿建横埽之法,决口斷流,實獲其力。而奏功之時,居卿不欲自陳,獨見漏落。乞驗問居卿所置横埽,如有明效,令都水監著以爲法。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九五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增立賞錢根究僞作文字人奏:元豐元年十二月:比聞有人僞作臣論科場文字,騰播都下,御史黄廉已具奏,蒙下有司購捕未獲。聞所託文字久諠道路,亦不難窮核,但得傳道一人,展轉推問,必見所歸。望增立賞錢,根究主名,雖經疏決,特賜重行,以懲造語作姦之風。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九七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委官督治刑獄奏:元豐二年三月:畿内及諸路闕雨,宿種未長,重虞疾疫。陛下賑卹窮乏,詔書數下,仁民之慮,可謂至矣。臣愚竊謂四方犴獄宜更澄察,決滯理冤,足召協氣。乞詔畿內提舉司諸路轉運或提舉司,委官與提點諸縣鎮及提點刑獄官巡按闕雨州縣,督治未結絶公事。有涉枉濫,或無故淹延者,並申理決遣,劾官吏以聞。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宋會要輯稿》職官五五之九(第四册第三六○三頁)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罷何正臣黄顔御史以避嫌奏:元豐二年十月:御史何正臣黄顔皆臣任中丞日薦舉。臣今備位政府,理實爲嫌,乞罷正臣顔御史。、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五四北宋:蔡確:文:Article:乞移改吴安持差遣奏:元豐八年四月:安持向在京寺,嘗奏論臣弟碩事,坐上書不實,得罪先帝,用臣奏免勒停,與近郡監當。雖累經宥赦,而差遣未嘗移改。緣安持吏幹實長,乞委之繁難,俾得自効。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六北宋:蔡確:元祐元年二月:文:Article:乞就門下後省東位權充修實録院奏:奉差提舉修神宗皇帝實録,》:欲乞就門下後省東位權充修實録院。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七九北宋:蔡確:元祐元年二月:文:Article:乞解機務表:收拔當世之耆老以陪輔王室,蠲省有司之煩碎以慰安民心。嚴邊備以杜强鄰之窺覦,走軺傳以察遠方之疲瘵。明法令之美意,以揚先帝之惠澤;:厲公平之大道,以合衆志之異同。 全宋文卷二○○八,《宋會要輯稿》職官二之五(第三册第二三七四頁),《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九北宋:蔡確:元祐元年二月:文:Article:乞别差官權管勾門下省奏:已再具表辭位,準朝旨令臣管勾門下省,緣臣見候解罷,欲望權差官管勾。 全宋文卷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二六,《太平治蹟統類》卷二六,《東都事略》卷八○北宋:蔡確:元祐四年五月:文:Article:車蓋亭詩辨誣奏:臣僚上言,臣安州作詩涉譏訕,詔臣具因依聞奏。一臣昨來謫降安州,包蓄怨心,公肆譏謗,形於篇什。此是臣僚横加誣罔,欲以激怒朝廷,而實不知當時行遣本末,妄料臣爲怨望也。往年弟碩坐事,由臣愚昧,失於教察所致,尋上表待罪,乞行誅責。上荷聖恩寬貸,委曲保全,止落職移知安州。天地之德,至深至厚,臣日夜感謝,未知何以圖報,何緣卻有怨望?且喜慍不以義者,小人之事也,臣雖愚陋,亦粗聞事君行己之大方。況又當感而怨,豈人情哉?臣前年夏中在安州,其所居西北隅有一舊亭,名爲車蓋,下瞰溳溪,對白兆山。公事罷後,休息其上,耳目所接,偶有小詩數首,并無一句一字輒及時事,亦無遷謫不足之意,其辭淺近,讀便可曉。不謂臣僚卻於詩外多方箋釋,橫見誣罔,謂有微意。如此,則是凡人開口落筆,雖不及某事,而皆可以某事罪之,曰有微意也。一臣以溳溪舊有郝處俊釣臺,因歎其忠直,見於詩句。臣以溳溪譏謗君親,此一節中傷臣最爲深切,須至縷縷奏陳。處俊,唐之直臣。父子夫婦之間,人所難言,而上元中,高宗令其子周王等分朋角勝爲樂,及欲傳位於武后,皆爲處俊論議所回。故臣詩因歎其上元間有敢言之直氣。今臣僚乃摘取處俊諫傳位皇后事,言臣意在譏謗,其誣罔可見一也。且又其事絶不相類。伏惟太皇太后,神宗維子,皇帝維孫。夫以祖母之崇聖德之盛,故先帝遺詔,以社稷爲託,保祐嗣君,乂安宇內。蓋先帝託子於聖母,同攬萬機,即非唐高宗欲傳位之比也。臣僚輒敢妄引此事,牽合以資其説,其誣罔可見二也。元豐八年春,先帝服藥,臣與諸執政在禁中御牀下受詔,請太皇太后權同處分軍國事。先帝登遐之日,於福寧殿奉遺詔,太皇太后依章獻明肅皇太后故事同行聽斷。退而就資善堂參議垂簾儀制,奏稟施行。則是太皇太后聽政諸事,臣皆預焉。豈有身預其事,而自爲議謗?其誣罔可見三也。又將臣詩句中一思字,」:卻引衛風緑衣詩我思古人刺州吁之母上僭事以爲説。·「且經史毛詩思字至多,、《:》「其所言思古人思君子思賢之類有不勝其多,、:乃獨引此一篇,蓋其意在中傷臣,而不自覺其言之乖悖也。伏惟太皇太后以帝之祖母垂簾聽政,而輒無故引唐高宗欲遜位與皇后,及州吁之母以妾僭夫人事跡,展轉附合以爲説,上瀆聖聽,莫甚於此。以此論之,孰爲不恭,孰爲非所宜言也?一臣臨溳溪觀水之漲落,偶然成句,臣僚言臣是譏謗君親,其誣罔亦不難曉。臣此數詩並是閒詠目前事跡景物,如喧豗六月浩無津,行見沙洲束兩濱,是言前日盛夏,山中並水集而溪大,今日水退而溪小,乃是一溪之上所見。其言水之漲落,如歐陽修黃河詩云舞波淵旋沒沙渚,》聚沫倏忽爲平地之類甚多也。下句用東海揚塵,只是舉以相比。莊子以河伯對海若,》:蓋論其大小之分;:臣時以溳溪對滄海,是道其盈縮之跡,即於朝廷事有何干涉,何緣卻爲譏謗?又指臣使東海揚塵故事,而妄有妝點。按神仙傳言蓬萊水淺及海中揚塵,》:此是神仙麻姑王方平之語也。蓋神仙壽命與天地無窮,乃能見海之盈縮。故李賀詩中亦曾用此故事,有天上謡云海塵新生石山下,》」:皆述天人壽命無窮,能見海生塵之意。臣僚卻云人壽幾何,尤非佳語。據神仙傳中並無此説,》:顯是妄有增加,輒作妖言,欺罔聖聽。一臣臨溳溪,漁歌往來,景物可樂,欣然獨笑,偶作詩句中,臣僚卻言不知笑朝廷何事。昔漢武帝時班下詔令,有微反脣之罪,自此立腹誹之禁,謂其見詔令而然爾。今臣上荷聖澤,得郡安閑,前後溪山,旁有賓客,詠笑自適,又非見諸詔令之比也。而臣僚須謂之有微意,欲指以爲罪,則是欲朝廷法禁更急於漢武之時。伏惟二聖臨御,方以仁愛忠厚爲本,此人亦非不知,蓋其心但務中傷臣,而不復問朝廷政體也。一臣以安州地熱,多獨在溪亭避暑。溪上鵾鷺羣飛,蠅蝱不到。昔人云心動於內,海鷗舞而不下;:又昔人有褊急者,蠅集筆端,怒而拔劍逐之。臣方泊然閑適,自以謂與有機心怒氣者不同,故用此二事,即非譏刺執政。一臣在溪上,所見草木禽魚,各遂其性,偶入詩句。如權德輿詩云危棟燕雛喧,」:李白詩云提攜四黃口,」:韓愈詩云唯有魚兒作隊行,」:如此句甚多,即非譏刺昨來言事官及擢用臣僚。如臣螻螘之微,固不足自愛,以避飛禍,誠使讒説殄行之風不作於堯舜之世,則非惟孤臣之幸,實天下之幸也。,:小貼子古今集中,〕:因至昔人所止之地,而嘆思其賢者甚多,如李白經下邳圯橋懷張子房詩歎息此人去之句,》」:又云滄海得壯士,椎秦博浪沙,李白之意,亦豈爲明皇時有此等事而譏之邪?況臣詩但歎郝處俊忠直,而不曾指事。今臣僚乃自摘取一事,而云臣微意有所譏訕,而事又不類,誣罔甚矣。,:上元間處俊諫此二事,竊慮臣僚曲意證之。如高固祖侃擒車鼻可汗,實係永徽元年,新舊書高固傳只永徽中也。》:然則臣云上元間者,上元年中所諫事皆是。而臣僚乃略去諫周王分朋事,而獨指陳傳位皇后事。其説窮則必巧爲引援,臣故不避煩細奏陳。,:竊恐臣僚更指處俊曾云魏文著令不許皇后臨朝等語,於臣詩意外增飾浮説,妄稱臣意有所譏訕。如蒙考臣元豐八年身預國事本末,及觀臣今來逐項辯析因依,其誣罔判然甚明。,:處俊凡諫三事,係干皇后皇子,父子夫婦所難言。如咸亨中諫服外國僧丹藥一事,即非難言者也。,:既言公肆譏訕,形於篇什,即合是詩中公然指事譏謗。今詩中語意全無干涉,並無可捃摭之實,卻云皆有微意,」:欲令讀者不知其爲欺誕,不攻自破。,:古今詩句用海變桑田事者稍多,只如近年蘇軾作坤成節大宴詩語亦云:》:欲采蟠桃歸獻壽,蓬萊清淺半桑田。蓋祝壽之辭猶用之,可得謂之用此故事尤非佳句?,:左傳襄公八年有俟河之清,》人壽幾何之語,即與神仙傳所載麻姑王方平語意全別,》足見妝點之甚。 全宋文卷二○○八北宋:蔡確:文:Article:與李文思書:久别,豈勝企想!:銜恤馳還,衝冒霜露,思慕摧隕,其何以勝!:無由面慰,惟稍寬節,以副區區之祝。,按:《聖宋名賢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一○,清抄一百五十卷本。 全宋文卷二○○八,《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八一六,康熙《太平府志》卷三六,乾隆《太平府志》卷三四,乾隆《繁昌縣志》卷二九北宋:蔡確:文:Article:繁昌縣北園記:熙寧元年十二月:余來官之明年,因暇日,視其舍後有廢地,連跨山阪,叢榛蘿蔓,殆不可入。余疑其去甍霤之下不能百步,而蕪茀如此,未以爲奇也,然不得不治。于是糞壤既撤,惡草木既盡,而形勢高下相映抱。有巨松數株,修竹萬竿,蕭然自一佳處也,余心甚樂之。乃闢小徑,直穿竹間。竹之後益植美花雜果,厠以梧柏,被以蘭莎。花之後又與竹會,而建翠雲亭於其中。亭之後即有高嶺,以爲縹緲臺,而立射亭與埒於竹林之外,而總其名曰北園。然予所以樂者,非特園中之勝也。四向而望焉,其東南則公孫覆釜,諸峰連延,以爲之屏;:其西北益峻,則臨大江,俯孤竹,以對濡須之津。坐於亭上,而百餘里之物象歷歷在其目中。其爲境也,蟠蓄秀蔚,而又有曠遠無窮之致,此余所以爲樂也。治事之隙,則與友生抱書攜几而往焉,於此笑傲觴詠,使視聽不得役役於簿書牒訟之煩;:而歲時嘉節,又得與邑人共之。人之遊者,往往徘徊而不能去。余將罷官,一日至其間,客有謂予曰::自司馬晉時,即有此縣,雖廢置不常,然閲士君子蓋已多矣。江東之奇遊異觀雖號爲饒,若此境者豈易得哉!:顧非深山幽谷之阻,而臺榭登覽之迹不少掛昔人之翰墨,而祗見辱於樵芻,良可怪也,豈其地之偶不偶亦有數邪?君之來也,既搜剔經營,以發景物之堙鬱,今且行矣,乃默無文詞,以遺來者,使得考其所自,則於義尚爲缺也。余曰::諾。」:遂書以刻石。熙寧元年十二月十五日記。 全宋文卷二○○八北宋:蔡確:文:Article:宋宗室故金紫光禄大夫檢校右散騎常侍右羽林軍大將軍使持節沂州諸軍事沂州刺史充本州防禦使兼御史大夫上柱國天水郡開國公食邑三千七百户食實封陸佰户贈定武軍節度觀察留後博陵郡公墓誌銘:元豐二年五月:公諱仲伋,字希魯,魯恭靖王諱元份之曾孫,信安僖簡王諱允寧之孫,越州觀察使會稽侯諱宗敏之子。康定元年,初授右監門衛率府副率,累遷爲右武衛大將軍黎州刺史。上即位,除右羽林軍大將軍漢州團練使。公上書願補外自効,朝廷以公近屬,不許。進領沂州防禦使。熙寧十年九月庚午,以疾卒,享年三十九,詔贈定武軍節度觀察留後博陵郡公。元豐二年五月戊寅,葬于河南永安縣。公之夫人曰彭城縣君劉氏。有九男子::士蔿士倞,右千牛衛將軍;:士鄄,右監門衛率府率;:士斐士肜士苞,、:右班殿直;:餘蚤夭。五女子::長適三班奉職邊仲禮,餘尚幼。君少有氣節,內行修飭,而喜聚方藥,振人之疾。銘曰:,:博陵夙成,懷志負奇。欲有以爲,卒不克施。刻文幽石,遠矣其詒。,:玉册官將仕郎守新州新興縣主簿臣郭翼刊。、:國家圖書館藏拓片·章專一二四○。又見《東都冢墓遺文》。:題後原署::宣德郎守右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充理檢使兼直學士院判司農寺兼提舉太醫局上騎都尉賜紫金魚袋臣蔡確撰,、、、、翰林書藝御書院祗候臣張隆書。」 全宋文卷二○○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九北宋:蔡確:文:Article:修能仁寺釋迦殿疏:净域祗園,爲衆生之福地;:梵宫紺殿,設諸佛之𦖒容。顧此殊常,誠爲勝刹。彌經歲月,寖毀楹桓。欲踵事以增修,遂因心而感發。輒陳丹懇,上白仁人。願撝金玉之藏,一新寶剎;:當對香火之供,永祝壽齡。請謗妙緣,幸垂芳字。 北宋:許將:律詩:WuLv麻:留題積善院:爲愛山居樂,药觉效:居山又憶家。麻:菊黄來日蕊,纸:梅白去時花。麻:水闊離情遠,阮愿:霜晴別恨賒。麻:前程回首望,漾:空指暮天霞。麻:以上宋梁克家《淳熙三山志》卷三七 北宋:許將:律詩:WuLv:东:能仁禪寺:峭壁半寒空,东:叢林甲海東。东:蕩深無過雁,谏:湫小有游龍。冬:屏石高三面,霰:樓峰更一重。冬:客心留不得,职:歸聽曉霜鐘。冬:明佚名《樂清縣志》卷五 北宋:許將:律詩:QiLv尤:尤:遊東山和程大卿師孟:東山十里復溪流,尤:《淳熙三山志》卷三三作覆:遠客時時騁望愁。尤:《淳熙三山志》作一:泉近榴花深洞口,有:亭開獅子舊峰頭。尤:一州旂色天邊出,质寘:《淳熙三山志》作八:三館芸香海上留。尤:南北共歌公所憩,霁:《淳熙三山志》作國:獨嗟無計共英游。尤 北宋:許將:律詩:QiLv先:先:東山碧巌亭:舊室曾留古岸邊,先:新亭同賞碧巌前。先:日生獅子峰頭樹,遇麌:《淳熙三山志》作木:烟伴榴花洞口泉。先:黄葉入秋山出地,寘:白雲臨曉海乘天。先:《淳熙三山志》作晚海垂:飄然蹤跡今何定,径:別去江湖又一年。先:以上宋陳思《兩宋名賢小集》卷七八《許文定集》 北宋:許將:絶句:QiJue元:元:留題徐真君祠堂東西二室:上得山來過石門,元:謁靈特地乞真言。元:再三許我前程事,寘:敢不留詩荷聖恩。元 北宋:許將:絶句:QiJue阳:阳:真珠:蔌蔌圓英淡粉粧,阳:肯隨桃杏媚韶光。阳:金刀不到春風外,泰:草密林深只自香。阳:同上書卷四一 北宋:許將:絶句:QiJue支:端午帖子:江中今日成龍鑑,陷:苑外多年廢鷺陂。支:合照乾坤共作鏡,敬:放生河海盡爲池。支:宋洪邁《容齋五筆》卷九 北宋:許將:古風:GuFeng:成都運司西園亭詩 西園:按:組詩原無二級題,據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七補。高牙負北郭,药:芳園路西轉。铣霰:鳥鳴戀故木,屋:蘭茁歸新畹。阮愿:自注:質夫新得真蘭植之。(注原缺,據《成都文類》補):坐延花景深,侵:行倚筇枝軟。铣:《成都文類》作穩:翳然思林木,屋:會心不在遠。阮愿 北宋:許將:古風:GuFeng尤:成都運司西園亭詩 玉溪堂:按:組詩原無二級題,據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七補。朱堂俯玉溪,齐:玉溪清且幽。尤:從公暫偃息,职:《成都文類》作息偃:撫景空夷猶。尤:浮雲冠圓島,皓:白日回方流。尤:抵此有光碧,陌:何必崑崙洲。尤 北宋:許將:古風:GuFeng:成都運司西園亭詩 雪峰樓:按:組詩原無二級題,據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七補。重樓起城陰,侵:乘高望四極。职:列峰橫青天,先:飛雪千里積。陌:疑是空素山,删:冬夏海中白。陌:莫怪頻東向,漾养:上有思歸客。陌 北宋:許將:古風:GuFeng:成都運司西園亭詩 海棠軒:按:組詩原無二級題,據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七補。海棠冠蜀花,麻:此軒花尤冠。翰:紅雲簇蕊細,霁:淥水照葉嫩。愿:倚粧宮粉聚,遇麌:疊綺霞光散。翰旱:雨淚點春風,东:應懷上林怨。愿 北宋:許將:古風:GuFeng养:成都運司西園亭詩 月臺:按:組詩原無二級題,據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七補。蜀地山四維,支:益州平如掌。养:纍臺鬰臨風,东:坐看月宵上。养:稍出叢木末,曷:始發衆籟爽。养:茲焉暫遊目,屋:一覽天地廣。养 北宋:許將:古風:GuFeng梗:成都運司西園亭詩 翠錦亭:按:組詩原無二級題,據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七補。闌干竇溜長,阳养漾:䆗窱空埃靜。梗:修林密總翠,寘:盡得錦城景。梗:雲舒青青色,职:風散騷騷影。梗:未爲夜行人,真:共此晝夜永。梗 北宋:許將:古風:GuFeng:成都運司西園亭詩 潺玉亭:按:組詩原無二級題,據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七補。引泉注清渠,鱼:潺潺潄寒玉。沃:側出閬風遲,支寘:驟驚江雨速。屋:飛瀨乍揚白,陌:樛木細涵綠。沃:晝夜聲不止,纸:肯效楚人哭。屋 北宋:許將:古風:GuFeng:成都運司西園亭詩 茅庵:按:組詩原無二級題,據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七補。茅茨以爲庵,覃:環顧蕭然虛。鱼:內樂苟自足,沃遇:容人即有餘。鱼:《成都文類》作文、《全蜀藝文志》卷一二作膝:旁依修竹密,质:上翳青松株。虞:《成都文類》作疏:勿言此中陋,宥:中有君子居。鱼 北宋:許將:古風:GuFeng养:成都運司西園亭詩 水閣:按:組詩原無二級題,據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七補。飛閣出方池,支:修竹見空莽。养:《成都文類》作曲:低臨花塢近,问吻寘:《成都文類》作保、《全蜀藝文志》作偏:平覺春波長。养:返景澄餘暉,微:夕陰带浮爽。养:從容觀魚樂,药觉效:不減游濠上。养 北宋:許將:古風:GuFeng泰:成都運司西園亭詩 小亭:按:組詩原無二級題,據宋程遇孫《成都文類》卷七補。翩然溝上亭,青:左右相映带。泰:修柟列翠幄,觉:長松偃高蓋。泰:地褊景逾寬,寒:處約志彌泰。泰:誰知坐嘯間,删谏:心遊萬物外。泰 北宋:許將:古風:GuFeng灰:觀瀾亭:危亭高處倚岩隈,灰:西望蒲菖海浪回。灰:山戴鰲頭天外出,质寘:水浮鰍穴地中來。灰:千重側崦扶摇沒,月:萬里分流混沌開。灰:宋王象之《輿地紀勝》卷一一《兩浙南路·慶元府》 北宋:许将:詞:Ci:惜黄花,:雁声晚断。翰旱,:寒霄云卷。铣霰:正一枝开,灰,:风前看,翰,:月下见。霰:花占千花上,漾养:香笑千香浅。铣:化工与最先裁翦。铣:谁把瑶林,侵,:闲抛江岸。翰:恁素英浓,冬,:芳心细,霁,:意何限。潸:不恨宫妆色,职:不怨吹羌管。旱:恨天远恨春来晚。阮:、 北宋:许将:詞:Ci:临江仙,:圣主临轩亲策试,寘:集英佳气葱葱。东:鸣鞘声震未央宫。东:卷帘龙影动,送董:挥翰御烟浓。冬,:上第归来何事好,皓号:迎人花面争红。东:蓝袍香散六街风。东:一鞭春色里,纸寘:骄损玉花骢。东 北宋:許將:句:Others元:句:昨夜虎入我園,元:明年我作狀元。元:宋洪邁《夷堅志》甲志卷九 《夷堅志》:許太尉未第時,居福州罾浦巷。夜有虎自東山踰破城,入其園,傷圈豕而去。及旦,舉室慮其復至,太尉不以爲異,且高吟云云。 北宋:許將:句:Others阳:句:三素雲飛依北極,职:九農星正見南方。阳:春帖子:按:宋陳元靚《歲時廣記》卷八 北宋:許將:句:Others尤:句:樓臺隨地盡,轸:江海與天浮。尤:《輿地紀勝》卷七《兩浙西路·鎮江府》 全宋文卷一八二八,《宋會要輯稿》禮三三之三九(第二册第一二五七頁),《宋大詔令集》卷一五北宋:許將:文:Article:欽慈皇后謚册文:建中靖國元年四月五日:維建中靖國元年歲次辛巳,四月辛卯朔,五日乙未,孝子嗣皇帝臣佶稽首再拜言曰::臣聞謹終追遠,前聖之格言;:立愛惟親,先王之猷訓。維末小子,未堪多難,悼菲質之靡依,痛慈顔之永隔。有懷顧復,曷報劬勞?欲申終慕之情,必盡欽崇之禮,是諏穀旦,敬上尊名。恭惟追尊皇太后體道思齊,含章履正,柔嘉播于德範,溫惠本乎天資。中環珮之節,動儀乎紫庭;:奉圖史之戒,美溢乎彤管。輔佐先帝,誕生沖人,爰自潛藩,入纘大統。天神地祇罔不祇協,社稷宗廟咸以康寧。推原慶靈,自我聖母。而上壽未究,淑命弗融,奄捐盛時,浸閲華歲。園陵在望,音徽如存,不待承東朝之顔,不及享四海之養。昊天罔極,空勤報德之誠;:春露既濡,深結愴心之感。顧久稽於位號,茲未慊於誠懷。屬慈德以上賓,形于遺命;:惟章懿之故事,具在有司。是用鏤玉牒之鴻休,鋪椒塗之懿鑠。聿嚴昭薦,式慰孝思。方將啓在浚之靈宮,祔維嵩之吉宅,日先其遠,龜告厥猶。役徒繁興,功緒丕作。始因山而戒具,終復土以有期。仗衛肅其前驅,簫笳凄以徐引。念之不見,往寧體于皇堂;:愾然有聞,旋升神於清祏。於是群公庶尹,博士諸儒,考協前古之遺文,討論一代之成憲,咸以謂謚者所以跡行,號者所以表功,義有受成,名無浮實,節惠之法,厥惟舊哉!:其祗率於彝章,用褒加於徽稱。謹遣攝太尉尚書左僕射韓忠彥奉玉册玉寶上尊謚曰欽慈皇后。伏惟昭鑑在上,膺茲矩典,永錫祚裔,垂裕家邦,於萬斯年,配天無極。嗚呼哀哉! 全宋文卷一八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五四北宋:許將:文:Article:乞官李覯子奏:熙寧七年六月:覯早以文學知名,治古文,通經術,四方從學者常數百人。參知政事范仲淹論薦,嘗授一官,赴太學説書。子孫零落,無綴仕籍者。今以其文十七卷進呈,乞依王回例官其一子。 全宋文卷一八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九五,《宋會要輯稿》兵二之一五(第七册第六七七九頁)北宋:許將:文:Article:措置開封府界保甲義勇支費奏:元豐元年十二月:開封府界五路保甲義勇支費,止有所减兵級請受賞給并弓手雇錢等充用。乞從本部委提點刑獄司,取索應减錢糧及郊賞衣賜折支等,通全一年實數立額,歲令所屬分四季撥與提點刑獄司。除義勇保甲可用物外,餘並變錢樁管支給,歲終有餘,即封樁。 全宋文卷一八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四《許將傳》北宋:許將:元祐元年四月:文:Article:乞褒録李大臨并應副其葬事奏:本府居住天章閣待制李大臨於儒臣中最爲先進,今既亡没,士論惜之。望賜褒録及應副葬事。 全宋文卷一八二八,《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二○,《宋史》卷三四三《許將傳》北宋:許將:文:Article:治兵議:兵措於形勢之内,最彰而易知;:隱於權用之表,最微而難能。此天下之至機也。是以治兵有制,名雖不同,從而横之,方而圓之,使萬衆猶一人。車馬有數,用雖不同,合而分之,散而斂之,取四方猶跬步;:制器有度,工雖不同,左而右之,近而遠之,運衆筭猶掌握。非天下之至神,孰能與此? 全宋文卷一八二八,《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二○,《宋史》卷三四三《許將傳》北宋:許將:文:Article:議兵馬之事:兵之事有三,曰禁兵,曰厢兵,曰民兵。馬之事有三,曰養馬,曰市馬,曰牧馬。兵器之事有二,曰繕作,曰給用。 全宋文卷一八二八,《宋會要輯稿》選舉二八之二三(第五册第四六八九頁),《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二二北宋:許將:元祐四年二月:文:Article:薦太學博士陳祥道奏:太學博士陳祥道尤深於禮,》:嘗增廣舊圖,及考先儒異同之説,著禮書一百卷。》:望試以禮官,取所爲書,付之有司。 全宋文卷一八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四二,《宋會要輯稿》禮三之四(第一册第四四一頁),《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一,《宋名臣奏議》卷八五北宋:許將:元祐五年五月:文:Article:乞議皇地祇親祠之禮奏:臣近準敕,差夏至祭皇地祇攝事。竊考祀儀,見迺者詳定禮文所奏,親祀南郊合祭天地非禮,乃建議罷圜丘皇地祇,并從祀位。郊祀之歲不及親祠地祇,即遣冢宰攝事。已具爲儀行之。臣伏以王者父天母地,並爲大神,自古制祀雖有異同,然未有偏止而不躬行者也。且三歲冬至,天子親祀,徧享宗廟,祀天圜丘,而其歲夏至方澤之祭,乃止遣上公,則是皇地祇遂永不在親祀之典,此大闕禮也,不可不議。伏望聖慈博詔儒臣,講求典故,斟酌其宜,明正祀典,以作萬世法。 全宋文卷一八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北宋:許將:元祐五年十一月:文:Article:乞罷黜劄子:臣初與衆議不合,進呈日亦言不可,退而進擬,亦不敢簽書,即非變本議。今既招人言,乞行罷黜。 全宋文卷一八二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五一七,《宋史》卷九三《河渠志》三北宋:許將:元祐中:文:Article:相度河事奏:準敕,令安撫司相度河東流,具的確利害,保明聞奏。臣相度今來若舍故道止從北流,則慮河下流已湮,而上流横潰,爲害益廣。若直閉北流,東從故道,則復慮受水不盡,而破堤爲患。竊謂宜因梁村之口以行東,因内黄之口以行北,而盡閉諸口,以絶大名諸縣之患。候春夏水大至,乃觀故道,足以受之,則内黄之口可塞;:不足以受之,則梁村之役可止;:兩不能相奪,則各因其事,以待其後。夫因其自然則水性得,待其自湮則人力省,定其成議則民心固,而河之順復有時,可以保其後必無害也。 全宋文卷一八二八,《寶真齋法書贊》卷一八北宋:許將:文:Article:萬里帖:將頓首。比累奉書郵,然值改藩,不審一一道否。比日冬凛,伏惟開府已久,即辰台候萬福。日月易久,德清嫂嫂奄及大祥,新婦往寺中除服。追悼平生,豈勝悲感!:遠惟慘戚,何以爲懷?吴蜀萬里,無由面慰。遞中附問,耿耿不次。將頓首,子中知府舍人大兄台坐。十一月十九日。 北宋:杜紘:古風:GuFeng:送程給事知越州:大旆高牙不爲榮,庚:錦衣過鄉無可喜。纸:長安久客厭塵土,麌:得見青山與流水。纸:高帆大檝駕吳艘,豪尤:直指東南不留止。纸:昔人蓴鱸有高興,径:乍到江國真快耳。纸:蓬萊危閣切蒼霞,麻:湖面百頃秋光裏。纸寘:野鳬江鷗點白煙,先:紅蕖蓼花照清泚。纸荠:星辰影動落簷前,先:鼓角聲雄來地底。荠:越國強大今尚富,遇宥:海陸百貨填井里。纸寘:我公才高出人頭,尤:人所爲難公則易。寘:暫辭青瑣擁朱轓,元:飽得閑暇窮勝地。寘:高情灑落白雲中,东:日從賓筵二三子。纸:薄余曾得侍公顔,删:喜見仙骨清照几。纸尾寘:稽山千古鍾秀氣,未:四明五雲有幽致。寘:朝浥沆瀣食倉精,庚:暮襲鴻濛餐氣蘂。纸:可以養公之長生,庚:可以輔公之高思。寘:富貴儻來可奈何,歌:經濟未施聊自寄。寘:相如歲晚更倦遊,尤:客路崎嶇勞馬箠。纸:麤官無補官家事,寘:冗食徒索太倉米。荠:五湖七澤不得到,号:惆悵浮生輕自棄。寘:得公旌旗先入吳,虞:願從此去爲公吏。寘:《續會稽掇英集》卷四 全宋文卷一八三九,《續通典》卷一○九北宋:杜紘:文:Article:論大辟奏:紹聖元年:諸州大辟本非疑慮,其間有因奏裁遂獲免死,而已决者不得蒙宥,是囚之生死惟奏與否而已。 全宋文卷一八三九,《宋史》卷三三○《杜紘傳》北宋:杜紘:文:Article:論婦婚禮律:禮,婦三月而廟見,未廟見而死,則歸葬于家,示未成婦也。律,定昏而夫犯,論同凡人。養婦雖非禮律,然未成婦則一也。 全宋文卷一八三九,《宋史》卷三三○《杜紘傳》北宋:杜紘:文:Article:請治妄讞者論:天下囚應死,吏懦不行法,輒以疑讞。夫殺人而以疑讞,是縱民爲殺之道也。請治妄讞者。 全宋文卷一八三九北宋:杜紘:文:Article:宋壽光縣太君楊氏墓誌銘:并序紹聖二年三月:秘書省著作佐郎贈朝奉郎晁君諱端友之夫人楊氏,濟州任城人。其先漢太尉華陰震之裔,而尚書比部郎中贈右朝議大夫諱某者考也。少静默,雖嬉戲不下堂。八歲喪母鄭氏,事繼母金華縣君向氏如成人。朝議異之曰::吾女必歸一賢士。」:而著作方冠,有奇譽,乃歸焉。而鄭夫人奩□千金,朝議欲盡以行,夫人以推其妹。舅尚書庫部員外郎諱仲偃,寬仁好施,不問家有無。而姑許氏蚤世,繼長壽縣君劉氏,家故有風範,奉祭祀待宗黨賓客惟腆,夫人常先意無違。朝議刺榮州卒,聞喪,水漿不入口者三日。常謂婦人不得享其出非是,後從子得伸,歲時祀其考妣終身,晁氏徹,然後之楊氏,禮意惟稱。著作少擢詞科,而恬愉不樂仕進,有山林遠引意。作詩千篇,祗用以自娛,爲名世士所稱,曰::此有其實,而辭其名者。乏無擔石,或累歲不調,而夫人亦晏如也。既亡,夫人衣布蔬食,教子讀書,皆登進士第。補之爲承議郎秘書丞著作郎秘閣校理知齊州事。、、:將之爲瀛州防禦推官知萊州膠水縣事曹州州學教授。、:而用補之通籍,封壽光縣太君。初,補之在京師,夫人嘗從容言::汝父平生志甚高,仕非其本意。兒德愧先人,慎毋爲詭遇。吾老無所用,富貴如是多矣!後補之亦連蹇,謫通判應天府,又奪校理,監處州鹽酒稅,而夫人時年六十七矣。補之曰::以不忠獲罪,不可以不孝累吾親。願迎夫人之曹州而後行。夫人曰::汝知爲忠孝,可以免咎,吾行也!至丹徒,疾病,以紹聖二年三月丁丑卒。其子護喪北歸,道濡滯,憂不以時葬。一夕,夢夫人乘犢車,號而隨之,搴帷語曰::汝尚畢吾事,在百日中。因入里,視其榜曰保神門。」:即其年六月己酉,祔于任城魚山著作之墓。嗚呼,異矣!:冢婦永嘉縣君杜氏與幼婦向氏,皆恭睦,能遵其遺意。女皆適士族::長,山南東道節度推官,知穀城縣事張元弼;:次,登州防禦推官知上饒縣事葉助;次,進士賈堯文;:次,瀛州防禦推官知臨江軍録事參軍陳琦;次,彭城縣主簿閻師孟;:次,進士李公裕;:次,襄邑縣主簿杜欽益;:而適葉李者前卒。孫::公爲公秉公燮,、:一未名。女孫三人。夫人性慈儉,質直無猜阻。篤信佛事,誦金剛般若二十餘年。》:晚讀大圓覺,》:至以幻修幻處,」:云::火出木盡,灰飛煙滅。以幻修幻,亦復如是。忽自了云::我知木因幻生,火從幻出,幻滅無餘,而不滅者常寂也。自是每言其義,而信彌篤。將啓手足,猶合掌斂容,如諷佛狀。後七日,其子詣全山供佛,遇真覺大師志添者,傳其遠祖百花巖主之道,能誦呪令缽水涌。或祈請不往,而自求至夫人柩側,閉目趺坐,音如出金石,忽起言曰::汝母無苦,凡吾宣揚無塞滯者,皆無苦也。其子即跪奉金帛,辭不受,人以爲夫人凈信所致云。紘兄之子妻補之,而夫人之季女實紘長子婦,故以狀來。銘曰:,:生有所於封,亦壽而光。沒有所於歸,保神以康。壽如幻其終滅兮,保不滅之惟常。孰此言之不誑兮,有聖人乎西方。匪山之遠水則長,性如此量宏無疆,豈惟有後爲不亡。,按:《考古》一九八六年第九期第八二四頁拓片。 北宋:張冕:排律:QiPai寒:删:海棠:海棠栽植遍塵寰,删:未必成都欲咏難。寒:山木瓜開千顆顆,哿:水林檎發一攢攢。寒:自注:大約木瓜、林檎花初發,皆與海棠相類,但花稀而先葉耳。惟山木瓜、水林檎尤似。山木瓜,揚州有之,楮木叢也。初疑紅豆爭頭綴,霁屑:忽覺燕脂衆手丸。寒:西蜀僧家根撥小,筱:南荆官舍樹支寬。寒:高穿羣木無因蔽,霁:平倚危樓最好看。寒:十畝園林渾似火,哿:數方池面悉如丹。寒:錦袍萬丈仍連袂,霁:自注:白傅。珠被齊光更合歡。寒:自注:楚詞。風嫋細腰妝正罷,祃蟹:自注:楚宮。露晞銅雀淚新乾。寒:晨曦遠借彤雲暖,阮:秋魄微侵甲帳寒。寒:會讌豈勞供幄幕,药锡:採香應見費龍檀。寒:穠燒游女青絲髮,月:殷染妖姬白玉冠。寒:賓席半移隈茜綬,有宥:使車多熱簇雕鞍。寒:層層排朵縈飛蝶,叶:密密交柯宿翠翰。寒:詩客早慚矜鏤管,旱:畫工誰敢衒霜紈。寒:本期相伴千場醉,寘:可忍輕邀百卉殘。寒:川路尚移隨迅瀨,泰:蕃船猶折出長瀾。寒:飄零絳雪深盈尺,陌:收拾晴霞散結團。寒:時去獨應賢者識,职寘:色空前有達人觀。寒:譜爲僊子終須美,纸:自注:《花譜》以海棠爲神僊。王禹偁《海僊詩序》。實作寒梅況不酸。寒:自注:寒梅事具序中。五六年來離別恨,愿:春宵頻夢石臺盤。寒:自注:荆王石臺盤,在後園海棠林下,至今存焉。按:以上宋陳思《海棠譜》卷中 北宋:溫益:律詩:WuLv齐:詩呈同院:秋日同文館,旱翰:文編亦共携。齐:升沉都莫問,问:榮辱已能齊。齐:酒美何妨醉,寘:詩成强自題。齐:從容約歸日,质:訪子省闈西。齐:宋鄧忠臣《同文館唱和詩》卷三 按:《同文館唱和詩》卷三此詩作者署名僅一益字,《四庫提要》以爲即溫益,今從之。 北宋:溫益:句:Others支:句:少年曾接元公論,元愿真:屢話南閩佛剎奇。支:鳳池山 北宋:溫益:句:Others支:句:竹生石上瓊瑶碧,陌:泉落簷間組带垂。支:水簾:按:以上宋梁克家《淳熙三山志》卷三八 北宋:溫益:句:Others支:句:夢寐常思山水國,职:登臨今到鳳凰池。支:登高:按:同上書卷四○ 北宋:溫益:句:Others麻:句:潮迴畫楫三千隻,陌:春滿紅樓十萬家。麻:《輿地紀勝》卷一二八《福建路·福州》 全宋文卷二○一四,《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八五北宋:温益:文:Article:乞罷孔子廟宅教授奏:紹聖四年四月:孔子廟宅,元祐中置教授一員,本家子弟在學不過一二十人,欲乞罷置。 全宋文卷二○一四,《宋會要輯稿》兵二之三九(第七册第六七九一頁)北宋:温益:文:Article:乞遣京東獨居無常産之民出居近裏鄉村奏:紹聖四年五月:京東姦民,多匿深山窮谷之間,時出爲盜。請應重法地分山谷僻遠處,獨居無常産者,並遣居近裏鄉村,團結成保。 全宋文卷二○一四北宋:温益:文:Article:題賈使君碑陰:紹聖三年七月:余昔嘗見此碑墨本於彭城劉希道家,希道語余曰::我先君與石曼卿善,曼卿酷愛此字,謂其行筆似褚遂良,疑褚書得此筆法。余來兖州,即訪此碑於州人,無有知者。及余重修相悦堂,親爲經度,行堂下庖舍中,忽見此碑卧竈後焉,膳夫壓肉石矣。余使人出之於泥中,汲水濯滌,久之始可讀。比昔時所見墨本,雖班班有刓缺處,而加有古氣,尤爲可愛。因募工取石爲座,刳其中以上承之,立堂之西偏,以備好事者之觀。既安固矣,庶可久無虞也。紹聖三年丙子歲中元日,太原溫益禹弼題。,按:國家圖書館藏拓片·各地一○四五七。 宋:丁天錫:古風:GuFeng:澄心軒:高館含秋溪水平,庚先:白雲一榻臨空清。庚:雲影天光入懷抱,皓号:玉樓銀闕無人行。庚:滔滔活水源頭落,药:却笑奔流爭萬壑。药:雪照梅檐坐月明,庚:露瀉荷盤見魚躍。药:長安車馬多富兒,支齐:汗流浹背塵滿衣。微未:誰識君心有真樂,药:沙頭白鳥猶忘機。微:清柴琅孫《崇川詩集》卷一 全宋文卷一○四四,《宋以前醫籍考》第八七六頁北宋:孫兆:文:Article:校正唐王燾先生外臺秘要方序:夫外臺者,刺史之任也;:秘要者,秘密樞要之謂也。唐王燾臺閣二十餘年,久知弘文館,得古今方,上自神農,下及唐世,無不采摭,集成經方四十卷,皆諸方秘密樞要也。以出守於外,故號曰外臺秘要方,》:凡一千一百單四門,以巢氏病源,諸家論辨,各冠其篇首。一家之學,不爲不詳。王氏爲儒者,醫道雖未及孫思邈,然而采取諸家之方,頗得其要者,亦崔氏孟詵之流也。且古之如張仲景集驗小品方最爲名家,》:今多亡逸,雖載諸方中,亦不能別白。王氏編次,各題名號,使後之學者皆知所出,此其所長也。又謂鍼能殺生人,不能起死人,其法云亡且久,故取灸而不取鍼,亦醫家之蔽也。此方撰集之時,或得缺落之書,因其闕文,義理不完者多矣。又自唐歷五代,傳寫其本,訛舛尤甚,雖鴻都秘府,亦無善本。國家詔儒臣較正醫書,臣承命以其書方證之,重者刪去,以從其簡;:經書之異者,註解以著其詳。魯魚豕亥,煥然明白。臣謂三代而下,文物之盛者必曰西漢,止以侍醫李柱國校方技,亦未嘗命儒臣也。臣雖濫吹儒學,但盡所聞見以修正之,有所闕疑,以待來哲。總四十卷,并目録一卷。恭惟主上盛德承統,深仁流化,頒此方論,惠及區宇,贊天地之生育,正萬物之性命,使歲無疵癘,人不夭橫,熙熙然歌樂於聖造者也。前將仕郎守殿中丞同較正醫書臣孫兆謹上。、:按:《外臺秘要方》卷首,臺灣商務印書館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宋:羅尚友:句:Others青:句:人間酒客兼詩客,陌:天上文星與將星。青:謁閤門使蕭注:按:明凌迪知《萬姓統譜》卷八 北宋:陳丕:古風:GuFeng:南池:雜樹疏陰覆小亭,青:池塘流水自泠泠。青:殘荷猶結高秋綠,沃:深柳遍含斜日清。庚:宇內誰堪千古在,贿:眼中吾已二毛侵。侵:舊時游侶晨星似,纸寘:牆角啼蛩不可聽。青:清董沛《甬上宋元詩略》卷二引《三補耆舊詩》 全宋文卷四九九五西夏:孫兢:乾道二年正月:文:Article:竹坡詞序:竹坡先生少慕張右史而師之,稍長,從李姑溪遊,與之上下其議論,由是盡得前輩作文關紐,其大者固已掀揭漢唐,凌厲騷雅,燁然名一世矣。至其嬉笑之餘,溢爲樂章,則清麗宛曲,當□□是豈苦心刻意而爲之者哉!:昔□□先生蔡伯評近世之詞,謂蘇東坡辭勝乎情,柳耆卿情勝乎辭,辭情兼稱者,惟秦少游而已,世以爲善評。雖然,耆卿不足道也,使伯世見此詞,當必有以處之矣。凡一百四十八詞,離爲三卷。乾道二年上元日,高郵孫兢序。,按:《竹坡詞》卷首,宋名家詞本。 全宋文卷四九九五西夏:孫兢:乾道二年六月:文:Article:孫公談圃序:紹聖初,黨錮禍起,先公謫居臨汀,竟捐館舍。其平生出處誕略,臨汀劉君序之爲詳。後六十有八年,兢以事來此,訪先公之寓居與當時之故老,求能道先公時事者,邈不可得,獨慨然太息久之。偶携所謂談圃者隨行,》:因請于外舅郡太守晁公,欲傳于世,欣然領略之,遂槧於木,且以爲臨汀故事云。乾道二年六月望日,季孫兢謹書於州治之鎮山堂。,按:《孫公談圃》卷首,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又見道光《續增高郵州志》第五册,《皕宋樓藏書志》卷六二。 北宋:朱光庭:律詩:QiLv麻:麻:題福昌寺南軒東壁:節候偶當桐始華,麻:遍尋蕭寺喜煙霞。麻:勝遊今幸同三友,有:仁惠將推及萬家。麻:綠滿田疇齊種麥,陌:紅藏村塢爛開花。麻:愛民若副賢侯意,寘:共入聲詩與衆誇。麻:元駱天驤《類編長安志》卷九 北宋:朱光庭:絶句:QiJue东:东:華清偶成:驪山秀色古今同,东:盡入詩人感慨中。东:只徇霓裳一曲樂,药觉效:不知天下樂無窮。东:原注:元豐辛酉仲春八月。按:清厲鶚《宋詩紀事》卷二九引《驪山刻石》 全宋文卷二○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一二四,《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四,《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二一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上哲宗乞拘收保甲兵器及募充弓手奏:元豐八年十二月:臣伏見朝廷近降指揮,河東陝西保甲自來年正月一日罷教,只於冬三月輪番教閲。此誠安民之急務也。内有兵器一節,臣方自外來,不知朝廷已未處置。伏緣自教閲保甲以來,兵器未嘗禁止,今既許三時務農,從事於耒耜田畝之間,則兵器豈可依舊蓄於私家,切恐緩急有所資藉,起而爲盗,爲患不細。欲望朝廷速行指揮,三路保甲自罷教日,將應教閲兵器不問官給自置,并令納官,爲置庫如法收貯,俟冬教日旋行給付,教罷即復行拘收。如官已拘收之後,民間輒復私置者,乞依法禁止施行。所貴小人無所資藉,亦銷弭盗賊之一端也。臣又聞朝廷已降指揮,州縣招置弓手,今來保甲有事藝精熟之人,欲乞充弓手,其逐縣舊役弓手亦乞委令佐揀擇,内有疲軟者,將應募保甲替换。如是則弓手盡得强勇之人,可以擒制盗賊。如允所乞,伏望聖慈早賜施行。 全宋文卷二○一○,《宋宰輔編年録》卷九,《太平治蹟統類》卷二○,《續資治通鑑》卷七八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乞退三姦進三賢奏:元豐八年十二月:伏以忠賢進則治之表,姦邪任則亂之階,自古及今,不易之道也。臣蒙遇聖恩,擢在諫列,以言爲職,敢負上知!:臣竊見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蔡確,先帝簡拔,位至宰相,送終殊不盡恭。臣昨祗奉陵事,迎接神宗靈駕,目覩確之舉動,深可歎嗟。確爲大禮使,自當如人子之送慈父,既發引在道,則須躬親與扈從臣僚不遠前後,周旋相視,安徐而行,竊慮稍不中節,則神靈爲之不安。而確不務此,每於靈駕發引,則馳馬先去數十里之遠,直趨館舍,以就安眠,後面靈駕一行并不照管。當此之際,有如路人。爲臣不恭,莫此之甚。送終大事,尚不盡心,責其他事盡節,必無此理。向聞不赴殿宿,已是不恭,憲臣有言,確殊不以爲懼,至於送終,又更簡忽。裕陵事畢,自合引去,而確未嘗堅請,輒已安居。揆其所爲,不恭如此,大臣之節當如是乎?節既不足觀,則遇事私意,詎可量乎?豈可使竊據大位,秉國之鈞乎?則確之宜去者也。又竊見知樞密院章惇素來輕易多言,方聖政有爲之際,比屋漸見蘇息,惇爲大臣,當上體朝廷,同心一志,輔之翼之,以就太平,而惇乃謂先朝之事不可遽更,肆爲辨説,沮抑聖意。殊不知朝廷一家之事,烏有前後異同之説,但事未安於理,則必更張,務求其至當,上以廣宗廟無疆之福,下以納生民安樂之地。而惇挾邪肆辨,復爲顧望,不以朝廷生民爲慮。大臣若此,非姦而何?此惇之宜去者也。又竊見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韓縝,閥閲之盛,自昔罕有,父兄之教,固久而嚴。然縝內行不修,外無素望,偷安冒寵,所補缺然,久居鼎鼐,殆恐覆餗。此縝之宜去也。聖恩寬厚,進退大臣以禮,察其不恭挾邪冒寵之如此,、:不足以勝大任。當其釁惡之未彰,宜令解機任而善去,乃君臣安全之義也。恭惟宵旰之勤,以生民爲念,興治補弊,適會其時,必得公忠正直之臣並在左右前後,則可協熙庶績,以代天工。昨自朝廷召門下侍郎司馬光,天下翕然知所向矣。宜更進之宰輔,以盡猷爲。知慶州范純仁近已召爲侍讀,純仁者乃公忠正直,王佐之才,天下士大夫未見其比。願慈聖待以不次,直進之宰輔,俾與司馬光協濟庶務,則聖治可不勞而成。資政殿學士侍讀韓維,天下之賢才,宜置之宥密,實允公議。臣願聖慈深察臣言,特出宸斷,退三姦於外,以清百辟;:進三賢於內,以贊萬機。則自然朝綱不紊,聖化得行,太平之風,自茲始矣。,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三。又見同書卷三六○。 全宋文卷二○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二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乞以義理辨異説奏:元豐八年十二月:伏以忠邪之迹,自古難辨,治亂之道,由此而分。蓋忠臣愛君,惟循天理,任之則治;:邪臣蔽君,惟徇私欲,任之則亂。爲人君者孰不欲任忠臣,以成治道?然或不能始卒者,邪臣蔽之也。則是忠邪不可以不辨也。臣伏覩聖政日新,思致天下元元入于太平之域,愛養基本,爲無疆之福,此甚盛德也。臣愚不肖,得於斯時親蒙聖選,拔自常調,置之諫列,固當盡忠謁愚,以報萬一。恭惟神宗享御十有九年,勤勞可謂至矣。太皇太后陛下以仁聖至明總攬萬機,保祐皇帝陛下夙成之德,講求善治,登任正人,天下翕然知所向矣。竊以朝廷之事,猶一家一身之治也。自祖宗以至今日,事或未安於理,則必更張,烏有先後異同之説,惟其當而已。今朝廷之上,所與謀謨論議者,數執政大臣。若同心於公,則惟理爲是,一懷私意,則異説不勝。方聖意孜孜圖治之始,或慮爲大臣者不顧義理之是否,輒懷私意,復爲顧望,以爲先朝之事不可遽更,肆爲辨説,以惑天聽,此乃天下之邪臣,不可以不察也。臣願當廷見執政大臣論事之際,或説有異同,一以義理辨之,則忠邪自見。忠臣則任之宜堅,邪臣則亟行顯黜,不使肆異説以害政事,則天下太平,不難致矣。 全宋文卷二○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一九,《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四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上哲宗乞於求言詔書内除去限百日指揮奏:元豐八年:臣伏覩元豐八年八月二十四日敕,中書省檢會今年六月二十六日已降詔書,應中外臣僚民庶並許實封直言朝廷闕失民間疾苦。、:自降詔後,雖有奏到文狀,數尚不多,猶慮臣庶未盡奏陳。八月二十三日,三省樞密院同奉聖旨,令開封并諸州軍各於要鬧處出榜曉示,如有所見,疾速依前降指揮奏陳。仍自元降詔書到後一百日外,不在收接之限,須至論奏。臣竊以自古以來,甚盛德之朝,必兼天下之智以爲聰明。中庸曰:》:夫婦之愚,可以與知。及其至也,雖聖人有所不知焉。詩曰:》:先民有言,詢于芻蕘。故敢諫之鼓,進善之旌,誹謗之木,皆所以通治道而來諫者也,固未嘗限以日月。伏覩六月詔書,俾天下臣庶並許實封直言,此盛德也,必使知無不言而言無不盡,然後與諫鼓善旌謗木之設初無以異。、:若乃上之治底于無爲,下之人至於不議,然博訪之道不可少廢。況聖政日新,方欲聞所未聞,豈可於求言之始爲日月限哉!:欲望聖慈復詔天下臣庶,依今年六月詔書,并許實封直言,更不限以日月。如此則輿情盡達,朝政常無壅塞之弊,而聖治可不勞而成矣。,:貼黃所有昨來天下臣庶所言事,〕:臣未審朝廷曾與未曾采擇施行。臣竊以謂執政大臣日以贊襄爲事,竊恐不能究觀天下直言章奏。臣今欲乞將降詔後來并今後再許天下臣庶所言事並奏,兩省官參詳,內有可以施行者,即具事狀條列聞奏,取自朝廷指揮。所貴下不徒言,而上收實用。 全宋文卷二○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四,《太平治蹟統類》卷二○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正月:文:Article:乞罷蔡確章惇韓縝奏:臣聞天人之際,未嘗有間,灾祥之應,密若合符。況代天理物之臣,實謨明弼諧之任,考周官則有燮理陰陽之説,》:驗漢史則有災異策免之文。臣伏見自冬春時雪未降,儻歲一不稔,則民將何賴?當睿明之在御,方責任於輔臣,若不別白忠邪,何以召迎和氣?竊以蔡確之不恭,章惇之不忠,韓縝之不恥,見於行事,已極著明,豈可尚容居位,以累聖政?臣雖已曾兩具論奏,至今未見施行。臣竊觀自古以來,君天下者任忠賢則治,任姦邪則亂,此不易之道也。恭惟陛下圖治之始,方一意致天下於太平,宜鑑古之所以爲治亂之由,則忠賢不可不信任,姦邪不可不放遠。然今輔弼之間,尚此忠邪未判,欲以成治,於理則難。天時愆亢,咎或由之。伏望陛下上觀天意,下察人情,任賢勿貳,去邪勿疑,自然天人協順,善祥來格。豐年之應,固未爲晚。欲乞檢會臣前奏,早賜睿斷施行。 全宋文卷二○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四,《宋宰輔編年録》卷九,《太平治蹟統類》卷二○,《續資治通鑑》卷七九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正月:文:Article:再乞罷蔡確章惇韓縝奏:臣聞自陛下臨御以來,思致天下元元於太平,四海之内,莫不歡欣鼓舞,皆以謂升祔之後,必大有爲,進忠退邪,以起善治,延頸企首,日夕以冀。今踰一年矣,未奉明詔,人意鬱而上干於天,故自冬涉春,膏澤不下。陛下焦勞在念,靡神不宗,以至親御便殿,原洗囚繫,然而嘉慶未孚,天其或者有以寤陛下?所以致之之由,豈非姦邪之臣充位而未去,私心邪説,交相爲亂,是以變爲戾氣,以及天下?今一郡一縣不得其人,尚爲千里之害,而況身居鼎軸之任,動繫天下,茍非其人,則害可勝言哉!:方今聖政日新,自當風雨時若,所以未然者,蓋由忠邪未分,此天意有以寤陛下也。儻陛下照見姦邪,早行睿斷,則和氣致祥,固未爲晚。若蔡確不恭而心私,章惇不忠而邪説,韓縝不恥而冒寵,是皆不足當大任,臣已累嘗備論之。願陛下留神省察,以幸天下。竊以蔡確章惇韓縝不恭不忠不恥之如此,、、:必無大公至正之心,以陛下生靈爲慮。故於議論政事之際,章惇則明目張膽,肆爲辨説,力行醜詆,以害政事;:蔡確則外示不校,中實同欲,陽爲尊賢,陰爲助邪;:韓縝則每當議論,亦不扶正,惟務拱默,爲自安計。執政大臣處心積慮,如此姦邪,惟陛下寬仁,尚容在位,然豈不爲聖政之深慮者哉?今夫內有青苗免役茶鹽等害,、:未盡更張,外有邊防疆埸之事,未經處置,以臣觀之,是皆枝葉之害,未足爲憂。惟其姦邪未去,實根本之大患。若根本之患除,則枝葉之害何慮而不去哉?恭惟陛下至明如日月,無私如天地,凡所爲之政,莫不曲盡於誠意。惟是執政之間,姦邪未去,最爲根本之大患者。舜之爲君,放四罪而天下咸服;:湯之有天下,舉伊尹而不仁者遠。臣願陛下上法舜湯所以放四罪去不仁,、:特奮睿斷,罷去蔡確章惇韓縝柄任,、:別進忠賢,以輔聖治,則自然三光明寒暑平風雨時,、:休徵不旋日而至矣。 全宋文卷二○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四,《宋會要輯稿》食貨三八之三三(第六册第五四八三頁),《宋會要輯稿補編》第六六○頁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正月:文:Article:言邊人與夏國私相交易奏:累降指揮下陝西河東逐路經略司,禁止邊人不得與夏國私相交易。訪聞私易無所畏憚。 全宋文卷二○一○,《國朝諸臣奏議》卷八六,《宋會要輯稿》禮二四之五一(第一册第九二五頁),《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一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正月:文:Article:論配帝及從祀之神奏:臣謹按周頌我將,·祀文王於明堂也,我將我享,維羊維牛,惟天其右之。孝經曰:》: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臣詳二經之文,皆爲明堂而言也。在我將之頌,》:言天而不言上帝;:孝經稱嚴父莫大於配天,》:又曰配上帝。又按郊特牲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禮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報本反始也。由是言之,則天之與上帝一也。推本始而祭之,則冬至萬物之始也,故以是日祀天,尊祖以配之。推成功而祭之,則季秋萬物之成也,故以是月祀上帝,嚴父以配之。祖配本始之祭,而父配成功之祭,其理然也。自漢以來,論明堂者衆矣。臣切究周頌孝經郊特牲之文,》、《:》、《天之與上帝既一,則從祀之神不當有異。緣郊與明堂皆三年一大祭也,但內外配祖考爲異爾。又大司樂曰:》: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則從祀之神,固無疑矣。臣伏請將來九月宗祀神宗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天神宜悉從祀,不惟正大饗之禮,蓋以隆配父之道也。伏望朝廷因此大祀,特下有司考正,以爲萬世法。 全宋文卷二○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七七,《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四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正月:文:Article:乞令臺諫先次上殿奏:臣竊以事之機密者不可以口陳,心之精微者固難以書盡。夫天下之廣,萬幾之繁,其間情僞萬狀,取舍兩塗,一失其當,咎緣而生。朝廷增置諫員,實司陛下耳目之任,凡天下之事,無不得言者。若忠賢之未進,姦佞之未除,刑賞之失中,政令之違常,如此之類,皆得以聞上。使之日對清光,獻納論奏,尚虞未盡;:況天門九重,邈若宵漢,儻令祗上封奏,不得面覩威顔,則事之機密心之精微,何緣盡達?伏自陛下臨御以來,除執政外,餘皆未許上殿。臣遂於去年十二月內奏乞上殿,至今未奉俞音。兼臣或聞故事,改元後許令臣寮上殿。今已改元矣。望出自宸斷,檢會故事,早賜指揮,令臺諫先次上殿,上以廣陛下之聰明,下以盡愚臣之職事。,:貼黃伏緣增置諫職,〕:蓋欲廣陛下之聰明,豈有不許上殿之理。竊慮姦臣故爲壅蔽,使天下之事不得一一上達。伏望聖慈特賜明察。 全宋文卷二○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五,《宋宰輔編年録》卷九,《太平治蹟統類》卷二○,《范文正公言行拾遺事録》卷四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二月:文:Article:論去姦邪進忠賢奏:臣竊觀天意未悦,蓋緣人心未悦;:人心所以未悦,蓋緣政事未修;:政事所以未修,蓋緣忠賢未安;:忠賢所以未安,蓋緣姦邪未去。夫所謂天意和者,何以形容?三光明寒暑平風雨時而已。、:所謂人心悅者,何以究知?惟家給食足民無札瘥而已。所謂政事修者,何以辨明?惟上有道揆下有法守而已。所謂忠賢安者,何以表見?惟同心一德直道而行而已。所謂姦邪去者,何以舉錯?惟去其甚者,惡類亦消而已。故姦邪去則忠賢安,忠賢安則政事修,政事修則人心悅,人心悅則天意和,此不易之理也。臣嘗論姦邪,則指蔡確章惇韓縝爲之先;、:論忠賢,則以司馬光范純仁韓維爲之先。、:去姦邪任忠賢,惟先者爲急。伏望陛下上觀天時如此愆亢,將爲災歲矣。臣願陛下早賜睿斷,以順天意。若以蔡確章惇韓縝久爲大臣,、:進退以禮,因此愆亢,假之禮數,俾均逸外藩,禮固不薄矣。陛下擢任忠賢,彌加信任,待以不次。蔡確既去,乞以司馬光補其闕;:韓縝既去,乞以范純仁補其闕;:章惇既去,乞以韓維補其闕。蓋此天下大任,惟天下大賢可以當之,非張璪已下備位之臣所以堪任也。陛下果去姦邪,信任忠賢,上合天意,下合人望,則和氣充溢於上下,變災爲祥,天之膏澤,不旋踵而當降矣。伏望聖慈斷在不疑,早賜施行,以召和氣,以幸天下。,:貼黃司馬光今已疾矣,〕:陛下早屏去姦邪,專任忠賢,天意助順,就陛下太平功業,司馬光必安。惟願陛下早賜睿斷施行。,:貼黃臣竊惟陛下臨御以來,〕:聖政日新,超越古今。然而今日去姦邪進忠賢,其勢甚易。若蔡確韓縝章惇之姦邪,、:天下所願去者也;:司馬光范純仁韓維之忠賢,、:天下所願進者也,非臣之私言也。陛下因天下所願而行之,天意既和,則膏澤自降,太平可立而待。惟陛下留神,天下幸甚。 全宋文卷二○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五,《太平治蹟統類》卷二○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二月:文:Article:乞進賢黜姦奏:臣竊以堯舜,帝之盛也;:文武,王之盛也。豈獨運聖智而至於此耶,蓋資賢臣輔翌而然也。觀詩書所載,》、《皋夔稷契與夫周召吕畢之徒,、、、:其嘉謀精忠,見之行事,固彰彰已。恭惟朝廷今日聖政之隆,思欲天下元元入於仁壽之域,乃堯舜文武之用心也。、然而輔弼之臣忠邪混淆,其懷私意肆邪説冒寵榮偷安持禄者不一,、是豈皋夔稷契周召吕畢之事業,、、、何足以奉承聖政康濟天下者哉?臣已累具奏論,願陛下早賜睿斷,亦嘗備論天下之忠賢,願陛下專隆信任,至今未蒙施行。夫以道事君者,大臣之事也;:難進易退者,大臣之節也。若蔡確之進,本以滋章獄事;:章惇之進,本以妄興邊事;:韓縝之進,本以附會地界,是豈以道事君之事哉?今日確以故事當去而不去,懷私自營,偃然安處;:惇之肆爲辨説,復懷觀望,以固寵祿;:縝之冒處大任,內有賢兄,不知引避。顧豈有難進易退之節乎?恭惟陛下睿智日新,發爲善政,將繼堯舜文武之盛烈,、而輔弼之臣懷私挾邪冒寵之如此,、:彼雖不畏清議,強顔固位,甯不自愧於心乎?况司馬光之賢,已爲陛下信任,范純仁韓維今進在講筵,是三臣之賢者,皆有志於皋夔周召事業。、願陛下進此三人,以代蔡確韓縝章惇之任。、:其張璪已下,皆持祿備位之臣,固不足以當此。伏望陛下別白忠邪,斷在不疑,早行黜降,以幸天下。今日雖更張法度,以惠斯民,然彌綸補葺,正在輔弼皆得賢人,共濟聖治。若去彼姦諛,進此忠赤,則天下萬事無復憂者,陛下垂衣拱手,以享天下而已。 全宋文卷二○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六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二月:文:Article:乞逐三姦奏:臣竊聞惟輔弼之任,實難其人。道足以經邦,德足以表世,才足以制作禮樂,政足以推行仁義,恥君不如堯舜,愛民若保赤子,未有稱斯任者也。如蔡確章惇韓縝者,、:其心徇私,安有經邦之道;:其跡回邪,安有表世之德;:其藴蓄空疏,安有推行仁義之政;:觀望逢迎,安有恥君不如堯舜之志;:因循茍且,安有愛民若保赤子之誠。使之居鼎軸代天工,所謂負且乘者矣。方聖政日新,天下太平之際,而爲輔臣者若此,將安用哉!:而不恭不忠不恥之跡,、:見於行事,已極著明。臣已累具奏論,至今未蒙施行。禮曰:》:事君難進而易退,則位有序;:易進而難退,則亂也。故君子三揖而進,一辭而退,以遠亂也。今日姦邪之人非不知言者累有章疏,而偃蹇自處,殊無忌憚,不知進退。陛下天地之量,曲示包涵,然而代天理物之任,使此姦邪冒處,以害政事,終累聖德。伏望陛下檢會臣前後累奏,早賜睿旨施行。,:貼黃陛下臨御以來,〕:聖政如此,天下日就太平。惟早去姦邪,明進忠亮,以幸天下。 全宋文卷二○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七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二月:文:Article:乞因蔡確自請而俾之善去奏:臣聞宰相之任,所以輔佐天子治天下,安危之本,實繫於斯,茍非其人,必致覆餗。若蔡確者,豈有大才大德大忠大義聞於天下?惟是懷私挾邪,觀望逢迎,事君何嘗不欺,進身何嘗以正,由滋章獄事至大任,用揣摩人意爲履業。昨來扈從神宗靈駕,極見不恭,臣已具論其事。裕陵事畢,故事當去而不去,猶喜權固寵,百巧圖安。方聖德日新,睿明洞照,姦邪露跡,莫敢自保,上畏天威,下懼清議,遂成自請,非得已然。恭以陛下知幾其神,惟克果斷,因其自請,去之勿疑,假之外藩,禮亦不薄。屏此姦邪,進以忠正,太平成就,當在今日。臣願陛下留神,察愚忠以幸天下。,:貼黃天欲雨而未雨,〕:似有所待。臣願陛下上順天意,早屏姦邪,無害聖政,膏澤自降,歲則大熟。,:貼黃姦邪既屏忠正可進。〕:陛下致太平功業,得司馬光范純仁,可不勞而成。願陛下進此二臣,以輔大業。臣前章已具言之。,:貼黃臣累言蔡確姦邪,〕:今日因其自請,俾之善去,固爲天下之幸。外有章惇韓縝,臣亦累言其姦邪。臣願陛下早賜睿斷。 全宋文卷二○一○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二月:文:Article:乞以程頤爲講官奏:頤道德純備,學問淵博,材資󷞐正,有中立不倚之風,識慮明徹,至知幾其神之妙。言行相顧而無擇,仁義在躬而不矜。若用斯人,俾當勸講,必能輔養聖德,啓迪天聰,一正君心,爲天下福。,:頤究先王之藴,達當世之務,乃天民之先覺,聖代之真儒。俾之日侍經筵,足以發揚聖訓;:兼掌學校,足以丕變斯文。,:祖宗時,起陳摶种放,高風素節,聞於天下。揆頤之賢,摶放未必能過之;頤之道,則有摶放所不及知者。觀其所學,真得聖人之傳,致思力行,非一日之積。有經天緯地之才,有制禮作樂之具。乞訪問其至言正論,所以平治天下之道。,:頤以言乎道,則貫徹三才,而無一毫之或間;:以言乎德,則并包衆美,而無一善之或遺;:以言乎學,則博古通今,而無一物之不知;:以言乎才,則開物成務,而無一理之不總。是以聖人之道,至此而傳。況當天子進學之初,若俾真儒得專經席,豈不盛哉!,按:《伊川先生年譜》卷四,程子年譜本。 全宋文卷二○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八,《太平治蹟統類》卷二○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再乞退三姦進三賢奏:元祐元年閏二月:臣自供職以來,累具章疏,言退三姦進三賢,乞陛下早行睿斷,以幸天下。今日蔡確請去,是天欲去一姦臣矣。願陛下因其自請,去之勿疑。臣已兩進愚忠於天聽,願陛下留神果斷,以順天意。外有章惇姦臣尚安厥位,亦欲陛下早行屏去。竊惟惇之所爲,更甚於確。自知素履不爲清議所與,向日妄作荊南邊事,欺罔朝廷,僥倖大用。自陛下臨御以來,百端沮抑聖政,肆爲辨説,內懷觀望,動出俚語,市井小人之不若。今日蔡確請去,竊恐惇猶次進。設使若惇之小人進至宰輔,則朝廷治亂從可知矣,蓋任小人,未有不亂之理。臣願陛下察其姦慝,早行屏去,不可令更進大任,以害生靈。臣願戒之謹之,深留聖慮。又若韓縝,素無行義,不自度德,因緣閥閲,遂至大用。然而內有賢兄,外有賢士大夫,顧利懷寵,不爲引避,蓋只知爵祿之爲榮,不知名教之爲貴,可謂無恥之甚矣。是亦固位之姦臣。臣願陛下早行屏去,勿使僥倖大任,以遂其貪。此三姦在陛下之朝,猶四兇之在舜朝,舜能去之,然後天下咸服。恭惟陛下睿明公正,冠越今古,願法虞舜之所以去四兇,以去今之三姦,則太平可立而待。臣所謂進三賢者,亦嘗具聞於上矣。今若蔡確先去,則乞進司馬光以補蔡確之闕,進范純仁補門下侍郎之闕。若章惇韓縝繼去,則乞進范純仁補韓縝之闕,進韓維補章惇之闕。孔子曰::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臣願陛下特奮睿斷,退三姦,進三賢,一舉錯而天下之能事畢矣,又何患太平之不成哉。臣愚不勝惓惓。,:貼黃今日治亂安危之所繫,〕:惟在陛下退三姦進三賢,一舉錯之間爾。此天下之幾,事不可失也。臣願陛下留神,特奮睿斷施行。 全宋文卷二○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八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乞逐章惇韓縝奏:元祐元年閏二月:臣累具奏陳,乞行睿斷,屏去姦臣,以幸天下。今蔡確一姦臣退矣,中外之臣莫不歎服朝廷剛決之明,實宗廟社稷之福。外有章惇韓縝二姦臣未退。竊惟天下大任,非姦臣所當處。如章惇之輕肆鄙俚,敢爲邪説以沮抑聖政,韓縝之冒寵固位,不知引避其賢兄,是皆天下之姦臣,去之則朝廷清明矣。伏望聖慈檢會臣前後累奏,特賜睿斷施行。,:貼黃今日既用司馬光爲宰相,〕:又用呂公著爲門下侍郎矣,所有尚書左丞闕,乞用范純仁補之。天下大政,得此衆賢,然後大治。臣願陛下留神。,:貼黃臣累奏,〕:乞退三姦,進三賢。今蔡確一姦退矣,章惇韓縝不知進退廉恥之分。臣願陛下特賜睿斷施行。 全宋文卷二○一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八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乞行差役法奏:元祐元年閏二月:臣伏覩近降朝旨,以司馬光建明差役法,大意已善,差韓維吕大防孫永范純仁專一詳定聞奏。、臣又竊聞閏二月二日朝旨下轉運司,俾天下州縣百姓各陳利害。臣竊惟司馬光建明差役法,陛下知其大意已善,故更詔韓維等四臣詳定,所以講求未備事理,務要詳盡,以成治世之良法。豈可命下方數日,不待四臣講求一二,卻遽令天下州縣百姓各陳利害?前後詔令不一,臣竊慮姦臣爲此畫以惑天聽,意欲搖動善法,以行姦計。竊以差役之法,大意已善,其間如衙前人額并官戶等所出助錢,及役人接送之類,更行詳究裁定,便成完法,可以頒之天下。此朝廷一大政事,輔臣言之,陛下處之,已盡善矣。而深恐姦臣之謀幸其枝葉未備,遂欲移動根本,故卻令提舉司轉運司同共相度。緣提舉司係專領免役法,今來既行差役,則提舉司當罷。而慮姦臣求衆邪爲助,故使欲罷之官司亦預其事。此姦謀至深至密,陛下不可以不察也。況此法繫天下生靈利害,若陛下主定差法,更行修補,則爲天下生靈之利;:一爲姦臣搖動,則爲天下生靈之害。利害所繫如此,陛下可不深察之哉!:臣竊料此舉必有章惇之謀,而韓縝輩同行之。若此姦説得行,不獨遂壞善法,兼致朝廷詔令前後不一,何以示信於天下?此姦臣之謀,爲害不細,陛下豈可赦之乎!:兼臣前後累言章惇韓縝姦邪,今日又姦謀如此,伏望聖慈特賜睿斷,罷章惇韓縝柄任,以正姦臣之罪。所有閏二月二日朝旨亦乞追止,更不施行。所貴詔令歸一,善法得成,以幸天下。,:前貼黃乞主定差役,〕:屏去姦臣。,:前貼黃臣竊覩陛下憂勤之如此,〕:而大臣姦邪之如彼,一日萬幾,何以倚仗?今司馬光未出,惟有呂公著一人忠樸可委,外皆非其人。臣已累言乞用范純仁補左丞之闕,庶幾陛下左右早得忠正大臣之助。伏望留神聽納,天下之幸。,:貼黃章惇韓縝姦邪,〕臣已累言之。今日輒爲姦謀,欲壞善法。伏望陛下因此謀爲不臧,特行顯黜,以戒悖慢之臣。,:貼黃臣竊以爲抑兼并而惠困窮,〕:仁政之先務也。免役之法,上戶幸而下戶不幸;:差役之法,下戶樂而上戶不樂。今日陛下令韓維等四臣更行詳定,若衙前等事益加寬舒,則上戶亦無不樂之理,誠治世之善法也。而慮姦臣爲謀,幸其法之未完,卻令天下百姓先陳利害,此必上戶多陳差役法不便,又使提舉欲罷之官司助爲之説,是姦臣意欲動搖善法。伏望陛下深察姦謀,力主差法,以惠天下。 全宋文卷二○一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九,《宋史全文》卷一三,《續資治通鑑》卷七九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劾章惇韓縝奏:元祐元年閏二月:臣竊以姦臣在位,邪説害政,貪冒無厭,不恤廉恥,臣已累言章惇韓縝之當去也。今日幸聖德寬厚,曲爲涵洪,因而爲姦臣者得以偃蹇自安,不爲去計。臣職在諫列,覩此姦臣未去,言不得不盡。夫天下之重任,惟賢者可以當之,然居之者未嘗不小心兢惕,惟恐有負,故難進易退,一主於義。今章惇之爲大臣,其始進也,以妄興荊湖邊事,殘害生靈,以至大任。今日又肆爲邪説,沮抑聖政,慢言俚語,凌轢同列,無所不至。大臣若此,豈同心一德者乎?又如韓縝之爲大臣,向在宥密,害政滋多。今居柄任,惟貪冒寵榮,不知引避。凡人而無恥,可當大臣之任乎?竊惟二姦臣之處大任,自度素履,能無怍乎?人可欺乎?竊料姦臣非不知人言之衆,但偃然自處,殊無忌憚。或此悖慢,雖聖度如天,務欲寬之,其如天下公議何?其如害政何?伏望陛下檢會臣前後累奏,早賜睿斷施行。,:貼黃今日廟堂之上,〕:司馬光未出,只有呂公著一人忠樸可倚,其餘皆奸邪及備位者也。伏望聖慈早進范純仁,庶得賢者在位,同心一德,以輔聖政。 全宋文卷二○一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六九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又劾章惇韓縝奏:元祐元年閏二月:臣聞易曰:》:小人而乘君子之器,聖人之深戒。謂其發言動慮,害民敗事,故舜之去四凶,魯之誅少正卯,不得不速也。竊以輔弼疑丞之任,天下之最重者也。非夫全德巨才,處之爲不稱,豈容姦邪之冒處邪?如章惇韓縝者,豈不能自揣素履君子邪,小人邪?若自以爲君子邪,胡不觀諸方册,驗諸賢輔,有挾邪肆辨,敢爲欺罔,貪冒榮寵而不知進退者爲君子乎?若自知爲小人,而方聖政大明,無幽不燭,睿斷如神,發必中義,而爲小人者豈不知畏而引去,尚敢偃然自安邪?伏自陛下臨御以來,力除蠹弊,天下之人皆喜之,惟章惇不喜,每聞簾前辨論,悖慢無禮。且天下之法度可更張則更張,烏有後先之間哉,一於便民而已。章惇意在不更張,而不顧民害之深,豈得爲忠乎。辨論公正,猶不可失人臣恭順之禮,又況其邪説之多而敢爲悖慢耶!: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傳曰:》:見無禮於君者,如鷹鸇之逐鳥雀。臣今見章惇之無禮,則逐之而後已。韓縝行義之不修,而不能自治,何以治人?代天理物之任,豈行義不修之人可以當之乎!:況內有賢兄,不知引避,人而無恥,不足觀也已。此二臣者,雖聖度如天,進退大臣必思以禮,然章惇韓縝無恥之甚,尚何待也。伏望陛下檢會臣前後累奏,特賜睿斷施行。 全宋文卷二○一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七九,《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一四,《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二八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乞擇名師主太學奏:元祐元年閏二月:臣竊以立國家太平之基本者,莫急於人材。養天下人材之成就者,莫先於庠序。朝廷務要廣求人材,而不素爲之養,則何由而得。今上庠與州郡學校雖名爲興賢,而無養人材之實,所以然者,蓋無名師之故也。夫所謂名師者,其經術足以窮聖藴,其行義足以爲人表,又能至誠以教養爲己任者是也。昔在仁宗朝,詔胡瑗典太學。當是時,天下學者翕然向風,所以成就人材爲多,至今未見其繼者。豈國家之大,四海之廣無其人?患在不求之也。今庠序之中,不見以禮義教養,唯見以苛禁繩治。其所習經術,所修行義,孰爲發明,孰爲觀法,學官者區區自顧,苛禁之不暇,奚暇治禮義哉,甚非所以爲首善之地也。今朝廷所去弊政幾欲盡,而所修善政未甚聞。臣以謂所修善政,莫先於置名師興學校以養人材,首善自京師,而風動天下。伏望聖慈詔大臣博求真儒爲天下所共推者,使主太學,以教養爲己任,罷三舍之弊法,去一切之苛禁,專務以禮義教養多士,自然可以成就人材,爲陛下立太平之基本。臣願陛下留神,天下幸甚。 全宋文卷二○一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二,《宋會要輯稿補編》卷二○八,《太平治蹟統類》卷二二,《文獻通考》卷二一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三月:文:Article:乞以青苗錢糴糧備荒奏:臣嘗計天下青苗錢,除昨來支俵外,見在錢數尚多。欲乞將一州見在數合同斟酌諸縣戶口多寡,並用收糴可留斛㪷。凡遇豐年則添價以糴,遇歲小饑則減價以糶,大饑則以貸之,候豐歲輸還,更不出息。 全宋文卷二○一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五七,《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四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三月:文:Article:再論安燾除命奏:臣竊以自古人君致功德巍巍與天地并者,積衆善之效也。夫以天下之廣,萬幾之繁,以一耳目兼聽周視,欲事事中理,其要道莫過於取善而已。大凡好勝,自古之公患,苟不以事之善否,而皆欲莫予違,則拒人於千里之外矣。夫舍己從人,唐堯之盛德也;:與人爲善,虞舜之盛德也。以數聖人之盛德,猶聞取人之善。恭惟陛下臨御以來,盛德日新,百度修舉,求賢如不及,從諫如轉圜,與堯舜禹湯之盛德無以異。、前日權給事中王巖叟封駮安燾知樞密院不當,陛下直令下吏部施行,更不令給事中書讀,臣竊以謂非取善之道也。燾之不才無公望,陛下又素知之。今日聖政如此,退大姦進大忠,天下翕然,咸稱有古聖帝明王之風。在燾之躐等超陞一事,何憚而不改耶?且居陛下耳目之任者不敢不盡言,蓋思所以稱陛下付委之意。若俾燾卻居舊職,任用不爲不重,告命必須書讀,紀綱方始不紊。臣願陛下以堯舜禹湯盛德取善爲事,、則臣之職可以無媿。伏望聖慈留神,天下幸甚! 全宋文卷二○一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五,《宋會要輯稿》食貨六一之六一(第六册第五九○四頁)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四月:文:Article:乞將永安縣拘納地土給還原主奏:昨宋用臣差曾孝廣根括西京永安縣沿河百姓地土,拘納入官。欲下京西轉運司,將拘到地土給還舊日人户。 全宋文卷二○一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七五,《宋會要輯稿》食貨五一之三五(第六册第五六九二頁)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四月:文:Article:乞選官置局會計經費奏:欲乞選官置局,取索户部天下一歲之所出入,與三年郊賞四夷歲賜,凡百經費,并行會計,内可省者則從而省之,量入爲出,著爲令式。 全宋文卷二○一一,《國朝諸臣奏議》卷四九,《歷代名臣奏議》卷一六一,《右編》卷二九,《經世八編》卷一四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四月:文:Article:論職事官帶職奏:臣等伏覩三月十八日聖旨,職事官許帶職,内尚書候二年加直學士,中丞侍郎給事諫議通及一年加待制。、臣踰月於茲反復思之,不得其義。多士紛紛之説,不可勝紀,聊采十説,以陳於前,惟陛下垂聽,幸甚。説者曰立爲此法,庶職事官罷日不煩商量,便可令帶出。臣以謂爲中書自便則可,於朝廷體要則未安也。不若因其除外,易以職名,在人主恩意則新,於臣下寵光亦異。今既平居無事,先以與之,則一日補外,何以示恩?更進則太優,不加則近薄,雖曰善遷,乃如少貶。此不可一也。借如自尚書一年餘罷,則當與之直學士耶,與之待制耶?與待制則無以別於侍郎,與之直學士則不應今日所立新制。此不可二也。或尚書侍郎而下以罪被謫,於尋常例當落職者,不知止落職事官之職耶,并落職名耶?不落職名,則與平遷善罷無以異矣。落則是不問過之輕重,皆當奪兩重職矣。此不可三也。官制以來,由諫議大夫中書舍人方爲給事中,由給事中方爲侍郎,而御史中丞又在侍郎之上,其爲等差如此。今一年之後合爲待制,則等差紛紛然莫可辨矣。此不可四也。昨有自尚書除御史中丞者,豈可一年之後亦止於加待制,則爲降官,與直學士則爲亂法。舊制,知雜御史乃今侍御史,其於中丞相去甚遠,猶有不歷月踰時,或纔滿歲遂遷待制者。今爲中丞一年方得待制,是今中丞反輕於前日之知雜御史也。舊制,知制誥乃今中書舍人,自居待制之上。次遷當爲翰林學士,其或遷雜學士,雖至於侍讀學士,若不與權三司使及權知開封府,皆不爲美遷。今一年之後乃得加待制,是今日中書舍人亦輕於前日之知制誥也。又既爲中書舍人,以典制誥爲職事,其於侍從,最爲親近,豈須更帶待制?此不可五也。六曹之官,容以衆材並進,或以錢穀稱,或以刑法用。使爲尚書侍郎,則可使兼學士,待制則不可。不然,名品混殽而清濁一流矣。此不可六也。從來以寄祿官爲行守試,、:則試者多而行守少。加職之後,以職爲行守試,、:則試者少而行守多,暗陞資格,陰益俸錢而陛下不知。此不可七也。官制以前,侍郎尚書類爲敘遷之官,故更以帶職爲寵。官制以後,以階爲寄祿,而尚書以下實行其職,故自以職事官爲重,恩數之優,非昔日比,無更稍加職之例。豈可以專官制之重職,又兼舊制之寵名?此不可八也。人主之所以厲世磨鈍,屈天下英雄之心俱入於術中者,唯名與器而已。故美官重器必使有難得之勢,則人以得爲榮,爲勸。若予之不加重,不予不加輕,歲月所積,例以授之,則鄙夫以茍得自矜,而高材以同受爲恥矣。此不可九也。待制職備顧問,非學術該通議論雅正,誰宜爲之?祖宗之世,其選最精,出入朝廷纔一二人而已。故當世人人皆以爲貴。今乃立法無有定員,將一年之後,待制滿朝,必有斗量車載之謡,以玩陛下名器。此不可十也。方陛下修明法度齊正典章之時,而官制職名參錯如此,臣謂終不可以並行。伏望聖慈特詔輔臣別加講議,裁定歸一,適於至當,庶行之當世而無礙,垂之將來而可久。,:貼黃唐室中間,〕:清職要官失於冗濫,故時人爲之語曰::補闕連車載,拾遺平斗量。杷椎侍御史,盌脫校書郎。至今以爲笑談。臣誠恐明年以後,待制太多,天下之人亦生輕侮。在陛下清明之朝,不可不謹也。 全宋文卷二○一一,《太平治蹟統類》卷二○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六月:文:Article:劾張誠一李定事奏:龍圖閣學士新知江寧府李定既仕宦之久,避不持服,明知其母仇氏,乃不認,及人言,乃歸過其父,左右反復,巧爲疑詞,欺心背親,遂若平生無母者。熙寧中知制誥,與諫官御史交章論奏,有司考覈,跡狀甚明,天下無不憎惡。而宰相王安石曲法枉道,獨爲主張。今按誠一與定大逆不孝,天理之所不容,人倫之所共棄,而各以崇階貴秩曲領大藩,爲千里之長,其何以順天理明人倫,正朝廷之治,厚四方之風?伏望睿明並行放棄,勿齒於朝,以爲天下萬世不孝之戒。 全宋文卷二○一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八○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六月:文:Article:乞委官檢察州縣拘留編管人等奏:累赦應編管羈管人,州縣尚有拘留者,乞委監司檢察,致免稽滯。 全宋文卷二○一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二二,《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一二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六月:文:Article:論安反側不必降詔奏:臣竊惟王者出號施令,示天下之大信,唯其合皇極之道,上參天心,下順物理,使四海内外聞之欣躍鼓舞,咸曰::大哉,王言!故書載詩歌,》:足以爲世法,蓋以至公至正而然也。伏自陛下臨御以來,天下之人上自公卿,下逮民庶,稱頌陛下之德,謂歷古以來未見如此之公,未見如此之明。故君子有以伸其直,小人不得肆其罔,而又信任俊哲,放去姦回,朝廷清明,日就太平。臣前日風聞朝廷將欲降詔慰安小人,臣竊以謂剛陽之氣常在於生,扶持保祐,惟恐其不長;:陰邪之氣常在於殺,消除殄滅,唯恐其不盡。夫剛陽,則君子之道也。陛下今日固進君子矣,然扶持保佑,願陛下加意焉。陰邪,小人之道也。陛下今日固退小人矣,然消除殄滅,願陛下致力焉,如此則天下常泰而不否矣。臣竊聞將下詔書,條列事目,慰安姦邪之人,今後更置而不問。在聖度含洪則善,然使姦邪之人有以增氣。臣謂此詔不須頒下,恐天下之人適足有以窺陛下。臣愚不肖,荷陛下盛德之遇,今日有所懷,不敢不竭盡於旒扆之前。願陛下睿斷,特賜追寢前詔,更不頒行。臣愚不勝惓惓。,:貼黃今日之詔若遂頒行於天下,〕:臣竊恐姦邪小人日有浸長之漸,執政大臣懷自安之私意,致陛下大公至正之道有所不行。今日於詔未下之間,尚得進愚忠,願陛下特賜采納,收還前詔。天下幸甚。 全宋文卷二○一一,《國朝諸臣奏議》卷四七,《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三九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九月:文:Article:論司馬光薨當謹於命相奏:臣竊以君臣之義,均乎一體,股肱或傷,何痛如之!:司馬光天生正人,爲陛下出,整齊法度,惠養元元。内則招俊乂以在官,外則鎮蠻夷而歛袵。其精忠貫天地,大節扶邦家,正直格神明,康濟逮黎庶。佐佑聖政,除去敝事十有八九。朝廷已清明矣,天下已安樂矣,光雖疾病中,疚心王事,造次顛沛,未嘗離去,以至盡瘁沒身。至誠至公,古人無與比,可謂之真宰相矣。陛下乍失良弼,痛傷應深。今司馬光身雖歿,而孜孜爲朝廷深意,願陛下勿忘也。司馬光之才業人或有之,其愛君愛民之心,求之天下未之見也。愛君不敢欺,愛民惟恐傷,而今而後,陛下每見敢欺罔吾君者,願以司馬光爲法,逐而勿用也。然則欺罔者何以見之?謂吾君不能居仁由義,而又不能陳善閉邪,惟能逢迎其惡者,是乃欺罔者也。每見敢殘虐害民者,願以司馬光爲法,逐而勿用也。然則殘虐者何以見之?厚歛以困其財,勞役以竭其力,窮兵黷武,置之危地,是乃殘虐者也。此皆司馬光平生之深疾,願陛下常存此心,以察羣臣,使公忠進而欺罔退,豈弟興而殘虐亡,則司馬光之死猶生之年也。方今朝廷法度雖已修而未全,惠澤雖已施而未浹,正在陛下堅初志思至忠,勿惑小人邪説,而忘司馬光所以爲朝廷孜孜之意,不可變易已行政事也。明堂大禮已畢,張璪必當罷去,陛下勿固留,善退之可也。命相,陛下必有以處之。執政中尚闕兩員,除授之際,宜取天下之公望,以忠厚公正器識宏遠,可以勝大任者任之,勿爲近習所惑,妄有所許,則言者不敢負職事。除授既得其人,臣亦妄言矣。伏望聖慈預深思慮,擇任賢臣,以幸天下。 全宋文卷二○一一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十月:文:Article:乞罷章惇揚州新除奏:惇在樞密府,於簾前悖慢,失人臣禮。責官未踰年,遽移大郡,竊恐遷陞無名,假借太甚。乞罷揚州新除,以協公議。,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九○原注引。 全宋文卷二○一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九○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十月:文:Article:乞申敕臣僚盡公擇賢奏:詔書以十科舉士,其間不能無因緣請托之弊,所舉之士未必皆賢,朝廷宜加精察,庶絶濫進。仍請申勅中外臣僚盡公擇賢,毋或援引小人。 全宋文卷二○一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五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四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十一月:文:Article:乞今後凡有政令除改才到門下并令給事中即時關報臺諫奏:臣竊以諫諍之臣爲天子耳目之任,救正朝廷之事,貴於其初。凡政令未安於理,除授或非其人,於命未行之日,俾先知之,則獻納之間,事體甚便。近日朝廷所關報者,皆是已行之事,言者急思救止,其道無繇,又不免暴於人聽,不若於命未行之前,都無轍跡,足以成朝廷之美。故事,諫臣許隨宰相入閤,蓋當議論之初,便思救補,不俟命令已行,然後攻其失也。臣欲乞朝廷今後凡有政令除改,才到門下,并令給事中即時關報臺諫,所貴先事爲慮,所補不細,又足以成朝廷之美。伏望聖慈詳酌施行。,:貼黃臣竊聞議者欲將中書門下後省給舍與諫官直舍間斷,〕、、:以防漏泄。臣竊以謂天下之事,理當使諫官先知,貴其救正於未行之前。況故事,諫官許隨宰相入閤,即是事無所不預聞。今卻使不與給事同省,以防漏泄,豈不然哉!:兼將新修省闥,析爲異處,亦非美事。臣恐議者故爲壅蔽,以誤陛下。伏望聖慈特賜罷止,以廣聰明,以重事體。又朝廷若謂給事中難以如省部詳備關報,臣欲乞將除授只節略職位姓名,更改政令具事目大綱關報,所貴簡便,易於施行。 全宋文卷二○一一,《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九三,《太平治蹟統類》卷二三,《東都事略》卷九四,《宋史》卷三三三《朱光庭傳》,《王文公年譜》附録一,《續資治通鑑》卷八○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十二月:文:Article:乞正學士院策題撰者之罪奏:學士院試館職策題云::欲師仁祖之忠厚,而患百官有司不舉其職,或至於媮;:欲法神考之勵精,而恐監司守令不識其意,流入於刻。又稱漢文寬大長者,不聞有怠廢不舉之病;:宣帝綜核名實,不聞有督察過甚之失。臣以謂仁祖之深仁厚德,如天之爲大,漢文不足以過也。神考之雄才大略,如神之不測,宣帝不足以過也。後之爲人臣者,惟當盛揚其先烈,不當更置之議論也。今來學士院考試不識大體,以仁祖難名之盛德,神考有爲之善志,反以媮刻爲議論,獨稱漢文宣帝之全美,以謂仁祖神考不足以師法,不忠莫大焉。伏望聖慈察臣之言,特奮睿斷,正考試官之罪,以戒人臣之不忠者。 全宋文卷二○一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一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五五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文:Article:乞以善利二者别邪正之臣奏:臣聞自古治天下之先務,唯别邪正之臣爾。正臣進則天下入於泰,邪臣進則天下入於否。然則何道而别之?在善與利之間也。正臣一意在善,務引君以當道,故盡忠盡公,未嘗不敬。邪臣一意在利,苟患失之,故爲佞爲欺,無所不至。恭惟陛下天縱至聖,明目達聰,灼見正臣之在善,日寘諸朝;:審知邪臣之在利,遠之於外。臣願陛下堅持此志,每用人之際,以善與利二者之間常加明察,使正臣日進而邪臣永退,則天下何患乎不泰也。 全宋文卷二○一一,《國朝諸臣奏議》卷九九,《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一六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文:Article:乞罷大理獄奏:臣聞易曰:》:聖人以順動,則刑罰清而民服。恭以陛下上契天心,下符人意,凡一舉動,莫非順理,刑罰之清,萬民之服,適當今日。竊聞詔委御史中丞劉摯右諫議大夫孫覺看詳大理獄探報不當事,有以見陛下寬仁之盛德,其大理獄從而可廢。伏緣治獄自有開封府御史臺,安用更致此獄?且獄名不一,非治世之美事。又帝居之側,豈當致獄之地?凡爲人臣者,不務崇理義以輔太平,而乃長刑罰以虧仁德,不忠莫大焉。臣竊見刑部侍郎崔台符戶部侍郎楊汲務爲刻薄,致位高顯,久任大理官,稔爲刑罰虧仁德之事,乃不忠之臣也。臣欲乞罷大理獄,并黜崔台符楊汲刻薄不忠之臣於外,俾天下知聖人唯尚仁德以化民,則刑罰愈清而萬民咸服矣。 全宋文卷二○一二,《國朝諸臣奏議》卷九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二○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文:Article:乞詳議五禮以教民奏:臣聞孔子之言曰::立於禮。」:書曰:》: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庸哉。則是禮者與天地並,而不可斯須廢也。自三代已後,其禮遂亡。漢唐規規,不足道也。今聖政日新,講修治具,臣愚以謂爲治之道無先於禮,蓋人情之檢柙,王政之綱維,莫不由此。夫禮廢而不講久矣。今天下之人自丱角已衣成人之服,則是何嘗有冠禮也。鄙俗雜亂,不識親迎人倫之重,則是何嘗有婚禮也。火焚水溺,陰陽拘忌,歲月無限,死者不葬,葬者無法,五服之制,不明重輕,則是何嘗有喪禮也。春秋不知當祭之時,祭日不知早晚之節,器皿今古之或異,牲牢生熟之不同,則是何嘗有祭禮也。冠昏喪祭,、禮之大者,莫知所當行之法。朝廷之上,未嘗講修,但沿襲故事而已,曾未盡聖人之藴。公卿士大夫之間,亦未嘗講修,但各守家法而已。何以爲天下之法?車輿服食器用玩好,法禁不立,僭侈尤甚,富室擬於王公,皂隸等於卿士。風俗如此,一出於無禮而然也。臣今欲乞陛下詔執政大臣各舉明禮官參議五禮,上自朝廷所行之制度,下至民庶所守之規矩,纖悉講明,究極先聖人之藴,以古參今,酌人情之所安天下可通行以爲法者,著爲一代之大典,垂諸象魏,頒諸四海,以正人倫,以變禮俗。此則三王之舉也,臣願陛下勉之而已。記曰:》:王者治定制禮。」:恭惟祖宗以來,累聖相承,仁功德澤,洋溢天下,固可以謂之治定矣。伏自陛下盛德臨御,興滯補弊,朝廷日益清明,此明王當制禮之時也。願陛下不以臣言爲微,時賜留神,以幸天下。,:貼黃朝廷盛化,〕:無遠不被,然而五禮之制,多出沿襲,未盡講修,人不知其所止。其間冠昏喪祭之禮,、尤當先講修,以示天下,俾得遵行,以爲規矩,然朝廷之上與公卿士大夫之家皆未有成法,伏望聖慈令明禮之臣與禮官委曲講修,以厚風俗。 全宋文卷二○一二,《國朝諸臣奏議》卷八四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文:Article:乞戒約士大夫傳異端之學奏:臣竊以聖人之道,純一無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自開闢以來,未有易此者也。堯舜禹湯文武之所以爲君,、、周公孔子之所以爲臣,以此爲己任,以此爲世教,明如日月,固不欺於萬世也。自後漢以來,王道寖微,胡法始乘間而入。蔓延至於晉宋梁隋,、王道日衰,胡法日熾。有唐賢儒間出,力行排斥,然而邪説入人之深,譬之病者正氣已耗,邪氣入於心腹,淪於骨髓,未易除去。賢儒出力扶道,有如珍藥良劑,僅能涵養正氣爾。聖人有言曰::窮理盡性,以至於命。爲吾儒者,所當學也;:然未嘗學也,反謂胡法了然見性,不生不死,此其高明者也。聖人有言曰::未知生,焉知死。爲吾儒者,所當致知也;:然未嘗致知也,反謂胡法真有輪回,此又其次者也。聖人有言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爲吾儒者,所當畏敬者也;:然未嘗畏敬也,而反謂胡法尊信,可以求福田利益,此又其下者也。緣此三惑,上智以至下愚,混然都入於迷塗而不自覺也。口誦聖人之書,身被儒者之服,而區區北面尊胡法學性命免輪回求福田,、所謂舍己之田而耘人之田,臣未見其得也。方今朝廷尊尚儒術,并用賢俊,將欲發明大道,必先斥去異端,則可以振起斯文,化成天下。臣訪聞今月二十日,相國寺有一沖長老者開堂説法,士大夫奔走其門墻,環拜於座下者甚衆。當聖朝尊尚儒術之際,而士大夫不知自重,敗壞如此,可不懲之乎?臣欲乞詔執政詰問今月二十日赴相國寺沖長老座下聽法臣寮,徧行戒勅,令今後更不得造其門傳習異端。學官傳先王之道,禮官守先王之法,如有違經棄禮,前日亦曾至其門聽法者,并行責罰,以正違經棄禮之罪。士大夫以至民庶之家,今後亦不得令婦女入寺門,明立之禁,庶幾可以息邪説距詖行正風俗,、:明吾堯舜禹湯文武周孔之道,、、、以開天下之惑。幸甚幸甚! 全宋文卷二○一二,《國朝諸臣奏議》卷八四,《皇朝文鑑》卷六○,《文翰類選大成》卷一二八,《經濟類編》卷九五,《宋元學案補遺》卷三○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文:Article:再乞戒約士大夫傳異端之學奏:臣竊以天覆於上,地載於下,人位於中,三才一貫,純粹不雜。有聖人作,因天叙而立五典,因天秩而庸五服,因天討而用五刑,然後三綱五常立,而萬事咸治。聖人惟能以皇極之道彌綸輔相於其中,故天下無一民一物不得其所,此極盛之治,後世無以復加也。不幸三代既還,王道不振,黄老雜之於前,釋氏亂之於後。黄老之術主於清静虚無,世惑猶淺;:惟是釋氏最爲大惑,人無賢愚,皆被驅率。高明之士則沉溺於性宗,中下之才則纏縛於輪回,愚淺之俗則畏懼於禍福,甚可怪也。聖人曰::天命之謂性。」:儒者盡心而後知,苟不務知此而求他,可乎?聖人曰::未知生,焉知死。儒者當窮理而後知,苟不務知此而求他,可乎?聖人曰::惠迪吉,從逆凶,惟影響。儒者當親履而後知,苟不務知此而求他,可乎?聖人言行,布在方册,明如日星,可師可法。今士大夫被儒者之服,當師法聖人言行,而乃自暴自棄,區區奔走,從事胡法。古者學非而博,在四誅而不以聽。今去先聖之言,從胡人之學,無乃學非而博者乎?豈可以不禁之也!:學官教多士以禮義,禮官正朝廷之典禮,若習異端,尤當深責。古者道路男子由右,婦人由左,重其有別。今之士大夫與民庶之家,婦女恣入寺門,敗壞風俗,莫此之甚。此不可以不禁也。臣訪聞今月二十日,相國寺慧林院長老開堂,衣冠大集座下,聽法者曲拳致恭,環拜致禮,無所不盡。在無知輩不足責,其士大夫背棄吾道,不知自重如此,不可以不責也。臣昨日上章,乞詔執政詰問今月二十日於相國寺長老座下聽法臣寮,乞行戒勅,今後更不得造其門傳習異端。又學官禮官前日亦曾詣門聽法者,乞正違經棄禮之罪。仍乞今後應士大夫與民庶之家,婦女並不得入寺門,明立之禁。臣所以爲陛下力言者,方聖明御歷,俊乂滿朝,尊吾堯舜禹湯文武周孔之道以致太平,、、、而不當縱異端之術以惑天下。伏望聖慈特賜睿斷施行。 全宋文卷二○一二,《國朝諸臣奏議》卷一二七,《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五○,《汴京遺跡志》卷五北宋:朱光庭:元祐二年三月:文:Article:論回河奏:臣竊以君論一相,相擇百官,各任其職而天下治,古今不易之道也。今日朝廷内外無事,唯治河爲大役。竊緣河之所以可治,朝廷難以遥度,責在水官任職而已。其所用物料,所役兵夫,水官既任責,則朝廷自合應付。將來成功,則當不惜重賞;:設或敗事,亦當必行重責。如此則上有所取信而不致過舉,下不敢欺罔而以實從事。臣今日所聞,則異於此。朝廷只知河之當竭財力以應付,而水官不任其責,僥倖成功則自稱己力,以冀重賞;:以至敗事,則推過朝廷,茍免重責。此不可之甚者也。伏見此役非小役也,其所責物料,所役兵夫,萬數不少。若水官自不任責,則朝廷何所取信而興此大役?伏乞朝廷指揮下修河司取責水官,委實可以迴復大河,結罪狀,庶使身任其責,以實從事,不至朝廷有所過舉。所繫事體甚大,伏望聖慈早賜指揮。,:貼黃臣近曾上奏,〕:乞朝廷法禹之治水,行其所無事。今朝廷以東流當治,然聞都水官不自任,則將來敗事,推過朝廷,豈可得也。伏乞朝廷指揮,令水官身任其責,庶幾興役不敢有妄。 全宋文卷二○一二,《國朝諸臣奏議》卷五四,《宋會要輯稿》職官六六之三七(第四册第三八八六頁),《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九九,《歷代名臣奏議》卷二○四北宋:朱光庭:元祐二年四月:文:Article:論張舜民罷言職奏:臣竊以正直之臣以遭時遇主爲盛事,蓋敢言之氣雖天與有素,非聖君養之厚容之深,則敢言之氣未易伸也。歷古而來,青史之上直臣無幾,不獨天生其才難,而遇聖君養其才尤爲難也。恭惟陛下自臨御以來,以堯舜之德,養直臣之氣;:以堯舜之量,容直臣之言,故去天下之邪如拉朽,除天下之弊如反掌,千載以來,一人而已。方今内外清明,百度修舉,人民乂安,此已試之效也。唯在久而不息,則堯舜巍巍成功,不難致矣。臣竊見吏部關報,臺官張舜民爲言文彥博照管劉奉世,特罷言職。臣以謂御史之職,自許風聞言事,使舜民之言盡中義理,陛下固當行之;:設若未當,止於不行而已,豈可遽罷其職也?今陛下從而罷之,豈不沮敢言之氣哉?竊以古今之治天下,唯使忠勁之氣充塞朝廷,然後紀綱正法度立,姦邪無間而入。臣與舜民接跡頗熟,稔聞其有正直之節,司馬光賢之,薦充館職。陛下擢寘御史,士論皆以謂得人。今視職纔兩月,正直之節未少伸,一言不合大臣,已聞罷職。自陛下臨御以來,天下之人唯知從諫如不及,聖德冠古今。若因舜民一言不合大臣,遽使罷職,致陛下今日有逐言事官之名,臣爲陛下惜之。伏望聖慈開天地之量,容養正直之臣,以增敢言之氣,特降聖詔,還舜民舊職,以盡其材。臣愚不勝惓惓之忠。 全宋文卷二○一二,《國朝諸臣奏議》卷六八北宋:朱光庭:元祐二年:文:Article:乞察守令能否奏:臣竊以當今圖治,最先務者莫先於擇守令。郡守得其人,則千里受其賜;:縣令得其人,則百里受其賜。朝廷更新法度,惠養元元,獨於擇守令所當先務者而反後之,此臣之未諭也。臣欲乞朝廷先謹擇監司,然後令諸路歲以郡守能否諸州歲以縣令能否聞於朝,不必如向時殿最之法,須拘一二事狀,但欲稱職者必聞,非才者必舉。其後朝廷或遣使詢察,或采聽風謡,審考其詳,以校監司州郡所上,得實者爲稱職,失實者爲非才。蓋守令能否,萬口所稱,尚不能知,欲其察知民間微隱,不亦難乎?便當廢斥,不得復爲按察之官。如此懲激,孰敢不盡其心?守令有善政者,即加旌別,使之久任。如此則率土之人皆蒙惠澤,太平之功成有日矣。 全宋文卷二○一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二七北宋:朱光庭:元祐四年五月:文:Article:乞明堂從祀之神遍舉如郊奏:本朝大饗明堂,祀昊天上帝,仍設五帝之坐及五帝五官之神。元豐三年,始設上帝一位,不稱昊天,其餘五帝以下神位悉罷。請將來宗祀神宗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從祀之神如郊遍舉。 全宋文卷二○一二,《國朝諸臣奏議》卷七,《歷代名臣奏議》卷七北宋:朱光庭:元祐四年十二月:文:Article:乞召講官詢訪以進聖學奏:臣聞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周頌曰:》:日就月將,學有緝熙於光明。由此言之,聖人未有不學而至於道也。恭惟皇帝陛下生知之性,天縱之聖,聰明睿智與日增新,然而正當孔子志學之年,成王緝熙之旦,彊勉學問,則可以大就堯舜之德矣。臣愚乞陛下每五日一次,退朝之後,清閑之燕,召講官於便殿,親發聖問,詢訪人君之所先務古今之治亂可以爲法可以爲戒者三五事,、:同召執政大臣,坐而論道,自來年正月爲始。如此則聖學日進,君道日隆,堯舜之德不難至矣。伏望太皇太后陛下日勸皇帝陛下專心聖道,以致盛德。 全宋文卷二○一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三八北宋:朱光庭:元祐五年三月:文:Article:乞罷减水河役奏:臣聞天人之應,甚於影響,人心和於下,則天意得於上。惟天愛人君之至,每一舉動少違於理,則必有應,庶幾感悟,轉灾爲祥,易於反掌。臣觀今日朝廷之上悉屏奸私,田野之間悉去煩擾,夷狄面内而干戈不用,刑罰閲實而囹圄屢空,而又二聖憂勤,以致仁覆養天下,宜乎順氣之應,風雨時若,以致百穀豐登。今或未然,自冬涉春,雨雪愆亢,即今幾得二月中氣,麥麰之望,已可深憂,何朝廷不思其所致之因也?大凡天下之事,不必爲,亦不必不爲,惟其當而已。昨議修開大河北流,天下之人皆謂北流就下,不可彊使之東,更俟三二歲,觀其水勢所向,果有大過之勢,因而導之,豈不易哉。朝廷審以爲是,遂權罷閉北流,而水官元主議者殊不快所欲,蓋所欲本在於僥倖朝廷美官,若一切罷去,則遂無事矣。故欲爲減水河之策,意在我之前議未爲過失,而又不得依舊廣占官吏事權在手,一從私意。臣愚不肖,觀古今治亂之階,未有不由任君子則治,任小人則亂。今修河一事,只因用李偉一小人,去歲已嘗決堤口放漲水,迄無成功,徒使故道益增高仰。今朝廷不察李偉小人,猶用之。且減水河開與不開,殊無利害,設若只留堤漲水,大則勢須自過,何須更役人開濬哉?訪聞開濬去處,才開及三五丈,已是泥濘。今若須要開及丈餘,則數萬人於泥濘中勞苦,爲無益之事,有傷和氣,可爲嘆息。今聞開減水河人夫尚使四萬,又和雇二萬人,并兵士應亦不下萬人,大率計之,共不下七八萬人。以七八萬人爲無益之役,古者一夫失所,天猶應之,今七八萬人矣,致一路騷擾,天豈不憫哉!:是以膏澤未降者,竊意在此。臣愚欲望朝廷罷李偉小人職事,悉減修河司官,放罷見役開減水河兵夫,只委都水使者與本路監司並州縣官吏,將見修護急切埽岸合役人夫一面循理施行。如此則興事不妄,人情妥安,上天之應,必降膏澤。伏望聖慈特賜睿斷施行。,:貼黃李偉輕佻小人,〕:向傾心事吳居厚,殘害一路人民。及聞朝廷將責居厚,遂復百端暴揚其惡,以免身過。似此小人,豈可付之修河大事。,:貼黃訪聞和雇人夫一萬人,〕:每人支官錢二百,州縣名爲和雇,其實於等第人戶上配差除官錢外,民間尚貼百錢,方雇得一夫。凡二萬夫,公私之費大約幾六千貫。如此枉費,朝廷豈可不察,惟速行罷止。 全宋文卷二○一二,《國朝諸臣奏議》卷八三,《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七四北宋:朱光庭:元祐五年三月:文:Article:乞戒學者遵守正道奏:臣聞聖王之治天下,以教育人材爲先務。教育之道,在學得乎正而已。學得其正,則始於誠意正心,而終於致君澤民,足以成君子之事業。然則所謂正者何也?乃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孟軻之正道,、、、、:非釋老莊列申韓之他道也。、、學者苟得其正,則幼而誦習,長而講解,久而入心成德,至於終身踐履,不離乎正,則養就美才,皆此塗也。伏自陛下臨御之初,患天下學者狃習異端,未能純一向道,嘗下明詔申勑有司,不得於莊老出題及引用釋氏申韓之説,、此可謂教天下學者適正之本也。今來科場詔已降,竊聞學者狃習異端,未至悛革,兼有司將來考校自當遵前日之詔,進退多士,臣愚欲乞朝廷申明前詔,內自太學之官,外至諸州教授,俾告諭學者,一意遵守正道,不得依舊狃習異端。不唯自可以應科舉之選,庶幾從此人人適正,養就美材,隆太平基址。伏望聖慈特賜施行。 全宋文卷二○一二,《國朝諸臣奏議》卷九一,《歷代名臣奏議》卷二七四北宋:朱光庭:元祐五年四月:文:Article:乞定子思封爵奏:臣朱某準朝旨抽索看詳禮曹文字,取到禮部公案一件,元祐四年八月二十一日,承受都省送下宣義郎孔若蒙狀,乞追封孔伋爵號。本部八次符太常寺勘會,經隔年月,未能結絶。今檢會朝旨一項,事于大體,仍令申取朝廷指揮,已牒禮部,促令結絶去訖,須至奏請者。,:右臣竊詳孔若蒙陳乞孔子之子鯉孫伋封爵事。伏緣古者封爵之及,或以德,或以功,或以言。如鯉,雖孔子之子,然始聞詩聞禮,》》:德未著見而早世。伋字子思,嘗學於曾子,得聖道之傳,著爲中庸一書,》:垂之萬世。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盡斯道者,、、:可以造聖賢之域。至於窮性命之理,究中和之致,講天德之微旨,論至誠之妙用,孟子師之,然後得其傳,固非荀揚韓之可企。、:荀揚韓尚蒙聖朝茅土之封,、:而獨未及子思,誠闕典也。伏乞朝廷特下禮官定子思之封爵,以顯朝廷尊隆聖道之意,乃盛德之舉也。伏乞聖慈特賜施行。,:貼黃昔孔子仕魯,〕:從大夫之後,鯉無襲封之理。後世尊孔子以王禮,今日特正襲封以屬若蒙,乃其禮也。又緣鯉之見於經,祇有學禮之訓,》:德未著於世而早亡。子思則傳聖人之道,見於世者也,孟子師之,然後得其傳,荀韓揚固未及其堂奧。、:今聖朝封孟荀韓揚,、獨不及子思,於義誠以爲未足。伏望聖慈特正子思封爵,以永萬世尊儒之道。 全宋文卷二○一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四二北宋:朱光庭:元祐元年五月:文:Article:乞罷秦觀新命奏:新除太學博士秦觀素號薄徒,惡行非一,豈可以爲人之師!:伏望特罷新命。 全宋文卷二○一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四五北宋:朱光庭:元祐五年七月:文:Article:王鞏新除不當奏:新除王鞏權判登聞鼓院。按,鞏資禀憸邪,行跡污下,頃爲揚州通判,以私用刑得罪而去,合送吏部。新除未協公議。 全宋文卷二○一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六北宋:朱光庭:元祐六年三月:文:Article:劉定不當除京西南路提刑奏:近除劉定爲京西南路提刑。按,定天姿刻薄,罪惡不一,向任河北路提舉保甲,一路被害,衆所共知。豈可更擢監司,復爲一路之害? 全宋文卷二○一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六北宋:朱光庭:元祐六年三月:文:Article:再論劉定新命不當奏:竊以監司爲一路表率,必擇公正仁厚者爲之,則人人受賜。定之姦惡,安得預茲選。 全宋文卷二○一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六北宋:朱光庭:元祐六年三月:文:Article:陸佃不當加職奏:神宗皇帝實録書成,》:修撰官陸佃除龍圖閣直學士。按祖宗事例,當進官,未當加職。 全宋文卷二○一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五八北宋:朱光庭:元祐六年五月:文:Article:乞斷案不得上疑似之言奏:衡州上王五等强盗案,有情理似可矜憫之言。」:乞令刑部大理寺,今後斷案,若情理可憫,只依元條可憫奏上,不得却入疑似之言。 全宋文卷二○一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四北宋:朱光庭:元祐六年八月:文:Article:章惇不當叙復官職奏:惇凶悖很戾,慢上不恭,交結姦臣,彊市民田。姦邪貪污不法之人,不當用常法敘復。 全宋文卷二○一二,《宋會要輯稿》職官七六之一九(第五册第四一○五頁),《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四北宋:朱光庭:元祐六年八月:文:Article:封還蔡確録黄事奏:確母明氏乞量移男確一内地,奉聖旨,令開封府告示叙復期數。謹按,確罪惡比於四兇,既竄,豈有復還之理?量移乃刑部常法,豫先告示,理極不可。 全宋文卷二○一二,《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六八,《宋史》卷三四○《劉摯傳》北宋:朱光庭:元祐六年十一月:文:Article:論罷劉摯事奏:摯忠義自奮,力辨邪正,有功朝廷。擢之大位,一旦以疑而罷,天下不見其過。言者若指臣爲朋黨,願被斥逐不辭。 全宋文卷二○一二,《皇朝文鑑》卷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一六八,《經濟類編》卷四七,《宋元學案補遺》卷三○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請用經術取士奏:臣竊以聖朝用經術取士,冠越前代,止是不當專用王安石之學,使後生習爲一律,不復窮究聖人之藴,此爲失矣。若謂學經術不能爲文,須學詩賦而後能文,臣以爲不然。夫六經之文,可謂純粹渾厚,經緯天地,輝光日新者也。今使學者不學純粹渾厚輝光六經之文,而反學雕蟲篆刻童子之技,豈不陋哉?甚非聖朝之美事。臣近已上封事論列,今再具以經術取士之法,約歸義理之文,條列於左。,:一第一場試諸經大義六道,乞令每人各治二經,每經各試大義三道。仍須先本注疏之説,或注疏違聖人之意,則先具注疏所以違之之説,然後斷以己見及諸家之説。以義理通文采優者爲上;義理通文采粗者爲次;義理不通,雖有虚文,不合格。,:一第二場試論語孟子大義四道,《:》、《論孟各兩道,》、《考試之法與經義同。,:一第三場試論一道,乞於荀子揚子文中子韓吏部文中出題。、:一第四場試策三道,內兩道乞問歷代史,一道時務。省試五道,三道乞問歷代史,兩道問時務。右臣之所陳,欲令天下學者不失宗經,知根本之學,不專用王安石之鑿説,各以己見諸家之説,窮聖人之藴,履之爲事業,發之爲文章,下之所以修身見於世,上之所以歛材置之用,皆不失道。此臣所以區區爲朝廷力言也。伏望聖慈察臣管見,如或可采,特賜主張施行。 全宋文卷二○一二北宋:朱光庭:文:Article:明道先生論:嗚呼!:道之不明不行也久矣。自子思筆之於書,其後孟軻倡之,軻死而不得其傳。退之之言信矣。大抵先生之學,以誠爲本。仰觀乎天,清明穹窿,日月之運行,陰陽之變化,所以然者,誠而已。俯察乎地,廣博持載,山川之融結,草木之蕃殖,所以然者,誠而已。人居天地之中,參合無閒,純亦不已者,其在茲乎!:蓋誠者,天德也。聖人自誠而明,其靜也淵停,其動也神速。天地之所以位,萬物之所以育,何莫由斯道也。先生得聖人之誠者也。自始學至於成德,雖天資穎徹,絶出等夷,然卓然之見,一主於誠。故推而事親則誠孝,事君則誠忠,友於兄弟,則綽綽有裕,信於朋友,則久要不忘。修身慎行,則不愧於屋漏;:臨政愛民,則如保乎赤子。非得夫聖人之誠,孰能與於斯?才周萬物而不自以爲高,學際三才而不自以爲足,行貫神明而不自以爲異,識照古今而不自以爲得。至於六經之奧義,百家之異説,研窮搜抉,判然胸中。天下之事,雖萬變交於前,而燭之不失毫釐,權之不失輕重。凡貧賤富貴死生,、:皆不足以動其心,真可謂大丈夫者。非所得之深,所養之厚,能至於是歟?嗚呼!:天之生斯人,使之平治天下,功德豈小補哉。方當聖政日新,賢者彙進,殆將以斯道覺斯民,而天奪之速,可謂不幸之甚矣!:孔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自孟軻以來,千有餘歲,先王大道,得先生而後傳,其補助天地之功可謂盛矣。雖不得高位以澤天下,然而以斯道倡之於人,亦已較著。其閒見而知之,尚能似之,先生爲不亡矣。,按:《河南程氏遺書》附録,中華書局二程集本。又見《明道先生年譜》卷五。 北宋:杜符卿:律詩:WuLv侵:歸雲祠:寂照三乘法,洽:冥通萬佛心。侵:傳燈光祖印,震:演教茂禪林。侵:蓮座華成雨,麌语遇:雲菴施側金。侵:因懷會稽紱,物:蘭梵許登臨。侵:明趙廷瑞《南滁會景篇》卷八 北宋:陳懌:律詩:QiLv先:元:和康提刑過康州:民居城柵盡非元,元:唯有江山似昔年。先:聽訟棠陰遺舊址,纸:自注:儂賊作過,郡舍焚盡。按行臺旆照晴川。先:重來自喜恩威洽,洽:別後常嗟歲月遷。先:道側老人曾臥轍,屑:拜迎相顧倍怡然。先:以上清陸耀遹《金石續編》卷一五 北宋:陳懌:絶句:QiJue灰:灰:和康提刑過端州:原注:熙寧二年。舊歷江山眼重開,灰:平成搖轡賞嵩臺。灰:自注:後歷巖古號嵩臺石室。公巡按之餘,因而至焉。晉康假道昔爲守,有宥:按部今持使節來。灰 全宋文卷一五三三,《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三四北宋:潘孝和:文:Article:乞遷樂昇一資奏:熙寧五年六月:屯駐雄威兵樂昇王慶告神勇兵楊進等謀奪縣尉甲爲亂,鈐轄司斷配進等沙門島及廣南。乞特遷昇一資。 全宋文卷一五三三,光緒《重修曲陽縣志》卷一二,《授堂金石文字續跋》卷一○北宋:潘孝和:文:Article:題名:熙寧三年十月:治平丁未,授敕差知曲陽縣事。是年九月十八日到任,至熙寧庚戌孟冬初四日替歸闕下。供奉官滎陽潘孝和謹記。 全宋文卷一五二七,《宋會要輯稿》職官二九之七(第三册第二九九一頁)北宋:皇甫宗憲:文:Article:賜絹可换生帛事奏:熙寧二年十月:竊見在京見賣漬污浙絹,第一等浙絹每疋一千二百至四百,綵絹每疋只一千已來,顯是受賜之人皆願生帛,兼省官中虛費人工材用。今每如遇支賜諸般例物衣服綵絹,如願請生帛者,即乞換支漬污及第一等浙絹,實爲官私之便。 全宋文卷一五二七北宋:皇甫宗憲:治平二年二月:文:Article:高要七星巖題名:治平乙巳仲春中旬,知郡事皇甫宗憲率荆延年趙宏曾公範遊此勝概。、:按:道光《廣東通志》卷二○六,道光二年刻本。 北宋:毛漸:絶句:QiJue先:桃源洞:洞門流水日潺潺,删先:桃塢依然枕水邊。先:春色年年花自好,皓号:遊人誰復遇嬋娟。先:宋李庚《天台續集》卷中 北宋:毛漸:古風:GuFeng:此君亭歌:玉堂視草儒林翁,东:暫憑熊軾來江東。东:政成暇日開宴席,陌:選勝共詣金仙宮。东:幽亭虛敞竹森聳,肿:低徊映日清陰重。冬:靜坐愛此君,文:乃知雅尚人情同。东:屏山疊石色蒼翠,寘:我疑巨靈掣斷岷峨峰。冬:繁霜摧枯木,屋:飛葉穿疏櫳。东:芳筵列時果,哿:璀璨間青紅。东:羊肋細軟蟹螯豐,东:兵厨酒美琥珀濃。冬:褫带就坐約煩禮,荠:幅巾相向聊從容。冬:晤言與心契,霁屑:至樂非絲桐。东:高懷詎比晉七子,纸:徒以散誕相誇雄。东:飲餘寓意對棋局,沃:萬事不足縈心胸。冬:人生天地間,删:寧異浮萍相值江湖中。东:偶然會合復離散,翰旱:東西南北隨飄風。东:須知此會不易得,职:爲公更釂黄金鍾。冬:宋周應合《景定建康志》卷二二 全宋文卷一八四七,《宋史》卷三四八《毛漸傳》北宋:毛漸:元祐初:文:Article:棄地議:蠻徭畔服不常,非稍威以兵,未易懷德。今一犯邊即棄地,非計也。 全宋文卷一八四七,《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七四北宋:毛漸:元祐七年五月:文:Article:請立役法事奏:自到任已來,巡歷所至州縣,取索到諸鄉第三等以上人户差役鼠尾都簿,點檢所差色役,逐處多稱不曾起置,只有逐鄉五等丁産文簿。緣各鄉丁産簿卒難見得差役失當,唯是鼠尾都簿易爲檢察。雖已一面行牒管下杭越十四州,指揮諸縣各起置鼠尾都簿,將所管諸鄉第三等已上人户依物力等第人丁數目衮同鼠尾排定,于逐人名下注鑿逐次所差色役名目年限得替日月,、:官員對行簽押,以備點檢外,緣于役法未有立定明文,慮諸縣不能遵守,須至申請。伏乞朝廷更賜詳酌申明,立法行下,貴得有所遵守。 全宋文卷一八四七,《永樂大典》卷九○五、《皕宋樓藏書志》卷六八北宋:毛漸:文:Article:李太白文集跋:元豐三年四月:臨川晏公知止字處善守蘇之明年,政成暇日,出李翰林詩以授於漸曰::白之詩歷世浸久,所傳之集,率多訛缺。予得此本,最爲完善,將欲鏤板以廣其傳。漸切謂李詩爲人所尚,以宋公編類之勤,而曾公考次之詳,世雖甚好,不可得而悉見。今晏公又能鏤板以傳,使李詩復顯於世,實三公相與成始而成終也。元豐三年夏四月,信安毛漸校正謹題。,按:《李白集校注》附録三,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年標點本。 全宋文卷一八四七北宋:毛漸:文:Article:古三墳序:按,其書以山氣形爲别,、:山墳謂之連山,》:氣墳謂之歸藏,》:形墳謂之坤乾,》:與先儒所言三易異。》:其中有紀姓一篇,》:皇策一篇,》:政典二篇。》:胤征引政典曰:》》:先時者殺無赦,不及時者殺無赦。孔氏謂夏后氏爲政之典籍。今政典之文頗合,》:豈僞邪?,按:《群書考索》前集卷二,四庫全書本。 全宋文卷一八四七北宋:毛漸:文:Article:開梅山頌:并序 熙寧五年十月:宋有天下一百一十三載,梅山之地猶列溪峒。熙寧天子勵精求治,顧宰相曰::重湖之間,蠻猺錯處,非所以一教化同風俗,宜開拓而統領之。議遣中書戶房檢正章惇措置。會湖南道轉運判官蔡熚以圖來獻,乃以惇察訪湖南北事,熚領湖南道轉運副使,合謀經制。壬子冬十月,吏士傳檄招諭,獠俗俛從。於是籍戶授田,均定租賦,分建二邑。化成政舉,百姓歡呼,請記功德,被於金石。故爲之頌云:,:粵惟梅山,千里其疆。形阻壤沃,蠻猺披猖。強弱相凌,自爲仇敵。志有不逞,騷擾疆場。朝廷患之,環戍以兵。田禁不墾,以杜其爭。天子神聖,顧謂爾輔::惟此南方,猺俗雜處。孰往於撫?僉曰惇諧。熚奏自外,熚以圖來。天子曰俞,汝惇及熚。將命出使,懷柔友燮。使臣戾止,宣天子言。弛禁釋罪,均錫土田。貸牛種糧,教之耕犁。以食以衣,無寒無饑。涵泳休澤,講道勸義。班白提孩,莫不咸遂。猺俗於變,皇風大同。易囂以醇,天子時雍。,按:乾隆《長沙府志》卷三九,乾隆十二年刊本。又見同治《新化縣志》卷一一、《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卷一二三七。 北宋:樂咸:律詩:QiLv侵:侵:澹山巖:門開巖底洞沈沈,侵:竇乳雲泉矢路深。侵:香石峭峰千載異,寘:龍潭幽穴四時陰。侵:僧居筑室隨高下,马祃麌:客到留小見古今。侵:南出零陵一舍地,寘:清瀟堤上好追尋。侵:清王昶《金石萃編》卷一三五 北宋:王辟疆:律詩:QiLv侵:涼軒:谿山環繞古城深,侵沁:賢尹開軒日醉吟。侵:大抵清虛雖得地,寘:從來安靜本由心。侵:朝揮玉麈風生座,个:夜撫瑤琴月滿襟。侵:應笑陶潛種楊柳,有:五株門外不成陰。侵:《山西通志》卷二二三 北宋:王辟疆:律詩:QiLv删:先:留題淡山巖:洞府深沉別有天,先:石門相貫碧孱顔。删:鑿開混沌千年竅,啸:坼破蓬萊一朵山。删:日玩嵌空僧不厭,艳叶:時探幽怪客忘還。删:若教元子當初到,号:肯使朝陽播世間。删:自注:熙寧九年正月上旬遊記。按:清熊占武喜慶《零陵縣志》卷一四 北宋:王辟疆:排律:WuPai:遊嵩山聯句:靈境中天秀,宥:辟疆:雄名古到今。侵:位尊朝列嶽,觉:純仁:勢重壓千岑。侵:靜鎖神仙宅,陌:辟疆:高盤宇宙心。侵:孤棱標日月,月:純仁:絕仞倚戈壇。寒:彩楝靈柯邃,寘:辟疆:層壇淨刹深。侵:民祈傳覡語,语御:純仁:國祀致君忱。侵:碑古宇生字,寘:堂虛畫蠹金。侵:山呼曾薦壽,有宥:純仁:神降即爲霖。侵:事怪塗山石,陌:自注:少室山下有啟母石。辟疆:形端玉女砧。侵:峰巒排翠玉,沃:純仁:灘瀨漱嗚琴。侵:蕙帳人誰繼,霁:辟疆:金泥跡可尋。侵:唐經藏寶妙,啸:純仁:魏殿想鑾音。侵:自注:會善寺魏文帝離官。雲作他方雨,麌语遇:辟疆:松連別院陰。侵:谷泉長浸斗,宥有:自注:山有七星泉。純仁:頂路欲捫參。覃侵:探穴魂潛動,送董:辟疆:捫蘿力不禁。侵:箕熊分蟻垤,屑:純仁:伊洛認蹄涔。侵:鳥道樵夫去,御语:辟疆:龍潭驛使臨。侵沁:眾仙停羽駕,祃:自注:頂有八仙壇。純仁:昔帝儼宸襟。侵:自注:山有玄宗御客。選勝先看記,寘:辟疆:乘危可作箴。侵:天門開四極,职:自注:山有東西二天門。純仁:樹品冠雙林。侵:自注:少林有則天一品松、五品松。靈藥看苗斸,沃:辟疆:香醪挈榼斟。侵:道宮庭不掃,皓号:純仁:學館突無黔。盐侵:自注:山有書院。壟麥風搖浪,漾阳:辟疆:溪淙石聳簪。侵覃:雜花春爛漫,翰:純仁:老木夜蕭森。侵:夕照河光接,叶:辟疆:晴嵐塔影侵。侵:深崖藏積雪,屑:純仁:虛壑響幽禽。侵:溪月寒澄霽,霁:辟疆:巖煙暮杳沈。侵寝沁:寺橋橫螮蝀,东送董:純仁:禪磬擊謬琳。侵:拂壁題新字,寘:辟疆:逢僧舉舊吟。侵沁:疲驂何處解,蟹卦:純仁:高閣在崎嶔。侵:辟疆:按:宋范純仁《范忠宣集》卷二 全宋文卷二○三一北宋:劉充:文:Article:社稷壇記:先王建國,宅土之中,以臨制四方。辨方分土,以封諸侯,因建爲社。知萬物之生,萬民之命,悉本於土,國恃以立,故於祭法爲重祀。》:秦既裂郡縣,漢始定天下,兩以公社里社詔縣,而不及郡國,意者縣衆而民親,欲廣其祀,重祀所以重民也。今荒僻林谷,枌榆叢蔚者,有壇有壝,歲時父老率里閈,攜斗酒豚蹄,伐鼓坎坎,有祀有禱,且不敢忽。培數尺土,建一拳石,非重役也。弗封弗植,弗除弗闢,忽也志不在乎民,則念不及於社。爲朝廷寄百里命以左右民,而捍大災禦大患祈年報本關國休戚,、可忽諸!:豐城舊有社,距縣治東南數百步位陽而土剛,歲久蹊遂絶滅,牛羊芻牧,荒穢狼籍。春秋二祀,皂役假緇黃空冷之宇,籩豆簠簋,臨時取具,有司設席望拜唱禮畢而退,邈不知顧,誠安在哉。零陵唐侯既滌銅篆政,敬簡有體,常賦外縣得用者絲忽弗取,悉輸於學爲廩餼躬,考俊民而教育之。期年,教洽俗醇。將春,行社禮,喟曰::民爲重,社稷次之。教既行乎民,禮莫重於社。先後次舉陶甓匠木,即舊址爲壇。壇有垣,齋宿有廬,石甃鱗次,楹桷翬飛。仲月戊子,侯率同僚豐潔牲,齊虔以即祀,觀者起敬,嘆曰::儒者之政,即心而觀,則有志乎民矣。且又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後爲學。子路一言失次,夫子弗懌。我侯得政之體,知禮之序其學本於夫子。先王欲行仁政,建國封諸侯,即此心,行此政,社稷臣君,子又於此乎。觀是役也,工弗及民庸,故不以日書,費不及公帑,故不以緡書,爲紀其所以興,所以廢,所以復,與觀者之言,以啓我後人,俾勿壞云。,按:道光《豐城縣志》卷二○,道光五年刊本。 全宋文卷一八三七北宋:徐百祥:文:Article:與交趾書:熙寧中:大王先世本閩人,聞今交趾公卿貴人,多閩人也。百祥才略不在人後,而不用於中國,願得佐大王下風。今中國欲大舉以滅交趾,兵法有先聲奪人之心,不若先舉兵入寇,百祥請爲内應。,按:《涑水紀聞》卷一三,叢書集成初編本。 全宋文卷一八三一,《宋史》卷九二《河渠志》二,《續資治通鑑》卷七○北宋:劉璯:文:Article:乞築縷河堤以遏大河漲水奏:熙寧七年:劉璯自開直河,閉魚肋,水勢增漲,行流湍急,漸塌河岸,而許家港清水鎮河極淺漫,幾於不流。雖二股深快,而蒲泊已東,下至四界首,退出之田,略無固護,設遇漫水出岸,牽回河頭,將復成水患。宜候霜降水落,閉清水鎮河,築縷河堤一道以遏漲水,使大河復循故道。又退出良田數萬頃,俾民耕種。而博州界堂邑等退背七埽,歲減修護之費,公私兩濟。 全宋文卷一○二七北宋:蘇畋:文:Article:宋故贈左屯衛大將軍魏侯夫人玉城縣主墓誌銘:熙寧二年閏十一月:世稱節義婦女,固嘗聞之,或一言之信,一行之謹,皆名於時;:且兼衆善,而聞之者亦幾稀矣。然多出𤰝畝之中,或士庶人之門。在王侯之族,居貴盛之地,相矜以勢,相習以侈,嬉逸於閨幃,而能以節義著者又幾何人邪!:玉城縣主,即太宗皇帝之曾孫,魏恭憲王元佐之孫,平陽恭懿王允升之嫡長女也。幼有淑德,聞於宫中,章聖皇帝愛之猶己子;:及適人,親擇其所配,得贈左屯衛大將軍魏侯處約以齊之。歸魏氏日,先命入禁闈。章憲太后躬臨粧澤,優隆禮物,恩比諸姑。其貴且盛,孰爲之先?而玉城性謙恭溫懿,不以貴勢自處。奉魏侯之先廟,齋明潔齊,歲時祭享供陳之物,手自執授。事夫以肅,相見如賓;:禮懷族人,以恩待婢妾,無忌嫉。有戾於己者,辨詰而已,胸中無留忿。人樂其和,而家亦以治。朝制,宗女封邑,歲遇恩禮,得奏録夫之兄弟子孫。玉城每後己子,先薦諸姪。母崇國夫人及平陽王相繼寢疾,玉城嘗藥侍膳,不躬不進;:雖夜瞑,衣不釋帶,扶持坐臥,二親皆枕藉而終。由是以孝行聞於六宮。歷事四朝,入侍君后,常陪燕喜。顧遇不謂不厚,而未嘗恃恩輒邀寵賜。爲是所謂兼衆善而有聞,居貴盛而不忘禮義者也。世之所稱,莫得而倫,章章矣!:玉城年十八始適魏氏,三十被命封邑,六十八以疾終於東都建初坊屯衛公之先廬,即熙寧二年九月十日也。終之日,命諸子語之::平陽之所出,男女四十人,吾哭者二十五矣,今至是,亦無恨焉。送終之禮,稱家之有無,宜免敕葬,無黷天庭。若弟若姪,自大宗正崇信節度君宗旦而下百餘員環泣於柩。繼聞於朝,天子感惻,翌日輟視朝,遣中使賻奠,恩意尤厚。以是知玉城慶壽之隆,全美而令終也。自屯衛逝去十餘年,玉城精嚴香潔,日以奉佛,而誦佛書。及其往也,其子聞室中有清香,若叢花飄風,薰襲於墻屋,衆驚其異。然人子始失其親,感惜其平生,譬像其聲容,觀想於庭戶,其情深切,恍然耳目如有接,而鼻息如有聞,宜其然矣。子四人::長孝孫,西京左藏庫副使;:次孝稱,供備庫副使;:次孝祥,東頭供奉官;:次孝明,右侍禁。皆能閲文史而樂志義。曰孫曰稱者,篤禮法而勵官守,所至有善聞。曰祥者恢恢好談名理,且喜爲歌詩,落筆數百字,日無倦已。曰明者居室不蓄一資,得俸錢,悉市文房之物,延好事者游觀於其間,六藝中尤勤書筆,所嗜者豈常俗之班焉!:是皆可謂令子也已。蓋玉城性質厚,而化之以善也。何哉?若玉城以富貴自尚,以驕佚自娛,則其子幼而習於懷,以蕩其初,長而觀於堂,以移其氣,其必騰鷹擊鞠,晨歌暮絃,爲群兒輕恣之樂,雖屯衛之賢,欲導之以善,猶驅楚人而齊言,其可得耶?噫!:善論人事者,視其子,則母之賢不假吾言而知之矣。女五人::長新興縣君,適故中書令鄭守忠男宮苑副使餘懿;:次安居縣君次鉅鹿縣君,適故冀王惟言孫東陽侯世茂富水侯世祚;次宋城縣君,適故越王德昭曾孫憲州團練使世雄;一未及笄。孫男十人::曰銓,曰釗,曰鉖,皆右班殿直;:曰鈞,曰鑑,未仕;:曰銑,三班借職;:曰鏞,曰鎛,曰鉉,曰鐸,未仕。孫女三人::長昌樂縣君,適故越王玄孫右監門衛大將軍令鑠;次二人尚幼。以熙寧二年閏十一月十五日,葬於西都洛陽縣平樂鄉杜澤里北邙原,祔先塋也。左藏君兄弟與吾游舊矣,先葬之期,皆泣血來請,欲吾文以誌於墓,乃條其狀而銘之曰:,:惟帝之孫,惟王之女。既配而歸,以儀以矩。克承於夫,克虔於祖。不忿而嫉,無泰而泆。其人愉愉,其則慄慄。己慎其脩,子化而質。祿不自厚,恩先諸姪。協諧於門,義不我失。二親將終,還視其疾。夕不及寐,晨不暇櫛。誠發於中,其聞四出。吁嘻玉城,德隆壽昌,形留氣翔。子孫纍纍,既衆且臧。生死奚恨,幽墟永藏。,:男孝明書,康度刊。,按:國家圖書館藏拓片·章專一二三○。 北宋:游師雄:絶句:WuJue陌:着棋臺:石橋跨兩岫,宥:野叟嘗遠蹠。陌:旁有枰棋處,语御:云是仙人弈。陌:《永樂大典》卷二六○四 古今圖書集成北宋:游師雄:絶句:WuJue屑陌:微:歸雲洞:山下雨霏霏,微:山頭雲氣結。屑:時將雷雨收,尤:片片歸雲白。陌,按:整理自《古今圖書集成》崆峒山部 古今圖書集成北宋:游師雄:絶句:WuJue沃陌:微:琉璃泉:陽麓湧泉飛,微:㶁㶁逗甘液。陌:道士養金丹,寒:居此吸銀玉。沃,按:整理自《古今圖書集成》崆峒山部 北宋:游師雄:絶句:QiJue寒:先:汲泉烹茶寄葉君康直:清甘一派古祠邊,先:昨日親烹小鳳團。寒:却恨竟陵無品目,屋:煩君粗鑒爲嘗看。寒:明曹璘正德《光化縣志》卷六 军旅北宋:游師雄:絶句:QiJue灰:灰:賀岷州守種誼破鬼章二首:王師一舉疾於雷,灰:頃刻俄聞破敵迴。灰:且喜將門還出將,漾:檻車生致鬼章來。灰 军旅北宋:游師雄:絶句:QiJue支:支:賀岷州守種誼破鬼章二首:圍合洮州敵未知,支:煙雲初散見旌旗。支:忽驚漢將從天下,马祃麌:始恨羌酋送死遲。支:清厲鶚《宋詩紀事》卷二三引《陝西通志》 按:今檢清劉於義雍正《陝西通志》等數種《陝西通志》,未見此詩。 古今圖書集成北宋:游師雄:古風:GuFeng陌:崆峒山:崆峒一何高,豪:崛起乾坤闢。陌:峻極倚杳冥,青:崢嶸亙今昔。陌:勢將玉繩齊,齐支佳荠霁:位據金野窄。陌,按:整理自《古今圖書集成》崆峒山部 古今圖書集成北宋:游師雄:古風:GuFeng陌:笄頭山:笄頭舊傳名,庚:關塞曾控扼。陌:大統失崔嵬,灰:望家漸岝峉。陌,按:整理自《古今圖書集成》崆峒山部 古今圖書集成北宋:游師雄:古風:GuFeng陌:翠屏山:最高翠屏山,删:舉手星可摘。陌:珠石信團圞,寒:群峰森劍戟。陌,按:整理自《古今圖書集成》崆峒山部 古今圖書集成北宋:游師雄:古風:GuFeng陌:廣成子洞:復聞廣成子,纸:不為外慮役。陌:軒后屈至尊,元:稽顙請所益。陌:至今洞猶存,元:峭壁宛遺跡。陌,按:整理自《古今圖書集成》崆峒山部 古今圖書集成北宋:游師雄:古風:GuFeng先:皂鶴洞:皂鶴有時出,质寘:振迅擊天翩。先:未見飲啄時,支:靈風想自咽。先,按:整理自《古今圖書集成》崆峒山部 古今圖書集成北宋:游師雄:古風:GuFeng陌:西巖泉:西巖水泓澄,蒸:沮洳緣罅隙。陌:掍爐就煮茗,迥:爽徹滌肝膈。陌,按:整理自《古今圖書集成》崆峒山部 古今圖書集成北宋:游師雄:古風:GuFeng:香爐峰:卻升香爐臺,灰:俯瞰倒插石。陌:身恍立霄漢,翰:風生兩腋側。职,按:整理自《古今圖書集成》崆峒山部 北宋:游師雄:六言詩:LiuYan东:過九成宮舊址二首:今古市朝已變,霰:隋唐樓殿成空。东:惟有山頭明月,月:夜來猶照荒宮。东 北宋:游師雄:六言詩:LiuYan侵:過九成宮舊址二首:不見六龍駐蹕,质寘:空餘五栝陰森。侵:當日宮前流水,纸:潺湲直到如今。侵:清陸耀遹《金石續編》卷一六 全宋文卷二○一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二北宋:游師雄:元祐二年六月:文:Article:乞奉使遇事得專决奏:奉使絶塞,兵謀軍勢,間不容髮,俟中覆則失機會。欲如古者大夫出疆,遇事得專决。 全宋文卷二○一五,《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二北宋:游師雄:元祐二年六月:文:Article:許與不許慰勞蕃人近上首領奏:本路近上首領如包順趙醇忠李奇爾華等最爲效力。、先朝每因遣使,多令慰勞,間有錫賚,所以蕃情感悦。今來奉使本路,未審許與不許如故事。 全宋文卷二○一五,《宋史》卷三三二《游師雄傳》北宋:游師雄:文:Article:乞修熙河緣邊堡寨奏:蘭州距賊一舍,通遠不百里,非有重山複嶺之阻。宜於定西通渭之間建汝遮納迷結珠三栅,、及護耕七堡,以固藩籬,此無窮之利也。 全宋文卷二○一五,《宋史》卷三三二《游師雄傳》北宋:游師雄:文:Article:乞令内地量爲轉輸軍糧奏:往者邊土不耕,仰給於内;:今積粟已多,軍食自足。宜令内地量轉輸致之直,以免大費。 全宋文卷二○一五,雍正《陝西通志》卷九一,《長安志圖》卷上,乾隆《臨潼縣志》卷八,光緒《馬嵬志》卷八北宋:游師雄:元祐三年八月:文:Article:驪山圖記:驪山温泉,自秦漢周隋,、相繼崇飾,唐貞觀初始營御湯。天寶六載,築羅城於湯所,置百司公卿邸第,治湯爲池沼,增起臺殿,環列山谷,因改温泉宫爲華清宫,明皇歲幸焉。殿曰九龍,」:以待上浴;:曰飛霜,」:以奉御寢;:曰長生,」:以備齋祀。其他殿閣樓觀,不可勝數,維披圖然後可盡述焉。逮禄山亂,天子遊幸益鮮,唐末遂廢。晉天福中,改曰靈泉觀,以賜道士。本朝因之,蓋百有餘年矣。府從事李彥博始諭邑宰王注,刊故宮圖於石,蓋欲後人知昔之全盛焉。時元祐三年中秋日,武功游景叔識。 全宋文卷二○一五北宋:游師雄:元祐四年二月:文:Article:題李勣墓碑陰:唐太子太師英國公李勣,以總章二年薨,年八十六。贈太尉揚州大都督,陪葬昭陵。起冢象陰鐵烏德鞬山,以施勳烈。今按其墓在昭陵之左,北距山麓八里,南距今醴泉縣三十里。冢高七十五步,周圍二百步,有群峰高下崔嵬之狀,勢極雄壯。前有神道碑,高二丈二尺,廣五尺八寸五分,鼇座甚偉,乃儀鳳三年高宗御製御書,過之者有以見一代元勳之遺跡也。元祐四年二月六日,奉議郎權陝府西路轉運判官游師雄題。本司勾當公事宣義郎陳令,邑主簿蔡安時,尉刁玠同觀。邑令宣義郎呂由聖命工刻石,清源□持書。,按:國家圖書館藏拓片·各地六八六一。 全宋文卷二○一五,《金石萃編》卷一三九,乾隆《醴泉縣志》卷一一北宋:游師雄:元祐四年五月:文:Article:題六駿碑:師雄舊見唐太宗六馬畫像,世傳以爲閻立本之筆,十八學士爲之贊。晚始得唐陵園記,》:云太宗葬文德皇后於昭陵,御製刻石文并六馬像贊,皆立於陵後,敕歐陽詢書。高宗總章二年,詔殷仲容別題馬贊於石座。即知贊文乃太宗自製,非夫策學士所爲明矣。歐陽詢書今不復見,惟仲容之字仍存。如寫白蹄烏贊,》:云平薜仁果時乘,由此益知唐史誤以果爲杲耳。」」:距陵北五里,自山下往返四十里,嵓徑峭嶮,欲登者難之。因諭邑官,倣其石像帶箭之狀并丘行恭真塑於邑西門外太宗廟廷。高庳豐約,洪纖寸尺,毫毛不差,以便往來觀覽者。又別爲繪圖,刻石於廡下,以廣其傳焉。元祐四年端午日,武功游師雄景叔題,京兆府醴泉縣尉刁玠書,主簿蔡安時篆額,知縣事呂由聖立石。 全宋文卷二○一五,《八瓊室金石補正》卷一○六,光緒《乾州志稿》卷一○北宋:游師雄:元祐四年九月:文:Article:渾王祠題記:唐朱泚之難,德宗倉皇西幸奉天。賊兵晝夜攻圍,而侍中渾瑊百計禦敵,帝與之日夜對泣,流離艱苦之狀可知也。竟挫賊鋒,終賊之遁,保完鑾輿,天子得以幸山南。賊平還都,唐室再造,翳公之力。公精忠貫日,臨危蹈難,死生一節,可謂不愧前代忠臣義士矣。以公有大恩於斯民,宜乎百世血食。然而廟貌闕如,嘗與邑宰錢君語而嘆息。君因圃亭葺爲祠堂,既圖公之像,並刊李商隱詩以附焉。元祐四年重陽日,武功游師雄景叔記。錢君名景逢。,按:《金石續編》卷一六。又見國家圖書館藏拓片·各地二七三○。 全宋文卷二○一五,《金石續編》卷一六,續語堂碑録北宋:游師雄:元祐八年六月:文:Article:刊阿房宫賦記:秦始皇平一海内,破六國,寫放其宫室,作之咸陽北坂上,所得諸侯美人鐘鼓以充入之。南臨渭,東至涇,殿屋復道相屬,端門四達。上法紫宫,以象天漢;:横橋南渡,以法牽牛。三十五年,以咸陽人多,先王之宫廷小,乃營朝宫於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東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萬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廷中受十萬人。車行酒,騎行𮌉,千人唱,萬人和。宫未成,以其殿之四阿皆爲房,故曰阿房。」:北闕累磁石爲門,以止懷刃者。表南山之顛以爲闕,表渭以爲東門,表汧以爲西門。隱宮徒刑七十餘萬人,天下爲之雲擾蟻動。及項羽之西,一旦化爲灰燼。嗚呼!:文王都豐,經始靈臺而庶民子來;:武王都鎬,自西自東,無思不服,而子孫歷世三十,歷年八百。秦興阿房,乃滅於二世。豈非周得以仁,而秦失於不仁哉!:孔子曰::以約失之者鮮矣。」:按阿房遺址,今在京兆府西三橋渭城館西南七里,沙坡店南五里。昔慕容沖因殿基築城其上,故至今民間目之爲阿城殿。左右長廊,遺跡隱隱可見。北即故磁門,西南即周鎬京,漢昆明池細柳營之地,尚可考焉。因取杜牧阿房宮賦刊於渭城館,》:以示行者。元祐八年六月二十日,左承議郎充集賢校理權發遣陝西路計度轉運副使公事兼勸農使雲騎尉借紫武功游師雄記并立石,、長安進士安宜之書。 全宋文卷二○一五,宣統《重修涇陽縣志》卷二北宋:游師雄:文:Article:題趙光輔畫壁:紹聖元年四月:華原趙光輔工畫番馬,故天下稱趙評事□馬,世人多寶玩之。余行部過雲陽孟店鎮西寺,殿後畫自在觀音一壁,曲盡端嚴閑暇態度。其左有外國胡王與人從焚香,狀貌極恭虔。其右有衣王者服罄瞻禮之容,旁有㘅花野獸,麋鹿虎豹,各盡馴伏情狀。至於竹木花卉,無不精至。南向畫魔鬼惱佛,雲雷震電,其勢可怖。魔女變形,攬鏡自照,遽作驚慙自失之狀,尤爲奇絶。然後知光輔不獨工於馬也。豈非神化得之於心,應之於手。□容中道,左右逢原也哉!:紹聖元年四月二十五日,陝西轉運副使武功游師雄景叔題。男議侍。,按:國家圖書館藏拓片·各地九八五。 全宋文卷二○一五,《金石萃編》卷一四一,《長安志圖》卷中,乾隆《醴泉縣志》卷一一北宋:游師雄:文:Article:昭陵圖記:紹聖元年五月:余觀自古帝王山陵,奢侈厚葬,莫若秦皇漢武。工徒役至六十萬,天下税賦三分之一奉陵寢。秦陵纔高五十丈,茂陵十四丈而已,固不若唐制之因山也。昭陵之因九嵕,乾陵之因梁山,泰陵之因金粟堆,中峰特起,上摩煙霄,岡阜環抱,有龍蟠鳳翥之狀。民力省而形勢雄,何秦漢之足道哉!:昔貞觀十八年,太宗語侍臣曰::漢家先造山陵,身復親見,又省子孫經營煩費,我深是之。我看九嵕山孤聳迴絶,實有終焉之志。乃詔先爲此制,務從儉約,九嵕山上,足容一棺而已。又慕漢之將相陪□,自今後功臣密戚,各賜塋地一所。至二十三年八月畢工,先葬文德皇后長孫氏。當時陪葬之盛,與夫刻蕃酋之形,琢六駿之像,以旌武功,列於北闕,規模宏大,莫若昭陵。按陵今在醴泉縣北五十里,唐陵園記云在縣東三十里,》:蓋指舊醴泉縣而言之也。其封內周回一百二十里,下宮至陵十八里,今已廢毀。陪葬諸臣,碑刻十亡八九,悲夫!:因語邑官,命刊圖於太宗廟,以廣其傳焉。紹聖元年端午日,武功游師雄景叔題。 全宋文卷二○一五,《金石萃編》卷一三九北宋:游師雄:元祐五年:文:Article:唐凌煙閣功臣王珪畫像讚:隋氏不君,忠賢莫用。桐生朝陽,有集惟鳳。捨彼頽厦,鬱爲新棟。輅車元衮,開國有宋。武德之暮,羣孽内蠹。巍巍永公,聳節高步。不吐不茹,不來不去。屹崛中立,爲天一柱。從容而言,社稷遂安。持式秉純,光輔二君。激濁揚清,知人知身。其道至廣,莫我敢羣。其境至大,不容纖塵。雪霜倚空,冰壑照人。 全宋文卷二○一五,《金石萃編》卷一三九北宋:游師雄:元祐五年:文:Article:唐凌煙閣功臣魏徵畫像讚:堂堂魏公,□節大志。貞幹直聳,摩□自致。遭風雲時,得霸王氣。一言委質,有死無二。撫我則后,各盡其忠。沉浮變道,其道不窮。龍戰既息,皇建其極。裨袞補職,其繩則直。諤諤嶷嶷,危言正色。漢興是崇,德洽道豐。保合大和,昭明有融。尹躬佐商,有恥於湯。公以其心,匡飾巨唐。 全宋文卷二○一五,《金石萃編》卷一三九北宋:游師雄:元祐五年:文:Article:唐凌煙閣功臣李勣畫像讚:横流莫極,大亂無象。英公傑出,應運爲將。與楚楚霸,與漢漢王。天時人事,隨其所嚮。長蛇縱蠆,東據河洛。棼棼封豕,其濟同惡。哮吼連聲,如雷若霆。萬里震驚,時惟英公。□□□□,斬豕以鉞。□□□□,□□殄滅。乃□□□□□□□□有大□□□□□□□□和□□□□□□□□白髮皤□□□□□□□□磨。 全宋文卷二○一五,《金石萃編》卷一三九北宋:游師雄:元祐五年:文:Article:唐凌煙閣功臣侯君集畫像讚:洛□□□,□□□决。公之應變,臨陣□拔。鋭氣盡來,我盈彼竭。進退反掌,存亡奄忽。虎來風□,鼇轉山沒。遂作心膂,爰從討伐。崩圍陷陣,火迸冰裂。擒如鶚聳,縱若鯨突。功臣國定,萬古壯骨。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先:之儀家當塗七年矣屢過禪岳山下望高山塔欲一遊輒不果異時山主懃公大師與其子宣上人相過因往報之取路回遠薄晚方到遂留宿棟宇一新舍次皆得其便而宏麗高朗唯見者知焉又復規範齊肅鐘鼓應接問之乃懃一力所就絲蓄粒聚未嘗毫髮資之人此尤難者感歎不已因賦二小詩:窣堵頻經眼,潸:伽藍未息肩。先:多情兩父子,纸:同住一雲烟。先:繚繞尋幽徑,径:從容慰昔年。先:本無留客意,寘:投分且遷延。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先:之儀家當塗七年矣屢過禪岳山下望高山塔欲一遊輒不果異時山主懃公大師與其子宣上人相過因往報之取路回遠薄晚方到遂留宿棟宇一新舍次皆得其便而宏麗高朗唯見者知焉又復規範齊肅鐘鼓應接問之乃懃一力所就絲蓄粒聚未嘗毫髮資之人此尤難者感歎不已因賦二小詩:去往如流水,纸:興衰似轉肩。先:新工幾奪目,屋:舊爨僅留烟。先:願起三千劫,洽:功收十八年。先:兒孫盡龍象,养:家世自綿延。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阳:藏雲山居:鳥語晚更好,皓号:山風秋轉凉。阳:心閒日自永,梗:簟冷夢尤長。阳:赤薦新舂稻,皓:原作春,據粵本改:清添舊蔭香。阳:此身歸有地,寘:去路尚何妨。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支:藏雲山居:雨後山尤好,皓号:秋來方此時。支:心清覺老健,愿:步懶欲歸遲。支:林響驚鼷鼠,语:風閒叫畫眉。支:善人吾豈敢,感:去此尚何之。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先:山居夏日:金鏁籠窗日,质:黄繒蔽柳蟬。先:戀鶯忘日轉,铣霰:借榻就凉偏。先:好作宿山計,霁:難堪被俗牽。先:歸途迎晚照,啸:豫促渡頭船。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侵:誠上人遊方既歸林下焚香誦經以嚴報地相見欣然留不欲去遂賦小詩:委曲披高下,马祃麌:虛明得靜深。侵:佛香平日願,愿:經卷本來心。侵:地據三車上,漾养:塵無一點侵。侵:出山應有恨,愿:何處似如今。侵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冬:宿青山坊君錫館置甚款時方興圩:命駕追彭澤,陌药:開懷得士龍。冬:殘寒偏惱客,陌:小雨未妨農。冬:已幸同歸轍,屑:何勞更賃舂。冬:川原如故里,纸寘:疑是舊栽松。冬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寒:將過黄池中路寒甚風猛不可行復歸青山坊投宿:過午風雖惡,药遇虞:此心難自安。寒:如何一時頃,梗:遂變十分寒。寒:忍聽僵夫訴,遇:還思昨夜歡。寒:祇應賢地主,麌:猶作故侯看。寒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侵:次韵俞希賢大暑家居寄天寧二老:靜退陶彭澤,陌:風流支道林。侵:論歡雖暫阻,语:投分本來深。侵:客舍汗如洗,荠铣:僧軒雲正陰。侵:莫因俗眼礙,队:終負勝遊心。侵: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七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删:和答友人二首:比日逢春社,马:粵本、吳刊作此:占龍得賁山。删:雖能素願合,合:未放老身閒。删:家世綿延遠,阮愿:功名指顧間。删:自應天有助,御:一到一開顔。删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删:和答友人二首:春來自多雨,麌语遇:行處只逢山。删:賦分皆可樂,药觉效:貪生常不閒。删:人歸挑菜處,语御:鳥語落梅間。删:翻恨新增酒,有:何從解醉顔。删 军旅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真:食笋二首:燕雀初爲友,有:烽烟近卜鄰。真:不嫌千語聒,曷:只怕一籠新。真:病眼常如睡,寘:歸心喜似人。真:柈餐猶見笋,轸:未省已無春。真:自注:牆外是西關,每夜得應烽火。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阳:食笋二首:疏簾不礙日,质:缺甃宛如塘。阳:默坐千名佛,物:忘形一炷香。阳:卷中貪味永,梗:鏡裏任顔蒼。阳:飲後纔推枕,寝沁:逡巡又夕陽。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尤:謝陳無己相訪:下直來天祿,屋:柴荆故遠求。尤:論心日恨短,旱:歸路雨無憂。尤:研經樓本、粵本作何:紅葉繽紛晚,阮:黄花爛縵秋。尤:會須尋此況,漾:擊節再相酬。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东:昨日偶到北觀蒙君俞元載元發明叔惠然見過:勝日欣相得,职:曠懷誰與同。东:如何四君子,纸:肯顧一衰翁。东:林杪收殘雨,麌语遇:簷牙遞好風。东:歸時不須問,问:更待月如弓。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真:回酒:莫笑和州酒,有:和州酒却醇。真:聊資千歲祝,屋:用贊一陽春。真:柳信渦將報,号:粵本、吳刊作溫:梨晴點向真。真:醉尋平日路,遇:好在武陵人。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阳:書長干僧房:異日延禪地,寘:今朝選佛場。阳:真身瘞堅固,遇:層級韵琅當。阳:雨灑家家潤,震:燈傳處處光。阳:曾將一則語,语御:要路截諸方。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尤:無題三首:邂逅俱青眼,潸:招携媿白頭。尤:穿林猶畏日,质:坐石忽驚秋。尤:不作崎嶇倦,霰:幾成汗漫遊。尤:臨分懷杜老,皓:月湧大江流。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东:無題三首:步武高低外,泰:生涯夢寐中。东:不知三徑足,沃遇:信是一生窮。东:觸目如逢舊,宥:隨緣似有功。东:便應參羽翼,职:何異注魚蟲。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东:無題三首:軒廡千尋碧,陌:江山一抹紅。东:微吟接僚友,有:健啖趁羣童。东:戀別猶能暫,勘:論懽昔已通。东:更憑將此況,漾:遠問霅溪翁。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先:題歷陽天慶觀自然菴:一日復一日,质:新年即舊年。先:本來無欠少,筱啸:强自起攀緣。先:妙悟通三境,梗:清風寄七絃。先:昇騰如未果,哿:且作地行仙。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元:自大乘將遊湯泉道中:迢迢山路永,梗:漠漠曉風昏。元:雨歇鳩呼婦,有遇:年豐稻有孫。元:旅懷悲暮齒,纸:野飯寄前村。元:只恐今宵夢,送:原作霄,據粵本改:憑誰續斷魂。元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蒸:雨中過明覺招上人輒留小詩:雨路如投洗,荠铣:山行似踏繩。蒸:深閒逢竹院,霰:歡喜得詩僧。蒸:語款疑繅繭,铣:心明自有燈。蒸:難忘惜別處,语御:高義等丘陵。蒸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侵:宿滴水巖懷趙德麟和壁間韵:瀑水瀉靈竇,宥:鏗鏘韶濩音。侵:樹深猿嘯月,月:山迥鳥歸林。侵:一曲廣陵散,翰:再歌梁甫吟。侵:天邊有鴻雁,谏:莫寄此時心。侵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齐:夜行鞏洛道上:夜久露華重,冬肿宋:寒鴉不肯棲。齐:月推銀海上,漾养:斗過玉繩西。齐:風脫林衣瘦,宥:山擎雲帽低。齐:流螢三四點,俭:趁隊過前溪。齐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麻:題李欽之承事宅:松竹龐公宅,陌:丘墳倚相家。麻:和聲敦雁序,语:秀色茂蘭芽。麻:魯秉方如昔,陌药:淮流詎可涯。麻:躊躇不欲去,御语:寒日任西斜。麻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離宣城:倦客登舟際,霁:江城欲暮時。支:恨長山自遠,阮愿:心速棹歸遲。支:村市明魚火,哿:嚴城起鼓鼙。齐:詩成真有助,御:新月上天涯。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真:秋日遊青山訪太白墓二首:潦倒忘衰日,质:風流襲墊巾。真:未能分朽骨,月:還此挹餘塵。真:弔古無千載,贿队:傷心爲一顰。真:依稀如到眼,潸:氣類信吾人。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尤:秋日遊青山訪太白墓二首:淹時苦炎暑,语:此日遇初秋。尤:研經樓本、粵本、吳刊作過:舊籍存千畝,有麌:彝倫詠九疇。尤:但能尋曠蕩,养漾:何必事深幽。尤:未媿遼東笑,啸:真成知北遊。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同榮天和遊石城:茲遊久寂寞,药:勝士偶陪隨。支:竹暗笋初熟,屋:江深鱸正肥。微:但須頻結社,马:何必訪題詩。支:會有重來日,质:還應記此時。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真:謝人送魚:珍重黄池秀,宥:風流迥出塵。真:多情念羈旅,语:脫網寄鮮鱗。真:掀動龍蛟宅,陌:驚回匕箸春。真:丹青如得便,霰:更擬問通津。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齐:題齊雲亭:凌空登白紵,语:此地與雲齊。齐:一覽衆山小,筱:方知人世低。齐:暫留蝴蝶夢,送:終負杜鵑啼。齐:回向禪關客,陌:何當別有梯。齐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元:郭功甫妻孫夫人挽詞:率己名無媿,寘:成家德可尊。元:蘋蘩招婿婦,有遇:翰墨見兒孫。元:孰不承慈訓,问:俱來哭寢門。元:詩人難再得,职:彤管負詳論。元:粵本、吳刊作評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东:李府君挽詞:賣藥韓康伯,陌:著書河上公。东:幻同聊復爾,纸:緣散却歸空。东:獨有鄉人淚,寘:難勝薤露風。东:我來嗟已晚,阮:猶及想冥鴻。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尤:過蒲地寺謁田承居:粵本作君:蕭寺經行舊,宥:騷人趣尚幽。尤:從來不妄許,语:相見若爲愁。尤:稅駕終何地,寘:乘桴可共舟。尤:感君詩有味,未:老去復誰求。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虞:三家店早飲主人似喜余至而庭下殘花猶在也酒客輒見避余固止之因得攬其醉態:再過三家店,艳:還投舊酒壚。虞:重攀紅躑躅,沃:爭認白髭鬚。虞:所惜自拘束,沃:無因同拍扶。虞:他年遂卜築,屋:終爲伴歌呼。虞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文:三家店早飲主人似喜余至而庭下殘花猶在也酒客輒見避余固止之因得攬其醉態:醉人休見避,寘:我恨未如君。文:到了輸他樂,药觉效:何須强自分。文:稻粱姑取足,沃遇:雞鶩漫離羣。文:上馬衝寒去,御语:回頭愧壟雲。文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支:次韵真師移植新竹:錦綳方有托,药:原作棚,據吳刊改:粉面轉相疑。支:漸露凌雲節,屑质:微分弄月枝。支:高僧開檻賞,养:野客带砧移。支:只恐成龍去,御语:空來款此時。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阳:宿湯泉示真師二首:睡美不覺曉,筱:蛻然猶戀牀。阳:未能忘夜旦,翰:已自懶衣裳。阳:供佛添新水,纸:持經續舊香。阳:不知門外路,遇:何事有歸艎。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麻:宿湯泉示真師二首:粥後復就枕,寝沁:夢中還在家。麻:老身知自妄,漾:病厭事如麻。麻:漸覺同芻狗,有:終當悟寶車。麻:何妨驀直去,御语:細啜趙州茶。麻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蒸:朱希仲設榻溫密與真師榻相對明日雨止送過金陵:原作直,據黄鈔、吳刊改:居士留我宿,屋宥:虛堂照一燈。蒸:如逢永平夢,送:仍對竹蘭僧。蒸:彷彿三無慍,问:間關百不能。蒸:平明失簷溜,宥:歡喜話金陵。蒸:原作飲,據黄鈔、研經樓本、吳刊改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真:真師自湯泉相送至石磧遂歸索詩爲別:流落不我棄,寘:如君能幾人。真:寧辭迂驛路,遇:且喜慰情親。真:蹭蹬還逢雨,麌语遇:因循懶問津。真:尤慙遠相送,送:誰謂白頭新。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蒸:石磧阻雨夜分睡覺枕上:一夜雨不止,纸:渡江還不能。蒸:誰知未歸客,陌:獨自對孤燈。蒸:祿食强作主,麌:生涯端是僧。蒸:都來如一夢,送:隨處且騰騰。蒸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删:先:遊石磧寺寺僧以牌求詩:花石鎖風烟,先:軒楹半是山。删:門連虎溪路,遇:橋接趙州關。删:屈曲深疑步,遇:高低屢解顔。删:却應多是夢,送:粵本作事:不伴此身閒。删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麻:茅山道中抵莫投一客邸甚素雅主人喜客乃一善士爲待至厚既別留此致謝:客緒如繰繭,铣:山行似踏車。麻:方疑武陵宿,屋宥:宛是德公家。麻:傾蓋君何厚,有宥:論心我可嗟。麻:祗應從此別,屑:去路隔雲霞。麻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先:除夜小舟中雨不止而作雪寄德麟:醉侶今何在,贿:寒燈倍黯然。先:却應聽雨夢,送:猶是散花天。先:老境不自得,职:客程誰我憐。先:曉鐘催去路,遇:明日又新年。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江上獨坐:春至猶飄雪,屑:江寒未有魚。鱼:無人慰青眼,潸:盡日對紅爐。虞:瑟瑟窗頻響,养:愔愔鳥强呼。虞:潸然不自覺,觉效:豈待到窮途。虞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書崇寧觀黄道士火櫃壁:地肺聞名久,有:崇寧請祝初。鱼:仙家豈興廢,队:物理自乘除。鱼:羽客論歡舊,宥:紅爐勸坐俱。虞:斯須竟何有,有:聊復慰窮途。虞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侵:同趙德麟宿長河堰僧房德麟適相送至此且約明春再相會有詩見及次其韵:涔涔一夜雨,麌语遇:皎皎百年心。侵:歲路無多日,质:僧牀有剩衾。侵:長卿空滌器,寘:季子漫多金。侵:頼有綈袍舊,宥:春風定可尋。侵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删:大觀四年二月二日自采石過藏雲取路回遠少憩已入夜遂留宿明日聰師相邀登覽偶見西偏地真一方之勝也余方營葬庶幾得之以託妙緣既去因留此詩:挑菜逢今日,质:藏雲訪近山。删:路紆知晝永,梗:心遠覺身閒。删:未信塵埃隔,陌:猶疑夢寐間。删:佳城更何卜,屋:便好輟孱顔。删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尤:書長干僧房二首:赤手能搏虎,麌:青氈不與偷。尤:真知外物重,肿宋:未放此緣休。尤:平地見山嶽,觉:排空回斗牛。尤:何須待塵劫,洽:才許證前秋。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支:書長干僧房二首:問訊無尺寸,愿:順風留歲時。支:傳聞萬金積,陌寘:未嘆一生疲。支:突兀端可想,养:高明還此期。支:他年問初祖,麌:却是寧馨兒。支: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一○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尤:俞清老挽詞二首:生涯真斷梗,梗:身世委虛舟。尤:直欲超千劫,洽:都將付一漚。尤:縱橫無滯礙,队:遊戲任沈浮。尤:報盡隨緣去,御语:聊從一笑休。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先:俞清老挽詞二首:寒食相披拂,物:方時欲適然。先:君應尋故約,药啸:我亦赴新阡。先:但怪沈來雁,谏:那知已逝川。先:風流有千里,纸寘:未愧昔人賢。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鱼:陳氏母夫人挽詞二首:白首嚴冰雪,屑:清風逼里閭。鱼:空殘貝葉偈,霁屑:不見錦囊書。鱼:表表名終在,贿队:詵詵慶有餘。鱼:會如華夏約,药啸:他日看高車。鱼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侵:陳氏母夫人挽詞二首:子令人空毀,纸:孫賢我故欽。侵:成家信如玉,沃:傳世果非金。侵:不作尋常去,御语:方知積累深。侵:天花長滿裓,职:應悟本來心。侵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真:雜挽詩四首:報地三千籙,沃:年光八十春。真:却尋來處路,遇:重接社中人。真:杖履空平日,质:幢幡想去塵。真:蓮開布金底,荠:又見一番新。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支:雜挽詩四首:方報先同穴,屑:俄聞改葬期。支:祇應偕老約,药啸:不擬異他時。支:已矣如何憾,勘:賢哉有剩悲。支:會看松柏路,遇:賜篆聳豐碑。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麻:雜挽詩四首:漢室傳經後,有宥:唐朝舊族家。麻:柔明惟典則,职:專靜輟紛華。麻:得配同高壽,有宥:流光固未涯。麻:定應知去路,遇:門外列三車。麻 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尤:雜挽詩四首:子令欽平昔,陌药:多慙接俊遊。尤:升堂稱有志,寘:執奠嘆無由。尤:逝水空歸壑,药:春風忽變秋。尤:簫聲到原盡,轸:千載想風流。尤: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一三 桃源:北宋:李之儀:律詩:WuLv微:還俗道士:聞道華陽客,陌:儒衣謁紫微。微:舊山連藥賣,卦:孤鶴带雲歸。微:柳市名猶在,贿:桃源夢已稀。微:桃源:還家見鷗鳥,筱:應愧背船飛。微:宋陸游《老學庵筆記》卷六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次韵東坡所和滕希靖雪浪石詩古律各一:平生所願識荆州,尤:別乘還容接勝流。尤:異日崩騰驚海面,霰:新詩清絕似槎頭。尤:常嗟盛事千年隔,陌:誰謂餘光一旦收。尤:便覺詩源得三昧,队泰:原作時,據粵本改:目中無復有全牛。尤:按:律詩原編在下一卷,今移前。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麻:麻:讀吳思道藏海詩集傚其體:唐末詩人自一家,麻:剪裁風月間鶯花。麻:憑陵墮緒篇篇勝,径:點綴餘妍字字斜。麻:遠水連天來怨笛,锡:爛霞烘日带棲鴉。麻:法書警句真如此,纸:流落桑榆重歎嗟。麻:粵本作槍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阳:阳:寄邵暘叔發運:德門平昔仰高陽,阳:自是芝蘭根本香。阳:未許藩籬承妙晤,遇:聊因文字借餘光。阳:艤舟月下逢桓守,有宥:盤馬樓前見庾郎。阳:冬杪相期定如約,药啸:爲君雲影認鸞凰。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阳:次韵東坡沉香石詩:海南枯朽插天長,阳养漾:歲久峰巒带蘚蒼。阳:變化那知斲山骨,月:儀刑空只在人腸。阳:研經樓本、粵本、吳刊作兀:幾因皦日疑鎸蠟,合:試沃清泉覺弄香。阳:切莫輕珉亡什襲,缉:須防偷眼誤摧剛。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元:真:送曾端伯之官濟北:貂蟬七葉想前人,真:四世三公表一門。元:虎步龍驤推贊冊,陌:瑶環瑜珥見旁孫。元:琅琅廟器真無敵,锡:衮衮淮流信有源。元:敝帚不堪終舊物,物:吐茵行欲奉餘尊。元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蒸:蒸:濟上閒居:閉閣焚香萬慮澄,蒸:莫云身似打包僧。蒸:功名了未榮三事,寘:理性容先契一燈。蒸:丹竈鶴歸休炷火,哿:茶甌客訪旋敲冰。蒸:倦來却有登臨興,径:上徹層樓最上層。蒸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庚:庚:告別子通:謝庭蘭玉舊聞名,庚:早歲風流接二兄。庚:白璧無瑕尊士望,漾:青雲有路藹鄉評。庚:簞瓢弗改真天樂,药觉效:簪紱相高半學生。庚:授館不爲經宿去,御语:知心黄憲異袁閎。庚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寒:先:和儲子椿竹:何物能令意灑然,先:陰森常對出簷竿。寒:排槍立戟誰爲況,漾:招月吟風好細看。寒:幾度驚回窗下夢,送:新來添得雨中寒。寒:傷心不見東坡老,皓:縱有鵝溪下筆難。寒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寒:先:和儲子椿竹:楚楚相親豈偶然,先:依依隨處自成竿。寒:固應表見風塵外,泰:莫作尋常草木看。寒:好事借名真有謂,未:多言雖巧不能寒。寒:相思乍可食無肉,屋:一日無君恰似難。寒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和子椿七夕:何用封侯曲似鈎,尤:且將膚寸等岑樓。尤:佳時未用傾河鼓,麌:爽氣先期勝蓐收。尤:月影正迷千古恨,愿:黄鈔、粵本、吳刊作彩:雨聲還助五更愁。尤:王孫賞詠元無敵,锡:又見詩中第一流。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題蘭皋:萬綠交陰別有天,先:艤舟重到尚依然。先:回頭白髮三千丈,养:倒指青編二十年。先:賞詠未論臺閣舊,宥:維持今見子孫賢。先:何當□□披陳迹,陌:黄鈔作帽:再把重衾託醉眠。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戲子微兼次韵陳君俞寄題蘭皋:和風暖日作霜天,先:冰雪相投豈偶然。先:特枉新詩詠陳迹,陌:便同佳趣賞當年。先:學優曼倩三冬足,沃遇:才過荆州十部賢。先:爲問醉衾應好在,贿队:莫教癡望似蠶眠。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題𧦬老小軒:高步毗盧頂上身,真:旋開窗牖外風塵。真:石菖蒲是從來友,有:龍焙茶爲近日親。真:不見同行木上座,个:常留伴睡竹夫人。真:艱難歷盡無餘事,寘:問佛方知有此因。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蒸:蒸:因過墳山齋僧值雪遂賦小詩:霜露悲傷老益增,蒸:輒憑精意託真乘。蒸:舞花忽報難遭瑞,寘:佳氣冥符不盡燈。蒸:薝葡園中紛一色,职:兜羅世界結千層。蒸:五天應供非虛語,语御:從此雲頭日日升。蒸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东:送宣上人遊方:七軸蓮經誦已通,东:定將何事作家風。东:當知法界重重意,寘:盡在雲遊步步中。东:金臂見時猶是妄,漾:玉毫光處未爲功。东:路頭全記文殊指,纸:須着工夫子細窮。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覃:次韵郭功甫從何守遊白雲寺:已仕因循已過三,覃勘:黄鈔作各:買田歸去不須參。覃:高明漸擬凌清漢,翰:皎潔方知在碧潭。覃:試酌甘泉來覺晚,阮:已躋絕頂尚猶貪。覃:便應從此都無事,寘:祇有君恩未報慚。覃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題白紵山:回見黄梅雨後天,先:黄鈔作四:烟林常在笑談邊。先:早時欲到不自果,哿:今日初來端有緣。先:無復新聲傳玉齒,纸:空餘殘照滿金田。先:不知誰是雲霞侶,语:聊揖高風一悵然。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删:寒:石端若以朱絲欄見邀作而偶失所在久方得之喜而賦詩寄丁希韓因以見及遂申前志次韵:斷雁沈蹤共倚欄,寒:定應齊客解偷關。删:忽驚遼鶴排空至,寘:何啻廉珠昨夜還。删:假寵已慚名下誤,遇:强顔終愧筆頭慳。删:江流有盡情無盡,轸:須把高風付子山。删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再領玉局昔東坡翰林作詩送戴蒙有玉局他年第幾人之句後自嶺外歸遂領玉局予復官亦得之坡今亡矣悵然有懷:東坡因地夙相親,真震:玉局終爲繼戴人。真:祿仕豈知承末軌,纸:恩光又許襲前塵。真:青蠅附驥元非援,霰:粵本作緩:白玉無瑕晚更真。真:泉下有靈應首肯,迥:不隨凡劣易緇磷。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次韵葛大川喜王君相過并寄吳思道:君恩曾未報纖埃,灰:倦緒淹時鬰不開。灰:高義不忘轅下舊,宥:好音常自日邊來。灰:欣逢雅好非空至,寘:頓感陽春泛酒迴。灰:早晚退朝紅蘂下,马祃麌:細談陳迹共餘盃。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呂吉甫第乃謝鎮西故居中間常爲佛剎而雙檜則舊物也劉夢得有詩因賦其韵:故國悲凉古木奇,支:勢分庭下蔚相差。支:霜根半露出林虎,麌:晝影全舒破賊旗。支:寶界曾迴鋪地色,职:節旄還映插雲枝。支:劉郎風韵知難敵,锡:儒帥端能表異時。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寒:題張湛然兄弟所居壁時謁之不見:樂全老子如星日,质:粵本作月:真一仙人似鳳鸞。寒:早歲光明均照耀,啸:異時文彩避高寒。寒:低回氣類追千劫,洽:邂逅風流得二難。寒:環堵蕭然清徹骨,月:却疑深雪卧袁安。寒:自注:湛然乃安道之孫。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李去言相別二年忽得書知在吳中答書偶成:宦路相逢一笑休,尤:共知身世兩虛舟。尤:楚材有用誰青眼,潸:趙將無功枉白頭。尤:會見姓名通北闕,月:何妨風韵冠南州。尤:求田接武如鳧鷖,齐:只欠元龍百尺樓。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與珪元白相別之次日大雪火邊有懷其人:上人偶作十日留,尤:才別便覺如三秋。尤:應覺擁爐華藏客,陌:不知對雪姑溪愁。尤:清詩字字吟可老,皓:冷日愔愔誰見投。尤:媿我霜髯不用剪,铣:寒灰撥盡欲何求。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次儲子椿金陵作別韵:千里波濤一葉中,东送:急難平日但聞風。东:自非積習有天得,职:那復間關特地同。东:樂事放懷須命酒,有:生涯何處不飄蓬。东:先歸只作尋常別,屑:切莫樽前感斷鴻。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又次子椿同君俞三詩:倦途回首已無牛,尤:獨向田間涉早秋。尤:倚仗固知同失馬,马:攀援猶恐昧操舟。尤:漸逢陌上相推醉,寘:尚有空中未下鷗。尤:可是道邊無葬地,寘:肯將身世曲如鈎。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又次子椿同君俞三詩:西來不復見青牛,尤:問遍生涯兩鬢秋。尤:但受郢人夸鼻斲,觉:豈知蒙叟是腰舟。尤:柱頭寂寞千年鶴,药:波面分明一點鷗。尤:不向虛中問消息,职:磻溪終老但垂鈎。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又次子椿同君俞三詩:隠隠山林似卧牛,尤:紛紛鐮擔喜逢秋。尤:虛名漫託三春柳,有:實際須歸萬斛舟。尤:未信此生真野馬,马:且將餘日寄江鷗。尤:崎嶇精衛人空笑,啸:終恐長鯨上直鈎。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删:咸:次韵子椿金陵相會詩:濛濛小雨落征帆,咸:漠漠烟雲遠近山。删:屬意幾回真入夢,送:欲來常恨澀如灣。删:家程豈復嗟留滯,霁:物外何妨且往還。删:便恐都人入圖畫,卦陌:却應難寫是高閒。删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次韵子椿遊雨花臺同長老德正:勝遊自有經年約,药啸:佳客難同信步來。灰:無復風烟翳寒日,质:漸催花柳映高臺。灰:雲光故事空陳迹,陌:玉樹遺音失舊哀。灰:今昔循環等相視,纸寘:欲尋歸路更遲回。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微:又次莊居見貽佳什:茫茫巨浸託船歸,微:風不充帆氣易衰。支:猶喜歲寒逢逆旅,语:不將人事異當時。支:從他老去知何用,宋:由是終焉豈自遺。支:獨有東阡南陌意,寘:莫辭扶杖數相期。支: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四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用聖行韵和呈幾仲:牢落郊原正早收,尤:書來起我頓風流。尤:絃歌韵裏識琴賤,霰:鴻鵠飛時逢奕秋。尤:極目烟雲來指顧,遇:何時談笑共沈浮。尤:文章落筆驚人眼,潸:新有聲名舊姓侯。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虞:虞:和人見寄二首:雍容閒雅許君都,虞:萬緒相逢一笑無。虞:休把盛衰觀世諦,霁:且將言語共詩圖。虞:人亡人得同吹吷,屑:潮落潮生等據梧。虞:只恐後庭歌不盡,轸:曲終翻被鬼揶揄。虞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和人見寄二首:傾蓋相逢惜別離,支:等閒談笑盡心期。支:它年終解如今日,质:此念常應寄異時。支:餘事不妨多蠟屐,陌:放懷贏得盛留詩。支:早携桃葉尋歸路,遇:準擬花間倒接䍦。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澄虛堂:公子高明悟劫灰,灰:鼎開軒語致幽懷。佳:吳鈔作宇:縈雲疊巘鑱天去,御语:極目滄波入坐來。灰:千首詩成談笑裏,纸寘:百分酒盡筦絃催。灰:自憐曾是高堂客,陌:欲賦慚無宋玉才。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咸:咸:和子椿:一番霖雨下商巖,咸:末路方收破冢帆。咸:雞肋未能忘甽畝,有麌:驪珠還見發囊函。咸:潤分餘浸回枯轍,屑:色借陽春起陋緘。咸:原校:一作病杉:自是亨嘉相際會,泰:便應從此出塵凡。咸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微:支:莊居寄友人:槐黄時節早相期,支:留滯田園阻蹔依。微:聞道程文太超軼,质屑:却因詩句接光輝。微:君能活計如公理,纸:我愧生涯負表微。微:已向青山託遺老,皓:不應專有謝玄暉。微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和友人見寄三首:明月平時敢自因,真:特高蘭玉信吾人。真:便從緱嶺如無媿,寘:吳鈔作知:更許毗耶約問津。真:每見似醺千日酒,有:不言常備四時春。真:妙雲豈獨南遊契,霁屑:又喜鍾山近得鄰。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和友人見寄三首:俗駕難回固有因,真:勒移終愧北山人。真:不辭冒雨投歸步,遇:始信忘形是要津。真:一笑未容披軟語,语御:十分先覺報新春。真:定應偏契王郎便,霰:消得從來願卜鄰。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和友人見寄三首:除却吟詩總是塵,真:道人應笑可憐人。真:固知參請能成佛,物:未到升騰且咽津。真:村落風烟常似臘,合:禪房燈火已如春。真:會須隨例餐䭔子,纸:原作鎚,據吳鈔、粵本、吳刊改:聊借明窗暫作鄰。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虞:鱼:舊懷二首:陳迹回頭似夢餘,鱼:花應長好但人無。虞:詩成固已名千古,麌:墓上誰傾飯一盂。虞:流落丹青驚始見,霰:形容筆墨竟難圖。虞:公孫自是天同派,卦:漫託周人載碩膚。虞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舊懷二首:花存人往祗天知,支:目暗心摇却自疑。支:原作日,據吳鈔改:尚想漢庭傳詔令,敬:如登魯廟見樽彝。支:一時鸚鵡娛賓賦,遇:百世甘棠美召詩。支:安得殘春逢海上,漾养:盡須衰淚灑新枝。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齐:齐:送人入館閣:天祿崢嶸北斗齊,齐:享窮人欲去無梯。齐:自非終賈名偏重,肿宋:祇恐蓬瀛到却迷。齐:鉛槧異時森杞梓,纸:功名他日看虹蜺。齐:中朝若問姑溪老,皓:但道摧頹一木雞。齐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麻:麻:邂逅故人:湖山勝處得君家,麻:懷祖曾於膝上誇。麻:不見多年應宦遠,阮愿:吳鈔作達:相逢何事却天涯。麻:朱絃無復來湘水,纸:駿骨分明産渥洼。麻:聞道賢勞多野處,语御:新醅聊寄傲霜花。麻:吳鈔、粵本作敵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文:邂逅故人:已將身世等浮雲,文:又向江邊得故人。真:數日暝寒埋雪意,寘:一番佳境爲時新。真:村醅淡薄聊資笑,啸:洞戶深閒自有春。真:已幸鄰封同寄老,皓:却應風月費精神。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金陵懷古二首:焰燧何勞鼓萬牛,尤:聊將一带付幽流。尤:纔聞浮鷁來波上,漾养:已見牽羊出石頭。尤:舊穴依然披信汐,陌:古祠誰爲薦時羞。尤:功名到了成何事,寘:擾擾空移夜壑舟。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侵:侵:金陵懷古二首:霜天日晚獨沈吟,侵:潮上風來別是音。侵:恃險戰爭休想舊,宥:凭高臨眺且論今。侵:數聲雁蹙千年恨,愿:一片帆驚萬里心。侵:不是江山解磨折,屑叶:却應人物自升沈。侵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和人見寄:壯志崢嶸不自神,真:粵本、吳刊作伸:低回聊此接波臣。真:雖非腰重真騎鶴,药:猶勝途窮强泣麟。真:擊節久懷洲上晚,阮:粵本、吳刊作江:空樽未放網邊春。真:固知遺老能相契,霁屑:翻愧公輸作幸民。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邯鄲叢臺:禾黍離離露一丘,尤:淡烟輕靄夕陽秋。尤:微基西枕邯山盡,轸:往事東隨漳水流。尤:御輦金車何處去,御语:閒花野草幾時休。尤:可憐全趙繁華地,寘:留作行人萬古愁。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久雨次韵君俞:塵埃肺腑屢更時,支:淫雨平欺素頷垂。支:忽覺光輝慰岑寂,锡:坐令華茂轉離披。支:中痟未厭徒空壁,锡:雅意安能系赤墀。支:獨有晴明陪擊節,屑质:回腸尤在不爲詩。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阳:阳:次韵君俞瑞香:占盡韶華異衆芳,阳:分明絕艷降昭陽。阳:肯同繁杏攙春色,职:漫道幽蘭有國香。阳:大葉尚疑攢處髻,霁:吳鈔作蟲:馬嵬猶認去時囊。阳:牡丹獨賞慈恩句,遇宥:只解金盃比發粧。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庚:真:次韵君俞四首:文章老去豈能神,真:猶有殘膏占舊名。庚:賦就賈生空自感,感:詩成侯喜近聞聲。庚:拾塵已信非嘗飯,阮愿霰:撒豆終知不是兵。庚:多謝嘉篇慰岑寂,锡:便思約伴問歸程。庚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次韵君俞四首:合浦圓光降下胎,灰:吳鈔、黄鈔、吳刊作夜:豫章千尺本天材。灰:未能海運參摶翼,职:聊復舟行共覆杯。灰:白髮情懷雖草莽,养麌有:青春消息自條枚。灰:何妨接武窮幽致,寘:莫待風光却見催。灰 军旅,感怀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庚:真:次韵君俞四首:語解驚人固有神,真:始知無不是虛名。庚:方觀去接天邊翼,职:何事猶諧爨下聲。庚:齊晉近能通歃血,屑:江黄詎敢議鏖兵。庚:老來肺腑都荆棘,职:頓欲薅鋤不計程。庚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次韵君俞四首:熊掌如何得豹胎,灰:棄常嗜異信難材。灰:端能不學邯鄲步,遇:正可同嘗沆瀣杯。灰:有意良圖休我老,皓:他年吉卜佇君枚。灰:雲間日下容相契,霁屑:且置燃萁特地催。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堤上閒步二首:風旌江木信漂浮,尤:散策騰騰亦謬悠。尤:未必縈回能擢勝,径:却疑平遠解供愁。尤:年衰易感難留日,质:機盡應無不下鷗。尤:渡口舟橫晚潮急,缉:一番佳意憶蘇州。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堤上閒步二首:暖風輕蹙浪花浮,尤:留滯江城媿謝悠。尤:吟苦空多屈原恨,愿:賦殘猶剩庾郎愁。尤:漸因卜築投歸鷺,遇:聊托潺湲習戲鷗。尤:可笑麤官殺風景,梗:滿船絲管載凉州。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阳:阳:題韋深道寄傲軒:南窗何似北窗凉,阳:寄傲來風各有方。阳:千古光輝如昨日,质:一時收拾付新堂。阳:已驚醆裏醅初綠,沃:更覺籬邊菊漸黄。阳:就使主人官即顯,铣:此門高興定難忘。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次韵君俞兼簡少孫六首:連璧兼金盡出倫,真:雪髯霜鬢信陳人。真:能忘枘鑿方圓異,寘:許接風雲變化新。真:絕韵淹時勞極目,屋:虛齋窮日但凝塵。真:何當一笑披環堵,麌:頼月吟哦未厭貧。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次韵君俞兼簡少孫六首:殘編弊藁掩還開,灰:好意經年不暫來。灰:伏櫪已應真款段,翰:脫鞲終擬謝低回。灰:頗傳共坐侵斜月,月:更想微吟薦罰杯。灰:居士從來少風味,未:獨將愁眼望初梅。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次韵君俞兼簡少孫六首:莫羨財多石季倫,真:任從閭里笑長人。真:五湖浪迹名終在,贿队:六印懸腰眼暫新。真:且樂歌呼隨瀝斝,马祃:不妨文字洗留塵。真:年來頓覺珠璣富,遇宥:萬戶侯家却是貧。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次韵君俞兼簡少孫六首:愔愔懷抱不曾開,灰:忽忽還添一歲來。灰:燈火香花隨贊祝,屋:兒孫旛勝共徘徊。灰:休誇路寢當前拜,卦:誰得屠蘇最後杯。灰:何物相期同一醉,寘:爲君催發檻前梅。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次韵君俞兼簡少孫六首:定應春到今日幾,微尾寘:吳鈔、黄鈔、粵本、吳刊作幾日:但覺耳邊多醉人。真:已分餘生不如舊,宥:却應佳句漸能新。真:悲來徒有縈心淚,寘:情盡空驚滿眼塵。真:吳鈔、黄鈔、研經樓本、吳刊作淚,粵本作談:到得錐無真我輩,队:一簞猶是作家貧。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次韵君俞兼簡少孫六首:書空懶作咄咄語,语御:催老祗怪駸駸來。灰:斷夢已將愁共遠,阮愿:離魂不覺淚驚回。灰:病餘想見嶄巖玉,沃:歡處猶懷宛轉杯。灰:能伴晴和着屐否,有麌纸尤:深山應有未凋梅。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觀東坡集:今朝又讀東坡集,缉:記得原州鞫獄時。支:千首高吟賡欲遍,霰:幾多强韵押無遺。支:固知才氣原非敵,锡:獨有心期老不欺。支:淚盡九原無路見,霰:冰霜他日看青枝。支: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五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再次韵奉送禹欽且堅再來之約:涔涔梅雨漲江濱,真先:耿耿僧房借鉢人。真:秀色驚回隨念到,号:孤懷贏得暫時新。真:何妨一笑空諸有,有:更覺三摩浄六塵。真:憂患年來倍傷感,感:送君衰淚不容貧。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再次韵奉送禹欽且堅再來之約:相逢懷抱各全開,灰:蔚結才舒倏又來。灰:傾倒已辜將進酒,有:追隨休賦上林回。灰:臨分莫作楚愁歎,翰:粵本作囚:故事須詢河朔杯。灰:看取滁翁宜自警,梗:空將遺恨感蘇梅。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襲前韵再簡少孫四首:由來氣類即天倫,真:孰謂劉琨獨可人。真:稍隔相從更無味,未:幾因拈起又還新。真:席間誰致龍皮異,寘:雪裏常懷鶴羽塵。真:祗欲期君拾瑶草,皓:庾郎三韭未爲貧。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襲前韵再簡少孫四首:雪意埋雲蔚不開,灰:新春還傍故春來。灰:未堪骯髒倚門立,缉:聊復差池接羽回。灰:得喪但知求失馬,马:盛衰贏取付傳杯。灰:風流二妙天憐我,哿:種玉秧中更插梅。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襲前韵再簡少孫四首:子默清真本絕倫,真:羊曇仍是箇中人。真:林泉不作南風競,敬:旗幟還因對壘新。真:金礦躍罏元有艷,艳:冰壺瑩月舊無塵。真:何妨再葺昆陽戰,霰:尋邑師行固不貧。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襲前韵再簡少孫四首:記得金樽特地開,灰:舉頭新歲又重來。灰:銀潢已分經年隔,陌:玉節猶期舊臘回。灰:千汲浪迷雲表夢,送:百分愁寄燭殘杯。灰:醉鄉誰謂無消息,职:已覺歌聲傍落梅。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次韵雪:臘日頻年未嘗雪,屑:今春雪與臘俱來。灰:暖歸白傅金蕉葉,叶:寒逼溫郎玉鏡臺。灰:幾處歡聲動絲竹,屋:一番佳思近離堆。灰:新詩不以尋梅見,霰:吳鈔、黄鈔、研經樓本、粵本、吳刊作常:萬里豐登氣已回。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題張約之長春閣:江山信美亦人同,东送:寒暑隨時興易窮。东:寓意果能超物境,梗:養花長欲占春風。东:何須戶外屨常滿,旱:自樂尊中酒不空。东:可笑道人猶有恨,愿:一番紅盡一番紅。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後圃:鵓鳩呼婦天欲雨,麌语遇:杏子退花鶯未雛。虞:庭前已覺綠半毯,感:酒面忽有紅雙鳬。虞:芳物戀客不忍去,御语:主人好賢誰復如。鱼:會應百歲享此樂,药觉效:何妨畫作重屏圖。虞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寄題子椿野軒:江山秀氣表吾人,真:輦下開軒得趣新。真:不擬舊遊離几席,陌:常令每況隔埃塵。真:吳鈔、粵本作美:客來談笑無非楚,语御:紙上文章近過秦。真:分我一枝頻見約,药啸:乘槎行欲問通津。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元:避暑無地偶過君俞聊資華屋廣蔭以揖主人之勝綢繆禮意遂至抵暮君俞有詩因次韵二首:吳鈔、研經樓本作逃:無功衛鶴偶乘軒,元:虐暑從誰解倒懸。先:原作虛,據吳鈔、黄鈔、粵本、吳刊改:頓覺御風凌絕境,梗:似逢調瑟認華年。先:回光已幸參東壁,锡:粵本作分:裂地何須得酒泉。先:自惜抑揚非瓦礫,锡:倦途終愧失陶甄。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元:避暑無地偶過君俞聊資華屋廣蔭以揖主人之勝綢繆禮意遂至抵暮君俞有詩因次韵二首:吳鈔、研經樓本作逃:十輪楊惲舊軒軒,元:四壁相如似磬懸。先:豈謂投懷忘晚節,屑质:每容佳處共流年。先:笑談璀璨風生坐,个哿:翰墨縱橫思湧泉。先:原作輸,據吳鈔、粵本改:土苴固難重就器,寘:轉鈞尤幸識精甄。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歸自錢塘伏蒙君俞特枉佳句欽歎不已聊賦來韵:粵本、吳刊作復:吳山陳迹已飛埃,灰:投老還驚病眼開。灰:似泛靈槎海邊去,御语:却因華表鶴歸來。灰:情移客枕收殘夢,送:恨着江梅戀故臺。灰:便覺新篇資六翮,陌:飄飄真是子虛才。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贈金陵榮天和:生涯已定不干時,支:收拾工夫且作詩。支:瀨水方來弔東野,马:同安初喜識丘遲。支:兼將佛事資三昧,队泰:又喜風騷出一枝。支:吳鈔、粵本作見:投老相逢能幾許,语:何堪得句每相期。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文:劉君以地里之學各邂逅相遇求詩爲別因賦長句:久聞秘術獨超羣,文:肯向青囊學景純。真:解使山川如在掌,养:須知禍福不由人。真:論功合附天仙籍,陌祃:底事猶隨客路塵。真:滿眼峰巒應有待,贿:何妨裁剪出精神。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伯鎮客居傷春佳句輒賦元韵二首:原作泊,據粵本改:休論莫莫與休休,尤:老眼逢春且暫留。尤:未必餘寒更能久,有:祇因殘蘂易爲揉。尤:及時行樂何妨剩,径:感物興懷漫自愁。尤:南北生涯等羈旅,语:定應無着是清流。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伯鎮客居傷春佳句輒賦元韵二首:原作泊,據粵本改:紛紛到底不如休,尤:空把閒心見便留。尤:昨日白消行處去,御语:今朝綠遍定誰揉。尤:且從寂滅翻千偈,霁屑:安用深湛詠四愁。尤:我坐言多欲無語,语御:每慚佳思枉詩流。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次韵夾竹桃花:料理愁懷落那邊,先:桃花烘日竹含烟。先:牆紅密約連昌曉,筱:夏木深藏繡嶺天。先:籃轝造門如會面,霰:漁舟失路想當年。先:因君詠出黄筌筆,质:從此風光生彩牋。先:自注:黄筌作夾竹桃花屏風,東川、西川節度使廳皆有之。筌今不在,以真花片補其缺處,幾不能辨,枝上地下相契不差毫髮,天下傳以爲工。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次韵聞笛:涓涓水咽衆山泉,先:吳鈔作冰:隠隠雷驚二月天。先:共喜春工能應候,宥:方知節物似烹鮮。先:倦途所欠無多子,纸:勝日相逢又一年。先:好是羣花應競發,月:不須留待柳三眠。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庚:和郭功甫贈陳待制致仕二首:十年朝馬望前程,庚:晚作琳宮物外人。真:徹骨清風真有韵,问:醉心常德本來淳。真:新栽松菊開三徑,径:舊檢方書備六陳。真:不是詩翁形美頌,宋:丹青難寫自由身。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和郭功甫贈陳待制致仕二首:南北紛紛不覺塵,真:鴛鴦湖水解留人。真:乳浮香焙誰同試,寘:螘泛家篘分外淳。真:禪寂久因師粲可,哿:婚姻便可繼朱陳。真:莫從舊路尋歸夢,送:占取東籬採菊身。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文:和人三首:昂昂野鶴固難羣,文:皎皎冰壺不受塵。真:一笑每逢青眼舊,宥:多情空愧白頭新。真:西風未用高紈扇,霰:東道應容岸角巾。真:珍重長謠倚雲瑟,质寘:瀟湘誰是賞音人。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文:和人三首:經年牢落別離羣,文:準擬歸來拂路塵。真:妙語獨從書上得,职:歡悰猶欠坐中新。真:頗聞洛下傳佳句,遇宥:更喜嵩陽識墊巾。真:幾欲軍門示巾幗,陌:老來猶更不如人。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和人三首:荆溪風物記當時,支:吹絮河豚下箸遲。支:綠滿金田朝應供,宋:紅殘朱檻夜論詩。支:幅巾已託遺民後,有宥:杓柄猶懷象骨疑。支:早晚雲間見金臂,寘:空懸翠竹漫抽枝。支:吳鈔、粵本作慙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次韵採蓮:聞道栽成十畝蓮,先:便思挑出杖頭錢。先:定知荇菜參差處,语御:不是决明顔色鮮。先:紅日半移芳草岸,翰:清歌低泛木蘭船。先:驚心未得同真賞,养:空媿諸豪白玉篇。先:粵本、吳刊作詩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復次韵:國西華麗占池蓮,先:曾記開樽奉賜錢。先:幾欲漂流勞滯念,艳:又驚紅綠映澄鮮。先:主人無間容聯步,遇:勝日何妨更買船。先:滿挹香風振歸袂,霁:更煩佳思出新篇。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復次韵:幕府風流舊泛蓮,先:裔孫家世掩青錢。先:別開眼界霞爭爛,翰:分得秋光菊未鮮。先:燈陣有心欺醉帽,号:珠盤何日瀉歸船。先:錦囊示我鏘金句,遇宥:空媿巴吟綴後篇。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次韵子椿莊居述懷:偶因秋蘂記初春,真:增損元無爾自貧。真:病骨蕭條驚歲晚,阮:新詩來往媿情親。真:未應謝傅終垂涕,霁荠:誰爲劉公是可人。真:艾火呻吟對摇落,药:不堪庭草又還新。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蒸:青:次韵早秋:衝衝時序一郵亭,青:睡美從今氣不蒸。蒸:便好心期金葉酒,有:乍驚夢在玉壺冰。蒸:栽松種竹來三徑,径:效策輸龜待十朋。蒸:百尺樓高誰與共,宋:倦途初喜接陳登。蒸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阳:阳:同子椿遊三品石詩井尋三閣故基久之因以次韵:吳鈔、研經樓本、粵本作得:桑柘丘墟輦路長,阳:景陽依舊在山陽。阳:石標官品名常在,贿队:井記胭脂迹半荒。阳:吊古漫勞興感慨,队:寄懷聊以共彷徉。阳:相看等是未推枕,寝沁:何日同驚夢後粱。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陪曾延之泛舟歷湖至苦竹寺次韵陳致君席上所賦:已凉時節未霜前,先:十里平湖共酒船。先:巖岫湧寒清澈水,纸:芰荷翻浪綠連天。先:百年過眼真聊爾,纸:一笑投懷豈適然。先:獨有黄花似迴避,寘:定緣紅粉不能先。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删:删:宿大乘贈祖燈:倦游知止未知還,删:平日生涯只在山。删:金碧喜逢雲外境,梗:文章重見管中斑。删:篆烟縈曉留無寐,寘:研經樓本作繞:寶鐸吟風笑不閒。删:他日歸棲雖有地,寘:勝遊終寄夢魂間。删: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六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寒:寒:賞心亭:賞心亭角倚欄桿,寒:虎住龍蹲自屈蟠。寒:無復埋金銷勝氣,未:空餘飛鷺識前灘。寒:百年名在人何處,语御:萬里潮平雨送寒。寒:幾向後庭更白紵,语:不堪殘照下魚竿。寒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侵:侵:延之云累日把酒止在相近處殊不快人意坐間命徧索城內外可以延處之地將往因之得城南張氏園秋花斑駮可喜遂劇飲待月上戴花作樂而歸市猶未徹觀者如堵次致君韵:累日相看似處陰,侵:今朝乘興共追尋。侵:曲欄方沼爭留步,遇:秀色新啼總會心。侵:酒面屢從羅綺發,月:花心休被雪霜侵。侵:燭城醉路凌初月,月:但覺人山一徑深。侵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偶書二首:閉門只欲渾無事,寘:門外何嘗有事來。灰:生計不須憂水旱,旱:仕途休更問梯媒。灰:身安種種皆三樂,药觉效:客到時時共一杯。灰:此外華巖是歸處,语御:眼前樓閣竟誰開。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歌:偶書二首:小山相對數椽地,寘:樂與心期境自多。歌:有酒未妨同客醉,寘:無情到了任君魔。歌:採薇行歌亦勞矣,纸:飲水曲肱還會麽。歌:只恐時來把不住,遇:更看究竟事如何。歌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贈人:落得清閒與物疏,鱼遇:扃門終日似山居。鱼:案頭新有歸田賦,遇:架上元留緯世書。鱼:紫府未須窮秘簡,潸:丹山重見引名雛。虞:詔恩咫尺來相繼,霁:原作只赤,據研經樓本、粵本改:還許頻爲賀客無。虞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和兩翁軒:何處又傳金椀出,质寘:幾人爭看玉山頹。灰:幽情不是風期舊,宥:異境難從指顧開。灰:猿鶴已回塵外駕,祃:烟雲休造眼中衰。支:粵本作哀:未妨一老同巾履,纸:粵本、吳刊作二:香火終年謝劫灰。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次韵珪首座:陰重爐紅欲雪天,先:氤氳香篆不藏烟。先:南遊步步如同歷,锡:西竺層層有舊緣。先:未覺鴉聲驚戶外,泰:似傳梅信到窗前。先:老來酒量無消息,职:負此佳時一慨然。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青:青:和錦繡亭:漂泊生涯寄一萍,青:勝遊長記錦花亭。青:山來已訝天能巧,巧效:春到方知地更靈。青:雖許登臨追曳尾,尾:却應顔色未忘形。青:何妨共保千年約,药啸:白帽回頭笑管寧。青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肴:吳思道相送同宿崇因二首:端門風月十年拋,肴:垂老山林寄一瓢。萧:可得故人來市脚,药:共尋陳迹到江郊。肴:麥黄且置塵中累,寘纸:眉白欣投世外交。肴:只恐話長清夜短,旱:明朝去路不相饒。萧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肴:吳思道相送同宿崇因二首:形單影隻久相拋,肴:鼎食端能勝飲瓢。萧:已分餘材辜北闕,月:元非不雨自西郊。肴:求田聊復同中隠,吻问:玩世寧嫌凟下交。肴:千古平泉有遺恨,愿:漫勞精爽畏文饒。萧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元:寄僧:得皮得髓漫多門,元:實際圓融理自存。元:諭意當時纔一笑,啸:還卿千日見三孫。元:維持佛法元無事,寘:建立家山盡有文。文:占斷乾坤今鼎足,沃遇:會多哮吼慰傳聞。文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寄題吳思道橫翠堂:紅塵擾擾功名地,寘:不礙詩人得趣幽。尤:何必千巖連萬壑,药:能令六月似三秋。尤:茶甌變乳隨湯泛,陷:香篆縈雲盡日浮。尤:時覺東城添紙價,祃:應知得句勝封侯。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簡劉君秉:劉郎本是風塵外,泰:畫舸新從越上來。灰:聞說露芽如爪活,曷:更多溪楮截肪開。灰:雪消鼎面聲頻涌,肿:鵝轉池心首屢回。灰:洗滌睡魔臨二景,梗:敢辭瓦礫換瓊瑰。灰:自注:《黄庭》有內外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删:删:八月十一日九月六日二十四日三夢過趙仲强家坐中人物笑語一一如平時因寄長句庶蒙藻思見酬因投一會面之慰也:憶陪金醆醉紅顔,删:回首風光杳靄間。删:老去未忘三級浪,漾:近來頻夢八重關。删:雲烟舊路到何日,质:燈火虛堂真似山。删:只恐斷魂收不得,职:更須佳句與招還。删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麻:麻:水中登王德循月閣:龍宮海藏固聞誇,麻:偶襲初凉泛客槎。麻:層檻迥高臨落日,质:洞房無數盡浮家。麻:閭閻可想知何在,贿队:天水相連杳莫涯。麻:借我華嚴記殘帙,质:欲將因地付袈裟。麻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麻:德循詩律甚佳方幸拭目因作拙句以勉之:唐人好詩乃風俗,沃:語出工夫各一家。麻:前輩相因多自任,沁:後來無復更相誇。麻:半山老子偏遊戲,寘:真一仙人每歎嗟。麻:傍出豫章登一格,陌药:憑君細與辨龍蛇。麻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東坡挽詞:從來憂患許追隨,支:末路文詞特見知。支:肯向虞兮悲蓋世,霁:空慚賜也可言詩。支:炎荒不死疑陰相,漾:漢水相招本素期。支:月墮星沈豈人力,职:輝光他日看豐碑。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石敏若挽詞:萬年風采屬當時,支:墮地能班世有兒。支:夢筆方傳符昔應,径:玉樓何事遽先期。支:無由負弩瞻前導,号:空歎騎鯨去不疑。支:老矣無從忘肉味,未:餘音猶幸接吹箎。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李希武挽詞:十年枯木不知春,真:每向尊前得可人。真:申叔共瞻雲外翼,职:元賓豈是轍中鱗。真:揚帆巨浸方期遠,阮愿:摧輻窮途定有因。真:後學從誰識頭角,觉屋:祇應遺藁是通津。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濮道甫挽詞二首:暮雨江邊寄一犁,齐支:多情鄰老共差池。支:平生意氣幾如俠,叶:晚日詩書更有兒。支:社酒方期終歲樂,药觉效:葵蕭俄感送人悲。支:紛紛窮達都歸盡,轸:誰復聲名是舊時。支:黄鈔作似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濮道甫挽詞二首:倜儻胸襟孰可侔,尤:生平行樂自優游。尤:坐忘更漏棋盈局,沃:黄鈔、粵本作聞:醉徹笙歌月滿樓。尤:千頃田園常富足,沃遇:幾朝冠蓋舊交遊。尤:佳城今日悲埋玉,沃:亙古傳名信不休。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文:弔王承議二首:崎嶇南北舊相聞,文:晚困羈縲託後塵。真:盜賊餘風如振槁,皓:里閭和氣似深春。真:雀巢絕探終能鷇,宥药:烏喙雖長自不伸。真:所去見思猶可想,养:九泉齎恨彼何人。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微:弔王承議二首:征西墓上木成圍,微:伯氏傳孤出更奇。支:皂蓋朱輪誰不擁,肿:青天白日晚方知。支:功名不掛非由種,肿宋:賻賵終辭信有兒。支:空指丹青訪陳迹,陌:倦懷尤恨得君遲。支:研經樓本、粵本作猶: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一一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微:讀東坡詩:邊州守禦謝沈機,微:獨喜身閒是道師。支:獄吏難堪非素料,啸:病懷無計復何辭。支:空慙南郡三家學,觉:黄鈔、研經樓本作年:頼有東坡一集詩。支:永日風埃惟愜睡,寘:到頭不比在家時。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次韵見寄:矩不成方圓不規,支:研經樓本、粵本作難:倦途誰與相多儀。支:門深不擬睡教熟,屋:舌强猶防語或知。支:研經樓本、粵本作枝:無事且尋黄面老,皓:關心休問碧雲姿。支:此身未必終如此,纸:長日猶吟十首詩。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元:次韵見寄:東坡流落坐多言,元:我欲無言亦未全。先:好辨懸知非獲己,纸:力行到底信爲賢。先:抱琴有味無彭澤,陌药:沽酒何妨問玉川。先:只擬飲呼出門去,御语:强麋置網豈當然。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庚:罷官後旋營居舍寄贈存之:常恨官居如傳舍,马祃:愛君池館葺初成。庚:偶同罪垢歸無計,霁:聊喜私巢得蹔營。庚:闢戶開窗留晚日,质:栽花引水趁心情。庚:研經樓本、粵本作新晴:此身何處不可老,皓:況有吾人似弟兄。庚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阳:阳:次韵見問:東西南北爲誰忙,阳:蔡澤噤吟舊笑唐。阳:路斷不妨頻打睡,寘:心清何必更燒香。阳:尋思有似黄州味,未:潦倒休嗟白髮郎。阳:近免竹筒拘月費,未:主人時亦破慳囊。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五月旦日:睡餘落莫肘難支,支:節物依然我自衰。支:已悟龍蛇終不爽,养:何須龜筴强稽疑。支:孤懷佛語雖能遣,铣霰:歸路佳人已歎遲。支:共弔沉湘無數日,质:却嗟輕負習家池。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晚雨寄涇州劉晦叔:晚來又有數點雨,麌语遇:聲入鄉人拭淚中。东:漸喜濃雲初蔽日,质:只愁深夜却回風。东:閔憐焦槁非無意,寘:祈禱精虔信有功。东:聞不茹葷幾兩月,月:使君憂樂與民同。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端午:綵絲百縷紉爲佩,队:艾葉千窠結作人。真:散誕何妨兒女戲,寘:粵本作厭勝:漂流不覺歲時新。真:清歌尚記書裙带,泰:舊恨安能弔放臣。真:粵本作賦:角黍粉團矜節物,物:一樽聊與寄逡巡。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微:端午:曾約佳人端午歸,微:又期僚友面南池。支:誰知猶阻重門鎖,哿:未擬輕爲故國悲。支:九節菖蒲應好在,贿队:十圍樗木正相宜。支:微行細約寧忘我,哿:却話今朝會有期。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傅子昌歸興州:嘉陵江水接天流,尤:州據江流最上游。尤:憶昔練衣隨跋馬,马:而今白髮任虛舟。尤:慶門譽望聞來久,有:塞路殷勤得暫酬。尤:見說明朝却西去,御语:長亭揮手恨無由。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余入院二十日相知往往寄聲相勞獨何德固寂然無聞:何郎本是風塵外,泰:平日仍同般若因。真:有底新來便如此,纸:定緣無事不相親。真:薰蕕何得同薝蔔,屋:簡潔安能別孟津。真:會借天河三級浪,漾:終須流出舊精神。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留別子淵:等閒相見即相親,真:冉冉風流一段春。真:未論典刑思舊德,职寘:便知材業是當仁。真:他年雞黍情無限,潸:此日詞章筆有神。真:落盡節旄氈未壓,洽:疾風勁草定何人。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送馮子莊赴秦州將官述其督詩之語以廣篇首:我詩易得君休嘆,翰寒:君節難攀我自知。支:問會但嗟歸有日,质:奏功方看獨先時。支:簫笳部曲催驕馬,马:綿繡山川入綵旗。支:莫訝黄金偏滿手,有:平生□□是男兒。支:黄鈔作□樂生平,吳刊作生平□樂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元:真:重治寢榻更衣蔬食:五月相將又下旬,真:依前深院度黄昏。元:頻看嶺路占家信,震真:旋兀簾旌作燕門。元:粵本作穴:抖擻衾裯防垢穢,队:湔除蚤虱斷兒孫。元:不因肉食脾難磨,歌个:且欲從今習菜根。元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周臣約過景裕第會飲先寄此詩卒章因以投誠也:懸知昨過鄰家館,旱翰:更挽明璫間玉釵。佳:雖喜黄姑論隔歲,霁:偶陪摩詰事長齋。佳:嘯歌未闋雲間接,叶:鶯燕難逃席上猜。灰:預悵醒醒獨回馬,马:何如爲賦酒如淮。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删:咸:次韵題隠居巖:隠居何必在山巖,咸:境界全歸指顧間。删:能把軒裳爲外物,物:便應風月勝酡顔。删:地連紫禁千重邃,寘:石繞清泉五色斑。删:從此夢魂猶可到,号:定知衰廢不容攀。删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鱼:次韵見懷:林泉廢疾固難除,鱼御:杳杳觚稜寄夢餘。鱼:已到東山知不免,铣:粵本作謝:須由北海本來疏。鱼:功名漫笑乘軒鶴,药:事業終歸種樹書。鱼:聞道江樓巢已穩,阮:未應長鋏歎無魚。鱼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侵:侵:次韵病起:天時人事不相尋,侵:遽食蒸豚廢古吟。侵:誰感親顔前約短,旱:常知聖日後緣深。侵:風雲亹亹天邊路,遇:霜露愔愔壁上琴。侵:我亦臨風頻拭目,屋:看懸金印到山林。侵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元:元:次韵子椿見寄:一逢佳節一消魂,元:青徹江山綠滿園。元:又把鋤犁聊自遣,铣霰:却嗟身世獨難論。元:三鍾切幸資三徑,径:九奏時猶夢九門。元:勝處何能偏見憶,职:便應佳思襲香蓀。元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次韵子椿同關聖源吳思道贈董無求有懷米元章:原作師,據粵本改:海嶽仙人不我期,支:碧雲幽恨獨心知。支:坐間優孟已難別,屑:筆下羊欣更出奇。支:自是人才空立異,寘:當知臣叔本非癡。支:重輕到了存公議,寘:揮扇何勞强執葵。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次韵思道子椿題仲强樗亭:原作師,據粵本改:王門平昔早相求,尤:幾向樗亭得趣幽。尤:從別風光應似舊,宥:每懷勝麗只搔頭。尤:麈毛抗論傾終日,质:玉指挼花泛晚秋。尤:老盡鄒陽還憶否,有麌纸:密移空自感藏舟。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次韵子椿九日登高見懷兼呈君俞相約尋春:重陽曾記客京埃,灰:江國相逢又七回。灰:感舊只如春夢斷,翰:登高未許壯心摧。灰:方嗟陳迹何時見,霰:底事新詩到眼來。灰:便好扶携披節物,物:猶勝落木對空罍。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元:元:次韵關聖源送董無求:何勞楚些爲招魂,元:是處春風似僻園。元:研經樓本、粵本作辟:可復京塵難共樂,药觉效:却應江月要深論。元:燈花昨夜占行館,旱翰:鵲語今朝報里門。元:想見慈顔問行李,纸:一樽浮蟻侑芳蓀。元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支:支:次韵聖源無求兼懷元章:羨門不見見安期,支:流水高山獨我知。支:門徑踏穿行復爾,纸:靈丹救活信能奇。支:換雖得辨纔三紙,纸:借恐終還是兩癡。支:不用艱難成發塚,肿:紅樓親共賦烹葵。支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次韵思道送董無求兼寄思道:原作師,據粵本改,下同:骯髒從來不易儔,尤:低徊身世亦悠悠。尤:離羣斷雁雖難偶,有:得兩明珠豈待求。尤:强挹餘塵時琢句,遇宥:問尋陳迹自經丘。尤:粵本、吳刊作閒:清時醉尉知何在,贿队:似是人多識故侯。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庚:庚:和人臘日:又聽村村臘鼓鳴,庚:年豐物阜慶清平。庚:星霜陡覺歲華晚,阮:時序祇傷今古情。庚:裝景雪花飛點點,俭:催詩雲葉亂英英。庚:自慚伏臘尤多誤,遇:和語煩公子細評。庚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題壽椿軒:江左風流不乏人,真:能將佳思洗埃塵。真:坐中煒燁當時士,纸:庭下扶疏上古椿。真:日永清陰怒鵬翼,职:月明翠影鬧龍鱗。真:雲泥路絕無由到,号:猶欲乘槎一問津。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寒:次韵米元章:蹭蹬生涯可否間,删谏:强扶衰緒欲觀瀾。寒:蓬生雖託麻方直,职:器就寧嗟木是蟠。寒:晚寄鄉閭端有謂,未:時容雞黍共論歡。寒:連城未薦難爲璞,觉:莫與堅珉一眼看。寒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删:先:仲春季澤遠來相訪感往念今悵然有懷:研經樓本、粵本作容:異鄉流落十三年,先:老日從誰寄往還。删:久歎斷蓬飄世外,泰:忽驚連璧下雲間。删:生涯已約同他日,质:詞筆端能慰蹔顔。删:準擬新秋便相見,霰:爲君終日倚柴關。删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書王子重閒軒壁:經年問疾漫持想,养:今日登軒念自空。东:不能碌碌遽如許,语:定應剪剪將無同。东:人喧渡口似瓜步,遇:木落沙頭疑渚宮。东:莫辭眼力徧沙界,卦:回首臘盡還春風。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冬:东:同子重望長蘆寺:窣堵波寒對水東,东:坐來初報夕陽鐘。冬:回環桑柘疑無際,霁:咫尺雲煙隔幾重。冬:聽講有心陪寂寞,药:杖藜何日許從容。冬:主人境界諸緣盡,轸:應笑規規着畫龍。冬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冬:东:陪子重游長蘆寺:行來思住覺城東,东:粥飯隨緣早晚鐘。冬:安得心田荒萬有,有:便驚眼界失千重。冬:笑談喜接真摩詰,质:衰病休嗟老曼容。冬:餿飲殘羹應不惜,陌:聊分水墨爲成龍。冬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真:真:德山方老退院索詩送行即席口占:應供都城今幾春,真:屢陪香火是前因。真:偶來清瀵堤邊住,遇:重見東林社裏人。真:青眼略容談近事,寘:白頭同喜得閒身。真:自言此去尋思大,泰个:便好乘時繼後塵。真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麻:麻:朱伯宣才英昆仲見過曲相慰藉因留飲得花字:新春窮巷幾傷嗟,麻:聯璧俄來照蔀家。麻:意厚旋傾新釀酒,有:眼明初見未開花。麻:百尋自是松難老,皓:什襲終慙玉有瑕。麻:便覺賦成無用處,语御:漫勞憔悴歎長沙。麻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題僧道符天游齋:六鑿相攘不蹔休,尤:超然誰復與天遊。尤:醯雞甕裏自歌舞,麌:野馬窗間空贅疣。尤:妙境果從拈處得,职:生涯須向箇中求。尤:逢場作戲由來事,寘:可笑區區問髑髏。尤: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八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庚:庚:除夜寄王性之:老戀窮年怯五更,庚:可堪爆竹響新聲。庚:但驚燈火如殘夢,送:豈有心情敵後生。庚:餳競膠牙空對白,陌:酒期分歲獨憐清。庚:賜袍應有天香在,贿队:想見明朝奉九成。庚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侵:侵:又寄性之二首:霜髯雪鬢十分侵,侵:舉盞常思蘸甲深。侵:雖約依劉同漢上,漾养:猶虛訪戴似山陰。侵:文章歆向傳家日,质:事業韋平奕世心。侵:冰玉相輝方自表,筱:何妨佳思屢追尋。侵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又寄性之二首:平日鵷鸞接武中,东送:汪汪每歎不能窮。东:蹔煩朱轂圖遺愛,队:方信清時是至公。东:千載難期人物盛,敬:一時休歎馬羣空。东:何妨坐嘯追陳迹,陌:應有新詩襲素風。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元:元:聽惠師琴:牛鬭淹時兩耳昏,元:偶陪沈祝共僧軒。元:數聲抑按披香霧,遇:雙屨分明在曉原。元:物節不堪催我老,皓:黄鈔、研經樓本作節物:賞心聊復爲誰論。元:初年記得山陰舊,宥:又見夷中幾世孫。元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齐:齐:春日:芊芊芳草望中迷,齐:傳火樓臺麗日西。齐:飛絮輕翻遮柳陌,陌药:落花亂點暗桃溪。齐:琉璃波凈沈魚藻,皓:玳瑁簾疏阻燕泥。齐:百五良辰最葱蒨,霰:綠陰行馬過鶯啼。齐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阳:覺老求詩:江南江北久相望,漾阳:常負靈山一炷香。阳:會上拈花雖未笑,啸:坐中持鉢頓生光。阳:投針技倆空諸有,有:彈指莊嚴自一方。阳:何必湯池能離垢,有:入門心地已清凉。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阳:覺老見和復次韵報之時雨行未得:去隴回岡翼兩傍,阳漾:舊緣來繼鶴林香。阳:隨時解致留客雨,麌语遇:涉世圓能出定光。阳:黄鈔、研經樓本、吳刊作能圓:運用投機疑有象,养:縱橫垂手固無方。阳:倦遊累接通宵語,语御:時覺楊枝灑面凉。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真師約過寄老菴雨不止兩日不得往小霽輒涉淖以契前約次其所示韵菴壁有孫莘老秦少游劉貢父諸君詩:一接深言一點頭,尤:離騷致處未爲幽。尤:不嫌壞路容連步,遇:且欲他年作舊游。尤:翰墨抑揚雖已晚,阮:林泉棲止會終收。尤:孤雲祗恐元無定,径:候我歸來共此丘。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次韵陳致君題硃砂湯:造化工夫豈偶然,先:一池如沸自澄鮮。先:論功但可資沐浴,沃:有理不須深究研。先:流落未妨供凈社,马:升沉何用較溫泉。先:更宜場稼猶能就,宥:凡占餘波盡美田。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庚:青:同祖燈過陳氏書齋主人留飯遂求詩:一牛吼地得林坰,青:邂逅經行眼暫明。庚:挾策讀書雖未暇,祃:殺雞炊黍喜相迎。庚:依依高柳來棲鵲,药:炯炯黄花弄晚晴。庚:自是主人能好事,寘:非關秋日解多情。庚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庚:庚:石磧朱希仲館穀甚勤因題壁間:主人好客久聞名,庚:曾約江魚對酒烹。庚:邂逅相逢同一笑,啸:逡巡不覺到三更。庚:屠龍手段元非策,陌:畫虎工夫浪有聲。庚:便欲與君論卒歲,霁:却憂舟子報潮平。庚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清凉寺覺海召飯出數帖相示覽之愴然求詩爲記:潮去潮來知幾年,先:依然城郭带山川。先:連虛玉骨元如虎,麌:布地金沙舊種蓮。先:垂手鼎開香積供,宋:傳家仍是乳峰禪。先:珠庭月角人何在,贿队:頼有遺蹤契宿緣。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东:崇寧求詩時正初老住爲初祖:黄鈔、研經樓本作老初:烏衣人物已成空,东:窣堵纔能記寶公。东:請祝驟開新福地,寘:全提還振舊家風。东:千巖日上春初到,号:萬里雲收月正中。东:欲識投機無意盡,轸:黄鈔、研經樓本、吳刊作盡意:江流入海幾時窮。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寒:删:范倅置酒雨花臺:流傳勝致有無間,删:投老方能一倚欄。寒:千里江山來極目,屋:萬家烟雨鎖初寒。寒:姦雄幾許埋蓁莽,养麌有:笑語何妨擁蕙蘭。寒:便覺寸陰真可惜,陌:須將酒戶爲君寬。寒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寄趙仰之:吳刊作止:傾蓋逢君亦偶然,先:塤篪今日似當年。先:仙風宛是金華舊,宥:詩句分明歷水傳。先:故國江山聊徙倚,纸寘:深燈歌笑屢遷延。先:相思果許重相見,霰:豫約嚴裝報此緣。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麻:麻:次韵邦老見貺:高風疇昔在煙霞,麻:末路芝蘭屬當家。麻:一句轉身元的確,觉:千條差路任紛華。麻:才疏意廣雖難契,霁屑:語款情真特見嘉。麻:只恐平明便分手,有:相看更待月西斜。麻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宿無錫壽聖院贈明祖禪老:靈山相別已多年,先:重把圓光信有緣。先:愧我天涯真斷梗,梗:喜君居處似諸天。先:元無浮世多般事,寘:只說我家一味禪。先:軟語綢繆霜夜永,梗:停燈溫火共留連。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侵:侵:元白拏舟相訪出紙求書因書此以歸其紙:小篷不卸遠相尋,侵:頓喜忘年得斷金。侵:便覺雨華隨脫麈,麌:更能操筆問來禽。侵:投懷方寄朱弦直,职:摻袂還驚白髮深。侵:獨幸南遊慰真賞,养:他年會見好叢林。侵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同熙績姪登有美堂:雪晴時節臘窮天,先:湖海光浮萬井煙。先:勝槩尚能驚老眼,潸:曠懷無復似當年。先:難堪塞雁終聯翼,职:頼有龍駒特象賢。先:已約一廛須卜築,屋:不妨當此共遷延。先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先:先:錢塘教授宅飯眠齋次其韵:饑時囓飯困時眠,先:任運騰騰信自然。先:豈謂故人投此況,漾:先來佳處作閒仙。先:寓懷何必開三徑,径:得句勝如食萬錢。先:只恐里門驚內史,纸:不容同占好山川。先:研經樓本、粵本注:內史見《石建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文:次韵錢塘節士見寄:平日刳心欲致君,文:異時携手但論文。文:興來只有歸田賦,遇:老去何如背水軍。文:占勝已驚無不盡,轸:卜鄰應許鎮相溫。元:形容豈敢輕酬酢,药:謝傅風流自出羣。文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阿濫堆:鐵作驕幢不易摧,灰:望林誰免渴趨梅。灰:院門報鑰人初斷,翰旱:天氣纔陰日又開。灰:倦路已先衰鬢雪,屑:思家難遣寸心灰。灰:衝風正起還飛下,马祃麌:何物元非阿濫堆。灰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阿濫堆:年來未覺壯心摧,灰:昨夜偏傷三弄梅。灰:不慣離家遽如許,语:原作貫,據粵本改:自然昏眼亦慵開。灰:蕭條寂寞思樗蔭,沁:細繹華嚴謝劫灰。灰:少味童山莫分別,屑:直須真峭比離堆。灰:粵本作真須直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侵:侵:食牛炙:西來誰爲炙牛心,侵:惜事拘文不敢尋。侵:原作之,據粵本改:豈謂鄰邦無百里,纸寘:驟令饞口得千金。侵:登臺未論前人比,纸寘质:捫腹翻驚用思深。侵:從此耒陽休弔古,麌:便思白酒與同斟。侵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麻:麻:元祐末宿秋試院曾和王敏父四詩是時以疾先出院方欲出而未得況味有類今日追用前韵再賦四首:階除又見日將斜,麻:若此奔馳尚可誇。麻:黄鈔、研經樓本作比:敢覬陰功踵定國,职:未應和藥困王嘉。麻:粵本作樂:門前禱雨頻催鼓,麌:眼底無人但見花。麻:不比貢闈當日鎖,哿:病來有許便還家。麻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微:微:元祐末宿秋試院曾和王敏父四詩是時以疾先出院方欲出而未得況味有類今日追用前韵再賦四首:兼材莫作尹翁歸,微:自鬻崎嶇不畏非。微:妄役土龍寧得雨,麌语遇:可堪芻狗强蒙衣。微:移文不報如沉井,梗:行路皆疑鎮掩扉。微:早悟垂頭供立仗,漾养:好隨四牡去騑騑。微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麻:元祐末宿秋試院曾和王敏父四詩是時以疾先出院方欲出而未得況味有類今日追用前韵再賦四首:沉沉深鎖出無涯,麻支佳:白盡于思豈復華。麻:準擬歸期叩端午,麌:那知此地見葵花。麻:幽憂未論如陰府,麌:倏忽翻驚走電車。麻:久病元來最欺眼,潸:蠅頭只覺似棲鴉。麻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鱼:元祐末宿秋試院曾和王敏父四詩是時以疾先出院方欲出而未得況味有類今日追用前韵再賦四首:十年三拜東門敕,职:長是尋燈濯汙裾。鱼:贏得平安題報曆,锡:不妨朋友校殘書。鱼:自注:未引試前,與敏父相對校書。歌傳鵲鼠非行路,遇:詠入烏狐愧大車。鱼:物物背馳將老矣,纸:定知身世欲何如。鱼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庚:若禔告行再寄二詩:前日報君明日行,庚阳漾敬:强憑詩句寫離情。庚:懸知北海經旬別,屑:須滯韶山半日程。庚:環席已甘攙上首,有宥:餘罍應不負同傾。庚:預期一笑東門外,泰:剩記樽前醉裏聲。庚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虞:若禔告行再寄二詩:醉裏新聲解記無,虞:祗應琴意似相如。鱼:近來公道偏難得,职:從此佳期敢妄圖。虞:玉室金堂有阻隔,陌:兔葵燕麥恨扶疏。鱼:冥鴻不比尋常雁,谏:試覓蕭娘一紙書。鱼:自注:卒章代子直意。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陽翟道中有懷存之二首:頑陰將臘襲衣褠,尤:倦轡臨風愧白頭。尤:一事無成還歲晚,阮:百年過半尚人謀。尤:天邊漫鑄黄金印,震:月下何時紫綺裘。尤:擬借東鄰分一徑,径:未應人物謝羊求。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侵:侵:陽翟道中有懷存之二首:夕陽風裏得君心,侵:常約清香带月尋。侵:紅萼似披經幾嗅,宥:綠條如弄已難禁。侵:野狂不慣娉婷醉,寘:蓬鬢偏宜蓓蕾侵。侵:準擬歸時更浮動,送董:瓊樽寧謝十分斟。侵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阳:阳:次韵梅花:送臘迎春亦是常,阳:獨高梅蘂報年芳。阳:風來彷彿逢荀令,敬:月下分明見壽陽。阳:開徧漫誇千種韵,问:天然別是一般香。阳:從今漏泄東君意,寘:直到霜前菊蘂黄。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阳:阳:次韵梅花:嶺上纔分一寸光,阳:羣花次第促來粧。阳:絕勝羣玉山頭見,霰:須信昭儀體自香。阳:妙賞不逢徒老去,御语:佳期難得爲誰芳。阳:定應癢處無人會,泰:空怨相邀客姓王。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东:智臣相過成小詩:智臣善談命:紺髮朱顔氣吐虹,东:崢嶸頭角振家風。东:千金自晦鄒王後,有宥:一笑時游管郭中。东:老子已應終汩沒,月:諸兒聊爲指窮通。东:他年朱紫相輝地,寘:莫惜高軒訪此翁。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侵:瑛侍者欲再游方作此勉之:精神秀發真獅子,纸:聳壑昂霄似出林。侵:擊竹有聲先了悟,遇:拈花微笑已知音。侵:新詩富健疑披錦,寝:妙字清奇不換金。侵:往往秋高又飛錫,锡:白雲來去本無心。侵: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九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阳:有送梅花者而彥行適在君俞來:來時點滴纔彷彿,物:今日爛漫將飛揚。阳:春事不知尚多少,筱啸:客懷空自成悲傷。阳:新名侯喜足詩思,支寘灰:舊病維摩難藥方。阳:共飲節食冷相對,队:黄鈔、研經樓本作歡節物:少須陳子同飛觴。阳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东:失題九首:結束輕裝趁曉風,东:崎嶇行李偶難同。东:他年誰謂雙成老,皓:今日翻爲無是公。东:秪恐穰侯遲見事,寘:固應原憲本非窮。东:洛陽煙靄因緣在,贿队:雞黍相期定不空。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齐:失題九首:上番新梢與舊齊,齐支佳荠霁:啄殘紅腐半成泥。齐:畫船似覺去已晚,阮:麗句猶堪手自題。齐:氣候相催雖迅速,屋:笑歌贏得暫招携。齐:紅舒綠卷分前後,有宥:全勝當年白集西。齐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萧:肴:失題九首:君方陵愈我慙郊,肴:大瓠爲舟浪自要。萧:老矣獨期雲駃便,霰:歸與長負桂叢招。萧:崢嶸紅橘迎風密,质:點滴安榴掠望燒。萧:多謝□萌滋味永,梗:便思飛步到楊寥。萧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东:失題九首:佳禽百囀不驚風,东:午日濛濛睡眼中。东:幾片猶飛殘臘白,陌:數枝初見出牆紅。东:低回節物憐遷客,陌:漂泊生涯難老翁。东:多謝春光相擊拂,物:一樽傾倒許誰同。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删:删:失題九首:窺豹曾容見一斑,删:孤高凜凜固難攀。删:早應拔宅朝元去,御语:猶有遺蹤在世間。删:舒嘯款談雖可想,养:賞風吟月未終閒。删:諸郎莫爲功名老,皓:須信移文下北山。删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微:支:失題九首:映月臨燈萬萼披,支:喜隨賓客宴芳菲。微:諸姨隊合驪山曉,筱:獵騎夜從雲夢歸。微:須把玉觴酬勝麗,霁:徒勞彩筆强依稀。微:回頭便見飄紅雨,麌语遇:莫惜頻歌金縷衣。微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尤:尤:失題九首:映月西湖漾鴨頭,尤:墮紅飄碧正飛浮。尤:逢師來自日邊路,遇:如我遂歸江上州。尤:嵩嶺異花開未遍,霰:洛川新燕語方柔。尤:經行須作半年計,霁:歸去當知難再求。尤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失題九首:薄雲疏雨灑雕籠,东董冬:槎拂銀潢月上弓。东:紅淚半殘歌後燭,沃:翠濤低湧夢回風。东:淬餘劍鍔雖爲利,寘:解盡犀稜未見通。东:杳杳芝田定何許,语:斷魂無計脫驚鴻。东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齐:齐:失題九首:華榱曾記孔鸞棲,齐:斷夢還來拂舊題。齐:妙悟從誰識無射,祃陌:賞心空自感雌霓。齐:干雲寶氣層霄外,泰:埋玉孤墳落照西。齐:千載相逢定何許,语:嘐嘐風雨獨鳴雞。齐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庚:庚:聞葬者:鐃鈸高低與哭聲,庚:同尋此路不相驚。庚:黄鈔、研經樓本作須:年來自是多傷感,感:簾外何須問晦明。庚:未返耕桑真拙計,霁:長縈韁鎖奈虛名。庚:無名可戀何貪着,药:缾罄須休莫强傾。庚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虞:鱼:旌德王承議挽詞:彭蠡湖邊一笑初,鱼:綠衣相見論葭莩。虞:四千里外空搔首,有:三十年來屢攬鬚。虞:方卜他時共蘭若,药马:豈知今日奠生芻。虞:窮途只有思君淚,寘:無復吟君屋上烏。虞 全宋文卷二四二一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东:东:送戴道人:懶將身世問窮通,东:邂逅僧軒一席同。东:已歎故家如墜葉,叶:可堪白髮共飄蓬。东:冥搜固出能言外,泰:妙用都歸指掌中。东:咫尺京師莫辭遠,阮愿:有雲何患不乘風。东:《姑溪居士前集》卷三五 北宋:李之儀:律詩:QiLv灰:灰:賞花亭致語口號:綠陰初合燕歸來,灰:煮酒新嘗換撥醅。灰:不獨江山想王謝,祃:須知賓客盡鄒枚。灰:十分歡意休教剩,径:萬斛愁心亦自開。灰:倒載任他路人笑,啸:更將何處作春臺。灰:同上書卷四七 北宋:李之儀:絶句:WuJue支:題畫扇:白頰饒春思,支寘灰:梅梢喜可知。支:聲聲催爛漫,翰:定是雪晴時。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麻:麻:登山未還范景仁以詩見促次韵二首:撲面烟霞曉更嘉,麻:黄鈔作晚:偶隨藜杖訪仙家。麻:斜陽不見登山屐,陌:獨遶長溪折夜花。麻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登山未還范景仁以詩見促次韵二首:危牆烟際聳層城,庚:粵本、吳刊作檣:潮落沙頭眼更明。庚:不覺歸舟犯牛斗,宥有:天風吹下步虛聲。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次韵景仁海次西還二首:留滯初春寂寞濱,真:眼明歸路一番新。真:何妨更作重來計,霁:枝上微紅解惱人。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次韵景仁海次西還二首:二月春陰到水濱,真:秋風重見玉蟾新。真:無端擾擾來還去,御语:只恐沙鷗解笑人。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寒:寒:又次韵:尋春何惜駐征鞍,寒:只怕春歸不怕寒。寒:故國山川無限思,寘:我來仍得雨中看。寒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柏臺自述四首:窮日愔愔已死灰,灰:似沈眢井念昭回。灰:原作習,據粵本改:一聲霹靂起平地,寘:頓覺青天萬里開。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柏臺自述四首:鑽龜打瓦不曾休,尤:金注昏人豈自由。尤:誰謂純誠無感格,陌药:會逢公議報私讎。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柏臺自述四首:一夢揚州似隔生,庚:輕舟未往但貪程。庚:莫年觳觫兒童念,艳:風物依稀媿此情。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阳:柏臺自述四首:熬熬內火戰驕陽,阳:鶴唳風聲便着忙。阳:原作淚,據粵本改:波浪翻天誰與渡,遇:却應甘井是慈航。阳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江西莊上久雨:去秋欲雨不得雨,麌语遇:今春望晴還未晴。庚:螻蟻尚知爲自便,霰先:强將私意與天爭。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阳:路西莊絕句:麥未登場已插秧,阳:更憂雨過水還傷。阳:一生能着幾量屐,陌:白髮蕭蕭祇管忙。阳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宿采石:江聲隠隠風前恨,愿:雁陣喧喧枕畔愁。尤:更覺孤衾如潑水,纸:始知今夜宿山頭。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齐:支:寄西莊梅道者:因緣時節本相期,支:只恐蹉跎醉似泥。齐:洗盡從前留意處,语御:原作捉,據粵本改:何憂金臂不提携。齐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偶書二首:元宵燈火鬧遊人,真:偶向忙中得此身。真:浄几明窗塵不到,号:弄黄先見一枝春。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阳:偶書二首:通中玉冷夢偏長,阳:花影籠階月浸廊。阳:挽斷羅巾留不住,遇:覺來猶有去時香。阳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冬:冬:瑞竹即事三絕:芭蕉葉密柿陰濃,冬:散髮西窗到晚鐘。冬:霹靂一聲三尺水,纸:旱天方信有真龍。冬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瑞竹即事三絕:纖絺不掛汗如傾,庚:一霎風來夢乍驚。庚:自是人心有凉思,寘:强將庭葉作秋聲。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齐:齐:瑞竹即事三絕:鴨脚初成綠未齊,齐:芭蕉仍在柿陰西。齐:推遷節物均如此,纸:眼界何須苦自迷。齐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虞:虞:書扇:會稽陳迹久荒蕪,虞:流落江城墨未枯。虞:好向溪邊示行客,陌:問人能出百錢無。虞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題郭熙畫扇:按:此題前原有《立秋日書唐行成扇》,係唐劉禹錫詩,校刪。蹇馿破帽聳鳶肩,先:石裏長松欲到天。先:六月塵埃汗如洗,荠铣:始知立意不徒然。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虞:鱼:題郭熙畫扇:按:此題前原有《立秋日書唐行成扇》,係唐劉禹錫詩,校刪。嫋嫋凉風八月初,鱼:試揮椽筆寫江湖。虞:還家預想迎門喜,纸:爭問今年得意無。虞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虞:虞:又書扇:幾年無事在江湖,虞:醉倒黄公舊酒壚。虞:覺後不知新月上,漾养:滿身花影倩人扶。虞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文:元:畫夫子扇:烟梢雲頂石藏根,元:溪壓輿梁曉乍分。文:車蓋定尋何處路,遇:皇皇猶想爲斯文。文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寒:删:題畫扇:曾記終南雪裏山,删:玉峰瓊岫聳巑岏。寒:風流轉入丹青手,有:畫作江城六月寒。寒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題畫扇:落筆無因似退之,支:每逢佳致却如癡。支:孤高全露秋來骨,月:無復山紅澗碧時。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莊上書事:柱礎猶蒸濕未休,尤:懸知雨意未全收。尤:只憂場上芽生稻,皓:不厭田間水拍溝。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麻:訪僧不值:我來獨愛南天竺,屋:公去誰烹北苑茶。麻:頼有清風猶好客,陌:掃門楊柳影交加。麻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天寧衆寮即事:不看經也不參禪,先:時去時來又一年。先:秪願闍黎終有信,震:大家留取草鞋錢。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庚:宿吉先之學古堂:停驂假館雪初晴,庚:學古堂中氣象新。真:多謝故人無棄我,哿:一爐軟火煖如春。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元:書于子高宅:兒童雞犬語聲喧,元:原作大,據研經樓本、粵本改:桑柘縈紆綠蔽川。先:斗覺門庭蘭玉盛,敬:更將簫鼓樂豐年。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書俞秀老詩卷後:荆公賓客晚多奇,支:休歎穰侯見事遲。支:雨過半山初睡足,沃遇:何如蚊力負山時。支:自注:荆公晚有佳客,乃其自云,魯直遂因爲故事。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微:微:寫裙带:輕裙碎摺曉風微,微:弱柳腰肢穩稱衣。微:更剪垂虹平窄地,寘:雙鳬似恐見人飛。微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蒸:蒸:采石二首:雲山夾岸去層層,蒸:來往扁舟恨未能。蒸:更有尋常最佳處,语御:無風一日到金陵。蒸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采石二首:雞籠山下是和州,尤:隔岸聞呼見點頭。尤:不見東歸夜郎客,陌:錦袍誰共醉扁舟。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青:庚:浴南寺園頭求詩:一重洗盡一重生,庚:塵垢昏人不自醒。青:會得栽茄種瓜意,寘:始知松竹本來青。青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屑霁:源上人研:過嶺傳衣不傳缽,曷:何事眼裏更着枻。霁:欲識黄梅半夜心,侵:踏着稱鎚硬似鐵。屑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东:东:訪采石臻山主不遇:入門不見主人公,东:座具袈裟在眼中。东:更有山童會人意,寘:略無一事許相同。东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东:东:訪采石臻山主不遇:十年采石寄漂蓬,东:廣濟雖名寺亦空。东:將爲新來有消息,职:依前山不結蓬籠。东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次韵湖陰韋深道五小詩:髭鬚瀟颯面嶙峋,真:怪我多非舊日人。真:百里挐舟誰復爾,纸:却應情重故情親。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次韵湖陰韋深道五小詩:書去書來又一年,先:祇應提處是虛鞭。先:相逢會得筆頭語,语御:莫惜頻尋酒裏天。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删:删:次韵湖陰韋深道五小詩:江頭風浪似重關,删:幾許行人限往還。删:不是多情過相與,语御:肯將一葉犯銀山。删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东:东:次韵湖陰韋深道五小詩:三山磯雨列山風,东:我亦頻年强自攻。东:粵本作雄:不負蛟龍竟何事,寘:祇疑身世屬江東。东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侵:侵:次韵湖陰韋深道五小詩:新來句法宛如陰,侵:端與衰公伴陸沈。侵:未易偏師壯秦系,霁:粵本、吳刊作壘:劉郎戈甲舊成林。侵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歌:歌:次韵東坡梅花十絕:誰人月下奏雲和,歌:一夜繁枝向北多。歌:長笛未須論舊恨,愿:且留幽思待陰何。歌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次韵東坡梅花十絕:奸雄投老戀層臺,灰:隨得分香散處開。灰:枝上休論歌舞舊,宥:尊中且泛綠於苔。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次韵東坡梅花十絕:弄蘂攀條日幾回,灰:依稀長記雪中開。灰:塵埃滿袂家山遠,阮愿:底事多情拂眼來。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元:元:次韵東坡梅花十絕:軟火明窗酒一尊,元:餘盃未減日尤昏。元:誰人爲折東來閣,药:續得何郎日斷魂。元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次韵東坡梅花十絕:黯黯危腸獨九迴,灰队贿:故園誰對此時開。灰:撚來聊把倚孤枕,寝沁:更擬慇懃入夢來。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元:元:次韵東坡梅花十絕:病餘憔悴拊空尊,元:子細思量意却昏。元:便覺陽和振枯槁,皓:不須方士致幽魂。元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麻:麻:次韵東坡梅花十絕:初見今年報信花,麻:定從清淺綴橫斜。麻:無言對我應惆悵,漾:不復當時處士家。麻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微:次韵東坡梅花十絕:玉作肌膚雪作衣,微:剪裁風月綴寒枝。支:上池可飲偶無路,遇:空愧當年带下醫。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次韵東坡梅花十絕:漏泄天工意不輕,庚:傍春依臘獨分明。庚:孤高不作繁紅伴,翰旱:造化須知別有情。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麻:麻:次韵東坡梅花十絕:姑射山前舊卜家,麻:天香真色倚風斜。麻:不須薝蔔分高下,马祃麌:要是東皇第一花。麻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贈呂煥:紅爐歡坐臘燈長,阳养漾:豫借春風發艷粧。阳:流水落花無限好,皓号:却應雙鬢恨劉郎。阳: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九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舟泊采石:經年欲到竟無繇,尤萧宥:便路今朝得暫留。尤:弄月燃犀俱未暇,祃:潮平且欲過西州。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虞:虞:和州太守曾延之置酒鼓角樓:樓臺烟樹接平蕪,虞:水墨丹青十幅圖。虞:認得黄山家住處,语御:雲中相對似相呼。虞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侵:延之置酒當利樓侍人勸酒:雲山遠近淺還深,侵沁:宛轉愁顔頓不任。侵:獨有綺羅知此意,寘:故拈金盞十分斟。侵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东:冬:延之置酒連雲觀北望丘墟掩翳相與凭欄感歎延之以所持扇見授云不可不記也因書之:後壠前岡一色松,冬:相看冠劍幾悲風。东:研經樓本作斂含,粵本作飯含:今朝笑語明朝哭,屋:莫厭尊中酒不空。东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延之置酒南園因書柱上:尊前景氣朝朝別,屑:醉裏歌呼處處新。真:一度拈來一回好,皓号:主人須信異于人。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寒:何子溫家有巨竹數頃因成絕句:老綠陰森鎖晝寒,寒:兒孫延裔不知年。先:欲歸頓失來時路,遇:一似高風暗雨天。先:粵本作烏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曾延之置酒後閣供帳酒饌物物皆內出侍人以裙带求書:御醅盞畔千頭菊,屋:椽燭光中四和香。阳:紅粉莫嗟霜滿頷,感:也應歌處似周郎。阳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延之問及當塗近事云君殆能容忍我不及也胡不遷居于此便治館因口占爲謝:胯下淹時豈不知,支:故人疑我似陽癡。支:一廛固願授陳相,漾:粵本作受:只恐鋒車便見追。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延之云久遲公來不謂迫之乃肯顧我既開此路却當以匪人爲津梁矣致我佳客敢忘其德口占爲戲:一水相忘輒自疲,支:青氈情厚失先期。支:從今不比鸕鷀數,遇麌觉:更欲棠陰借異時。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雜詠四絕:人間所樂寧過此,纸:一事都無有俸錢。先:更向豐年觀割稻,皓:須知身是地行仙。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雜詠四絕:老呼稚舞報豐年,先:極目黄雲欲際天。先:旋搗新粳供晚飯,阮愿霰:只愁閒夢攪安眠。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文:雜詠四絕:解籜新篁綠未分,文问:弄晴啼鳥語如文。文:翻風葭菼全疑雨,麌语遇:對岸峰巒便是雲。文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盐:覃:雜詠四絕:平生粥飯寄伽藍,覃:老日田園强自添。盐:豈自着靴踏泥客,陌:如何不許蹔深潛。盐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删:書龔彥本莊壁二絕:青黄赤白千畦稻,皓:遠近高低四面山。删:舊約買鄰今已决,屑:却憂無力伴躋攀。删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書龔彥本莊壁二絕:重陽過了十二日,质:階下黄花方盛開。灰:節物參差何足較,效觉:且浮新蘂共銜杯。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同彥本兄弟泛舟過北山:橫截西山一葉輕,庚:曉奩初發鏡中行。庚:異時常作玻璃觀,翰:却恐丹青畫不成。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彥本鄰莊有欲售其所舍之屋者相與就閱遂書其屏上與彥本爲約:原作看,據粵本改:求田問舍太遲生,庚:棟宇纔逢眼便明。庚:憑仗經營須占早,皓:連牆祇恐負柴荆。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鱼:龔深之曾約相從偶不及而深之逝矣獨過其所約之地遺像儼然感愴不已因書其事:德公期我此聯裾,鱼:獨捨扁舟斷夢初。鱼:繐帳一燈如晤語,语御:淚痕空對兩龍駒。虞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初入褒禪山:近山回抱錦爲屏,青梗:金碧高低照眼明。庚:四十年來勞夢想,养:白頭方喜慰平生。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褒禪知客求書因以答之:霜林斑駁抱園回,灰队贿:粵本作田:曉日初昇宿霧開。灰:憶得舊遊懷小杜,麌:分明回望繡成堆。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蒸:蒸:褒禪齋後獨出三門步深山久之:兩脚都忘力不勝,蒸:穿雲度塹信騰騰。蒸:林深鳥獸知無迹,陌:時見遊山一兩僧。蒸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冬:冬:遊華陽洞行十餘步水阻而回:洞在褒禪側,有呂公書華陽後門字:篝火宵深興轉濃,冬:可憐潭水斷來蹤。冬:祇疑終有蛟龍護,遇:玉室金堂未許逢。冬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自褒禪寺東轉將過大乘路中:不覺離家二十日,质:山林城市恣延緣。先:定因曾作和州客,陌:長見雞籠在眼前。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侵:欲過大乘先寄祖燈禪師大乘甚貧新開堂:大乘此去有幾里,纸寘:聞道祇園近布金。侵:但恐鉢中無客飯,阮愿霰:止期經宿謝知音。侵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删:删:將過大乘薄晚不能到既見祖燈以寄一笑:踏盡田塍轉盡山,删:芥塘猶在夕陽間。删:主人縮地元多術,质:何事今朝特見慳。删:原作時,據粵本改:自注:芥塘,大乘地名。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蒸:湯泉纔到便問浴處何在戲呈長老:欲從曠口過金陵,蒸:不惜湯泉兩日程。庚:因就故人求一浴,沃:何妨隨例得身輕。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題苦竹寺後亭:竹映丹楓轉短籬,支:有花開處盡空枝。支:春風想見如鋪錦,寝:惆悵來遊不是時。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阳:再過苦竹飯于寺前客邸:隼旟謌呼引紅粧,阳:花帽追隨入醉鄉。阳:今日再來如斷夢,送:主人依舊進黄粱。阳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絕句七首:海燕初飛掠水輕,庚敬:酴醾開就照人明。庚:旋傾煮酒嘗青杏,梗:唯有風光不世情。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絕句七首:萬腔腰鼓打梁州,尤:舞罷還催步打毬。尤:更借纏頭三百萬,愿:阿奴要徹第三籌。尤:原作轍,據研經樓本、粵本改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萧:萧:絕句七首:情隨榆莢不勝飄,萧:心似楊花暖欲銷。萧:擬借瓊林大盈庫,遇:約君孤注賭妖嬈。萧:原作睹,據粵本改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絕句七首:漫尋蝴蝶却成癡,支:欲趁蜂兒轉更疑。支:自是心情怕時節,屑质:不如閒處伴黄鸝。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寒:先:絕句七首:程氏園當尺五天,先:千金爭賞並朱欄。寒:莫因今日家家有,有:便與常時兩樣看。寒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阳:絕句七首:的的枝頭淺淺黄,阳:未先顔色占年芳。阳:任是剪成香更裂,屑:鼻根眼界漫商量。阳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东:东:絕句七首:齋盂洗罷日方中,东:簾影低回破睡風。东:試問新浮一甌乳,麌:何須親到廣寒宮。东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和張文潛贈楊妹:草草聲名等漏巵,支:相逢佳處暫舒眉。支:我方擊節聊乘興,径:君可忘憂莫見疑。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宿觀音寺三絕:倦聽簾間點滴聲,庚:棲禽初報曉來晴。庚:分明市合人爭語,语御:清濁高低各有情。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宿觀音寺三絕:烏啼鵲噪趁初晴,庚:原作鳥,據研經樓本、粵本改:百舌新調燕羽輕。庚:滑滑竹雞催布穀,屋:聲聲鶗鴂喚流鶯。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元:先:宿觀音寺三絕:留滯江南又一年,先:燕巢初就鵲聲喧。元:一番風竹摇窗外,泰:猶冀曾來紫玉軒。元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东:东:謝范守惠鵝:玉翎紅觜小池中,东:雙入筠籠寄病翁。东:不是山陰親換得,职:自慚書學久無工。东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畫鴨:野塘溶漾夕陽時,支:原作浴,據粵本改:風淡雲閒草半攲。支:會得騰身振衣否,有麌纸:不教春色在花枝。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畫鴨:道人筆力與春爭,庚:五彩都將墨染成。庚:新浴羽毛猶更葺,缉:似疑顔色未分明。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畫鵝兒:聲裏生涯殻外天,先:粵本作殻:天真雖判尚茫然。先:只應未解長依母,麌有:每向沙頭獨自眠。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青:青:畫鵝:人間今復見丹青,青:生意初侵造物靈。青:却笑山陰何所得,职:尚須辛苦寫黄庭。青: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一○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書羅氏屏風四絕:浄練平鋪月上時,支:無人吟得謝郎詩。支:酒酣直欲捉倒影,梗:千古風流幾個知。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書羅氏屏風四絕:鼓聲絕罷香烟起,纸:湧出潮音滿座寒。寒:爲問如何第一義,寘:等閒拈却面前山。删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删:删:書羅氏屏風四絕:一到山頭却下山,删:終朝只在翠微間。删:白雲本是無心物,物:何事高低伴往還。删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書羅氏屏風四絕:日日春禽百轉新,真:明窗棐几浄無塵。真:平生似有叢林分,问:禿鬢何爲尚滿巾。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謝荆州太守:荆州太守紫微仙,先:遠寄漁翁白玉泉。先:長釣久垂魚未食,职寘:爲君一醉卧長川。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麻:麻:題漁家壁:賣酒罾魚止數家,麻:卜鄰還在水之涯。麻:扁舟定向桃源去,御语:斜日紅開兩岸花。麻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偶題六絕:按:原第二首“洛陽城裏見秋風”爲唐張籍詩,校刪。霜風刮地雁連天,先:野舍衾寒感舊年。先:獨有多情夜來榨,祃卦:床頭滴滴慰孤眠。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偶題六絕:按:原第二首“洛陽城裏見秋風”爲唐張籍詩,校刪。行人猶未有歸期,支:萬里初程日暮時。支:唯愛門前雙柳樹,遇麌:枝枝葉葉不相離。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齐:偶題六絕:按:原第二首“洛陽城裏見秋風”爲唐張籍詩,校刪。長溪新雨色如泥,齐霁荠:野水陰寒盡向西。齐:楚客天南行漸遠,阮愿:山山樹裏鷓鴣啼。齐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偶題六絕:按:原第二首“洛陽城裏見秋風”爲唐張籍詩,校刪。數卷新遊蜀苑詩,支:原作宛,據粵本改:長安僻巷得相隨。支:草堂雪夜携琴處,语御:況似青城館裏時。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偶題六絕:按:原第二首“洛陽城裏見秋風”爲唐張籍詩,校刪。不覺六月初八日,质:還是去年瓜熟時。支:鞭藉竟誰能致曲,沃屋:定自昭昭終可期。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齐:齐:訪瑫上人值喫葱茶:軟火明窗紙帳低,齐:一聲初報午來雞。齐:葱茶未必能留坐,个哿:爲愛高人手自提。齐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七夕:銀漢風休月對絃,先:靈橋長掛罷星填。先:從今祇恐情先老,皓:無復佳期又隔年。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删:删:東山:南山不見見東山,删:白鷺時時自往還。删:爲問天公幾時雨,麌语遇:定因薄相故能慳。删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蒸:閒坐:鴉銜遺秉趁饑鷹,蒸:老牸時傳喚犢聲。庚:原作將,據黄鈔、研經樓本、粵本改:凡物有生皆有樂,药觉效:不堪孤坐淚縱橫。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寒:先:壬辰春試終場王德循置酒登月閣邀丁希韓甚歡夜分方罷:寶炷芬敷散瑞烟,先:月移花影上欄桿。寒:角聲又報梅花弄,送:只恐歸時夜更寒。寒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鱼:清明日浄因莊早飯罷遂遊洪福有懷巨載元確因致別約:老禪期客煮園蔬,鱼:少憩西鄰日轉初。鱼:萬白千紅好時節,屑:斷魂空付兩龍駒。虞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阳:清明日浄因莊早飯罷遂遊洪福有懷巨載元確因致別約:憶尋春色過何郎,阳:西寺傳來墨有香。阳:安得蒹葭真倚玉,沃:再邀花影上迴廊。阳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阳:同榮天和遊石城:樹密山深鎮雨凉,阳:西州陳迹舊丹陽。阳:相逢莫話當時事,寘:且約清心感妙香。阳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阳:謁錢公振李與幾:軟火明窗一炷香,阳:歲交時節夜來霜。阳:須知錢李饒風味,未:却媿巴歌污錦囊。阳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寒:再過李欽之宅憶希武:客窗孤被探深寒,寒:一夢從來已六年。先:獨有可人無復見,霰:尊前旋笑尚依然。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題李仲山金影軒:金影風光小洞天,先:藍橋有路隔雲烟。先:玉壺叩盡應能語,语御:早晚光明照座邊。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題黄蘗泉:住菴老子不復見,霰:傳法阿師追不回。灰:飲水能知大愚意,寘:七字原缺,據粵本補:一拳真是打爺來。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和東坡贈嶺上老人:過眼崎嶇等劫灰,灰:到頭榮悴本誰裁。灰:須知此老心如鐵,屑:看盡行人幾往回。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大觀四年春夏之交閒居無事觸緒成咏得絕句五首:簷間百囀已鶯聲,庚:枕上千山尚未明。庚:老去只知難得睡,寘:兒童何用報陰晴。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大觀四年春夏之交閒居無事觸緒成咏得絕句五首:身世低回不自期,支:個中消息更誰知。支:江邊折盡青青柳,有:才見雲頭月畫眉。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元:大觀四年春夏之交閒居無事觸緒成咏得絕句五首:楸花落盡楝花繁,元寒歌:門巷人稀半是村。元:好事憑誰消濕熱,屑:一簾疏雨下黄昏。元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侵:侵:大觀四年春夏之交閒居無事觸緒成咏得絕句五首:庭前日轉樹交陰,侵:坐上風來境自深。侵:度曲已嗟千里客,陌:聽蟬已寄兩頭心。侵:研經樓本、粵本作空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大觀四年春夏之交閒居無事觸緒成咏得絕句五首:江南塞北遍曾遊,尤:一飯何方不可留。尤:快筯舊嘗便蠻耳,纸:黄鈔、研經樓本、粵本、吳刊作繭:垂涎安得飫饘頭。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东:东:題柳氏園:昔年車馬遶芳叢,东:倒盡金缸卧醉紅。东:可惜穠華俱掃地,寘:兔葵燕麥自春風。东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删:寒:書真公軒:松陰苔徑曲盤盤,寒:古佛殘燈古殿間。删:却羨老僧無個事,寘:一生長伴白雲閒。删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微:偶題:新荷點水麥花齊,齐支佳荠霁:一抹殘陽露淺暉。微:回首西山歸未得,职:片心還逐暮雲飛。微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首夏:嬌紅掃盡綠陰成,庚:便覺庭虛暑氣生。庚:旋拂藤床方竹枕,寝沁:不妨鼻息作雷鳴。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鱼:虞:晦迹:晦迹丘園敢自圖,虞:幸逢泉石作幽居。鱼:明窗隠几有餘樂,药:一炷清香卧勘書。鱼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餉茶不容少待二絕:玉骨冰肌體自輕,庚:非關茗飲覺神清。庚:無端墮落紅塵裏,纸寘:碾就雲腴不許烹。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侵:侵:餉茶不容少待二絕:厭厭酒病結春陰,侵:鄰笛傳來恨更深。侵:擬借春風聯袂去,御语:粵本作好:遏雲佳處託知音。侵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盐:盐:罷官後稍謝賓客十絕:過從頓謝懶尤添,盐:倦卧終朝不捲簾。盐:晚飯都無官米氣,未:始知身已是蒼黔。盐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罷官後稍謝賓客十絕:獨展離騷弔逐臣,真:尚存殘角報重闉。真:時節自新人易老,皓:未應閒處似他人。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罷官後稍謝賓客十絕:憶逢新火客秦川,先:繡嶺歸來浴暖泉。先:從古盛衰如反掌,养:纍纍何地不新阡。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罷官後稍謝賓客十絕:旋營香火拂塵埃,灰:市井聲傳隠隠雷。灰:頓覺林泉歸已晚,阮:姑從閒處看花開。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罷官後稍謝賓客十絕:貪着崎嶇信可羞,尤:誤將鬼錄作天遊。尤:東山自是力不足,沃遇:細論前途有底憂。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麻:麻:罷官後稍謝賓客十絕:春風浩蕩思無涯,麻:老病縈仍苦戀家。麻:推枕不知真早晚,阮:小窗披雨一庭花。麻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蒸:庚:罷官後稍謝賓客十絕:極目湖光徹骨清,庚:原校:一作洗眼:無風猶覺尚堅冰。蒸:心安處處皆堪樂,药觉效:未必西南是得朋。蒸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寒:寒:罷官後稍謝賓客十絕:十仞驚湍拂面寒,寒:恐人如在百勝竿。寒:飛雲舞鶴形容處,语御:英爽端疑共此看。寒:自注:飛雲舞鶴,東坡咏懸水(原作冰,據粵本改)語,參寥方誦於禊日前,因借爲句。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罷官後稍謝賓客十絕:求田問舍本無期,支:廢棄衰年適此時。支:未擬沃州那舊隠,吻问:且從新托試維持。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冬:东:罷官後稍謝賓客十絕:何須歎世鹿皮翁,东:得句真能發笑容。冬:誰謂祖風無與寄,寘:寸莛終愧觸洪鐘。冬:自注:再堅參寥經營杭第,故卒章及之。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次韵李方叔宋鎮立秋五絕:渡口人歸月上鈎,尤:蕭蕭風葉荻花秋。尤:因君指出詩人語,语御:便向庭前欲買舟。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次韵李方叔宋鎮立秋五絕:雨闇煙昏蔚不開,灰:時時白鳥去還來。灰:相逢都是江湖上,漾养:莫爲人聲却自猜。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次韵李方叔宋鎮立秋五絕:秋熱春寒花不老,皓:雲濃日薄雨頻收。尤:粵本作侵:共言今歲魚偏熟,屋:舊網須教展一籌。尤:粵本作尋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次韵李方叔宋鎮立秋五絕:撈蝦摸蜆幾回來,灰:斗笠蓑衣安在哉。灰:將謂此生緣已斷,翰旱:登臨不覺眼重開。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次韵李方叔宋鎮立秋五絕:南北區區浪自催,灰:不妨隨遇且徘徊。灰:原作過,據粵本改:鱸魚白酒何須得,职:一醉端從好句來。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侵:初得馬騎:余有二西馬,寄他處:有兩龍駒慰陸沈,侵寝沁:四年河海每關心。侵:今朝款段聊乘興,径:矍鑠猶堪寄好音。侵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蒸:題朱砂湯:憶同德曜涉歊蒸,蒸:欲濯湯池竟輟行。庚:憔悴獨來琴瑟變,霰:滿懷誰識淚縱橫。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尤:石蟹:泉泓石蟹如烏頭,尤:一種爲類太微生。庚:此地逢君宜見假,马祃:纔方入手便橫行。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再次韵致君:地名平疴鎮,昔有兩美人來浴,異香累日不散:華清賜浴記當年,先:偶託荒山結勝緣。先:未必興衰異今昔,陌药:曾經天女卸金鈿。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蒸:蒸:得延之書書尾戲答:齒豁童頭老可憎,蒸:艱難相值歷何曾。蒸:吹簫問渡愧未達,曷霁:終有心頭一點蠅。蒸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卞忠烈公墓:叢篁灌木麗霜晴,庚:忠孝巖巖父子名。庚:舉扇西風雖自潔,屑:受遺不至亦何情。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冶城:冶城昔是王公宅,陌:鵲噪烏啼異昔時。支:不見犢車催麈尾,尾:莫年惆悵蔡家兒。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侵:侵:宿天禧因書壁間:月墮風林夜已深,侵:寒衾展轉不能禁。侵:一番過眼知何處,语御:惟有孤燈識此心。侵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蒸:正上人求書:火滅窗晴冷似冰,蒸:隨時活計自脩行。庚:客來若問真消息,职:只有觀音自證明。庚:黄鈔、研經樓本、吳刊作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侵真:真:書吳江垂虹亭壁:三十年驚一世人,真:衣巾空有淚痕深。侵:他年不爲鱸魚膾,泰:聊欲江干卜近鄰。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江:書張君書齋窗上次其韵:眼力無窮面面窗,江:知君心不在西凉。阳:聊將浮世兩繭足,沃遇:共借明朝一線長。阳:自注:時冬至前一日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次韵牡丹四絕:朝陽爍爍欲爭流,尤:已過羣紅盍自脩。尤:發盡妖妍猶未歇,月屑曷黠:天機終待幾時休。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东:东:次韵牡丹四絕:雲低雨細靜無風,东:似著精神染異紅。东:駐輦慈恩賞佳句,遇宥:若論今日定誰工。东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次韵牡丹四絕:蓬萊宮闕有神僊,先:解釋春風欲鬭妍。先:不是殊狂曾迕物,物:粵本作疏:肯將飛燕謂當前。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元:元:次韵牡丹四絕:我老迂疏合灌園,元:强來乘障負初暄。元:多情似識伊川舊,宥:宛是韓公第一根。元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歌:歌:試陳瞻墨十絕:徐鈔、研經樓本作贍:陽關纔斷一聲歌,歌:已覺離愁萬斛多。歌:誰信郵亭檻車際,霁:便驚風露隔關河。歌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試陳瞻墨十絕:徐鈔、研經樓本作贍:疏簾弄影不驚塵,真:百憶恒沙認此身。真:轉盼回頭已陳迹,陌:粵本作眉:那知猶作未歸人。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試陳瞻墨十絕:徐鈔、研經樓本作贍:門無關鎖何由出,质寘:案有詩書敢自期。支:尋到古人留意處,语御:絕勝把酒聽歌時。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試陳瞻墨十絕:徐鈔、研經樓本作贍:大患于吾爲有身,真:縱橫顛倒竟誰神。真:祗應靜處天真在,贿队:且作斯須自在人。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删:删:試陳瞻墨十絕:徐鈔、研經樓本作贍:雉堞回環半倚山,删:泉聲風順響潺潺。删:從來省事惟便靜,梗:他日端能憶此間。删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东:試陳瞻墨十絕:徐鈔、研經樓本作贍:春來多病聖頻中,东送:歌曲雙青笑拂紅。东:今日閉門常靜坐,个哿:始知身世已衰翁。东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先:試陳瞻墨十絕:徐鈔、研經樓本作贍:萬口彌陀未飯前,先:西方境界每依然。先:何須更學王文度,遇:那處元非極樂天。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試陳瞻墨十絕:徐鈔、研經樓本作贍:今年四月未聞雷,灰:赤地從何問宿灰。灰:粵本作荄:劍戟埋身均是死,纸:生憎逋欠踏門催。灰:原作增,據研經樓本、粵本改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歌:歌:試陳瞻墨十絕:徐鈔、研經樓本作贍:十年不去有如何,歌:得少何須較失多。歌:大是駒奴必千里,纸寘:功名他日莫渠魔。歌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删:删:試陳瞻墨十絕:徐鈔、研經樓本作贍:卧聽風聲坐見山,删:此生長寄有無間。删:等閒撇起能知病,敬:莫厭蕭蕭雪滿顔。删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微:過玩鞭亭再見吉先之:原誤作阮邊,詩中同:姑熟溪頭近請違,微:玩鞭亭上再相期。支:留連話舊忘塵慮,御沃:把盞枰棋得自怡。支: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一一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寒:先:杏花白鷳:朝來雨過發妖妍,先:向日枝頭雪作團。寒:縞練長拖輕洒墨,职:不須將作兩般看。寒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微:支:竹鶴:瘦玉蕭疏觸處宜,支:仙風一霎散霜威。微:未應舞罷排雲去,御语:更看丹砂理雪衣。微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冬:冬:黄精鹿:綠遍前峰到後峰,冬:靈苗壓地幾千重。冬:勾班養就無人見,霰:多少狂心欲採茸。冬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荷葉龜:翠蓋相扶兩不攲,支:多情獨許見陽窺。支:千年自有逃形處,语御:聊與清香暫約時。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惠崇扇面小景二絕:耳冷無人唱竹枝,支:歸心惟有夢魂知。支:楊花撲地烟波闊,曷:猶記征帆欲卸時。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文:惠崇扇面小景二絕:風高雨暗不成羣,文:欲下還飛似畏人。真:已是却尋歸去路,遇:江南休笑水如春。真:研經樓本、粵本作知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讀華嚴經三絕:紛紛作客不歸來,灰:樹本無根何處栽。灰:彈指未應超十地,寘:重重樓閣一時開。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讀華嚴經三絕:老境侵尋上砌苔,灰:自然生意不應栽。灰:便應烈日鱗潛去,御语:能得愁懷幾度開。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讀華嚴經三絕:法令端如萬仞陂,支寘:粵本作頃:後來無法只趨時。支:早知興廢無非命,敬:可笑穰侯見事遲。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文:真:學書十絕:雨後階庭物物新,真:睡餘攲枕悄無聞。文:只疑日脚隨人意,寘:百刻香纔過一分。文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學書十絕:簾波不動地無塵,真:久與相親燕雀馴。真:似怪衰翁長靜坐,个哿:時時回眼輒疑人。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學書十絕:未逢四祖且堆堆,灰:纔見龍潭眼便開。灰:龍去潭空人自老,皓:銜花百鳥漫飛來。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侵:侵:學書十絕:閉門不語信深沉,侵:豈可譏時作酒箴。侵:料得門前無好事,寘:解嘲聊復寄初心。侵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麻:麻:學書十絕:不堪細字眼猶花,麻:熟睡分明暫到家。麻:何獨能收小兒淚,寘:客中時可當乘槎。麻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虞:學書十絕:玉壺試叫鴛鴦語,语御:爲問仙家似此無。虞:養就丹砂早歸去,御语:不妨閒處作工夫。虞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侵:學書十絕:大人相好一百種,肿宋:幾劫修來得到今。侵:不獨普賢能演說,屑霁:淘沙個個得精金。侵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學書十絕:萬里無雲天一色,职:單衣不試似初春。真:鴿鴒習習遊絲墜,寘:研經樓本、粵本作鈴:未必他時得此身。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學書十絕:歌詞漫與收狂念,艳:詩句聊將代欠伸。真:鈎棘徒勞刳胃腎,轸:筆頭纔住已成塵。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學書十絕:心非可見舌能陳,真震:隨語成章自有神。真:用作功名終底事,寘:區區雕琢定癡人。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元:元:故人李世南畫秋山林木平遠三首和韵:晚煙拂拂聚無痕,元:瘦骨稜稜見徹根。元:細路縈紆饑馬疾,质:舉頭新月是前村。元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故人李世南畫秋山林木平遠三首和韵:曾經歲月幾華夷,支:雨貌風顔茂晚姿。支:自是雪霜心共老,皓:筆頭聊復戲孫枝。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故人李世南畫秋山林木平遠三首和韵:霜清木落見沙洲,尤:洲上人家半在舟。尤:射雁歸來魚滿笱,有:甕中先見問扶頭。尤:粵本、吳刊作更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出院有期:親舊相逢似隔時,支:從今無復念歸期。支:莫同更寫留連恨,愿:只擬添成百首詩。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元:元:再和觀畫三首:掃除不盡自無痕,元:底事狂緣尚有根。元:幾日寧寧圖畫裏,纸寘:二字原缺,據黄鈔、研經樓本補:祇緣歸思在江村。元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支:支:再和觀畫三首:何時船上載鴟夷,支:海道聊尋一問姿。支:不爲丹青生着相,漾:從來卷曲是吾枝。支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再和觀畫三首:欲問船師覓寶洲,尤:須將大瓠作腰舟。尤:掀天白浪蛟龍吼,有:纔得隨流一點頭。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霅上歸來過了春,真:枝頭杏子可嘗新。真:旋追老酒醫佳况,漾:黄鈔、研經樓本、吳刊作煮:更謝提壺解勸人。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一春霖雨不曾休,尤:雪雹驚人四月頭。尤:初製單衣方待着,药:却添爐火換重裘。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夢回簷滴不聞聲,庚:殘月披窗分外明。庚:投老逢春能幾許,语:不堪催去與誰爭。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扶老相邀到隴頭,尤:麥苗如洗未全抽。尤:願天不雨只一月,月:聊慰艱辛望半收。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蒸:蒸: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栽桑插柳展溝塍,蒸:共趁清明力倍增。蒸:分得這般窮伎倆,养:却應苦行過于僧。蒸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阳: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修車浸種一番忙,阳:肚熱鄰家見早秧。阳:飽飯未驚心已飽,巧:研經樓本、粵本作懶:方知生計要商量。阳:原作坐,據粵本改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一生着得幾䩫屐,陌:一飽消得幾多糧。阳:怕雨望晴心不歇,月屑曷黠:白頭搔盡眼望羊。阳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須知官職爲他人,真:老去何妨可問津。真:賓客歡娛童僕飽,巧:到頭活計定誰親。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东:东: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從來人說水晶宮,东:投老方能到眼中。东:未必吾生便休去,御语:溪山隠去再相同。东:吳鈔、黄鈔、研經樓本、吳刊作應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鵝兒成隊草成茵,真:來往馴鴉喜趁人。真:却恐城中無此况,漾:莫辭辛苦且逡巡。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阳:阳: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亹亹柔條動懿筐,阳:森森初穗弄微黄。阳:引雛飛去蒙朝雨,麌语遇:带犢歸來卧夕陽。阳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東囤掃場方蹔歇,月屑曷黠:插秧車水又相催。灰:衰年樂得身强健,愿:常願南山到眼來。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寒:元: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蘆已藏人水鳥喧,元:草堪留坐午風寒。寒:從來偏得田家趣,遇沃有:折莫催歸興已闌。寒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寒:先: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雨後西風日日顛,先:重裘猶自覺輕單。寒:春寒秋熱江南候,宥:四月如何尚有寒。寒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轉午風休陡覺來,灰:研經樓本、粵本作暄:綿衣脫盡旋開軒。元:乍寒乍熱難調御,御:厚薄隨時體自安。寒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寒:先: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見事遲來五十年,先:何須投老念艱難。寒:暖衣飽食無過此,纸:誰是鮎魚上竹竿。寒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飯舂羅擔雁行來,灰:粵本作販春蘿:任是囷廛亦易推。灰:一歲艱難方有味,未:粵本作勤:較量猶勝上燕臺。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文: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朝衣行市頭顱落,药:六印垂腰手足分。文:旋煮河豚加鮆膾,泰:爭如閒處醉醺醺。文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寒: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荷錢貼水蠶如蟻,纸尾哿:稻似針芒葚未丹。寒:原作椹,據粵本改:牛角叩殘歌轉急,缉:請看平地有波瀾。寒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虞: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百事無能一老夫,虞:十年江上把犁鋤。鱼:西莊南畝時來往,养:常得青山在坐隅。虞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真:真: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青山於我豈無因,真:到處抬頭便見親。真:時更一班逢好句,遇宥:玄暉端恐是前身。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麻:麻: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坐嘯宣城迹已賒,麻:青山今日屬寒家。麻:多情賓客門如市,纸:不獨風流解染花。麻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庚:庚: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數畝田荒積漸耕,庚:常憂壩損害垂成。庚:傳聞趙魏推盟主,麌:便覺如雲照眼明。庚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先:路西田舍示虞孫小詩二十四首:水已平隄柳已線,霰:洞房猶記鎖嬋娟。先:彩雲易散春常在,贿队:啼鳥留人尚可憐。先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冬:冬:蒙寵惠朋樽深佩眷意聊奉一噱:萬國衣冠拱醉容,冬:鈞天夢斷失雲龍。冬:多情尚寄當時約,药啸:宛似闍黎飯後鐘。冬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伯成已歸尚阻雨會聚聊申短唱容易一笑:髯友新從塞上回,灰队贿:中元樽俎未能開。灰:原作阻,據黄鈔、吳刊改:更堪庭竹添幽思,寘:只欠清風玉雨來。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佳:試筆柬趙德麟二絕:河朔初辭爨析骸,佳:都城還許謝煩埃。灰:日長窮巷春歸後,有宥:萬綠陰陰鎖吹臺。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佳:試筆柬趙德麟二絕:窗間多病委枯骸,佳:陌上初收雨後埃。灰:公子風流過京兆,筱:正堪眉嫵傍粧臺。灰: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一二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微:微:次韵見寄兩絕:江湖流落久相依,微:每嘆朱顔戲彩衣。微:何事淚痕書上見,霰:他年千隴約同歸。微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尤:尤:次韵見寄兩絕:七分年紀十分愁,尤:物理乘除不自由。尤:死葬生遊今得地,寘:却嗟無計共遲留。尤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江:阳:贈人:雙雙小葉襯花房,阳:只鬭花房不鬭雙。江:拾得不教同伴見,霰:袖中拈出一齊降。江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再和仇粹夫:曾寄冰綃十幅開,灰:竹間紅蕊燕銜來。灰:黄筌已去風流盡,轸:忽見詩翁筆下催。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灰:再和仇粹夫:面面軒楹壓水開,灰:暑天端恐雪飛來。灰:冰肌玉骨元無汗,翰:更倩殷勤執板催。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灰:祈澤寺龍池:池方一尋深寸許,语:泉脈涓涓縈砌臺。灰:聞道旱天能作雨,麌语遇:定應變化自何來。灰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歌:題虞氏外孫扇:處己莫辭三徑陋,宥:讀書須及五車多。歌:成吾宅相非吾志,寘:直欲丘門備四科。歌:吳刊作吾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萧:萧:失題二絕:投老還家髀肉消,萧:霜天何處換金貂。萧:一樽帝所歡猶在,贿队:翻恐醒來尚寂寥。萧 北宋:李之儀:絶句:QiJue虞:虞:失題二絕:楚國曾聞照乘珠,虞:間因齊盜取爲娛。虞:人亡人得何須計,霁:端有龜腸恨晚厨。虞:自注:蕭世誠軍發日,而糧道不繼,軍中號曰:軍厨過午不開,定非龜腸蟬腹,可俾一戰乎。遂潰去。 北宋:李之儀:排律:WuPai:遊青山因過西莊:青山忽相值,寘:一笑脫征衫。咸:未就三都賦,遇:聊尋五柳潛。盐:並遊雖得意,寘:作闊更愁兼。盐:問字終忘倦,霰:言歸但小慚。覃:旁求須作相,漾:未聘且耕巖。咸:贈別無多語,语御:禔身要律貪。覃 北宋:李之儀:排律:WuPai真:賀時相生辰:錫羨來經世,霁:儲休表降神。真:雲間瞻鸑鷟,觉:天上識麒麟。真:藴藉三冬學,觉:形容萬古春。真:班庭傾玉筍,轸:鎮廟契金人。真:帝載熙明格,陌药:朝簽絕擬倫。真:淵源參密幄,觉:研經樓本作深,粵本作懷:同德在斯民。真:有作皆前用,宋:無言不緒陳。真:光華榮斝壽,有宥:蕃錫會昌辰。真:寵接張侯異,寘:年頒衛武均。真:江干空引睇,霁:無路襲餘塵。真: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八 北宋:李之儀:排律:WuPai庚:子重見過夜話:坐久日將落,药:窗前雲欲平。庚:倦遊淹歲月,月:旅悶等坻京。庚:已謝長楊賦,遇:猶懷古劍行。庚:擁爐雖有味,未:琢句苦難成。庚:一笑逢吾友,有:諸方舊著名。庚:景山慙絕臏,轸:擊節愧深耕。庚:奧妙窮三際,霁:堅剛敵萬兵。庚:誰知俯冬杪,筱:頓覺得春榮。庚:繾綣桑榆恨,愿:間關兒女情。庚:金篦何足道,皓:闇室斗光明。庚 北宋:李之儀:排律:WuPai先:腰痛醫者饋藥以酒爲使命酒對燈欲飲不能:我固不善酒,有:醉中常獨顛。先:不詞譏濩落,药:秪恐負妖妍。先:迹類懷沙悴,寘:心馳濁世翩。先:空樽聊口誑,漾:繼晷漫膏然。先:未分窮投魏,未:長思夜刷燕。先:原作別,據粵本改:蛇驚元有影,梗:蟻慕本無羶。先:兀坐疑癡鶴,药:忘形已蛻蟬。先:滄溟雖可徑,径:何意逐鯨鱣。先 北宋:李之儀:排律:WuPai东:燈下試婺源楊生筆和韵:跼蹐數椽內,队:回旋蹞步中。东:原作懶,據粵本、吳刊改:艱生乃至此,纸:吾道得非窮。东:詢鞠元無術,质:行移底是功。东:可堪追兔鼠,语:强學注魚蟲。东:未厭朝虀綠,沃:生憎夜燭紅。东:呻吟慙杜老,皓:感慨謝終童。东:奏剡何時發,月:微連幾日通。东:親知遙悵望,漾:應是轉衰翁。东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謁李太白祠:愛君獨酌板橋句,遇宥尤虞:想君不向稽山時。支:千載風流同一轍,屑:孤墳數尺埋蒿藜。齐:文章誤人豈當日,质:聲名雖好終何爲。支:譬之花卉自開落,药:又如時鳥啼高低。齐:行吟漫葬江魚腹,屋:鵩來空賦予何之。支:君不見吾腰恥爲小兒折,屑齐叶:或車或棹聊爲期。支:又不見嬴顛劉蹶不到耳,纸:採花摘實相維持。支:春寒漠漠青山路,遇:厚顔已覺歸來遲。支:一廛尚冀容此老,皓:與君朽骨分東西。齐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累日氣候差暖梅花輒已弄色聊課童僕芟削培灌以助其發戲成小詩三首:京洛三十年作客,陌:每見梅花欲忘食。职:時時魂夢到江南,覃:足跡塵埃來不得。职:嗅香嚼蘂不忍捨,马:爲憐絕韵真顔色。职:誰知晚得江南身,真:特此一株當舍北。职:寒根老枿初不辨,铣:幾與桑榆同棄擲。陌:慇懃地主故指示,寘:頓覺翛然超眼域。职:幾山氣候也深春,真:戢戢枝頭危欲坼。陌:呼奴鄰家借刀斧,麌:穿斷因之聊拂拭。职:便宜邀月作嘉賓,真:不惜淋漓慰疇昔。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累日氣候差暖梅花輒已弄色聊課童僕芟削培灌以助其發戲成小詩三首:邂逅梅花同作客,陌:此理雖龜亦難食。职:道人無眼自超羣,文:定裏觀之想應得。职:爲惜花開將及時,支:枕上朝朝問天色。职:自是春工力尚堅,先:一向風頭來自北。职:昨夜雪深幾一尺,陌:不覺起來欲跳躑。陌:雪過春回固可期,支:聊與此花爲畛域。职:今朝舉頭消息別,屑:物理人情原未坼。陌:綠萼柔條宛相契,霁屑:正色真香浄如拭。职:更煩妙語爲詮評,庚敬:莫遣塵根迷夙昔。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累日氣候差暖梅花輒已弄色聊課童僕芟削培灌以助其發戲成小詩三首:花是主人身是客,陌:更欲花前羅酒食。职:花應笑我强相親,真震:畢竟人花誰是得。职:金樽到手我自醉,寘:道人何妨且觀色。职:三界觀來即是空,东:醉裏寧知漸遊北。职:等爲圓鏡隨身現,霰:認着分明却虛擲。陌:持此問花花不答,合:嗟我與君徒入域。职:不如收却閒眼坐,个哿:粵本作閉:萬境紛紛在披坼。陌:粵本作任:一番風雨便紛飛,微:念垢情塵漫磨拭。职:今年春盡有明年,先:花落花開幾今昔。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彥行和梅詩甚工輒次元韵:春風不揀尊前客,陌:未必藜羹輸肉食。职:玲瓏點綴移月窟,月:誰謂吾家最先得。职:直從去臘約爲伴,翰旱:旦旦相看無倦色。职:朝披日彩爛迎東,东:夜插斗杓寒挂北。职:擬將西子作孤注,遇:對與春工分一擲。陌:又疑妖冶凟清真,真:子細籌量信難域。职:發狂不意落紙上,漾养:勝句爭來共推坼。陌:諸郎獨殿語尤老,皓:似欲塵埃劇湔拭。职:不惟詩社頓光輝,微:枝上分明過於昔。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次韵君俞病中見寄:老眼逢春如有隔,陌:不覺花前手頻拭。职:昔陪韋杜尺五天,先:此地去天今幾尺。陌:東家有客貪春甚,寝沁:酒作衾裯花作枕。寝沁:瘦逼休文臂漸消,萧:渴近相如尤殢飲。寝沁:賞心直以花爲命,敬:醉頭只恐扶難正。敬庚:春歸每恨太忙生,庚:不惜一春常似病。敬:我老無用終安之,支:屢欲從君獨較遲。支:方將結束窮勝致,寘:投懽祗許春相知。支:詩來苦訴不自樂,药:春固惱人多索寞。药:何妨强襲起應劉,尤:間促扁舟尋李郭。药:君不見樂羊功名方煜煜,屋缉:歸來謗書已盈篋。叶:爭如隨地任低昂,阳:漫浪猗玗盡元結。屑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題步雲亭:昨夜風高蟬半咽,屑先霰:起來知是白露節。屑:玉面少年窄袖衫,咸:袖裏新詩似冰雪。屑:幾日炎炎如甑中,东:今朝忽覺超樊籠。东董冬:不惟氣候已八月,月:更得冰雪開心胸。冬:謝公山人詩筆奇,支:問君何緣得此詩。支:報我我欲步雲去,御语:山人許我因留題。齐霁:君作斯亭幾許高,豪:擬推皓魄翻銀濤。豪:誰謂姮娥落君手,有:坐遣山人詩思勞。豪:君不見梅老句出天地窄,陌:曾謂山人真太白。陌:采石月下憶相逢,冬东阳:笑披錦袍弄明月。月:十年明月歸謫仙,先:姮娥豈得在君邊。先:何妨邀取山人去,御语:卒歲扶携醉笑間。删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題渭濱亭:廣張三千六百釣,啸:太公欲與文王親。真震:文王不爲熊羆獵,叶药:卜年七百終何人。真:開元天子降步輦,铣:當日何如渭濱見。霰:是同是異不可詰,质:一等風雲符虎變。霰:吾君好賢軼前古,麌:處處鵷鸞刷修羽。麌遇:觀君命意非苟然,先:他日風流須再睹。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題山堂:二年江南客,陌:對面不見山。删:負我愛山心,侵:兀兀塵埃間。删:一聞說山心便喜,纸:欲插修翰遽飛起。纸:君家乃是山中居,鱼:永日青山同徙倚。纸寘:流泉涓涓薜蘿暗,勘:明月時時窺枕簟。俭:三伏清霜带雪來,灰:不斷烟雲擁欄檻。豏:只恐居山興易闌,寒:萬壑波濤翻等閒。删谏:知有心期難得否,有麌纸尤:憑君借與畫圖看。寒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儲子椿參假太學時泊舟金陵風亭:金陵二月春,真:江上連日雨。麌语遇:暖風初報一番晴,庚:綠淺紅深紛無數。遇麌:與君已是隔年別,屑:相逢又作臨分語。语御:感君情重故可歌,歌:送君心折不成舞。麌:五年相從如一日,质:物物講評窮髮縷。麌:愛君正如韝上鷹,蒸:畏君何翅文中虎。麌:未飯已知必下趙,筱:憑軾會觀終報楚。语御:逡巡照眼綠袍新,真:更約十分同一舉。语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走筆贈報寧老:半山老人筆如椽,先:落筆直欲拏雲烟。先:東亭右軍不復見,霰:龍跳虎卧誰爭先。先霰:姑溪六月汗流水,纸:邂逅清風頓如洗。荠铣:他時問法到山前,先:應許神光得吾髓。纸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和郭功甫遊采石:卒歲愔愔無地雪,屑:三首新詩報明發。月:使君近作采石遊,尤:勝踐傳聞驚久缺。屑:亢陽便有欲雪意,寘:和氣先期振巖穴。屑:想見旌旗錦繡張,阳漾:如從元君朝北闕。月:後携一老何奇哉,灰:朱顔鶴髮超塵埃。灰:噭呼江上來席上,漾养:迤邐萬古隨雲開。灰:騎鯨仙人不敢避,寘:玉鏡臺郎俄復迴。灰队贿:分明月下遇賞歎,翰寒:將軍新自天邊來。灰:逡巡落筆轟春雷,灰:落花亂點荒池臺。灰:沈埋蓁莽見一旦,翰:名高此地真當才。灰:從來不許說前輩,队:寄聲魚鳥休驚猜。灰:直疑乘槎叩月窟,月:又若登臨望天台。灰支:酒行已徹更須酌,药:醉倒寧辭無算杯。灰:卓然一段極則事,寘:遣我擊節因誰催。灰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采石三題,捉月亭:李太白:我昔揚帆下廬阜,有:落帆采石春欲暮。遇:江南江北只見山,删:欲識錦袍無問處。语御:夜深明月來青天,先:天水茫茫月連霧。遇:想見扁舟捉月時,支:江心見月如相遇。遇:醉魂不制月可捉,觉:捉得便將天外去。御语:月在人亡天莫詰,质:彷彿風流誰與晤。遇:邇來水落洲渚出,质寘:隔岸潮迴疑可步。遇:聒耳啁啾不得聞,文问:對案腥臊難下筯。御:多情禪客饒佳趣,遇沃有虞:粉飾餘光扶墜緒。语:欲回古月換今人,真:到此翛然忘世慮。御:從來喜誦騎鯨句,遇宥尤虞:亦復買田相近住。遇:會當載酒十分圓,先:同指虛無問征路。遇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采石三題,賞詠亭:袁彥伯:爨下得餘薪,真:便可歌南風。东:參差長路鐸,药:鼓樂俄相同。东:一棄一流落,药:悠然會天工。东:始知盛衰際,霁:遇與不遇中。东:風清月正好,皓号:爽晤聊從容。冬:豈意接心期,支:賞歎如雲龍。冬:千載瞬息爾,纸:轉盼歸虛空。东:何適非適然,先:神交付冥鴻。东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采石三題,鑑然亭:溫太真:溫公天下士,纸:百計興艱危。支:大厦勢已傾,庚:意欲一木支。支:功名等山岳,觉:德澤均雨露。遇:奈何談笑間,删:而取鬼神怒。遇:鬼神豈不鑒,陷:忠義當扶持。支:一見亦何傷,阳:冥路俄與期。支:似非理所安,寒:端恐數應盡。轸:邂逅不可逃,豪:紛紛遂爲信。震真:孔子昔有言,元:既敬亦須遠。阮愿:三復而三思,支寘灰:臨風更三歎。翰寒: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一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七言古風寄題薛公尉氏逍遙閣兼送伯成知縣宣德解印當塗直書民言耳非所謂詩也:長身少髯復多骨,月:憶在兒時獲相識。职寘:滿朝善類推老成,庚:鄉曲名流誦才德。职寘:爾來契闊四十年,先:停鸞峙鵠欣相傳。先:我方却歸不自得,职:但覺和氣如春天。先:往日朝門炙可熱,屑:今朝吏爨幾無烟。先:追呼輩伍殆千指,纸:一旦束手蠶如眠。先:父老相傳語且泣,缉:岌岌流離遽安集。缉:省事以來無此君,文:豫恐他時莫能及。缉:尺紙胡爲來北闕,月:樂境危城俄見敚。曷:覆盆雖光亦蹔爾,纸:所惜時間未能雪。屑:稍傳遠近或歎喜,纸:歎者吾民喜者吏。寘:吏至酌酒更相賀,个:畢竟卷舒須在我。哿:父老沾襟嗟薄福,屋:此理冥冥定誰坐。个哿:異時得君逾所聞,文:杳杳健鶻盤霜旻。真:信矣此地不可久,有:空使遺愛傳邦人。真:邦人姑止聽我語,语御:逍遙閣去天尺五。麌:長身仙翁昔遊戲,寘:日日烟雲泛罇俎。语:仙翁久已朝紫皇,阳:功行不泯鍾諸郎。阳:扶疏密蔭被所至,寘:遂令此閣如甘棠。阳:我昔西畿數來往,养:日脚闌干猶可想。养:粵本作御:塵埃滿袂阻登臨,侵:白髮心期負真賞。养:六月炎炎汗如洗,荠:江南雨多拍隄水。纸:旗開鼓響船欲發,月:超然爽意因君起。纸:驊騮一跌愈莫止,纸:大鵬會展滄溟翅。寘:何妨閣下敞高門,元:更看陰功動閭里。纸寘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芝老:江頭春色已可掬,屋:風雨惱人常不足。沃:筆刀俱來紙上春,真:牆外落紅爭䔩䔩。屋:忽然別我下廬山,删:蓮社風流指顧間。删:爲我寄聲陶五柳,有:少留佳處共追攀。删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題王德循書院壁:謝韓君錫小會:熱不就惡木枝,支:渴不飲盜泉水。纸:古人不可期,支:歲月姑相委。纸:不愛爾井泉百尺深,侵:不愛爾庭樹千里陰。侵:相看豈持一飯報,号:長嘯聊爲猛虎吟。侵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近得石菖蒲胡伯鎮見之謂必以錦石資藉乃可以久遽徹所有爲貺仍枉佳句輒次韵奉謝:倒屣得小異,寘:不言四時備。寘:遺我百明珠,虞:書窗遽增氣。未:石盆叢秀轉光輝,微:携挈衰慵絕塵世。霁:更煩藻思玄維持,支:紙上盆中盡珍琲。贿:他時相對擘麟脯,麌:何必方平爲紹介。卦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丁德儒置酒適與陳君俞聯坐聊賦小詩爲君俞謝因以贖先起之罪:粵本作繼孺:春風不解事,寘:吼地如雷霆。青:誰知一席間,删谏:笑語燈熒熒。青:主人意彌敦,元:設置不少停。青:而我槁木然,先:感慨時自驚。庚:多情接勝友,有:孤朗如初星。青:微吟間相警,梗:似欲慰獨醒。青:我老百不堪,覃:已分如漂萍。青:邂逅因事樂,药觉效:尚或有此形。青:不慚引去先,先霰:得意耳暫清。庚:展轉尋斷夢,送:間關媿微生。庚:何當萬里浪,漾:相與同滄溟。青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贈劉九思山人:我行亦偶然,先:君來定何謂。未:風高浪如山,删:聞者亦已畏。未:而君從一葉,叶:過我乃特地。寘:郵亭六日俱,虞:臨行尤自媿。寘:朝出纔辨色,职:夜歸或霑醉。寘:殘燈不見人,真:待我獨忘睡。寘:語款多破顔,删:情極幾屑涕。霁荠:屈指再相從,冬:便作新井計。霁:粵本作年:我擔既弛肩,先:君駕亦方稅。霁:不覺涉四年,先:俯仰纔一喟。寘:每見意每加,麻:終始不少替。霁:顧匪求名頑,删:豈不懷此義。寘:凡生等飄蓬,东:何物非委蛻。霁:爲我謝故人,真:隨方聊自慰。未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題繁川徐氏孝嚴亭:戀戀欲報恩,元:歲月猶過隙。陌:常恐寸草暉,微:終負陽和力。职:萬鍾非所養,养漾:所重在以色。职:庶幾參與騫,先:不獨慕今昔。陌:千尋用或短,旱:乃未及咫尺。陌:哀哉過隙心,侵:淚盡墳草碧。陌:坐見食亦睹,麌:幽明固無隔。陌:蒸嘗雖其時,支:要是未爲得。职:詩書聖人事,寘:力久真自積。陌:卷舒豈他人,真:忠孝均我職。职:原作悲,據研經樓本、粵本、吳刊改:尚容表龜趺,虞:過者必此式。职:長江會生塵,真:德輝何可及。缉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寘:次韵秦處度同登黄山:艱生縲紲餘,鱼:特爾脫魑魅。寘:殊方窟飄蓬,东:粵本作遠:未免遊戲事。寘:眼力到毛髮,月:抉剔盡奇秘。寘:邂逅平生歡,寒:笑語當歌吹。寘:曲環豈人謀,尤:明滅殆天吏。寘:粵本、吳刊作使:慰我雲烟期,支:有靦鴻鵠志。寘:百年一瞬爾,纸:幸此半日地。寘:聊攄廣莫心,侵:無作雍門淚。寘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寘:處度再和前詩見寄復次韵報之頃有所約今不逮悲愴無已題于褒禪方丈:愛山平生心,侵:殆若鬼所魅。寘:茲遊媿不早,皓:危至失吾事。寘:佳辰秋正晴,庚:有物不自秘。寘:晶熒麗初陽,阳:浮動薦微吹。寘:幅巾方袍接,叶:固可稱傲吏。寘:躋攀敢惜力,职:卜築豈無志。寘:稽首定明老,皓:願借一席地。寘:何在眼中人,真:不覺衣上淚。寘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漾:次韵陳君俞携酒見過:野人欣莫逆,陌:君子戒多上。漾:幸爾違朝市,纸:聊復圖蕙帳。漾:薄田幾負郭,药:山水分背向。漾:巾車俯秋成,庚:舒嘯會隨杖。漾:吾友真可人,真:輕舟數相訪。漾:投懷失枯槁,皓:達意信摇蕩。漾:時哉固難得,职:觸境沈波浪。漾:謂我來歲寒,寒:種種不少創。漾:杯盤挽氣類,寘:論辨極戶量。漾:敢辭屢舉白,陌:自喜老彌壯。漾:回頭易陳迹,陌:傾倒乃惆悵。漾:粵本作可:樂事須勉旃,先:何適非醖釀。漾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阳:迎暉閣:霜風吹我衣,微:日短歸路長。阳:放懷即可家,麻:何適非吾鄉。阳:稍聞東南隅,虞:勝致寓一方。阳:超然世外人,真:雞黍隨低昂。阳:簷甍闢無際,霁:戶牖延初光。阳:孰云日月久,有:但知歲時康。阳:每逢會心處,语御:萬境不得藏。阳:何當駕修輪,真:飛雲共回翔。阳:淋漓非所期,支:遠目聊徜徉。阳:庶幾蟹眼白,陌:打出鵝兒黄。阳:自注:張君好藏茶,多能識。土人歲入貢,必迂路以致其新,故名聞江上。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和遊一人泉:新詩解人頤,支:秀若披雲鬟。删:突然不可揖,缉:平地翻波瀾。寒:褰衣媿招携,齐:每見輒汗顔。删:況茲天際遊,尤:物理知難攀。删:一來金陵居,鱼支:終歲不得閒。删:勝踐固疇昔,陌药:欲往獨見刪。删:命駕等人爾,纸:底事獨我慳。删:豈非勒移靈,青:不許污名山。删:因詩想其人,真:愛來直仍彎。删:裂臍那復惜,陌:頓足已滯頑。删:清甘似可飽,巧:忽遽誰其還。删先:何當强扶老,皓:寄迹雲霞間。删:要須君意果,哿:莫遣我盟寒。寒:曉來雨脚斷,翰旱:去夢已班班。删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马:秀遠堂次趙德孺韵:愛山依山住,遇:如山不少下。马:山中所有多,歌:惟取不容捨。马:烟雲實交遊,尤:松竹乃保社。马:粵本作同:尚欠目所窮,东:披翦寧問檟。马:廓然宇宙寬,寒:信矣和無寡。马:隠隠徹四垂,支:萬象入坯冶。马:初疑彩間錯,药遇:又若墨勻洒。马:造化非適然,先:一一類見假。马:吾友端可人,真:韵勝不少野。马:更將桃李俱,虞:參差移拱把。马:時哉須自勉,铣:歲月甚奔馬。马:得難未易失,质:詎有長年者。马:何妨倒載歸,微:日日無虛斝。马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寒:莊居值雨偶得十詩示秦處度:累日雨不止,纸:風高如作寒。寒:三分雖過二,寘:忽忽便向闌。寒:一身百憂集,缉:況可計先懽。寒:不見是無悶,愿:念此聊自寬。寒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支:莊居值雨偶得十詩示秦處度:滿眼多是水,纸:歲事從可知。支:早時謂有餘,鱼:今空未免飢。支:一雨又三日,质:見者皆攢眉。支:天作人承之,支:到此終何爲。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莊居值雨偶得十詩示秦處度:我雖非故侯,尤:通籍三十年。先:孰不夷險半,翰:而我終歲難。寒:念非跣弗視,纸寘:不覺乘波瀾。寒:餘生豈所期,支:我君信如天。先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庚:莊居值雨偶得十詩示秦處度:平生三四友,有:一一人中英。庚:況逢不世主,麌:唾手可太平。庚:參差十年間,删:契闊而死生。庚:相見復何語,语御:但有淚如傾。庚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莊居值雨偶得十詩示秦處度:死生固可嗟,麻:一謫輒不返。阮:君恩非不深,侵沁:奈爾道路遠。阮愿:反初不忍歌,歌:折臂信能遣。铣霰:已矣何足論,元:幸子真入眼。潸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元:莊居值雨偶得十詩示秦處度:念我宜州兄,庚:見時論弟昆。元:詩書固分路,遇:翰墨俄同門。元:人誰不歸來,灰:獨沾死後恩。元:萬里一銘旌,庚:猶能葬家原。元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支:莊居值雨偶得十詩示秦處度:夕郎天下士,纸:異同親見之。支:欲掩不可得,职:交口終何爲。支:百汰剛愈精,庚:魑魅今尚疑。支:浮雲空去來,灰:皎皎端所期。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莊居值雨偶得十詩示秦處度:不返故鄉義,寘:何妨陸子居。鱼:昔游既有約,药啸:是豈人所圖。虞:我嘗邀此卜,屋:蹭蹬不自如。鱼:憑將一掬淚,寘:聊寄夜臺書。鱼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麻:莊居值雨偶得十詩示秦處度:向晚風斗轉,铣霰:場上稻已芽。麻:問雨何薄相,漾:偏來戲吾家。麻:蟋蟀牀下吟,侵沁:絡緯林中誇。麻:五字原缺,據研經樓本補:戒寒謂稍疏,鱼遇:行矣逢此嗟。麻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莊居值雨偶得十詩示秦處度:競爽聯夜光,阳:一箇乃明月。月:吾友不可見,霰:頼爾相怡悅。屑:蒹葭空非倚,纸寘:聲聞乃不輟。屑:啜菽安暮年,先:足以免絕突。月:三字原缺,據研經樓本補:按: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題楊子儀虎圖:秋陰報初寒,寒:慘慘日遽晚。阮:有客自宣城,庚:明爽叩昏懶。旱:手持兩巨軸,屋:六幅從而展。铣:披圖畫如生,庚:竟軸詩盡選。铣霰:平生說匡鼎,迥:今日真到眼。潸:何止辨騧驪,支齐:于焉識淄澠。蒸:愛之不能已,纸:欲挂恨壁短。旱:猶冀逢他時,支:更疑探深遠。阮愿:黄鈔、吳刊作擬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人:冥冥天邊鴻,东:蕩蕩風中雲。文:一笑偶相逢,冬东阳:擊節聊送君。文:我室豈無酒,有:胡爲不開罇。元:所貴樂文字,寘:固非異蕕薰。文:天門直牛渚,语:南北如相分。文:想君月下吟,侵:未厭俚語聞。文:黄鈔、研經樓本、吳刊作句,粵本作曲:霜空夜自明,庚:江月寒微昏。元:會當借饑鯨,庚:粵本作餘:永謝五濁渾。元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霰:書長干僧房:昨日方得書,鱼支:經年不相見。霰:書來必累幅,屋职:分明如見面。霰:雖同雨千花,麻:略不通一線。霰:誰云非吉祥,阳:便是金毛現。霰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灰:和人雪意:雪意與春約,药啸:野情因物裁。灰:輒將無窮思,寘:聊摛有限才。灰:雲容忽破碎,队:山色如招回。灰:携持固夙昔,陌药:端爲此濟來。灰:黄鈔、粵本、吳刊作際:歲晚君羈旅,语:微君誰我陪。灰:祇恐造化工,东:特地吹葭灰。灰:一剖不復收,尤宥:寂爾爲之胚。灰:戢戢競秀發,月:翩翩絕嫌猜。灰:恍然徙倚間,删谏:浩蕩心胸開。灰:境界適何許,语:次第分隅隈。灰:高足超日觀,翰:塗如下離堆。灰:四顧始無間,删谏:忽覺驚初雷。灰:有形均難悉,质:無物非蒿萊。灰:却應求仙源,元:失路迷天台。灰:波臣復笑屈,物:市門徒德梅。灰:庶幾未始得,职:掇拾同舉杯。灰:攘袂即千古,麌:一醉姑相媒。灰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和人感懷:高山在平地,寘:高山地焉知。支:明珠出深淵,先:明珠淵豈期。支:高明屬在人,真:惟要須其時。支:物理固如此,纸:了不差毫釐。支:身世端自窘,轸:歲月相奔馳。支:所以得黽勉,铣:吾人惟能詩。支:我非知詩者,马:平昔竊好之。支:每出每可愧,寘:未易皆塤篪。支:而君不我鄙,纸:論極牙解頤。支:六年如一日,质:不取笑則疑。支:彼烏足爲計,霁:有類寧同嗤。支:一朝召命至,寘:閭里增光輝。微:不曰人可賢,先:但從外物移。支:我賢君亦賢,先:誰能窮是非。微:我欲挽君留,尤:留君竟何爲。支:聊作感慨別,屑:肯效兒女悲。支:陳人不自信,震真:流品須維持。支:誰謂廊廟姿,支:如我品乃宜。支:江充與丙吉,质:厚薄惟異施。支:其後七葉貂,萧:陰功終表儀。支:是等代不乏,洽:浪爾分騧驪。支齐:時哉君何失,质:儀鳳方臨池。支:爲我寄聲謝,祃:擊壤正自嬉。支:勉旃夔龍事,寘:賡載冀勿隳。支:立賢本無方,阳:莫爲陳言欺。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元:次韵東坡所和滕希靖雪浪石詩古律各一:風波末路方奔屯,元:屹然不動誰如尊。元:豈知胸中皦十日,质:顧盼不接無重昏。元:東觀海市俯弱水,纸:南登赤壁凌江村。元:斯文未喪天豈遠,阮愿:出沒狐鼠徒千門。元:粵本作徙:綸巾羽扇晚自得,职:已聞漠北幾亡魂。元:由來好趣入造化,祃:粵本作妙:地靈特出雲濤根。元:生平到處苦再歷,锡:隠隠似有屐齒痕。元:玻璃鏡裏萬象發,月:金粟堂中千偈論。元:會須白玉潄寒水,纸:更借落月傾金盆。元:咄嗟菱溪成底物,物:混沌空夸竅鑿存。元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阳:甘露堂歌:炎天熇熇如湧湯,阳:使君置酒甘露堂。阳:無風但覺冷徹骨,月:坐來彷彿飛青霜。阳:使君顧客指新榜,养漾敬庚:天假此應來輝光。阳:八十里叟感盛事,寘:獻頌請名相激昂。阳:我非取專已上報,号:堯仁舜智方當陽。阳:邇來瑞應發處處,语御:中臺第一彤雲章。阳:吾邦雖僻亦影響,养:明德所祐真無疆。阳:已而轉盼欲受簡,潸:慚非叟比疇能當。阳:輒因勝遇强黽勉,铣:庶幾擊壤同揄揚。阳:吾君之澤不可象,养:使君之惠何可忘。阳:才高名重偶暫屈,物:遺愛他日逾甘棠。阳:嗟予落莫徒自感,感:乍鳴乍已如寒螿。阳:安時逐境姑委化,祃:隨緣致力聊爲鄉。阳:時逢載酒問難字,寘:未擬持箠操羣羊。阳:但知今日不易得,职:縱不能飲須空觴。阳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白鈐轄席上琵琶歌:青海傳烽沙遶塞,职队:謀將橐戈身不介。卦:却携紅袖弄烟月,月:醉笑溪山窮物外。泰:文章聲名家世事,寘:投筆收功無十載。贿队:天子幾嗟相見晚,阮:暫許南來聊曠快。卦:一時賓客多可人,真:坐令五月如深春。真:畫棟潭潭簾半捲,铣:濛濛香霧無纖塵。真:雲披霞散爛紅綠,沃:滉漾無處投精神。真:秦樓風輕雁初泊,药:玉指如流乍前却。药:捍撥當胸拍屢催,灰:一段風光來濩索。药陌:雖無儀鳳與舞獸,宥:擊拊分明諧振躍。药:緱嶺排空午夜凉,阳:杳杳鸞吟上寥廓。药:逡巡舞袖迴飛雪,屑:紅茸毯襯鴉頭襪。月:落花飛絮互繽紛,文:流星掣電爭明滅。屑:主人情不已,纸寘:下客歡正濃,冬:更邀婭姹持金鍾。冬:從來酒戶落人後,有宥:瀲灧不覺隨手空。东送董:金張燕接平生慣,谏:照眼今朝真未見。霰:敢辭醉倒菊花偏,先:只恐銀潢低曉箭。霰:鈞天一夢固依稀,微:欲問桃源路已迷。齐:何時再到紅茸地,寘:更遣游絲惹住伊。支 军旅,要地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雷塘行:鞭長不能及馬腹,屋:有限生涯時苦促。沃:原作若,據研經樓本、粵本改:空使後人悲前人,真:雷塘春草年年綠。沃:誰知秀色若可餐,寒:風光付與初憑肩。先:力殫四海笑未已,纸寘:眉黛一螺當幾錢。先:君不見黄金棟樑回首蠹,遇:漠漠胡沙青塚暮。遇:么絃欲斷空自知,支:千金漫買長門賦。遇:膏油續盡天須曉,筱:石土餘壘可長保。皓:就令並蒂永不分,文问:也應終恨雷塘草。皓: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三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崇因欽老贊:真如會中,东送:相見了也。马:崇因堂上,漾养:因甚出來。灰:一滴曹溪,齐:初無二味。未:大冶精金,侵:原作治,據粵本改:豈有他色。职:雖然畫得分明,庚:要須重新注出。质寘:十二面相忽然開,灰:不是僧繇誰得會。泰,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凈慈璘老贊:法雲會中,东送:多聞第一。质:瑞竹堂上,漾养:說法無雙。江:降徑山龍,冬:則雨必應候。宥:祝崇寧壽,有宥:則香不妄拈。盐:將謂有多少神通,东:元來只這般面目。屋,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畫龜贊:鱗介所宗,冬:壽無與京。庚:納錫以薦,霰:曳尾而行。庚:與其託之於死骨,月:孰若遂性以爲生。庚:余私淑諸,鱼:蓋將卒歲以沉冥。青,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又見《淵鑑類函》卷四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爲僧作石菖蒲贊:葉磨數仞劍,艳陷:惟有清風剪不斷。翰旱:根亂一窩絲,支:纏定白雲寒不散。翰旱:水無沙,麻:石無苔,灰:師乎一片心清哉。灰,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吴思道道服贊:濃眉深眼,潸:出塵之相。漾:幅巾燕服,屋:經世之狀。漾:有時收沙界於一粒粟,沃:忽然乘長風破萬里浪。漾:固知透過六輪,真:可謂森羅萬象。养:本誰鼻端揮斤,文问:先生信是神匠。漾:以上《姑溪居士前集》卷一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晚過王晉卿第移坐池上松杪凌霄爛開:清風習習醒毛骨,月:華屋高明占城北。职:胡床偶伴庾江州,尤:萬蓋摇香俯澄碧。陌:陰森老樹藤千尺,陌:刻桷雕楹初未識。职:忽傳繡障半天來,灰:舉頭不是人間色。职:方疑絢塔燈炤燿,啸:更覺麗天星的歷。锡:此時遙望若神仙,先:結綺臨春猶可憶。职:徘徊欲去輒不忍,轸:百種形容空嘆息。职:亂點金鈿翠被張,阳漾:主人此况真難得。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題王子重出李成所畫山水:主人邀我登閒軒,元:軒前景物祗欠山。删:坐來慘澹若不足,沃遇:引我忽到營丘間。删谏:營丘山水天下知,支:全齊十二雄一時。支:舊遊歷歷如到眼,潸:吾宗筆力窮高低。齐:峰雲巖靄互隠現,霰:老木蒼藤紛綵絢。霰:瓏璁特幹勢將壓,洽:奇崛欲夸人未見。霰:石磴流泉似幽噎,屑:洞穴縱橫乍明滅。屑:舉頭樓觀俯懸崖,佳支:定須六月臨飛雪。屑:行人初踏山前路,遇:款段衝寒怯回顧。遇:蹇馿亦自樂平地,寘:嚲耳徐行方得趣。遇沃有虞:原作且,據黄鈔、研經樓本、粵本、吳刊改:日西平遠連何處,语御:極目蒼茫天欲暮。遇:行人端是我前身,真:斗覺精神相會聚。遇麌:百年瞬息竟誰真,真:此老應無一點塵。真:主人等是風塵外,泰:豈是閒軒久住人。真:自注:子重家有閒軒。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觀子重鐘隠鷄鷹圖就借傳本畫乃文康舊物:千年老木根半拔,黠曷:叉牙枯枝鬭金鐵。屑:蒼鷹見鷄豈復捨,马:伺隙必拿將雷掣。屑霁:鷄知不免怖且死,纸:銅觜窺鷹反噪聒。曷:陰風慘慘天爲改,贿:殺氣憑陵欲翻海。贿:畫工已證三昧因,真:造化精神智能采。贿队:江南山水多異人,真:遁迹往往隨風塵。真:等閒應現非一化,祃:流落終爲絕世珍。真:王公盛德天下歸,微:想見乾興天聖時。支:進賢退佞乃所嗜,寘:不使異趣侵毫釐。支:喻公爲鷹固不可,哿:排擊奸邪力尤果。哿:開圖凜凜毛髮驚,庚:滯蔚頓攄如破鎖。哿:公孫勝致有餘風,东:十年凈土常相同。东送:擬借傳摹應見從,冬:意欲因畫時見公。东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次韵胡希聖登毗陵東山亭:君不見狐裘相齊望前古,麌:後日執鞭固欣慕。遇:煙雲得趣更飄蕭,萧:常使高人恨無路。遇:闌干崢嶸擅空闊,曷:寒日低回得循步。遇:朱輪想見不可從,冬:南國小棠疑未去。御语:百年暴輝實之賓,真:俯盛仰衰情易新。真:孤懷直欲共傾倒,皓号:衣上元無一點塵。真:又不見三千珠履春申君,文:十年天祿揚子雲。文:極目平原草縈骨,月:秋月春風愁殺人。真:五湖歸去辨之蚤,皓:擊鼓撞鐘猶恨少。筱啸:險語緩絲一劍休,尤:九衢相視空草草。皓:荆州萬里控上流,尤:歌舞翻風甚飛鳥。筱:回首蒼梧隔暮雲,文:南狩不歸何可叫。啸:解后相逢情更親,真:芻狗疇能誇已陳。真震:欲書醉語致多感,感:好事今無載酒人。真:班班微陽度密竹,屋:嘖嘖寒雀喧荒榛。真:韋郎所紀十無一,质:安得遺老酬諮詢。真:蹭蹬難堪隨末俗,沃:健論愛君如剪竹。屋:寧人負我無負人,真:咄咄老瞞徒四目。屋:直絃易斷曲未終,东:鳳髓難容斷誰續。沃:白首胡君到孤獨,屋:在何分金齊鮑叔。屋:研經樓本作何在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元:送李仲益赴濠梁司戶:烱然五府不受塵,真:深山大澤猛虎蹲。元:豫章千尺若可抉,屑:滄溟萬里疑平吞。元:秋天一鶚禰正平,庚:人物南州龐士元。元:莫詠濠梁好風月,月:當知猿臂出吾門。元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閩僧饋紅糟炒笋:食飽舐指老更深,侵:饑腸南北常攲崟。侵:曾作閩山對岸客,陌:海舶供看常相尋。侵:一路埃塵春幾換,翰:葷羶裂腦愁舉桉。翰寒:淮陵巨海不多程,庚:多情誰殺能鳴雁。谏:道人雅好逾千金,侵:短茁漬味羞春林。侵:呼兒績飯不知飽,巧:疑當作續:未徹已到閩山陰。侵:孤風冷石常齒齒,纸:不忘南音似君子。纸:寂寞相求義愈高,豪:豈特今朝共鄰里。纸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胡希聖在毗陵有詩私送比過山陽復以其韵送之:寒雲四塞客日短,旱:一壺臍裂洪疇中。东:君家大門我父黨,养:覓白聊復相過從。冬:和香索料多甲煎,先霰:幽蘭幾弄理孤桐。东:爾來行李偶南北,职队沃:齒齒不見雲間峰。冬:登山臨水不無思,支寘灰:獨笑往往捫長松。冬:蓬門春晚燕語好,皓号:書幌迤邐來清風。东:五府带垢一洗盡,轸:萬里古色開愁胸。冬:輞川何在廣文死,纸:比比孺子誇有功。东:楚人僅免二日苦,麌遇:研經樓本、粵本作哭:却嗟白璧埋蒿蓬。东:逡巡取酒敘契闊,曷:百川赴吸驚長虹。东:風流未愧正始後,有宥:淪落丘范評無鍾。冬:君才有用豈特爾,纸:我亦相將成老翁。东:騏驎得路即千里,纸寘:會看拭目天邊鴻。东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登鸛雀樓:原作鶴,據吳刊改:大河南奔山北走,有宥:臍裂天涯懶回首。有:撞鐘擊鼓醉橫參,覃侵:恃險英雄骨已朽。有:歲暮風烟尤可悲,支:功名白髮不相期。支:重來好是當晴日,质:應有鷄羣翡翠兒。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灰:送鄭産莊:研經樓本、粵本作彥:酌君白玉杯,灰:送君正黄梅。灰:長安風沙瞇人眼,潸:君行暫詣黄金臺。灰:劇辛已老樂毅去,御语:荆棘平地多龍媒。灰:九重深沉四海遠,阮愿:快便誰許參雲雷。灰:黄金臺高不易上,漾养:并州雄節幾塵埃。灰:當時勳業皎白日,质:餘風表表皆雄才。灰:龍睛豕腹實異相,漾阳:肝膈上下羅瓊瑰。灰:丹青萬物大門婿,霁:妙論爾汝無嫌猜。灰:同時舒卷一門盛,敬庚:將見烈火生寒灰。灰:原作裂,據粵本改:十年早飛不足歎,翰:青雲自此亨途開。灰:我暫追隨極天末,曷:有酒取醉長追陪。灰:離亭雨足綠蔽眼,潸:健帆危挂寒風催。灰:黄金臺不知幾千尺,陌:勸君窣衣直上首莫回。灰:時和歲豐亦足被君賜,寘:原作我,據粵本改:還須遠過青山隈。灰:粵本作會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晚步汴堤始見春色次夜與蔡君規鄭希仁同飲進奏官舍:粵本作彥:昨日行河堤,齐:柳色綠如埽。皓号:只疑晚煙罩寒林,侵:細看始知春已到。号:春來本不與我期,支:病中蹉却春來時。支:塵埃雨過風不起,纸:但見紅紫咄咄陵高枝。支:年年見春隨分喜,纸:今年見春略無意。寘:泊然相遇等幻化,祃:況是客愁如夢裏。纸寘:前年隨春入都門,元:去年探春海上村。元:今年作客還到此,纸:萬里漂浮誰與論。元:故人邂逅羅酒樽,元:白髮相逢情更親。真:身世崎嶇有底急,缉:終日裂臍如歸雲。文:倚門幾夜環連夢,送东:勃窣稚子行逡巡。真:扁舟早晚東南奔,元:車馬紛紛愁殺人。真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俞叔通歸四明:終軍棄關繻,虞:李斯逐黄犬。铣:功名事業自有時,支:咄嗟所得亦蹇淺。铣:雷奔電掣千里雨,麌语遇:魚變爲龍如掌反。阮元:侯嬴抱關誰復論,元:公子感之在一言。元:擔簦屐履遍列國,职:平揖相印須臾間。删:簀中不死魏齊困,愿:口中舌在天應旋。先霰:莫嘆髀肉消,萧:休悲釜生魚。鱼:揮斥八極神不變,霰:秦人豈識照乘珠。虞:氣吁虹蜺亙天地,寘:有時一笑海可枯。虞:泰山排雲天下小,筱:紛紛何足論賢愚。虞:得君本如此,纸:君知我無朱。虞:黄鈔作珠,粵本、吳刊作殊:幾年飛鳴共搶榆,虞:長慙瓦礫參璠璵。鱼:都城踰月同朝晡,虞:蹩然別我還舊廬。鱼:引君一杯酒,有:洗君衣上塵。真:我歌雖促非酸辛,真:未忍祝別惟加飧。元:直教探取虎穴子,纸:西來射策黄金門。元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轸:次韵孔經甫題剡縣史氏競秀堂:天姥迤邐沃州緊,轸:萬壑千巖相汲引。轸:崢嶸不知盡何如,鱼御:撐突雲煙隨望隕。轸:來蹲去伏搏虎豹,效:上圓下妥蒸芝菌。轸:溪流縈紆湛寒玉,沃:飛泉滴瀝調金軫。轸:天造神藏發有時,支:眼力收羅一朝盡。轸:連甍接桷插星斗,宥有:檻欄分明噓老蜃。轸:薄遊曾向畫圖見,霰:幾欲微吟寫秋蚓。轸:登臨更想新醅熟,屋:紫蕨堆盤參竹笋。轸:排坐歌呼來謫仙,先:落筆篇章陵醉尹。轸:晴春雪霽夜月滿,旱:此樂誰能計畦畛。轸:到者如行避世村,元:回首紛紛只堪哂。轸:因君歸興不自持,支:安得陵風跨蒼隼。轸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先:兼江祥瑛上人能書自以爲未工又能詩而求予詩甚勤予以爲非所當病也爲賦一首勉之使進于道云:得句如得仙,先:悟筆如悟禪。先:彈丸流轉即輕舉,语:龍蛇飛動真超然。先:禪瑛迺醉,寘:粵本下空一格:我顧慙道玄。先:戲將字畫當杖拂,物:與子憑軾相周旋。先:筆若運矛矟,觉:手如致裨偏。先:眼能援桴鼓,麌:心爲制中權。先:棄捐尺度廢繩削,药:似曲還直非方圓。先:適當庖丁善刀後,有宥:但見滿紙銀鈎連。先:心眼手筆俱不用,宋:擬向底處觀其全。先:思量不可到,号:此地無中邊。先:政似觀瀾亭上夜深後,有宥:滿空白月孤光懸。先:自注:祥瑛侍者書,置之魯直卷中略無辨異,惜其未常博觀羲、獻、顔、柳遺蹟也。右軍帖家家有之,然後世遂不復有右軍。至近世人書,下手便欲逼真,古今相絕如此。瑛其勉旃。按: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一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次韵王性之見寄佳句:文質相乘徒野史,纸:拔山塞海終軍死。纸:早時妄作不朽計,霁:掇拾餘疏自綱紀。纸:跳梁甃缺固無有,有:研經樓本、粵本作缺甃:白首何堪墮牛李。纸:冥行觸柱猶欲前,先:布襪青鞋從茲始。纸:春風罾頭問時魚,鱼:莫雨洲中吟白芷。纸:爾來蹭蹬十二年,先:尚向牛角驚鬭蟻。纸尾:亭亭日沒見初月,月:宛是角巾逢綺里。纸寘:原作中,據研經樓本、粵本、吳刊改:萬頃烟波渺天末,曷:十丈霜松騰澗底。荠:幾從窈窕泛斗槎,麻:終愧婆娑參珮蘂。纸:晚來鵲話頗不凡,咸:俄報翩翩航一葦。尾:元龍豪氣不少除,鱼御:樓卧超然遽思起。纸:問途直指三峰去,御语:盤馬樓前萬人喜。纸:亟發健句壓欲倒,皓号:似不見容已無齒。纸:便期脫帽灑風腴,虞:粵本作漉:豫宿寒舂絜雲子。纸:定應一笑非等閒,删:更想筆端如瀉水。纸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唐公兄惠顧海上既行輒有詩奉送:憶昨扁舟下京口,有:原作乍,據粵本改:六月江頭浪如吼。有:一笑還尋浮玉叟,有尤:山半飛雲似招手。有:月明上船縈宿酒,有:倒摘沈星疑犯斗。宥有:夜深歸夢徹東吳,虞:覺來落月穿疏牖。有:山僧流連强終日,质:黄昏歸鳥凌風疾。质:玉骨蕭森病枕餘,鱼:一語才交復相失。质:先生高節如古人,真:薄宦淹回行路塵。真:原作面,據粵本改:海城寄食不自給,缉:粵本作得:暫喜持盃同探春。真:春風花草來踆踆,真:微紅淡綠意旋新。真:相從白髮情未壓,洽:底事促別聲悲辛。真:淮陵欲到嗟無因,真:想見蔓草縈龍鱗。真:浦光亭南拍隄水,纸:冉冉落日低孤墳。文:到時春色應已遲,支:滿樹黄鸝初囀時。支:憑將一曲原頭淚,寘:爲洒南墳松樹枝。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阮公嘯臺次韵辛正叔:有口莫飲盜泉水,纸:有手莫探驪龍珠。虞:秋風冷落千古意,寘:追風絕足誰能拘。虞:白雲青山避世樂,药觉效:擊鼓撞鐘廊廟居。鱼:等閒舒卷四海爲之動,送董:豈憚一一從吹竽。虞:君看事事絕天險,俭:阿房宮在空荒墟。鱼:野人不識貴者帝,霁:研經樓本、粵本作帝者貴:直欲炙背同向茅簷隅。虞:由來土苴漫優劣,屑:亹亹傳習隨有無。虞:當時一嘯亦偶爾,纸:至今登覽煩嗟歔。鱼:吾人妙質素所畏,未:感嘆陳迹追盈虛。鱼:涇清渭濁固可辨,铣:未應到海君能殊。虞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王爲道東軒梅花小桃相次弄色置酒見邀出琉璃盆浸花貯酒半移即花既辭留名壁間:搔髮滿爪垢,有:撲衣滿襟塵。真:百年信幾時,支:吾生苦紛紜。文:黄河源從天上流,尤:忽然河底爲沙丘。尤:張良身不滿三尺,陌:從使沛公君列侯。尤:淮陰小兒亦何者,马:俛首無辭出胯下。马祃麌:晨炊蓐食爲得計,霁:一飯千金豈無價。祃:相君之背貴莫言,元:前趨鼎鑊何等閒。删谏:使爲故主已梟首,有宥:奏事猶如冕旒前。先:軹深井里有屠者,马:荆歌壯士不復還。删:以上三字研經樓本作是俠長、粵本作是姊哀:伯樂相馬只相骨,月:咄咄常情迷賈鞭。先:春來萬事不欲語,语御:惟願沽酒不著錢。先铣:大鐺長杓酌還引,轸震:日日如此過百年。先:相家新有檢正官,寒:謂我落魄早見憐。先:東軒小桃間梅蘂,纸:清香秀色能相先。先:不將貴勢略雅舊,宥:原作下,據研經樓本、粵本改:脫巾取酒容流連。先:瑠璃盆深花透過,个歌:愛花移向花邊坐。个哿:時時飄蘂落盆中,东:冉冉天仙空裏墜。寘:醉後草書疑有神,真:牆間怒角拿飛雲。文:粵本作窗:掃禿千毫興未盡,轸:惆悵粉壁何時新。真:盆空不記上馬去,御语:曉來但見衣巾污。遇虞麻:古人名節堆故紙,纸:多少沉埋不知數。遇:黄鈔作塵:明朝花落在須臾,虞:莫遣高門無入路。遇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次韵參寥杜孝錫:君不見深山窮谷千丈潭,覃:懸崖絕壁倒挂松。冬:雷霆雨電有時一洒遍八極,职:繁霜雪霽能邀夜月來高穹。东:又不見江頭龜手洴澼絖,漾:裂地得侯終有逢。冬东:長安大雪幾千尺,陌:高卧不愧衣玲瓏。东:揖人而相若反掌,养:登天有路非難通。东:天之可上勢或便,霰先:得相乃在須臾中。东:朝冠貂蟬暮徽纆,职:曲肱何在三千鍾。冬:方東遽北安足究,宥:豈異海舶隨狂風。东:舞雩而詠吾與點,俭:粵本作歸:坐中客滿誰知融。东:屹屹杜夫子,纸:靈芝翳深叢。东:百年轉盼皆腐朽,有:且將逸駕聊與同。东:我慙圭觚刺人眼,潸:空向霜天望飛鴻。东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李仲益及第調濠州司戶還錢塘:憶昨西湖弄烟月,月:玉面少年搔紺髮。月:六月正午斷人行,庚:坐上無風不覺熱。屑:長安塵沙五月尾,尾:汗透纖絺甚懸水。纸:相逢惝怳秋已深,侵:冰骨令人冷如洗。荠铣:吾家謫仙應已朽,有:采石風流誰可後。有宥:却恐騎鯨下紫霄,萧:斯人豈是人間有。有:春風標名冠禮部,麌有:睥睨英豪皆培塿。有:三月飛花試集英,庚:筆下光芒射斗牛。尤:共說唱名須第一,质:人事天時良可必。质:大任先當益未能,蒸灰:何謂揚雄老終吃。锡物:滄溟洶湧百怪見,霰:鯨鬣虯髯豈難辨。铣:莫謂卑飛遽自陵,蒸:功曹曾是將軍願。愿:集賢學士文章舊,宥:平日追隨今太守。有宥:到日應須倒屣迎,庚:還聞下榻南昌秀。宥:濠上觀魚魚正躍,药:携手何人知此樂。药觉效:妙處期君向上求,尤:可笑蝸牛爭兩角。觉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爲道見還詩因次其韵兼簡孝錫:反衣狐裘矜綠裏,纸寘:月落宵行易淪委。纸:崎嶇身世等秋蓬,东:皎皎吾心淡如水。纸:青雲有路誰引目,屋:肯學荒疏輟洗髓。纸:經營一飽困南北,职队沃:未易功名輸故紙。纸:爾來投迹間諸彥,霰:白雪每容參下里。纸寘:何殊溺者得尺素,遇:聊謝箕翁徒洗耳。纸:大官供庖事鉛槧,感俭艳:原作飽,據研經樓本、粵本改:時引古人同凈几。纸尾寘:枉老王郎特我賢,先:華衮相先慙溢美。纸:清風冷落勞悵望,漾阳:誰謂雲間見黄綺。纸:因收倦緒聊紡織,职寘:半是棄餘安足喜。纸:一片簫韶送下天,先:遊遍華胥如喚起。纸:從此修途可問津,真:豈復龍頭却蛇尾。尾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陳瑩中及第歸洪州:七月江南秋已到,号:江水如天魚尾掉。啸筱:處處團橘欲黄時,支:家家門前艤歸棹。效觉:西山佳氣徹青雲,文:潘郎門巷如深春。真:陳家有兒新及第,霁:新着恩袍歸見親。真震:爲報行人洗眼看,寒翰:養兒如此誰不羨。霰:願兒不要重科第,霁:事業功名他日見。霰 军旅,感怀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古東門行:元鼎元年東有兵,庚:未央催班不待明。庚:龍驤虎步擁旄出,质寘:蟻蟻部曲隨鳴鉦。庚:三千珠履皆上客,陌:囊中有錐誰爲發。月:莫歌雌兔眼迷離,支:長城可倚知在誰。支:千羊不如一狐腋,陌:草底寒蟲漫啾唧。质职:兩口四目未必智,寘:天下奇才余星墜。寘:舟中指可掬,屋:冀北馬羣空。东:漆身吞炭爲國士,纸:射足接處謀已同。东送:義感丹誠虹貫日,质:壇上成功方頃刻。职:縱有明珠千丈長,阳养漾:安能保得頭常黑。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春日同梁十四宴李公昭朝霞閣侍兒舞梁州曲徹客有以潤羅爲贈公昭命玉杯滿酌酬之又以金鍾邀兒相屬既釂出烏絲欄索詩:都城春風吹落花,麻:都城九陌無塵沙。麻:貂裘公子醼何處,语御:闌干百尺陵朝霞。麻:鳳箏新調玉指軟,铣:黄金捍撥當胸遮。麻:紫檀屢碎翻成拍,陌:紅茸毯襯鴉頭襪。月:回旋誰許綵雲輕,庚:欲斷還催猶未徹。屑:新鶯弄雛乳燕飛,微:一曲凉州春日遲。支:百疋纏頭隨玉盃,灰:咿啞一鬨爭扶持。支:公子笑不已,纸寘:下客懽正濃。冬:更邀婭姹持金鍾,冬:一釂直欲滄溟空。东送董:從他海若在平地,寘:明珠墮淚愁蛟龍。冬:珊瑚突兀撐高峰,冬:便疑巴姬御來風。东:月漸滿,旱:銀河低。齐:歸路促,沃:街鼓稀。微:何時再到紅茸地,寘:更倩游絲惹住衣。微:原注:此篇與前集《白鈐轄席上聽琵琶歌》數句略同,姑兩存之。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齐:飲散留別希仲自江州倅罷歸壁間掛廬山圖約爲象戲終席不果又約明日而纔徹余遂行:密雨着地三四尺,陌:斑駁雲開日已西。齐:坐來指點經行處,语御:問我何年別虎溪。齐:十分酒到一舉盡,轸:笑我强飲如登梯。齐:燈火熒熒夜未艾,泰:回首但覺娥眉低。齐:今朝未食先破趙,筱:明日憑熊欲下齊。齐:門外馬嘶獨未起,纸:據鞍纔許趨鷄啼。齐: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和張文潛喜東坡過嶺:紛紛擾擾何爲哉,灰:一身之餘皆儻來。灰:當前荆棘誰所樹,遇:到了醯酸蚋方聚。遇麌:公歸斯文乃有主,麌:公去妖淫幾人誤。遇:狐狸罷嘷蛟龍衆,送:戶外何嫌常滿屨。遇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灰:合流遇潘子真出斯文相示因置酒:子真,黄九門人:山谷老子久不見,霰:原作夭,據研經樓本、粵本改:豫章詩人何許來。灰:章江未覺清徹骨,月:西山一带寒煙開。灰:文章明鏡現諸相,漾阳:句律蟄戶驚春雷。灰:紅爐勸坐且一醉,寘:爲我更賦揚州梅。灰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撚須寄傅子淵:一日幾回撚白鬚,虞:我本于世非葭莩。虞:奈何寸沫長自濡,虞:起倒不供須人扶。虞:眼前擾擾嘈笙竽,虞:況于得失隨有無。虞:鼠壤狼籍多棄餘,鱼:史雲空悲釜生魚。鱼:抓搔世垢清肌膚,虞:愈下愈拙真挈壺。虞:愛極并愛屋上烏,虞:古詩有之今輒如。鱼:不願百尺騰龜趺,虞:不願去爲在涇鳬。虞:只願卒歲眼長淤,鱼御:百無所見常踟躕。虞:出門擿埴尋君居,鱼支:萬里付於千里駒。虞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保定錢弼違且約相見後行:平生不願與物迕,遇:所向未始值坑谷。屋:濁斯濯足清濯纓,庚:原作濁,據粵本改:世間此理固纖曲。沃屋:朱顔見君一笑可,哿:兩眼照人光煜煜。屋:深沉不可犯毫髮,月:遲暮已許同松竹。屋:去年相逢儼如昨,药:歎我何殊侵曉燭。沃:衰殘壯盛等復虛,鱼:且可清樽對殽蔌。屋:原作聲,據研經樓本、粵本改:軍興百邑不可遏,曷:與期縱橫猶沸粥。屋:念君去替無幾日,质:頗復驅馳隨檢束。沃:君方撫掌笑我迂,虞:物理循環同一局。沃:有來則受去莫追,支:忍看紛紛自魚肉。屋:我愧君言但首肯,迥:明朝君去追奔軸。屋:臨行春色已無有,有:勉强歌呼趨紅綠。沃:研經樓本、粵本作邇:思君不見一長吁,虞:忽得書來親愈篤。沃:約我歸來敘離別,屑:滿紙抑揚疑諭蜀。沃:豈知重門鎖白首,有宥:迹雖伏櫪心麋鹿。屋:寄聲少作旬浹計,霁:黄鈔、粵本、吳刊作浹旬:莫便雲間參去鵠。沃:乖離會合杳難量,阳漾:君能規規如世俗。沃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得璉老莊僧書所報周悉且速東歸既愧其勤因述書語爲謝仍約官滿就見:故人書報新種畦,齐:東臯豆麥稻水西。齐:更添莊屋成兩脫,曷:築出湧路排沙泥。齐:柳插千本竹萬个,个:雞豚母子羣相携。齐:又倚前岡闢場圃,麌遇:更下南泊來鳧鷖。齐:兩年課役已似此,纸:數歲漸可如山溪。齐:吾師報地適我與,语鱼御:胸中瑩徹真琉璃。支:一錢不敢力爲盡,轸:粵本、吳刊作取:只得一飯仍鷄棲。齐:我慙汩沒落陷穽,梗敬:眼前差路知幾蹊。齐:緬懷吾邦歸未得,职:書來未讀先酸悽。齐:本無去來强縶縛,药:亦非顛倒隨傾擠。齐:萬衆過眼即他物,物:列鼎既飽均朝虀。齐:明年定作一村老,皓:非施委曲誰刀圭。齐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內侍劉有方畜名畫乃內虢國夫人夜遊圖最爲絕筆東坡館北客都亭馹有方敢跋其後既作詩以相示時欲和而偶未暇今閱集得詩遂次其韵以申前志:黄鈔、研經樓本、吳刊作請:天街雨過花滿窗,江:萬人壁立驚游龍。冬:飄飄衣袂欲仙去,御语:寶鞭遙指蓬萊宮。东:真人睡起春纔柳,有:誰眷琵琶最先手。有:合懽堂裏謝使人,真:暗香猶带天階塵。真:宛然相對若可語,语御:筆墨頓失當時痕。元:開眼成今合眼古,麌:回頭自有來時路。遇:長風破浪真快哉,灰:快處須防倒騎虎。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祃:常愛東坡去年花落在徐州對月酣歌美清夜今夜黄州見落花小院閉門風露下二詩因即其韵聊寄目前:老來不慣離家久,有:獨卧一庵今八夜。祃:抵搔十爪垢已滿,旱:降伏千魔心未下。祃:熒熒病眼日更昏,元:皎皎孤懷誰與瀉。祃:恨無鸞帳與誰俱,虞:獨有筇枝伴身亞。祃:華嚴性海偶深味,未:兜率陀天聊復借。祃:平生好書陋顔柳,有:近日作詩幾沈謝。祃:百年旅夢行將覺,觉效:萬里家園猶未舍。祃:妄緣儻或未嘗膽,感:佳境安得如食蔗。祃:從來少味燕偏知,支:早已忘機鼠休怕。祃:行當遂作重屏圖,虞:闒茸凡材任譏駡。祃:自注:世圖白老謂之重屏圖。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祃:常愛東坡去年花落在徐州對月酣歌美清夜今夜黄州見落花小院閉門風露下二詩因即其韵聊寄目前:良宵明月爲誰好,皓:記得初來正合夜。祃:研經樓本、粵本作今:城頭火客喏不斷,翰旱:花上鵲棲驚欲下。祃:更深未覺單衣怯,洽:風細只疑清露瀉。祃:漂流南北心已老,皓:綿歷間關身自亞。祃:傷心黄卷不相契,霁屑:過眼青春難更借。祃:那知交臂輒深扃,青:驟學問囚誰與謝。祃:家書杳邈隔重嶺,梗:客飯酸鹹真傳舍。祃:慇懃兒女置隻鯉,纸:研經樓本、粵本作雙:璀璨盤蔬勝木蔗。祃:定知何日遂能歸,微:却憶今朝真可怕。祃:解衣就枕已多三,覃勘:喘咄多言翻自駡。祃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初夜有雨意欲曉風大作:昨夜雪深疑有雨,麌语遇:五更還作掃雲風。东:我于此地雖無責,陌:傷時失事心則同。东:起來悵望一吁歔,鱼:又覺烈日侵階紅。东:原作裂,據粵本改:隔牆鼓吹去何許,语:入戶哀怨號無蹤。冬:尋花戀蘂爾自樂,药觉效:啼夫哭子情無窮。东:平生感慨垂老別,屑:異時獨與新豐翁。东:邇來眼力不解事,寘:彷彿推墮此境中。东:天公豈肯違一物,物:爾且莫嘆杼柚空。东:無心致禱禱必應,径蒸:會見一雨半年豐。东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慕容若禔公幹環慶邠寧:四月邊城氣如煮,语:問龍乞水將致雨。语:起我獨有泛蓮人,真:相與授誠香一縷。麌:腹枵不擬謝僧疏,鱼遇:愁對焦枯無告語。语御:君時捧檄不我捨,马:意欲同分神所怒。遇麌:此誠未契我輒罷,祃蟹支:想望絕疑隔烟霧。遇:一朝報我檄難留,尤宥:明日清晨離此去。御语:我慙君住本爲我,哿:君行我乃不得祖。麌:固知身世不相期,支:戚戚安能效兒女。语御:君還我亦脫韁鎖,哿:聞道荆醅如潑乳。麌:使君況是我輩人,真:便約臨高目東注。遇:經由第一莫遲回,灰:尤物須知原有主。麌:粵本注:謂楊子直。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再次韵并寄寧州孫子發:顧我從來奈烹煮,语:況復顛風并怪雨。语:出門未必趁鴻鵠,沃:閉門何曾下縿縷。麌:比來重作坐禪僧,蒸:日與虛空相晤語。语御:初非小智肯自私,支:終謂大國不可怒。遇麌:倦途傾蓋得吾人,真:獨喜山行逢豹霧。遇:僅愧依融累歲留,尤宥:原作衣,據吳刊改:猶勝投閎經宿去。御语:東州勝事久欲講,讲:老滕元將效懷祖。麌:自注:初欲到邠接小兒。豈知敏手驟輸君,文:使君方詠羅敷女。语御:願侍一笑作先容,冬:研經樓本、粵本作持:試覺醍醐分酪乳。麌:寧州別乘吾所畏,未:屹然萬弩不得注。遇:寄聲到眼不須論,元:畢竟生涯誰能主。麌:研經樓本、粵本作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喜雨用前韵:凋瘵尪殘不勝煮,语:欲救鑊湯須是雨。语:天公愛人甚赤子,纸:忍將性命輕毛縷。麌:使君屹起石門城,庚:歸路壺漿喧笑語。语御:定知此雨必隨來,灰:何用與龍爭喜怒。遇麌:初疑點點洒醍醐,虞:漸次濛濛縈瑞霧。遇:一滴入地須一尺,陌:萬室焦枯如洗去。御语:我慙無力助精虔,先:獨致微誠祈佛祖。麌:深扃不得陪賀燕,霰先:坐跋歌姝參舞女。语御:近傳一斛出六斗,宥有:盞面浮蛆泛牛乳。麌:煩君說與猿臂翁,东:留得滂沱猛如注。遇:醉中寄我慶豐謠,萧:想見今朝賓與主。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謝慕容若禔惠橘皮湯用前韵:有幻色身同一煮,语:誰振楊枝洒甘雨。语:一息不御百虐隨,支:邪正交差窮脈縷。麌:昔人有術我得早,皓:自約初到必與語。语御:日來靜坐不能遣,铣霰:痞嗌忽作河豚怒。遇麌:腹腸迤邐吼雷霆,青:嘔啞繽紛雜珠霧。遇:吾僚恩勤漫馳告,号沃屋:果爲新留陳輒去。御语:君臣辨正參苦良,阳:物物經營本農祖。麌:一杯狼籍走三彭,庚阳:再啜逡巡失魔女。语御:恍疑身在清凉國,职:無異金堂逢石乳。麌:便當竄入經驗法,洽:何用忉忉增補注。遇:多慙世語必見臨,侵:不會作客勞煩主。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謝傅子淵惠虀醋:一罌瀲灧香馥郁,物屋:刻意傳來敵珠玉。沃:畫屏當袢世俗珍,真:黄鈔、吳刊作柈:獨喜小甲隨宜粟。沃:老翁病起疏匕箸,御:頓覺加餐不勞祝。屋:喜輿頗訝併日食,职寘:庖有力疲憂斷續。沃:舌根有相未須遮,麻:定應雙笋沒春芽。麻:只愁此法不能錄,沃:歸去尋思空自嗟。麻:天酥辟易醍醐釅,艳:且從樂處爲生涯。麻:他人若問真消息,职:請向原州覓傅家。麻 军旅,工事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築城詞效張籍體:齊眉去,御语:朝天回。灰:一聲號,豪号:千聲催。灰:土勻纔布一摶許,语:試錐只恐錐鋒摧。灰:萬仞連雲絕川路,遇:胡騎回還不敢覷。御:但云本是漢家地,寘:如此携家渡河去。御语:渡河去,御语:莫回頭。尤:漢家人人要首級,缉:渭州門外籤爾喉。尤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寄耀州畢九:造物于我終何功,东:寓形宇宙一粟同。东:由粟而形則可物,物:自形而我如飄風。东:我初與子未束髮,月:長我一歲今皆翁。东:間關世故憂愁集,缉:悔不相向但盲聾。东:邇來夢寐亦驚噩,药:無異船鼓撾鼕鼕。冬:逢場作戲固聊爾,纸:原作建,據粵本改:隨緣應責疇能充。东:邊城氛埃蔽天赤,陌:春物豈暇尋青紅。东:頗知別乘甚相得,职:共玩雙翠臨雕籠。东冬:酒闌起舞屢脫帽,号:笑指落月如懸銅。东:何當容我作鼎足,沃遇:未易歸馬催匆匆。东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郎祖仁罷九江稅省親仙源:石磴縈紆行一髮,月:下見滄溟湧初月。月:原作不,據粵本改:不應佳氣無所歸,微:十載聲名藹吳越。月曷:香爐峰下新解官,寒:疋馬又過桑麻間。删谏:知有秦人篆字否,有麌纸尤:不妨高處小塵寰。删: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三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四時詞擬徐陵用今體次東坡舊韵 春:紅綠枝頭自開落,药:薄日低雲天一幕。药:可堪困緒尚眠蠶,覃:未擬歡心隨破萼。药:粵本作同心摧:寶環半脫畏侵肌,支:百刻縈香竟屬誰。支:旋製稱衣宮樣窄,陌:吳刊作身:慵看架上去年衣。微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四時詞擬徐陵用今體次東坡舊韵 夏:蜀葵易過紅榴永,梗:鱗鱗瑩角波紋冷。梗:水光汗透玉枕凉,阳:原作汙,據研經樓本、粵本改:扇影風摇深院靜。梗:無言一向幾回顰,真:品盡么絃竟不勻。真:空被梁間偷眼燕,霰先:黄蜂元是竊香人。真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四時詞擬徐陵用今體次東坡舊韵 秋:畫圖展盡瀟湘綠,沃:窈窕新詞寫啼竹。屋:薄衾笑拂又經年,先:已報莎雞入重屋。屋:漸施簾幙作深扃,青:時看明河步廣庭。青径:旋索羅衣防露下,马祃麌:隔牆聞叫侍兒聲。庚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四時詞擬徐陵用今體次東坡舊韵 冬:休願車輪生四角,觉屋:莫向金樽嫌酒薄。药:門外風號雁陣低,齐:擁衾同看殘燈落。药:轆轤敲凍驚棲鴉,麻:睡紅笑引燕脂霞。麻:未擬雕籠問鸚鵡,麌:先投宿酒敵霜花。麻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次韵東城所畫郭功甫家壁竹木怪石詩:大枝憑陵力爭出,质寘:小幹縈紆穿瘦石。陌:一盃未釂筆已濡,虞:此理分明來面壁。锡:我嘗傍觀不見畫,卦陌:只見佛祖遭呵駡。祃:人知見畫不見人,真:紛紛豈是知公者。马:汗流几案慘無光,阳:忽然到眼如鋒鋩。阳:急將兩耳掩雙手,有:河海振動電電吼。有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答吳子友見寄昔與子友同書局以此韵往來人各十二篇今子友仍用元韵遂復次之各十三篇矣:原作各人,據粵本乙:憶昔榱題雜梁棟,送:懷璧握珠容抱甕。送:大宛天馬本不羈,支:擫耳轅駒援就控。送:粵本作緩:撈蝦摸蟹力易盡,轸:搏虎擒蛟殺方痛。送:君時正射晁董策,陌:直把黄金變鉛汞。送董:顧我衰遲特相子,纸:許我過比儀韶鳳。送:回頭已數六端午,麌:原作云,據研經樓本、粵本改:幾向夢中自占夢。送:邇來欲述陷膚語,语御:豈謂書詞情愈重。肿宋:琅琅楚虞奏未缺,屑:杳杳燕鴻目頻送。送:壯君已赴宣室召,啸:老來未棄蟭螟動。送董:原作蠖,據研經樓本、粵本改:詩成新月半侵簾,盐:更聽樓頭角初弄。送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答成都侍其純父用其韵:鹿頭關下花深處,语御:竹馬曾尋綵衣路。遇:雖知梨栗是生涯,麻:人道風煙如鄠杜。麌:四十年來若斷橋,萧:問津無計冷瀟瀟。萧:一聞此語心先醉,寘:似向江邊笋自燒。萧啸:羨君材器森諸有,有:寶带垂腰今一叟。有:未說常開壇上旗,支:且須再遣雲中守。有宥:從來別駕不謀身,真:欲作蛾眉會裏人。真:本是文殊親接引,轸震:定應見處必逢君。文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蘇子瞻因膠西趙明叔賦薄薄酒杜孝錫晁堯民黄魯直從而有作孝錫復以屬予意則同也聊以廣之:薄薄酒,有:勝茶湯。阳:刳麝臍,齐:爲有香。阳:斷尾山雞避文章,阳:直木先伐甘井竭,屑月:誰將列鼎移黄粱。阳:揚雄草玄反嘲白,陌:麯糵寧非井丹食。职寘:却念牛衣兒女心,侵:王郎漫致回天力。职:五湖歸去弄煙月,月:伏劍成名空玉雪。屑:研經樓本、粵本作仗:飲薄酒,有:醉後紛紛亦何有。有:原作示,據吳刊改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蘇子瞻因膠西趙明叔賦薄薄酒杜孝錫晁堯民黄魯直從而有作孝錫復以屬予意則同也聊以廣之:莫厭薄酒薄,药:莫惡醜婦醜。有:君不見王尋百萬驅虎豹,效:千兵掃蕩同拉朽。有:原作金,據粵本改:又不見高堂笙歌午夜飲,寝沁:明日哭聲喧正寢。寝:莫厭薄酒薄,药:到頭一醉亦足樂。药觉效:莫惡醜婦醜,有:携子弄孫同白首。有宥:高飛遠走固亦樂,药觉效:莫救眼前忘時後。有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過雨飲臨潁何希仲家蒙督詩即席爲贈:君不見張子房,阳:素書未授抵遊俠。叶:研經樓本、粵本作祗:又不見蕭望之,支:不能碌碌反抱關。删:漢業已成赤松去,御语:殺吾賢傅終感嘆。翰寒:乘時致用固不免,铣:要須繒繳無由攀。删:八十釣渭濱,真先:揮旄仗鉞興艱難。寒歌:原作旌,據研經樓本、粵本改:臂鷹上蔡市,纸:復得不可空多言。元:周傾秦得漢亦起,纸:虎噬鯨吞羝觸藩。元:一興一廢竟誰有,有:要之有數歸元元。元:元元亦何爲,支:與君論子細。霁:須將劇孟作敵國,职:未信葉公真勇士。纸:竊借聲名人自歎,翰寒:白公梟首方爲是。纸:乾旋坤轉只等閒,删:收放僅在毫端耳。纸:何郎目如電,霰:奮髯兒童驚。庚:眼光在酒裏,纸寘:一飲黄河傾。庚:不作么麽貴公子,纸:橫行欲得十萬兵。庚:吾語何郎少卑之,支:犀有角兮麝有臍。齐:果知有累不早計,霁:抑揚畢竟何所之。支:滿酌勸君飲,寝沁:吾語無文章。阳:鞭笞六龍駕扶桑,阳:上朝元君陪紫皇。阳:霞衣玉簡鬚如霜,阳:俯仰八極何茫茫。阳:方時與君俱此舉,语:如何煩君蹔起舞。麌:舞徹聽我歌,歌:我歌端爲我輩作。药个遇语:蠢蠢萬類隨江河,歌:原作方,據粵本、吳刊改:肯同兒女戰蝸角,觉屋:酒酣雨淚揮滂沱。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正旦日大雪過秀州城外聞樂神踏歌打鼓:歲除夜雪一寸許,语:便覺新年喜氣多。歌:大觀元年第一日,质:一番勝事信可歌。歌:歌不已,纸寘:鼓聲起,纸:漫壟連村如市裏。纸寘:更願雪深一尺餘,鱼:收了去年三尺水。纸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問傅子淵求冷淘醋:研經樓本、粵本作聞:君不見東林木魚催萬指,纸:巾鉢紛紛似流水。纸:銀絲百遍連夜具,遇:大解行虀如酒醴。荠:又不見親賢宅中午睡足,沃:花簇春羔衒紅綠。沃:原作衍,據粵本改:一窩隨首髮猶粗,虞麌:粵本作看:妖冶均調笑相續。沃:他日何人參智海,贿:研乳磨薑搗椒薤。卦:便覺廬山落眼中,东:誰爲窮邊輒相會。泰:往還斷絕惟緘默,职:蹔遠葷羶味薝蔔。屋:親賢勝事不可尋,侵:且向箇中求一則。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賀李方叔得眉山玉堂賜馬公自書券:帝閑萬馬皆天寵,肿:一一盡是真龍種。肿:欲知志氣吞萬里,纸寘:駿意向人耳雙竦。肿:翰林下直出玉堂,阳:狨鞍寶轡聲琅琅。阳:傳呼一聲驚里閈,翰:新向庭中賜驌驦。阳:明年乞得東南守,有:畫舸西河卧載酒。有:吳刊作湖:免令此馬老江山,删:故用贈君良獨厚。有宥:憐君從來家苦貧,真:原作若,據粵本改:坐冷儒士喜意新。真:自書券字甚雄偉,尾:作書遠報江河人。真:翰林好士裴丞相,漾:知君亦負玉堂望。漾阳:願君寶此。纸:原注:下文闕。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雨中自瓜步謁寶覺遂約遊黄社寶覺遽有儀真之行雨後獨往夜分方到泥滑路巇乘步相半:夢寢東南遊,尤:金山居第一。质:泊船瓜州口,有:風雨繫黑日。质:冒雨訪老胡,虞:翛然出蘿蓽。质:壁間十弟子,纸:云是王維筆。质:生者今何在,贿:別有一丈室。质:相期同過之,支:佳思久披拂。物:差池成獨往,养:敢憚泥沒膝。质:投鞭望橫參,覃侵:露重衣如濕。缉:黄鈔、研經樓本作失:方諸湛漏魄,陌药:指顧盡纖息。职:目眩神爲清,庚:壺冰蕩肝膈。陌:亹亹相問勞,豪号:軟語皆中律。质:頗怪不預知,支寘:有似驚暴客。陌:杈牙荐爐紅,东:柔脆脩林茁。质屑黠:老淚感陸生,庚:原作浪,據粵本改:明盤皎霜橘。质:木魚動曉堂,阳:永味固南畢。质:百年驚枯槁,皓:平日膠在漆。质:幅巾行此時,支:歲暮悲蟋蟀。质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金山寄懷秦太虛用建除體:建古求亡子,纸:寓意一何疏。鱼:除道聲出師,支:老將定胡盧。虞:滿座語更發,月:誰是囊中珠。虞:平生不少貸,队:鮮不相謂迂。虞:定分固有來,灰:跛鱉參乘駒。虞:執別纔幾日,质:眷眷瞻雲衢。虞:破碎物役爾,纸:此理君何如。鱼:危步上傑觀,翰:疇昔相携扶。虞:成茲塵外趨,虞:黄鈔、研經樓本作趣:感慨反不舒。鱼:收我漏盡景,梗:課君種樹書。鱼:開山一百里,纸寘:玉粒隨香葅。鱼:閉口不復語,语御:早晚同歸與。鱼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阳:毗陵西城樓感懷:平臯已春風,东:昨夜猶繁霜。阳:倦客驚節物,物:遊子思故鄉。阳:樓高白日促,沃:遠目空悲凉。阳:願言平生歡,寒:各在天一方。阳:遡遊不可從,冬:山川阻且長。阳:安得一樽酒,有:咿啞共深堂。阳:原作去,據粵本改:孤懷昔蕭屑,屑:壯志猶激昂。阳:無階際玄護,遇:尚期夢池塘。阳:饑鷹在千里,纸寘:怒鬣存三湘。阳:寒鴉似相求,尤:依依度斜陽。阳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有:秦太虛寄書云想君在毗陵廣坐中白眼望青天也因錄此語爲寄兼簡諸君:白眼望青天,先:我乃厭多酒。有:秦郎才語新,真:高低秀蜀柳。有:春風昨夜來,灰:傳書自江口。有:固爲愁水光,阳:物物慙我醜。有:歸程無日多,歌:研經樓本、粵本作多日:僧窗不驚帚。有:投懷二三子,纸:自許口不朽。有:笑言忌有累,支寘纸:醆斚來所有。有:莫問夜如何,歌:爲君專一斗。有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有:維揚會張曼老陳瑩中分韵得柳字:我生固有地,寘:物物皆可口。有:身行半天下,马祃麌:荐饑無不有。有:讀書恨未博,药:每索多掣肘。有:一逢可意人,真:似對靈和柳。有:老來益落寞,药:永日類中酒。有:北舟得二妙,啸:洗盡平生垢。有:參軍欲陵春,真:記室寒掛斗。有:雍容送落日,质:百衲爲抖擻。有:崎嶇等外驚,庚:瞥眼自妍醜。有:真樂極胡越,月曷:誰可論不朽。有:粵本作詎:昔人固欣慕,遇:僅欲操箕帚。有:堂皇幾千仞,震:未易窺戶牖。有:逡巡即千里,纸寘:轉盼百年久。有:一笑且低回,灰队贿:朱顔今皓首。有: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四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次韵魯直留別:南北二十年,先:短褐足塵垢。有:九仞未及泉,先:竭心恚地厚。有宥:積翳開前山,删:月在山之顔。删:目斷兩黄鵠,沃:夢寐長躋攀。删:我飯苦多噎,屑霁:見君遽出氣。未:定有囊中藥,药觉:痿人果知起。纸:枯槁洗朝露,遇:咀嚼玉壺冰。蒸:蔓草豈自得,职:香發須高陵。蒸:齚舌真有味,未:辨口空齒落。药:頓悟孺子歌,歌:會當濯其濁。觉屋:允蹈固未見,霰:能言人亦難。寒翰歌:得微可齊語,语御:引置莊嶽間。删谏:大路平如掌,养:仁者貴安宅。陌:直絃爲君彈,寒:萬里等尋尺。陌:何年紀渻子,纸:相向猶木雞。齐:肝肺已自鏤,宥虞:土苴非所知。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鮮于子駿用魯直見寄韵因以爲謝:雲間彼上人,真:處汙能見垢。有:咄咄向風雅,马麻:入國知溫厚。有宥:別來仰高山,删:霜風刮衰顔。删:新詩解人頤,支:調古不可攀。删:練練瑚璉姿,支:森森棟梁氣。未:願學固有歸,微:黯然由此起。纸:世味淡于蠟,合:孤懷冷如冰。蒸:十年問歸路,遇:歌舞懷西陵。蒸:歲晏感飄蓬,东:老去委瓠落。药:豈無杖頭錢,先:斗酒不問濁。觉屋:尚平累愈重,冬肿宋:欲去亦良難。寒:安得厠木雁,谏:才與不才間。删:遇君本有地,寘:悵我將焉宅。陌:引領遡家山,删:一望幾千尺。陌:何須驚墮葉,叶:會當鑒攘雞。齐:風來北窗下,马祃麌:此況誰爲知。支寘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阳:次韵子瞻古風詩二首:無兒晚讀書,鱼支:得之兩河場。阳:何待少陵詩,支:閃閃已生光。阳:深山秀蘭芽,麻:無人方自香。阳:未央鎖千門,元:可知曼修廊。阳:俯仰要自得,职:犧樽浪青黄。阳:惡木熱亦蔭,沁侵:盜泉渴須嘗。阳:果能奪固有,有:利害置兩傍。阳:匪我亦匪人,真:用托寧見傷。阳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次韵子瞻古風詩二首:紅爐一勺水,纸:湧沸如雷聲。庚:德君戒終南,覃侵:爲君歌采苓。青:水盡焰仍烈,屑:崎嶇閱修齡。青:由來外一重,冬:疇非君死生。庚:風物托茲世,霁:異種聊並蒂。霁:榮謝等春秋,尤:何勞騖多計。霁:眷眷後世雄,东:惟君有以似。纸寘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阳:子瞻參寥太虛同遊惠山用王武陵竇郡朱宿三詩韵各有所賦參寥錄以相示余將遊焉用次其韵:曾爲惠山客,陌:心已寄蒼茫。阳:知今幾何時,支:常在山間堂。阳:淹留情莫蟄,缉:粵本作縶:悵望身疑翔。阳:聯翩得秀句,遇宥:古殿逢燈光。阳:耳冷徹孤韵,问:神幽拂清香。阳:買舟行有期,支:此興安能忘。阳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真:子瞻參寥太虛同遊惠山用王武陵竇郡朱宿三詩韵各有所賦參寥錄以相示余將遊焉用次其韵:三子骨已朽,有:來者非一人。真:簫聲起孤鳳,送:抑按皆清新。真:松陰貯老月,月:蘚暈涵蒼磷。真:崎嶇固有屬,沃遇:千載無纖塵。真:物物吾已矣,纸:今昔是可均。真:研經樓本、粵本作均可旻:何當事一廛,先:顧水終爲鄰。真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子瞻參寥太虛同遊惠山用王武陵竇郡朱宿三詩韵各有所賦參寥錄以相示余將遊焉用次其韵:膏肓有前人,真:老意繫叢樾。月:差池紛鬢霜,阳:味蠟火已絕。屑:一啜風潄液,陌:幽思起復滅。屑:詎慚數及七,质:緬予在明月。月:疏更蹇修途,虞:景耿重激發。月:泠然儻可御,御:千古同一轍。屑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庚:再登斗野亭路舊韵寄太虛:北舟攬黄氏,纸:楚楚不自平。庚:故步聊低回,灰队贿:新月微風清。庚:蛙聲語莫下,马祃麌:泡湧浮修甍。庚:何在超世游,尤:翳路情難傾。庚:西堂夢不到,号:春草還復生。庚:長年浸枯枿,屑曷:有時懷層城。庚:適從吳兒炊,支:又作淮人烹。庚:皇皇徧諸侯,尤:吾人愧安行。庚:獨抱照乘姿,支:花枝似相明。庚:拂衣歸待旦,翰:南州逢顧榮。庚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秦太虛出魯直所寄詩因次其韵:別子又春杪,筱:幽懷誰與讙。寒:返復事遠途,虞:繚繞如理綿。先:家山雖入眼,潸:尚疑隔晨煙。先:破悶得子詩,支:鳴雞還到船。先:追隨日苦短,旱:容易悲長年。先:猶能共一轍,屑:植足臨天旋。先:下澤政有味,未:萬戶自我捐。先:唯有不捨心,侵:常如俯奔川。先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阳:次韵家室送別:幾年保新阡,先:託身斗一方。阳:問語得野人,真:研經樓本、粵本作間:禾黍共登場。阳:遷疏儻可老,皓:持鬚時抑揚。阳:顧非馬上才,灰:猶懷袖中剛。阳:西風蕩微氣,未:黄鈔、吳刊作氛:仰視明星光。阳:叩齒咏真主,麌:白眉誰最良。阳:師門守邊鑰,药:表表南方强。阳:逋誅百年寇,宥:敢謂莫我當。阳:牝雞久司晨,真:羣吠移當陽。阳:葷羶固難律,质:誰可無宮商。阳:堂堂發天機,微:右鉞左仗黄。阳:一旦念風雲,文:果知籌策長。阳:洗滌盡餘滓,纸:萬翼爭回翔。阳:原作方,據粵本改:能無出囊穎,梗:及顧箕子傍。阳:平生慣草衣,微:豈堪事戎行。阳:强歌出塞曲,沃屋:夭矯參龍章。阳:蠅因逸驥速,屋:馬爲奏瑟昂。阳:尚期騖鼓操,号豪:奮力起病牀。阳:賀蘭奪故穴,屑:安西還舊疆。阳:歸上千萬壽,有:重賡庶事康。阳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和參寥過敝廬留宿因見寄之韵爲謝:及此仲春月,月:頗欲謝遠步。遇:世味久已疏,鱼遇:何憚魚生釜。麌:青陰合廣除,鱼御:似失北門路。遇:端知雞在塒,支:未媿豹隠霧。遇:飄蕭方外遊,尤:繾綣慰遲暮。遇:共待青光來,灰:原作侍,據粵本改:軟語坐良樹。遇麌:呼風破炎蒸,蒸:扣齒却忘慮。御:逡巡棲鳥驚,庚:不記衣上露。遇:臨分期屢來,灰:此樂復誰與。语御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孫叔靜:浮雲無定着,药:乍合還分離。支霁:廓開萬里天,先:好是無雲時。支:我懷苦蕭屑,屑:原作若,據粵本改:多感不自拾。缉:粵本作持:奈何情所親,真震:容易成南飛。微:秦人雖受寶,皓:睨柱誰瑕疵。支:空能九賓賞,养:終負連城歸。微:此道固有命,敬:如君應未遲。支:且從淮上游,尤:霜濃蟹螯肥。微:載取一樽酒,有:里門相扶携。齐:笑語欲難背,队:古人良可期。支:開編若對面,霰:謔浪尤相宜。支:皎皎澄漢月,月:森森瓊樹枝。支:燕地重郭隗,贿灰:吳兒輕陸機。微:曉來猶薄露,遇:會見高風披。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马:次韵黄魯直晁堯民游馬頰歸:洋洋引天津,真:湍悍誰爲寫。马:謀臧神所勞,号:穹築限修野。马:緬懷二三子,纸:感物寓土苴。马:卯飲束貂裘,尤:指顧來其下。马:霜風面欲黎,齐:踉蹌倚羸馬。马:一笑等飛雲,文:吾生竟何者。马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次韵晁堯民黄魯直蘇子瞻同賦半粲字韵十往返而不倦者:原作丰,據研經樓本、粵本改:耿耿萬里心,侵:振衣常夜半。翰:明星當戶高,豪:仰首每自嘆。翰寒:是身固虛空,东送董:殆將等閒玩。翰:永懷一寸光,阳:有之詎能散。翰旱:南山富蕨薇,微:采采寧待伴。翰旱:不媿郢中曲,沃屋:誰報青玉案。翰:千載北窗風,东:鄭聲何可亂。翰:子職若崎嶇,虞:垢指寧與盥。翰旱:我慙老更拙,屑:欲和知良難。寒翰歌:但能襲餘塵,真:未易窺重關。删:路年與君俱,虞:粵本作踰:纔此意少寬。寒:奈何捨我去,御语:鴻鵠隨騫摶。寒:岑樓起膚寸,愿:萬仞始一拳。先:原作方,據粵本改:知君未易量,阳:願君更加餐。寒:親髮日益白,陌:何以爲親懽。寒:以義不以時,支:吾君正求賢。先:只欠明光宮,东:峨峨望君冠。寒 军旅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寄范七平凉有一優者頗相似每見即與從容聊遣吾思之不能已也:粵本注:喜施朱,常陋其過。吾友范君誼,寘:宛似丘遲詩。支:點綴花映草,皓:草長鶯亂飛。微:詠詩知吾人,真:因人想其詩。支:不知胸中寬,寒:西域方鞭笞。支:昔爲守禦策,陌:堅壁不容錐。支:今作進討計,霁:萬里入鼓鼙。齐:相從惜日短,旱:既別恨見遲。支:雖無老成人,真:彷彿頰頳兒。支齐:研經樓本、粵本作頳頰:每見挽手語,语御:粵本作與:問我將何爲。支:我非濁子者,马:我友實似之。支:典刑不可見,霰:況復堂上奇。支:邊城氣候晚,阮:四月猶夾衣。微:青燈照冷坐,个哿:素目披重帷。支:原作惟,據粵本改:孤懷苦蕭屑,屑:人事終難期。支:何當命典刑,青:一笑相淋漓。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浴:靜坐已十日,质:聊復資一浴。沃:我髮不滿梳,鱼:安得別置沐。屋:浴暖連頭澆,萧:快哉如出谷。屋:我生本離垢,有:妄念即桎梏。沃:外物强扶持,支:何異雨中竹。屋:亦不無雨愧,寘:亦不有雨足。沃遇:森森自然往,养:無榮亦無辱。沃:振衣步空庭,青径:又見黄粱熟。屋:進退葵何從,冬:晨羞詎宜緩。旱阮:叩齒感莧史,纸:虛心豈魚貫。翰:乃知抱關者,马:俯首固非懦。个翰虞:烈日下嚴霜,阳:盃水沃熾炭。翰:物理自回旋,先霰:何方即吾館。旱翰:年來老頓逼,职:四月未覺煖。旱元:勉力更無念,艳:已矣見此粲。翰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尤:第六郭將求詩久未暇今以寄之:烏延一揮手,有:歲月如奔流。尤:誰知頭半白,陌:重見須雙虬。尤:面冷龐一鐵,屑:氣雄吞九州。尤:門庭外雖設,屑:毫髮終無留。尤:此時可見者,马:如君實難求。尤:人固不易親,真震:而我獨見酬。尤:半年話疇昔,陌:論極非謬悠。尤:但云置是事,寘:可質爲冥幽。尤:功名本何爲,支寘:入手如上鈎。尤:我每壯其言,元:心肯屢回頭。尤:別來已七月,月:悵望逾三秋。尤:原作恨,據粵本改:近聞復來此,纸:只尺不相投。尤:元戎奉天討,皓:知與造化謀。尤:化城兩馳突,月:直控咽與喉。尤:乂斬萬餘級,缉:少快姑蹔休。尤:此銳且就養,养漾:彼生豈容偷。尤:君謂乃吾射,祃陌:含笑纏臂鞲。尤:今秋取天祁,支:明年入興州。尤:遂復都護府,麌:再見萬里遊。尤:汾陽異世勳,文:子政如綴旒。尤:未或便相襲,缉:且作仲升侯。尤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靈臺尉徐舜舉:靈臺右鶉首,有宥:南北兩山間。删:我來春未幾,微尾寘:紅葉繞斑斑。删:研經樓本、粵本作纔:與君早相求,尤:携手問兩山。删:折花飲清泉,先:共此一日閒。删:君才真健敏,轸:詩句如芝蘭。寒:娟好秀且靜,梗:馥郁若可餐。寒: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五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赦到後雨遂大作:昨夜聞有赦,祃:今朝遂得雨。麌语遇:天澤隨君恩,元:一灑遍寰宇。麌:彼玩尚逋誅,虞:吾土久未還。删:皇靈實神謀,尤:剪復笑談間。删:崢嶸若化城,庚:掃蕩如破竹。屋:開田一百里,纸寘:得土千萬族。屋:不雨三四月,月:壠畝猶燒畬。鱼麻:禱祈略無應,径蒸:居哭行嘆嗟。麻:豈知有此待,贿:城就師振旅。语:上不輟板築,屋:下不妨野處。语御:秋種蓋未晚,阮:及此壯者歸。微:懽呼各著業,洽:賣刀買耕犁。齐支:山頭夜叱牛,尤:山下婦亦斸。沃:老稚旦出耘,文:勤勞莫歸宿。屋宥:待我土盡墾,阮:俟爾日有餘。鱼:歸來笑相向,漾养:共樂生無虞。虞:又聞赦書中,东送:逋欠皆除免。铣:更放一年租,虞:其細及移變。霰:天公固愛我,哿:原作因,據粵本改:吾君豈違天。先:乃知父子間,删:事事必關連。先:野人語可書,鱼支:使我喜不寐。寘:誰謂彼無知,支寘:况欲迷向背。队:我歌本民言,元:未愧中興詩。支:聞者足以戒,卦:可是轍趨時。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端午睡起和韵:豈復記佳節,屑质:飽食睡亭午。麌:雖不負此身,真:倦聽亦良苦。麌:念初入此門,元:只作十日數。遇麌:那知如忍炎,盐:倏爾到角黍。语:本非來質秦,真:蓋異行怨楚。语御:端爲城旦拘,虞:獨與縲紲語。语御:深坑偶未埋,佳:大鑊僅逃煮。语:凈持諸願力,职:妙地叩初祖。麌:會當縱奔鹿,屋:遂與搏猛虎。麌:蹇余愧平生,庚:何適非齟齬。语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大雨:向晚雲驟合,合:雨點如車輪。真:入夜勢轉暴,号屋:對面語不聞。文:初疑坤軸裂,屑:漸覺河海翻。元:傾注恣豪放,漾养:溝瀆莫吐吞。元:平地忽五尺,陌:呼叫均四鄰。真:下堰上輒隙,陌:東塞西遽奔。元:一身應百給,缉:坐卧不得申。真:旦自秉鍤刀,豪:彳亍意已昏。元:念茲嗷嗷農,冬:拱手過一春。真:入夏又將半,翰:寸苗無宿根。元:祈禱備衆伎,寘支:杳杳天九閽。元:饑殍漫狼藉,祃陌:極目無煙村。元:及此滂沛澤,陌药:一洗瘡痍痕。元:勞我敢有詞,支:故喜氣已溫。元:置酒會賓客,陌:耕輟翁語孫。元:爾年非可期,支:我責亦粗伸。真:欲赴固踴躍,药:感慨扃重門。元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睡起:數日不吟語,语御:黄鈔、研經樓本、粵本作哦:已覺舌本强。阳漾:熟處自難忘,阳漾:是乃真苦相。漾阳:簾空睡起足,沃遇:物我兩俱喪。漾阳:舉頭見南山,删:依舊禿相向。漾养:解衣遶屋行,庚阳漾敬:未巾已踉蹌。阳:翻書試遮眼,潸:一抹如白浪。漾:目足身所先,先:二者輒相抗。漾:生理從可知,支:何用更惆悵。漾:獨有梁上燕,霰:憐我本癡憃。江冬宋绛:時時作好語,语御:似欲致勸奬。养:見爾初銜泥,齐霁荠:生子已頡頏。阳漾:而我猶未歸,微:茲事固難諒。漾:安用苦烟塵,真:無勞獨悽愴。漾阳:俯仰即陳跡,陌:未易煩度量。阳漾:一樽試有求,尤:傳來如鵲盎。漾养:頓味毒酒酷,沃:黄鈔、研經樓本作昧:猛釂投晚餉。漾:倦懷豈復有,有:舌爛腹斗漲。漾:抱薪救烈火,哿:自取將誰讓。漾:夜分方半生,庚:劣過逃屬纊。漾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試郭底泉和韵:午睡不覺久,有:起坐獨捫腹。屋:眊矂相苦魔,歌:眩瞀遂爲族。屋:永懷建溪春,真:偶爾得藏畜。屋:品第雖非貂,萧:猶勝狗尾續。沃:虛堂無纖塵,真:百轉紛擊筑。屋:破碾頓愕眙,支寘:屑紛隨輪蹙。屋:被褐而懷璧,陌:凡眼真褻凟。屋:聊資定碗黑,职:豈待無托綠。沃:久聞城西角,觉屋:有泉湛寒玉。沃:名因所居傳,先霰:廉惠纔可僕。屋沃:殷勤持小罌,庚:甘瑩來一掬。屋:蟹眼方轉旋,先霰:色味相芬馥。屋:邇來棘荆生,庚:未易梨栗熟。屋:一啜便超騰,蒸:庾愁空萬斛。屋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晚起和韵:今日起差晚,阮:持課幾到午。麌:饑飽雖難醫,支霁:葷酒且入務。遇:脫粟快一飯,阮愿霰:白眼視寰宇。麌:固知等浮沉,侵:要在極纖縷。麌:聒耳林鳩嘷,豪:舉頭梁燕乳。麌:我亦盡輪回,灰队贿:何必高下數。遇麌:緬懷故山中,东:泉石潄深塢。麌:萬壑響松風,东:千巖澄月露。遇:胡爲不歸去,御语:乃與朱墨侶。语:只記入門時,支:未有還家路。遇:我生詎應爾,纸:炳炳莫我顧。遇:彼心豈易同,东送:吾首莫易俯。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纸:讀淵明詩效其體十首:歲月忽云徂,虞:人事只如此。纸:胡不及此時,支:斗酒勞鄰里。纸:有田半荒蕪,虞:有屋亦傾圮。纸:强顔賓客後,有宥:畢竟如何爾。纸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屑:讀淵明詩效其體十首:淵明棄官歸,微:議者見各別。屑:去就須有名,庚:豈獨爲卑褻。屑:折腰分當爾,纸:柴米豈無說。屑:舍彼而處此,纸:亦不苟自潔。屑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讀淵明詩效其體十首:扶疏草木長,阳养漾:茲時豈無情。庚:未論身得去,御语:想像心已清。庚:童山久不雨,麌语遇:湯熱氣鬰蒸。蒸:遣懷一開卷,铣霰先:便覺凉風生。庚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先:讀淵明詩效其體十首:操檄烏延府,麌:已復十五年。先:年當三十餘,鱼:事事隨精堅。先:非惟會興靈,青:兼欲還幽燕。先:誰知今白首,有:獄吏輒差肩。先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讀淵明詩效其體十首:晚來風稍回,灰队贿:漸見布陰雲。文:乘時得尺雨,麌语遇:吾農實難勤。文:不願生邊地,寘:報施豈無因。真:我雖不在事,寘:未能忘戚欣。文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灰:讀淵明詩效其體十首:用舍繫臨時,支:金玉與蒿萊。灰:塵埃混瓦礫,锡:燔燎參樽罍。灰:何云長興公,东:陳迹獨歸來。灰:一跌竟不起,纸:念之有餘哀。灰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讀淵明詩效其體十首:我聞瘴癘地,寘:去者無生還。删先:吾凡三十口,有:粵本作兄:歸來盡頹顔。删:死生非人能,蒸灰:得喪亦非天。先:張毅與單豹,效:要之皆偶然。先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讀淵明詩效其體十首:朝從空儋出,质寘:莫逐頳顔歸。微:既謝爨無烟,先:此外將何爲。支:堂堂十六年,先:子孫反無依。微:莫作如是見,霰:隨遇聊差池。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职:讀淵明詩效其體十首:吾亦愛吾廬,鱼:此亦未爲得。职:死即瘞路傍,阳:要是不免或。职:粵本作惑:隨流認得性,敬:有念乃吾賊。职:是以方丈間,删谏:千偈終一默。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讀淵明詩效其體十首:吾友傅子淵,先:每見常熙熙。支:人固莫我高,豪:我固不人低。齐:問其何因爾,纸:我蓋不自知。支:孰爲第一義,寘:只此是菩提。齐支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屋:烏牙義禪師退居金陵與予有都城之舊能詩喜說修養年七十餘貌類三四十許人以詩道舊因次韵報之:幻化如空花,麻:建立等修竹。屋:四海不離身,真:一笑長滿掬。屋:相逢亦何有,有:展轉猶所獨。屋:攀緣過九上,漾养:圓頓繫一宿。屋:歲月屈身臂,寘:到此非問卜。屋:心清聞妙香,阳:老句俱三復。屋:何當會實際,霁:超然發吾覆。屋:未爾且逡巡,真:更待梨早熟。屋:研經樓本、粵本作棗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五雲觀:五雲會中天,先:衆山如朝宗。冬:相臣夙有約,药啸:標神期此宮。东:傍有洞天接,叶:面直積金峰。冬:常言五百間,删谏:斯地將修崇。东:廢興果冥符,虞:變化如雲龍。冬:緬懷祥符後,有宥:天意固莫窮。东:一言不可復,屋宥:此興猶未終。东:知國如知葬,漾:粵本作彝:尤難邀此翁。东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崇壽宮梁昭明太子修行之地:鴻禧已不凡,咸:崇壽氣尤古。麌:經始天監謀,尤:餘力保大舉。语:十圍人何在,贿队:烏鵲尚如睹。麌:井泉翳荆棘,职:像設半塵土。麌:視今猶視昔,陌药:一笑纔仰俯。麌:有媿所坐峰,冬:安得參鶴羽。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喜客泉:取逕輒林莽,养麌有:得地三尺餘。鱼:名曰喜客泉,先:客至如湧珠。虞:初驚一穗起,纸:逡巡周四隅。虞:酌之甘勝醖,问:瀹茗尤敷腴。虞:物理不可詰,质:感歎常躊躇。鱼:于焉知福地,寘:未易世眼拘。虞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撫掌泉:泓渟宿寒藻,皓:正占山一曲。沃屋:平時常湛然,先:撫掌珠可掬。屋:喜怒去千里,纸寘:氣類若相屬。沃:如何輒示異,寘:乃爾分遲速。屋:霜風鼓橐籥,药:巖樹響絲竹。屋:語出若有答,合:路轉疑絕續。沃:幽尋力恨短,旱:博採日苦促。沃:便擬寄無餘,鱼:捨策遂留宿。屋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白鶴觀:白鶴不復見,霰:荒臺煨燼餘。鱼:昔時三茅君,文:鶴駕常相於。鱼虞:一歲許一會,泰:此地幾其廬。鱼:倏然自一境,梗:歷攬莫與俱。虞:兄弟兩羽人,真:玉骨太古鬚。虞:燒丹云未暇,祃:彈琴聊自娛。虞:日佇駕鶴來,灰:夤緣參玉虛。鱼:身世久已忘,阳:況復話里閭。鱼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九錫庵:强臣欲竊命,敬:九錫乃所僭。艳:奈何得道人,真:亦復有此念。艳:是非固不同,东送:等欲示其漸。俭:石地鑿龍趺,虞:穹載極該贍。艳:漫滅半可讀,屋宥:以足表龜監。陷:名存物何在,贿队:遺製不少欠。艳陷:帝意豈無謂,未:人事徒妄占。艳:何適非偶然,先:隨遇始弛擔。勘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華陽洞天:洞天名此山,删:于此實第八。黠:東將秦嶽連,先:西與岷峨軋。黠:磴道端可通,东:足亦若相戛。黠:我欲踵其武,麌:苔徑特見滑。月黠:屢試輒復却,药:宛似物初遏。曷:研經樓本、粵本作所:周行半天下,马祃麌:是等三四閱。屑:有無終可疑,支:雷同慙小黠。黠:退之固頡頏,阳漾:桃源蓋强說。屑:卒謂武陵傳,先霰:何殊眼着楔。屑:孔子亦獵較,效觉:此理信難輟。屑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玉簫庵今名天聖庵:白髮不我貸,队:青山亦世情。庚:斧斤借羨力,职:遂易當時名。庚:吹簫人可想,养:有念應難平。庚:從茲定相忘,阳漾:那更隨戲成。庚:松門插天半,翰:竹逕梳晶熒。青:所期茅茨永,梗:丹碧豈願營。庚:含悽振落日,质:拊事悲頹齡。青:吾生儻與歸,微:境界滋光明。庚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药:陶隠居書堂:山雲自往來,灰:人事久蕭索。药:誰爲插小松,冬:記此常棲泊。药:坡陀披淺麓,屋:窈窕带遠壑。药:著書方呻吟,侵:誰與會所樂。药:鸞凰耿莫追,支:歲月儼如昨。药:隠約玉簫聲,庚:憔悴金匕藥。药:風來萬籟奏,宥:一笑竟難約。药:尚友徒此心,侵:相期在寥廓。药: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六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比部文承制移竹贈初秀才堯民有詩因次其韵:古人偏愛竹,屋:種不虛一席。陌:相將共忘年,先:敢憚培且植。职:君家占何方,阳:容易來秀色。职:薙草出明軒,元:翛然聳修碧。陌:剪梢畏風摧,灰:留葉期鳳食。职:從茲兩繭足,沃遇:閉戶忘所適。陌锡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比部文承制移竹贈初秀才堯民有詩因次其韵:增築貴堅厚,有宥:抨繩避攲側。职:朝灌暮復壓,洽:深虞枯易得。职:勁節既能主,麌:百蠹遂爲客。陌:風微吟疏簧,阳:日永齒客屐。陌:此況倘可期,支:吾甘事潛默。职:晉人知自完,寒:皎皎良未息。职:不材謝紛紜,文:黄鈔、研經樓本作校,粵本作枝:斯言愧安國。职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離潁昌張聖行獨出城相送:黄昏促征鞍,寒:別酒已沾醉。寘:風威危破臘,合:雪意欲着地。寘:超然氣類人,真:送我奄獨至。寘:懸知必如此,纸:恐終欲弗類。寘:平生昧歸宿,屋宥:恍若得所詣。霁:胡床十餘語,语御:彷彿京口例。霁:此言固近俳,佳:要之不無謂。未:覺夢猶在馬,马:解鞍定何地。寘:百年誰見宰,贿:一己乃許事。寘:繾綣兒女情,庚:回首端自愧。寘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夜投臨潁陸周仲館待甚悉:冥行眼忽明,庚:乃是到臨潁。梗:倦馬倚風嘶,齐:凍僕望門逞。梗:初非敢此期,支:勢逼豈容頃。梗:是身雖無難,寒翰歌:從者固當省。梗:主人頗料理,纸:燈燭分炯炯。迥:熾炭解噤頤,支:重帷護寒領。梗:招魂幾剪紙,纸:感惠非尚褧。迥:粲然一笑開,灰:那復嗟斷梗。梗:我生且莫落,药:隨遇輒自警。梗:轉盼已歸空,东送董:區區徒畫餠。梗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明日阻雪不得行蓋冬至前一日也:纔冬即欲雪,屑:醖釀非不久。有:旅館黄昏風,东:半夜忽如晝。宥:天公時謔戲,寘支:研經樓本、粵本作特:不在我先後。有宥:兒心見期心,侵:咫尺弗得就。宥:密洒良未已,纸寘:兀坐幾忍灸。宥有:遂令相逢心,侵:感慨若奔輳。宥:紅爐慘無光,阳:短氣猶發餾。宥:況茲嚴報本,阮:供衛何所售。宥:風威果能神,真:排斥勿宿留。宥:非獨寸草榮,庚:萬里同錦繡。宥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三家店主人勸飲:早飲欲過午,麌:感此去路遙。萧:解衣酒家牀,阳:主人喜相招。萧:逡巡出餖飣,径:勸我飲一瓢。萧:舉手謝慇懃,文:宿酲猶未消。萧:報言雪滿野,马:征轡相無聊。萧:何如酩酊去,御语:更可忘今朝。萧:年來頗解官,寒:徑欲隨所邀。萧:端愧五漿期,支:未覺羣心摇。萧:偷薄日益窘,轸:妙論輕鴻毛。豪:何當受一廛,先:醉倒同漁樵。萧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东:得常州感慈邦長老書求詩兼寄鄰老:清晨得君書,鱼支:遠意來吳中。东:開緘一見面,霰:頓覺百慮空。东:書詞若蕭屑,屑:怪我情不通。东:我豈逐物者,马:君亦如冥鴻。东:便當永相忘,阳漾:何計騧與驄。东:聞君奮鈐槌,支寘:喝下分華戎。东:晚魚會千指,纸:一一麻中蓬。东:朝參月破牖,有:暮請燈在籠。东:坐令萬折異,寘:沛然俱向東。东:緣契乃如此,纸:想見圭璧叢。东:胡爲特垂手,有:千里尋龐公。东:龐公無伎倆,养:只這是家風。东:復如多聞師,支:亦在兜率宮。东:人間最勝處,语御:何必顔如童。东:會當謝朝謁,月:爛漫游無窮。东 军旅,军士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寄何德固:元豐初得君,文:賜袍色可摘。陌锡:雍容戎馬間,删:爽氣凌秀色。职:十年不相逢,冬东阳:頷鬚已有白。陌:京塵化人衣,微:歲月動阻隔。陌:夏屋如深山,删:排日許連席。陌:坐中多可人,真:一笑每墮幘。陌:人皆指爲誇,麻:我輩日所惜。陌:于今已三見,霰:爽氣若初得。职:同言胡乃爾,纸:前致作嬌客。陌:邊城久不雨,麌语遇:旱氣幾爍石。陌:俯仰數刻間,删谏:咫尺便南北。职:寄聲不敢輒,叶:問訊莫我獲。陌:但問深閉門,元:鴟坐較定力。职:雙林舊家風,东:龐老真消息。职:莫作分別想,养:認子却爲賊。职:造門會有日,质:聊復銛戈戟。陌:準擬詰朝見,霰:無或但堅壁。锡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燕子和韵:依依梁間燕,霰:終日密相對。队:本不欲爾期,支:何爲尚此會。泰:得非緣所遭,豪:又恐意有在。贿队:飛來復飛來,灰:黄鈔、吳刊作去:好語如湍瀨。泰:我亦强維縶,缉:爾豈知向背。队:萬事杳靄間,删:一笑沉吟外。泰:玄妙第一義,寘:爲爾降障礙。队:卷簾見天下,马祃麌:始信物有大。泰个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阳:次韵方叔晚過湖上時積雨新霽夜色如晝傳聞余有興元之命:釃水投過日,质:佳思生襟裳。阳:緬懷江上笛,锡:相游共胡牀。阳:星月弄疏明,庚:草木來遠香。阳:所得亦餉爾,纸:端能謝炎凉。阳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阳:方叔并用前韵復繼之:蕭然傲環堵,麌:心性嬾衣裳。阳:匝坐定何許,语:井井書滿牀。阳:我每不欲去,御语:鼻觀無盡香。阳:未始有寒暑,语:彼哉自炎凉。阳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句容澄上人羣玉軒求詩:日日不離山,删:愛山終不厭。艳:因地端有來,灰:及此若尚欠。艳陷:當軒出巑屼,月:昏膜遽效砭。艳:枝撐簷楹窄,陌:明滅煙雲蹔。勘:幽禽時一鳴,庚:隠約隔天塹。艳:早聞羣玉峰,冬:世境未易占。艳:却應三昧力,职:易致茲可驗。艳:便擬絕高深,侵:兩足恐不贍。艳:幻化浪攀緣,先:膠擾窘囊檻。豏:會須揖清風,东:方暑對枕簟。俭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送忠禪老詣徑山請普覺住天寧萬壽新剎:粵本作者:我初遊叢林,侵:得人如滿月。月:細披雲霧間,删:桂影若可掇。曷屑:旋轉二十年,先:相半分會別。屑:暮途喜可掬,屋:妙語等冰雪。屑:告我第一義,寘:光艷忽振發。月:老魔俱辟易,陌:善類隨擊拂。物:是真萬里足,沃遇:一舉安能輟。屑:徑山光蹔韜,豪:夜氣尤昭徹。屑:異時摩聊老,皓:薦藉意甚切。屑:子果識至人,真:指顧石必裂。屑:出我連城珍,真:郊廟冠前列。屑:無令刖足翁,东:二獻文爲拙。屑:粵本作三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缉:因服藥飲酒一盞:東坡在黄州,尤:飲酒只飲濕。缉:我今又過之,支:釃漿如虀汁。缉:平生不喜酒,有:興來且莫縶。缉:長虹偶爾放,漾养:因復投一吸。缉:二字粵本作於日:入口舌欲脫,曷:下咽蟲爭泣。缉:熇熇腹將裂,屑:窣窣淚莫裛。缉:頑涎雜血唾,个:心悸如鼓集。缉:卓爾無一事,寘:黄鈔作幸,研經樓本、粵本作聿:荆棘强自入。缉:主人固好飲,寝沁:宿興亦素緝。缉:三字黄鈔、研經樓本、吳刊作士僚友:如何似見毒,沃:使我卧復立。缉:彷徨日欲落,药:稍寬困眼澀。缉:夢覺天未明,庚:齒頰猶習習。缉:是邦居不非,微:奈此掩弗及。缉:昔聞禁酒國,职:今見毒酒邑。缉:作歌寄一笑,啸:倦悶聊救急。缉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大暑不可逃偶携數友過湖上因詠老杜槐葉冷淘句凡十人以君王納凉晚此味亦時須得須字:十二字原缺,據研經樓本、粵本補:百年觀不足,沃遇:一日樂有餘。鱼:況茲夏日長,阳:而與君子俱。虞:號呶謝呼笑,啸:談論皆詩書。鱼:門外方爍石,陌:坐上如冰壺。虞:仰懷冥冥鴻,东:俯愧戢戢魚。鱼:我老百不堪,覃:嗜好終蒲葅。鱼:殷勤相得心,侵:黄昏尚躊躇。鱼:追隨自此始,纸:莫厭頻招呼。虞:何必得美酒,有:然後可將須。虞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張聖行解官入京僚友餞別分韵勸酒得醇字:密雪不着地,寘:朔風煖如春。真:天公豈無心,侵:慰此東歸人。真:吾人晚相投,尤:每見每更親。真:踰年稻粱俱,虞:未覺旦暮頻。真:欲識分淺深,侵沁:蕩蕩風中雲。文:問其美如何,歌:表裏無緇磷。真:深湛子雲默,职:高廣太丘真。真:汲汲惜日短,旱:奄茲奉離樽。元:莫辭十分斟,侵:酒薄情則醇。真:庶幾一舉盡,轸:涇渭從此分。文:萬里自咫尺,陌:百歲均埃塵。真:行人定向識,职寘:黄鈔、研經樓本作向適,吳刊作何適:他年期問津。真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常州感慈邦老相遇甚款聊復申敘:十年不相見,霰:一見情愈親。真:執手語半塞,职队:但覺頻沾巾。真:別來事多矣,纸:未易咫尺論。元愿真:感君冒雨歸,微:知君意彌敦。元:邀我過其廬,鱼:燈火如春深。侵:金碧炫境界,卦:怳然驚一新。真:爲我時置浴,沃:仍爲加柈飧。元:止我腹中饑,微:振我衣上塵。真:何勞强剪紙,纸:已復收斷魂。元:漆爐接膝坐,个哿:軟語尤殷勤。文:閔我憂患餘,鱼:漂泊纔此身。真:勸我葬且居,鱼支:生死相與鄰。真:清晨陟高座,个:四衆如雲屯。元真:展轉敘契闊,曷:博辨河海翻。元:句句不妄發,月:信矣靈巖孫。元:歲暮能幾何,歌:繾綣誰我溫。元:非君美無度,遇:涇渭那更分。文问:相期在來日,质:擊節徒諄諄。真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子重相率遊任園:蹈雪入窈窕,筱:蓊蔚如深春。真:左右無佳色,职:老綠不改新。真:小愒茅茨下,马祃麌:園翁敘慇懃。文:主人謂此翁,东:好事絕等倫。真:養生惟養花,麻:種種皆躬親。真:每到二三月,月:爛漫如錦茵。真:問翁何所有,有:品目如何分。文:翁云世間本,阮:搜採無遺根。元:牡丹三萬株,虞:兼取洛與陳。真:芍藥揚州來,灰:密密攙魚鱗。真:雜花極目是,纸:浩不知涯津。真:四序更代謝,祃:顔色常相因。真:我適來非時,支:猶得聊逡巡。真:約翁待花開,灰:許我論主賓。真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尤:獨坐有懷張聖行王成伯偶讀摩詰詩因借其韵:老鶴志千里,纸寘:候蟲戒三秋。尤:此理定如何,歌:宛在水中洲。尤:我師南榮去,御语:生從知北游。尤:三字粵本作縈生去:歲暮良鮮歡,寒:不如狐首丘。尤:寒燈伴岑寂,锡:河漢窗間流。尤:緬懷雙白璧,陌:路斷水悠悠。尤:摩詰頗解事,寘:好語供我求。尤:坐令不可遣,铣霰:奄然隨遇收。尤:歸程只旦暮,遇:妙義思賡酬。尤:君謂我輩人,真:吾匪斯人儔。尤:且將有限力,职:相與窮深幽。尤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久旱湫舍殆不可遣免一夕雷雨忽作:半夜一濯雨,麌语遇:斷夢失炎蒸。蒸:汗甑不復鼓,麌:蚊雷爲之停。青:逡巡萬竅號,豪:破窗風如傾。庚:絺帷强主宰,贿:庭砌已滿盈。庚:極護老稚奔,元愿:懽呼閭里情。庚:但覺萬里返,阮:研經樓本、粵本作帆:浩蕩隨滄溟。青:掠眼纔閃爍,药:劈耳俄掀轟。庚:豈暇計飄溺,锡啸药:且護嬰兒驚。庚:小休月在戶,麌:却視斗挂甍。庚:唧唧與啾啾,尤:次第先秋鳴。庚:粵從臘雪後,有宥:旱魃苦自明。庚:焦枯病三農,冬:芽田不滋榮。庚:隴畝半坼裂,屑:几席饒蠅虻。庚:端若一大難,寒翰歌:眊焉猶宿酲。庚:點我讀書燈,蒸:凉宵聊與征。庚蒸:庶几簡牘中,东送:暫寓蠻觸爭。庚: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七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錢君倚夫人仙源郡君挽詞:春生復秋落,药:物物猶帝力。职:哀哉劬勞恩,元:甘藟至誠實。质:粵本作自:棘心詠詩人,真:常恐一旦失。质:何乃不我報,号:皎皎如白日。质:痛哉胡爲生,庚:每念氣填臆。职:仰君猶長庚,庚:華髮萃衆德。职:歲時捧金樽,元:門戶幾萬石。陌:常云我有子,纸:未易先尺璧。陌:伯仁非碌碌,屋:到此輒自惑。职:庶幾德有相,漾:睥睨莫我逼。职:頗聞君有言,元:既跌不見謫。陌:李杜苟齊名,庚:死且不足惜。陌:孰不斯言愧,寘:謂君壽無極。职:豈知屬纊書,鱼支:何爲在吾側。职:堂堂古益友,有:千載同此室。质:撼鐸倘能參,覃侵:我淚不虛滴。锡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觀世音贊:大慈大悲大威德,职寘:補陀落山住孤絕。屑:三界輪迴若熱惱,皓:一聞我名便清凉。阳:粵本作自:名雖可聞見不得,职:隨所建立即如見。霰:施者受者不退心,侵:常如心在光明裏。纸寘,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慧嚴永長老贊:我昔同登法雲地,寘:道場不異耆闇山。删:指出後身自在通,东:當日曾聞新受記。寘:秀眉明目壞色衣,微:原作瓌,據粵本改:誰其寫成比丘相。漾阳:只這便是紫金容,冬:在在處處咸恭敬。敬,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董曼老畫姑溪贊:野老形容,冬:公子刷砑。祃:謂俗則數珠掛于臂上,漾养:謂僧則髭鬚滿于頷下。马祃:以我爲牛則爲之牛,尤:以我爲馬則爲之馬。马:不妨隨俗流通,东:何必分真辨假。马,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詩一首:美人在時花滿堂,阳:美人去後留空牀。阳:牀上繡衾閑不寢,寝:至今三載猶餘香。阳:香亦竟不滅,屑:人亦竟不來。灰:相思復相憶,职:白露濕蒼苔。灰:清錢尚濠《買愁集》卷上 北宋:李之儀:古風:GuFeng:次韻子瞻追和歸去來:歸去來兮,齐:吾其老矣何時歸?微:悟鳬鶴之長短,旱:鑑㫁續之哀悲。支:悵野馬之過隙,陌:雖絶足而寧追。支:予行年五十有五,麌:蓋知五十四年之非。微:須前因以命駕,祃:豈大寒而方衣。微未:茲物理之必至,寘:又何資於發微?微:吾家不逺,阮愿:可跂可奔。元愿:解我簪紱,物:即吾蓬門。元:里閈雖異,寘:室廬具存。元:稱所有以取給,缉:尙奚擇於甁樽。元:課童僕以供役,陌:玩幼稚而開顔。删:將有限以加節,屑质:異無適而不安。寒:從賓客之款戶,麌:任風雨之當闗。删:足可及而必到,号:目可盡而必觀。寒翰:非梁燕與庭鵲,药:孰朝徃而暮還?删先:寄終日以冗冗,肿:絶妄心之桓桓!寒:歸去來兮,齐:聊隨緣以遨逰。尤:何吾鄉之必歸,微:姑稍足而無求。尤:等天地於逆旅,语:曷此樂而彼憂!尤:有客過門而問予,鱼语:何不返乎先疇?尤:羊腸縱轡,寘:夜壑移舟。尤:空斷梗之因風,东:昧死狐之首丘。尤:但俯仰以託物,物:徒上下以通流!尤:予旣謝夫不敏,轸:願進言而少休!尤:已矣乎!虞:蟲以其能知時,支:禍生有胎神豈畱。尤宥:羨其可久將安之,支:焉用必歸去自修!尤:乃其期想荒蕪之六鑿,药号:時載耨而載耔。支纸:幸灑然而無著,药御语:遂寓懷於此詩!支:豈前人之敢及,缉:庶知予自信而不疑。支 北宋:李之仪:詞:Ci:水龙吟 中秋,:晚来轻拂,物,:游云尽卷,铣霰:霁色寒相射。祃,:银潢半掩,俭感,:秋毫欲数,遇麌觉,:分明不夜。祃:玉琯传声,庚:羽衣催舞,麌:此欢难借。祃,:凛清辉,微:但觉圆光罩影,梗:冰壶莹真无价。祃:闻道水晶宫殿,霰:蕙炉薰珠帘高挂。卦琼枝半倚,纸寘,:瑶觞更劝,愿:莺娇燕姹。祃:目断魂飞,微:翠萦红绕,筱啸:空吟小砑。祃:想归来醉里,纸寘,:鸾篦凤朵,哿:倩何人卸。祃 北宋:李之仪:詞:Ci:蓦山溪,次韵徐明叔,::神仙院宇,麌:记得春归后。宥:蜂蝶不胜闲,删:惹残香萦纡深透。宥玉徽指稳,阮:别是一般情,庚,:方永昼。宥,:因谁瘦?宥:都为天然秀。宥,:桐阴未减,豏:独自携芳酎。宥:再弄想前欢,寒:拊金樽何时似旧。宥凭谁说与,语御:潘鬓转添霜,阳,:飞陇首。有宥,:云将皱,宥:应念相思久。有 北宋:李之仪:詞:Ci寘:蓦山溪,北观避暑次明叔韵,::金柔火老,皓:欲避几无地。寘:谁借一檐风,东:锁幽香愔愔清邃。寘瑶阶珠砌,霁:如膜遇金篦,齐,:流水外,泰,:落花前,先:岂是人能致。寘,:擘麟泛玉,沃:笑语皆真类。寘:惆怅月边人,真,:驾云軿,青先,:何方适意。寘:么弦咽处,语御:空感旧时声,庚,:兰易歇,月屑曷黠,:恨偏长,阳:魂断成何事。寘 北宋:李之仪:詞:Ci:蓦山溪,采石值雪,::蛾眉亭上,漾养:今日交冬至。寘:已报一阳生,庚:更佳雪因时呈瑞。寘匀飞密舞,麌:都是散天花,麻,:山不见,霰,:水如山,删:浑在冰壶里。纸寘,:平生选胜,径:到此非容易。寘:弄月与燃犀,齐:漫劳神徒能惊世。霁争如此际,霁:天意巧相符,虞,:须痛饮,寝沁,:庆难逢,冬东阳:莫诉厌厌醉。寘 北宋:李之仪:詞:Ci:蓦山溪,:晚来寒甚,寝沁:密雪穿庭户。麌:如在广寒宫,东:惊满目瑶林琼树。遇麌佳人乘兴,径:应是得欢多,歌,:泛新声,庚,:催金盏,潸:别有留心处。语御,:争知这里,纸寘:没个人言语。语御:拨尽火边灰,灰:搅愁肠飞花舞絮。御凭谁子细,霁:说与此时情,庚,:欢暂歇,月屑曷黠,:酒微醺,文:还解相思否。麌 北宋:李之仪:詞:Ci:玉蝴蝶 九月十日,将登黄山,遽为雨阻,遂饮弊止。陈君俞独不至,已而以三阕见寄,辄次其韵,:坐久灯花开尽,轸:暗惊风叶,叶:初报霜寒。寒:冉冉年华催暮,遇:颜色非丹。寒:搅回肠蛩吟似织,职寘留恨意月彩如摊。寒惨无欢。寒:篆烟萦素,遇:空转雕盘。寒,:何难。寒:别来几日,质:信沈鱼鸟,筱:情满关山。删:耳边依约,药啸:常记巧语绵蛮。删:聚愁窠蜂房未密,质倾泪眼海水犹悭。删奄更阑,寒:渐移银汉,翰:低泛帘颜。删 北宋:李之仪:詞:Ci:满庭芳,八月十六夜,景修咏东坡旧词,因韵成此,:一到江南,覃,:三逢此夜,祃:举头羞见婵娟。先:黯然怀抱,皓号:特地遣谁宽。寒:分外清光泼眼,潸:迷滉漾无计拘拦。寒天如洗,荠,:星河尽掩,俭感:全胜异时看。寒,:佳人,真,:还忆否,有麌纸尤,:年时此际,霁:相见方难。寒:谩红绫偷寄,寘:孤被添寒。寒:何事佳期再睹,麌:翻怅望重叠关山。删归来呵,歌,:休教独自,寘:肠断对团圆。先 北宋:李之仪:詞:Ci:早梅芳/喜迁莺,::雪初销,萧:斗觉寒将变。霰:已报梅梢暖。阮:日边霜外,泰:迤逦枝条自柔软。铣:嫩苞匀点缀,霁屑:绿萼轻裁剪。铣,:隐深心,侵:未许清香散。翰旱,:渐融和,歌,:开欲遍。霰:密处疑无间。谏,:天然标韵,问:不与群花斗深浅。铣:夕阳波似动,送董:曲水风犹懒。旱,:最销魂,元:弄影无人见。霰 北宋:李之仪:詞:Ci尤:满庭芳,有碾龙团为供求诗者,作长短句报之,:花陌千条,萧,:珠帘十里,纸寘:梦中还是扬州。尤:月斜河汉,翰:曾记醉歌楼。尤:谁赋红绫小砑,祃:因飞絮天与风流。尤春常在,贿队,:仙源路隔,陌:空自泛渔舟。尤,:新秋。尤,:初雨过,个歌,:龙团细碾,霰:雪乳浮瓯。尤:问殷勤何处,语御:特地相留。尤:应念长门赋罢,祃蟹支:消渴甚无物堪酬。尤情无尽,轸,:金扉玉榜,养漾敬庚:何日许重游。尤 北宋:李之仪:詞:Ci:谢池春慢,::残寒销尽,轸,:疏雨过,个,:清明后。宥:花径款餘红,东:风沼萦新皱。宥:乳燕穿庭户,麌:飞絮沾襟袖。宥,:正佳时,支,:仍晚昼,宥:著人滋味,未:真个浓如酒。有,:频移带眼,潸:空只恁厌厌瘦。宥不见又思量,阳:见了还依旧。宥:为问频相见,霰:何似长相守。有,:天不老,皓,:人未偶。有:且将此恨,愿:分付庭前柳。有:这首《谢池春》用通俗浅近的语言,写离别相思之苦,其中可以看出柳永“市民词”的影响。 北宋:李之仪:詞:Ci:怨三三 登姑熟堂寄旧游,用贺方回韵,:清溪一派泻柔蓝。覃:岸草毵毵。覃:记得黄鹂语画檐。盐:唤狂里醉重三。覃:春风不动垂帘。盐:似三五初圆素蟾。盐镇泪眼廉纤。盐,:何时歌舞,麌:再和池南。覃 北宋:李之仪:詞:Ci侵:春光好,::霜压晓,筱,:月收阴。侵,:斗寒深。侵:看尽烛花金鸭冷,梗,:捲残衾。侵,:卯酒从谁细酌,药:馀香无计重寻。侵:空把夜来相见梦,送,:写文琴。侵 北宋:李之仪:詞:Ci:千秋岁,咏畴昔胜会和人韵,后篇喜其归,:深帘静昼。宥:绰约闺房秀。宥:鮮衣楚制非文绣。宥:凝脂肤理腻,寘:削玉腰围瘦。宥,:闲舞袖。宥:回身昵语凭肩久。有,:眉压横波皱。宥:歌断青青柳。有,:钗遽擘,陌,:壶频叩。宥有:鬓棲清镜雪,屑:泪涨芳樽酒。有,:难再偶。有:沉沉梦峡云归後。有 北宋:李之仪:詞:Ci:千秋岁,::柔肠寸折。屑:解袂留清血。屑:蓝桥动是经年别。屑:掩门春絮乱,翰:欹枕秋蛩咽。屑,:檀篆灭。屑:鸳衾半拥空床月。月,:妆镜分来缺。屑:尘污菱花洁。屑,:嘶骑远,阮愿,:鸣机歇。月屑曷黠:密封书锦字,寘:巧绾香囊结。屑,:芳信绝。屑:东风半落梅梢雪。屑 北宋:李之仪:詞:Ci:千秋岁,::休嗟磨折,屑叶:看取罗巾血。屑:殷勤且话经年别。屑:庭花番怅望,漾:檐雨同呜咽。屑,:明半灭,屑:灯情夜夜多如月。月,:无复伤离缺,屑:共保冰霜洁。屑,:不断梦,送,:从今歇。月屑曷黠:收回书上絮,御:解尽眉头结。屑,:犹未绝,屑:金徽泛处应能雪。屑 北宋:李之仪:詞:Ci:千秋岁,再和前意,:万红暄昼,宥:占尽人间秀。宥:怎生图画如何绣。宥:宜推萧史伴,翰旱:消得东阳瘦。宥,:垂窄袖,宥:花前镇忆相携久。有,:泪裛回纹皱,宥:好在章台柳。有,:洞户隔,陌,:凭谁叩。宥有:寄声虽有雁,谏:会面难同酒。有,:无计偶,有:萧萧暮雨黄昏后。有 北宋:李之仪:詞:Ci:千秋岁,和人,::中秋才过,个:又是重阳到。号,:露乍冷,梗,:寒将报。号:绿香摧渚芰,寘:黄密攒庭草。皓,:人未老,皓:蓝桥谩促霜砧捣。皓::照影兰缸晕,问:破户银蟾小。筱,:樽在眼,潸,:从谁倒。皓号:强铺同处被,寘纸:愁卸欢时帽。号,:须信道,皓号:狂心未歇情难老。皓 北宋:李之仪:詞:Ci:千秋岁,用秦少游韵,::深秋庭院,霰:残暑全消退。队,:天幕迥,迥,:云容碎。队:地偏人罕到,号:风惨寒微带。泰,:初睡起,纸:翩翩戏蝶飞成对。队,:叹息谁能会。泰:犹记逢倾盖。泰,:情暂遣,铣霰,:心常在。贿队:沈沈音信断,翰:冉冉光阴改。贿,:红日晚,阮:仙山路隔空云海。贿 北宋:李之仪:詞:Ci:临江仙,:知有阆风花解语,语御:从来祗许传闻。文:光明休咏汉宫新。真:拥身疑有月,月:衬步恨无云。文,:莫把金樽容易劝,愿:坐来几度销魂。元:不知仙骨在何人。真:好将千岁日,质:占断四时春。真 北宋:李之仪:詞:Ci:临江仙,:九十日春都过了,筱:寻常偶到江皋。豪:水容山态两相饶。萧:草平天一色,职:风暖燕双高。豪,:酒病厌厌何计那,个哿:飞红更送无聊。萧:莺声犹似耳边娇。萧:难回巫峡梦,送:空恨武陵桃。豪 北宋:李之仪:詞:Ci:江神子/江城子,:恼人天气雪消时。支,:落梅飞。微,:日初迟。支:小阁幽窗,江:时节听黄鹂。支:新洗头来娇困甚,寝沁,:才试著,药御语,:夹罗衣。微,:棠梨花拂淡燕脂。支,:翠云欹。支,:敛双眉。支:月浅星深,侵:天淡玉绳低。齐:不道有人肠断也,马,:浑不语,语御,:醉如痴。支 北宋:李之仪:詞:Ci:江神子,:今宵莫惜醉颜红,东,:十分中,东,:且从容。冬:须信欢情,庚:回首似旋风。东:流落天涯头白也,马,:难得是,纸,:再相逢。冬东,:十年南北感征鸿,东,:恨应同,东,:苦重重。冬:休把愁怀,佳:容易便书空。东:只有琴樽堪寄老,皓,:除此外,泰,:尽蒿蓬。东 北宋:李之仪:詞:Ci:江神子,:阑干拍遍等新红,东,:酒频中,东,:恨匆匆。东:投得花开,灰:还报夜来风。东:惆怅春光留不住,遇,:又何似,纸寘,:莫相逢。冬东,:月窗何处想归鸿,东,:与谁同?东,:意千重。冬:婉思柔情,庚:一旦总成空。东:彷佛么弦犹在耳,纸,:应为我,哿,:首如蓬。东 北宋:李之仪:詞:Ci:清平乐,橘,::西江霜後,有宥:万点暄晴昼。宥:璀璨寄来光欲溜。宥:正值文君病酒。有,:画屏斜倚窗纱。麻:睡痕犹带朝霞。麻:为问清香绝韵,问:何如解语梅花。麻 北宋:李之仪:詞:Ci:清平乐,::萧萧风叶。叶:似与更声接。叶:欲寄明珰非为怯。洽:梦断兰舟桂楫。叶,:学书只写鸳鸯。阳:却应无奈愁肠。阳:安得一双飞去,御语:春风芳草池塘。阳 北宋:李之仪:詞:Ci:清平乐,::仙家庭院。霰:红日看看晚。阮:一朵梅花挨枕畔。翰:玉指几回拈看。翰,:拥衾不比寻常。阳:天涯无限思量。阳:看了又还重嗅,宥:分明不为清香。阳 北宋:李之仪:詞:Ci:浪淘沙令 琴,:霞卷与云舒。鱼:月淡星疏。鱼:摩徽转轸不曾虚。鱼:弹到当时留意处,语御:谁是相如。鱼,:魂断酒家垆。虞:路隔云衢。虞:舞鸾镜里早妆初。鱼:拟学画眉张内史,纸:略借功夫。虞 北宋:李之仪:詞:Ci:清平乐,听杨姝琴,::殷勤仙友。有:劝我千年酒。有:一曲履霜谁与奏。宥:邂逅麻姑妙手。有,:坐来休叹尘劳。豪:相逢难似今朝。萧:不待亲移玉指,纸:自然痒处都消。萧 北宋:李之仪:詞:Ci: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尤:君住长江尾。尾:日日思君不见君,文:共饮长江水。纸,:此水几时休,尤:此恨何时已。纸:只愿君心似我心,侵:定不负思量意。寘:婉约词: 已:完结。 北宋:李之仪:詞:Ci:清平乐,再和,::当时命友。有:曾借邻家酒。有:旧曲不知何处奏。宥:梦断空思纤手。有,:却应去路非遥。萧:今朝还有明朝。萧:谩道人能化石,陌:须知石被人消。萧 北宋:李之仪:詞:Ci:忆秦娥 用太白韵,::清溪咽。屑:霜风洗出山头月。月,:山头月。月:迎得云归,微:还送云别。屑,:不知今是何时节。屑:凌歊望断音尘绝。屑,:音尘绝。屑:帆来帆去,御语:天际双阙。月:这是一首写景抒怀的小词。 北宋:李之仪:詞:Ci:蝶恋花,:天淡云闲晴昼永。梗:庭户深沉,侵:满地梧桐影。梗:骨冷魂清如梦醒。迥径:梦回犹是前时景。梗,:取次杯盘催酩酊。迥:醉帽频欹,支:又被风吹正。敬:踏月归来人已静。梗:恍疑身在蓬莱顶。迥 北宋:李之仪:詞:Ci:蝶恋花,:玉骨冰肌天所赋。遇:似与神仙,先:来作烟霞侣。语:枕畔拈来亲手付。遇:书窗终日常相顾。遇,:几度离披留不住。遇:依旧清香,阳:只欠能言语。语御:再送神仙须爱护。遇:他时却待亲来取。麌 北宋:李之仪:詞:Ci:蝶恋花,:万事都归一梦了。筱:曾向邯郸,寒:枕上教知道。皓号:百岁年光谁得到。号:其间忧患知多少。筱,:无事且频开口笑。啸:纵酒狂歌,歌:销遣闲烦恼。皓:金谷繁華春正好。皓:玉山一任樽前倒。皓 北宋:李之仪:詞:Ci:蝶恋花,:为爱梅花如粉面。霰:天与工夫,虞:不似人间见。霰:几度拈来亲比看。翰:工夫却是花枝浅。铣,:觅得归来临几砚。霰:尽日相看,寒:默默情无限。潸:更不嗅时须百遍。霰:分明销得人肠断。翰旱 北宋:李之仪:詞:Ci萧:浣溪沙,梅,:剪水开头碧玉条。萧:能令江汉客魂销。萧:只应香信是春潮。萧,:戴了又羞缘我老,皓:折来同嗅许谁招。萧:凭将此意问妖娆。萧 北宋:李之仪:詞:Ci:浣溪沙,为杨姝作,:玉室金堂不动尘。真:林梢绿遍已无春。真:清和佳思一番新。真,:道骨仙风云外侣,语:烟鬟雾鬓月边人。真:何妨沈醉到黄昏。元 北宋:李之仪:詞:Ci:浣溪沙,再和,:依旧琅玕不染尘。真:霜风吹断笑时春。真:一簪华发为谁新。真,:白雪幽兰犹有韵,问:鹊桥星渚可无人。真:金莲移处任尘昏。元 北宋:李之仪:詞:Ci:浣溪沙,:雨暗轩窗昼易昏。元:强攲纤手浴金盆。元:却因凉思谢飞蚊。文,:酒量羡君如鹄举,语:寒乡怜我似鸱蹲。元:由来同是一乾坤。元 北宋:李之仪:詞:Ci:浣溪沙,:声名自昔犹时鸟,筱:日月何尝避覆盆。元:是非都付鬓边蚊。文,:邂逅风雷终有用,宋:低回囊槛要深蹲。元:酒中聊复比乾坤。元 北宋:李之仪:詞:Ci支:浣溪沙,:昨日霜风入绛帷,支:曲房深院绣帘垂。支:屏风几曲画生枝。支,:酒韵渐浓欢渐密,质:罗衣初试漏初迟。支:已凉天气未寒时。支 北宋:李之仪:詞:Ci先:西江月,橘,:昨夜十分霜重,肿宋:晓来千里书传。先:吴山秀处洞庭边。先:不夜星垂初遍。霰,:好事寄来禅侣,语:多情将送琴仙。先:为怜佳果称婵娟。先:一笑聊回媚眼。潸 北宋:李之仪:詞:Ci阳:西江月,:醉透香浓斗帐,漾:灯深月浅回廊。阳:当时背面两伥伥,阳:何况临风怀想。养,:舞柳经春祗瘦,宥:游丝到地能长。阳:鸳鸯半调已无肠,阳:忍把么弦再上。漾养 北宋:李之仪:詞:Ci尤:西江月,:念念欲归未得,职:迢迢此去何求。尤:都缘一点在心头,尤:忘了霜朝雪后。有宥,:要见有时有梦,送:相思无处无愁。尤:小窗若得再绸缪,尤:应记如今时候。宥 北宋:李之仪:詞:Ci:踏莎行,:还是归来,灰,:依前问渡。遇:好风引到经行处。语御:几声啼鸟又催耕,庚:草长柳暗春将暮。遇,:潦倒无成,庚,:疏慵有素。遇:且陪野老酬天数。遇麌:多情惟有面前山,删:不随潮水来还去。御语 北宋:李之仪:詞:Ci宥:鹊桥仙,::风清月莹,径,:天然标韵,问:自是闺房之秀。宥:情多无那不能禁,侵:常是为而今时候。宥:绿云低拢,董,:红潮微上,漾养:画幕梅寒初透。宥:一般偏更恼人深,侵:时更把眉儿轻皱。宥:、 北宋:李之仪:詞:Ci:鹊桥仙,:宿云收尽,轸:纤尘不警,梗:万里银河低挂。卦:清冥风露不胜寒,寒:无计学双鸾并驾。祃:玉徽声断,翰旱:宝钗香远,阮愿:空赋红绫小砑。祃:庾郎知有几多愁,尤:怎奈向月明今夜。祃:、 北宋:李之仪:詞:Ci:踏莎行,:一别芳容,冬:五经寒暑。语:回文欲寄无鳞羽。麌遇:多情犹自梦中来,灰:向人粉泪流如雨。麌语遇,:梦破南窗,江,:愁肠万缕。麌:那听角动城头鼓。麌:人生弹指事成空,东:断魂惆怅无寻处。语御 北宋:李之仪:詞:Ci:踏莎行,:紫燕衔泥,齐,:黄莺唤友。有:可人春色暄晴昼。宥:王孙一去杳无音,侵:断肠最是黄昏後。有宥,:宝髻慵梳,鱼:玉钗斜溜。宥:凭阑目断空回首。有:薄情何事不归来,灰:谩教折尽庭前柳。有 北宋:李之仪:詞:Ci:踏莎行,:绿遍东山,删,:寒归西渡。遇:分明认得春来处。语御:风轻雨细更愁人,真:高唐何在空朝暮。遇,:离恨相寻,侵:酒狂无素。遇:柳条又折年时数。遇麌:一番情味有谁知,支:断魂还送征帆去。御语 北宋:李之仪:詞:Ci:阮郎归,:朱唇玉羽下蓬莱。灰:佳时近早梅。灰:惜花情味久安排。佳:枝头开未开。灰,:魂欲断,翰旱,:恨难裁。灰:香心休见猜。灰:果知何逊是仙才。灰:何妨入梦来。灰 北宋:李之仪:詞:Ci寒:鹧鸪天,:节是重阳却斗寒。寒:可堪风雨累寻欢。寒:虽辜早菊同高柳,有:聊挹残蕉共小栏。寒,:浮蚁嫩,愿,:炷烟盘。寒:恨无莺唱舞催鸾。寒:空惊绝韵天边落,药:不许韶颜梦里看。寒 北宋:李之仪:詞:Ci阳:鹧鸪天,:浓丽妖妍不是妆。阳:十分风艳夺韶光。阳:牡丹开就应难比,纸寘质:繁富犹疑过海棠。阳,:须仔细,霁,:更端相。阳:烂霞梳晕带朝阳。阳:千金未足酬真赏,养:一度相看一断肠。阳 北宋:李之仪:詞:Ci阳:鹧鸪天,:避暑佳人不著妆。阳:水晶冠子薄罗裳。阳:摩绵扑粉飞琼屑,屑:滤蜜调冰结绛霜。阳,:随定我,哿,:小兰堂。阳:金盆盛水绕牙床。阳:时时浸手心头熨,物未:受尽无人知处凉。阳 北宋:李之仪:詞:Ci:鹧鸪天,:收尽微风不见江,江:分明天水共澄光。阳:由来好处输闲地,寘:堪叹人生有底忙。阳,:心既远,阮愿,:味偏长,阳:须知粗布胜无裳。阳:从今认得归田乐,药觉效:何必桃源是故乡。阳 北宋:李之仪:詞:Ci:采桑子 席上送少游之金陵,:相逢未几还相别,屑:此恨难同。东:细雨濛濛,东:一片离愁醉眼中。东,:明朝去路云霄外,泰:欲见无从。冬:满袂仙风,东:空托双凫作信鸿。东 北宋:李之仪:詞:Ci:朝中措,:腊穷天际傍危栏。寒:密雪舞初残。寒:表里江山如画,卦陌:分明不似人间。删,:功名何在,贿队,:文章漫与,语御:空叹流年。先:独恨归来已晚,阮:半生孤负渔竿。寒 北宋:李之仪:詞:Ci:朝中措,:暮山环翠绕层栏。寒:时节岁将残。寒:远雁不传家信,震:空能嘹唳云间。删,:客程无尽,轸,:归心易感,感:谁与忘年。先:早晚临流凝望,漾:饥帆催卸风竿。寒 北宋:李之仪:詞:Ci:朝中措,:翰林豪放绝勾栏。寒:风月感雕残。寒:一旦荆溪仙子,纸:笔头唤聚时间。删,:锦袍如在,贿队,:云山顿改,贿:宛似当年。先:应笑溧阳衰尉,未物:鲇鱼依旧悬竿。寒 北宋:李之仪:詞:Ci:丑奴儿 谢人寄蜡梅,:春风似有灯前约,药啸:先报佳期。支:点缀相宜。支:天气犹寒蝶未知。支,:嫩黄染就蜂须巧,巧效:香压团枝。支:淡注仙衣。微:方士临门未起时。支 北宋:李之仪:詞:Ci:临江仙,登凌歊台感怀,:偶向凌歊台上望,漾:春光已过三分。文:江山重叠倍销魂。元:风花飞有态,队:烟絮坠无痕。元,:已是年来伤感甚,寝沁:那堪旧恨仍存。元:清愁满眼共谁论,元:却应台下草,皓:不解忆王孙。元:这首词,当作于李之仪居今当涂期间的某年春天。 北宋:李之仪:詞:Ci:青玉案 用贺方回韵,有所祷而作,:小篷又泛曾行路,遇:这身世如何去。御语去了还来知几度。遇,:多情山色,职:有情江水,纸:笑我归无处。语御,:夕阳杳杳还催暮,遇:练净空吟谢郎句。遇:试祷波神应见许,语,:帆开风转,铣霰:事谐心遂,寘:直到明年雨。遇 北宋:李之仪:詞:Ci:临江仙,景修席上再赋,:难得今朝风日好,皓号:春光佳思平分。文:虽然公子暗招魂。元:其如抬眼看,翰:都是旧时痕。元,:酒到强寻欢日路,遇:坐来谁为温存。元:落花流水不堪论。真:何时弦上意,寘:重为拂桐孙。元 北宋:李之仪:詞:Ci:更漏子 借陈君俞韵,::暑方烦,元,:人似愠。问:怅望林泉幽峻。震,:情会处,语御,:景偏长。阳:心清闻妙香。阳,:宝幢低,齐,:金锁碎。队:竹影桐阴窗外。泰,:新事旧,宥,:旧愁新。真:空嗟不见人。真 北宋:李之仪:詞:Ci:渔家傲,:洗尽秋容天似莹。径:星稀月淡人初静。梗:策杖萦纡寻远径。径,:披昏暝。径:堤边犊母闲相并。梗敬迥,:遥想去舟魂欲凝。径:一番佳思从谁咏。敬:憔悴归来如独醒。迥径,:知何境。梗:沉沉但觉烟村迥。迥 北宋:李之仪:詞:Ci先:南乡子,:春後雨馀天。先:娅姹黄鹂胜品弦。先:榴叶千灯初报暑,语,:阶前。先:祗有茶瓯味最便。先,:身世几蹁跹。先:自觉年来更可怜。先:欲问此情何所似,纸寘,:缘延。先:看取窗间坠柳绵。先 北宋:李之仪:詞:Ci阳:南乡子,:睡起绕回塘。阳:不见衔泥燕子忙。阳:前日花梢都绿遍,霰,:西墙。阳:犹有轻风递暗香。阳,:步懒恰寻床。阳:卧看游丝到地长。阳:自恨无聊常病酒,有,:凄凉。阳:岂有才情似沈阳。阳 北宋:李之仪:詞:Ci:南乡子,:泪眼转天昏。元:去路迢迢隔九门。元:角黍满盘无意举,语,:凝魂。元:不为当时泽畔痕。元,:肠断武陵村。元:骨冷难同月下樽。元:强泛菖蒲酬令节,屑质,:空勤。文:风叶萧萧不忍闻。文 北宋:李之仪:詞:Ci:蓦山溪 少孙咏鲁直长沙旧词,因次韵,::青楼薄倖,梗:已分终难偶。有:寻遍绮罗间,删:悄无个眼中翘秀。宥江南春晓,筱:花发乱莺飞,微,:情渐透。宥,:休辞瘦。宥:果有人相候。宥,:醉乡路稳,阮:常是身偏後。有宥:谁谓正欢时,支:把相思番成红豆。宥千言万语,语御:毕竟总成虚,鱼,:章台柳。有,:青青否。尤:魂梦空搔首。有 北宋:李之仪:詞:Ci阳:南乡子,夏日作,:绿水满池塘。阳:点水蜻蜓避燕忙。阳:杏子压枝黄半熟,屋,:邻墙。阳:风送荷花几阵香。阳,:角簟衬牙床。阳:汗透鲛绡昼影长。阳:点滴芭蕉疏雨过,个,:微凉。阳:画角悠悠送夕阳。阳 北宋:李之仪:詞:Ci:南乡子,端午,:小雨湿黄昏。元:重午佳辰独掩门。元:巢燕引雏浑去尽,轸,:销魂。元:空向梁间觅宿痕。元,:客舍宛如村。元:好事无人载一樽。元:唯有莺声知此恨,愿,:殷勤。文:恰似当时枕上闻。文 北宋:李之仪:詞:Ci:减字木兰花,:乱魂无据,御:黯黯只寻来处路。遇:灯尽花残,寒:不觉长更又向阑。寒,:几回枕上,漾养:那件不曾留梦想。养:变尽星星,青:一滴秋霖是一茎。庚 北宋:李之仪:詞:Ci:减字木兰花,:堤长春晚。阮:冉冉浑如云外见。霰:欲语无门。元:略许莺声隔岸闻。文,:锦屏绣幌。养:犹待归来留一饷。漾:何事迟迟。支:直恐游丝惹住伊。支 北宋:李之仪:詞:Ci:减字木兰花,次韵陈莹中题韦深道独乐堂,:Preface:莹中词云:世间拘碍。人不堪时渠不改。古有斯人。千载谁能继后尘。春风入手。乐事自应随处有。与众熙怡。何似幽居独乐时。触涂是碍。队:一任浮沉何必改。贿:有个人人。真:自说居尘不染尘。真,:谩誇千手。有:千物执持都是有。有:气候融怡。支:还取青天白日时。支 北宋:李之仪:詞:Ci:天门谣 次韵贺方回登采石蛾眉亭,:天堑休论险。俭:尽远目与天俱占。艳山水敛。俭艳:称霜晴披览。感,:正风静云闲平潋滟。艳想见高吟名不滥。勘豏,:频扣槛。豏:杳杳落沙鸥数点。俭注:方回词云:牛渚天门险。限南北、七雄豪占。清雾敛。与闲人登览。待月上潮平、波滟滟。塞管轻吹新阿滥。风满槛。历历数、西州更点。 北宋:李之仪:詞:Ci:减字木兰花,次韵陈莹中题韦深道寄傲轩,:Preface:莹中词云:结庐人境。万事醉来都不醒。鸟倦云飞。两得无心总是归。古人逝矣。旧日南窗何处是。莫负青春。即是升平寄傲人。莫非魔境。梗:强向中间谈独醒。迥径:一叶才飞。微:便觉年华太半归。微,:醉云可矣。纸:认著依前还不是。纸:虚过今春。真:有愧斜川得意人。真 北宋:李之仪:詞:Ci:减字木兰花,得金陵报,喜甚,从赵景修借酒,:揉花摧柳,有:一夜阴风几破牖。有:平晓无云,文:依旧光明一片春。真,:掀衣起走,有宥:欲助喜欢须是酒。有:惆怅空樽,元:拟就王孙借十分。文 北宋:李之仪:詞:Ci叶:好事近,与黄鲁直于当涂花园石洞听杨姝弹,:相见两无言,元:愁恨又还千叠。叶:别有恼人深处,语御:在懵腾双睫。叶,:七弦虽妙不须弹,寒:惟愿醉香颊。叶:只恐近来情绪,语:似风前秋叶。叶,注:履霜操,鲁直有词,因次韵。鲁直词云:一弄醒心弦,情在两山斜叠。弹到古人愁处,有真珠承睫。使君来去本无心,休泪界红颊。自恨老来憎酒,负十分蕉叶。 北宋:李之仪:詞:Ci:好事近,:春到雨初晴,庚:正是小楼时节。屑:柳眼向人微笑,啸:傍阑干堪折。屑叶,:暮山浓淡锁烟霏,微:梅杏半明灭。屑:玉斝莫辞沈醉,寘:待归时斜月。月 北宋:李之仪:詞:Ci:好事近,再和,:上尽玉梯云,文:还见一番佳节。屑:惆怅旧时行处,语御:把青青轻折。屑叶,:倚阑人醉欲黄昏,元:飞鸟望中灭。屑:天面碧琉璃上,漾养:印弯弯新月。月 北宋:李之仪:詞:Ci:浣溪沙,和人喜雨,:龟坼沟塍草压堤。齐:三农终日望云霓。齐:一番甘雨报佳时。支,:闻道醉乡新占断,翰旱:更开诗社互排巇。支:此时空恨隔云泥。齐 北宋:李之仪:詞:Ci:菩萨蛮,:五云深处蓬山杳。筱:寒轻雾重银蟾小。筱:枕上挹馀香。阳:春风归路长。阳,:雁来书不到。号:人静重门悄。筱啸:一阵落花风。东:云山千万重。冬 北宋:李之仪:詞:Ci:菩萨蛮,:青梅又是花时节。屑:粉墙闲把青梅折。屑叶:玉镫偶逢君。文:春情如乱云。文,:藕丝牵不断。翰旱:谁信朱颜换。翰:莫厌十分斟。侵:酒深情更深。侵 北宋:李之仪:詞:Ci:留春令,:梦断难寻,侵:酒醒犹困,愿:那堪春暮。遇:香阁深沈,侵,:红窗翠暗,勘霰:莫羡颠狂絮。御,:绿满当时携手路,遇:懒见同欢处。语御,:何时却得,职,:低帏昵枕,寝沁:尽诉情千缕。麌 北宋:李之仪:詞:Ci:雨中花令,:休把身心撋就。宥:著便醉人如酒。有:富贵功名虽有味,未:毕竟因谁守。有宥:看取刀头切藕。有:厚薄都随他手。有:趁取日中归去好,皓号:□莫待黄昏後。有:、 北宋:李之仪:詞:Ci:南乡子,:夜雨滴空阶。佳:想见尊前赋咏才。灰:更觉鸣蛙如鼓吹,寘,:安排。佳:惆怅流光去不回。灰,:万事已成灰。灰:只这些儿尚满怀。佳:刚被北风吹晓角,觉屋,:相催。灰:不许时间入梦来。灰 北宋:李之仪:詞:Ci:雨中花令,王德循东斋瑞香花,:点缀叶间如绣。宥:开傍小春时候。宥:莫把幽兰容易比,纸支寘质:都占尽人间秀。宥信是眼前稀有。有:消得千锺美酒。有:只有些儿堪恨处,语御:管不似人长久。有:、 北宋:李之仪:詞:Ci:万年欢,:暖律才中,东送:正莺喉竞巧,巧效:燕语新成。庚:万绿阴浓,冬:全无一点芳尘。真:门巷朝来报喜,纸:庆佳期此日光荣。庚开华宴交酌琼酥,虞共祝鹤算椿龄。青:须知最难得处,语御,:双双凤翼,职:一对和鸣。庚:造化无私,支:谁教特地多情。庚:惟愿疏封大国,职:彩笺上频易佳名。庚从此去贤子才孙,元岁岁长捧瑶觥。庚 北宋:李之仪:詞:Ci:朝中措,望新开湖有怀少游,用樊良道中韵,:新开湖水浸遥天。先:风叶响珊珊。寒:记得昔游情味,未:浩歌不怕朝寒。寒,:故人一去,御语,:高名万古,麌:长对孱颜。删:惟有落霞孤鹜,屋遇:晚年依旧争还。删先 北宋:李之仪:詞:Ci:朝中措,樊良道中,:败荷枯苇夕阳天。先:时节渐阑珊。寒:独泛扁舟归去,御语:老来不耐霜寒。寒,:平生志气,未,:消磨尽也,马:留得苍颜。删:寄语山中麋鹿,屋:断云相次东还。删先 北宋:李之仪:詞:Ci:蝶恋花 席上代人送客,因载其语,:帘外飞花湖上语。语御:不恨花飞,微:只恨人难住。遇:多谢雨来留得住。遇:看看却恐晴催去。御语,:寸寸离肠须会取。麌:今日宁宁,青:明日从谁诉。遇:怎得此身如去路。遇:迢迢长在君行处。语御 北宋:李之仪:詞:Ci:临江仙 江东人得早梅,见约探题,且访梅所,在,因携笺管,就赋花下,:初破晓寒无限思,寘:融融腊意全迷。齐:春工从此被人知。支:不随蜂蝶,叶:长伴玉蟾低。齐,:缥缈云间应好在,贿队:盈盈泪湿征衣。微:背人偷拗向东枝。支,:清香满袖,宥:犹记画堂西。齐 北宋:李之仪:詞:Ci:临江仙,病中存之以长短句见调,因次其韵,:病里不知春早晚,阮:惊心绿暗红稀。微:起来初试薄罗衣。微,:多情海燕,霰:还傍旧梁飞。微,:瘦损休文谁记得,职:空将销臂频围。微:眼前都是去年时。支:不堪追想,养:魂断画楼西。齐 北宋:李之仪:詞:Ci:如梦令:一作不见/如梦令,作者:沈蔚::回首芜城旧苑。阮:还是翠深红浅。铣:一作还是绿深红浅:春意已无多,歌:斜日满帘飞燕。霰,:不见。霰,:不见。霰:门掩落花庭院。霰:一作花上雨来风转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四言詩:SiYan:東坡先生贊:一:東坡仙人,真:岷峨異稟。寝:道日而升,蒸:弗類斯擯。震:有繼皇皇,阳:期之奠枕。寝沁:誰其止之,支:成是貝錦。寝:天作人遠,阮愿:言何從諗。寝:聞已聳然,先:見孰不凜。寝,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又見《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八。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四言詩:SiYan:東坡先生贊:二:天作斯文,文:萬物所印。震:時慘時舒,鱼:與天同運。问:其誰特立,缉:卓哉吾人。真:黄且落矣,纸:蔚然常春。真:見險弗止,纸:自信無悶。愿:求仁得仁,真:於我何怨。愿:光時顯被,寘纸支:外薄四夷。支:載瞻載仰,养漾阳:百世之師。支,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又見《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八,《宋元學案補遺》附一。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四言詩:SiYan:李伯時馬贊:竹批雙耳,纸:風激四蹄。齐:振尾頓鬣,叶:會於一時。支:惟伯時父,麌:神而明之。支:千載相遇,遇:非公而誰。支,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四言詩:SiYan:爲人作真贊:二:茅茨爲居,鱼支:脫粟爲餐。寒:牛衣自暖,阮:徒行亦鞍。寒:凡人皆友,有:是酒可歡。寒:略不踐迹,陌:未嘗恤言。元:山林城市,纸:隨遇即安。寒:一旦義重,冬肿宋:殺生非難。寒:彼强增飾,职:寧知吾全。先:蓋庶幾不淫不移不屈者,马:而以樂吾之天。先,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四言詩:SiYan:李太白贊:龍不可收,尤:粵本作手:虎不可縛。药:矯矯世路,遇:彼自清濁。觉屋:醉遣脫靴,歌麻:孰貴孰賤。霰:弄月滄波,歌:萬頃一綫。霰:圖畫如好,皓号:雖曰糟粕。药:對之超然,先:鯨尾欲捉。觉,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四言詩:SiYan:李伯時畫馬贊:飲不以鼻,寘:投不以趾。纸:雖夢亦然,先:理自應爾。纸:吾師東坡,歌:嘗有是語。语御:天機所同,东送:惟伯時父。麌:東坡形容,冬:伯時位置。寘:曹韓少陵,蒸:俱落第二。寘:吾私淑諸,鱼:限隔九泉。先:筆頭落處,语御:幾至潸然。先:以上《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尤:次韵贈答洪覺範五首:并序(六言):念盡已知木偶,有:多聞早慰詩流。尤:北海幸君知舉,语:東家未我爲丘。尤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阳:次韵贈答洪覺範五首:并序(六言):豈爲彌天蓋世,霁:却來作戲逢場。阳:可是因人爾爾,纸:要非皆我堂堂。阳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支:次韵贈答洪覺範五首:并序(六言):問舍求田底事,寘:乘流遇坎方時。支:且向忙中作繭,铣:敢從作者論詩。支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删:次韵贈答洪覺範五首:并序(六言):立玉無因再倚,纸寘:坐荆偶此同班。删:老去誰開東閣,药:朝來空對西山。删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次韵贈答洪覺範五首:并序(六言):俛仰誰爲荆棘,职:崢嶸漫自波濤。豪:休說花磚步日,质:旦尋烟雨飛鵃。肴:研經樓本作觴,粵本作舠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麌:壽寧宣老贊:石霜山中二虎,麌:後世兒孫無數。麌:堂堂大爲古佛,物:一身普照寰宇。麌:別出壽寧一枝,支:又作慈雲法雨。麌:原作非,據粵本改:他時侍立坐邊,先:往往呵佛駡祖。麌,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尤:次韵子椿五首:會次定多古語,语御:筆端無復時流。尤:骯髒若非投分,问:崎嶇肯共經丘。尤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阳:次韵子椿五首:昨夜中秋好月,月:今朝類試終場。阳:遙想客窗對酒,有:未知野飯同堂。阳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支:次韵子椿五首:踏碎瓊瑶聊步,遇:行陪笑語多時。支:一段難逢佳事,寘:五篇消得新詩。支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删:次韵子椿五首:龍欲興雲致雨,麌语遇:虎能墮地成斑。删:端是便騎賜馬,马:不須深戀家山。删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豪:次韵子椿五首:附見誰爲鄒湛,覃侵豏陷:奬成無復山濤。豪:豈敢遽名此地,寘:不如且醉歸舠。豪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尤:又次韵三絕:款步昔陪下澤,陌药:劇談今愧高流。尤:又喜秋來相見,霰:暫同南陌東丘。尤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豪:又次韵三絕:華屋暫離星斗,宥有:滄江歸弄波濤。豪:可得遽通來信,震真:便知却整還舠。豪:黄鈔、研經樓本、吳刊作須 北宋:李之儀:六言詩:LiuYan删:又次韵三絕:旱日能詩傳信,震真:粵本作喜:新來投筆從班。删:身世且依魏闕,月:煙雲休戀鍾山。删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贊:Zan:自作傳神贊:李伯時畫:似則似,纸寘:是則不是。纸:縱使擠之九泉下,马祃麌:也須出得一頭地。寘:休論捉月騎鯨,庚:到了衆人皆醉。寘,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又見《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九。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贊:Zan:自作傳神贊:李伯時畫:時雌時雄,东:時白時黑。职:不是徐翁異身,真:又非豐干指出。质寘:蓋優哉游哉,灰:聊以卒歲。霁:浮沈於物,物:而不膠於物者也。马,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又見《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九。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贊:Zan漾:自作傳神贊:李伯時畫:孰從而圖,虞:孰從而狀。漾:大千俱空,东:况爾幻妄。漾:直須壁立千仞,震:要且事無一向。漾:雖然覿面相呈,庚:便是本來形相。漾,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又見《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九。 北宋:李之儀:贊:Zan真:自作傳神贊:李伯時畫:意中迥有千般思,支寘灰:筆下原無一點塵。真:自笑頑冥一村老,皓:忽從今日換精神。真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贊:Zan:折渭州畫像贊:龍章鳳姿,支:燕頷虎頸。梗:巍巍堂堂,阳:弗嚴而整。梗:山納海容,冬:霜根雪節。屑质:可畏而親,真震:力莫之斡。曷:原作幹,據粵本改:吾私淑諸,鱼:一代之英。庚:多取益給,缉:欲掩滋明。庚:長庚未艾,泰:白氣何來。灰:精爽如在,贿队:佳城不開。灰:出卯則角,觉屋:墮地而班。删:豈無所遺,支:騄驥方閑。删:高牙赤舄,陌:惟叔惟虎。麌:有之似之,支:千載一武。麌:赳赳桓桓,寒:彼徒見誚。啸:他日凌烟,先:實先前詔。啸,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贊:Zan:沈存中畫像贊:先天弗違,微:聖時以乘。蒸径:人謀鬼謀,尤:其誰其能。蒸灰:彼雖淵密,质:我則揆敘。语:萬目交張,阳漾:維綱之舉。语:展也吾人,真:一世絕擬。纸:孰友多文,文:宛在中沚。纸:用此以通,东:亦以是窮。东:自崖反矣,纸:凜然孤風。东,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又見《宋元學案補遺》附一。 北宋:李之儀:贊:Zan真:保寧機道者傳神贊:一回拈起一回新,真:覿面相逢那處親。真:口似含珠聲似虎,麌:情如止水意如春。真:一心爲法無餘事,寘:四海如公有幾人。真:祇恐丹青傳未盡,轸:更須圓相助精神。真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贊:Zan:保寧機道者傳神贊:萬點寒鴉,麻:一輪秋月。月:時節因緣,先:因誰漏泄。屑:眼光如電舌如雷,灰:遶頷鬚眉滿頭雪。屑:若問人間大導師,支:踏着稱鎚硬似鐵。屑,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贊:Zan:西菴璞老真贊:一住姑熟溪頭,尤:三據寶華玉座。个:草木無不沾恩,元:緇素幾多證果。哿:世人盡愛西菴璞,觉:誰知屢試紅爐火。哿:雖然覿面相呈,庚:也要從頭覷破。个:咄,月曷:鈍置殺人。真,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五北宋:李之儀:贊:Zan寘:儲居士真贊:敏以自求,尤:仁而樂施。寘:鄉黨懷其恕,御:朋友畏其義。寘:悟幻妄之不留,尤:惟精進之是利。寘,:故能告所厚而表其行,庚阳:斂衆美以昌其嗣。寘:尚慮吾志之未孚,虞:遂復有形於夢寐。寘:嗚呼,虞遇:斯豈今人之願力歟,鱼御语:見者寧不知媿。寘,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北宋:李之儀:贊:Zan:李太白畫像贊:舉目一世空無人,真:當時何有高將軍。文:龍鶱鳳翥固莫群,文:晴天萬里惟孤雲。文:冥冥何地非埃塵,真:我欲從之嗟此身。真:形容不到浪自分,文问:坐令魯叟悲獲麟。真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靈巖愿老真贊:法不孤起,纸:隨處有人。真:一花既開,灰:無地不春。真:現滿月相,漾阳:轉大法輪。真:似雷雨作解,蟹卦:如山川出雲。文,:不向人偏衫襟裏喫飯,阮愿霰:而於孤峰頂上化身。真,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靈源禪師真贊:滔滔汩汩,质:莫知其出。质:汪汪洋洋,阳:隨圓隨方。阳:故八萬四千偈不離於當處,语御:而五千四十八卷皆作戲於逢場。阳:山谷老人所以强名之而無媿,寘:姑溪居士又從而雪上加霜。阳:咄,月曷:只這便是靈源叟,有尤:何須更上炤默堂。阳,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药:報恩邦禪師真贊:荆山美璞,觉:霜天一鶚。药:可薦郊廟,啸:志存寥廓。药:逢場作戲,寘:隨病予藥。药:信與佛祖齊肩,先:直是摸索不着。药,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筱:須菩提贊:敷座而坐,个哿:如日初曉。筱:護念付屬,沃遇:一時俱了。筱:非此老人,真:其誰能表。筱:漫自形容,冬:本無欠少。筱,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有:慧林正老真贊:高坐清凉道場,阳:截斷東南路口。有:一萬菩薩列在下風,东:天下衲僧聞者稽首。有:挺超佛越祖之意氣,未:有抽釘拔楔之妙手。有:拶得額頭汗出,质寘:又向王舍城中哮吼。有,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药:布袋和尚贊:盛着底是病,敬:拈出底是藥。药:衆生以相見我,哿:却道風狂顛錯。药:秋來葉落歸根,元:春去鳥啼花落。药:只這便是生涯,麻:說甚重重樓閣。药,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俞秀老畫贊:青山白雲中人,真:對面若不相識。职:笑我吟詠自如,鱼御:終□□□居士身得度,遇药:住平常人窠窟。月:誰謂半山多□口,有:却作豐干指出。质寘,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俞清老畫贊:說着便知姓名,庚:見者誰不歡喜。纸:雖如自起自倒,皓号:要乃無此無彼。纸:冥冥三板緣中,东送:隨處逢場作戲。寘:欲問涅槃一路,遇:頭頭只在這裏。纸寘,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真:寶覺昕長老畫贊:法雲地中得度,遇药:慧炬光裏法身。真:在處淘金揀玉,沃:隨緣運栰通津。真:偏解抽釘拔楔,屑:更能因語識人。真:且道有相無相,漾阳:休云是真非真。真,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爲人作真贊:一:王良不作,药个遇语:世絕麒麟。真:是可欺邪,麻:豈無後人。真:誰其似之,支:維烈武孫。元:武則似矣,纸:而濟以文。文:氣已萬里,纸寘:方爾就秣。曷:風雲其時,支:會如兔脫。曷:儼然是則,职:現居士身。真:幅巾白拂,物:無一點塵。真:以無塵故,遇:始終一如。鱼御:顯忠數功,东:固非兩途。虞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文忠公畫像贊:霜空無雲,文:秋天澄霧。遇:照然政通,东:何勞鐘簴。语:儼然望之,支:希世一遇。遇:萬折方東,东:逢坡益注。遇,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五一。又見《歐陽文忠公文集》卷首,乾隆《吉安府志》卷七○,同治《廬陵縣志》卷五一。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爲僧作真贊:虎頭燕頷,感覃:將軍之相。漾阳:雪檜霜松,冬:山僧之容。冬:以是而見,霰:胡來漢現。霰:捩轉面目,屋:瞻之不足。沃遇:盛哉七百聚徒,虞:何殊在網之魚。鱼:若也向此提撕,齐:却成土上加泥。齐,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吳思道朝服畫像贊:可畏而親,真震:不扶而直。职:藝表士林,侵:望高王國。职:如在廣庭,青径:鵠立柱石。陌:翼翼眉間,删:嘗滿黄色。职,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二。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语:維摩居士贊:毗耶離城,庚:此去幾許。语:一睹慈光,阳:如到其所。语:八萬四千,先:翻風駕雨。语:枯者即榮,庚:墮者斯舉。语:周徧恒沙,麻:了無一語。语,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西菴琳老真贊:西菴老人,真:誰不贊歎。翰寒:東轍西蹊,齐:路頭坐斷。翰旱:維三昧力,职:化身千百。陌:北雨南雲,文:青天霹靂。锡:豈待形容,冬:何處不見。霰:須知鬧市裏,纸寘:便是百草頭薦。霰,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常州薦福琄老真贊:院有梅甚古:無形而襲人之鼻者香,阳,:不謀而同人之舌者名。庚:名因香而及遠,阮愿:香因名而有聲。庚:然則紅梅老子固如是乎。虞:投闇即闇,感侵覃寝豏勘:投明即明。庚:隨波逐浪,漾:應物觀形。青:粵本作現:夫是之謂馿手佛脚,药:而真得無學於保寧者也。马,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雲門大師真贊:織得蒲鞋無脚著,药御语:大雪漫山却伸脚。药:嬲人枉了三則語,语御:傳家只用一字錯。药:至今兒孫滿天下,马祃麌:伸頭縮頸如鸛鶴。药:原作頭,據粵本改:捩轉嘴面有商量,阳:學得馬騎被馿撲。屋,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雪峰真贊:衮毬輸了一隻脚,药:答語失了一隻眼。潸:却將兩隻殺人手,有:不妨撈蝦只摸蜆。铣霰:粵本作是:踏翻船子月是誰,支:原作松,據粵本改:撞破烟樓如掣電。霰:樹倒藤枯笑呵呵,歌:春光更覺家家遍。霰,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晦堂寶覺真贊:不勉而中,东送:不思而得。职:從容中道,皓号:是爲極則。职:胡來胡現,霰:漢來漢現。霰:隨所運用,宋:莫非方便。霰先:在邇求遠,阮愿:知深昧淺。铣:頭上安頭,尤:以口爲眼。潸:以相而現,霰:略無異同。东:一有所扣,宥有:則猶撞鐘。冬:緣不我契,霁屑:漫爾形容。冬:稽首導師,支:如日方中。东,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姑溪自贊:一:蒿目以遊千世,霁:粵本作于:鐵心以踐其志。寘:有時端委以即事,寘:忽爾賣針而買醉,寘:豈所謂逆行順行莫測者歟。鱼御语:蓋得之自是不得,职:是以聽天命而已。纸寘,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姑溪自贊:二:偶乘扁舟,尤:一日千里。纸:若遇勝境,梗:終年不移。支:故能屈御手調羹而親餉,漾:命力士脫靴而不疑。支:予私淑諸人也,马:故欲與之同歸。微:鴉然于腮而不售,宥尤:羊然遶領而猶癡。支:人固欲其售,宥尤:爾謂之癡也,马:予方遊戲以隨時。支,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二六北宋:李之儀:贊:Zan尤:李伯時畫姑溪濯足圖贊:濯余足兮寒泉,先:振余衣兮古丘。尤:洞胸中之滯礙,队:眇雲散而水流。尤:識此行之非禍,哿:乃造物之予休。尤,按:《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四。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八○北宋:李之儀:辭賦:Fu:閒居賦:嗚呼,虞遇:閒居之爲樂也,马:樂其所可樂也,马:樂非其可樂,药觉效:不爲閒居也。马:樂其居之閒,删谏:然後知閒居之爲可樂也。马:迹雖是而心不在焉,先:與夫故爲其迹,陌:而資以藉口者,马:乃閒居之戮民,真:非樂閒居者也。马:樂其樂者,马:君子之樂也;马:未始知其樂,药觉效:而盗有其名者,马:小人之樂也。马:潘岳之賦,遇:名則是矣,纸:而心則不閒也。马:失志自寓,遇:其無可奈何,歌:而形容其不得已者也,马:戮民不足以言之也。马:陶淵明歸去來,灰》:似無頃刻休息,职:而超然自放於造物之外,泰:陶然自得於言意之表,筱:居不閒而得閒居之樂也。马:有一念不爲閒,删谏:有一境界不爲居。鱼支:形如槁木,屋:心如死灰,灰:尸居而龍見,霰:雷聲而淵默,职:得其一未知其二也。马:終日言而未嘗言,元:終日行而未嘗行,庚阳漾敬:其庶幾乎!虞:孔子居鄉黨,养:似不能言者,马:其言曰:月:毋意,寘毋必,质:毋固,遇:毋我。哿又曰:月:予欲無言。元」:又曰:月:吾與回言,元終日不違,微:如愚。虞申申如也,马:夭夭如也,马:纍纍然如喪家之犬也。马:魯人則曰:月:此東家丘耳。纸」:夫是謂之閒居,鱼支:而樂不足以言之也。马:漢儒所記閒居燕居,鱼支:是其日用之常,阳:而非其所得之樂也。马:惟彼不類,寘:造次必僞。寘:於以行己,纸:狼藉自棄。寘:蒙不潔而反以衒鬻,屋质:蹈荆棘而不知所避。寘:務淺陋之爲夸,麻:而不識人間有羞耻事。寘:方且忽婁猪艾豭之歌,歌:而擁宋朝之敝帚;有:安燕婉籧篨之刺,寘陌:而巋河水而高峙。纸:杜門却掃,皓号:而閭里坐視其左右;有宥:動容變色,职:而肉食率懷其可畏。未:一顰一笑,啸:惟我之從,冬宋:則言發而利害隨之;支:一動一静,梗:立我之異,寘:則頤指而百罹斯值。寘:以是而日輸月賦如征焉,先:以是而山積海納如歸焉。先:乃曰:月:我閒居者也。马」:是又潘岳之罪人,真:而謂聖日在上爲可免,铣:則予不知其所以也。马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後集》卷一北宋:李之儀:辭賦:Fu:夢遊覽輝亭賦:露下木落,药:天宇澄徹。屑:日欲傾頽,灰:蟬方凄咽。屑霰:姑溪居士杖筇步屧,叶:臨階之絶。屑:顧視節物,物:推遷歲月。月:感覽輝之昔游,尤:詠生塵之羅襪。月:惝恍差池,支:躊躇騷屑。屑:御者不進,震:將誰與説?屑:既鵠立以不怡,支:疑株枸之無别。屑:已而人斷風怵,质:月出雲裂。屑:繁星不能蔽其光,阳:萬籟於此號其穴。屑:兹欲遣而不暇,祃:益百糾而千結。屑:於是解衣就枕,寝沁:寤寐纔分。文问:紅舒緑卷,铣霰先:蘭郁麝薰。文:更笑語於鶯燕,霰先:襲環珮於烟雲。文:恨秀絶之不與,语鱼御:方展轉而疑魂。元:忽若星墜,寘:倏如鸞停。青:拊背藉以相款,旱:極情柔而見文。文:謂予之約何爽,养:叩予之實彌勤。文:顧倚玉之未及,缉:俄司晨之遽聞。文问:嗚呼,虞遇:夢邪覺邪,麻:則亦莫知其然哉!灰:今已非是,纸:昔安可追?支:懲夢幻於逐物,物:割昵網於頑癡。支:庶幾夢覺與今昔,陌药:不能俯仰於群迷。齐 全宋文卷二四二三,《姑溪居士文集》卷四二,《姑溪題跋》卷一北宋:李之儀:辭賦:Fu:跋畫贊洛神賦:畫贊在丁文簡公家,麻》:熙寧初,鱼:予與公之孫羲農上民遊,尤:嘗密以相示,寘:錦囊什襲,缉:非甚款好,皓号:不妄出也。马:後十餘年,先:始見石刻,职:流落訛缺,屑:無復完本,阮:不知真蹟果何在邪?麻:洛神賦乃絹上書,鱼支》:在周安惠家。麻:安惠之孫延年翁孺尤見厚,有宥:每過其家,麻:必傳玩久之,支:其後無聞矣。纸:是書亦莫知所託,药:可勝悵然!先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代人賀德音表:上帝降康,已胙無疆之祉;:大君有命,俄覃在宥之仁。精誠已格于天人,德澤遂均於動植。中賀。竊以視民如傷,則纖悉畢煩於一覽;:舍己從衆,則勤勞兼任於人難。既思慮之弗忘,故節宣之或爽。皇天后土,灼知宵旰之所因;:珍劑妙工,爲得晨昏而促效。不更累日,遽已親朝。嘘枯吹生,大布風霆之令;:滌瑕蕩垢,一新雨露之恩。歡忻雖阻于周行,抃踏實同於蠢類。恭惟皇帝陛下平恕御下,清明在躬。發揮累聖以收功,度越百王而圖治。幸今親睹,亘古未逢。自然協氣之符,致滋勿藥之喜。仰惟魏,愈知舜日之明;:嘉與邦人,載效華封之祝。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代人賀正表:端辰謹始,盛典正容。表萬里之咸寧,肅群工而在御。榮敷動植,慶浹華夷。中賀。恭惟皇帝陛下六藝之宗,百世所俟。潤色大成之業,發揮遹駿之聲。故于會圖籍之朝,而乃修禮樂之事。景風適應,方蟄户之回春;:黼座中嚴,燦繁星之拱極。非特知天子之貴,于是識聖人之時。就日瞻堯,已幸躋仁而共域;:同心戴舜,更期保壽于無疆。臣偶假麾符,阻趨軒陛。嘉與肖翹之類,交深忭舞之誠。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代人賀聖節表:惟天降命,爲民作君,式届今辰,挺生元聖。瞻重瞳于舜日,想盛禮於漢廷。謳歌蚤協於當時,夷夏同傾於此日。恭惟皇帝陛下仁舒化日,道御時龍。如大川之方增,出庶物而獨運。善述寧豐之典則,久符堯禹之安榮。故能廣文王遹駿之聲,備既醉太平之福。卜年過曆,保壽無疆。臣嘗忝從班,適叨帥節。賴一人之慶,方均被於群黎;:上萬年之觴,阻進陪于列辟。但同華祝,遥慶嵩呼。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皇朝文鑑》卷七一,《揮麈後録》卷六,道山清話,《古文淵鑑》卷五六,《奇賞齋古文彙編》卷一五五,《四六法海》卷四,《宋四六選》卷一○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代范忠宣公遺表:生也有涯,難逃定數;:死之將至,願畢餘忠。輒留垂盡之期,仰凟蓋高之聽。中謝。伏念臣賦性拙直,禀生艱危。忠孝雖得之家傳,利害率同於人欲。未始苟作以干譽,不敢患失以營私。蓋嘗先天下之憂,期不負聖人之學。此先臣所以教子,而微臣資以事君。粤自治平,擢爲御史;:繼逢神考,進列諫垣。荏苒五十二年,首尾四十六任。分符擁節,持橐守邊。晚叨宥密之求,再席鈞衡之任。遇事輒發,曾不顧身;:因時有爲,止欲及物。固知盈滿之當戒,弗思禍釁之陰乘。萬里風濤,僅脱江魚之腹;:三山瘴癘,幾從山鬼之遊。忽逢睿聖之臨朝,首及纖芥之舊物。復官易地,遣使宣恩。而臣目已不明,無復仰瞻於舜日;:身猶可免,或能親奉於堯年。豈事理之能諧,果神明之見嗇。未獲九重之入覲,卒然四體之不隨。空慚田畝之還,上負乾坤之造。猶且强親藥石,貪戀歲時。儻粗釋於沉迷,或稍舒於報效。今則膏肓已逼,氣息僅存。泉路非遥,聖時永隔。恐叩閽之靡及,雖結草以何爲!:是以假漏偷生,刳心瀝懇。庶皇慈之俯鑑,亮愚意之無他。臣若不言,死有餘恨。伏望皇帝陛下清心寡欲,約己便民。達孝道於精微,擴仁心於廣遠。深絶朋黨之論,詳察邪正之歸。搜抉幽隱,以盡人材;:屏斥奇巧,以厚風俗。愛惜生靈,而無輕議邊事;:包容狂直,而無易逐言官。若宣仁之誣謗未明,致保佑之憂勤不顯。本權臣務快其私忿,非泰陵實謂之當然。以至未寬流人之往愆,悉以赦恩而特叙。尚使存没,猶污瑕疵。又復未解疆埸之嚴,遂空帑藏之積。有城必守,得地難耕。凡此數端,願留聖念。無令後患,常軫淵衷。臣所惜者,陛下上聖之資;:臣所愛者,宗社無疆之業。苟斯言之可采,則雖死而猶生。淚盡辭窮,形留神往。 全宋文卷二四○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賀致政太傅啓:伏審寵辭宰鉉,榮陟公槐。從優佚於燕申,稱褒榮之典策。式揚大號,允服輿情。竊以經爲帝師,而輔太平之基;:行應世表,而全廉尚之節。載籍所紀,振古罕傳。都門祖二疏之行,功名孰見;:昌黎賢佐丞之去,體貌未隆。又曷若伊尹致堯舜之君,告歸於亳;:周公成文武之事,請老於豐?兹大臣出處之遠猷,實達人止足之高致。恭惟致政太傅相公受天閒氣,爲國元臣。德茂典型,智周體用。蚤由舊學,夾聖日於虞淵;:進秉鴻鈞,調化元於商鼎。泰山北斗,雅望素高;:崑玉秋霜,清標可仰。濟功成名遂之□,激頑廉懦立之心。神明相其壽考,華夷想其豐采。大雅卓爾,榮觀超然。某假守江濱,竊依鈞芘。徒劇向風之慕,阻修擁篲之誠。屬炎景之屆辰,蘄天倪之多祉。《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濟::傅校改作躋,」:四庫本作幸。」:所缺字,傅校作日,」:四庫本作遇。」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賀樞相轉官啓:恭審孚號揚廷,策勳錫命,巖瞻胥悦,燕賀均驩。竊以國家發政施仁,均布蓼蕭之澤;》:修文偃武,一陶行葦之風。》:豈險固之是圖,偶關防之弗戒。蕞爾蟻聚,肆彼狼貪。上軫淵衷,僉言謀帥。靈旗直指,過者化而存者神;:廟算出奇,戰必勝而攻必取。爰整鷹揚之旅,坐觀鼠技之窮。雪見晛而曰消,竹迎刃而自解。迅驅雷電,誰當赫赫之王師;:生致渠魁,豈漏恢恢之天網?帶礪益壯,衮繡有輝。恭惟樞密相公藴命世之宏材,韜經邦之遠略。敦詩書德義之本,密告嘉猷;:兼將相威儀之多,式昭異數。挺忠誠以許國,運精神而折衝。勳德俱高,邦家永賴。用錫爾祉,召公揚江漢之休;:惟斷乃成,裴相建淮蔡之績。某備員遠部,竊仰焚躔。欣聞七德之定功,共慶萬邦之爲憲。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賀樞密太宰啓:伏審寵膺帝制,正領樞廷。涣號式班,師言允協。恭惟樞密太宰相公學通精祲,才贍經綸。衮衣繡裳,久繫巖瞻之重;:高牙大纛,夙嚴閫寄之威。遂膺夢卜之求,入總謀猷之要。文武是憲,允爲百辟之師;:將相多儀,實作萬邦之屏。折衝帷幄,論道廟堂。俾庶物各遂其生,無匹夫不獲其所。某希風有素,依廈實深。雖叱馭以驅馳,尚據鞍而矍鑠。逖聞除命,倍切驩悰。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賀運使大卿轉官賜金紫啓:伏審光膺宸命,峻陟華資。焕然章綬之便蕃,穆若絲綸之褒拂。凡蒙庇賴,實倍欣愉。恭惟運使大卿嶽降時才,天生良佐。騫翔棘寺,綽著聲猷;:總領漕臺,獨高籌畫。不絶糧道,如見錢流。洊被涣恩,榮加晋錫。德可久而業可大,自結主知;:衣之美而佩之光,允符輿議。伫聞鋒召,亟踐禁嚴。某代匱下僚,久依屬部。未展望塵之拜,已馳賀厦之誠。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謝發解舉人啓:頒貽瑰瑋,光賁衡茅。載佩謙冲,彌深感戢。□以先輩道惟務本,學必逢源。廣坐劇談,固已折經生之角;:運斤善斲,蓋嘗汗巧郢之顔。挾萬選萬中之文,勵一飛一鳴之志。登龍好語,方傾耳而聽之;:畫繡言歸,更拭目于觀者。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任河中府萬全縣令謝太守舉啓:雪見晛而自消,魚隨陽而必躍。蓋公明而仁恕,俾惡沮而善揚。輒傾悃誠,上黷嚴聽。伏念某學慙製錦,政謝割雞。第知王事之勤勞,寧恤衆情之翕訿?卓茂廢置,嘗貽笑於密人;:子産章程,亦見譏於鄭國。矧兹綿薄,驟領劇煩。才既無長,性多忤物。孰能飯蔬而無怨,固多射影以司巇。利舌如刀,斐辭若錦。原其所自,請試叙陳。大姓强宗,挾門資以凌貧弱;:假衣詭辨,託儒名而蔑善良。外則遊談過客之邀需,下則浮惰末業之縱博。一切杜絶,俾迪規繩。非曰能之,蓋其職也。然寒鄉寡與,弱植易摇。投杼可虞,市虎足畏。儻非特達之眷,孰推芘覆之仁?伏惟知府待制盛德兼容,華□博炤。菲葑不遺於下體,荼苦必察於人言。薦禰之章,已蒙提掖;:與點之志,不替初終。某敢不銘嘉惠於肌膚,書格言於紳帶?勉聽驅策,用答生成。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謝郭樞密啓:一麾出守,慚應變之非長;:千室鳴絃,藹餘風之未遠。有規於前者,必隨於後;:圖政於舊者,當告於新。仰黷高明,輒伸悃素。恭惟樞密大中學探性妙,識造覺先。仁也柔而義也剛,直其内而方其外。至誠格物,踵尚父之風猷;:遺澤在民,樂細侯之惠化。首燕臺之衆俊,揭漢鑑之高標。左掖南臺,踐揚滋久;:北門東馬,敷納居多。粤自出殿大邦,逢時多故。惟蕃垣屏翰之重寄,資爪牙心膂之元臣。扞禦實勤,寇攘遠屏。眷滋潛邸之舊,簡於側席之求。俄召節之促臨,慶繡裳之入覲。某迂疏無取,矜式有依。丁茲報政之初,采於遺老之誦。汰礫在後,徒勞拊字之循循;:著鞭已先,景仰聲光之赫赫。馳詠良劇,罔既敷宣。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三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回賀新及第啓:被恩北闕,擢第南宫。凡與交遊,舉增慶慰。伏惟新恩宣德,才當數面,筆掃千軍。早歲飛聲,頭角已竦於同隊;:青春射策,文章果中於甲科。愧賀牘之未遑,辱高文之先及。銘懷感篆,幅楮奚陳。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權知開封府開封縣回章丞啓:士論推稱,久欽雅望。官塗南北,未覿清標。方嗟會遇之難,遽有參承之便。傾依所激,瞻詠彌深。恭惟知丞宣德地胄高華,天姿爽拔。温温之德,裕然而有容;:犖犖之才,卓爾而無敵。早登膴仕,亟著能聲。豈惟契合於當塗,佇見翺翔於要路。暫丞一邑,聊畜遠圖。某幸此同僚,將獲連事。協心戮力,期共濟於公家;:妙語高談,當款陪於暇日。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回謝涇州教授啓:誦風雨之詩,恨未識面;:辱瓊瑶之贈,曠若披雲。諒惟公餘,默有神相。伏惟教授宣義性天清昶,門地高華。學深游夏之淵源,文掞卿雲之黼黻。早揚令聞,自陟巍科。謂當金馬之游,尚屈絳紗之擁。伫膺紫詔,即步丹墀。愧賀幅之未修,辱飛緘之先及。永言感佩,曷究敷陳?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任河中府萬全縣令轉宣德郎謝漕使啓:切以仕版官聯,蔑有絲毫之補;:司勳考績,誤收歲月之勞。法雖循常,恩實忝冒。此蓋伏遇運使郎中兼容有德,延譽及人。肆如衰朽之微,亦辱吹嘘之重。致蒙帝渥,濫被宦蹤。某祗奉簡書,莫遂登門之謝;:仰瞻棨戟,但增引領之誠。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主管定州安撫司機宜文字回謝諸縣知縣啓:英聲夙著,未諧披霧之瞻;:謙柄自持,遽辱朵雲之賜。退循孱瑣,第切驚慚。伏惟知縣宣義間氣受天,清標映物。冰鑑洞知其宿獘,鍊剛淬發於新硎。月轉花陰,不聞一犬之吠;:風摇麥浪,即看雙雉之馴。行奉璽書,入趨丹禁。某衣冠冷裔,蓬梗餘生。慚無霹靂之才,猥贊芙蓉之幕。仁鄰可伏,願分宵燭之光;:德宇非遥,更丐靈河之潤。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回賀越州黄通判啓:伏審顯膺帝誥,榮貳侯邦。公論攸歸,輿情胥悦。伏惟通判學士才兼文武,學洞古今。睿眷益隆,宸衷簡在。未遂攀龍之志,少施展驥之才。雖遇盤根,豈勞游刃?致海沂之大治,深賴王祥;:與峴首以並傳,當嗤鄒湛。某向風惟舊,慕義實深。未遑柔訥之修,先辱華緘之貺。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謝人啓事并寄詩啓:湖海地偏,雲泥路絶。已分廢人之淪落,難忘聖日之光華。間遇便風,獲承近問。惟方今取舍之惟義,知吾君親信之得人。矯矯天馬之軼群,堂堂寶鼎之瑞世。獨先流輩,允屬高明。恭惟某官以自天降之材,值不世出之主。精神會聚,無非道德之幾微;:朝夕討論,博盡典謨之淵懿。展衍緒餘之暇,低回吟詠之娱。篇篇可奴僕以命騷,》:句句真瑚璉之爲器。始終於學,詞林由是而愈光;:遠近趨風,善類倚之而增重。載惟晚偶,叨此親逢。居常想像以馳情,幾嘆滯留而莫覿。敢圖委睠,遽辱賜書。何啻賢十部之夸,不覺在萬人之上。伯樂既顧,幾成冀北之空;:毛遂何堪,頓感囊中之效。門庭夐阻,歲月易遥。尚稽參際之榮,倍劇傾依之愫。江干猶熱,都下已凉。益衛寢興,永扶昌盛。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賀薛左轄移鎮洛陽啓:伏審光奉命書,寵司留鑰。便道將承於密對,疏恩還序於近班。夷夏所期,天人胥慶。恭惟某官以自得之學,值有爲之時。即之也温,無一瑕之可指;:屹然不轉,經百汰以彌精。故能進退之間,尤見表儀之正。暫均勞於巨屏,已報政於再期。蟲魚草木,靡不識其至誠;:教令條章,皆可師爲永法。方歌廉而有託,欲借寇而未遑。雖衮衣赤舄,久已伫於公歸;:而白叟黄童,想難勝於綈戀。某本爲棄物,適寄異鄉。追路莫從,遡風增喜。行將制麻之降,續申賀牘之勤。殘暑未除,履寧是祝。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賀王憲解元啓:平世往還,不過數時,懷詠常有餘思。樂馳騖者世之本情,安退常者人之難事。蓋有諸中者則無所縈懷,務在外者或未免役物。是故居朝之心,以在家必聞爲可賢;:所以科場之設,乃因時制宜而不廢。果諧遴選,首得吉人。恭惟某人言行相章,氣質甚茂。非知之而亦允其蹈,是達也而不苟於聞。牓名既傳,士論胥樂。皆謂積年之考察,寧免有妨;:遂收一日之優長,未爲過舉。式符賢路之兼取,不礙學制之審求。然此時遇窘於他從,但聞報喜;:至於不寐欲圖慶,屬以戒行。庶申不腆之陳,獲託承言之際。用輒蹭蹬,尤劇傾馳。不虞艤楫之初,遽辱長牋之貺。雍容盛服,若投先進之絶倫;:璀璨高文,彌愧過情而非據。讀之而飽足人意,服之而增重心期。由余入秦,驚府庫之未□;:宣子適魯,知典禮之具存。僅逃舞馬之成妖,劣似飛蠅之識赦。雖已嚴於報謝,尚有負於修裁。低回抱麥鞠魚之嗟,荏苒幾風馬牛之逸。文獻不類,悚赧何堪!:於是勉焉,其已晚矣。實來虚往,固難瓊玖之酬;:誠確望專,行聽雲龍之會。願附霜鍾之應,别馳□燕之私。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謝韋深道賀復官啓:伏念某間關晚節,流落倦途。加之憂患相仍,所以志氣頓盡。雖然竹柏之操,不以時遷;:其如歲月之遥,何以自處?尚賴二三君子,方懷九萬鵬程,每容接翼以扶摇,惟恐素志之摧折。笑談委曲,簡牘週旋。遂忘失路之嗟,豈復異鄉之感?烟雲朝暮,坐視去來;:魚鳥林泉,分甘終始。凡得此處,莫非見貽。不圖例奉於詔音,驟使復還於仕籍。衣冠顛倒,無復儀形;:賓客過從,恍疑夢寐。載循忝冒,敢昧依歸。此蓋伏遇深道居士資粹中和,學非俯仰。好義若饑之欲食,設心如水之在盤。因其自得之長,致此愛忘之過。首頒慶問,備寫至情。字字有經,真可謂之辭達;:句句不苟,尤佩服於風期。適作應於群來,故稍稽於修報。庶幾全度,未遽嚴誅。春物正繁,德門密跂,更希調御,下副傾馳。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謝陶師中貢士啓:天下之患,常係乎不得其人;:聖王之心,所貴乎無爲而治。雖名分之必正,或事理之相違。詰所以馴至此途,蓋在乎未嘗留意。先皇帝肇新科舉之制,今天子嗣成教育之方。謹其月書季考之文,參以里評巷議之實。討論如是以明備,俊造自然而次升。靡一介之濫居,果多才之彙進。况乎首貢,豈是常珍!:乃所謂鳴則驚人,似非徒學以干禄。伏惟某人身雖家食,心則天遊。白黑中分,故談者之辨卓爾而默識;:英雄外發,蓋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陋彈鋏之興嗟,不輟耕而取用。彼勤謹積成其效,我纔出便占其先。糊名既開,士論胥慶。鄉先生則云見面有數,郡太守亦曰聞風甚高。不辱其勸駕之恭,將表乎絶類之舉。甯拘中下,徑躐優長。伫騰大對之雄,深切當世之務。黄香來從江夏,終號無雙;:杜牧賦就阿房,》:豈止第五?某早蒙垂顧,繼幸通名。適期款曲以相從,孰謂倉卒而引去。修途兹戒,大軸遽臨。感佩不遺之誠,但深非據之愧。寒暄未定,保衛善持。欽遲光輝,别圖裁叙。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賀人轉官啓:切審顯被命書,寵遷連帥,伏惟慶慰。竊以賞罰人主之綱紀,用舍要在乎適中;:是非國論之權衡,輕重務歸於至當。故居上者操之以御其衆,在下者體之以見其長。實萬類之低昂,係一時之休戚。今天子别邪辨正,有如皎日之當中;:諸近侍效德協忠,何異大川之方至。既抑揚之無愧,顧授受以寧慙。恭惟某官色正而芒寒,業茂而器博。總五材而並用,駕六藝以相先。片言之傳,得之者率皆心服;:每事之舉,聞之者莫不景從。是宜朝夕以輔聖明,詎應頃刻而遠左右?天下望之如山岳,衆流赴之猶江湖。伫觀麻制之行,超進齋壇之拜。某寄身窮壤,託芘後塵。雖未識荆州之賢,然不廢子虚之誦。衰頽末路,瞻望何時。適逢隆盛之期,獨鬱贊揚之願。尚應餘日,獲遂趨風。欣忭所深,仰馳滋甚。 全宋文卷二四○九,《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四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謝金陵舉人啓:頃從眉山兄弟之遊,獲承禮部文章之美。竊謂龍蟠虎踞之地,信多金聲玉振之英。萍泛異時,悵餘塵之已隔;:風流别壤,驚晚秀之方榮。典刑如存,嘆慕何已!:亟欲乘閑而會面,又慮以闇而投人。展轉此時,相詠增愾。迨四百數之較藝,殆一二人之中程。凛乎誰敢自期,巍然果在高選。遂將趨賀客之後,冀能紓積日之懷。有田一廛,適居收成之際;:聞風數舍,遽興留滯之嗟。不虞還家解鞍之初,輒當盛服長牋之禮。造語警拔,蔚有緒風。寓言週旋,過委無似。惟素期之已晚,幸來日之可圖。伏惟某人先輩不愧名家,善緝新學。絶黏頭綴尾之陋,有矢口載筆之成。鄉校久居,諸生固已歛衽;:禮闈既闢,齊聲皆謂得人。上不負朝廷養育之深,下足慰有司考定之審。竚觀軒陛,鼎傳賜第之優;:越在里閭,獨能側耳以候。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五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謝君俞啓:比階敕旨,例改官稱。恩出非常,愧莫能已。竊以浮沉江上,粗安魚鳥之遊;:繾綣籍中,何異縲紲之繫。自知罪大而不赦,聊從漏盡以偷生。雖天日無咫尺之違,而氣息僅須臾之保。竈不烟者屢矣,衣不時則常然。尚恃仁聖之足依,終無魑魅之或禦。不謂匪人乘間,凶焰輒加。幸其疾病之餘,幾成鋒刃之迫。殘齡不負,毒手遽回。偶逃出胯之羞,尚虚嘗膽之效。方且散收魂魄,粗葺田園,誓將老焉,豈復他也。果吾君之軫慮,因□禮以推恩。既使名不挂於刑書,又畀澤均蒙於士類。固常情無足道者,在鄙分不其榮哉!:非交遊曲賜週全,則衰墮甯容叨忝。此蓋某人先輩高明絶儷,道義相先。以其常參博約之餘,遂乃頻借齒牙之論。指陳人而竊笑,孰不爲曹;:閔失路以無徒,或能加恤。疾風勁草,獨不顧以見收;:吊影孤鴻,獲相依而苟免。適圖申叙,遽辱寵臨。端蔓苦腴,真詞人之法則;:包羅引據,備前輩之工夫。豈惟禮意之俯投,抑亦楷模之遠借。續膏反復,夕鼠怪其驚嗟;:緩筆抄謄,鄰雞忽爾彈唱。既已成誦,更當深藏。藹然祥光之燭人,當知至寶之在笥。永言委眷,未易爲酬。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五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又謝仲輝啓:伏蒙仁私以某例進一官,特賜慶問者。切以用不用固有其時,才不才各言爾志。然昧者多失於遯之尾厲,而君子常罹乎羿之彀中。匪兕匪虎,而終樂於不容之相安;:如玉如瑩,則未免乎爰變之或異。蓋得自是而不得自是,故知亦囂而不知亦囂。就使再思而後行,未若三已之無愠。莫莫葛藟,惟條枚是施;:泛泛楊舟,姑浮沉與俱。誦言冀保於終身,改過務勤於愛日。間關白首,黽勉清時。敢興牛後之嗟,但有雞鳴之畏。竊謂庶幾免矣,不圖忽爾及之。自觸駭機,上蒙恩貸。遷之善地,假以餘生。方逮係之初,駭聞中外;:及既行之後,孰不嘆嗟?纔辭縲絏之艱,遽攬溪山之勝。實疇昔願到而不可得,豈羈纍所在而輒見投。出處不疑,人人略無少間;:循習既久,種種靡不相宜。所賴者方時善類之尤親,所得者昔人陳迹之可見。遂使六年之久,不殊三組之歸。殆此序遷,出於望外。求其冒昧,亦有端倪。此蓋某人先輩氣識曲敦,矜憐俯逮。察其介而不僻,忘其老以奚爲。每至遊從之間,過辱吹嘘之重。淄澠何辨,要乃同流。笙磬各音,終成合奏。致兹孱陋,更得褒揚。載搜子建之波瀾,宛若燕公之黼黻。字字有據,如古人特爲推排;:表表愈工,非衰緒所能窺測。但驚口角之流沫,又知筆下之生風。用謹家傳,永爲文格。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五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答人謝解啓:伏睹解名,可謂精選。眷言歆豔,莫不嘆嗟。凡在流傳,猶爲企仰。况與遊從之末,惟深欣忭之私。竊以經術取人,其效固以久矣;:文章選士,方時尤見卓然。非有司所養不凡,則賢者安能至此?先皇帝作新善類,王荆公啓迪士心。尚貽未盡之謀,鼎傳將聖之子。發揮大智,協濟徽猷。遂使青都紫府之仙,於時輩出;:坐令黄茅白葦之論,無復誤談。光昭三代之風,超出百王之上。念場屋之有素,未欲驟更;:幸羅網之無遺,特存此舉。孰光吾黨,果獲當仁。伏惟先輩天馬軼群,寶鼎瑞世。筆端稼穡,未嘗螟蜮以傷年;:腹裏陽秋,能使蠻髦之右衽。雖無上舍下帷親切之對,乃有東奔北備縱横之才。魯人易丘,蓋亦流俗之常態;:吴軍入郢,始知智士之收功。更期體此以自强,會見排空而直上。禹門三級,已觀頭角之成;:魏闕九重,行接羽儀之次。竊憐衰陋,雅荷眷存。泛聽鄉評,寔逾已得。崎嶇猥事,適慚脩慶之未遑;:焕爛雄文,遽辱寵臨而俯及。既餘光之舊挹,非鄙語之能酬。但驚首肯之屢形,可信擊節之不暇。敢輒騰於紙貴,姑自謹於家藏。庶幾兒孫,得爲資藉。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五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少傅相公啓:伏審惟天降命,隨世效珍。克協令辰,肇登至寶。眷言國器,通禀睿謨。遂膺誕告之榮,兼邁聲華之寵。非他人之可得,蓋此義之與俱。是豈苟然者哉,定應卓爾故也。竊以荆人之璞,夐出古今;:秦相之書,實侈圖畫。尤爲曠世之遇,獨高傳國之稱。曾未若地貢而時乘之,天作而聖名者。昔未嘗睹,斯能有聞。審昭錫於時鍾,置靈承於顯佑。適丁元日,方丕刱之增嚴;:臨受端朝,擁寰區之交忭。信乃非常之盛事,久爲不朽之宏規。洪惟六藝之宗,迥超一旦之選。果階幽贊,首被疇庸。殆無官可以爲酬,姑易地稍兹序拜。叨光有素,伸慶宜先。僅能踴躍於鋤梨之間,不獲俯傴於賓客之後。門庭在望,誠意則通。恭惟少傅相公以天下第一之材,參域中寡二之舉。經綸康濟,莫非行可之逢;:緝熙光明,率皆自得之學。每奏則如水赴壑,凡用則猶陶轉鈞。可謂腹心之親,何止羽翼而已。粤自薦令名於上帝,奠懿册於方丘。合宫奏功,路寢侈舊。盡前人之所覃思,恢歷代之所靡遑。以至總覈便御之儲,發揮太上之秘。遂致天人交格,用能教化廓新。竟符河洛之祥,益隆廟社之鎮。餘才兼暨,小物必勤。炳如耳目之傳,傑出詩書之載。然畫九州者禹也,堯享其成;:而播百穀則棄焉,舜因以重。君臣相遇之如是,道德不謀而自同。但知嘆頌於無窮,詎復形容而可究?暄融已届,參侍尚遥。永介壽祺,愈康賢業。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五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覃恩謝時宰啓:駒犢雖從,既已還於天性;:乾坤委鑑,蓋深察於人情。眷言資藉之階,敢昧依投之素。是爲再造,固非徒然。伏念某頃失防閑,自貽罪累。荏苒桑榆之迫,逡巡溝壑之歸。先世之傳,纔餘一子。孤老所託,更無兩倪。零丁門户之僅存,展轉蒸嘗之可懼。切謂興滅繼絶者,本先王之盛事,且復祈哀請命,則幸先主之親逢。加之廟堂輔相之臣,志同伊尹;:與夫帷幄親信之士,道契唐堯。莫非忠厚以疇咨,悉繫仁孝而將順。輒忘幽遠,莫效誠忱。重惟緣木以求魚,孰爲脱罝而解網?載念勢可乘而易失,深虞辰去速而難回。然支離攘臂,已自分於終捐;:而象罔求珠,幾無心而偶得。比騰符報,宛類夢驚。雪涕拜恩,何啻死生而肉骨?有識更嘆,亦知造物之因人。此蓋伏遇某官遂萬物以爲心,恥一夫之弗獲。舉鼎絶臏,而不遺餘力;:操刀必割,而適契斯時。於事如飲食之須,以身任風教之率。從容宥密,得衆人之所未聞;:潤色淵微,皆曠古之所不到。輔成一王之法,蔚爲百世之師。倘非傑出之差同,安能相遇之至此?雲間可想,行自慰於掃門;:泉下有知,豈不懷於結草。况在孱瑣,已誓糜捐。何止今生,更期他世。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五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賀時相除少保啓:伏審誕告在庭,寵優建節。既重元戎之貴,增嚴亞保之崇。弼予一人,榮被四表。流傳所暨,懽忭寔均。辱記齒牙之間,可量頂踵之慶。肖翹雖類,踴躍遽知。竊以有爲之君,必得有爲之助;:非常之事,必協非常之謀。是以雷動而風行,故曰雲騰而雨降。方冠百王而絶詣,將超萬世以永圖。若非周公其人,曷副成王之志?堂堂宏構,肇新帝者之居;:翼翼舊章,舉出聖謨之斷。上侔乾象,俯合禮經。先皇帝神靈在天,固應顯佑;:諸執事智慧乘勢,自然景從。初無億兆之離心,允屬二三之同德。總提制度,尤仰高明。伏惟對越恩書,鼎開華觀。歆激士夫之勸,闡揚宗社之儲。孰不奔走於下風,可謂希闊之盛際。恭以少保相公惇大閎遠,充寔輝光。自始繼承,即荷腹心之寄;:迨躋秘近,愈隆旦暮之親。所與者潤色之先驅,所臨者輩流之殊軌。主上倚多聞之益,學者宗獨步之師。蓋非堯舜,道德弗陳於前;:而捨文武,謨烈不啓於用。代天工而惟一,贊皇極以履中。矢言皆載籍之精微,動容真列位之標則。譬之射者,至之又能中之;:况於樂焉,盡矣不可加矣。信一代之豪傑,乃六藝之津梁。適丁斯時,爰契休命。祖述憲章之大備,簣已無虧;:財成輔相以得宜,美兹爲久。人事至此,物理可期。體貌固殊,都俞斯在。眷言德望之集,豈特私淑之歸。庚伏正炎,鈞履增衛。傾馳向往,倍萬等夷。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五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答監司啓:竊伏海濱,聞暴公子之名惟舊;:不願侯爵,識韓荆州之面爲難。異時旄節之來臨,適幸里閭之托芘。方行臺之便道,偶南畝之告工。阻陪父老之迎,倍結蓬茅之恨。繼圖申款,獲奉誤加。敢虞名姓之疏,輒與齒牙之録。退惟忝冒,進有依承。某人表瑞特鍾,爲時間出。所過則化,每舉則優。獨高衆允以安脩,常覺化人之患少。固當垂紳正笏,都俞軒陛之崇;:孰謂掌漕即戎,展轉江湖之外。定應有待,少俟奏成。將幕府之暫開,已鋒車之促駕。雍容法從,紬繹廟謨。盡將未究之奇,申錫無疆之祉。側聞去旆,行就過家。有可望之程而復此差池,懷危得之逢而何當慰浣。情斯愈固,心弗謂遐。某例窘漂浮,適從逃避。願承賓客之後,輒拘道路之難。猶意俯存,曲垂矜亮。其爲戀慕,實異等倫。火老金柔,山悠川遠。更希保重,以大光明。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五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先狀:偶乘扁舟,將叩會府。雖類剡溪之訪戴,實期荆渚之見韓。參奉可涯,欣榮無喻。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六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答李幾仲司户書:秋暑,不審邇來起居何似?不圖變故,伏承遽鍾艱罰。相遠,且復未獲披奉,故情文有所不逮,想蒙見察。某知先公才望久矣,得之於賢士大夫之評,每以未見爲不足。今其已矣,何愴如之!:昆仲競爽,而足下崷崒人物之上,其來亹見逼。耳熱心摇,恨未能促膝握手,以慰欣慕。專門之令,昔聞其語,而今見其人矣。敢虞反我之懷,而遽先臨問。六月十八日得所附書。未發已見其人而喜甚,亟發之不暇;:既發乃綿連相屬,前之以相問之久,申之以過情之語,終之以諸可人之詩文,且復見躋於其間,而責其不腆之詞。展轉至此,不覺慄然汗下。衰晚不類,得罪廢棄,浮沉魚鳥間,不復自齒於抑揚之地。鼎焉惠顧,特相收采,茫然不知所以爲控。方少年讀書時,祇知古人所言爲可師,所踐履爲必可力行以及之,故諸可人,皆疇昔相與厚善,相勉以至於是者。一旦奔迸流落,七八年間,在者無幾。燦然到眼,恍如相接於夢寐之際。而紬繹其欽挹之語,則知高明不妄取予,凛凛然信不爲外物一毫髮低昂,真我輩人也。足下所養既爾,而乃不遠數千里,輕以人言,俯暨蹇淺。敏而好學,不耻下問,自期則重矣,委非所據,有類倒置。雖然,來貺不可以虚,故輒附諸可人,以報盛德之及。論省恕在人在我之厚薄,以遠於不愧不怍,則至完之言是也。論以己責人,不若以己恕人,以責人之心責己,以恕己之心恕人,則子夷傳家之言是也。論未嘗以世不用而廢學問,則魯直之言是也。論尊所聞則高明,行所知則光大,而折衷於董子,而不可以足以賢於衆人而畫焉,則子開之言是也。論乃所願則學孔子,自期於孟子之志,則定國之言是也。論僅知古今,實愧博洽,而浪得名,遂以阮嗣宗之嘆爲之證,則明略之言是也。合諸可人之論而反之於遯世無悶,不見是而無悶,樂則行之,憂則違之,及其用也,有時而過涉滅頂。足下高材遠識,固不待崎嶇所獻,而當以深造而自得之矣。然方且汲汲於此,而幸庶幾焉者,不敢不以告也。適以疾悴,偶在墳山程督工役,邂逅元翼回使,姑致其略,嗣此當不輟交馳。惟斆學半,君子其無意否耶?瞻望未間,千萬抑節自重。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六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答人求所爲詩文書:久不獲款近,秋暑,伏惟起居佳勝。日者蒙面諭墳山諸石刻,欲盡見之,此自當墨以爲獻,偶刻字人招致不來,尚有未完,慮參差不足以奉省閲,故爾蹭蹬,因循晚矣,負愧無量。山中去城市遠,耳目有間,程督之外,隨所遇輒牽課,僅得十餘詩二賦一銘一青詞一書。、、:欲録出以干斤斧,然素非所工,加之老倦退縮,略無可意處,遂復猶豫。又以不待有求而遽進,則爲衒鬻禽犢之學也,君子之所深耻。不圖過聽,特枉書問,引據該洽,見徵甚勤。初則茫然不知其對,既謝不能,謂必見察,而來使接武,至於三四而不已。仰承厚義,愧汗如洗,遂不復自靳,而紬繹前日之所欲獻者,以報專委之辱。資藉疇昔,庶幾匠手繩墨之餘,或遂管中之窺,欽跂欽跂。頃未與執事相接,但聞在朝廷舉職事,屢有所建明。不知者則爲有所謂,久而得其歸,則皆一時之先務,不得而已者。比涉傳一二藁,則往往人所不敢言。異同之論,無時無之,要在我無愧足矣。其涉蓋足以知一臠之珍,至於屬饜於所鯖富,則寤寐不忘,而未有以見期者。一月前有録得泛舟賦永慕堂詩清曠亭記,》、《:》、《讀之累日,乃知鯖與富未易形容,端若快意於九鼎之烹。自非完養停蓄,發諸家之秘而加琢削礱礪,以會於瑰奇,則豈復能到?既而端倪探賾,果知留意於此甚篤,古人糟粕固已在所去。竊聞平居專以歐陽永叔王介甫之文備肘後之索。甚矣,二人之文,乃一時之宗也,長江秋霽,千里一道,滔滔滚滚,到海無盡。其如風雷雨雹之驟作,崩騰汹湧之掀擊,暫形忽狀,出没後先,聳一時之壯氣,極天地之變化,則吾東坡老人,未可以輕議。雖時所禁,要亦不得而捨。淺陋所造,妄爾塵凟,寔則於執事所遊羿之彀中,中央之中地而得之,不審果以爲然否?如其未也,無吝見教。未有參晤之涯,倍深傾想。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六,《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一一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答吴子陽問翰林學士帶制誥書:春末辱惠書,爾後欲作報,不暇及。來太平,遂如在井底,姑隨地苟生,聊復爾耳,豈復更煩久遊紀録?然亦未嘗輒奉忘也。忽披手示,尤佩見存。伏審燕居雍容,動履清勝,欣慰。所諭今翰林學士帶知制誥,蓋因唐故事耳。昨奉行官制,未曾申明,姑相因而行。唐自開元末,更翰林供奉爲學士,寵遇益重,其地益親。上至六曹尚書,下至秘書省校書郎,皆可與選。入院一歲遷知制誥,未知制誥,不作文書,但待詔備顧問,參侍行幸而已。其在廷班次,只隨本官。若侍宴則位序極高,座在宰相下,一品上。雖弘文館集賢院各有所隸,獨翰林院無所隸,學士號天子私人,又曰内相。今既行文書,遂帶知制誥。其如制誥,則中書舍人職事也。中書舍人乃中書後省官,則是宰相屬官,豈有天子私人號内相而反兼宰相屬官職事乎?既專代人主敷告以言,主行制誥批答口宣,、:凡應和文書,自不相干,當時止謂知制誥,遂還中書舍人,猶以學士所當制爲相妨,故不去。今泛謂中書舍人爲外制,翰林學士爲内制,則是也。舍人止行誥詞押案,遇有所命,則因而申之於言詞,以達所以命之之意而行下。至於制命則用白麻寫,從内降,付外廷宣讀。其詔書批答口宣等,、:或直批送三省,或徑付所差使命,事體不同。官制行後,凡此等合改正未及者甚多。至赦書則曰尚書省牒刑部。刑部,尚書省一曹耳,何牒之有?只當如麻制,學士行畢,從内降出,宣讀罷,付尚書省,授刑部,符下諸道,乃爲允當。足下謂不肖昔嘗任兹事,故委曲見訪,亦似有所見責。當時固嘗力言之矣,會急欲成書,在上者云未暇及,故因循至今。論必也正名,則不得爲小事,終必有類聚而時正之者,老廢寧復及此?來意既厚,不敢不報,亦不須廣也。未相見間,惟加愛。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六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謝人寄詩并問詩中格目小紙:伏讀别紙,惇諭作詩之意,遂以佳句見寵。委非其據,流汗竟趾。不腆一介,蓋嘗涉獵,而老無所就,但時得一章一句,或可人意,則如盲人索塗,而俄與之策。日者有傳執事舊詩數篇,拭目而觀,首前而吟,充然飽足,使一臠之嘗,如快意於九鼎也。於是真有以寵之,殆將屬饜矣,欽佩何已!:亟欲有所形容,不免謂爲過情,而取近諛之訝。要之,是詩也,作者久不到此,當於貞元元和以前求之。而復過有延揖,使得條具前人所作之目,而責其所以爲是目。井蛙之生,豈足副九萬里而圖南者?其如高議既及,不敢不報。國風雅頌分爲四詩,》、《:》、《言一國之事,言天下之事,形容盛德,以告於神明;:又以政之大小而分二雅。》:此較然已見者。凡所謂古與近體,格與半格,及曰嘆曰行曰歌曰曲曰謡之類,、、:皆出於作者一時之所寓,比方四詩而强名之耳。方其意有所可,浩然發於句之長短,聲之高下,則爲歌。欲有所達,而意未能見,必遵而引之,以致其所欲達,則爲行。事有所感,形於嗟嘆之不足,則爲嘆。千岐萬轍,非詰屈折旋,則不可盡,則爲曲。未知其實,而遽欲驟見,始仿佛傳聞之得,而會於必至,則爲謡。篇者舉其全也,章者次第陳之,互見而相明也。近體見於唐初,賦平聲爲韻,而平側協其律,亦曰律詩。由有近體,遂分往體,就以賦側聲爲韻,從而别之,亦曰古詩。格如律,半格,鋪叙抑揚,間作儷句,如老杜古柏行者。》:此管中之見,妄以爲同異,恐古人自有佳處,既無所傳,亦不可槩知,姑以其妄意者區處爲獻。不惜委曲見教,幸甚幸甚。 全宋文卷二四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六,《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九五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代人與薛金陵小紙二:遠去侍席,已復累月,粹然如春之和氣,儼然可畏之德威,翼翼然挽之不斷之誠意,未嘗一日而忘於懷也。此特小己所得之私耳,至其深淺不可以意測,形器不可以物拘,習之者則曰善人君子也,驟見者則曰不撓而有常者也。曾不知刑不加峻而頑猾屏息,談笑自若而百廢具舉。昔無夕不驚盗也,而今乃外户不閉。昔一月率三四回火也,今未嘗有醉人横路,則歌笑扶携,無一語相凌拂。方且雍容燕席,登覽陳迹,與二三要人握手傾蓋,周旋於氣類中,而往來賓客無問細麤,莫不滿足,而戀戀不忍捨去。是豈沽激而然乎?是豈緣飾而然乎?乃知小己之所得,乃衆人之所得也。魯使樂正子爲政,孟子曰::吾聞之喜而不寐。」:有問之者,則曰::其爲人也好善。」:好善之效,乃能如是耶?必曰至誠而已。至誠可以參天地之化育,於是益知昔人之言爲可仰也。其曰惟是而行之於廟堂之上,則公已效之。舊但褊迫,自吝者率以迹求,而不知以道而觀,是未足爲知公者。又曰公將歸正鼎鉉,遂一德以享天心,而沛然下膏澤於民,則今日之政,信可見於天下矣,是則有造物焉。其如是以有衮衣兮,無使我公歸兮,無使我心悲兮,此愚與衆人同也。早遊門下,特不敢自許於見知,而中間恩恤之勤,似非咫尺可得。而擬議雖仁厚,造次必於是,然蒙被之獲,罔然不知其况也。不圖晚暮獲奉均勞之便,拊循有加,禮意逾厚,益信前日之不敢自許與夫輒謂造次必於是者,皆私己皮膚之見也。今夫寒暑之變,有生所同,而有得之深,有得之淺者,非天使然,其所遇之地適然耳。以是而推,則所謂皮膚之見者,亦非盛德之所期也。碩大光明,匹夫匹婦不得其所,則如推己而納之溝中,此伊尹之志,而乃公之心也。一介所吝,不復繾綣以致其感,然亦不得而已也。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蘇黄門子由手簡:久不獲修記師門,雖在窮途,然竊借餘光,不忘自振。惟是耳壅目枯,求一毫髮洗濯增新,無復可得,以故系詠拳拳,不忘鑑寐。秋深,江上猶有暑氣,不審燕居却掃,尊體動止何似?恭惟神聽冥符,日有勝趣。萬事既不復經意,則御風騎氣,遂與造物者游矣。不腆一介,尚冀投老餘息,猶及款侍。不勝係吝之私,更祈加愛。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龔侍郎深之手簡:瞻望門墻,僅隔一水。然聲問不乏,而歲時殷勤,所當展盡于師仰者,不應疏簡如是。臨分雖不敢輒齟齬,其馳情繾綣,不得爲無憾也。春候已深,日來尊體動止何似?老境流落,不圖遽遭此酷,永日如夢寐中,夜間則申旦目不得交,力量不充,固深自愧。維是四十年艱苦相依,平時家事取給已不易堪,而有一急難,則委曲經營,不遺餘力。情則夫婦,義則朋友,既使之到此地,終不得同歸,念念祗欲下見。蒙眷深厚,未能執手號訴,臨紙哽塞,不次。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蔡侍郎寬夫手簡:一:不奉教晤,已復累月,懷詠重眷,朝夕以之。早夏清潤,恭惟尊體萬福。於是遷徙已得所説,亟圖躬問動止,屬乍到,不無應接之冗,用輒蹭蹬。尚幸少休,獲踐鄙志。瞻望門第,可量依仰。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蔡侍郎寬夫手簡:二:衰晚無堪,實門下舊物,永懷先公惇養之素,與夫高誼延挹之勤,每以身先朝露,不能少見毫髮爲念。異時東坡老人則曰::拱把必可以至千丈。」:步驟方習,定能萬里者,於左右常一二數。流落遐遠,地勢日光明,一見豈復可得?不圖倦緒,遽投挽引,雖未畏從容,景慕所期,然欣幸之深,未易展叙也。臨筆耿耿。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蔡侍郎寬夫手簡:三:比到采石,遽聞已過城中,輒投先書,具道欣懌。持書人回,方審所得之妄。已而又傳遂同何明道徑過金陵矣,悵然不知其况。久之,乃承尚留湖陰,頗得求田之適。即欲修謝,不謂汩没,竟爾淹晚。初以此地或可少延。竊禄之頃,褊陋易得以乘加之。宿啄猶逞,渠可一日苟安邪?雖墳墓所寄,亦將營葺就緒,再理舊轍。萬一舍館定,庶獲忝隨杖履之後也。他俟躬致。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蔡侍郎寬夫手簡:四:不腆之役已滿任,前期輒再請,猶未報可。遲暮竊禄,靦顔何控?然夤緣覬幸,粗寬待哺者之責爾。召用未間,尚冀周旋。勝踐之餘,連蹇不類,定應果慰此志否?向風增吝。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吴朝奉手簡:前日郊外拜别後,有傳舟人未解者。比再出城,已不及見。相仍幼穉多病,未卜行李所之。早失修記,可勝愧仰。計程當已定館,乍脱塵垢利害之役,而有溪山鄰里之歡,想劇慰懷,不爲加損,固非待晚生縷縷之獻愚者。竟不免西行,冒暑就陸,其味可知。俟至關中,時得通問次。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叔倫提舉朝奉手簡:久不親承義問,欲致一書,或復不果。所以系詠之深,固不如是也。比承終制還朝,稍幸班著,獲奉餘晤,進聞舍館所寓,時得通記。不謂前日方遂邂逅斯須,仰奉教益,開浣亦多矣。已而得家門伯母下世,哀苦累日不勝。見在式假,早來出就。諸兄議成服歸,得墜剌,乃辱臨屈。謹諭重意,且失迎展,感激復深愧恨。向晚尊履何似?無緣造謁,尚覬促膝庸致。久别之懷,臨紙不任眷眷。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宋榮州手簡:一:伏審顯膺寵數,榮進崇資,叨顧有來,聞報增忭。伏恨阻遠,不遑陪下客以相先;:竊借光明,但能知盛事之難值。謹具狀賀。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宋榮州手簡:二:久不獲嗣音門下,每於思道書中,得聞動静。疏遠且復廢棄之餘,色色生理,幾何其能自控也?不審一顧之舊,尚且記録已否?初暄,恭惟日來台候萬福。新恩之寵,非才望有以稱之,豈能至是?無緣從賀客之後,而又得之已晚,比復當前,而反兹蹭蹬,惓惓倍深愧負。想像一時歆豔,可量引詠。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宋榮州手簡:三:喬松巨柏,非高峰絶壁,未易爲託。以所託之如是,宜其干雲霄直上而未已也。又况日聞所未聞,日見所未見,其資藉宜何如哉!:非肺腑惟義,慰有自來,豈能至此?更期際遇,終契超特,欽跂欽跂。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宋榮州手簡:四:晋卿家必常往還,兄弟想皆顯達矣。聞有尚主者,得非宅相乎?别當修慶次,因會聚爲寄聲。平時班班一見之,而未嘗接語,料亦不復記省。但寶坊一抔土,未易忘懷也。臨紙哽愴。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俞叔通教授手簡:一:暑中不審旅食何似?瞻企盛義,無從請叩,區區可知。高文聳動榮觀,然未敢廣傳。朝入匭,暮遍天下矣。何時再幸言款?病苶,修布疏略。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俞叔通教授手簡:二:寒色,伏維尊候清勝,眷聚無恙。至節日,阻陪罇下爲壽,可量傾禱。不肖職事粗爾,乍到冗瑣,病苶不佳,每愧誨言,馳情不已。早晚西來奉有道君子,引企旦旦,不知其勞耳。盛寒珍重,時貺玉音。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俞叔通教授手簡:三:前日連獲手教并盛文二篇,曛黑索燭未及,恍如在日圍中矣。既而研味高致,非特如僕命騷人,不知三代以來作者,尚可分路揚鑣已否?神遊不遠,竦然數日。脾氣作,憒憒如醉人。無緣款曲承誨,以悉别後,牢結可知。舟從定在何日啓行?毒熱,跧伏不易處。吾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每於左右眷眷。尚覬新春東去,再尋杖屨之適,自餘不惜。音驛交馳,惟君子勉强于我也,千萬垂亮。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俞叔通教授手簡:四:近附遞修記,當浼左右。兩日連捧賜教,爛然禮意,兼幅不能盡。略其愚陋,尋繹所况,浩乎若决天漢之潴,而注之廣漠之野。難堪眷遇,重爲愧戴。伏維待敵里中,德况佳裕,眷聚寧勝?昔龐士元爲南州士人之冠,以世論之,則兵戈之際,與夫一道德,同風俗,蓋今日之盛也。吾不知賢士大夫能相先高明,以掠士元之美否?區區願親之誠,非尺書可道,指日以俟言款。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俞叔通教授手簡:五:伏蒙不鄙孤陋,過示盛文大編,衍溢眩然。雖前日蹈海,未能若此。文章久不到此,惜乎先帝不與見也。然神遊不遠,固當有享。輒已傳録,願少寬假數日。偶誦一二對於同舍中,徵索者紛紛,日不自給。瓌傑偉麗,一至於此,尤劇賞慕。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何給事手簡:一:違去門下,遽涉改歲,詠德懷眷尤甚。平昔氣候未定,不審台候起居何似?衰晚一介,雖託敝箒之末,而從容敦篤,尚懷素志。其如傾倒絶世之藴,欽慕出處之正,蓋尚爲左右頌之矣。庶幾鋒車未命,猶及旦暮之款。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何給事手簡:二:早以山陽舊墳稍低下,不免雨甚,水不能洩,河漲凌注,念欲遷者久之。於是得卜,適介盛德臨拊一方,與夫當塗令公部屬之便,固知仁人周恤,必以是爲急難,而赴之必克。然常情所期,近在咫尺,隨事應見而已。不圖光明俯暨,委曲是同,而令公不遺餘力,恐己事未必能爾。纖悉畢舉,上下翕然景隨,存殁仰佩,未知所以爲報。雖已躬致其勤,如是此念,何時可忘?系詠之深,責具申展。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何給事手簡:三:急足迴,倉猝具書,當獲塵浼。稍不果,嗣音推重在先,引詠舊眷,不忘傾屬。早春,不審起居何似?久爲人物所先,加之有勞,簡在淵密,豈外訂可以遲回者?流落倦途,尚期擊節迅除,少慰向慕爾。遡風耿耿。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何給事手簡:四:罪廢沉溺,無復舉頭之望;:邂逅舊遊,仍值提按之始。恍如斷夢,感慰可知。歸來幸畢葬事,然望德門,自是愈遠矣。興言所暨,倍深依邑。胡族淪落,聞振拂不惜力,是亦仁厚所期。要之于時,猶不可及也。的便中卒爾馳附,瞻望弭節,仰冀善衛。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何給事手簡:五:前日獲侍樽俎,新築落成,瑞應表發,仰佩不遺。與觀成美,感激不在言也。低回里巷,雖側聞盛事,而衰遲不振,愧無以形容。蕪陋之語,以致一時之遇,過蒙延挹,置其不逮,而曲與之進。敢不矜勉,以奉勤眷。持斧般門,固已非據。而老筆在前,姑投一笑之地,而遂覆醬瓿,乃出望外矣。適在墳山,不果躬致賤懇,仰冀深炤。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八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何給事手簡:六:分餉柔毛,何以克當?但恐餉德之餘,藏神見夢羊蹴蔬耳。某物若干,謾實回奩,非敢爲報也。餘遲旦夕面謝。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何給事手簡:七:某爲公家客久矣,雍容談笑,雖粗領風味,獨未得於利害之途。盤旋多事之際,心固疑之,而誠或未盡傾向也。於是炳然,乃知所疑爲自失。蓋德度之接,無不主於至誠,而加惠衰蹇,迥出常矩。古人謂感愧則有之,知己則未也。不虞一旦兼獲蒙被,而其自失者愈知爲可愧矣。霜候盛寒,恭惟台候起居萬福。方遠參近,更期以時保練,即慶遷擢。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何給事手簡:八:此來不謂已晚,汲汲所役,僅能襄事。故早時所願,得於參承之日,三分不及其一。末路何堪,廢於此念,或不見負,今亦爾耳,則其他可知。不審高明亦知梗槩否?浮雲去來,星日固在。殊命之慶,定在新正。不妨激昂,懽緒自收。未去之日,爲邦人不可及之思也。獨不果,竟投勝韻,執筆惓惓。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何給事手簡:九:稍不獲瞻近,懷詠高明,尤甚平日。冬候浸寒,恭惟起居佳勝。衰晚待盡而已,既遂參承之願,則其諸一付度外。尚幸再約趨風,以竟款叩爾。屬心門墻,筆下何可見也?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楚守賈朝奉手簡:一:託姻疇昔,常謂淪落異地,無復參承之幸。遲暮何堪,遽在末軌,欣佩固已不貲。歲晚相求,可量欽系。江上苦寒,履况當復何似?借地爲客,咫尺即在要顯。尚稽展晤,倍劇傾馳。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楚守賈朝奉手簡:二:日者馳控,特未卜見録已否?書來惇叙流渥,豈勝愧戢?里中人情易擾,風物飲食粗如人意。伏計坐嘯之餘,居有多樂,老境何日獲從?井上出遇,庶幾政績超騰,徑躋華近。而缺甃之間,擊節爲應也。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一:願親固久,冗路低回,無階自達,而復不當行李之便,留連鄙念,蓋不待説而後知也。於是遂有參承之幸,則疇昔湮鬱,殆將一洗無餘矣。求之異時,端若有數。霜候早寒,棨戟間關,近來不審尊體動止何似?見上應恨相見之晚。斯民懷慕,非一朝夕。不妨就陞顯職,暫爲一方之福。雍容少日,徑席華近,以協僉言也。區區尤劇欣跂。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二:自承命下,累次屬邸吏候大旆所舍,皆報以未得其詳。繼聞已赴汝陰,即紛走介修慶,就闖起居。尋獲邸申,方知遂席新渥,猶未諭取道之方。今日睹公移,乃知由亳宿以赴國門。竊計朝晚入覲,徐卜所向。區區上記淹遲,庶在矜惻。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三:陝右古郡,風物飲食,皆可人意。雖曰道御賓客,多自城外往來,可想及者有數。因左右即可之地,而偃藩之勝,似亦少能過之者。筆吏已遣接人,并什物供帳等,一一如旨誨,謹已嚴備爲待矣。州宅深,睹老木頡頏相錯,北顧大河,天下之絶觀也。不妨暫快登覽之適,遂還寵要,在人實爲兼盡。他有所戒,敬服來命。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四:日者得漕檄至長安,既到,而諸公皆並邊矣。遽承此委,欲訴以免,不可得,且不謂住此許久。方其往,尚有殘暑,凡禦冬之具皆不隨,此已盛寒,營葺不及,甚以爲懷。大旆之來,非獨邦人聳跂,而愚者參承爲至幸。遂獲早歸,自是私分上一不易得之事。伏望稍促行軒,不勝朝夕引詠。《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方其下,」:傅校有離涇二字。」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五:此距京西才數十里,界候最爲淺促,凡事鄰邑不相關。如大旆果欲少慰斯民之望,敢期出郡之日,豫戒邸吏,或隨行人,急走一報。州郡迎候,自有常數,不宜使之失備,且不足也。皇恐。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六:門中貴眷,伏惟萬福,今必同行矣。東玉金玉,想不輟通問,二舍各計安勝。近皆相會已否?容另附承動静。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七:近專遣人至京師上記,竊計塵浼。瞻望來旆,我勞如何?適得報,審將叩境上。方此盛寒,尊履佳勝。諸懷非侍坐不展,遡風眷眷。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八:承大旆已過國門,日與斯民跂望玉趾。淹回敬問,蓋不豫知遠近,皇恐不能堪,亦望有以見亮。苦寒,伏惟步履之餘,尊候萬福。諸所欲言,略具前記,要非促膝不展。前驅在吾眉睫間矣,欣慰渠可名哉!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九:方欲修問,專介遽被翰墨,存拊愈厚,感佩無已。牙兵衛從,州郡常禮,但愧遣行差緩爾。或尚缺用,當以見告應命。更伫委報。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一○:違去門下,忽行投之拘,不時上記,亦意有以察其過,而懷詠眷存,常在依邑。臘寒,比日不審尊候起居何似?高明豈今日持節,明日擁旄者?從容上前,極口論天下事,使在廷聳然,有疑得質,遂皆信悉,以席華近,以慰一時。傾想而久未我契者,顧豈遠哉?修慶紬繹,執筆敬吝。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一一:鄙拙早不如人,蕭颯異時,詎敢覬幸於知遇?然往來伯仲間亦久矣,其如邂逅綵衣之餘,猶記彷彿。而契義自求,又將輾轉蒙冒,迄未可得。悵然此懷,每懼終失。孰謂一見欣然,遂叩資藉。延揖之盛,以所獲於動容周旋,而遺靈假寵之如此,兹豈平平可見其盛遇邪?至於樽俎豐隆,祖帳華茂,傾一意於俯格,而至巷無居人,則剪焉弗類,其將何以爲對?歲晚致效,幸或有得,向風耿耿。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一二:迂拙背馳,自干吏議。到蒲聞罷黜,尋欲泊家,一面赴調。於法須候交代,不免迤邐西來。所至親舊留連,又繼得漕檄,俾往長安,凡四十日方到。故復淹滯,送還人不免有妨差使,恐悚無已。不審雅眷能復矜照否?然路中雖苦寒,顧恤亦備盡,走失才數人耳。代者在蜀中,杳不聞耗,勢當春初,或得就道。此中與比近有幹委事,敢幸不外,至祝至禱。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一三:陝原僚友多佳士,水鏡固不能逃,其如春首,有將替及垂成者,不得不仰圖門下,敢望留念。吴節推真實有守,敏而能文,以其直實,故世少知者。司理董君介廉强果,事多賴之。二人乃將替者,其他尚可有待於異日。僭易展轉,皇恐皇恐。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一四:違去麾戟,遽復踰時。歸計既爾蹭蹬,又軍事擁來,意况實極惡,有愧於牽窘。書問不繼,果信其如是哉?春候寖暄,伏惟静鎮之餘,尊候動止萬福。陳力四方,使節少休,便當闊步華近。尚爾低回,是豈在我有不及邪?天人未始相遠,即慶褒異,别對殊渥。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一五:願親固有日,既幸資藉,乃不得爲從容計,退訟歉然。每自日下來者,皆能道經由,瞻見比日起居之詳,輒用爲慰。區區代者不到,四月中定獲參展,未間,更祈善衛。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一六:蒙約意亦忽忽,每圖明窗軟火,清坐相向,間作無我語,以披氛翳之梏,定將早晚可遂也。陝服號當路,然事絶簡,應接亦稀,少向上工夫,能不退轉否?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金馬部中玉手簡:一七:昨日侍坐不甚款,晚熱猶可畏,勢難稍久,然所得於盛義亦多矣。清晨恭惟尊履佳勝,時序忽忽,曝衣乞巧,遽見節物,豈老境歲月易得然邪?可喜亦可歎也!:早晚再圖展近。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蕭季文知録手簡:比承當路或不相容,不敢仰叩所自此者。遂知朝論取直,公理終不能屈,果有是證。君子不苟避就,又復時評在己邪?然則超然遠舉,似亦無足猶豫。要之,待其至而後動,無自皎皎,或取愧於從容也。仰投氣類,輒爾借浼。當塗風物,自可領略,果不屑其陋,則旦暮周旋,私幸一何多邪?襄陽固不惡,蓋剽間餘論,故利害因得自警,不勝翹跂。小兒官期未决,亦欲月終遣行。雖託庇不久,要亦資藉契好,尤重攀緣之澤也。偶作十餘書,不暇謹悉,别圖申叙次。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彭丞手簡:久不獲申致門下,爲力有限,而所應不一,忽忽易成荏苒。馳情眷舊,未易咫尺可論也。逼歲到家,首辱流問,所以不相忘之義,尤見惇篤。時序推遷,恭審廬次支勝。瞻望一水,未果躬叙。其殷懇之深,尚冀併得展盡。向風罔然。 全宋文卷二四一一,《姑溪居士文集》卷一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孫知縣希賢手簡:既不入城,無緣瞻謁。來者頗能道見恤之語,感愧無喻。秋爽,伏惟動履清勝。旦夕遂歸,系望軒屏,倍深依向。被召北行,庶幾迎謁。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一:罪廢苟生,屏息窮遠,瞻望門仞,如在雲外,固不當輒修記室之問;:然恩出一旦,義均存殁,是豈平平所得而擬議者?雖分同腐草,其如餘息未殄,則其情可容自已邪?庶幾憐憫,特賜省録。是身幾何,顧不足以論報效;:期于結草,則猶未離乎類也。竊謂隨所愛生,此念常在。一語儻誣,天實臨之。引詠恩施,形留神往。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二:非意之酷,莫此爲甚。儻非姓名獨在記録,則安能遽有兹幸?恩旨既臨,舉家慟絶。以所遇之如是,則其感激銘鏤,不待形容而後可諒。雨露不私於草木,而草木蒙被,自有淺深。自非力回造化,未易有此。服天地之仁,佩鈞陶之錫,雖多言,不過於此。其惓惓所系,惟自信其無有窮盡也。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三:壬午歲,聞被召,自潁昌亟來,獲見於國門外舟中,蒙問勞甚渥,矜惻相仍。未幾,自以罪去,流落江上,十五六年。方其來時,一妻一女子與其婦一孫并身而六,、、:相繼哭之。念一身獨在,晚才有此兒,實相與爲命。而交造者知其如是,遂用以快意。果得其實,固非所辭,而乃繫風捕影,巧爲訟端。一墮横逆,又復五年。不惟父子生離,而特以官,年六十有八,豫計當叙之年則已七十,遂當致仕。禄食不繼,固非所恤,遂將自此以至屬纊,終不能脱於罪籍矣。欽承至恩大德,天地有盡,而此則無盡,使暝目得爲全人,捨恩地尚何望哉?向風不覺酸鼻。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四:暑候滋熾,恭惟雍容陟降,鈞履萬福。某衰晚一介,於世不異疣贅。流落既久,不自知其生理可乘,而日期朝露之奄先。每念獲齒門墻,雖未得從衆人之後,承顔接詞,周旋盛德之遇,然所得所蒙固已如萬鈞之重,常在負荷,而若不能勝,端所謂子在,回何敢死,尚以是僶俛而苟在也。隙馳荏苒,忽忽踰年,霄壤夐絶,其交則氣與識爾。蓋無時不在光明中,亦間容僭易,輒通記室之問。其如破甑弊箒,不以廢毁而居,有眷眷不忍終棄之意。佩戴之深,尤覺未即仰承旦暮爲可憾,於是義益高矣,情益厚矣。瞻望恩席,翼翼不暫捨於眉睫間,咫尺將自慰其繾綣,且覬束胸以見從,而叙謝則方且圖之。遡風,倍劇向往。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五:比者伏蒙上恩,特還愚息,遂永祭祀之繼祗奉,俛伏揮涕,不知其已。闔門悲感,真若再生,九原不昧,銜仰可知。傳聞里巷,一口嗟惻,流布所及,莫不聳動。具承天地之德,不間幽側,至深至厚。而螻蟻微生,草芥賤類,驟爾叨蒙,果有是事邪,夢寐間也?眷言此義,倘非極竭展盡,詎能至於是哉?訪古則或有之,於時實未之見。瞻詠門下,恨無羽翰可借,而縮地之無術。凡屬枯株,但驚根葉頓有敷榮之向,亟將自效於躬,致一言之薦而未得爾。臨紙哽噎,筆不得下者久之。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六:自罹非横,五年於兹。雖愚昧或致,分同腐草,而家世之傳,無斯須少忘。困伏井底,惟飲恨忍死,期於尺素之得伸,而有再瞻天日之幸。然而捨門下其將何地可控耶?早日得報,備載生成之意,出於特達。故缺甃間,晛晛不知自已。夜以繼日,尤如在沸鼎中。前月又得報,知德意已輒,而天日遂將見矣。目窮心匱,閲月而方得之於未得間,其情可知;:既得之,則其情又可知也。姑急馳此介,略布其端,餘俟迤邐申展次。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七:人與己雖父子之戚矣,有時而不能同;:地與勢若風雲之會矣,有時而不可合。何則?人各有所見,而事亦有所礙。父子可同也,乃或號泣而隨之;:風雲必合也,亦有去來而相背,况君臣朋友之際哉!:以是爲不易必,又以甚賤至微,未嘗接眉目,通語言。遽蒙忘其不同與相背,而一語之發,如石投水,遂使挾山超海不爲之難,而枯木寒灰果至於再作。理固莫窮,而世亦莫之遇也,今日之事是已。蒙被已還,惟自嗟駭,不報之恩,百身何據?然上雖不期報,下其得而已耶?百身有盡,而志則無盡,神理其遠哉?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八:竊伏草莽十五年矣,殆若根蒂連結,毫髮不容相遠。自冒齒録,即有請見親依之誠,初不謂蹭蹬至今。已而不腆之所懇惻,或與之展轉資藉。上投拯援,既荷憫恤三二年,兹遂欲申其素志。心往形留,以日爲歲。尚爾差池,竟至不離尺寸,而坐受大賜。雖高明照徹,其於形迹之間,可得不愧不怍已否?止候措置目前猥瑣,坐圖操箒平陽之門矣。仰冀重德厚恩,終始矜察。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九:久欲一望見門墻,而淪廢孤外,猶未得爲全人,故蹭蹬未果自達。老日益迫,一旦奄先朝露,則齎恨九原,而自絶於一代人物也。既付與遭遇之如是,而不畀之以早,其造物者果有意邪?抑無意邪?雖誦其詩,讀其書,不失於心,期亦非得已而言爾。幸同聖日,可使有憾於異時乎?溯詠之深,罔然如失。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一○:竊伏榛莽,瞻望門墻,如隔霄壤。然聖日光明,同在一照,臨而系懷。覆盆之下,私淑爲深,尚稽參展。伏冀上體眷注,倍保崇重。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一一:恭審蔽自上心,圖用博器,遂膺制拜,迎受旌旄,中外懽忭,一口翕如。是乃儲養有素,理自應爾。無階進陪賀客之後,延詠高牙,倍馳丹悃。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一二:禮成樂作,德化日新,黼黻聲名,輻凑遠近。權衡所倚,則端蔓苦腴,各得其適,真所謂粲然如繁星麗天。而舍次之辨,捨五行何分?斯人望而畏者,實仰盛德。何日親被提振?向風罔然。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一三:近者輒以專介,上浼記室。蕞爾螻蟻之誠,諒獲塵控。春陽不期於私,而蒙被之歸,實均纖草。疏外鄙樸,不知恭事之容,但獻芹炙背,知其愛而不知其有犯。更在矜恤,有以亮之。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一四:司勳張大亨,舊學曾子固爲文章,整潔有程度,而不妄形容,蓋一時之秀也。頗聞收采,學者之幸。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一五:繼有所介,冒塵記室,特以未遂參承,心如欲墜。雖可謂激切,然勢莫之應。恩地常有眉睫間,定將何日獲瞻望?忽忽初暑日來,緝熙羽翼,益被親信,天人所符,台候動止萬福。造物既有以鍾之,其必有以成之。一代光明,何啻六五帝而四三王也?所以周旋至是者,復何人哉?草隨風靡,不自知一介疏外之有間,執筆耿耿。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一六:伏承討論之暇,儲思前日翰墨遊戲之蹟,流傳所先,想已充牣緘襲。而近時所期,如眉陽老人龍眠宗子,固非俗格,而似亦不易得者。輒意列鼎之飫,不能無澗沼之毛,山林之茁,投間而進。舊有老人戲墨六扇一硯屏所寄所録詩兩軸,、:龍眠所畫松上道人一軸御馬粉本一軸,乃盡所有,而得於散失之餘者,舉以投賞鑑。蓋平日與二人稍款玩於朝夕,不知爲可貴,隨得隨失,不能保。回視既往,遂覺不能多取而謹藏之,深可憾者。别有家傳吴生畫天王一軸,此則開卷便可知。上乘恩遇,殆以先祖得之,迄今百有餘年,甫爲兹日爾。僭易塵控,諒矜賜察。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一七:竊謂既爲門下士,則於門下種種不應有間。方先公啓手足以至奉窀穸,皆不得自效於衆人之後,哀挽所相,又已後時,銜恨抱慙,無以爲控。乃僣易狂斐,有託於記室,不虞委眷逾厚,過形謙謝。伏讀愧畏,莫知所容。又復一時迫於修附,不果親寫。雖情文未至鉏鋙,而私懷不能無所負。謹繕寫上呈,伏冀恩私,特垂矜亮。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一八:每承真翰,未嘗不反復吟諷,幾至成誦。紙敝墨渝,欲捨不得。語高而意盡,藻繢見於隨得,信絶世之文雄也。平日頗有味於此,自獲委眷,頓諭平日之習,何止效顰愈陋。端如欲避影而走於日中,其超然自有到處,何可得耶?以是彌恨親依之晚,而款席之尚遠也。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宰執手簡:一九:比者專人回,跪奉親翰,欽承隆厚,揆非其據。雖包荒固不遐遺,而佩服之重,既榮且感。輒欲效儷句申展,又慮接武記室,五技易窮,其繾綣一介之誠,則其勤不過如是。瞻望恩地,但劇歸向。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時宰手簡:一:初暑,伏惟鈞履萬福。比者無前之寶,鼎然傑出,穎卓之才,因事尤振,丕告列辟,輝映相盛。雖參以他務而并舉之,然超軼絶塵,則在是也。加之制語有法,事詞爲稱,辱在題品,遂因諦味,已復成誦。於所能誦,則如見其人,惟是不得從賀客之後,倍深依向。不宣。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時宰手簡:二:某自徹聲迹,濱二十年。固能時見一斑於管窺文豹。然親承警策,如前人雖萬户侯有所不願者,定能終有兹幸已否?門庭愈不可及,諸有志者投間互進所長,而規矩繩墨,各得於一顰一笑。因其所有,亦或選掄之,及拱把,便知其材可指日遂至於合抱也。萬牛回首,一柱特表,自揆則非其輩類,如得一竊歎於衆人之後足矣。臨筆增吝。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時宰手簡:三:某衰悴,且復拙於養生,而又傍無佽助,故家食之日少,而農務之力多,是亦造物者所以付之。要之,竊慕末軌,其目寓手應,固當因時以勉者。氣已不振,而牽制復乘之,真見負於幸得之際,而有憾於無窮之瞑矣。尚資竿牘之賜,時輒興起,願親之勤,尤覺既高益遠矣。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時宰慰疏:一:某疏言::日月流逝,伏審先政太傅已經除祥,恭惟攀號躃踊,五内分崩,糜潰煩寃,何所逮及。孝思奈何!:罔極奈何!:某伏恨在遠,不獲詣鈞屏,祗候申慰,瞻望摧哽,可勝欽系。謹具疏不次。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時宰慰疏:二:不審近日鈞履何似?伏冀上體眷注,無或追遠之過。與時御宜,益茂久大。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時宰慰疏:三:比者以所賜二經并寧先賜鐘銘見寄者,欽承至性,知無以爲泉下之報,而上憑佛力,以嚴因地,可勝畏仰。先公履踐之素,不待資崇,固應超特。其如純孝之篤,深體增上有教,而恨無以自竭也。謹當什襲,時出而讀誦之,少助勤至,亦自效其涓埃也。鐘銘輒忘其鄙,而夤緣於諸作者之次,僭易呈浼。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上時宰慰疏:四:祥除之及,以僻遠豫不得其日,故修叙獨後。然禮意不得而略,庶幾恩照有以加亮。不遑致恭焚席,仰承變服,但引詠巨愴,遥深哽塞。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祝提舉無黨手簡:一:昨日庶幾展晤,不圖鉏鋙,良眷眷也。早來伏惟起居佳勝。專介被問,所以慰藉甚款,感愧無諭。行李稍遽,不獲瞻望,倍深約結。介還方食,具記草率,皇恐皇恐。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祝提舉無黨手簡:二:早來辱訪别,少親妙晤,尤慰披寫。日高尚寒,恭惟起居佳勝。於是大旆經行,首賜臨問,遂獲周旋燕俎,所以存拊款盡,鄙陋何以爲據?非氣類曲敦,疇克如此!:感服銘佩,倍深繾綣。適到津亭,已失浮驂,度其勢,不得申敬行色。系戀之迫,庶幾見亮。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祝提舉無黨手簡:三:某流落屏處,不復通好。游舊雖欽詠不少忘,然門地日益遠矣。比辱暫屈使指,但竊爲一方致慶,而不敢輒投繾綣。於是弭節,尚意猶在省録。踟躇願致之勤,滋恨無地。不圖加惠鼎臨,遽先翰墨,敦諭款悉,如接盛遇。秋冷,感激而已,他俟續貢,不次。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祝提舉無黨手簡:四:拜别忽忽踰時,系詠雅睠,但深約結。累日方治行,主於一見門下而北,稍傳按部,將復經由,以故少留,仰俟瞻叩。遽先翰墨,委諭詳盡,尤佩不忘之意。伏審乍冷,起居佳勝。百臆須款席可究,不勝拳拳,謹具參問。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祝提舉無黨手簡:五:日者大旆經由,丞走行府,竊承會食州中。已而聞改轅北去,竟不獲一奉教督。欿焉鄙懷,跂詠不少間。庚伏,邇日不審尊體動止何似?瞻望棨戟,有必可見之地未有其涯。向風,可勝約結。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祝提舉無黨手簡:六:準擬還自信州,便道獲款藎論。不謂行李甚遽,但劇引詠相繼,便圖上記。五月中感寒疾,已在必死之際。偶爾就安,然汗雨復作,淹回幾五十日矣。今又惙惙氣僅相屬,書問不時,端係於此,知必有以見諒。久聞府事嬰拂,雖一方蒙被德澤,其如方暑,小勞應接,不無自累也。達吾之所自信者以聽之,固知無入而不自得也。日期便道參近,倍深聳向。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祝提舉無黨手簡:七:某到太平四周年,第一年喪子婦;:第二年病悴,涉春徂夏,劣然脱死;:第三年亡妻,子女相繼見捨;:第四年初則癬瘡被體,已而寒疾爲苦。於其中間,人情不相當,靡所不有。自忝冒叙復,便欲迤邐北歸。日復一日,今幸苟生,勢不容更住矣。輒不自外,門下之舊,濱二十年,雅辱知憐,且非旦暮。於是如在井中,去死地間不容髮,引睇尺素,何啻再造。故忘其僭易,上干使臺,暫借一寬舟,只至山陽,度往還無四十日,自不妨别差使。萬一不在所絶,敢冀此月下旬或二十間得之,幸甚。先望貶付照牒,仍得一寬潔差新者,一家并亡妻靈柩同載,不得不慮。皇悚皇悚。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祝提舉無黨手簡:八:某賤累三房二十餘口,又有靈柩,先因唐欽叟處一舟,般載不盡;:又唐舟年深疏漏,止可載輜重。幸小子除服,合得一舟,不得已上冒其請。筆下不能見,但目即舉家如爐炭上,果蒙曲應,殆非平日可比。伏惟恩仁,俯契真切,悚息悚息。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祝提舉無黨手簡:九:某五月初寫下前啓,相次得疾,故修浼淹緩,自取留滯之累。前啓更不易,庶幾見念,知其意非今日也。皇恐皇恐。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米元章手簡:一:八月八日,某某頓首再拜漣水使君元章公閣下::伏自拜違,行四年矣。書問不繼,相遠之勢然也。到京見交遊尚未遍,其見者道公動止與夫政事之在人口者,十居八九,則知吾元章公有進,而真不愧吾欽挹之素也。如何如何?秋高氣清,邇日不審尊體何似?行有召命,未間,千萬加愛,謹奉狀咨聞。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米元章手簡:二:某上啓元章漣水使君節下::近委榷貨,遽當已塵浼。京師自六月至九月,雨連晝夜不絶,氣候已如冬月,不審淮上如何?伏惟政成民樂,履此初寒,起居佳勝。南來者一口交譽,謂自過揚子渡,行路無不咨嗟頌詠。每道及公名姓,則以手加額上,不謂至此。而猶未還召,其勢亦不能久矣,更希善愛以對之。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米元章手簡:三:某啓::末路間關,獨得於公爲多。不謂一别,便不蒙寸紙,則平日眷眷,殆將委如草莽耶?抑將有待於我而然也?近見子魯曾公書,道公學術高明,政事亹亹,挽之不斷,企仰何及。漣漪古郡,距我松楸纔一水,風化漸漬,我亦公桑梓之民也。未能輩父老申敬麾下,可勝耿耿。或未見忘,時賜書教。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米元章手簡:四:改月,伏惟起居佳勝。祭享傷感,殆不容遣免。以故先承降問,兼辱元暉下顧,敦叙稠重,尤劇佩荷。見命晚集,敬當祗赴。只是食素,不必具肉,幸甚。輒欲更求十數幅字,如此紙可用否?必欲得何色目乃入用?先告示及,當携往也。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小米元暉手簡:納紙爲請,别自一段因緣。恐兩彩一賽,輒煩過庭爲了之,仍早得之,甚幸。流落人間,乃是超世之物。不易得者,今日之遇也。挂念挂念。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彭學士手簡:一:某啓::久别教席,仰詠不能已。暑伏,舟行良苦,尊候起居何似?區區欽佩緒餘,常有願親不足之懷。於是又將西去,瞻望數千里,未卜承侍之期,臨書黯然。敢冀委時自衛,鄙誠千萬,蓋非書所能盡,竊幸矜照。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彭學士手簡:二:自承召命,日計行李,須郊外近見,遽領教墨,深愧已後時矣。將聞德誨咫尺,欣款可知。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彭學士手簡:三:兩日少故,阻奉教席,瞻向盛德,義不少忘。恭惟從者無恙。承今日殿對,遂即黼座問勞之際,相慰淵衷伫望之久。方出局,偶餞一舊僚出城,明日當叩師几。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彭學士手簡:四:久不承師誨,雖再具書,而瞻仰拳拳,蓋非紙墨可致者。其欲見之心,朝夕東引。伏辱手教,曲記過存。伏審赴召已次都邑,霜寒,尊候起居萬福。出局遂造席末,區區謹俟侍坐。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彭學士手簡:五:孤苦待盡,久不得君子之教。雖餘喘不復自理,然向往之私,惟日比詠。遞至,忽辱手筆,藹然風義,未忘罪罰。而遷官之慶,有愧爲問之獨緩。比日復不審履貺何似?恭惟庭闈康靖,眷聚均福。書成,尚在改歲。常格所拘,稍滯雄奮。古者治定功成之際,玩心神明,而沉敏之材,多後於躐等。良務寬大,以竚類求。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彭學士手簡:六:今早講罷,即詣直舍,承騶衛已出。晚尤毒熱,伏惟尊候動止萬福。少慕下風,比得親侍將一月,切仰高明,欽戴無已。會此遷改,遂失依賴。下情瞻戀,何似可言。拘文非假,不敢輒詣墻屏,謹奉手啓。 全宋文卷二四一二,《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一,《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劉延仲手簡:前日遣問,承暫出,翹仰爲懷。連日出城倦甚,適方見中間所惠簡,尋失爲答,悚仄悚仄。秋暑,欣審侍奉萬福。馬以病足,見借爲出入,亦必無用矣。他日望宿戒也。一二日相見。有客才起,草草。 全宋文卷二四一三,《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姚漕手簡:一:某皇恐上啓運使户部節下::低回仕路,常在光明中。地偏人微,無從瞻望。比承振采一道,而里舍所寓,適依庇睞。欣慕所期,實均有衆。首夏清和,恭惟尊體動止萬福。系詠門墻,未獲通名將命。尚冀衰遲,或在記録。不宣。 全宋文卷二四一三,《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姚漕手簡:二:屏處江上,忽二十年。疇昔難忘,常在欽挹。敏茂該洽,表儀多中,故省户使臺,繼膺寵數。而勢地既阻,無從修記,其知懷德,固不少懈也。比多在墳山,失於承候,今已在衆人後矣,亦鄙分所應爾也。餘塵未拂,尚幸按臨,得從賓客之末,乃所願言,庶幾侍坐披悉。 全宋文卷二四一三,《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姚漕手簡:三:退縮里巷,實依德庇。眷言疇昔,蒙被有加。拳拳負荷之深,未易形容可究也。冬候未寒,日來尊候動止何似?委寄固重,而隨地振采,下受其賜,上收其效。日聳褒顯,遂膺柄任。非特一介私淑而然,乃公論之所歸也。引詠門墻,可量傾遡。 全宋文卷二四一三,《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姚漕手簡:四:中間便人蒙枉教,尋欲修叙,而持書人已不見。差池重意之辱,寄顔無地。衰晚兀兀,待盡而已。比聞暫總帥事,輒期一見,以酬素志。蒼顔白髮,仰附後車之載,或能上助仁者愛老念舊之樂。私庭無助,凡米鹽瑣屑率身履之,用是蹭蹬,向風何已!:故都可擇之勝固多,乘時抑揚,不妨自達順御,而超見絶韻,因以付之翰墨,足爲一方無窮之美觀也。苶焉衰舊,實與榮焉。臨筆倍增跂頌。 全宋文卷二四一三,《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姚漕手簡:五:溧水縣丞李宥者,和文都尉家賢子弟也。和文樂義尚賢,天下學士大夫歸之,其風流所暨,至今凛然。而宥不獨有其家風,又能悉心政事,所可稱美。幸託臨屬,前有改官狀四紙矣,垂成之際,一舉則其德倍於他日。伏望特達,俯踐祈請,不勝企祝。方此閑陋,不當率爾爲言。其如久荷眷遇,亦以仰報也。皇恐皇恐。 全宋文卷二四一三,《姑溪居士文集》卷二二,《永樂大典》卷一一三六九北宋:李之儀:文:Article:與周漕手簡:一:某皇恐上啓::委質後塵,雖不能旦暮師承,然竊借光明,常如星日之下臨也。不腆之役,久益加冗。冗故稍不獲修記起居,系詠拳拳,當不待講而後諒。冬候微暄,不審爾日尊履何如?早期數月間,獲依門仞,荏苒不知所計,殆無以自名其况,尚冀未遷召間,猶及俯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