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rike and cuckoo

武夷山的寒冬腊月是伯劳鸟的“热恋”季节。为了取得雌伯劳的爱情,雄伯劳鸟之间经常会发生“决斗”。这时,雄伯劳一边发出悦耳的鸣叫声向雌鸟献上一 首首的“情歌”,一边向雌鸟频频摇头献媚。如果获得雌伯劳鸟的青睐,则进入“蜜月”阶段。雄伯劳鸟十分体贴“妻子”,整天不停地捕捉猎物给“娇妻”享用, 甚至忍饥挨饿,也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储备的食物献出来。雌伯劳鸟在“丈夫”无微不至的爱护下,养得胖胖的,并于次年初夏产下4~6枚卵。孵卵期间,身体已瘦 弱不堪的雄伯劳开始大量捕捉和吞食猎物,同时继续为雌鸟提供食物,使雌伯劳鸟在“坐月子”期间吃得更好,安安心心地孵卵。这时如果有外来鸟类进入它的巢 区,便会遭到主人的凶猛攻击。雄伯劳鸟在育雏期仍需尽丈夫的义务,真是一位鸟中的“模范丈夫”!所以,武夷山有一首民谣唱道:“黄伯劳,等不得娘脱 毛……”。是因为群众看到那位“模范丈夫”为协助“妻子”孵卵,育雏累得身体消瘦,羽毛凌乱,精疲力尽的情况而发出的感慨(虽然是把丈夫错看成妻子)。

伯劳鸟是一种中小型的猛禽,它的脚强健有力,趾有利钩爪,喙的前端有钩和缺刻,有点象老鹰的喙。它喜欢栖息在丘陵地区视野开阔的林地,性格暴躁凶猛,目光 敏锐,发现猎物常常一个高速冲刺就能逮住。它善于俯冲而下捕捉地面上的青蛙、蜥蜴、老鼠,甚至蝗虫,还能一举捕获正在飞行的蜻蜓,也会捕食小鸟,甚至捕杀 体形较大的鹧鸪和竹鸡之类。

杜鹃又名“布谷鸟”,南方北方都多见。因其叫声酷似汉语的“布谷”而得名。因为它一遇春种来临时就会适时的催人“布谷”,古往今来人们对它充满了感激之 情。陆游有诗曰:“时令过清明,朝朝布谷鸣,但令春促驾,那为国催耕,红紫花枝尽,青黄麦穗成。从今可无谓,倾耳舜弦声。”宋代的蔡襄也有诗云:“布谷声 中雨满犁,催耕不独野人知。荷锄莫道春耘早,正是披蓑化犊时。”诗中催耕的布谷鸟即杜鹃。南宋词人朱希真的“杜鹃叫得春归去,吻边啼血苟犹存。”更是充分 地反映杜鹃为催人“布谷”而啼得唇裂血出,认真负责的精神。这样的为人类着想比农人还急的鸟儿能不让人喜爱吗?

杜鹃还有一个名字 曰杜宇,这个称谓来自美丽而忧伤的神话传说:说是一个长江里修练多年的叫做鳖灵的鳖精听说西海水灾泛滥,便沿江而上,辞别了它的叫朱利的情人到蜀国帮蜀王 杜宇治理水患。朱利思念情人,就到蜀国来找鳖灵,碰巧遇到望帝出猎,在山间邂逅朱利,见朱利貌美如花,便纳入宫中为妃。鳖灵治水有方,变水患为水利,望帝 为他设宴庆功,鳖灵大醉,于是留宿宫中。深夜里醒来时遇到朱利,各诉别后思念之情。望帝发现二人幽会,并听到了所诉情由,悔恨交集,当夜便草拟一道诏书, 禅让帝位于鳖灵,自己却悄悄隐入西山修行。鳖灵继位,称丛帝。望帝在山中非常思念朱利,在痛苦和寂寞中郁郁死去,灵魂化作一只杜鹃鸟飞回蜀都探望朱利……

因了这个传说,杜鹃鸟成为历代文人墨客吟咏的对象,如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有“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其情景凄苦万状;李商隐《锦瑟》中有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抒写诗人内心极度的哀怨;胡曾《成都》:“杜宇曾为蜀帝王,化禽飞去旧城荒。年年来叫桃花月,似向春风诉国亡”等, 数不胜数。再加上在春夏之际,杜鹃鸟会彻夜不停地悲啼,常激起人们的多种情思,加上杜鹃的口腔上皮和舌头都是红色的,古人误以为它“啼”得满嘴流血,因而 又引出许多关于“杜鹃啼血”、“啼血深怨”的传说和诗篇来。几千年来,一代代文人墨客为它泼墨。

它赚足了人们的同情和眼泪以及因“布谷”催种的赞美。但杜鹃真的是这样的吗?其实不然!杜鹃是典型的寄生鸟类,它不筑巢、不孵卵、更不会哺育雏鸟。雌杜鹃在产卵前会用心寻找伯劳鸟等小鸟的巢穴,选定目标后, 便很响地拍打着它的翅膀来恫吓正在孵卵的小鸟,伯劳往往被这“宠然大物”吓得弃巢而逃。然后杜鹃用嘴把蛋放到鸟蛋中间去,在放自己的蛋之前,杜鹃会先从巢 中吃掉一只蛋(或扔掉)。也许你会问:“伯劳难道分不出那蛋不是自己产的吗?”是的,它分不出来。杜鹃有一个到现在还让人弄不明白的本事:它可以将蛋下的 跟窝里其他的蛋一般大小且色泽几乎相同。

杜鹃蛋发育的比伯劳的要快,往往会比伯劳鸟的蛋早孵化出来。小杜鹃一出世就 忙着当往外扔鸟蛋或小鸟:用那尚未发育健全的翅膀支撑着,小心翼翼地向巢边爬去然后低下头,用额头顶着窝底,忽然向后仰去,将小雏鸟(或者鸟蛋)顶出巢外 去……周而复始直到窝里只有它一个为止。当伯劳回来,往往看见巢中只剩下这和自己体形差不多大的“孩子”了,但伯劳被“母爱”蒙住了眼睛,往往因为只剩下 这么一个“孩子”而更加的疼爱、更加精心地哺育它……等杜鹃长大后却振振翅膀不辞而别了。而可怜的伯劳却痴痴的望着空巢发呆,心碎的想着它的“孩子”!

没有伯劳就没有杜鹃,可有了杜鹃却往往没了伯劳!呜呼,人们只记得赞美杜鹃的专情、勤劳却连带着嘲笑了伯劳的“白劳”!是呀,因为杜鹃有好多“正事”要做哪有时间孵鸟呢?!